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师子洋      更新:2023-06-21 06:25      字数:4952
  挪动间,颜静书似有所觉,动了动,但到底没醒,只是在江成瀚将人在床上放好,还细心的掖好被子才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袖突然被人拉住了。回头一见,就见颜静书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拽着自己的袖子,一对形状姣好此刻却雾蒙蒙带着惺忪睡意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小声道:你不陪我一起睡吗?江成瀚顿了顿,最后还是不忍拒绝颜静书,无奈地笑了笑,便认命地脱去了外衣,掀开被子也上了床。颜静书早在江成瀚解腰带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他的袖子,等江成瀚也躺倒了床上,他立马凑了过来,身体紧紧贴着江成瀚,头枕在江成瀚肩膀上,胳膊环在江成瀚腰间,整个人都埋在了江成瀚怀里,然后才满足地翘起了嘴角,闭上了眼睛。被当成人肉抱枕的江成瀚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颜静书身上传来的柔软温度和沁人的气息,觉得自己刚刚在院子里那几百下的石锁是白举了因着怕白日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颜静书便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只是他醒了,难得睡一次午觉的江成瀚却还没有醒来。熟睡的江成瀚眉目平和嘴角舒缓,看上去既不同于严肃时的冷峻,也不似含笑时的明朗,但对于颜静书来说,却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柔而细致的描绘起了眼前人早已镌刻在自己心底的这张脸。前世卧底的生涯和今生多年的征战让江成瀚的身体练出了超乎常人的警觉,是以在颜静书醒来的时候,本就浅眠的他也在同一时间清醒了过来,只是怀着一种莫名的心里,他却没动,而是继续装睡。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轻柔触感,江成瀚心中微动,但他依旧没睁眼,又过了一会儿,脸上的触感消失了,就在他忍不住要醒来的时候,突然感到又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江成瀚正疑惑着,就感觉到嘴唇上蓦得贴上了一层湿热的柔软,他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便是颜静书放大到极点,占据了他全部视野的脸。颜静书的眼眸低阖着,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一点都没察觉江成瀚已经醒来。他本也不想惊醒江成瀚,所以亲吻的动作轻柔至极,并且很快就抬起了头,然后就对上了江成瀚一双清明而幽深的眼眸,不由一愣。你什么时候醒的?颜静书下意识地脱口问道,然而待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禁瞬间涨红了脸,羞耻的不行,双手撑着江成瀚的胸膛便要坐起来。他虽然曾主动对江成瀚做出了许多示好的举动,更是在洞房之夜抓着江成瀚不撒手,但那些同眼下偷亲被抓包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此刻被江成瀚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只恨不得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江成瀚眸色暗沉一语不发,像是没发觉颜静书的窘迫,但下一刻,没等颜静书彻底直起身子,他便大手一扯,失去了支撑的颜静书便扑倒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他腰腿用力,搂着怀中人猛地一个翻身,便将颜静书罩在了身下。一阵天旋地转,颜静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江成瀚的脸便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接着他只感觉到唇上一重,灼热浑厚,独属于江成瀚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所有的惊喘声都封在了口中不知过了多久,颜静书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视线被水汽阻挡,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起来,江成瀚才终于放开了他,但却依旧没有起身,只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喘息。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才都恢复了正常。江成瀚先起了身,见颜静书被自己欺负的嘴角都有些肿了,不免有些愧疚,但心底深处的满足却也是无法忽视的,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然后才下了床,去给颜静书拿衣服。因为颜静书嘴巴肿了,不好见人,原本打算下午去街上逛逛的计划只能暂时延后了。不过两人却也没闲着,颜静书带着江成瀚去了自己存放嫁妆的库房,问江成瀚可知寇世均夫妻的喜好。当初两人成婚,寇世均夫妻帮了不少忙,寇世均又是江成瀚的上峰,他们如今总要正式登门拜谢一番才是。蒋氏喜欢什么江成瀚自是不知的,但寇世均却和他差不多,喜欢喝酒。颜静书见江成瀚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便将他赶了出去,后自己从嫁妆里挑了两件精致名贵的玉器,几套首饰以及一些上好的贡缎和皮料出来。待到次日,两人便带着这些东西,前往了大将军府。见他们到来,寇世均夫妇自然热情招待,两人又见江成瀚和颜静书虽当着他们的面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眼神偶尔交汇时,却是任谁都看得出的和睦融洽,知道两人并没有成为怨偶,便也都安心不少。在大将军府留了午饭,下午两人从将军府离开后却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京中逛了起来,也又买了不少东西,但这些东西却不是给他们自己用得,而是预备着次日颜静书回门之日的回门礼。第33章 归宁新婚第三日是归宁之日,江成瀚前一天便已将回门礼都准备好,待用过早饭后不久,便同颜静书一起坐马车到了安国公府。知道江成瀚和颜静书今天会回来,安国公虽然去上朝了没办法,但还是吩咐颜钟提前在大门口等着,颜老夫人也派了安嬷嬷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口,江成瀚先跳下了马车,随后稳稳地将颜静书也扶了下来。回门礼和马车自有颜钟安排国公府的下人去安排,他们则跟着安嬷嬷进入国公府,直奔颜老夫人所居的荣安院而去。颜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江成瀚和颜静书一个英武俊朗,一个清隽秀雅双双携手而来,只觉得当初两人八字的批文简直再正确不过,实在是一对天造地设般的璧人。好好,快起来吧。笑着受了两人的大礼,颜老夫人忙让两人起身。江成瀚和颜静书便站了起来,随后颜静书又给江成瀚介绍了大嫂沈氏和侄儿鑫哥儿。江成瀚和沈氏便又互相见礼了一番,鑫哥儿还小,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夫很是好奇,眨巴着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瞧。江成瀚见他胖嘟嘟生的十分可爱,不免有了几分喜欢,将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他,又伸手轻轻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鑫哥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沈氏大腿将脸埋在沈氏的小腹上,却又忍不住偷偷露出半张脸来,大眼睛自以为谁都没发觉的盯着江成瀚看,腼腆又精灵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认识了大嫂沈氏和侄儿鑫哥儿,江成瀚不着痕迹的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见剩余人便都是丫鬟婆子打扮,应不是岳母谢氏和颜静书的妹妹颜静玉,心中不免疑惑。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颜老夫人笑着同他道:书儿他母亲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却一直不见好转,玉儿在她母亲身边侍疾,不想也被传染了上,故而今日无法出来相见。江成瀚记起上次中秋来时,安国公就说谢氏病了,到如今竟还没好,且连颜静玉也跟着病了,不由面露关切,道:不知岳母和三妹病得可严重?说着还站起了身,打算去探望一下。颜老夫人道:病得倒不重,只是病势反复一时难以好全,好孩子,你有心了,只是你岳母和玉儿眼下不好见人,便不如等她们大好了再见面就是。颜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江成瀚便也不再坚持,重新坐了下来,只是心中却敏感地察觉出来,事情应该不会是颜老夫人说得这么简单。但看颜老夫人也好,沈氏和颜静书也好,都无意再提起谢氏和颜静玉,便只得将疑惑压在了心下。安国公府早年也是以武勋封爵,老安国公更是名满大祁的百胜将军,颜老夫人也是将门虎女,早年还有过领兵救夫的壮举,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别的江成瀚或许有些不足,但轮起领兵打仗的事,却是再熟悉了解不过。是以一时间之间同颜老夫人倒是彼此交谈甚欢,让颜静书和沈氏几乎都有些插不上话了。而一旁的鑫哥儿看着江成瀚,却是越听眼睛就越亮,满是崇拜之色。一开始他还是依偎在沈氏腿边,但不知不觉地就挪到了江成瀚身边,直到江成瀚突然感觉到腿上一沉,低头看去,就将小家伙趴在自己腿上,张着小嘴眨巴着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自己。被发现了,鑫哥儿忙起身就要跑,但被江成瀚一把给捞了回来搂在了怀里。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老老实实地被江成瀚抱着了。鑫哥儿这么喜欢小叔夫啊。沈氏见状,不由笑着打趣。鑫哥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抓着江成瀚的衣服不放,小声道:小叔夫,小叔夫厉害,能打大老虎。颜静书见鑫哥儿这么粘才第一次见面江成瀚,有些意外,但也是高兴的,便笑道:你小叔夫不光能打大老虎,还有更厉害的本事呢。鑫哥儿闻言立时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成瀚,圆乎乎的小肉脸上满是期待之色。江成瀚无奈地看了颜静书一眼,但鑫哥儿这孩子他也是很喜欢,也不想让他失望,便一把将小孩抗到了肩上,道:小叔夫的本事在这屋里可看不了,要外院子里才行,你要同小叔夫去吗?鑫哥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抱到这么高,感觉像飞似的,一时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激动,但小孩子终究是喜欢玩的,搂着江成瀚的脖子笑着大声道:要去,要去沈氏本来还有些担心,怕鑫哥儿摔着,但见鑫哥儿竟露出了少有的开怀活泼模样,终究是没忍心说些什么,只让乳母和丫鬟都跟着江成瀚和鑫哥儿一起出去了。鑫哥儿的笑闹声越来越远,屋子里也渐渐安静下来,颜老夫人抿了口茶,随后便看向了颜静书,道:你把人支出去,是想同我说什么?祖母看出来了。颜静书笑了笑,嘴上说着意外的话,面上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沈氏露出了讶异之色,没想到颜静书竟是真的故意将江成瀚支走的。颜静书敛了敛笑意,随后便开口说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述说,颜老夫人渐渐怒火中烧,而沈氏则是几乎震惊到不敢置信。穆庭远,堂堂镇国公世子,竟然在酒后对颜静书动粗,甚至在颜静书婚后还上门纠缠不休,并口出威胁之语。竖子狂妄颜老夫人听罢猛地一拍桌案,眼中是压不住的怒气。祖母莫气,穆庭远并没有对孙儿如何,成瀚他救了我,还教训了穆庭远一顿,我手上又有他的认罪书,他轻易不敢再如何。颜静书本不想惹颜老夫人生气,是以上次楼外楼的事他并没有告诉颜老夫人。但眼下他已同穆庭远结了仇,担心穆庭远为了报复自己从安国公下手,便还是决定说出此事,让祖母和父亲能够有所防备。听到江成瀚的名字,颜老夫人怒容稍凝,问道:那穆庭远上门来闹,江成瀚可曾迁怒于你?颜静书安抚地笑笑,道:祖母放心,成瀚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更不曾怨怪我什么。只是我担心穆庭远或许会通过镇国公和长公主对家里江成瀚不曾因此对颜静书生出芥蒂,颜老夫人就放心了,而对于颜静书的担心,她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这你无需太过担心,穆庭远就算有心想做什么,镇国公和长公主都是聪明人,却不会轻易纵着他,更遑论是与咱们国公府为敌。本是自己惹来的事,颜静书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此时听颜老夫人这么说,才稍稍安心下来。随后他将带来的用穆庭远的血写成的认罪书交给了颜老夫人保存,若是以后有个万一,或许能够用得上。颜老夫人察觉颜静书似有嘱托之意,思及颜静书曾同他说过的前世之事,有些想问些什么,但当着沈氏的面,却是不好开口。沈氏如今是国公府掌家之人,以后也将是未来安国公的母亲,和国公府安危相关的事,自是不能瞒她,但颜静书重生之事事关重大,就不宜让她知道了。颜静书放下了一件心中大事,笑意便重新回到了脸上,江成瀚带着鑫哥儿玩得差不多了,见鑫哥儿有些出汗,怕着了凉,就抱着小孩回了屋。沈氏也是有些担心的,便同颜老夫人暂且告退,抱着鑫哥儿回房给他沐浴更衣去了。沈氏同鑫哥儿离开后不久,安国公下朝回来了,见到颜静书和江成瀚来了,很是高兴。又坐着说了许多话,不多时便到了正午。宴席就摆在了荣安院的正堂里,待用过饭,上午很是玩闹了一番的鑫哥儿比往日更早的困倦了起来,沈氏只得抱了他回去,对于江成瀚招待不周,不免有些愧疚。江成瀚自不会在意这种事,只让沈氏去照顾鑫哥儿就是。沈氏走后,江成瀚也没能坐多久,就被安国公拉去前院看他收藏的宝贝。安国公不嗜酒,不好色,也不贪图奢靡享受,唯一喜欢的就是文玩核桃之类的精巧别致的小玩意。其中有几件虽是不算多昂贵,却是他好不容易淘换来的,也最是喜欢,平日里都轻易不让人见。但他眼下十分喜欢江成瀚这个子婿,不但都拿了出来给江成瀚欣赏,还大方地表示可任由江成瀚挑选一个送他。江成瀚自是十分受宠若惊,虽然他自己对这类东西没什么兴趣,但也不能弗了岳父大人的好意,便装作迟疑思索,边不着痕迹的用余光主意着安国公的神色,最后避开了安国公最喜欢的几个,挑选了一个安国公看着最不心疼的出来。安国公心里想着,他这个子婿果然是个不识货的,但嘴上则是当即便吩咐下人给江成瀚装好,好让他走时带走。另一边荣安院里,颜老夫人问起了刚刚沈氏在的时候不好问的问题,道:我记得你说过,北境边城将有战事传来,应就在这几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