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分节阅读 993
作者:沙漠      更新:2023-06-21 04:23      字数:4759
  d有立刻动身,一定是等着她将孩子生下来,然后折磨她们母子。”这一幕幕演下来,十分顺畅,而且时间也已经到了后半夜。“那个男人一别之后,为何迟迟没有回来”赤丹媚冷笑道:“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自己的女人在这里受到这样的痛苦,他却始终没有出现。”齐宁叹道:“他很快就会回来”赤丹媚一怔,齐宁却没有多说。当一群和尚登上戏台的时候,齐宁立刻就知道那是大光明寺的众僧,在太夫人的安排之下,众僧就在柳素衣的院内埋伏下来,很快,便有稳婆出现,齐宁知道,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那一夜,正是柳素衣生产的那一晚。柳素衣躺在床上,稳婆在边上照顾,众僧则是环绕在屋子四周。此时又有人上去用黑布遮挡起来,齐宁却是目不转睛,没过多久,就听到台上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当黑布撤开之时,齐宁竟赫然发现,在柳素衣身边,竟赫然躺着两个婴儿,那两个婴儿手脚动弹,竟是找了真正的婴儿在台上演出。齐宁深吸一口气。为了今晚这台戏,九宫山的主人当真是煞费苦心。忽见到一道黑影登上了戏台,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手中握着一把剑,冲到台上之后,立时被众僧发现,众僧群起而攻之,那黑衣人仗剑搏杀,毫无惧态。戏台之上,此时两场戏同时进行。黑衣人在与众僧搏杀之际,柳素衣却已经起身来,取出了碧玉簪,在灯火上烧起来,等到碧玉簪上的铜制梅花烧红,过去将那梅花印往婴儿的肩头烙了下去,赤丹媚花容失色,失声道:“她她要做什么”第一四三二章在山巅赤丹媚花容失色之间,已经站起身来,但台上的人并没有因为赤丹媚的反应而中断表演。黑衣人兀自在与众僧苦战,此人的武功显然不弱,但毕竟是孤身苦战,埋伏在齐家的大光明寺众僧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而且配合默契,黑衣人的处境险象环生。瞧见柳素衣又要在另一名婴儿身上烙印,赤丹媚再也忍不住,足下一点,身影如魅,欺身已经往台上去,只两个起落间,已经到得台上,从众僧之间穿过,直往柳素衣扑了过去,众僧竟似乎完全不在意赤丹媚的反应,任由她过去,却没有一人停下来。赤丹媚冲到柳素衣边上,怒道:“你要做什么”柳素衣却是没有继续动作,赤丹媚见到那两名婴儿在啼哭,靠近过去,往那被烙印过的婴儿肩头看去,却并无任何痕迹,这时候明白,台上终归只是表演,只是演员表演的手法十分巧妙,逼真无比,婴儿却并无受害。齐宁这才松了口气,瞥了柳素衣一眼,也不多言,下了台去。柳素衣并没有因为赤丹媚的打扰乱了手脚,等到赤丹媚离开,才继续用梅花簪在另一名婴儿肩头也烙上。齐宁此时终于解开了谜团。锦衣世子与小貂儿,确实是一母双生的兄弟,二人肩头的烙印一模一样,甚至位置也相同,那只是因为这是柳素衣亲手烙下。黑衣人击杀了两名僧人,自己却也受了伤,冲进到屋内,却是挟持那稳婆,稳婆尖叫出声,众僧却是围住,并无继续冲上。那黑衣人走到柳素衣边上,柳素衣产后本就虚弱,尔后又在婴儿身上烙印,此时已经是虚弱至极,黑衣人一手持剑顶在稳婆喉咙处,一手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正是与柳素衣私定终身的俊朗青年。俊朗青年抱住柳素衣,贴住她的脸,大光明寺众僧围在四周,局面异常凶险。只见柳素衣艰难抬手,指了指床上的孩子,俊朗青年扶着柳素衣坐下,走到床边,伸手轻抚婴儿,便在此时,赤丹媚却见到柳素衣竟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齐宁见状,心知不妙,那黑衣人刚好瞥见,大叫出声,柳素衣却已经将那匕首没入了自己的心口,黑衣人疾步冲过去,抱住柳素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凄厉无比。齐宁心头巨震,这时候才终于知道,柳素衣竟然在生产当夜,自尽而亡。赤丹媚眼角已经滚下泪水,握紧了粉拳。柳素衣抬手抚摸黑衣人脸颊,随即手臂垂了下去,就此死在了黑衣人的怀中。赤丹媚撇过脸,不忍看下去。她自然明白,黑衣人杀到锦衣候府,就是为了救出柳素衣母子,但他孤身一人,强敌环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带走柳素衣母子,而柳素衣自尽而亡,就是为了不去拖累俊朗青年。黑衣人轻轻放倒柳素衣,冲到床边,低头亲吻其中一名婴儿,伸手抱起另一名婴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持剑,看了柳素衣一眼,吼叫声中,冲向了众僧。齐宁抬头望向夜色苍穹。柳素衣给孩子烙印,自然是知道以黑衣人的处境,最多也只能带走一个孩子,无法将两个孩子全都带出,一母双生的孩子自此便要天各一方,而在肩头留下烙印,很可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双方能够相认。黑衣人本就受了伤,此时又抱着孩子,更是寡不敌众,被众僧连连击中,他如同发疯的野狼一般,强行冲出,渐渐靠近到戏台边上,众僧紧追不舍,忽然间,从台下飞出一只绳索,那黑衣人探手抓住,绳索急收,将那黑衣人从台上带了下去。齐宁一愣,忽然意识到,那绳索很可能是当夜有人出手相救,这才让黑衣人逃出生天。随着黑衣人逃脱,青衣人上台用黑布遮挡了起来,等黑布撤下,台上一片空荡,就如齐宁刚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一场大戏就此落下了帷幕。青衣人全都撤下,参与表演的众人也都迅速离开,空地之上,除了空荡荡的戏台和齐宁二人,再无一人踪迹。齐宁坐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戏台,怔怔出神。赤丹媚看着齐宁,脸颊带泪,伸手握住了齐宁的手,轻声道:“你是被留下的那个孩子”齐宁看着赤丹媚,没有回答。赤丹媚和他有肌肤之亲,自然早就知道他肩头有梅花烙印,虽然也问过,但齐宁当时含糊过去,赤丹媚一开始还看不明白台上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柳素衣在婴儿身上烙印之时,赤丹媚便即完全明白过来。今晚这场戏,便是讲明了齐宁的身世。她此时也终于明白,齐宁并非锦衣齐家的血脉,其生父另有其人。“你先前是否知道这些”赤丹媚又问道。虽然齐宁的身世出人意料,但赤丹媚也只是感到惊讶,齐宁是否是贵族出身,赤丹媚当然是毫不在乎。齐宁摇摇头,道:“我只是怀疑,但并不知道这一切真相。”“这就奇怪了。”赤丹媚道:“你都不知道,那么外人更不可能知道。齐家是楚国的豪门世家,这等事情,绝不可能向外透露分毫,更不可能让人知道这其中的细节。”蹙起秀眉,随即叹道:“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方才台上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围捕那黑衣人的只有大光明寺的那些秃驴。”赤丹媚冷笑道:“就连锦衣齐家的护卫都不曾出现,齐家在京城的势力那么大,如果真要捕杀一个人,绝非难事,但是他们顾忌此事被外人知道,所以只找了那些和尚,那些和尚不会透露这件事,所以知道那天晚上事情真相的人寥寥无几。”抬头向山顶望过去,道:“能对此事了若指掌,这山上的主人只可能是”犹豫了一下,看着齐宁道:“你的亲生父亲”齐宁道:“你觉得山上就是带走孩子的那个男人”“和尚不会乱说,齐家更不会外传,除了那黑衣人,还能是谁”赤丹媚叹道:“他不想亲口对你说,所以在这里摆下了戏台,将当年的真相让你看个明白。”便在此时,却见到高山已经拎着灯笼走过来,恭敬道:“我送两位回去歇息。”齐宁站起身来,盯着高山的眼睛,道:“带我去见他”“两位”不等高山说完,齐宁冷声重复道:“带我去见他”他双目如刀,紧盯着高山的眼睛,高山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终是道:“两位请随我来”拎着灯笼转身,往戏台后面走去。齐宁跟在身后,赤丹媚也立刻跟了过去。绕过戏台,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有一条上山的道路,高山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只是拎着灯笼在前走。山路崎岖,即使有道路,攀登起来也不算容易,但高山显然是习以为常,脚步轻盈,至若齐宁和赤丹媚,那是当世的顶尖高手,区区山路,对二人来说自然是没有丝毫的压力。走了好一阵子,终是到了九宫山顶峰,齐宁远远就瞧见前方是几间木屋,木屋四周还围着篱笆,院内竟然种着青菜,一条小径直通向篱笆门,从篱笆门外形,分出两条小路,一条通往这边,一条则是向另一个方向延伸,齐宁顺着那小径望过去,在小径的尽头,是一出山崖,山崖边上有一棵大树,大树之下,摆放着一架古琴,大树的树杈悬挂着数盏灯笼,灯火明亮,再加上明月当空,那边的情形却也是看的明白。只见到一人正站在山崖边上,背对这边,身穿墨色长袍,长发披散,山崖边的山风吹拂,将那人的长发吹起,宛若神仙。高山没有继续向前,站在一旁,低下头,也不多言,齐宁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那墨色长袍人正是这九宫山的主人。他此时甚至忘记自己此行前来是为了寰宇图,只想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了赤丹媚一眼,赤丹媚微点螓首,齐宁这才缓步向山崖边走过去,而赤丹媚却并无跟上。她猜知那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齐宁的亲生父亲,父子相见,自己并不好参与其中。齐宁顺着小径缓步走过去,山风徐来,吹在脸上,让齐宁更是清醒几分,直走到那人背后几步之遥,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可是这时候却不知道该先说哪句话才好,犹豫了一下,干脆没有说话。长袍人双手背负在身后,站在崖边,俯瞰山峦,身体一动不动,宛若一块岩石。“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那人忽然开口道:“我当年就该直接带她走,而不是让她继续留在楚国,这是我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误,无法弥补。”说话间,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我找了你十七年”齐宁看到那人的样貌,脸色骤变,睁大了眼睛。那人四十多岁年纪,但样貌俊朗,轮廓秀美,齐宁见过当年死去的锦衣世子的样貌,也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样貌,知晓自己的样貌与锦衣世子一般无二,眼前这人竟然与自己的长相异常相似,只是年岁的原因略有察觉,既是如此,却还是有七八分相像,只看到对方的样貌,齐宁终于完全确定,眼前这人,正是锦衣世子和小貂儿的亲生父亲。第一四三三章庆隆天下那人脸上带着一丝浅笑,齐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之色,显然眼前这个人很高兴能够看到自己。“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看我们的样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骨血。”那人抬手向齐宁招了招,齐宁犹豫了一下,缓步走过去,那人上下打量了齐宁一番,微笑道:“比我想的有出息。”齐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两年你经历的许多事情,我都知道。”那人道:“你身上流淌着太祖皇帝的血液,太祖皇帝的子孙,自然不会是孬种。”“太祖皇帝”齐宁身体一震。那人凝视着齐宁,道:“你应该姓北堂,大汉皇族血脉”齐宁“啊”了一声,脸上显出骇然之色,脱口问道:“你你是谁”“庆隆天下”那人平静道:“我就是北堂庆”北堂庆齐宁震惊之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北堂庆的名讳,他当然听过。北汉第一名将,曾经与齐家统帅的秦淮军团争锋相对,与齐景更是沙场上的死敌,也正因为拥有北堂庆这样的无双名将,楚国即使在国力最为强悍的时候,也依然无法北进半步,北堂庆统帅的汉军,就像一道铜墙铁壁,抵挡着楚军欲图征伐北方的脚步。当年秦淮军团中最精锐的骑兵军团黑鳞营,就是败在北堂庆麾下的血兰军之手,几乎是全军覆没,那一战之后,黑鳞营就此烟消云散,直到多年后齐宁才重建黑鳞营。楚汉两国历时三年的秦淮大战,北堂庆前期就是汉军的统帅,双方在秦淮一线拉锯厮杀,都是死伤惨重,汉军虽然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楚军也同样没有什么收获。双方精疲力尽之时,汉军突然临阵换帅,这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如果不是有万不得已的缘故,北汉绝不可能犯下如此大错。好在接任的钟离傲一直都是北堂庆的部将,虽然其军事才干及不上北堂庆,但也是足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而汉军在北堂庆的统帅下,军纪森严,战斗力极强,再加上淮水北线的防务做的极好,倒不至于让汉军出现太大的骚乱。更为紧要的是,双方都已经是强弩之末,都无力继续向对方发起攻势,而齐景当时已经伤势发作,所以楚军也无力趁机北进。但北堂庆自那以后,就突然没了消息。传言北堂庆已经过世,亦有传言说是汉帝担心北堂庆权势太大,会威胁到汉帝的皇位,所以将其软禁甚至是秘密诛杀,但事实是怎样,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