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少爷当多巴胺的日子》TXT全集下载_22
作者:葡萄架铁蹄下      更新:2023-06-21 22:38      字数:9800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件事不可以让我家里知道。”李无恙心已被欢喜和满足盛满,毫不犹豫地点头,而后起身走到了江未身边,红着脸,犹豫又急切:“哥哥,我可以亲你吗?”——第57章李无恙的嘴唇印上了他的,从李无恙小时候到如今,他们是亲吻过很多次的,但那些都不带欲/望,亲亲额头,亲亲脸颊,亲密温馨。自从弟弟出事后,他的心情分不出一点去为这场结束的爱恋悲伤,等到他的心脏终于可以疼痛、舔伤、甚至去考虑是否还能挽回的时候,命运却不再给他机会了。江未最后地想了一下郑北阳,想了下与他接过的那些吻,然后闭上双眼,把所有回忆深藏,再压制住其他的抗拒,顺从地张口,让李无恙的舌尖溜了进来。一吻作罢,李无恙紧紧抱住他,在他耳畔微微喘了口气,“哥哥今晚,留下吧,无恙好难受。”他们身体紧紧粘在一块儿,隔着布料江未也能感受到来自少年躯体的火热。之后他在浴室呆了近两个小时——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那个绵长的亲吻中,少年的生理反应让他避无可避。还有之前李无恙背着他偷偷做的那些事还记忆犹新,终究,他还是想得到这个啊。甚至他这么执着于自己恐怕其中这个原因也占了大半吧。少年人情/欲旺盛,又有无尽的好奇与冲动,有了执念,怕是得不到就无法满足。若是遂了他的愿,能让这畸形的关系早些了断,那是再好不过了。可哪怕如此想到,他也很难从浴室踏出一步。李无恙再次敲了敲门,“哥哥?两个小时了。”江未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走出了浴室,空调温度不算太低,可他依旧打了个寒颤。他的发梢上还滴着小水珠,浴袍底下露出了很小一截锁骨,脸上被热气熏得微红。李无恙见了,目光微微发直,脸更红上几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哥哥,请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江未浑身僵硬,而看清楚整个卧室之后,脑袋里更是一阵又一阵地发懵。再一次回到这里了,和李无恙小时候的卧室一模一样的构造。他机械地走到床边,躺上去,抬起胳膊,反手盖住了眼睛,不愿再看——这是他永远无法忘掉的过去。很快,听声音李无恙也从浴室出来,江未也没去看,只暗自屏住呼吸,咬紧牙关。忽地,掌心一痒,沾了点温暖湿润,他觉得一烫,连忙把手放下,睁开双眼。李无恙的呼吸落在他颈侧,有些粗重急促,也足够灼烫热烈。然后他们接吻,李无恙吻得有些凶,比先前还要急切,快让他喘不过气来。然后他又亲他的侧脸,亲他的耳垂,亲他的锁骨。吻慢慢下滑,留下湿热的痕迹。在某一处它停了,李无恙盯着江未的乳尖,觉得那小小的圆豆真是可爱极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江未猛地攥紧身下床单,肌肉绷紧,低声道:“不要做这些。”李无恙充耳不闻,把他身体的每一处都细细爱/抚过。紧致滑腻的皮肤,让少年流连,他匆匆脱下浴袍,光裸着身体贴着哥哥,下/身的性/器早已坚硬火热,随着他向下亲吻,身体微移,而不经意地从哥哥身体上擦过。每被这不经意触碰一次,江未心脏便是狠狠一跳,他强忍住起身离开的冲动,佯装平静。少年渐渐滑到他腿侧,身子微微一低,伸手握住他脚踝,灵活地将他的双腿架到了肩膀上。江未闭上眼睛,该来的总要来的,他点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了选择了。然而,预想中的插入却没有到来,还没有什么动静的阴/茎忽然被包裹紧一个湿热的地方,他猛地睁大眼睛,直被李无恙吓到。而少年的动作笨拙,可偏偏铆足了劲儿,反倒磕碰得厉害,牙齿不时将脆弱之地咬痛,更是让阴/茎毫无起色。李无恙目光虔诚认真,可为哥哥口/交了许久,却依旧得不到特别强烈的反应,他想不明白——明明他自己,只要和哥哥交换一个吻,下/身便涨得厉害。他将哥哥的阴/茎轻轻吐出,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江未,说:“我看书了,也看过视频,不喜欢吗?”“不用了,直接做就可以。”江未重新闭上双眼,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些,然而接下来他却先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身后,他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身后被舔了一下。他身体猛地抖了下,“你在干什么?快起来,你不要这样!”他与郑北阳向来克制,循规蹈矩,口/交都也只是偶尔,这种事是从没有过的,他根本也不愿让郑北阳做这些。可此时少年竟一声不吭就埋下了头。他惊恐地想要退开,可少年又是轻轻一舔,舌尖再往更深处按压,让他下半身完全瘫软酥麻,他忙伸手推他,“不要了,不要了,你直接进来,直接进来就好。”李无恙听他声音止不住颤抖,抬头望去,只见哥哥脸上眸中水光潋滟,声音沙哑中,还带着一点点哭腔,竟隐隐和记忆中某个让他如坠冰窟的画面重叠,那样子真是好美,好性/感。如此他哪里还听得进去江未的推拒,低下头,舌头小心翼翼,继续往里头钻去,温柔而细致,碾开所有褶皱,又来回戳刺,将后/穴舔得柔软,泛起水光。“你也,喜欢的。”李无恙望着江未隐隐起了反应的性/器,眼睛亮了亮。他连忙伸手握住江未的阴/茎套弄起来。他笨拙却又专注,像做着什么伟大的事业,用最大的努力,让哥哥的情/欲也能为他而汹涌。李无恙最后又亲了亲那柔软的洞口,才小心缓慢地用上润滑,插入手指,耐心扩张。等到那处看着能容下自己的时候,他扶着自己的性/器,抵住这被极致爱/抚过的入口,而后慢慢挤入。却又在临门一脚硬生生收住,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进了眼中,他眨也未眨,看着江未,郑重而忐忑地问道:“你同意吗?”江未绝望任他动作,纵使心中千般万般难以接受,又洞悉情/欲产生的生理原理,可感官上的刺激无奈难控,快感与怆然交织,他心中悲哀得像掉入深渊,无法呼吸,可身体上也被快感拉入深渊,淹没任何的抗拒。“不要再问了——进来吧。”李无恙点点头,一手轻托江未腰侧,一手将江未的腿拉开,温柔又坚定,“那,无恙,进来了——哥哥。”哥哥——一声轰鸣突至,这一声从情/欲中破开的呼唤,如同当头一棒。在很多很多年之前,也有个小男孩,他跌跌撞撞走路,扑通摔倒在地,他没顾得上站起,只遥遥喊了声哥哥。江未茫然目光越过李无恙,看向四周。这间埋藏在记忆中的卧室,把男孩成长路上的每一个脚印,都送到了他眼前。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可他仍然还是个孩子。他浑身颤抖,一种来自精神上的恐惧,挣开了来自生理上的快感,那一刻,被情/欲抽离的力量重新出现,他拼命挣扎起来,双手胡乱推着少年的胸膛,身体不断向后退,想要逃开。少年已是箭在弦上,满心都是对要与哥哥进行结合的期待,在感知到挣扎的那一瞬间,身体先大脑一步,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将哥哥桎梏住。可那挣扎越来越激烈,李无恙愣了一愣,脑中嗡鸣了一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哥哥后悔了。他又不想要我了——他用力压住江未的挣扎,死死扣牢他腿弯,颤声道:“你同意了的。”“你先停下——”“哥哥想说谎。停下就,再没了。”“有的,会有的。对了,等明年你满18岁……”“哥哥,别再说了!”李无恙红着眼睛控诉,“你总是帮他。他可以,我不可以。”“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小,我们再等等,好不好?再等等。”江未拼命摇头,后悔也好,退缩也罢,不管怎么,不管什么原因,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行,真的不行——哥哥可少年已经听不见任何,他脑海中晃过那一天,哥哥对那个人那么好,身体给他看,给他碰,可自己亲亲哥哥也要偷偷摸摸,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又不给了。他嫉妒得要命——“可是,无恙也是,哥哥的啊。”带着这一声低喃,他以一种气势汹汹的坚定,终于让涨得发痛的性/器顶开入口。哥哥的身体太紧了,无恙的身体太大了,他焦急地想到。他想快点进去,又怕哥哥受伤,他不无困扰,却不肯妥协,他努力得满身都是汗水,终于将阴/茎挤进去了一个头。光是这一点点,就让他满足得想要喟叹。而也仅仅才是这一点点,就极致满足,才想要更多,更多。经过耐心扩张的后/穴终究还是包容了少年的欲/望。少年在哥哥身体里用力冲撞着,抽/插之间体液粘腻,发出暧昧声响,又打湿床单,让二人结合处每一次分合都牵扯出银丝,仿若某种再无法斩断的纠葛。李无恙很久没有这般快活了,他盯着自己和哥哥联结的地方,笃定地说:“哥哥,也喜欢我。它也,想要我。”他看着看着,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他的阴/茎好像变成了脐带。在许多个对着哥哥自/慰的夜晚,在他无数次幻想着进入哥哥身体的时候,他便想到:如果他是哥哥的孩子就好了。他从哥哥身体里出来,他们从最初就在一起,他们的脐带不会被剪开,他的宝物谁也抢不走。当有人让他害怕颤抖的时候,他就重新钻回哥哥身体里面去,向哥哥撒娇,求哥哥安慰。谁也不会比他先来,他不用在窗边等待那么多一天又一天,才等到哥哥来到他身边。在少年完全插入的那一刻,江未霎时间止住了挣扎,他空洞地望着上方,身体随着少年的抽/插而震颤不已。少年动作生疏,可渐渐也无师自通地找到了一点章法,发现哥哥的敏感点后,便直往那处戳刺。快感永远无法拒绝,可他心中已一片平静。颠簸之间,眼前闪过一点白光,他恍惚看到李无恙脖子上,有根细绳串着一个银圈,随着主人的动作划出一道道曲线。只是他已无力去看清,少年汗涔涔的脸、雾蒙蒙的眼也隔着一层雾,混混沌沌,什么都无法再分明。晌午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探入,外头已天光大亮。江未睁开眼,浑身酸痛,身体像被拆过才刚刚拼接,但再没有昏睡前的粘腻,一片清爽,只有那处的肿胀感分明。可留下的或是消逝的,都会在往后余生的记忆里,刻下这一晚永不磨灭的印痕。胸口有些沉,少年的手臂有着格外健美流畅的线条,肌肉恰到好处。光滑白/皙的胸口随着呼吸规律起伏。他的嘴唇周围已经长起细软的胡须,呼唤自己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他已比自己高大,身躯挺拔。江未恍然惊觉,那个爱往他怀里钻的小家伙,虽然脸庞尚带着青涩,可身体已是大人模样,他的力量足以使自己难以反抗,他的手臂揽住他已轻而易举。他们之间的关系,忽然对调了一般,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但我们可能无法再是我们了。他轻轻从少年臂弯下离开,去卫生间穿上昨天的衣服,他穿过客厅,往门口走去,忽地脚下停住,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对了,刚刚过去的这一夜,情动时刻,李无恙许多次亲吻过他手指。左手上的戒指,刺眼得厉害,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把戒指取下,又看了一会儿,正要收进衣服口袋,却见李无恙匆匆从卧室出来。李无恙醒来不见了身边人影,顿感惊惶,以为昨夜欢愉,不过是大梦一场,见到江未后,才刚松口气,心中又再起波澜。他看着江未指间那枚戒指,不安地问道:“哥哥,不想要了吗?戒指。”江未平静道:“想留着,可以吗?”李无恙竟奇异地像松了口气,他走过来,握住江未的手,拿过那戒指,郑重地帮他戴回去。然后他呆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耳朵尖尖开始泛红。他拉着江未的手摩挲了两下,才不舍地放下,然后扯断自己脖子上的细绳,一枚与江未手指上戒指一模一样的银圈落在他掌心。他摊开手掌到江未面前,红着脸说:“哥哥,也帮我戴。”江未定定看着他手心良久,却没有接过,反把自己手上那枚重新摘下,仔仔细细打量里里外外,看到了戒指内侧那三个大写字母——他怔愣片刻,然后回过神来,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手中稍稍一松,戒指便从指缝间落入了一旁的垃圾桶。第58章李无恙脸色一白,连忙把戒指捡起,匆忙拿湿纸巾擦净,再给江未戴去。江未手握成拳,坚定不移。李无恙急了,“哥哥……”“扔了吧。”“为什么?”江未觉得他不可理喻,却也没多说什么,他大概想起这场偷梁换柱发生在什么时候了,他竟无知无觉把这不属于他的东西戴了这么久。更可笑的是,那时候,他竟然为错怪少年而内疚,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最终也不过是这个下场。可能在其他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他没能了解到的真相。只是事到如今,李无恙于他也有大恩,他已经不想细究,也无法细究,只道:“以后……不要再不经我同意,就扔掉我的东西。”李无恙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理解什么似的,说:“那不是,哥哥的东西,可以扔。这才是。要戴好。”争论再无意义,江未低声道:“我去医院了。”“要戴的。我们在一起了。”李无恙固执地拉住他的手,江未本就浑身疲惫,拉扯之间,已无力应付,心中不由想到:连更加荒唐的关系都已经发生,再对细节做无谓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干脆就松了手,任由李无恙把戒指戴上他手指。李无恙心满意足,然后慢慢冲哥哥笑了下,自己给自己也戴上了。从李无恙家到医院没多久路程,可李无恙执意要送,不仅要送,还拉着江未的手环在自己腰间。江未手搁在他腰间一动不动,却早就没了曾经那种亲密无嫌隙。直到卫得得打来电话,看着郑北阳好友的名字,他眉心一跳,借接电话为由把手臂收回。卫得得在电话那头兴奋不已,“江未,真的太谢谢你了!”“……怎么了?”“我今天刚到公司,就看到李氏发邮件过来了,他们想和我们谈合作!”“这样啊。没事。”这一茬似乎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李无恙那时候答应帮忙,但转即他们就闹翻,他早不抱希望了,谁料最终他还是帮了。“谢天谢地,你不知道老郑离职,小孟也莫名其妙不干了,我都快以为我们这小破公司马上就该完——”卫得得突然噤声,语气一低,“那啥,不好意思啊,你和老郑……”原来卫得得他们也知道了啊,辞职的话会露面的吧,那他应该还好,江未随意地想到。“没事,都过去了。他……有说为什么辞职吗?”“这我也挺纳闷的。他说什么不想再继续创业了,给我们转了一笔钱后,就联系不上了,说实话我不太信,老大那么有责任心的一人,不可能撂下这一堆烂摊子跑了的,其实我猜的还是,我猜恐怕还是你俩的事,他家里和他闹得太厉害……”很快与卫得得结束通话,江未回想了不久之前的一些事。想到自己曾经的一些疑虑,想到那枚被调换的戒指背后可能意味着的更多真相。想着郑家家长执意阻挠之外,会不会李无恙也以给公司提供帮助相要挟,双重压力下,郑北阳才与他分手。想来想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分也分了,帮也帮了,弟弟也捡回一条命了。他能说什么呢,只好说:“卫得得公司的事情,也多谢你了。”李无恙见他沉默了一路,终于和自己说话,连忙回道:“答应哥哥的,会做到。”“嗯。”*“那哥俩和好了!”何淼一脸八卦地拽住前面脚步匆匆的另一个同事。对方神色焦急:“什么哥俩?”“就江未和他弟啊,我刚看见他弟送他过来!”“哦对对,江未来得正好,严主任办公室那儿闹翻了,快给他发消息过去劝架啊!”江未没来得及看到这条消息,他已经在严老师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了。那里聚了不少人,却奇异地无一点嘈杂。江未走近,看见人群中央,老师满脸怒火,而严争脸上很明显一道巴掌印,但神情却平静至极。江未停下脚步,前面严争也突然开口:“爸。您别再给我介绍你朋友家的姑娘了。我改不了的。“之前,我一方面觉得我怎样您都管不着,一方面又盼着您能接受。“我甚至想,要是找一些您更加不能接受的人当男朋友,到最后您会不会就觉得,阿久相对来说还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您到时候就不会去联合他家里逼我们分手,甚至在他家里反对时还帮帮我们。“但是刚刚我忽然想通了。我想当医生还是学艺术,我想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哪个男人或是哪个女人,这些都是我的自由。“我不需要您认可,不需要您支持。我还一直没告诉您,我已经正式改名,严筝,风筝的筝,我不是您期望那个严争,而是我自己想要成为的严筝。我不为您而活,所以如果您执意要杀死真正的我,我也必定反抗到底。”严筝坚定说罢,转身离去,半长的头发散开,随着行走轻扬。他离去的身影,好似真如一只无拘无束的风筝,让江未看了许久许久。周围的人渐渐散去,严锦康瞬间苍老,他走回办公室,颓然坐下,沉默不语。办公室一片混乱,一个相框被打碎在地上,是年轻了二十岁的严锦康抱着小严筝。江未也一直静默,直到严老师如梦初醒般唤他:“江未,你来了啊。”“这是我的申请表,麻烦您签下字。”江未把那张折叠起的申请表展开交给他。严锦康摘下笔帽,正要签字,目光却一僵,不解道:“怎么填的是——”他说着自己就立即反应过来,看着江未的神色变得复杂,然后缓缓把笔放下。“填这张表的时候,心里很难过吧?”江未说:“没有的,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在神外和免疫两边选一个的。”“那你更喜欢哪个呢?”江未不语。“以前我总和严争夸你,我总觉得你懂事成熟,聪明努力,拎得清轻重,不像他,只会说这个不喜欢那个不要,反正我让他做的,他都不乐意,他做的那些,每次又都让我火冒三丈。小时候他喜欢玩女孩子玩的那些,我骂他,他就敢闹绝食,长大了他要学画,我替他改志愿,他就不回家,不好好上课,成天泡在其他学院,到现在……”他苦笑了一下,“你也都看到了。今天他和我吵,其实是我这两天给他安排了个相亲,他就喊院里所有人,恨不得举个喇叭说自己是同性恋。我总以为他就是故意和我对着干。“直到刚刚,我才想到,因为这样那样的不得已和阻碍,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一定特别难过。也幸好,严争没有真的屈服于我对他的期望和要求,他还能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小未你也一样,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我知道你心疼家人,但你看你弟弟现在情况越来越好,而且我也听之前你弟弟的主刀,那位周大夫说,他们接下来会帮你留意赵且来的,你之前出国交流,不也在找他么?更专业的事还是交给更专业的人,你要帮助你弟弟,方式有很多,不必搭上自己的梦想。“多为自己考虑,这没有关系的。”江未离开老师办公室时,眼前氤氲着一层雾气。母亲逼着他分手的那个夜晚,与郑北阳分手的那个夜晚,还有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一帧一帧在脑海中出现,最终画面定格在那章重新打印的定科申请表上。后来他无数次感激那个时候严锦康的劝说,让他纵容了自己当时的脆弱。在往后充满着忍耐与束缚的近两年岁月里,在神经外科的学习与实习几乎是他最大的轻松与慰藉。李无恙18岁那年早春,与至安患有同样罕见疾病的免疫学科专家赵且来,被他想办法从美请回国。至安开始接受新阶段的治疗。此时,江未与李无恙的恋人关系维持已半年有余。李无恙18岁那年夏,李无恙拿到了驾照,放假时接送江未往返看望父母和弟弟,平日里时常出现在s大和附院之间的路上。尽管曾未公开,但有些事在江未同学同事眼中早已悄悄变味。李无恙18岁那年秋末,江未与他相识步入第十个年头,他已开始习惯更加亲密的相处方式。日子千篇一律,可也规律顺遂,再无风波。他潜心学业,也做了不少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所以也算不上得过且过。而对于李无恙来说,却似乎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开始。江未最初还曾想过,或许有一天,少年热情会消退。而时间只是加深了李无恙对他的依赖与热情。作为恋人,李无恙在生活上面面俱到,无可挑剔,对于江未的事,向来乐此不疲,甚至时常小心翼翼。江未总有恻隐,如果再把心中的时间,往回拨上七八年,看到少年高大的身形渐渐缩小,变成初见时那么小一只,这时候,隐隐横亘着的隔阂似乎也都能消融。只是他从来不显。不过分冷漠,也不复往日亲昵。过去那么多年的陪伴,就已经促成了少年如今的执念,此后,他给不了回应,也就不能再给回应的错觉。他能把不甘压下,也能将心软压下,只有总有些东西,终究是压不住的。李无恙18岁那年冬,东部沿海地区,气温十年来第一次降到零下十度。江未陪着父母看了会春晚,爸妈与至安早早便睡,他走到阳台,把窗户开了一小条缝,寒风吹进来,李无恙的车还停在楼下。去年的除夕,李无恙便有意与他一同度过,江未没同意。这一年,李无恙再一次提起,江未自不可能为他放弃与家人团圆,其实如果让他上楼吃顿饭,父母必定欢迎。只是一来,相处久了,有些细节也成了习惯,当初他谨小慎微,还不是让院里的人发觉,如今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更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二来……还有气没平复,江未不太想让这件事随随便便过去。缪伦下半年刚参加实习,年底轮转到神外,江未也难得碰上个同龄人,不过与对方约了个长期饭友,被李无恙瞧见,对方似乎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若非昨天他有事经过院长办公室,恐怕等缪伦真被调离了附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江未气没消,李无恙也知道他气没消,自己也有气,恨不得那个缪伦永远别出现了。可江未不理他更让他接受不了,假期结束,二人返程,车内沉寂了一路,李无恙道:“哥哥,别生气了。不调他了。”他双手在方向盘上用力握了两下,然后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接着说:“而且,你们院长,说有个项目,可以给哥哥。”江未问他什么项目,李无恙一字不落地复述了那位院长的回复,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谁料江未听罢,气得脑袋发蒙,当即就去拉车门,“停车。”——阅读提示1.前情提要李无恙坏事做尽终于如愿以偿,但和江未恋爱之后,二人的矛盾也不断显露出来。江未即将毕业那年,李无恙为了让他消气,自以为做了好事,帮他抢占了一个宝贵的机会,然而,却火上浇油了……2.全是刀可以说是be,也可以说是开放式3.请求指正在错字错词、常识、逻辑、专业问题上不对地方,欢迎指出来~第59章李无恙说的那个项目,其实是s市附院与另外两个医院神经外科合作开展的一次团队实验项目,有着好几位学术界和临床上顶尖的老前辈参与,且项目内容又是神外最前沿的。江未当然很希望能参与到这类项目当中去,但不说名额要求本身对资历和学历的限制,就按他目前的能力和水平,他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胜任的。而年前,这名额刚刚确定,大家都已经得了消息,只是还没进行公示了。对方也曾是严锦康的学生,江未实习期间受过他不少帮助,对他一直感激又敬佩。对方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本身能力就和名额要求匹配,拿到这名额情理之中。谁料李无恙莫名其妙就横插一脚,让他占了人家的机会,江未一气未消一气又起,拉着门把急促地扯了两下。李无恙对他的要求几乎言听计从,稍作犹豫,还是找地方停了车。江未闷头大步往前走,李无恙紧紧跟在后面。街道上脚步踏踏,路灯下影子拉长。李无恙看着江未背影,苦思冥想,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却无法明白自己哪儿错了。他多么希望哥哥能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告诉无恙,无恙错在哪儿了,然后他就可以听哥哥的话,让哥哥不再生气了。可是这一年多的光阴他都活在一种模糊的感受中,很多时候已经得不到解释了。因为江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不想再做什么解释了。或许是发现这段不该出现的感情之初,又或许是他决定承受这段感情的那一刻。但此时,有些话还是该说清楚的,否则往后还不知该出现多少的错误。在学习上,都是他堂堂正正靠努力得来的,他用不着李无恙的帮助,也反感这样的帮助。“你尽快联系我们院长,重新把这个名额还给原来定下的人吧。我不要这个。以后也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你还生气吗?”江未没有立即回答。他在气什么呢?李无恙又觉得自己在气什么呢?他要调走他的同事。他给他抢了别人宝贵的机会。气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对别人带来多大伤害。气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视他人为草芥。气他行事完全与自己的道德价值观相悖,气得怒从心起,又气得悲哀无力。可是,尊重别人,体谅别人,帮助别人,无愧于心,只是自己的道德准则。他可以这样要求自己,却没有理由,把这些强加给李无恙。更何况,李无恙又是这样特殊的孩子,他的共情能力本就弱,非要他怎样怎样,是逼他,也骗自己。连李无恙的心理医生也说了,他的情况还不错,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话,不要强行逼他改变。江未想了想说:“我不气了。但是呢,以后我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情,你一概不能再插手,因为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莫名其妙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发生了什么,迟早有人会知道,然后其他人难免会不喜欢我,对我有意见,我的工作以后也不会顺利,就不会开心。你能答应我吗?”李无恙觉得他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可他从除夕到现在就没什么说对、做对过,一时也不敢再“直抒胸臆”,见哥哥不气了,连忙点头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