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分节阅读 407
作者:沙漠      更新:2023-06-21 03:51      字数:4726
  d齐宁笑笑道:“梁副领队,路上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梁雄忙笑道:“侯爷才辛苦,侯爷千金之躯,能与我们这群粗汉子一起风餐露宿,大伙儿心里都很是佩服。大伙儿都说,侯爷平易近人,此番跟着侯爷一起,都很是欢喜,侯爷,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齐宁笑道:“大家一同出使东齐,同心协力,自然是要祸福同担的。”梁雄露出钦佩之色,道:“侯爷说的是。”左右瞧了瞧,见到附近无人靠近,压低声音道:“侯爷,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齐宁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事情”梁雄四下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侯爷,昨天晚上,吴吴领队好像离开了营地。”齐宁皱起眉头,扫了一眼,远远瞧见吴达林正坐在一棵树下,边上有几名羽林武士,似乎正在低声私语说着什么,倒也没有注意这边。齐宁也不说话,犹豫一下,这才示意梁雄跟上,转到林边一棵大树后面,四周无人,才轻声问道:“吴领队不在营中”梁雄低声道:“昨夜禀报侯爷之后,卑职有在营地四周巡视了一遍,这次倒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吴领队是负责使团的安全,卑职虽然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但想着既然已经禀报了侯爷,也还是要向吴领队说一声”“梁副领队,你发现有人跟踪,为何先要向本侯禀报”齐宁目光炯炯,“吴领队负责使团的安全,你为何不先与吴领队商量”梁雄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欲言又止。齐宁温言道:“你有话尽管说,这里并无他人。”梁雄想了一下,才道:“侯爷,卑职并非并非对吴领队有什么意见,只不过”似乎还有些犹豫,见齐宁用眼神鼓励自己,这才探头向吴达林那边望了一眼,确定并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侯爷,此番卫队,俱都是从羽林营挑选出来,不过吴领队以前并不是羽林营的人。”“哦”齐宁皱起眉头:“此话怎讲”梁雄道:“侯爷应该知道,先帝驾崩之际,京中的防务有所调动,羽林营被调离出京,黑刀营入京驻防。”齐宁点点头,道:“我知道。”“羽林营那次被调出京城,驻防在京外,营中的将领也是调整过。”梁雄声音很低:“羽林营一直是迟统领统帅,下面是两位副统领,可是那次调动过后,除了迟统领原职未动,两位副统领都是调换了,这吴领队就是当时被调入羽林营的两位副统领之一。”齐宁知道羽林营和黑刀营确实调防过,但是羽林营内部调动,他却是并不知晓,问道:“吴领队是刚入羽林营不久”梁雄点头道:“正是。新调来的两名副统领,一名来自黑刀营,另一名来自玄武营,吴领队便是从玄武营调过来。”齐宁似乎明白什么,低声问道:“这都是镇国公所安排”梁雄只是点了一下头,齐宁又问道:“这次吴领队作为领队,也是镇国公的意思吗”“皇上下旨,让迟统领抽调两百精兵护卫使团。”梁雄低声解释道:“迟统领要镇守皇城,自然是无法抽身离开,所以使团领队,只能从两位副统领之中二选一,否则便不合规矩。是迟统领选了吴领队带队,不过”犹豫一下,终是轻声道:“离京之前,迟统领嘱咐过卑职,但凡有什么事情,先禀报侯爷。”齐宁这才明白过来,道:“如此说来,迟统领不大信任吴领队”“迟统领也是为了以策万全。”梁雄道:“吴领队并非迟统领的嫡系心腹,而且是而且是镇国公从玄武营调过来,倒也不是说就要对吴领队有提防之心,只是凡事总要小心一些为好。”齐宁微微一笑,道:“迟统领考虑很是周到。是了,你方才说,吴领队昨夜不在营中,这是何故”“侯爷,昨夜卑职去找吴领队,想要将有人盯梢的事情禀报于他。”梁雄轻声道:“可是到了吴领队的帐篷,他帐内虽然点着灯,但却不见人影,我不好惊动别人,在营地四处找寻,也没见到他。”“他去了哪里”梁雄摇头道:“卑职不知,卑职在他帐外瞪了大半个时辰,一直不见他回来,就只好回自己账内,今天一早起来,发现他已经在营中。”齐宁微一沉吟,才道:“梁副领队,此事不要对其他人透露,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无论有什么事情,立刻来报我。”梁雄答应一声,这才拱手退下,等到梁雄离开,边上传来脚步声,齐宁扭头看过去,瞧见是齐峰凑近过来,问道:“怎么了”齐峰凑近上前,望着梁雄离开的身影,低声道:“侯爷,昨晚我瞧见这人在营地里鬼鬼祟祟转悠了半天,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知意欲何为。”“哦”齐宁笑道:“你没查查他是在找什么”齐峰道:“我跟了片刻,不过这家伙十分警觉,似乎察觉有人跟在身后,差点被他发现,所以没有继续跟下去。”齐宁想了一下,才问道:“你之前可见过这两名领队羽林营前一阵子有过调动,你可知晓”齐峰低声道:“羽林营当初被黑刀营调防出京,听说确实在京外有过整顿调动,似乎有几名将领被调换,不过属下没有细细打听。吴达林我是听说过的,对梁雄所知不多,他似乎一直待在羽林营,已经有很多年,也是一步步走到今天。”“吴达林是玄武营的人”齐宁问道。齐峰点头道:“吴达林之前本来是玄武营的统领,被调到了羽林营担任副统领,这是降了,玄武营的副统领补了吴达林的空缺。”笑笑道:“不过玄武营在京城驻防各营中,地位最低,装备也及不上其它各营,虽然官职看似降了,不过身在羽林营,卫戍皇城,日后的前程比之在玄武营要顺利得多。”“羽林营是皇家卫队,自然是比玄武营要强。”齐宁颔首道:“吴达林为人如何”齐峰笑道:“吴达林现在沉默寡言,不过当年可不是这样,吃的亏多了,这性子也改了许多。”“吃亏”齐峰道:“吴达林起先在虎神营待过,有一回带队奉命押送粮草往前线去,途中遭遇暴雨,长江水漫,粮草送达之时,迟了整整一天,大将军大发雷霆,上折子参劾”顿了一下,低声道:“侯爷可还记得锦衣侯府与窦家的恩怨”“窦馗”“正是。”齐峰道:“窦馗能有今天,其实与大将军的举荐不无关系。窦馗还是户部主事的时候,经常带队往前线运送粮草,几乎每次都能提前送达,而且办事井井有条,大将军对他的印象很好,在先帝面前,也说过窦馗的好话。窦馗那时候对大将军俯首帖耳,十分乖顺,哪怕后来升了官职,也是经常亲自护送粮草。”齐宁对此事倒也知晓,问道:“难道吴达林那次耽搁行程,是与窦馗一起”齐峰道:“正是,窦馗那次运送粮草,就是从虎神营借了兵马,吴达林被派遣护送,也正是那次耽搁,大将军将窦馗和吴达林都参了。窦馗从那以后,与我们锦衣侯府有了仇怨,吴达林被调出了虎神营,送到了西川军团待了两年,在那边立下了功劳,又被调回京城,进了玄武营。此后他又熬了多年,才坐上玄武营统领之位,前番又被调进了羽林营。”齐宁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叹道:“如此说来,这吴领队和锦衣侯府也是有过嫌隙,咱们锦衣侯府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2017051415:03:03第五七四章 横死齐峰道:“侯爷,两代侯爷都是性情正直,为了公务,并不在乎许多人的脸面,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咱们锦衣侯府是敌人多,朋友也多。”低声问道:“侯爷,梁雄到底说些什么”“昨晚吴达林不在营中。”齐宁自然不瞒齐峰,轻声道:“梁雄昨晚是在营地里找寻吴达林。”齐峰一震,皱起眉头:“吴达林不在营中那他去了哪里”“我也很想知道。”齐宁笑道:“齐峰,你说吴达林与我们有过旧仇,会不会伺机报复”齐峰神色一冷,道:“侯爷,你怀疑吴达林有问题”“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怀疑任何人。”齐宁道:“不过咱们总要小心为是。我们和吴达林没有过来往,此人的心思,我们也是猜不透。”出京之后,吴达林前后加起来,与齐宁说的话不到十句,此人沉默寡言,确实很难让人猜透。“侯爷,吴达林与我们齐家有过旧仇,而且他能进羽林营,自然是镇国公调过去。”齐峰轻声道:“司马家一直想让自己家的小姐入宫为后,这一次咱们却要去东齐求亲,司马家自然是心中不甘,若说他们有可能破坏求亲,我倒是相信。”“破坏和亲,无非是要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损毁。”齐宁低声道:“吴达林是此行领队,车队护卫,他责任重大,如果礼品被毁,他难逃干系,你觉得他敢监守自盗”齐峰低声道:“侯爷,如果吴达林真的是受了司马家的嘱咐,从中作梗,甚至破坏礼品,那么就算事后追究责任,司马家也一定会力保吴达林,如今司马家在朝中权势滔天,想要保住吴达林,也不算太难的事情。”齐宁叹道:“看来我还真要小心了,如果礼品被毁,求亲失败,吴达林有人保,我可没人保。”齐峰道:“侯爷,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死死盯住吴达林,绝不让他有机会破坏礼品。”齐宁抬手搭在齐峰见头,微微点头,道:“吴达林就交给你们几个,务必给我看牢了。”接下来两天,齐峰和李堂几个人果真是死死盯住吴达林,他们做的不露声色,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吴达林的一举一动,却都在这几人的监视之下。队伍走了两天之后,折而往东北方向,距离淮河也是越来越近,好在一路上并无事耽搁,虽然吴达林让人起疑,但却并无有任何异动,一切倒也是颇为顺畅。距离淮河尚有一天的路途,队伍赶路的速度也稍微放快了一些,本来连续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是这日黄昏时分,却忽然下起雨来,夏季的雨势说来就来,只片刻见,便已经是大雨倾盘,雷声阵阵。靠近淮河的时候,所见到的荒村也就甚多,秦淮大战之时,北汉军一度打过了淮河,而楚军最终将汉军打过河去,淮河两岸,都是经过惨烈厮杀的战场,萧条败落,虽然战事已息,朝廷也下令流民返乡,但是在战争中惨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许多甚至是整村整村被屠灭,往南边逃难的流民虽然有一部分确实返乡,但还有大多数依然是流落在外。派出的斥候在前面找到了一处败落的村子,大雨之中,队伍加快速度,赶到村子这才歇下来。村子有二三十户人家,不过现如今已经是瞧不见什么人影,破落的房舍甚至有半数坍塌,两三百号人虽然显得拥挤,但毕竟有了避雨之所。最完整的两间房舍,自然是归属齐宁和胡伯温,其他兵士则是分落在其他房舍中,吴达林下令将车上的货物搬运到一处房舍内,又安排了兵士看守,随即又安排了巡逻的岗哨,一切就绪,村子才安静下来。齐宁屋内点了灯火,不过颇有些昏暗,他此时精神倒是十足,寻思着已经有几天没练功夫,当下关了门,自己在屋内练习向百影传授的那套功夫。这套功夫他已经是记得十分纯熟,不过每一招的运气法门全然不同,这些功夫虽然精妙,不过威力如何,齐宁没有实战过,倒也不敢确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齐宁上前打开门,外面依旧是暴雨倾盆,只见梁雄浑身上下湿透,脸色略显苍白,身后跟着两名兵士,瞧见齐宁,立刻道:“侯爷,出出事了”齐宁看他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妙,心下微沉,问道:“怎么了”“侯爷请移步。”梁雄道:“有有弟兄被人杀了”齐宁吃了一惊,锁起眉头,这时候也顾不得外面下雨,出了门,梁雄在前领路,在雨中走出一段路,到了村口,只见前面已经有二三十人簇拥在一起,梁雄沉声道:“都让开了,侯爷来了”众兵士急忙让开,齐宁上前去,只见到地上横躺着三具尸首,吴达林正蹲在一具尸首边上,似乎是在检查尸首,见得齐宁过来,吴达林起身行礼,拱手道:“侯爷”齐宁走到一具尸首边上,蹲下身子,吴达林已经在旁指着那尸首喉咙道:“侯爷,致命伤在这里。”夜雨之中,颇为昏暗,但齐宁却还是十分清晰地瞧见那尸首喉咙处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血孔,从那血孔之中,兀自向外冒血。“是什么兵器”齐宁皱眉问道。吴达林神情凝重,道:“明显是利器穿喉,不过伤痕不是刀剑所留,那利器很细,只有手指大小,卑职一时间还猜不透是什么兵器。”“什么时候发现”“就在刚刚。”吴达林道:“这三人都是卑职安排在这里守卫,方才其他人过来轮换,就看到这三人已经躺在地上,卑职得到消息,立刻赶过来,然后派人禀报侯爷。”齐宁问道:“三人守在这里,却被人所杀,对方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