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莲幺      更新:2023-06-21 08:32      字数:4998
  许冰白冲他眨眨眼,问:那我好看还是傅远山好看?紧接着不等肖贝回答他就抬手制止,行了,不用回答,咱们继续说。肖贝笑笑,你说的跑腿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已经把路线计划好了,但无论是飞机还是其他什么,速度都没我带你快,所以你需要去下一个地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或是不能解决的事,也给我打电话。肖贝思考着。许冰白继续说:我都卑微到这一步了,你还不答应吗?肖贝勾了一下嘴角,他知道许冰白工作繁忙,不可能陪自己出去半年,但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话在他嘴里就成了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所以他才只能跑跑腿。这说话的艺术他一辈子也学不来。他说:行,到时候一定请你吃饭。许冰白看着他,看得肖贝有些不知道他想干嘛。半晌他道:肖贝,只要你开口......然后终究是没有再说下去。肖贝笑道: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许冰白站起来,说:那你可按时吃饭,不然傅哥回来看见你瘦了,该怪我没照顾好了。嗯。傅远山回去后他们不能浪费一天时间,晚上肖贝把东西收拾好,就在沙发上等天亮。想了想还是去厨房下了一把面条。厨房里还有昨晚两人做饭的痕迹。傅远山到现在也没有学会洗碗,每次把碗碟往机器里一放,就去沙发上找他腻歪,经常两人闹过了头碗就在机器里被放了一晚上。他记得有一次,傅远山非要跟他学洗碗,两人吃过饭后就把一堆碗、盘子堆在洗手池旁边,打开大灯,现场教学。两人一人拿一个布,傅远山照着肖贝的样子学,神情颇有几分认真。结果最后那个碗肖贝再洗还是有泡沫,一连好几个都是这样。肖贝就奇怪了,洗个碗有什么学不会的,他生气不教了,傅远山就凑上来亲他,还好死不死地把泡沫往他脸上抹,两人在厨房闹起来,最后浑身都湿了,进浴室的时候还笑得停不下来。昨天也是,傅远山又忘记把碗从机器里拿出来了。肖贝无奈一笑,把碗拿出来又洗了一遍,盛上出锅的面吃完了。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和许冰白一起去了第一个地点,保加利亚。这刚好是许冰白的转移地点,那年他几乎没怎么找就试验成功了自己的转移地点,一个是他身体和a界的契合度极高,另一个就是运气极好。肖贝不敢奢求那样的运气,可当他们在保加利亚待了一周后,磁石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极大的失望。许冰白在保加利亚全程陪他了,半月后,磁石还是没有反应,他们去了第二个地点,英格兰西北海岸。这次肖贝一定让许冰白回去,许冰白也不再坚持,把事情嘱托好后就走了。肖贝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他起来翻出来两片药吃下,又重新躺了回去。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英格兰湖区明亮婉转,他和傅远山每个清晨都会绕湖跑一大圈,累得不行再去吃早饭。有天下午去钓鱼,还被管理人员罚了钱。他把磁石拿出来,看着那乌黑净亮的光泽,说:远山......你干嘛呢,我有点想你......第二天,他按照地图去了此处一个磁力聚集点。那是市中心的一条步行街,下了车,他就开始沿街行走。许冰白说,如果转移地点找对了的话,再加上时空和磁场的交错,那个人就会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在手持他身体磁石的那个人面前。肖贝一直期待着转过一个街角,傅远山就会出现。他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走到日薄西山,也没发生奇迹。看到街尾有家饭店,他进去点了点儿东西吃。期间许冰白打来电话。喂,肖贝,你们那里天黑了吧。嗯,快黑了,我在吃饭呢。他听见许冰白笑了一下,说:我正饿着呢,你在吃什么?肖贝低头看了看,米饭,猪排。嗯,听着不错,多吃点,他又问:你那里天气好吗?肖贝边吃边跟他闲聊着,好,有点晒。你可以买一顶帽子戴,那边比这里还好些,我出门都要撑伞了。肖贝一笑,许冰白实在是个挺精致的男人。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许冰白终于说:今天磁石也是没有反应?嗯,肖贝说:不过这才是第一天。对啊,许冰白笑道:这只是第一天,你再多试几条街。就算都不行也不要灰心,太正常了,没几个能这么早就找到转移地点的,都要把地方试验过很多次,才找到的。嗯,肖贝由衷笑道:冰白,谢谢你。没什么,肖贝,许冰白的声音总是有种平静人心的力量,傅哥在那边也一定正和你一起在努力,你可别灰心啊。嗯,不会的。一周多过去,许冰白送他去了下一个地方,瑞士。苏黎世湖上的天鹅依然在水面上安静优雅的卧着,三三两两点缀着这片美丽的湖水。傅远山很喜欢这东西,它们跟自己的配偶额头相抵的时候,脖颈弯曲的弧度是一个心形,直白的浪漫。肖贝此时手里拿了一瓶酒,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另一手就是那个仿佛死了一样的磁石。看着对岸酒店亮起的黄色的灯光,他把石头放下,把酒摆到它前面,他有点醉了,说:王八蛋,你干了这瓶酒,我今天就原谅你。石头没动。他大大地切了一声,真没用。说着把酒瓶子打翻了,一点儿也不好喝......然后在长椅上蜷缩着躺了下来。夏日湖边的风轻柔地抚过脸庞,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远山......下一站他们去了落基山脉。这里是他们旅行中磁石反应最强烈的一站,肖贝对这个地方抱了很大希望。他入住了上次他们来时的那家公寓,一把东西放下,肖贝就迫不及待地坐车去了班夫国家公园。他在公园里拿出磁石,那磁石居然极短暂地闪了一下,虽只是瞬间,但这也是这近两个月里从未发生过的事,肖贝心脏都要漏跳了一拍。但过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其他反应,肖贝向四周看看,一片山林和面前的湖,一堆的游客,他看不见傅远山,他走到那边去找了找。全都是清一色的白人,偶尔有几个亚洲人,但也不是他,肖贝甚至想喊他出来。最后,他打电话问许冰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磁石会闪,闪了以后为什么又没动静了,傅远山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许冰白说,很可能是两边确实产生了共振,但是磁力还远不够,所以只是极短暂地发射了一下磁力。但这也能证明这个地方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他让肖贝在这里多停留几天。肖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被许冰白的话极大鼓舞了,一连几天战斗力十足,每天天不亮就拿着磁石往公园里跑,比在湖边开嗓的大爷到的都早。但无论他怎么试,那磁石再也没出现过上次的情况,他不死心,租车沿着落基山脉全走了一遍。最后来到了半年前发生奇迹的巫药湖。此时正值夏日,湖水暴涨,巨大的湖泊静卧在落基山脉明媚动人的阳光下,炫目美丽。肖贝突然有些不敢把磁石拿出来,他害怕,这次若是磁石再毫无反应,那他们胜算最大的一个地点也算是失败了。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磁石。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吖!鼠你健康,鼠你有钱,鼠你最美!!大家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啊,健健康康!!今天二更哈~☆、第 52 章磁石在他手中,在阳光下有些反光,却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变化。肖贝等了很久,也不见它有动静。他索性坐到地上,手里拿着磁石,开始等它的反应。等巫药湖最后一波游客都走光了以后,他拍拍裤子站起来,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吃饭,跟许冰白打电话,回公寓,他一直很平静。有点失望和伤心,但问题不大。傅远山跟他讲,他每次遇上挫折或是失败,都会吃一顿大餐来犒劳自己,失败是一件不美好的事,但它比成功更可贵,毕竟你不可能一直失败,失败不会一直陪伴着你,如果你不中途放弃,那失败的尽头就一定是成功。肖贝在外面点了两份米饭,两份甜点。服务员问他:先生,您能吃完吗?我一份,还有我爱人的。哦,好的。服务员露出礼貌的笑容,拿着菜单离开了。那天晚上他把两份饭全吃完了,回去就吐了。吐得天昏地暗,胆汁儿都一股股地往上涌。吐完,他一抹嘴,回床上躺着了。磁石在枕边放着,他拿起来,端详着。石头已经被他看烂了,每一道棱角,每一条纹路,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路线,脑海里一条一条理着思路。目前的进度基本是按照计划进行的,没有多出来太多天,唯一有些计划外的就是落基山脉磁石的异象,导致他多停留了一周。落基山脉是第四个地点,他再停留三天,若磁石还是没有反应,他就去下一个。他刚刚吃了两片药,等着困意来袭,他把石头放下,却看到了那本在下面压着的书,那本每天晚上傅远山给他读的金字塔。他拿起来,书很厚重,当时买了全套的,这是第三本。他打开,里面还有傅远山折住的页数。他出来后一直带着这本书,却从来没翻看过。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感兴趣的,到底是这本书,还是曾经无数个傅远山给他读书的夜晚。他翻到折角的那页,从第一行慢慢读了起来。接下来,他们去了四站,除了在伊拉克磁石又像上次似的闪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变化。肖贝在布拉格广场找了个算命的给算了一下,那在本地称为占卜师、大巫,说得神乎其神。肖贝一脸不屑,坐到对面,随时等着他要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就代替城管教训教训他,虽然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城管,管不管这个。那把脸用黑布蒙起来的老者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一会儿肖贝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念咒语,他是在和自己说捷克语。这下麻烦了,他没想起来这种街边的本地老人一般不会说英语,他叹了口气,起身就想走。大巫一把拽住他,说:money,money!肖贝挥开他,又重新坐下,那你就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来桃花。大巫也不知听懂没有,自己在那鼓捣了一番,然后从火炉里抽出一把消过毒的刀,在凉水里一滚,就拽过肖贝手臂划了一道小口子。肖贝微微皱眉,但没有躲开。血顺着匕首流进一个小瓶子里,被大巫拿木塞盖上,放进了一个木盒里,转而打开身旁的一个大木桶,肖贝看了一眼,里面竟是满满一桶的深蓝色溶液,闪着流沙,真有些像童话故事里面女巫的什么巫术。大巫把木盒浮在那些液体上面,又把盖子盖住,开始往上面贴一堆肖贝看不懂得东西,边贴嘴里还振振有词。一刻钟过去,大巫打开木桶,拿出了那个木盒,看到里面那个装血液的小瓶时,肖贝虽看不到他的脸,但直觉他那瞬间是皱眉的。片刻后大巫放下那些,从他的大布袋里拿出一张纸,用钢笔写下了一行捷克语,递给肖贝,然后又叫嚷着,money,money!肖贝接过纸,凝眉看着上面的字,确实是不认识的字,他付给大巫钱,离开了。他在街上问了一个看起来像懂英语的年轻人,那人告诉他,这是很简单的一句捷克语。意思是,黑暗与光明的交融处,死亡与新生的重合点,迎接希望。什么意思?黑暗与光明,死亡与新生?死而后生?肖贝回去再找那个大巫,却找不到了。他把纸条收好,脑海里不断想着那句话。死亡与新生,死而后生,迎接希望?死后皆空,如何迎接希望?肖贝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闭了闭眼,回了住的地方。傅远山离开时,是盛夏,如今三个月过去,北半球又是秋天了。肖贝还是那样,10天一个地方,偶有惊喜出现,磁石有反应了,他就会满怀期待地多待上几天,然后毫无结果,再去下一个地方。现在他在里约,南半球,气温并不低。在街上走了一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那石头始终平静地被他攥在手里,他则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这是一条小街,街上只有些踢足球的人,昏暗的灯光拉着肖贝的影子。他背了一个包,石头在手里拿着,他昨天走过这里,街尾有一家中餐馆,老板的做的炒饭竟有些像傅远山的手艺,他今天打算再去尝尝。一个足球突然滚到他脚下,他停下脚步,下意识抬头看去。那边几个踢球的白人喊:喂!把它踢过来!他刚准备踢过去,又有人喊:真想看看你脱下|裤子的样子!那几个白人哈哈大笑。肖贝一愣,一瞬间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几个白人踢开球,朝他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男人,球衣被汗浸湿,一头金发显得痞味儿十足。你从这里经过好几天了,是来看我们的吗?肖贝抬起头看他,语气像二月的冰碴,草你妈。那几个人也不生气,反而咯咯咯地笑起来,那个白人问:谁操谁?肖贝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他们似乎没料到肖贝会发难,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个瘦弱漂亮的亚洲青年。肖贝胸腔里淤积了太久太多的负面情绪,暴戾因子像是滋长这些阴暗面的东风,一吹就是燎原之势。他不在乎有多少拳头揍到自己身上,他只不要命了一样发泄自己的怒火,最后他听到有人用英文大喊:别打了!打坏了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