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60章 三月大劫
作者:一面风情      更新:2023-06-21 15:43      字数:4192
  睿妃握紧了双拳, 咬牙切齿的看向了北门镜水, 一时间, 她百口莫辩。她的人,明明看到了北门镜水往侍卫处去了, 一路上,她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是笃定了北门镜水和秦楚是一定能被抓个正着的时候,才赶往鸾华宫的。可谁知,北门镜水竟然才赶到?那么,秦楚呢?就在睿妃娘娘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 有人尖叫了一声, “秦楚侍卫,您怎么?”这叫出声的丫头正是安宁宫的宫女, 她是一早便准备在侍卫处,就等着此刻捉奸在床,抓皇后娘娘一个正着。偏偏此时,镜水捏紧了手帕,十分紧张。她朝着身旁的虚若姑姑颤声道:“你去, 你去看看。”虚若姑姑自然知道, 是花脉脉那个丫头先赶往的侍卫处,随后镜水才去叫人的。镜水此刻最担心的, 便是花脉脉的安危。果然, 秦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楚离明眉心微拧,随之而出的, 是衣着完整的花脉脉。楚离明脸色微变,怒斥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宁宫的那个丫头看了一眼睿妃娘娘,随后蹙眉道:“奴婢也是路过,听到里面的动静,往这边瞧了瞧,才看清是秦楚侍卫。”这丫头反应倒是快,一开始是想咬准了是皇后娘娘的,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她只能改口。楚离明在一旁脸色阴森,转过头眯着眼看着北门镜水,果然,这个女人总是十分机敏,睿妃哪里是她的对手?想到这里,楚离明瞪了睿妃一眼,他方才明明都警告她了,偏偏她不往心里去。睿妃也是脸色煞白,求救似的看向了楚离明,而楚离明蹙眉道:“秦楚是母妃宫里的人,发生了这种事,虽然不雅,但是让母妃去处置吧,朕累了,就先走了,睿妃,你也跟朕一起走。”事情没结束就想走人?北门镜水嘴角轻动,眼神阴狠的扫过楚离明与睿妃,轻哼了一声道:“怎么?皇上怕了?本宫这一路赶来听闻,睿妃妹妹在鸾华宫外,信誓旦旦的说本宫与秦楚侍卫私通,睿妃,你有何解释?”睿妃捏紧了手帕,还没等说话,花脉脉便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听闻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秦楚侍卫中的是媚毒,这种毒极其阴狠,半个时辰内如果没有解药或者找人解毒的话,顷刻间便会毙命。”楚离镜远远赶来,不禁握紧了拳头,想当初,他在冥罗镇的时候,中的正是这种毒。花脉脉说完,还转过头瞪着睿妃道:“自然,这种小毒对我而言是不在话下的。我身上刚好有医治秦楚侍卫的解药,也刚好来得及。不过奴婢倒是想问问睿妃娘娘,您是如何精准的知道秦楚侍卫会在这个时候中毒,又为何会派安宁宫的宫人在这里守着?又刚好掐准了时间,去鸾华宫状告皇后娘娘?”睿妃百口莫辩,只能用央求的眼神看向了楚离明。而楚离明正要说话,在他身后的楚离镜便阴冷的开口:“这一切,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睿妃娘娘给秦楚侍卫下了媚毒,又刚好派人去皇后娘娘宫里通知皇后娘娘,她知晓皇后与秦楚侍卫是同门师姐弟的情谊,自然不会置之度外。故而,这一切都说得通了。”楚离明一开始没有注意楚离镜,这会儿他却是回过头狠狠的瞪了楚离镜一眼,正色道:“这是朕的家事,昭亲王先回去。”楚离镜轻哼了一声,“臣弟也是皇兄的家人,皇嫂的事情就是臣弟的事情,如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臣弟也不能假装说自己没有看到,皇兄说是吗?”说罢,楚离镜一步步逼近了睿妃,怒目切齿道:“睿妃娘娘,在宫中用媚毒,陷害皇后娘娘,这两个罪名,你可担待的起?”睿妃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不是臣妾做的,是这个丫头……”睿妃将手指向了方才那个指认秦楚的丫头,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是她,她来告诉臣妾皇后娘娘与秦楚侍卫有私情,故而臣妾今日才会错了主意。况且,就连长乐宫的婉乔都知道这事,臣妾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啊。”睿妃一句话,便把婉乔给卖了……而虚若姑姑半眯着眼,看向了身畔的婉乔,轻哼了一声问道:“婉乔,你可知晓此事?”婉乔倒是表现的十分冷静,她摇了摇头,随后楚楚可怜的看向了睿妃,“睿妃娘娘,您莫要血口喷人,皇后娘娘是秦楚侍卫的师姐,他们可从来都没有私情啊。况且,虽然秦楚侍卫如今在重华宫做事,可是他除了今日来一趟长乐宫之外,素日里甚少与皇后娘娘说话。”楚离明倒是很快速的抓住了婉乔的字眼,他转过头,看向了北门镜水,轻哼了一声道:“皇后,今日,秦楚为何会去你宫里?”秦楚这个时候,早已经整理好了衣衫,虽然面上还是泛着不正常的红,可是相比于方才在人前的时候,他还是好了许多,整个人气质清冷,宠辱不惊。“回禀皇上,属下今日之所以会去皇后娘娘宫里,是给她传达师父的信。”楚离明自然知道,信天命自打北门镜水来了大楚,他便一直没有离开大楚。听到这里,楚离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北门镜水,“朕之前隐约记得,皇后说你的师父将要离开大楚,怎么,现在又不离开了?不仅没走,还时常通过秦楚与你传信?”北门镜水轻呵了一声,压根没有正眼去看楚离明,眼瞧着楚离明缓缓靠近,镜水便后退了几步,冷声道:“师父来无影去无踪,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任何人都无需置喙。何况,如今皇上顾左右而言他,只会让臣妾觉得,您是变相的转移话题,想要保住睿妃妹妹。”楚离明脸色青白交加,本来想要质问,却被北门镜水强行转移了话题,见这种情况,楚离明只能阴声道:“那皇后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北门镜水冷冷的扫视了睿妃一眼,语调阴冷的开口:“念在睿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且又有大公主的份上,本宫可以不牵连她的家人。”北门镜水的言下之意,便是睿妃必死无疑了。而睿妃听闻此言,猛然摇了摇头,紧抓着楚离明的衣摆,央求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是这个丫头怂恿,臣妾只是一时昏了头。”见楚离明蹙眉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睿妃只好跪爬到镜水的裙边,“皇后娘娘,请您原谅臣妾,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求您看在大公主还年幼需要母亲照顾的份上,饶了臣妾吧。”北门镜水冷冷的瞧着这个女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镜水其实有些后怕的,若是今日,她与花脉脉同时赶来,就算是花脉脉解得了秦楚的毒,她亦百口莫辩。届时,不单单是她的清誉受损,她还会让齐国皇室蒙羞。想及此,镜水心中那最后一丝怜悯也全然消失了,“本宫记得,当初你陷害本宫的时候,本宫就跟你说过,让你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可是你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本宫,招招致命,如此恶毒,本宫不能轻饶。你说得对,你是大公主的生母,本宫不牵连你的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你到底是伺候过皇上多年的旧人,你自己想个痛快的死法,算是本宫给你最后的恩典。”楚离明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镜水,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皇后,居然如此狠绝,甚至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睿妃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楚离明。而楚离明哆嗦着嘴唇,怒喝一声,“放肆,朕还没有开口,皇后怎可如此盖棺定论?”北门镜水似笑非笑,转过头阴冷的撇向楚离明,“怎么?皇上还打算偏颇睿妃妹妹几次?在皇上开口之前,臣妾奉劝皇上几句,今日之事,睿妃已经无可辩驳,皇上若是想要强留睿妃的命,先问本宫和齐国的将士们答不答应!”北门镜水的语气尤为阴狠,大有若楚离明插手便不肯罢休之势。然而,楚离明面色亦是苍白一片,哆嗦着嘴唇道:“朕已经恨透了你拿齐国说事。”北门镜水的语气淡淡的,“皇上总要面对现实。”说罢,北门镜水瞥了一眼花脉脉,花脉脉立刻会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缓缓走到了睿妃的面前。花脉脉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睿妃娘娘,皇后娘娘仁德,留您一个全尸,奴婢也不会让您走的太痛苦,故而,便送您这最寻常不过的鹤顶红,定会让您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婉乔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幕,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包括镜水偶尔撇向婉乔之时,她亦没有任何心虚。这一点,镜水不得不佩服婉乔的定力,果然是她父皇选上来的人,这种时候还能稳如泰山、不动声色。睿妃眼瞧着花脉脉一步步逼近,她猛地摇头,挣扎之间,伸手甩开了花脉脉手中的药瓶,那药瓶顿时打翻在地。花脉脉似乎已经消耗掉了所有的耐心,她冷冷的冲着睿妃道:“睿妃娘娘,奴婢劝您最好听话,因为奴婢身上最温和的毒唯有鹤顶红,若是您再反抗的话,奴婢自有让您痛苦的法子。”说罢,花脉脉又从袖子里的缝隙里拿出一根银针,缓缓逼近了睿妃……就在此时,楚离明挡在了睿妃的面前,勃然大怒道:“朕还在这里,你难道想强行动手吗?”镜水眼神一凛,正要出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丝疲倦的哀叹,“这宫里,又闹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刻都不能安生?”来人正是皇贵太妃北门一梦,而看见皇贵太妃的那一刻,楚离明急忙冲了过去,正要求情,便看到了皇贵太妃身后的妙缘师父。“妙缘师父?您怎么来了?您来宫里,怎么也没着人跟朕说一声?”楚离明干笑一声,缓缓开口道。妙缘师父轻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不满,“皇上事忙,自然没空管我这个老太婆。”楚离明见到妙缘师父倒是很懂礼数,他赔笑道:“怎么会?妙缘师父说笑了,朕就算是朝务再忙,也不能落了您的事啊。”妙缘师父并未去看楚离明,反而是冷冷的撇向了地上的睿妃,“就是你,险些害了我的秦楚?”睿妃一怔,半响都没有晃过神来。听妙缘师父的语气,这秦楚,似乎还很金贵?这秦楚睿妃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就是信天命手下的一个小徒弟,是皇后娘娘的同门师弟而已。怎么,连妙缘师父也认识?不光睿妃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楚离明都一脸懵逼,干笑一声,轻声问道:“妙缘师父,这秦楚到底是什么人?”楚离明之前就怀疑过秦楚的身份,只不过没有细查,如今听妙缘师父话里的意思,似乎这秦楚身份很不简单!妙缘师父看都未看楚离明,似乎对他尤其失望,她只是跑过去将秦楚牵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的确没什么事情,妙缘师父还算是松了口气。随后,妙缘师父还赞赏的看向了花脉脉,“得亏你这丫头机灵啊,要不然我的秦楚可就遭殃了。”说罢,妙缘师父又看向了北门镜水,尤其是看到她那副天怒人怨的脸,不禁也感慨道:“这北门一诺也能生出如此祸水,当真是稀奇。”镜水微一怔忪,忙俯身道:“见过妙缘师父。”妙缘师父摆了摆手,随后看向了睿妃,神情阴冷,还未等众人反应,妙缘师父便喂给了她一枚药丸。“鹤顶红?岂不是便宜了她,敢对宝贝秦楚下手,老婆子我如此对你,都是轻的,若是秦楚的父母知道他受了如此委屈,莫说是你,就连楚离明这小子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