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金主扫地出门之后》TXT全集下载_19
作者:白鹿      更新:2023-06-21 23:15      字数:9803
  过完安检,两人通过长长的空中通道,在空中小姐热情的精致笑脸中走进机舱。因为是头等舱,所以直接一个人坐在一边,韩馨为了就近,坐到了他旁边的位子。以前,坐国际航班,没有钱,只能挤在经济舱。狭小逼仄的空间,那么长的飞行时间,连腿都伸不直。那时,他就想,什么时候,他有坐头等舱的机会就好了。服务倒是其他的,起码一点,能把腿伸直。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钟闻天一直对他的照顾。一起出去公办,连带他也订头等舱,哪像别的老板,给员工配置一个商务舱,员工已经感激不尽、感恩戴德。看看今天韩馨坐在头等舱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是头一次坐,所以显得有些兴奋。是钟闻天特别照顾他太久了,所以他都习以为常了吗?许书铭垂下眼睛,看着还躺在自己手心的黑色小盒子。过安检的时候,韩馨也看到了许书铭这个盒子,她有点好奇。但是当时韩馨忍住没问,现在看许书铭又拿出来注视这个礼盒,目光有一种难言的挣扎,她想,这个盒子有什么奇特的吗?是别人送给他的吗?还是他要送给什么人呢?韩馨又想到许书铭和钟闻天平日的出双入对,两人间简直插不进第二个人的亲密氛围,心想,难道是钟总没有陪许助理回去,特意给他买的小礼物,哄他开心?说起来,今天也真奇怪,平时形影不离的两人,钟总竟然舍得让许助理一个人先回国。相隔千万里的距离,钟总看不到人,晚上该怎么渡过啊。“许助理,这是钟总送的?”韩馨看许书铭看着小礼盒一动不动,像是出了神,小声叫他。许书铭被她的声音叫醒,他回过神,问了一句什么,韩馨看他不在状态,低声又原话问了一遍。许书铭想起钟闻天说不想要就扔了的话,也不知道摇头或者点头,最后只能道:“是钟总买来不要的,叫我看着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说完,又见到韩馨满脸好奇的样子,顿了顿,把手递过去道:“你要吗?”韩馨惊讶的呀了一声,赶紧摆手拒绝。她打量着许书铭的神色,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大着胆子道:“那肯定是钟总专门送给你的啊,我怎么能要呢。”这话说得许书铭不由深看了她一眼,好像韩馨说得话他不明白一般。韩馨有点着急了,这许助理人看着精明,怎么感情方面不开窍啊。“——钟总这么说,肯定是怕你不接受,所以委婉地找个借口,让你收下的!”是吗。许书铭怔松了一下,他低头看手掌里的盒子,在韩馨的催促眼神下,慢慢打开礼盒的盖子。小礼盒本来就不大,想也不能放什么大件,里面静静竖着一枚小小的银星石戒指。黑色的丝绒衬托下,淡绿色的星石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仿佛真的是星光在天空闪烁一般。在回过神的时候,许书铭已经伸手把戒指拿出来。冷冰冰的戒指躺在他的手心,看得许书铭心口猛地一酸,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入,一瞬间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韩馨看着戒指,捂着嘴巴激动道:“许助理,你看吧,钟总就是特意买给你的。——这是什么戒指啊?”“这是银星石戒指,是一种原矿石,很少有人拿它做戒指,因为银星石一般产出砂砾大小,很少有这么大颗能被拿来做珠宝。”——是以前他跟钟闻天开玩笑的时候,说,如果这世上有一种真爱,那应该是独一无二,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就像这小小的砂砾,也能汇聚成璀璨的如同星辰一般的宝石。许书铭轻声为她解释,语气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情,韩馨的目光终于从戒指上移开,看向许书铭。许书铭却在这时候,紧紧握住戒指,扭过头看向飞机的窗户外。飞机已经慢慢开始滑行,过了一会儿,许书铭感觉到机体一震,视野渐渐拓宽,飞机高高飞起,将云层也甩在身下。这一次分别之后,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许书铭想。他死死盯着窗户外在云层中零星露出的城市灯火,那么多灯火,可是他已经没有那盏属于他的灯火了。明明遇到你的时候也不迟。明明你也很喜欢我的样子。“待在我身边,让你很难受吧。我放你离开。不要再难过了。——只是,我也不再喜欢你了。”许书铭看着那些灯火越来越小,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慢慢闭上眼睛,任由手心的戒指硌得他心都痛了。怎么会那么痛。第60章 谁是那个幸运的人。袁楚川在看守室整整待满了六个小时,才被律师和保镖们团团围住,簇拥着带出来。那位领头的律师袁楚川看着很面生,来接他的保镖也不是熟识的团队。不过这些人专业素养过硬,面对记者怼过来的高倍镜头,面不改色的就给推回去。经纪人丁有阳伸着手给他挡着话筒,又要回答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酸,字字戳着袁楚川的心窝来问,就是为了能逼得袁楚川发火、生气、暴怒,从而能让他们得到一两句能当头条的标题,或者能够当做封面的照片。然而袁楚川实在太累了,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审讯室的灯光刺得他双眼通红,眼球上全是血丝,只是墨镜能遮去脸上的一切狼狈,让他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走出来。只不过,赶过来的记者们每个人都心里清楚,袁楚川的星途在他被警察拷上手铐的照片见报的一刻,已经宣布死亡。袁楚川仿佛一个幽魂一般,被丁有阳一路拖着拽着进了等在路边的车上。从警局到柏油马路边的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丁有阳上了车之后,赶紧一把抓住车门关上,立刻吩咐司机快点开车。“到了机场,我们就坐最近的一个航班离开。钟先生给你安排好了vip通道,不会被记者打扰到。”丁有阳交代道。袁楚川斜着身体,靠着座椅,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发呆。自从成名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在车上辗转的岁月。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心里也有一点自得。那些没出道的、出道就糊的、过气的,想要他这般忙绿的行程,还没有机会呢。没想到……以后他也要退出这个视名利为一切的圈子,而且还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离开的。一想到给他设局的严舒灵,还有幕后策划的许书铭。袁楚川立刻握住拳头,巨大的恨意从心口喷涌而出,让他甚至连对面的丁有阳说得话都听不到。“楚川……楚川……?”丁有阳说了一会儿话,都没得到袁楚川的回应,才觉出袁楚川的态度不对劲,抬头仔细一看,发现袁楚川紧紧抿着嘴唇,双目被仇恨沾满,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丁有阳静静地看着袁楚川一会儿,直到袁楚川的牙齿要把嘴唇咬出血的时候,才再也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袁楚川一瞬间清醒过来。“你清醒一点,阿川!”丁有阳从位子上跪下来,他扶住袁楚川的肩膀,仰着脖子,由上而下的看着袁楚川,“——现在你不能再沉浸在仇恨里,我们得先把这一关渡过去才有资本想报仇的事。若是熬不过这关,你的仇人你一辈子都报不了!”丁有阳的话在他的耳边响着,仿佛阵阵雷鸣一般轰然打破他的心房,他涣散的目光看着丁有阳,直到丁有阳说完,他的目光已经慢慢清明过来。丁有阳的样子也很不好看,被记者推搡,又急着想把他保释出来,可是人在美国,他求救无门,国内更糟,舆论先被压制一会儿,没想到直接被毫无保留的曝光。“丁哥……你说,我该怎么做?”袁楚川喃喃问道,他望着丁有阳被汗水打乱的头发,眼睛渐渐充满了泪水,哽咽地说:“这次是我输了,输的那么惨,丁哥,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和公司的解约金我来付,以前你不是说,你看上几个不错的苗子,去带他们吧,总有一个能出头的。——至于我……”“阿川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不许再说了,”丁有阳想到这一天之内的巨变,声音不由也变得嘶哑起来,他看着袁楚川道:“还有一个机会,去见见钟先生,他的人脉是我不能及的,你刚刚没听见我说吗?是钟先生找律师和关系把你保释出来的,去见见他,他既然愿意帮你,说明他对你还有情,楚川,这次不能再任性了,什么情爱什么喜欢,通通放下吧。没有钟先生,你还有什么?”可是,如果我不要一点点感情,那我在钟闻天眼里还有什么自尊。他站得那样高,我已经仰着脖子努力地再看他,如果我连一点点想要求真情的胆子都没有,那他何时会低下头看见我,眼睛里有我的影子。但是面对着丁有阳殷切的目光,袁楚川唯有点头,他现在已经是个过街老鼠,何苦要连累丁哥跟着他一起被全国的记者口诛笔伐。是他太蠢,才上了别人的计。他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丁有阳对他的栽培。到了机场,袁楚川被护送着进入vip通道,一路通顺地进了头等舱。他刚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边一道阴影压过来,袁楚川感觉到视线一暗,他惊喜地转过头看去。刚刚高高悬起的心脏,一刹那间噗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池水里。他看着对着他礼貌微笑的白钺,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满嘴的苦涩,几乎让他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白钺点点头,“是闻天派你过来的吗?他人呢?连见我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这话说得露骨,而且还是老板的私生活,白钺面露尴尬,不过袁楚川遭遇着实令人同情,他还是声音放轻道:“钟总坐另一个航班回去,很不巧不能和您同行。”“那我下飞机,能再见到他吗?”袁楚川双目楚楚地望着白钺。白钺被看他看得压力很大,犹豫一会儿才道:“袁先生亲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呵。袁楚川坐回位子,对白钺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替我带话给钟闻天吧,就说我一点也不想感谢他,我恨他。”这话着实要命,白钺觉得这私人助理是越发不好当了,根本不敢再多待,点点头就出了头等舱。袁楚川呆呆地坐在位子上,救了我,给我安排航班,这个位子本来应该他为自己准备的吧,现在却毫不犹豫地让给我。袁楚川闭着眼睛,任眼泪无声滑过脸颊,过了好久,他才沉沉睡去。梦里,有他走穴的时候,他第一次遇见钟闻天。低调地坐在主桌边上,酒桌上有喜欢酒色的男人已经把自己带过来的伴儿搂到身边坐着,只有钟闻天什么人也没带。他对着他们这些三线的小明星,态度也是温和的,并不会为难他们,目光中有一种平和淡然。仿佛谁也瞧不上,虽然对他们礼貌,但是却不会对他们留下一点印象,估计出了这个门,马上就忘了他们吧。他想,这样的人,到底能看上谁?谁是那个幸运的人。他本以为,他已经足够运气,足够努力,没想到,一切不过一场五彩斑斓的美梦。他终于走红了,站在娱乐圈最炙热的舞台中央。他还站在钟闻天的身边,没有人比他跟接近他,钟闻天也仿佛是愿意和他携手一辈子。但是钟闻天却从未跟他承诺一句我爱你,床上情动的时候,他都没有意乱情迷过。直接他遇见那个他从没见过面的许书铭,听说这人还是钟闻天的前任,只是走得时候实在默默无闻,他从未把许书铭放在眼里。手下败将而已,他已经将他踩到脚底。人哪会对脚底的灰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心思。然而后来的事,仿佛荒腔走板的荒诞话剧,许书铭对他的激怒,钟闻天对许书铭的怜爱,都让他一点一点抓狂。丁哥劝他,不要动心。可是,第一眼看见钟闻天,他就已经忍不住把目光频频投向这个气质卓尔不群的男人。现在梦终于醒了。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袁楚川。他下了飞机,丁有阳一路帮他拿行李。现在机场是各大狗仔的重点盯视之地,出行不得不小心更小心,丁有阳做了三个方案,才把狗仔引到别处,让袁楚川能够安全上车。袁楚川看着丁有阳疲惫的面孔,默默坐在位子上,对丁有阳道:“丁哥,你给许书铭打个电话吧。”“什么?”丁有阳还在思考之后的路怎么走,乍一听到袁楚川的话,不由大吃一惊。袁楚川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伸手握住丁有阳的胳膊道:“丁哥,钟闻天不愿意见我,我只有求求许书铭了。如今,只有他愿意见我了。”“不行!”丁有阳断然拒绝。去见许书铭?作为罪魁祸首,丁有阳不必袁楚川对他的恨意少。他更知道,许书铭对袁楚川绝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求一求就能解决的吗?袁楚川的态度却很坚决,他直视着丁有阳的眼睛道:“他就在等我去跪着求他呢,我是不去也得去。”“阿川!”丁有阳怎么受得了他受这等屈辱。“——丁哥,你还不明白吗?”袁楚川顿了顿,慢慢垂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我选择的余地。”第61章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许书铭再次接到丁有阳的电话,并不觉得惊讶,此时他正坐在父亲的病床边上。单人间的看护病房环境清幽,已经快入夏的天气让阳光显得格外灿烂,薄薄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投在地面上,将房间照得分外明亮。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把手从父亲的手心拿下来,掏出口袋里的手,瞥到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他的视线停了停,没有第一时间接,而是按了拒接的按键,回过头用左手稍微用力握了握父亲的手指,暖声道:“爸,我去回个电话,待会儿再回来陪你。”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门外遇到专门照看父亲的看护,那看护不过四十多岁的阿姨,因为经验丰富、作风颇受好评,才被请过来来的。见到许书铭出了病房,她立刻笑着道:“许先生,要离开了吗?”许父一直受这位看护照顾,许书铭一直很感谢她。付工资是一回事,但是尽心尽力有时候不一定是工资能买来的。许书铭立刻回笑,他举了举手机,道:“我去走廊打个电话,阿姨你吃饭回来了?”“嗳,”看护手上还拿着饭盒,她热心道:“许先生到现在还没吃饭,这是我家那位送来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吃一口吧。饭我已经热过了。”“谢谢阿姨,我正好饿了,就不跟你客气了!”许书铭笑着道。看护的脸上更是灿烂,她摆手对许书铭道:“你快去打电话吧,我把饭放到里面的桌子上,你回来拿直接就行了。吃完也不用洗,放着给我就行了!”“那怎么好意思!”许书铭忙要拒绝。那看护已经进了病房,不给许书铭拒绝的机会。许书铭只好接受了她的好意,医院住院部这边的走廊,人来人往,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在这里一一重现。然而每个人的痛苦都是不同的,那些痛苦会沉淀在心头,化为心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许书铭挑了一个较为偏僻的靠窗位置站定,融金似的阳光从窗沿边撒落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肩膀上,垂落的睫毛仿佛也被镀上一层金粉。暖融融的薄光在他的眼瞳里晃动游曳,随着耳边手机号码的拨通,所有的光线一瞬间仿佛都冷下来,连眼睛里的光芒都变成冰凉的锋芒。“许书铭,是我,袁楚川。”电话那边的人开口道。许书铭的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窗户外,他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袁先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我想见你一面,不知你是否有空。”“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许书铭问。袁楚川沉默半晌,他低声恳求道:“是我请求你,请你给我十分钟,可以吗?”许书铭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他望着医院对面另一栋空无一人的办公楼楼顶,缓缓道:“——当然可以,就看你敢不敢来了。”事实证明,袁楚川为了自己的前途,即使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肯走一遭的。许书铭中午吃了看护留给他的饭菜,然后洗好饭盒放回原位。又与许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起身按照约定的时候,去了对面的办公楼。电梯直达只到顶楼,到楼顶的平台还要走一段楼梯。上了楼梯之后,推开不知道被谁弄坏的锁链的大门,许书铭信步走进水泥地的平台。铁门沉重的在身后关闭,三十多层高的楼顶,因为长期无人打扫,地面很污浊,空调在换风口发出恼人的噪音。许书铭扫视周围,在左侧的位置看到了已经提前到来的袁楚川。袁楚川独身前来,身边像哈巴狗一样的经纪人这次倒出乎意料地没有跟来。许书铭看到他的背影,抬脚走过去。顶楼的四周都设有防护网,但是都不高。袁楚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但没有动,还是趴在扶手上,双目出神的看着几十米下的迷你型街道。“你来了。”袁楚川等许书铭站到自己的身边,才开口道。许书铭无心看风景,同样的风景他上一次送父亲过来住院就看过了。他只看着袁楚川。袁楚川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身上没带任何配饰,显得格外肃穆。从他的脸色上看,倒是丝毫看不出袁楚川这两天被丑闻骚扰的沉郁,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镇定。“你想看我落魄的样子,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袁楚川转过头,目光清明的看着他。许书铭不语,清凌凌的目光不住地看他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冷然道:“我为什么要看你落魄的样子?——你已经落魄了,袁楚川。”这是个事实,这两天他的电影被撤档,综艺栏目迅速更改嘉宾名单,重新换人重拍,广告合约全部能解约的解约,不能解约的也在下架相关产品线的产品,甚至有些广告商打算告他不遵守合约规定,对自己的产品造成负面影响,让公司损失巨大。当明星平时开销巨大,参加各类的典礼要走红毯,礼服穿过一次就不能穿第二次,有品牌赞助还行,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品牌只会赞助曝光大的几个大奖,其他的红毯都需要自己的购买行头。一套衣服就要十几万,隆重一点的,三十多万都打不住,其次保姆房车,住宿,一众助理化妆师造型师全部要按月支付费用。赚得多,花得也越多,袁楚川解决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再与公司谈解约,多厚的身价现在也不如以前了。况且,现在他见不得光,每日每夜都只能躲在屋子里,只能等到新闻彻底平息下去的时候,他才能重新回到太阳光之下。而这一切全拜眼前的许书铭所赐。袁楚川看着许书铭的目光渐渐溢出恨意,他道:“你知道吗?我背着身站在这儿时候,一直忍不住在想,你来的时候会不会从后面把我推下去。多简单,只要伸出胳膊往前一推,我就能消失在你的眼前,一命抵一命,从此以后,你就能解脱了!”许书铭听了他的话,面容十分冷淡,只是冷冷的看着袁楚川,道:“如果你想自杀,我绝不拦着你。但是如果你只想在这儿跟我废话,对不起,我就不奉陪了。”他说完,立刻转身,似是要走。袁楚川见他行事如此果断,心中暗恨,不得不出声道:“等等,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才来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当时来内地的真相吗?”提到许父许母,许书铭离开的脚步果然一顿,只是如果说刚刚许书铭只是冷淡,这一次转过身看向袁楚川的目光就充满了毫不遮掩的讽刺。他冷笑一声,走上前道:“你终于肯承认是你做得了?不是很无辜吗?不是只是意外吗?——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没想到,你是哪来的脸提起他们的。”他一把抓住袁楚川的衣领,硬生生把袁楚川拽到不锈钢制的扶手边,伸手指着对面的住院楼道:“看到了吗,我的父亲就住在那栋楼的十三层,从右往左数第六个窗口就是他的病房。从那天车祸以来,他就再没有睁开过眼,因为身体没法自主呼吸,要把他的喉咙割开一道口子,然后**一根吸管,辅助他的呼吸。你知道这有痛苦吗?”三十多层的楼顶,风很大,吹得许书铭的头发飞扬起来,袁楚川被他拽着衣领,一时竟然无法挣脱,他扭头想让厉声让许书铭松开,抬起头却看见许书铭正在冷眼看着他,那神情中有着无限的憎恶,仿佛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你很幸运,钟闻天对你还有怜惜,动用关系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要是按照我的计划,你会被引渡回国,想想那群记者摩拳擦掌的架势,绝对会让全国上下老少每个人都能听到你的名字。——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自己就马上就从这里跳下来,免得给自己的家人朋友丢人现眼,而不是跟我来啰啰嗦嗦,说一些无用的废话。”许书铭停了停,他松开袁楚川的衣领,目光森然地一寸一寸看着袁楚川的脸,道:“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袁楚川刚刚差点以为许书铭抓住自己,就把他推到栏杆外,在身体半浮空在外,风从几十米下吹上来的,袁楚川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对生的渴望。他还不想死。他的双手抓着扶手不住地喘息,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扶手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听到许书铭的话,他狼狈的抬起头看过去,只看见许书铭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飞扬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让给他一时看不清许书铭的表情。袁楚川张了张口,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当时,我是听说你和钟太太走得近,才关注你的。她那种女人,我本来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在吃了几个暗亏之后,才开始重新审视她。当时我已经逼得就差低头认输,没想到她又和你关系密切,我才想着想把你支开,让你从大陆消失,让她重新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才让人去找你的父母。——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父母会那么快就来找你。之前我都没太在意细节,现在想想,我好像又吃了一个暗亏。”许书铭垂着的眼睛猛然一睁。他紧盯着袁楚川,目光射出锋利的光芒,低声道:“你把你是怎么做的,再说一遍。”袁楚川垂下脑袋,他半靠在扶手上,道:“你家的地址并不难查,我找人去了你家附近,让他们说了你的事。你父母每天上下楼,肯定要去水果店、菜市场、小商店吧,就短时间不去,你父母的邻居也会告诉他们吧。”“你没去我妈的学校吗?”许书铭蹙起眉头问道。他回家料理他家的时候,特意花钱雇了私家侦探,把这件事调查了一遍。他的父亲已经退休在家,母亲还要再等两年,工作日都要去学校。是他母亲第一个听到消息的,而且就是学校学生说的。想想,教了一辈子书的母亲,被学生当面询问自己亲生儿子是不是出去给人当小蜜,还给他们二老买了房,是何等羞辱的一件事。就是这件事,导致母亲的暴怒,继而连夜就与父亲一起,要来内地找他。袁楚川听到他学校,有一瞬间的茫然,半晌才拧着眉心摇摇头道:“我只是花钱请人做的,他们做完所有工作跟我报备事情已经完成,等着拿尾款的时候,前后还没隔一天,我就收到你父母的事。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没有时间去确认他们到底怎么实施的。”许书铭听完袁楚川的话,立在原地,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袁楚川远远地看着他,确定许书铭还算情绪正常,才道:“我不敢说,这件事我确实没有责任,但是我并没有想害你父母的心思,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大陆,不要再掺和我和钟太太的事,那场车祸我也很意外……”许书铭听到他的辩解,才猛地扭头看他,声音冷得像冰渣一样道:“你没有责任?——袁楚川,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无辜,我的母亲就不无辜,我的父亲就不无辜?你现在还有气在我面前站在,阐述你的无辜,但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当时找人去香港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我也是无辜的吗?就因为你为了自己的贪念,因为你想上位,所以一切有对你威胁的人就活该被你踩在脚下碾成泥?至于我的死活,因为你的贪欲而间接导致他人的死活,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不是……我……”袁楚川想要继续辩解。许书铭却不想在听了,他倏然打断袁楚川的话,斩钉截铁道:“够了。袁楚川,成王败寇,今天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我也不是无辜的,你也更不是无辜的,至于蔡倩妍——”“我会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父母那件事的幕后推手。她不是不想离婚么?她大概不知道吧,钟闻天这次回来一定会跟她离婚的,她这次是不想离也得离。”第62章 钟与蔡 过渡章可不看蔡倩妍昨天就收到丈夫钟闻天今天要到回家的消息,当天晚上她就把女儿以和父亲同聚的名义接来自己家这边,开开心心和女儿同睡一张床,说了一晚上的贴心话。早上天刚刚微亮,她就醒了。见女儿把头埋在被子里还在酣睡,她不忍心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家里所有的佣人都被她叫了过来,每个人都被分派了不小的任务。她自己也不肯闲着,进了厨房跟厨娘一起准备中午做个自己的拿手菜。“太太,先生快到了吧?”一个女佣从厨房门口伸出头,问道。蔡倩妍忙着处理食材,一时忘了时间,听到女佣的提醒,赶忙解开围裙,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大叫道:“是,是,都这个点了,谢谢你,曼妮,欣欣起来了吗?”曼妮算是这间屋子的女管家,和蔡倩妍也相处的很好。蔡倩妍对她几乎事无巨细都会一一相告。“小姐还在睡,这个年纪的孩子渴睡,太太何苦吵醒她?”曼妮心疼道。蔡倩妍同样不忍,但是她更知道丈夫虽然疼爱女儿,但是却不会允许女儿懒惰放任,她双手绞在一起,显然十分犹豫。曼妮便劝道:“先生还不知道小姐在呢,待会儿,小姐醒了,我带小姐穿穿戴好再下楼,给先生一个惊喜不好吗?”这是个好提议,既能让女儿多睡一会儿,小小的孩子已经要上全天的课,补习,练体育,学艺术,做作业,那么多事,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多睡一会儿根本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么说,等丈夫见到穿戴整齐,像个安琪儿的女儿,即使有责备也不忍再说下去了。蔡倩妍听罢,脸上就露出笑容,她上前握住曼妮的手道:“曼妮,还是你的点子多。”“太太还是多和先生相处相处,培养夫妻感情。若是先生责怪,就说这个提议是我想的,你别替我担责任。”曼妮仗义道。“这不行,不行,”蔡倩妍不肯,正要多说,曼妮却先一步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推着蔡倩妍的肩膀,打断道:“没什么不行,先生到家门口了,太太还不快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