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 分节阅读 55
作者:莲子百合糖      更新:2023-06-21 05:36      字数:4750
  d道:“王上,秦国平定巴蜀,义渠臣服,后方平定,如今又打得韩魏退缩,太行山以西尽为秦土。臣以为,秦国势大,如今东出争霸之心尽现,王上应当拉拢齐国,与之结盟,重新合纵扛秦啊”上首的楚王尚未说话,另一侧的大夫上官离先冷笑一声,道:“三闾大夫危言耸听了吧”上官离执着笏板走出来,朝上首楚王一躬,“王上,秦国对韩魏用兵,可是韩魏两国先挑起的事端。秦国驱逐惠文后与武后,发兵讨伐魏国,说白了也不过是秦国后宫里头,楚国和魏国的争斗,如今秦国里头,楚女掌权,楚人当政,三闾大夫却叫我王拉拢齐国抗秦,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能是什么”屈平怒发冲冠,直指上官离,“晋国借道虞国来讨伐虢国,先灭虢国后吞虞国,这样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还要我教你吗韩魏对秦国春朝秋觐,奉礼割地,秦国尤不满足,秦国一出函谷关,南下便是剑指我蓝田,一步便可到郢都,将刀夹在你我喉咙上”“三闾大夫慎言。”大夫靳尚冷冷出口,抬头看向楚王,“郢都背靠云梦泽,面朝我大楚王陵夷陵,是个人杰地灵的宝地,不是你随随便便诅咒两句,就能唬得住这满朝文武的。三闾大夫从汉北归来朝堂,还不能懂得这个道理吗”靳尚这话,登时叫屈平想起被上官离那个小人在背后嚼舌根,害得他被楚王流放汉北,变革强兵的成骨付之一炬。若不是如今才楚国朝堂之上,屈平只怕已经对靳尚和上官离拔剑相向。将军屈匄见自家侄子如此,当即站出来朝楚王一躬,“王上,我大楚蛰伏许久,练兵强国,不就是为了北上争霸。且莫说秦国对外用兵倒底有什么理由,如今秦国国土大拓,兵力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屈氏不管什么根本源流,只看结果,王上要用兵,我屈氏定无一人推辞惧死”“屈将军这话说得好可对秦,不见得就要动刀动枪的啊”公子子兰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楚国新兵刚成,一仗未打,就敢贸贸然对秦用兵屈氏这勇气未免太大,秦军可是刚刚屠尽韩魏快三十万联军啊要我说,肯定是拉拢秦国,稳定国政,再徐徐图谋才是。秦国既然势大,我大楚可是秦国的外戚,怎么不能借上一借呢”听了这话,屈平只怀疑自己耳朵都坏了,三两步走上前,直面公子子兰,“公子此言,是要楚国与虎狼秦国为伍吗公子未免太”“好啦”上首楚王广袖一拂,尽是不耐烦,拧起眉头看向殿中满面通红的屈平,“争来争去口无遮拦”屈平咬紧牙关,双手垂在身侧,握着笏板的手指节发白,浑身都气得抖动起来。楚王叹了一口气,看向公子子兰,“子兰说得是,如今我国练兵尚未成,战力还不足,凭着孤勇迎敌,不可。秦王才不过十六,既然如今秦国是我楚人执政,还不必这么早担忧。屈平,本王让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回来练兵强国的,不是让你来诅咒楚国的。日后若是有什么要禀报的,叫你族叔屈匄代你禀告,你,不必上朝了。”“王上王”楚王只置若罔闻,一甩袖子,转身便离开朝堂。殿中文武躬身相送,没有一人顾及他屈平,臣子三三两两往外走时,也只有屈匄上前拍拍他的肩背,略是劝了他两句,却见他还是愣愣了直视那空无一人的王座案几,只能叹了口气,自己一人出去了。偌大楚王宫议事前堂,唯有一人久久伫立。楚王宫后殿之中,楚王亦是一脸怒意,脚步匆匆赶到郑袖宫中时,便是郑袖也吓了一跳,连忙让乳母将幼子带下去,扯扯嘴角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双手扯住楚王的衣袖,柔声娇嗔,“这是怎么了才刚开春,王上怎得就这么大火气”楚王只愣愣一哼,倒一个字不答。郑袖眼珠子一转,也不多说,只扶着楚王在殿中木案后头坐下,从宫婢手中取来茶杯果点放在案上,见楚王用了半杯茶水,方才屈膝坐在楚王背后,双手搭上他肩头,巧力轻轻揉按,软声道:“王上也别生气了,喜欢谁,便将谁放在身边,不喜欢谁,便将他赶走,寻常人交朋友都能如此,何况王上是楚国之主,还能这么憋屈不成”“憋屈”楚王手中茶碗摔在木案上,哐当哐当作响,“魏变法强了国,秦变法也强了国,怎得到我楚国却还未见起效,反倒各族之间争斗却多了无用无用”郑袖瞧着那木案中洒出来的茶水,眼尾一挑,抬抬下巴让殿中婢女去收拾,“既然无用,丢掉他便是了。反正朝堂中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难不成楚国这么广阔的土地山川,还能找不到一个人来代替他不成吗”楚王点点头,伸手握住肩上的手,“你说的倒是。本来便屈氏便只有他和屈匄两个在朝,倒不如倚重旁的人,做事起来顺当许多。”“这是当然。”郑袖顺势伏在楚王肩头,脸颊贴着他的手背,“这个楚国,王上身边,唯有郑袖无人可替代,不是”楚王这才哈哈一笑,伸手捏捏郑袖的脸颊,“孩子今日如何,可哭闹”“王上”楚王大惊,郑袖也猛地坐起身来,双手仍搭在楚王肩头,蛾眉紧蹙,冲着那跑进来内侍怒斥道:“这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宫里头还有点规矩没有”内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道:“娘娘恕罪,王上恕罪。”楚王撇撇嘴,皱眉呵斥:“快说”内侍伏得更低,额头抵着地板,声音也带着颤,“秦军带兵沿河而下,趁我军不备,夺了邓城”“什么”楚王腾地站起身来,身后郑袖一个不慎,被掀翻跌坐在地,楚王也没空没心思去管她,两步走上前去,一手抓起那内侍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你给我再说一遍”内侍哆哆嗦嗦,“秦,秦军,夺了邓城。”内侍话没说完,已被楚王丢开。君王盛怒之下,便是宠妃郑袖也不敢上前,只见楚王捶胸顿足,双眼爆红着转身回来,抄起木案上的铜碗便直接朝外砸去,铜碗撞在殿中木柱上,发出沉沉一声闷响。楚王三两步走到一旁木架上,双手抽出一把青铜长剑,剑指苍天,怒吼道:“好个秦小子,我拥你为王,不到三年,胆敢攻我楚国宣宣屈平宣屈匄看我不打他秦国”内侍诺诺连声,正往后退去,转身正要跑去传令,却见外头内侍高声传呼:“令尹到”楚王闻声,抬眼往外看去,见令尹景鲤急急快步走进殿内。景鲤低头便见殿中碗盆遍地,抬头又看见楚王气喘吁吁手执长剑,这一团乱糟糟的模样,先将他吓得噤声。“说又有什么事”景鲤一瞬回神,拱手朝楚王一躬,“王上,秦使来了。”“秦使”楚王一声冷哼,掂了掂手中长剑,狞笑道:“夺我城池,还敢派使者来让他来,我先用他祭旗”楚王抬脚便要往外走,景鲤连忙两三步迎上去,双手张开将楚王拦住,“我王且慢且慢秦使可是来求和的呀”楚王一听,眉头拧起,疑惑道:“求和”“正是”景鲤颤抖伸出手去,将楚王手中长剑按下,交到一旁的内侍手中,转身回来劝道:“秦使带着厚礼财物,马不停蹄来到郢都,连卫兵都不曾多带两个,正是为了来跟王上解释,这攻打邓城的,可不是秦国的军队啊”楚王看着景鲤的脸,瞧着他也不像是在诓骗自己,抬手正了正衣襟,侧目看他,许久才说:“当真”景鲤深深一躬,“秦使就等在外头议事偏殿,正等着我王呢王上若不信,且先去看看,左右这秦使在我郢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楚王长出一口气,攥着袖口,脚下还是一步步不动。景鲤又道:“不论如何,皆是我大楚占理,王上给他秦国一个机会解释,若是不喜欢,不满意,大可发兵联齐攻之,往外走两步,王上,不亏啊。”听到这里,楚王也觉有理,既然有了台阶下,不如趁机从秦国手离挖点好处。内侍捧来配剑,楚王也顺势抬起双臂,由得内侍将长剑配在自己身侧,又抬手在腰带上顺了两顺,瞧着殿门,迈步向前,“走,去痛骂他秦国一顿”作者有话要说:张仪:我们是谁卫淇:秦国纵横家张仪:我们的目标是卫淇:诈楚诈楚诈楚楚国:嘤嘤嘤第74章楚王前脚刚刚迈进议事堂偏殿,便听见内里脚步声疾疾, 抬眼, 当即瞧见一个白衣玉冠的男子走到跟前,还未说一句话,当即撩起身前袍衫, 伏身跪地, 大喊道:“秦王之师卫淇, 教导王上无方, 特意代秦王来向楚王请罪了”秦楚邦交多年,哪里见过使者一来便跪地求饶的阵仗,开口不打笑脸人,这一下倒是将楚王也唬住了,一只脚还在殿外,只愣愣瞧着殿内恭恭敬敬以头抢地的卫淇,连动也不动一下了。景鲤见状,当即上前, 将卫淇先扶起来, 道:“秦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也不迟。”卫淇倒好, 硬是赖在地上,只怎么拉也不肯起来,只喊着楚王。刚喊了两声,楚王似乎也不好意思,拧了拧眉头, 走上前去将卫淇拉起来,道:“秦使请起。”说着,伸手引向屋内,道:“秦使请。”卫淇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擦擦眼角泪水,倒是还恭恭敬敬地先等楚王进去,方才抬脚跟了进去。一室之内,两方都在木案之后落座。卫淇先挥手,身后侍从当即奉上一个大木匣,恭恭敬敬地放到楚王身前。楚王抬眼绕着那木匣看了两转,垂下眼眸,清了清嗓子,却先问道:“不谷拥立秦王即立,这才还不到三年,秦王便要来打楚国了秦国太后,难道没有什么说法”卫淇拱手又是朝楚王一躬,“楚王错过小国了小君自即立以来,没有一日不感念楚王拥立的恩情,这将惠文后与武后逐出秦国,也是小国太后为了报答楚国,为楚国着想啊,怎么会做出有害两国交好的事情呢”楚王冷冷一哼,“那这邓城,还是自己长了腿,跑到你秦军里头去了”“哎楚王,这邓城,还真的就是楚人非要塞给小君的啊”卫淇拧着眉头,还当真就是一副不得已的模样,叫楚王看着心中冒火,一拍身前木案,当即坐直了身子。一旁的景鲤急了,连忙劝和,“哎呀,我说秦使好好说话,说清楚啊”“是外臣的不是,是外臣的不是”卫淇抱歉一笑,抬眼看向楚王,道:“楚王可知,这攻打邓城的军队是什么人,带兵攻城的,又是谁呢”“是谁”卫淇双手按在膝头,眯着眼睛笑道:“正是楚人啊”“荒唐”楚王大怒,抬手就将案上的木匣挥倒在地,“荒唐之极楚人怎么会攻打楚地楚人出兵我怎么不知”卫淇拱手讨饶,“攻打邓城的,原是巴人,小国吞并巴蜀时,这些人逃进了楚国,所以说是楚人。带兵攻城的,更是实打实的楚人,正是小国太后的胞弟,楚人楚戎。”卫淇见楚王一脸疑惑,忙不迭又说,“王上若不信,大可问景令尹,这攻城的兵马,是不是穿着巴楚的皮甲是不是对楚国地势一清二楚小国无能,可玩玩做不到这些啊”楚王偏头看向景鲤,后者果真点点头,凑过来低声耳语道:“确实是楚戎带的兵,攻城之后带兵沿着商於入秦,这才被误以为是秦兵。早先的消息乃是屈氏送来的,屈氏嘛,王上也知道,看秦国不顺眼,难得有个理由打仗了,不用,也说不过去了。”听了这话,一时从有理变得理亏,楚王面色也一瞬铁黑,抿唇喘息着不说话。卫淇瞧了楚王一眼,笑道:“小国也料到,或许是这些巴人在楚国过得不好,才想打了楚国投奔秦国,又或许是楚戎见自己长姐在秦国为太后,想要点军功来投靠,打着打着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不论如何,如今局面尴尬,小国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特意让外臣赶来郢都向王上解释清楚,归还邓城,以免两国交恶。”楚王手指在身前木案上轻轻点了两下,眉心高挑,却是顿着不曾说话。卫淇伸手向前,捧起一碗清茶,啜饮两口,放下碗来,长叹一口气道:“说实话,楚王,秦楚两国相交联姻多年,应当是亲密无间才是,如今不过一两小战,便足以离间秦楚,若是他日别国用蝇头小利引诱,只怕秦楚之间的联盟,岌岌可危啊。本来都是被那些中原之国嫌弃,秦楚联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现在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楚王眼皮抬起,上下打量卫淇一通,笑了两声,“秦楚相来交好,哪里有秦使说得如此不堪两国这多少联姻,且秦国的楚人不少,楚国的朝堂上也大有秦人为臣。秦使这话,不对。”“噢,是吗”卫淇挑眉,身子往后一扬,理了理广袖,伏身用手肘抵着木案边缘,直直看入楚王眼中,“秦国愿东出争霸,与齐国一较高下,可齐楚联盟,这一回,外臣想替秦国问一问楚王,是要选齐国,还是选秦国啊”楚王一愣,没想到卫淇如此直接将这话说出口,思索片刻,当即反问卫淇,“秦国东出,难道楚国不会受害吗”卫淇嘴角弯弯,广袖扬起,“自然不会,楚国不但不会受害,而且还有莫大的好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