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更新:2023-06-21 09:04      字数:5132
  到红唇边,停下,轻轻缓着气。气息互渡。她今晚喝了一罐啤酒,一闻就能闻出来。楚云侧开了头,不愿意再进一步。仅仅只是一个小动作,贺西宁就明白了,她自然地啄了口楚云的下巴,然后将人勾着抱起来,楚云被抱到了桌子上坐着,窗外的雨声在耳中更加清晰。啪嗒啪嗒啪嗒隐隐约约的,夹杂着贺西宁的呼吸声。明明两人连接吻都没有,更没做任何过于越距的举动,可感觉却比接吻来得更为猛烈直观,也许是她太激动害怕,也许是夜色太静谧深沉,心跳动得厉害。她抱住了贺西宁的后颈。这一场雨持续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有变小的趋势,烦人地下着。海棠树在风雨之中摇荡,不多时风小了,只余下满地的花瓣与落叶,黏在地面上被雨水浸泡着。因着下午之前有征兆,加之夜已深,故而此时的街上并没有躲雨的行人,没有客源,夜宵摊一个接一个收摊,街道两旁的铺子一家一家地关门打烊。约莫到凌晨时分,黑魆魆的房间里只剩下楚云一个人,她直挺挺仰躺在床上,被余韵未消的刺激熏染着,似有若无的薄荷香似乎还在鼻间萦绕,让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她翻身起来抽开抽屉,摸出里面的打火机和烟。这是周易的东西,被她顺手拿了。周易就不是个好东西,见她拿自个儿的烟,还问要不要好的抽。楚云没有烟瘾,更不是借烟消愁,她早过了那种靠烟靠酒缓解焦虑的中二年纪,只是不找点事情做心里空落落,大晚上的除了抽烟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火星子一燃,房间里霎时亮堂一瞬。烟雾隐进了黑夜之中,只有一个红点存在。事情一而再,发生了两次,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贺西宁小,犯浑就算了,她也脑子不清醒。她夹着烟的手有点抖,都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吸了口,又忍不住开始回想刚刚怎么回事。烟灰差点落到干净的被子上,她伸手到床边,二指夹着烟嘴,细白的手指在烟身中段点点,将烟灰抖掉。房间里安静得很,隔壁房间也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空荡的雨声。什么都没做,却比做了更要命。即便自己看不清,内心深处的东西却快要显露出来。致命的渴望撞击着世俗与桎梏,始终冲不出来,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明灭的火星子在黑暗中闪耀,还是烧到了尾端,楚云将其捻灭,没有再点第二支。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躺下,盖上被子睡觉。事情就是一团乱麻,越拆越乱,越乱越拆,忙活半天其实作用不大,除非把这团麻舍掉不要了。可能舍得把麻丢掉的又有几个,大家都是俗人,心里想着嘴里说着,可行为却不一致,言行会透露出真实的想法,即便它是见不得光的。雨断断续续,在天亮时分得以完全停歇,雨夜过后是晴天,海棠几乎都开了,艳艳夺目。一树的鲜活美丽。第40章 暧昧关系天气已经回暖到十几二十度,正是睡觉最舒适的时期,昨晚没有早睡,今早差点晚起,已经来不及吃饭,只有赶快换衣服出门。楚云拢紧睡袍领口,起来将窗帘严严实实拉上,然后抓紧时间收拾。最近烦心事太多,她人也瘦了不少,腰肢更细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加性感有料,腰细显得臀.翘,身材凸凹有致,曲线分明。她腰后有一块小小的淤青,不知道怎么弄的,在瓷白的肌肤上分外显眼。她体质就是这样,偶尔稍微磕着碰着就会淤青,不过一点不痛,而且消散得很快,因为淤青在后面,她自个儿看不见,所以也没关注。大概是昨晚下过雨,今早公交车上的乘客比往常少,整座城市被完完全全清洗过一遍,到处都是水,空气中弥漫着干净清新的味道。公司之前派的任务还没结束,又有了新的工作,不过好在没有派给楚云,而是给了其他同事。她不太关心本职之外的事情,只听别人说新任务钱多,就是甲方特别难搞。因着最近不怎么关心公司的事,她今天才听到秦林的八卦。不是私人八卦,而是秦林好像跟人事部的姜总闹了矛盾,具体什么矛盾不清楚,反正挺严重,还惊动了总经理他们出来调和。职场暖的时候暖,冷漠的时候也冷漠,大家知道秦林得罪了领导,一个二个都不敢再与她走得太近,甚至有意远离,姜总职位更高后台又硬,普通员工得罪不起。人情冷暖就是这么现实。楚云跟秦林不算熟,她也不好去问,更不能做什么无意义的举动,反正把这些当八卦听过过耳朵就完事。六点多下班,她想起要买点感冒药回去备用,这个季节天气多变,稍不注意就冷到了,于是走路去公司附近的药店买。在药店不远处,她发现和秦林和黑衣女人抱在一起,秦林看起来情绪比较低落,黑衣女人一直在安慰,最后还把人搂抱住。她有些触动,秦林多强势一个人,这种时候背后还是需要支持。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相濡以沫。道理老,但永远适用。回到廊桥院子天已经黑沉,贺西宁先放学回来,早做好了晚饭等着。饭菜比较清淡,但合楚云的口味。依旧像之前那样,谁都不提昨晚的事,有些事情挑明了讲不是正确的做法,非得急急逼着要一个结果,那只能得到最不想要的那个。假使贺西宁现在拿捏着这两次冲动让楚云给交代,那楚云给的交代肯定是离开,这样对两人、两个家庭都好。贺西宁不会那样做。她把房子打扫得干净整洁,炒菜炖汤,以老样子迎接楚云。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是隐秘的,不可以开诚布公地谈,暂时不能让楚云往这上面深想,因为一旦想通透了,这事压根就是一条死路。谁也想不出万全的出路。她给楚云盛汤,照旧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楚云接了汤碗,说:就那样,还在做之前的单,你呢,学习任务重不重?医学生压力大任务肯定重,天天赛高考,哪有轻松的时候。贺西宁脑子聪明,优秀又努力,学起来不算吃力,她喝了口汤,沉稳道:还好。注意劳逸结合,别太累。嗯。楚云没话讲了,也不想讲,兀自低头吃自己的。再寻常的对话都只是表象,两人都在装傻,那层匪浅的关系已成事实。那时多亲密无间,黑暗的环境将理智吞噬,把束缚一层一层剥离,楚云抱在贺西宁后颈上的手都在轻轻颤动,又怕又想,她们在外人看来是那么正经,夜里关了门却搂抱在一起不管不顾的。即便不亲不摸,光是对这层关系的清楚认知就足以教楚云心悸。就像偷尝苹果的夏娃和亚当,明明被告诫过不可以吃,却还是想吃。黑沉沉的夜里,压抑的气氛,外面下着雨房间里是那么沉闷,沉闷到需要释放。无需过分亲.昵,相互之间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对方触动,楚云抵着贺西宁的额头,半垂下眼皮,抬手抚着这人的脸侧,快要碰到她的薄唇时停下,及时打住又意味十足。她们的关系既暧昧且禁止,被无形的线缠.i在一起,不得分离。贺西宁最终是自己走的,她做了那么多,最终却不索求,知道界限在哪里,有点以退为进的意思。楚云衣衫完好地躺在床上,听着轻轻的关门声。沟壑难平。约束久了突然来这么一遭,她肯定是有感觉的,那感觉来势汹汹清晰无比,让她久久不能平复。现在贺西宁又表现得那么自然从容,几乎会让人产生昨晚两人就没打过照面一样,房间里的不是她俩。楚云用余光看着她,细嚼慢咽吃着。.墙角的海棠盛放得太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周易来一次上门看见了,第二天还专门拿着相机过来拍照。廊桥院子这地方虽然老旧,但这两棵海棠树却美得很,美到让人无法忽视。他来的巧,正正是周六的中午,也恰巧贺西宁今天有事去学校了不在家。楚云没事做有空,便留着这位忙里偷闲的老板吃饭,周易真的是欠打,来就来吧,上门就揣两包烟扔给楚云,生怕她没烟抽。楚云丢给他,说:我不抽,戒了。周易咧嘴,好笑道:你不抽,垃圾桶的烟头是你外甥女扔的不成?楚云都懒得理会,不过倒是想起昨晚贺西宁问她是不是抽烟了,她说没有。思及此,她问:我身上烟味明显吗?周易摇头:闻不出来。楚云抽得其实不多,她爱讲究,抽了烟也会想办法除除味。她不愿意家里人或是贺西宁看到自己抽烟,那样影响不太好,毕竟不是好行为。把烟给她放客厅电视机旁边,周易四处走走,过来问:你外甥女呢,今天不回来吃饭吗?楚云不回答,翻了翻锅里,一会儿,状似无意地说道:她不是我外甥女,没有亲戚关系。听得周易愣住。你们吵架了?他问。没有。怎么这么说?她没有解释。这本就是事实。只是周易有点想不通,因为外甥女这个称呼原本就出自楚云的口,如今却被否认,他以为是闹了矛盾,虽然心里疑惑,觉得哪里奇怪,但没有细问。.电视机旁边的两包烟最终还是被楚云收下,周易还挺贴心,专门给买的女士香烟。香烟的包装特别惹眼,上面有一朵娇.媚的红玫瑰。楚云把东西扔进抽屉里,刚关上抽屉,听见外面有开门声。是贺西宁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齐硕他们,一群小年轻真够闹腾,一进门嘴巴就没停过,不知道在聊什么如此起劲儿。楚云开门出去,听懂他们还在讨论专业知识,一堆医学词汇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贺西宁站在一行人后面,见到她出来了,不像之前那样喊,倒是齐硕他们礼貌地叫人。楚姨。她应声。一身家居服使她看起来格外温和,很容易亲近,所以大家都不太拘谨,大大方方地讲明来意他们要出去玩,今晚就在这里吃饭。齐硕那小子嘴甜,一边说好听的话,一边提着买的菜进厨房。楚云性子随和,她也是大学生时期过来的人,这种带同学回家吃饭再出去玩的情况不要太常见,只是在看到贺西宁旁边的眼镜清秀小男生时,不免顿了顿。这位她还记得,过年时精心准备礼物的那个,应该对贺西宁有意思,但是不敢表达爱意,还处在没有表白的单相思阶段。也不知道贺西宁清楚这事不,竟然还把人带回来。招呼完所有人,楚云进厨房帮着做饭。厨房里人少,等菜差不多洗完,她问齐硕: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子是谁?齐硕没在意,反问:哪个?穿白色衬衫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楚云说。齐硕随口回道:他啊,江海,2班的。贺西宁和齐硕都读1班。听到不是一个班的,楚云默了半晌,擦干净手,说:不是一个班的还能经常一起,那他跟你们关系不错。齐硕笑了笑,如实说:我跟他不是特别熟,他跟西宁很好,楚姨你要想知道情况,问西宁呗。言罢,他还看向门口。楚云一愣,回头就看见贺西宁站在那里。第41章 偷偷她半垂下眼皮,没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贺西宁进来,站在她旁边帮忙干活,不时会跟齐硕讲两句话,但不跟她说话,像是刻意的。两人之间本就不清不楚,现在有外人在场,衬得这段关系更加暧昧。也是楚云多嘴,贺西宁和眼镜斯文男一看就没可能,这么一问既多余又显得她好像很在乎似的,其实就是想问问而已。贺西宁总是有意无意跟她站一起,尤其是她打开橱柜拿盘子时,这人竟然伸手从她腰后过,将剥好的蒜放另一边,姿势看起来就是像要揽住她的腰肢,不过很快又放下手,好似真的只是顺手放一下蒜瓣。厨房里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其他人,楚云心都陡然一紧,不动声色地观察另外几位的反应,好在大家都没看到,正埋头各干各的事。她暗暗瞥了贺西宁一眼,可这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剥蒜,淡然从容。菜是齐硕他们轮流炒的,楚云都没能帮上忙,本来她要上手,但齐硕不让,推她出去歇着。她对贺西宁那些同学朋友很有好感,但因为年龄差,跟这群小孩子也没什么聊的,而且她一过去这些人就会非常拘谨,束手束脚的,所以她没往客厅走,而是去侧阳台收衣服。距离吃饭还久,收完衣服她就在房间里呆着,结果没想到贺西宁突然进来。这人是从侧门进来的,没让外面的人看见。临近晚饭时间,天色有些昏暗,房间里没开灯,见到她突然进来,坐在床上翻手机的楚云一怔,下意识把手机锁屏放一边的床头柜上。不在外面跟他们聊天,进来做什么?她问,话语有点生硬,但语气柔和,而且故意说得很小声。贺西宁竟坐在了床边,进来看看。楚云望了眼紧闭的另一道门,房间里依稀可以听见客厅传来的说笑声,门外的热闹衬得这里愈发安静隐秘。兴许是外面人太多,她有点不自在,即便关着门也莫名紧张,生怕谁会发现她俩在这里。这些不过都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关了门谁能进得来,即便有人过来敲门,贺西宁也可以马上从侧门回自己那边,而且哪怕被看到在一个房间中呆着,别人都不会多想,在其他人眼里她俩就是正常的长辈晚辈关系。她看着贺西宁,由于天色太暗沉,看不清对方的脸。贺西宁把被子拉起来,给她盖腿上,这一动作吓了楚云一跳,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但背后就是床头,便退无可退。把被子盖好,贺西宁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她的手腕暖热,贺西宁的手微凉,刺激得她一悸,只是这么一抓而已,却给了她一种诡异的禁忌感,总担心会有人过来,可一点没有要推开这人的意思,连挣都不挣一下。贺西宁有意加重力道,抓她抓得很用力。楚云浑身紧绷着。昏暗之中,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就这般僵持不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不过不是朝着她这里来,而是去隔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