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
作者:米酒圆子      更新:2023-06-21 22:20      字数:9807
  乔琬扶着墙壁干呕了起来。骆凤心把自己的随从们放了出来,轻拍了她一下问道:“我背你吧?”“不用。”乔琬紧紧抠住骆凤心的胳膊,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对她说道:“是城南原来的住民……”骆凤心顺着走道往牢房深处望去,这次乔琬没等她催,拉着她的手声音虚弱地对她说:“走吧,希望他们能撑得过今晚……”现在她们自顾不暇,根本没法带这些人走。何况她们要去的地方比牢房危险多了,留这些人在这里说不定活下去的机会还更大一些。等过了今晚,我就救你们出去……乔琬强逼着自己转过头不去看那些可怜的人们,跟着骆凤心奔向了下一个目的地。鲜血从外面一路滴至兵器库里,库门紧闭,一把大锁掉在地上,“有人比我们先来了。”骆凤心打了个手势让大家退后几步,然后自己一脚踹了上去。库房内漆黑一片,骆凤心招了下手,几名在路上捡了刀的随从上前,随她一起背靠着背小心地往库房内探去。破风声响起,骆凤心举刀架开,其他方向也有人偷袭,双方混战了片刻,骆凤心忽然出声:“阿柴?”“公主殿下?”两人一起叫停了各自的人,阿柴点起灯烛,他面容疲倦,身上全是血。在他身后不远,白振祺扶着钟信靠在墙角,钟信左手按住右手手腕,血不停地从伤口渗出,裸露在外的皮肤好几处烧伤严重,因为剧烈的疼痛,他整张脸都被冷汗浸湿了,在烛光下泛着水光。“他这是怎么了?”乔琬后一步进来,刚迈入库门就看见钟信的狼狈模样,讶异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按理说她都提前提醒过阿柴,怎么还搞成这样子。“于仲、王平那些人背叛了少爷……”阿柴撕下自己的衣摆,要再给钟信的手腕缠一下,骆凤心拍开他,拿出随身带的伤药,让阿柴先给钟信把原来的包扎解开,上了药再重新包扎。乔琬没有凑过去看,但从钟信坐着的那片地上的血量和钟信的惨叫声大概也能猜到伤口恐怕非常深。“于叔、于……于仲他放火烧了城……城里的百姓、还有我们自己的人,他、他连我们自己的人都下得去狠手……”钟信喘着气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着,“死了、大家全死了……我救不了大家,我、我对不起大家……”听钟信说了放火,乔琬便大概知道这晚的经过了。在钟信带着阿柴等人和其他外来的叛军打起来的时候,于仲这些人是定会浑水摸鱼的。钟信对他们的限制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婪,对这些人来说只要能除掉钟信,打赢这一仗,战后他们就成了这千阳城的城主头领,再也不会有人管他们作威作福了。钟信有阿柴的保护原本应该能全身而退,可他见到于仲放火,想要去救人,所以才伤成这样。“我早提醒过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带着人攻城的时候那么果断,怎么治起城来就这么婆婆妈妈呢?”今日城中的惨状乔琬心里也很难受,如果钟信那晚肯听她的劝,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钟信悲鸣一声,呜咽不止。乔琬心中一叹,剩下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钟信那么看重他那些乡亲们,连品行不端的人都要庇护着,现在连累无辜死了那么多人,心里的痛苦不会比她少。骆凤心帮钟信上好了药,在库房里找到了她们被收缴的兵器,对钟信一伙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趁其他乱军还没过来,咱们赶紧去抢占粮仓。”作者有话要说:摸脸啊各位审核的小哥哥小姐姐!就只是摸个脸而已,既没有脖子以下也没有长篇描写,只是两句话过个剧情,要删掉下面剧情六七百字全得删,求你们了otz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太白、宣和刷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无隅 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9章粮仓的大门敞开着, 内里的守卫分成了两拨,正在互相厮杀。乔琬他们赶到的时候, 两拨人都称对方叛变了, 自己才是忠于钟少爷的一方。钟信连番遭经受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 神智有些模糊。在亲眼目睹了于仲、王平等人屠戮同胞,杀人放火以后,他现在觉得谁都有可能背叛, 一时也分辨不出这两拨人到底谁在说谎。“都转过身来放下武器接受搜身,反抗者格杀勿论。”骆凤心当机立断对这两拨人下了命令。没有人反抗,两边都放下了刀, 反叛者多半是觉得眼下自己处于劣势, 不如先继续伪装下去等待时机。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骆凤心她们。在乔琬和骆凤心原来推演的计划里,她们会在粮仓这儿跟守军有一场交战, 结果中途意外遇上了钟信等人, 而粮仓这边又还未被反叛者拿下, 于是就兵不血刃地接管了粮仓。带头的那名反叛者装得倒还挺像, 武器交的十分爽快,甚至还怒视着另一拨人的头领,真有几分遭遇背叛义愤填膺的样子。但他手下却不是人人有这演技, 有好几个不太敢去瞧钟信,反而频频朝那人望去,对上前搜身的人也表现得畏畏缩缩,被乔琬和骆凤心一眼瞧出了破绽。“你们几个去那边蹲好,你们几个跟我来这边蹲着。”进入大门后, 骆凤心将这两拨人分开,分别命人看管着,她自己则带着自己的随从破开了离大门最近的一座库房。渝朝在开国初年曾有过一次大旱,受灾的区域涵盖了全国一半以上,好几个州城都发生过饥民围攻衙署粮仓哄抢粮食的情况。灾害过后,太|祖皇帝曾下令加固各州城粮仓的防御设施,在原来一垛一垛的圆形仓外又加上了一圈十分坚固的院墙和朱漆的玄铁大门,将所有圆形仓围在里面,并在院墙上设置了弓箭手位和了望塔。如今的粮仓俨然是一座小的城中城,也就前岷州刺史刘成业那个怂包不懂得调度防守,不然凭当时城里的守军数量,哪怕他们在大意之下被灾民攻破了城门,仅靠这粮仓就能守上好些天。钟信他们的目标在粮,自然不敢用火攻,只要粮不被烧,他们坐拥粮草,靠着千余名守军和这里的防御设施,守十天半个月都不在话下。乔琬没有来过粮仓,骆凤心却是知道的,并且除了院墙,各州城的粮仓内还专设有一间库房存放弓和箭矢一类的武器以防万一。她从兵器库那边过来,命人搬走了兵器库的所有箭矢和火|药球,现在又搜刮到了一大批,供今夜之用已经绰绰有余。她拿起一张弓,搭上箭试了试手,然后忽然转移瞄准的目标,一箭正中那名带头反叛者的眉心。那人的同伴们上一刻还在跟他互打眼色,下一刻就见这人眼睁睁在他们面前没了。那一箭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连狡辩和反抗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饶是这些人常与盗匪作战见惯了生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懵了眼,有几个胆子稍小一点的惊得没蹲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见那位完全不讲道理的公主又搭上了一箭,一言不发地将箭头对准了他们,缓缓在他们中间移动着。有一人承受不住,惊恐地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逃跑。骆凤心松开弦,箭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入了甲片的缝隙,将那人钉在地上。这一次她避开了要害,没有一箭射死那人,留着他趴在地上不断哀嚎。“还有谁要反抗或是逃跑的吗?”骆凤心搭上了第三支箭,箭头再一次指向那些反叛者,冷漠的声音和那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发显得狠辣果决。别说是那些被箭指着的反叛者,就是周围其他人也被她这份威严所震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本宫的大军已经进了城,此一役于仲和王平等作乱之人必败,尔等若能听本宫调令协助防守粮仓,战后本宫恕尔等反叛之罪,如不然,尔等大可以试试是自己跑得快还是本宫的箭快。”一人跪了下来,紧接着更多人跪了下来,只几息的功夫,那四十余名反叛者尽皆跪下,参差不齐道:“愿听公主差遣。”骆凤心这才收了箭,把武器分发给众人,那些反叛者也得了弓箭,只是没有火|药球。钟信带来的人和粮仓原本的守卫,再加上骆凤心自己的人,现在他们共有一百八十余人可用。骆凤心将这些人分为五组,其中四组上墙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余下一组具是她和钟信的心腹,负责居中策应。“四面之中有人倒下立刻补上,同时……”她扫了一眼刚刚收编的反叛者,对最后那组人说道,“监视好这些人,如果他们中谁有异动,不用汇报就地诛杀。”这番话骆凤心直接明了地当着那些反叛者的面说,个别还在打鬼心思的这下也死了心。他们没有火|药球,烧不了粮仓,仅凭弓箭最多能杀一人,或许还来不及放箭就会被监视者杀死,不如老实听话,如果此役公主真能获胜,他们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从乔琬一行人进入粮仓到骆凤心威慑住反叛者、安排好各方部署总共不过半柱香时间,一切都在快速有序地进行着。钟信现在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没有看见这一幕,白振祺瞧见后摇了摇头,叹道:“当日若是乐平公主守的城,我们多半无法得手……”接连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乔琬感到非常不适,但她在听了白振祺这话后还是强忍着呕吐感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他莞尔笑道:“当日在城中的若是殿下,也不会让你们落到要袭击官府反抗朝廷的地步。”白振祺呆了一下,想起了那日乐平公主对他说的那些治州方针。他是土生土长的岷州人,当初读书考学也是想做了官将家乡治理好,不说让所有人,起码想让绝大多数人能有衣遮体,家中岁有余粮,日可全力劳作,夜可安心就寝,不用担心随时有盗匪来袭。“如果公主执掌了岷州,前番她所言之策确会在岷州推行么?”白振祺问乔琬道,月光映照着他低垂的眼角,显出几分失意和怅然来。要是公主信守承诺,他所期盼的情景或许真能在岷州降临,只可惜他们这些人作为叛军的核心人物,怕是无法活着看到那一天了。“是与不是白先生不如亲自来确认。”乔琬偏头看向白振祺,她和骆凤心在这位白先生心里种下的小苗终于开始成长了。白振祺听闻乔琬的问话抬起了头,眼中浮现出希望的光芒:“你是说、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我能、能……”话还没说完他眼中这点光芒又熄灭了,白振祺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就算你们能饶了我,也饶不了钟少爷。千阳城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少爷固然有错,白某未能尽到劝谏之责,亦是罪孽深重。这份罪过总不能教少爷独自抗下,他朝黄泉路上,白某少不得得去给少爷做个伴。”“白先生为何笃定殿下不会宽恕钟头领?”这次白振祺真的怔住了,他错愕道:“殿下连钟少爷也打算宽恕吗?”“不然殿下为什么要给钟头领治伤,要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乔琬视线追随着骆凤心的身影,看着她亲自带人爬上院墙,将火|药球一个一个绑在箭上严阵以待。只要看着骆凤心,她心中的恶心感就能褪去不少,先前那一点伪装的笑意也变成了真心。“你们不了解殿下,也不了解龙椅上那位。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公开场合将你们称为叛军,他是以封地的名义让殿下来岷州,而不是平叛。你们在皇上眼里从来都是灾民,只要你们不再继续作乱,就有将功赎罪的机会。皇上刚登基,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就像殿下刚到岷州,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你们该对他们多点信任才是。”乔琬这段话说真也真,说假也假。如果不是有她提前设计,骆瑾和再是爱民如子,以他此前的处境也只能舍小局保大局,舍弃一个岷州,换来跟陈家、征西王定南王一派以及北方十六胡之间的平衡能继续维系下去。那样也就意味着朝廷会想办法将损耗减少到最低,他们会派人封锁岷州进出的要道,任由这些人饿上几个月,直至他们再无一战之力后再发兵征讨,如此便可轻易将其拿下。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让白振祺知道了,反正以现在的结果来说,她的话也是真的,算不上哄骗白振祺。得知皇上和公主有如此仁慈之心,能理解他们的苦处,白振祺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懊恼。如果他当日能坚决一点劝住少爷,或者将少爷制住,自己带着人跟公主殿下联手,千阳城也不至于遭今日之祸。愧疚和感激如同两把刀子反覆割在他心头,白振祺流着眼泪朝京城方向深深拜了一拜,口中呼道:“陛下圣明……”之后他又起身要朝骆凤心方向拜,乔琬拦了一把对他说:“殿下此时正忙,要拜不急在这一时,白先生何不等此役了结之后再当面拜过?”“郡主说的是。”白振祺擦了把脸,刚要说话,忽听得外面喊杀声起,刀枪相撞之声正在迅速朝这边靠近。。“来了。”墙下墙上,乔琬与骆凤心同时说道。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迟了十几分钟,四舍五入就是准时了!先前落下的一章今晚会补,不过估计写完得要凌晨,大家睡前没等到就早上起来再看哈~爱你们,ua!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238566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0章 (补更)骆凤心站在了望塔上, 透过墙上的观察孔可以比乔琬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局势。城中的火势在不断往这边蔓延,火光照亮了拚杀在一块儿的双方。这些人从北边而来, 两方人所穿的护甲都一样,是朝廷统一的制式,唯一的区别就是进攻的一方在头盔上绑了红绳,而另一方没有。很显然, 绑了红绳的那一方应当是其他县城的联军, 因为他们彼此不认识,所以需要用红绳标记,以免误伤友军。但红绳毕竟不牢靠, 总有几个不小心被敌人挑掉了记号的联军惨死于己方人的刀下;又或是有千阳城里的叛军在光线昏暗下和情况紧急双重干扰下没看清人脸,将失了红绳的敌人误当成了自己人,结果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光是骆凤心能瞧见的粮仓前这一小片地方就混乱成这样,城中的混乱程度可想而知。她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边继续往箭上绑火|药球, 静静地等两方叛军先内耗一波再出手收拾残局。莫约两刻钟之后,外面的打斗声小了下来,骆凤心瞟了一眼,没有红绳的一方已经胜利在即。虽然消灭了敌人,但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百来个人只余下二三十人, 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伤滚在地上, 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北墙准备。”骆凤心趁着混战还没结束发起了号令,负责守卫北墙一侧的人拉开了弓,箭头搭在墙上的观察孔里, 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瞄准射箭。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混战终于告一段落,暂时取胜的千阳城叛军朝粮仓而来,为首一人拍了拍大门,喊了一个名字。尽管骆凤心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看先前粮仓里那伙叛军的反应,不难猜测名字的主人正是之前被她射死的那个。带队这人大约是听粮仓这边没有动静,以为先前的内应已经将粮仓拿下了,正叫门时,忽听得一个女声冷冷道:“放箭。”顷刻间箭雨嗖嗖而下。其余人的射箭准头有好有坏,但骆凤心带来的那些人名义上说是家仆,实际上就是她在北境的亲卫兵,各个刀枪骑射都不在话下,粮仓大门前的二十余人一个都没有跑掉,全部被射杀殆尽。解决掉这一边,其他几边也陆续有敌人靠过来,骆凤心在了望塔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断指挥对应位置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发动攻击。零散的小股敌军解决掉之后,粮仓北边大门方向终于迎来一波主力军。骆凤心站在最高处,辨认出其中一个领头之人正是那晚对她和乔琬图谋不轨的于仲。那天她到底被阿柴阻了一下,加上于仲奔跑的方向本身也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她那一脚没能踹断于仲的骨头,致使这人只休息了几日又能出来作乱了。不过没关系,上一次没能要了他的命,今朝可就没人能保得了他了。纵火之人,就该让他尝烈焰焚身之苦。“火箭准备。”骆凤心发号的同时自己也搭上绑有火|药球的箭矢,待这些叛军进入射程范围后点燃了火|药球的引线,率先一箭命中了于仲的膝盖。渝朝除了少数如戍北军一类的特殊部队,其余普通士兵的铠甲只有前后胸腹及肩膀两侧是用的铁甲,膝盖以下到脚踝部分则是密实棉布缝制的垮裤。骆凤心这一箭下去,火势瞬间从于仲的裤管引燃,紧接着便上下齐蹿。于仲身上有铁甲罩着,燃着的内衣脱都脱不下来。火焰的高温将铁片烧红,烙红的铁甲贴在于仲的皮肉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隔了老远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跟他一比,刚才那名试图逃跑结果被骆凤心一箭钉在地上之人所受的刑都算不了什么了。“放箭!”不给其余叛军反应的时间,骆凤心又一次下达了放箭的命令。带着火球的箭矢纷纷射向敌军,对方在最初的慌乱过后急忙找了掩体躲藏,几名带头叛乱的人指挥着手下发起反击。粮仓内北墙上有人倒下了,接替的人很快补上缺口。叛军仗着人多,举着盾牌逼近到院墙之下,开始搭起人梯准备强行突破。恶战正式开始。另一边,岑穹和常风按照乔琬锦囊里的指示,这些天一直埋伏在附近山上,待到其他县城来的叛军攻破了千阳城及城中火起之后,才率领人马进了城。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死人的尸体,偶尔还能碰见小股游荡中或是还在打斗中的敌军。对方经历了半夜的战斗,此时俱已疲惫不堪,一番抵抗之后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悉数被岑穹和常风扫了尾。城中到处都是火,倒塌的建筑挡住了原本的街道,岑穹带着人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收获了一大串俘虏,就是没找到郡主和公主。就在他焦急之际,忽的瞧见前方路口一匹白色的骏马跑了过去。那不是公主的马吗?岑穹愣了一下,赶紧骑上马对身后的手下们喊道:“快追追追追!”手下们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并不知道要追什么,既然老大都说要追,那追就是了。于是他们没上马的上马,上了马的赶紧拍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上再说。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只是苦了他们各自串着的俘虏们。这些俘虏刚从恶战中歇了口气就被拽着往前奔,他们没有马骑,只能跟在马屁股后面疯跑。一个两个还好,一大队人这么呼啸过去,场面一度有些壮观。岑穹一路紧追着骢白,从衙署正门冲进去,路上遇到的敌军都快精疲力尽了,根本拦截不住他们这伙骑马飞奔的人。何况大家都穿着一样的盔甲,这些叛军打到现在已经有点辨不清敌友,见他们横冲直撞而来且没有要攻击的的意思,都一脸冷漠地各自让开,待他们穿过以后又重新捉对厮杀。骢白飞奔到粮仓附近,打着响鼻在原地徘徊,岑穹骑着马后脚便到,看到眼前的场景,虽然未见到人,但哪里还猜不到公主和郡主就在粮仓里。岑穹未看见骆凤心,骆凤心却已经看见他了。她点起一支响箭,朝天发射出去。岑穹接到信号,双方配合两面夹击。一个时辰后,千阳城里的叛军主力已被歼灭大半,剩下的人也陆续弃了武器投降,待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一场混战终于接近了尾声。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短小了点,实在熬不住了。看在我前两天都更了四千字多字的份上,假装我这章补够了字数吧_(:3”∠)_另外上一章里一个口口屏蔽的是太|祖,剩下的口口全是火|药,我没想到这俩词也是敏感词,忘了预览一遍。我以后尽量记得预览,要是还有什么口口看漏了的大家也可以提醒我一下呀~比心!第61章衙署的很多地方譬如牢房、各种库房之类都是经过特别加固, 个别还做过防火处理,尽管不能完全避免遭破坏,好在受损也不是很严重。乔琬跟骆凤心从粮仓里出来,看到的大部分房屋建筑都还算完好。不少墙面被烟熏得黑了半截儿,一些躲藏在里面逃过一劫的叛军相继被搜了出来。她去牢房放出了被关押在里面的原住百姓,这里腐尸太多还未清理,骆凤心找了几间大一点的空屋子, 把那些未受重伤的叛军暂时关了进去,命手下好生看管着, 又另腾了一片空地专门用来安置伤员和急需救治的百姓。乔琬随骆凤心一起忙碌了一会儿, 待骆凤心给手下的人分配好任务以后两人才一起从衙署出来。普通民房和商铺绝大部分都没有衙署的房屋坚固, 街道上所见的情况比衙署内糟糕百倍。乔琬放眼望去, 四下俱是断壁残垣, 战死的、烧死的人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人是被突然倒塌的房屋压死、在窄小的路口被蜂拥而过的人群踩死, 种种惨状不可胜举。离她最近的两具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他们没有穿盔甲, 多半是城里的百姓, 烧成这样, 连是男是女都不能一眼分辨出来,更别说在这种条件下查出他们的身份,把他们的尸身归还给他们的亲人。或许,他们的亲人也在这一役中丧了命……老人、小孩,无辜惨死者不计其数, 城里满目疮痍,这场仗确实是她们胜了,可乔琬都不知道如今这样有谁能算是这场战役的赢家。压抑了一晚上的恶心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乔琬蹲下身用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呕起来。这段时间她没吃过多少东西,连吐都吐不出个痛快,眼泪被胃部持续不断的抽搐激了出来,每吸一口气,空气中的恶臭就又形成了新的刺激源,如此循环,干呕不止。“……乔琬、乔琬!”不知道骆凤心喊了她多少声,直到她被骆凤心强拉起来推回到衙署内,脑中的嗡嗡声才逐渐退了去,耳边骆凤心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阿凤……”乔琬被骆凤心抵靠在墙上,眼泪模糊了她的眼,让她无法看清骆凤心的面庞。骆凤心仔细地替乔琬擦拭干净,低声对她说:“这跟你没有关系知道吗?城里的火不是咱们的人放的,这些叛乱的人也不是你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作乱的。即便没有你把其他城的叛军引来,于仲这些人早晚得跟钟信起冲突,两边若是打起来,千阳城的百姓一样要遭殃,战后说不定还得受他们奴役,形势未必就比现在好。”乔琬抽了抽鼻子,不说话。“况且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各县城的首领和主力军都在这一役中或死或被俘。如果不这样做,咱们想要收复其他县城少不得还有仗要打,会连累到更多无辜百姓。”骆凤心说话的同时替乔琬把乱掉的头发理好,轻柔道:“现在我去看看常将军那边的情况,你就待在衙署帮随军的医师照顾伤患好吗?”乔琬乖乖地点了点头。这计划是那天她在树林里跟骆凤心一起制定的,她提了构想,骆凤心帮她完善了一些军事上的部署。定下计划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多半会有这个结局,只是想像这副场景跟实际亲眼见到所带来的的刺激和冲击感完全是两码事。战后骆凤心作为主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乔琬不想在这时候给她添乱,何况结局已定,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痛哭,不如把精力花在救助百姓上,虽然多她一个或许意义不大,但好歹也能略尽绵力。这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岑穹不断带着人把搜寻到的伤员和病号送来,随军的医师忙得脚不点地,并无闲暇顾及乔琬。乔琬对于急救也就只有一点模糊的常识,亏得有小白从头到尾指点才总算没给人家添倒忙。她让岑穹在搜救的时候多问问有没有人是原来城里的大夫或者药师学徒,岑穹开始还抱怨乱成这样去哪儿找大夫去,结果还真让他问着了几个。多了几个帮手以后,乔琬他们稍微松快了一阵子,也就那么刻把钟的时间,后续源源不断有新的伤员送来,增加的几个帮手也不太够用。不幸中的万幸是乔琬跟骆凤心离京的时候预想到了这种情况,随行备下了大量的药材和制好的成药,不然在这种条件下缺少伤药,很多伤员都要活不成了。骆凤心中途回来看了她一次,乔琬知道骆凤心是不放心她,她现在已经好多了,原先以为只能帮点小忙,真到了救人的时候才发现忙无大小,帮着医师们抢救了好几条命以后心里的愧疚感也稍微填补回来了一点点。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乔琬觉得才刚从粮仓里出来,没多一会儿天就黑了。她头一夜就没睡觉,白天又劳碌了一整天,到现在感觉十分疲乏。这还幸亏她这段时间每天有在骆凤心的监督下锻炼身体,要是换了从前,保不齐就得头晕眼花了。乔琬有心再多干点活,但理智告诉她这时候最好休息一下,万一她倒了,不光忙帮不上了,还得给别人添麻烦。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去哪儿找张床睡,乔琬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墙角坐下,抱着膝盖靠着墙打起盹儿来,打算歇会儿了再继续干活。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身上好暖和,略一睁眼,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床棉被,而她的头好像也靠在什么东西上,软软的,难怪睡得很香。乔琬不用转头就知道是骆凤心坐在她身边。骆凤心的铠甲还未脱,大概是怕硌到她,用棉被裹住她以后,又拿被角在自己肩上垫了几层,这才让她靠过来。只是这样一来骆凤心自己就得往下坐坐,姿势肯定不是很舒服。听着耳畔绵长的呼吸声,乔琬感觉骆凤心应该是睡着了,只是她刚一动,骆凤心就醒了。“再睡一会儿?”骆凤心的声音带着从沉睡中醒来时特有的沙哑。远处是灯火葳蕤,来往忙碌的人们用着或低或高的说话声将她们这小小的一角衬托得更加幽静。骆凤心的嗓音难得褪去了冷清,如同呢喃细语,充满了温柔宠溺。乔琬从棉被下伸出手,摸到了骆凤心的手掌,在她的掌心挠了挠。骆凤心反手将这只调皮的手捉住,制住她不让她乱动。乔琬不能瞎抠抠了,略有些遗憾,于是顺势回握住了骆凤心的手。棉被下,两人手心相对,静静感受着从彼此手上传来的温暖。乔琬重新靠回骆凤心肩上,轻声问骆凤心道:“其他百姓都安置妥善了么?”“嗯,我们把城北一条街清了出来,在那里搭了棚,附近设了施粥点。这几天让他们先住在那里,能用的被褥和衣物也都发给他们了。”“那就好。”乔琬拨弄着骆凤心的手指头说,“现在天还不太冷,咱们得赶在冬天来临之前把城里的房子重新建好,让大家能住进去。”“那是自然。”骆凤心望向外面街道方向。昨晚一战千阳城破坏得特别厉害,抢修任务繁重,另外曲昌说的那伙盗匪也让她有些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