猎隼1937 分节阅读 36
作者:代晓·      更新:2023-06-21 00:59      字数:4709
  d警察署也只有上层人物知道这件事儿。当事情反映给警察署署长于芷川的时候,于芷川吓得魂都飞了。但得知钞票版样没有丢,他才松了一口气。由于死了十几个警察,于芷川不得不上报给警察总署。警察总署署长万惟庸觉得事关重大,便上报给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关东军司令部责成新京警备司令部联合警察总署共同调查此事。以宋垣为首的中央银行安保部的每个人,都需要做调查。第75章 漏洞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派出一个特别调查组,进驻到满洲国中央银行。调查组组长林义秀大佐,曾经与特高课联手破获军统局长春站间谍案。在此之前,林义秀参与围剿东北抗日义勇军,因其屠杀抗日志士有功,后被晋升为大佐。关世杰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再三叮嘱宋垣要沉着冷静,万一发现情况不妙,就先行撤离长春。无论是tnt炸药,还是快速致幻剂,都不难看出,这件事儿的背后,一定是军统局的人在操纵。因为抗日联军很难得到美国制造的炸药和化学药物制剂。这个计划能得以顺利的实施,关键点在秦川和宋垣两个人身上。秦川在警察署事先查明了,护送钞票版样,所要派遣的车辆,就按照在行动科目上学到的炸药配比,借检查车辆为名,安置好了炸弹。而炸弹的遥控器就在宋垣的手上。当三辆车行驶到新立屯不远的青纱帐时,宋垣就按动了遥控器。在两辆警车爆炸的一刹那,宋垣有又捏破了致幻剂的胶囊,同时释放了让人昏迷发的化学物质。早就在青纱帐里等待的关世杰和吴彦章见计划顺利,就跳上运钞车,用橡皮泥复制了版样,并且拍照下了制版说明书。从油墨到纸张都事无巨细地有着详细的说明。关世杰得到版样和制版说明书后,让夏鹏飞藏在渔船上,然后等待时机带到重庆。关世杰他们事先就知道,这个计划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运钞车上的人都活着,而警车上的人都死了。但这个漏洞的存在,也实属无奈。他们总不能把运钞车也炸了。那样的话,就得不到完整的钞票版样,而且宋垣也要面临着死亡的危险。为此,关世杰让秦川布置手下人散步了一些谣言,说这件事儿是一伙土匪干的,目的就是抢劫运钞车,希望能大捞一笔。土匪也有可能得到tnt炸药和化学制剂。谣言散布出去后,几天的时间,满洲国各大媒体报刊,都刊登了土匪袭击运钞车的事件。关世杰希望舆论导向,能把日本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土匪身上。目前在新京一带鲜见土匪,但也不排除四处流窜,没有固定山寨的土匪临时起意作了此案。但日本人不是傻瓜,林义秀更不是舆论导向就能转移注意力的人。林义秀逐一找到那天事发现场,中央银行派去接机的安保人员谈话。不仅如此,他还从高层开始调查,看看是否有人泄露了机密。宋垣被林义秀盘问了两次,宋垣咬死了自己是无辜的,事发之时,自己也一无所知。林义秀调出相关人员的所有资料,从根上查找蛛丝马迹。其中有一个押运员的堂兄,曾经是伪满山林警察队的人,后来落草为寇,做了不服天朝管的胡子。这个人被带到日本关东军宪兵队审讯,此后不知去向。宋垣的档案是经过军统局运作,身家最清白的一个人。或许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了林义秀的兴趣。林义秀盯上宋垣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宋垣作为这次接机的主要负责人,尽管钞票版样没有丢失,但运钞车里七八个人无一人死亡,而参与此事的警察则全部丧生,仅这一点就值得怀疑。还有一个疑点,运钞车里的七八个人同时陷入昏迷状态,持续时间大概四五分钟,那就表明七八个人里面,有一个人释放了化学制剂。那个被查出堂兄当胡子的人,被带到宪兵队之后,承认跟堂兄接触过,但矢口否认劫运钞车这件事儿。虽然后来屈打成招,但林义秀总是觉得事有蹊跷。钞票版样被仔细检查过,锁头完好无损,开锁的钥匙也挂在一个,从东京而来的日本押运人员的身上。一切都看似事发偶然,有胡子临时起意抢劫运钞车,才制造了这起案件。但林义秀还是建议关东军司令部,换一套钞票版样。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秦川,他立即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关世杰。关世杰听完之后,也感觉到问题非常让人头疼。长春站初建伊始,第一个完成的任务,难道就这样泡汤了吗关世杰不甘心,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两天后,关世杰跟吴彦章两个人,坐上了去往牡丹江的火车。两个人此时的身份是皮货商,专程到牡丹江一带的林区,去跟猎户商谈冬天收购皮子的事情。这也是皮货商们的惯例,每一年的八九月份开始,皮货商们就走村串巷,到深山老林里洽谈皮板收购的事宜。关世杰正好借此时机,去实现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关系到钞票版样,是否能在满洲国顺利发行。这是一条日本人修建的窄轨道铁路,一个燃煤的火车头,拖着十几节绿色铁皮车厢,车上人满为患,就连车厢过道都挤满了人。好在车窗可以抬起,让空气流通起来,去掉了一些浊气。绿皮火车每当爬上缓坡,速度就会下降,像老年人一样发出呼哧带喘的声音。一股股的煤烟也从敞开的窗口飘进来,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关世杰和吴彦章事先就买好了车票,两个人的座位相对,又靠近车窗,正好适合聊天喝酒来消磨时间。一张不大的茶桌上,两个人打开一包花生米,还有一包酱猪蹄。开了一瓶老白干,用瓶盖做酒杯,你一盖,我一盖地喝起酒来。三四百公里的路途,大概要八九个小时才能到达。挨坐着关世杰身边的,是一个年过六旬花白胡须的老人。靠近吴彦章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老头儿和年轻人一看就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庄户人,骨节粗大,双手布满了老茧。关世杰和吴彦章只是闲聊,说的都是收购皮子的事情,其他则一概不谈。“你们是做皮子生意的”老头儿问道。“正是。老人家是哪里人”关世杰问道。“牡丹江横道河子的。”关世杰听到闻此言,眼前不由得一亮。第76章 高老四在满洲国时期,海林县归属于牡丹江管辖。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的目的地,就是海林县的横道河子镇。“老人家,你是务农的吧会打猎吗”关世杰问道。“我爷爷可是我们十里八村有名的猎人。”年轻人说道。“失敬失敬,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我姓高,人家都叫我高老四。”“老人家,还有这位兄弟,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喝喝酒,唠唠嗑。”关世杰说。“听你口音不是俺们东北人,是不是北平那旮瘩的”高老四问道。“老人家好耳力,我们是北平人,现在新京做皮货生意。”“你们要去哪定皮子”高老四问道。“没有具体的地址,就想到牡丹江一带的深山老林里转转。老人家,你们那里每年下山的皮货多不多”“这些年胡子闹得厉害,他们的地盘,不随便让咱们猎户去打猎。”“你们那里也闹胡子吗”吴彦章明知故问道。”这些年闹得邪乎,不过他们都给俺爷爷面子。”年轻人说。“哦,小兄弟,你讲讲。”“二愣子,别胡说八道。出门前,俺咋交待的”高老四有些恼怒地对自己的孙子说。“嘿嘿,爷爷,这不是给你长脸的事儿还不行说说”二愣子道。老头儿一巴掌拍到二愣子的脑袋上说:“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儿,你们别当真。”关世杰明白,老头儿是怕孙子说漏了嘴,惹上通匪的罪名。二愣子不服气地嘟囔道:“俺又没扒瞎,谁不知道你救过”老头儿横眉立目打断了二愣子的话说:“再胡咧咧,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二愣子吓得一激灵,立马收住了口。然后抓起一块猪蹄就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真香,爷爷你也尝尝。”老头儿一脸的尴尬道:“这孩子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你们别介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老人家,一起来喝一杯吧。”关世杰诚恳地邀请道。“现在也是饭口了,老人家就别客气了。”吴彦章也说道。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车厢里的人,大多自备着干粮,鸡蛋,咸菜之类的食物。也有像关世杰和吴彦章一样的人,带着酒菜自斟自饮。“俺也带了嚼咕,不知道你们城里人能不能吃得惯。”老头儿说。“啥叫嚼咕”吴彦章是南方人,对东北的土话不是很了解。“就是吃的东西。俺们山里人说话不讲究。”老头儿解释说。二愣子没等爷爷吩咐,就从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些食物。一边往出掏东西,一边叨叨咕咕的说:“这是俺烙的煎饼,腌的野鸭蛋,咸肉。”煎饼和咸肉都是用一种软树皮包裹的,看起来像是榆树或桦树皮样子。老头儿解开树皮上的麻绳,露出一打叠得方方正正的煎饼,还有一块红利里透亮的咸肉。二愣子麻利地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把咸肉切成了片,连同几个咸盐蛋一起摆在了茶几上。“你们也尝尝俺们山里人的嚼咕。”老头儿说。关世杰捏起一片咸肉放在口中嚼起来,肉有些咸,但嚼起来味道非常香。“老人家,这是什么肉这么好吃”吴彦章一边嚼着咸肉,一边问道。“马鹿肉,估计你们没吃过。”老头儿说完,又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军用的水壶说:“你们的酒不好喝,尝尝俺自己酿的酒。”老头儿拧开壶盖,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二愣子麻利地敲开三个咸鸭蛋,用筷子把里面的鸭蛋青鸭蛋黄掏出来,放到树皮上。然后把三个空壳递给了他爷爷,还有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手上。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不知何意,以为二愣子是在开玩笑。老头儿见状,先拎起酒壶往空壳里倒上了酒,依次再给关世杰和吴彦章倒上。这时,关世杰和吴彦章才明白二愣子的用意,敢情这就是酒杯。山里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容小觑。“好酒,正宗的包谷酒。”关世杰喝了一口说。“唉,好酒是好酒,可惜以后再想喝就难喽。”老头儿说。“老人家何出此言”吴彦章问道。“还不都是归屯并户闹的大片的庄稼地都撂荒了,在不就是让日本人买走了”老头儿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说了。“老人家,你们那片儿是不是也闹土匪”关世杰话题又转了回来。二愣子刚要说话,见到爷爷的眼神儿,吓得赶忙把话咽了下去。“这世道,人活不下去了,总得找个饭辄吧。”老头话里有话地说道。关世杰适才听二愣子说过的半截话里,似乎还有深层的意思,就接着老头儿的话茬说:“都是逼上梁山的,估计谁也不想当胡子吧”“是这么个理儿。”老头儿说:“官府说谁是匪就是匪,俺们听着就是了。”“老人家,我听说横道河子有一股绺子可是很厉害。”吴彦章说。“有好几伙胡子,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绺子”“座山雕。”关世杰压低声音道。“听说过,在俺们那一带闹得挺邪乎的。”老头儿警惕地说:“俺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胡子一来,俺们就都跑了。”“胡子打猎吗”关世杰见老头儿说话谨慎,就绕开话语问道:“要是打猎的话,手里应该有好皮子。”“这就不知道了。来,咱们整一个。”老头儿一仰脖,喝光了蛋壳里的酒。在不知不觉中,一壶酒见了底,天也渐渐黑了起来。晚上八点半,火车到达了牡丹江车站。“老人家,你和二愣子两个人是在牡丹江住一宿,还是晚上赶路回家”临近下车时,关世杰带着几分酒意地问道。“俺大哥接俺们。”二愣子答道。“俺大孙子大愣子来接站。”老头儿说:“等你们去横道河子的时候,俺请你们吃饭。”“我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横道河子”关世杰问道。“行,不怕胡子劫道就跟俺一起走。”老头儿笑着说。还就不怕胡子劫道,关世杰心里想。第77章 陈年往事立秋之后,东北早晚的天气微凉,露水也重了起来。关世杰和吴彦章,跟随着高老四爷孙俩,坐上了一匹马架辕着一辆胶皮轱辘车,离开了火车站。更深露重,单衣很快就变得潮乎乎的。从牡丹江火车站到横道河子,还有百十里的路要走。高老四吩咐大愣子抄近路,因此所走的道路,都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山路。道路很窄,只有一米多宽。路两侧长满树木和灌木丛,还有一人多高的蒿草。月亮高挂在天空,洒下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