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TXT全集下载_13
作者:青疾      更新:2023-06-22 02:52      字数:9673
  蒋书容凑近姜暖,他虽一身皓白,却透着恶。“红颜劫公子烈,你也是知的吧。”元子烈…姜暖当然知道,燕州元子烈,貌可引人俯首叩拜,性桀骜戾气重。他张了张唇,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出。蒋书容深吸一口气:“你不想见见他吗?”蒋书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有前缘反悔这件事。说起来,他一路隐藏着真正的自己从未有人真的将他看透。许多过往的遗憾,是他才发现的。他与容迟未尝不可在一起,从一开始只是他推开了而已。那样的人大抵喜欢被爱的滋味吧,但凡自己能去给他一点爱,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加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遗憾颇多,已不可追忆。姜暖震惊片刻,又见到不赞同,甚至慌乱的父母。他开始好奇,兄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世人对他的赞誉颇多,而父母却是好似没有这个儿子。责任?又是怎样的责任?哥他,是否怨过呢?“我…想见见兄长!”“暖儿…”姜王颓然,他最恐惧的终究没逃过。为了血脉的姜暖,狠心做下种种,结果都是徒劳无功。玩弄人者反被玩弄,欺骗人者反被欺骗。这天道好轮回,果真苍天谁都没饶过。陈怀听得不痛快,筷子夹着鱼肉就像是要亲手喂给元子烈。元子烈有些别扭,隐隐的他好似感觉到什么。可就是一瞬在心里否定了去。张口,想要吃下鱼肉,陈怀却是极快移了筷子,让他扑了空。如此反复几次,元子烈看准,一张口牙齿咬住筷子,陈怀先是一愣,而后用了些力气去扯,扯不动。只待元子烈吃下鱼肉松了口,他才收回了筷子。元子烈的神色自然,也只当陈怀是与自己玩闹。往日他们的相处,比这更逾举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一次,他却不见陈怀扬着唇角,眼底有伤情,有执念,有痴迷将筷子放进口中含住。陈怀想,他快疯了,真的快疯了。就像是感受到少年两片唇的滋味,酥麻传入四肢百骸,就是不满足,越是凑近就越想要更多。他何时是这么贪心的人了?可是他不抗拒自己,也只信任自己,容迟,你大概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吧?哪怕一点,你也有吧。向来是非多,玄衣一身,气质温雅,目中却含着冷意。殷成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就只知这人似乎与公子烈格外的不对付,却是真的做了不利的事情,却也是无关紧要而不是杀了对方的事。元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节奏足以见他深思之深。早早守在城门处自己想要什么都没瞧见,反倒让他看到陈怀好大的架子。对于陈怀他了解的不多,谁让这位以前死的早。可再是不了解,今天这么一闹也是让他看出来几分。陈怀是吗?真是出人意料呢。想与那人有些瓜葛的男人,原来也不只自己和燕汝安。这陈怀,占有欲倒是足得很。春猎将近,却是阴雨绵绵。果不出元子烈的观测,一连几天的阴雨,将春猎生生推了半月之久。今日,烈日当空,四周葱绿。遥遥一看,便是春尽夏初的景色。可仔细去看,也别有韵味。萧清染看着手中的花枝就是一阵恍惚,三年了,与那日他抬眼所见的何其相似。不远处那人还是背脊挺直,面容精致,一身朱红让百花都羞了姿态。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弓箭,站在一众儿郎中无论怎样都是目光所汇最瞩目的那一个。意气风发,少年张狂,眼底隐隐透着戾气,笑容却是明艳。这么一来,萧清染真的说不出,是往昔,还是黄粱梦。侍卫中也有一人,目光灼灼望着这位。姜暖因蒋书容的安排混在侍卫中,也没有刻意交代元子烈长相,只说你一眼所见,最是出众那一个就是。他眼中光芒闪烁,那红衣少年浅抬眸尽是意气风发,发丝搭在肩头其中的风流尽显。侧头吩咐侍从时,尊贵是从骨子中散发出的。却是并不让人反感,云端人,只让人供着。在他关注之下,抬手,瞄准,放矢一气呵成。正中靶心,入木三分!这般随性轻松,只在瞄准放手的那一瞬戾气大盛,风姿凛凛。姜暖瞠目,难以想象世间有这般人物,这般人物是他的兄长…兄长…这不过是小试牛刀,可在场的氏族皆知,得,没戏了。这混世魔王又回来了,有这位在哪年的魁首归了旁人?他们悻悻摇头,早就知道也没什么失望。不做魁首,那他们争个第二也是好的吧。想到此处这些氏族又是干劲十足,随着令官言起,纷纷进了密林中。元子烈立于枣红骏马之上,只含笑抚着马的鬃毛。不急不躁,就仿佛与他无关。姜暖期待着,哥他会怎么做呢?而后只见他拍马如同离弦之箭投入密林,不肖片刻,再次驾马走出密林。却是悠哉悠哉的慢马缓行,姜暖瞪大眼睛,他的身后背篓里的箭羽一支不剩。却是没有提出猎物,这是...猎空了?“东南方位,自己去寻吧。”少年温声,对着侍从吩咐。翻身下马,陈王见到扬声问着:“容迟猎到了什么?”“是送给王上的大礼,想着好向王上讨彩头。”少年将缰绳递给侍从,弯起眉眼含着自信的笑意。言笑晏晏,陈王的姿态也出奇的慈祥,他们的相处竟是让人想到了父子。接下来陈王开口更是让人浮想联翩骗:“好,容迟如此真是该给个好彩头。只要今年的花枝魁首仍旧是你,寡人就也就赏你一份大礼。”听此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陈王在警告他们,今年的魁首只能是元子烈。虽然他们没有要去抢这个魁首的想法,可是由陈王威胁,事情就不一般了。“天啊!熊,怎么会有熊!”未等他们从思考中反应过来,接近密林的女眷中有惊呼声!他们看过去,三个侍从抬着一只灰熊,那只灰熊体积庞大,四肢,双眼,咽喉各插着一只羽箭。一共七只,全部都在。姜暖离得近,看着那只熊热血澎湃,少年儿郎谁没有这样纵马骑射箭术无双的志向。他常年在乡野之间,只读过诗书识得字而已,虽是他的相貌出众受女子追捧,可怎么也是做不到元子烈这样的。“哥哥。”这是他的哥哥啊!兴奋,从血液中升起的兴奋感侵占了四肢。身旁的侍卫看着姜暖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那就是你的兄长了。”“嗯...我的兄长!”蒋书容自然知道姜暖的心情,不得不说姜王夫妇将姜暖养的很是赤诚。他也看着元子烈,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你怨我把姜暖带来吗?可是,这是我最后一次与前尘接触。就算你怪我,我也得做。“相不相认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一会儿我就会离开。”“离开?你是表兄为什么离开,哥不需要你吗?”姜暖有些不解,却只见蒋书容摇了摇头。他只将视线投在远处的红衣少年身上:“我答应过他,不再参与王权之事,也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蒋书容?元离作为门客跟着来了猎场,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蒋书容。这人不是早就退出了吗,如今怎么又回来了?他又将视线放在蒋书容身侧的人身上,一时间有些痴愣。仔细打量着,元离凝眉,又将视线投在那处与陈王打趣的元子烈身上。这样反复看了三次才平复情绪,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元离心情好了下来,手中的花也变得异常好看。“好天气,好故事,也是条好路啊...”狭长的凤眼中高深莫测,抬眼投向某处极为有深意。只可惜没有人发现,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他看向的方向是公侯女眷,他投向的那人是那看似温婉的少女。元子云垂下头,目中有着凉意。陈怀自从元子烈同陈王说话就兴致缺缺,怎能看不出结亲之事已是板上钉钉。瑶姬恰好在他身侧,他们这处倒只有他们二人:“无妨,事情就算是成了,结果不也是你我兄妹都满意的吗?我帮你们,不,我帮兄长你,你也得让我满意。”“真是想不到,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瑶姬公主不惜将自己的清白尽毁,只想着一个根本不完美的人。”陈怀不是傻得,他只是不明白瑶姬的想法。“我又不是你,做不到放下手中的东西。元子烈这个人,我掌控不了,我也舍不得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手中的权利。我只能选择我能掌控的人。”瑶姬浅笑,将手中的花枝交给陈怀。陈怀看着手中两支花,问了一句:“你...喜欢闻人澹吗?”瑶姬一愣,摇了摇头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而后又是惯常的明媚姿态:“谁知道呢,也许,我这么做了就是有些想法的吧。”陈怀明白,该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真的放弃了容迟。所猎之物马上处理,待到天幕暗沉,方才摆火开宴。这篝火映人,元子烈在等待着。等待着陈王的“彩头”。“容迟。”陈王含笑,元子烈起身拢袖作揖。“方才清点花枝,果然又是容迟得魁。容迟,听赏!”瑶姬拢弄鬓角,她侧眼先注意到的是闻人澹,谁料那人没有分毫不妥。这么多年一直是她与闻人澹交接,元子烈她见都没见过。女人...多数会日久生情。没事儿,她是可以强求来的。“元氏子烈,才绝艳艳实为王室夫婿最佳人选,尚瑶姬公主。”“谢王上厚爱。”元氏子烈尚公主瑶姬,这个消息家喻户晓,百姓自然觉得相配,郎才女貌,无甚不妥。其他氏族自然知道陈王是什么打算,元子烈袭侯在即,姻亲算是一种捆绑。所以说,美人恩哪里这么容易就能承受的。“你不是哥的臣吗?为什么不带我去见哥?”姜暖自从蒋书容离开后,就被元离寻到。元离含笑,眉眼中是温和,这让姜暖放松了下来。元离好笑,这兄弟俩都喜欢这种温和又藏着锋芒的人。缓手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缓缓推到姜暖那侧。“容迟最近有得忙,再说你不想在见到兄长之前送他一些礼物吗?”姜暖至性单纯,又长在乡野间,姜王夫妇又不想让他过于掺杂是非。所以姜暖虽是与他们都是这个年纪,却是异常的单纯。他虽有些怀疑,可面对光芒万丈的兄长,少年人心中的仰慕自然消淡了这分怀疑。“可我又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怎么送给哥!”“你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需要你送些俗物。”“那...哥他想要什么呢?”元离笑意更甚,拍了拍姜暖的肩头,眼中似是有灯火明灭:“欲速则不达,你哥他当然想光明正大的活着了。”“光明正大…”婚期定的很快,就在十日之后,如此匆忙也让筹备婚宴的宫人手忙脚乱,谁让这次出嫁的是唯一的公主。公主瑶姬和公子烈,这两个人具是瞩目的存在。金童玉女,倒也不少的祝福。只有知情人才知,不过互相利用,手段罢了。“瑶姬,嫁给容迟之后收敛好心思。”陈王不住叮嘱,说是叮嘱其实不准确,准确的应该是警告。为什么?瑶姬仔细看着陈王严肃的神色,他警告自己要对元子烈好...这并不符合常理,陈王怎么会让自己对元子烈好呢?“容迟若是有事,就是你办事不利。你母亲在卫国种种你不是不清楚,作为王室公主,你应当知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儿臣记得了。”所以说将自己嫁给元子烈不是利用,而只是保护照顾他?怎么可能!陈王对元子烈...“我知道你心里想着谁,但要记住你嫁得是谁!瑶姬,你是乖孩子,得听话。”陈王的语气和面目都是森冷的。这一瞬间竟是让瑶姬觉得陈王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自己的计划都让陈王知道的清楚。让人恐惧,不敢违背,瑶姬就是讨厌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元子烈不是不好,可元子烈身上的压迫感让她反感。所以就算是陈王看出来了,她也不能嫁给元子烈!侯府内张灯结彩,元子云一早就得了消息,只是这一次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闹,只是不见元子烈而已。成日里就像是躲着元子烈,这一点也没人去管。陈怀看着元子烈,还有放在桌案上的朱红喜服。眼中一丝厌恶升起,却是伸手摩挲了一下。“这料子倒是好,他倒是舍得,为你操办的婚礼如此盛大。”陈怀说的与平常无异,这句话反倒是让元子烈起疑。对啊,为什么?宠爱瑶姬?可瑶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至于如此吗?“王上差人传话,让主试一下这喜服,若是尺寸不符会立刻去改。”冬至去备糕点,这里留下的就是立秋,立秋性子急提醒这句话又说:“主赶快试试,立秋还从未见过主穿喜服的样子。”少年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摸了摸衣衫料子,柔滑细腻。“想看吗?”“你去换吧。”公子怀笑道,而后眯起眼睛:“也不知道你这魔头成婚是什么样子。”元子烈凝了一眼陈怀,也不多说,只将喜服拿起进了后厅。屋中没了元子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立秋就看着公子怀茫然的执起茶杯,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样的态度让立秋不解,陈怀总是让立秋觉得有某种隐秘,就如同当年连夜送别主,还有…千里到舟骊寻主。这些逾举的举动,说是知己之情总是怪怪的。她不是不相信世间存在着士为知己者死,存在着伯牙鼓琴,可…立秋轻咬下唇:“怀公子也是觉得我家主与瑶姬公主是郎才女貌吧?”陈怀身子一僵,扯出抹笑意:“你主子当是世间无二。”立秋更是觉得不安,最终他也没说主子与瑶姬公主是否登对,只是赞誉了主子而已。冬至备了茶点回来,放在小桌上,用神色询问立秋元子烈去哪儿了。立秋表示去换喜服,冬至颔首。只不过片刻,元子烈拿着喜服走出来。“你怎得不让我瞧瞧。”陈怀咬碎一块茶糕,入口清新却是含着苦涩。“正合适,成婚那日你是能看到的。”说罢将喜服递给立秋,立秋弯身退下。冬至也发现不对,陈怀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具体有什么,冬至还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略苦。这场婚宴,是十足十的气派。陈王含着笑意看着元子烈接走瑶姬,灯火通明,看着少年烈红背影,陈王似乎放松神色一瞬间老了许多。一盏盏的红灯笼,陈王难得叹息一声:“这若是太平盛世,该多好。”喜娘牵着瑶姬进了轿子中,元子烈无父无母,家中也许其他长辈,元子云又不愿意见他,所有礼节都可以省了去。推杯换盏之中,各种恭维之话。元离在人群中,并没有靠近元子烈。元子烈向来洁身自好,他有着一世记忆,似乎他从未和谁有过肌肤之亲。自己得到的也不过是空空的夫妻之名,有名无实而已。只是元子烈真狠,死了都是自己栽到棺椁中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让他看到。他可以接受有人嫁给他,只是那人不能爱他,他要让元子烈知道。他欠自己的,想要爱,也得是自己去施舍给他!夜已渐沉,闻人澹头脑昏沉,早早就离开了酒宴。摇摇晃晃的走在小巷中,却是被人从后面一闷棍敲晕。两个黑衣人架起闻人澹,其中一人又将一颗药丸塞到闻人澹口中。借着夜色两人将人架到一处宅院中,红烛垂泪,两名黑衣人就将人放到屋内就失了踪影。闻人澹只觉得头昏,还有身体出奇的燥热。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一身喜服还盖着红盖头。身材纤细,双手白皙,若无意外应该是个美女。身体越来越热,喉咙也越来越干,闻人澹开口声音嘶哑:“你是谁?”“先生与奴家相处这么久,还是无法认出来吗?”红盖头下的声音轻柔,带着叹息。闻人澹此刻思绪混乱,气血上涌,却知道是谁。自知不是什么好事,蹒跚转身。连忙推门打算逃开,谁知门早已被锁住。任凭他如何敲打都是紧闭不开。“逃什么?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自然准备的万全。”瑶姬掀开盖头,看着闻人澹涨红的脸,还有愈加迷离的眼神浅浅一笑。“夫君,该歇息了,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许是因为药力彻底迷惑了闻人澹的神智,让他头脑变得一片空白,只欺身上前…在夜中,留下一片旖旎。酒足饭饱,也闹够了,客人自然不缠着元子烈。元子烈得了喘息的机会,他酒量还算不错,又并未多喝,此刻神智异常清明。走在去婚房的路上,他就在思索该怎样说他这种想要维持表面夫妻的说辞。一直到走进婚房,看到一片红的装饰,心头恍惚,吩咐侍从全部退下。房间内只有他,与他刚刚娶来的“新娘”。他也没看喜床的新娘,只是沉默着。而后下定决心要将事情说明白,只是这一眼就能发现那“新娘子”的身材是不是高了些,壮了些?还有这身喜服,也是与他身上一样的男子款式。这不是瑶姬!心头震惊,忙走两步,元子烈猛的揭开盖头。盖头掀开的那一刻,“新娘”将头抬起。那人眉眼温和,皮肤在红绸衬托下更是白皙,轮廓分明,噙着笑意目中不怀好意却是让人震惊的灼热!这人平时惯着锦兰,此刻却像极了勾人海妖。元子烈攥着盖头的手不禁用力收紧,与其对视良久方才哑着喉咙,隐约含着几分颤抖的吐出两个字。“陈怀…”作者有话要说:信息量巨大的一章。容迟:怎么是你?陈怀:怎么不能是我?我这不倒贴嫁给你了!第39章 谋情男子的相貌虽然不如自己那般貌美, 可也算得上是俊美温润,与自己身上的戾气不同,看起来有些乖, 却从未有今天这样成妖的侵略感。“你怎么会在这里?”“迟郎不觉得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吗?”元子烈蹙眉,而后握紧盖头的手更紧了些,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这些日子陈怀的反常,还有那些隔阂是什么那他未免太迟钝了些。元子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陈怀会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因为了解, 他清楚陈怀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就因为明白,才想到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现在的局面, 将这一切都否定。“是瑶姬想做的吗?”努力让自己平静,面色上与平常无异。陈怀轻笑,只是袖子中的手也起握紧的,紧张,还有不甘。“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吗?姜别, 是不是时间久了,你都忘了我最初是怎么样的怕你, 如今又是如何的依赖你。”他的嗓音清澈, 一如陈怀给人的感觉,干净到极致。元子烈睫毛轻颤, 微微垂落,落了一片阴影让陈怀看不清他的眼神。“这不是儿戏,陈怀,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元子烈自然不反感陈怀, 但要是说男女之情,他不懂,从心里面不清楚。而今豁然被提起,让他不得不仔细去思考。在他们这样位子上的人,感情也是筹码,没几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去舍生忘死,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都能够利用自己答应与瑶姬的这份姻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我就是太清楚了,才会忍不住。容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试一试!”陈怀站起身,身子欣长,只不过三年时光,他已经高这少年许多。那双眼中半是隐忍,半是希望。“我知道瞒不下去的,而且这感情越深就越是升起这种占有欲。与其让你发现我的灰暗心思,还不如我主动告诉你。”陈怀凄然,却是眼神异常坚定。“容迟,我心悦你!”三年,他藏了三年之久。或许在没明白自己心意之前也是这样的想法。其实他哪里知道,他藏的岂止是三年,而是三世。三世的话,就在只一句。我心悦你…少年后退半步,却是硬生生收了回来。“我们都是男子,会是天下的茶余闲聊的谈资。”“我知道,我不怕。”陈怀轻声细语。“我并不懂感情,志不在儿女情长。”“只我懂就好,你不需要回应全部。”“陈怀,我不是那个人人赞叹,圣洁在云端的太子别。这许多年,我是公子烈,那个在地狱中的人!”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公子烈与太子别,并不一个人!高高在上,作为所有希望,带着让人仰望的白雪的太子别,就真的在那场火中死了!活下来的公子烈,戾气桀骜是真实存在的,他并非善类,只一张漂亮脸蛋可以看而已。若是时机不对,为求明哲保身,再是不堪的事情都是能做的。“你认为我不知道吗?容迟,我最初怕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怕一个人,不单单只是看见他手刃一个人。若是只是因杀了一个人而恐惧,在这个阴郁虽是倾盆大雨而至的时局中,就是真正的懦夫。陈怀聪明,有些趋避危险的本能,可不代表他的胆子小。他怕元子烈,就是从一开始,从第一次见面对上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就知道。知道这个人来自深渊,不是把他拉入深渊就是他将他拉出来。无疑元子烈是危险的,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瓜葛到现在。“你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可我还是这样了。”像是认命般,陈怀手指轻抚上少年的面颊。少年神色复杂,不反驳,也不赞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少年握紧抚上自己面颊的手腕,语气显然不是央求而是命令的坚定。陈怀牙根微酸,另只手空出来,伸向自己的腰封。元子烈终于后退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陈怀没有停,由着他的手指,一件件衣物脱离身子。最后一件半褪之时,白皙的胸膛露出外面。“够了!”少年出声阻止,陈怀笑了,他听出了颤抖。一步一步凑近少年,檀香味还是一如既往。“你在怕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男人。”他更是挑起少年的发丝,双眼含笑“就算是在你之下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志向,我在床笫间陪你,不好吗?”疯了,真的疯了!元子烈睁大眼睛,他是女人没错,可陈怀不知道。可就是这样,陈怀愿意和他做这样不伦不类的床伴。一个爱他的床伴,可以不要求他同样回报这份爱的…他的…玩物!喉间一动,少年闭上眼睛:“你知道,我并不是把你当做玩物。”“可是除了这个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能和你在一起。太爱一个人是不能忍受萍水相逢,作为好友的。”陈怀伸出双臂将少年圈在怀抱里。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少年比其他同龄人娇小许多,只不过这一身的气势,让人忽略了这点。“容迟…要了我吧…”从灵魂深处而是的声音,这是他所有的妥协。一个男人的自尊他都不要了,可以盖着盖头和自己的妹妹抢夫君,可以只做一个男宠玩物雌伏在他的身下。陈怀觉得,这一刻他总算是解脱。他将心里所有的渴望,所有的贪念都说了出来,就像是背了生生世世的重负终于放下。说不震惊,是假的。元子烈第一次接触如此炙热的感情。双手垂落在身侧,轻轻抬起,他还能听到陈怀胸膛中猛烈跳动的心跳。他怕,怕自己会把陈怀带到深渊中。为何这么多年他总在指导他,就是陈怀让他极为顺眼,带着他喜欢的干净。这份干净,怎么能被自己毁掉。“匪…”少年嗓音寡淡,陈怀听了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就觉得眼前迷蒙,竟然是被少年一个手刀打中穴位昏睡过去。将陈怀安置到床榻上,整理好他的衣物,元子烈就掩上房门。院中还是因为大喜,而装扮的火红。抬头,是明月繁星。公子烈是骄阳,太子别是明月。有时候元子烈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如此活着,慢慢除了大志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元离只是心有不甘,同时带着某种恨意,燕汝安只是单纯的想据为己有。元子烈不懂感情,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什么是真正的感情。若是真的爱他,他不会逃。就像方才,他能看出陈怀的感情,就是因为真挚,他才强迫自己半步都不能退。他渴望被爱,所以面对真正的爱,他不允许自己去忽略去不屑一顾。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在廊板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此时相对不想问,愿逐月华流照君。”想起什么,元子烈拿起腰间的玉佩,那两枚玉佩静静地躺在手心中。螭龙与月亮。是那时候吗?春风得意马蹄疾,白衫少年伸出手将锦兰衣袍的少年圈在怀中,拍马向前。而锦兰的少年在白衫少年怀中寻了舒服的位置。还是这个时候?初夏的夜还是有些凉的,将少年的思绪吹散,同时也让他格外清醒。一个时辰过后,陈怀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红账,他侧头看到红烛已经燃了有一段。只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自己身侧好像有人!他投向那人,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红唇小巧。陈怀不禁伸出手去抚摸,果然是像锦缎一样的顺滑。“容迟,这三年我怕得很,你来保护我吧!”许是目光太过于温柔,元子烈愣了一下:“你不是有手段吗?换亲的事情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出来。”“可我的聪明都是因为你,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这条路,能够不畏首畏尾已经是不错的了。”双手圈住少年,陈怀将头埋在少年脖颈间:“我怕,容迟。保护我…”“啧,你以为我是神明吗?保护你?废物怀,你未免想的太美满了吧。”“不,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鼻息间都是檀香味,陈怀偷偷笑得灿烂。他不怕元子烈不爱他,做到今天这样也是他坚定元子烈不会逃避。也知道他的心思,是会给他机会试试的。他就是这么卑鄙,他要的就是能够与他试试。他算计了少年。陈怀明白自己的处境,自然是四面楚歌,过了今晚怕是声明都没有,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元子烈这个时候放弃他就相当于让他去死。少年做不到的,会留他在身边。他喜欢自己做的饭菜不是吗?再不济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让容迟离不开自己的身子,无论怎样,都是可以的。只要他们能够在一块儿,没有其他人,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