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等拍摄结束后，给剧组每个人都送了一份小礼物之后，穆萤拍拍屁股就走了。那模样，要多无情有多无情。“各位，有缘再见啦。”见她这样潇洒，一点留恋都没有，别说是吴君己了，就连严睿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摸着她送自己的东西，许知意冷不丁的扭头：“我的是钥匙扣，你们的是什么？”“杯子。”“签名笔。”“……一杯奶茶。”“吴老师，你呢？”一边把钥匙扣跟钥匙系在一起，许知意一边问。吴君己笑了笑，没说话。他们的都是十几块钱的小东西，独独他的，是一个袖扣，小小的一个，上面镶嵌着一枚漂亮的蓝宝石。这份小小的特殊，就已经叫人很满足了。终归，和其他人相比，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深夜了。吴君己又买了啤酒和小龙虾，小龙虾一口没动，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助理见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他到底是没能发出声音来。窗外月色正浓，风也渐凉了。三瓶啤酒下肚，吴君己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微醺。就在助理差不多准备要去睡觉的时候，他突然道：“帮我登一下微博账号吧。”作为一个只靠演技，不靠流量的演员，吴君己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是助理和工作室在打理。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微博上发过自己的生活状态。距离上次发微博已经差不多一年了，吴君己连密码都忘了。“……好。”等助理把手机递还回来后，想了想，他编辑了一句话，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看，我教出来的。”下面配上了一张图片，虽然仅仅是个背影，连脸都没露，但也能让人知道，这绝对是个美人儿。照片上，穆萤穿着剧里的那套红纱裙。远处，是密密丛丛的盛开的梨花。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风景了。一下子，无数潜水的网友都冒了头：“卧槽，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完全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穆萤终于接到了超自然事件管理局发过来的个人信息，以及一张宝贵的身份证。安静了许久，她幽幽道：“我终于能去故宫看看了。”帝都一环内做什么都要查身份证的好吗！葛京磊：“……”师父，你再这样，身上c级的标签就真的洗不掉了喂！就在他无语凝噎的时候，来送信儿的实习生已经从呆滞中回过了神，不敢去看穆萤的脸，她的声音飘飘忽忽：“那个……过几天，你们去报到的时候，记得联系我就好了。”“没问题！”葛京磊痛快点头。很快，胸前挂着实习牌子的小姑娘晃晃悠悠的离开。隔了很远，还能听到她的惊叫声：“呜呜呜呜，妈我跟你讲，我今天碰到仙女了！传说中的九尾狐都没她长得好看，呜呜呜呜，妈妈，天庭真的没了么，我不相信！”穆萤：“……”现在的半妖，也都这么肤浅了么？对，这个小姑娘是个人与妖结合生下来的，从一见面开始，穆萤就察觉到了。等对方彻底消失不见后，她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另一边，超自然事件管理局——“我看上的人，你们凭什么要走？”一早来单位交任务，结果上来就听说穆萤要被充公了，岑宵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会议室里摆着一个大大的圆桌，圆桌四周整整齐齐坐着十五个人。除了出任务的三个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四位外，他们可以说是代表了整个超自然事件管理局的最强战力。清一色的s级大佬，他们今天，是专门为未曾谋面的穆萤来的。听到这话，实力最强，真身是妖怪的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老四，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大家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你怎么能藏私呢？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人就被你捞走了。”另外实力稍次、在单位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半妖见状，也破天荒的开了口：“奶妈稀有，你不能独吞。”“可人特么是我先发现的……”岑宵咬牙。“你发现的又怎么样，人又不是你的！”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接着就被人给打断了。会议室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差不多。“我们队今年特别惨，死了一个，重伤了仨，现在那三个还在医院躺着呢，人我们要了！”“说的好像谁顺利似的，上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和我手下的那几个，修为都差点被废了好吗？！”“我不管，我资历最老，贡献最多，这人必须归我们！”……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岑宵撸起袖子，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都别争了，手底下见真章吧！”“正有此意！”等的就是这句话，战力最强的男人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第36章 半妖十五个s级，水平虽然分了高低, 但那是在生死战里才能发挥出来的, 把底牌全掀开才得出的排名。现在是私下斗殴, 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分得出胜负的。大概半个小时后，这个由阵法加持过的会议室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 桌椅板凳被砸了个稀碎。见谁也奈何不了谁, 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脸上身上都挂了彩的十五个人悻悻收手。“这样好了, 等穆萤人来了，让她自己选怎么样？”最终，其中排名第二的那个出了声。不经意间，他眼中掠过了点点的亮光。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 岑宵被气了个半死。然而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算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点头同意：“行，到时候你们可别不认账！”“没问题。”各怀心思，众人面上则齐刷刷的点头。等散会之后，对视了一眼, 在看到对方眼中如出一辙的阴险后, 警觉之心乍起, 他们开始劈里啪啦的打起了小算盘。玩儿过游戏的都知道有一个好辅助是多么重要，尤其是奶妈, 关键时刻可以说是直接多了一条命。所以无论如何, 这个叫穆萤的, 他们必须要夺到手里！整整十五个小队，开了差不多一天的会。来往的实习生见各个小队的办公区都紧紧封闭着，有的还用上了阵法。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所以b级以及b级以下的，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了起来。整个超自然事件保护局，顿时变得风声鹤唳。一天过去了，各种损招层出不穷，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主意是最好的，于是背地里纷纷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此时此刻，在别墅安安静静吃晚饭的穆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感冒了？”葛京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等接触到她眼神的时候，葛京磊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有多傻。无视小徒弟窘迫的表情，把玩了一下勺柄，穆萤随口道：“有人在背后议论我来着。”“……哦。”*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到了跟之前那个实习的小姑娘约定的日子。在此期间，葛京磊终于找到了气感。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从来没有过的耳目清明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膨胀了。飞快的跑到穆萤身边，葛京磊一脸的激动加骄傲：“师父，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不是。”沉默了一瞬，穆萤果断摇头：“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气感，你的资质果然不太行啊。”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葛京磊噎住。蔫儿了吧唧的坐回沙发上，他一脸幽怨的看着穆萤：“照你这么说，那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没什么戏了？”自知失言，伤害到了小孩子的自尊。半晌后，穆萤迟疑的补充：“其实……你要是再努努力，有生之年当个洞主、府主，或是山大王什么的，还是没太大问题的，就像是石猴取经路上遇到的那种。”“那也挺厉害的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葛京磊目光灼灼。实在是没忍心告诉他，这样的存在，上古时期没有个百万，也有几十万之多。看着他，穆萤从善如流的点头：“……对。”完全没注意到有任何的不对劲，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葛京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拿出一直贴身存放的环佩，异常珍爱的摩挲了两下，他满怀期待的问：“师父，等我筑基了，我能把这个宝贝练成本命法器么？”“不行。”穆萤蹙眉，想也没想就拒绝。葛京磊愣了一下：“为什么？”“档次太低。”穆萤道。“不会吧？”葛京磊并不相信：“我觉得它挺强的啊，上次杀老鼠精那次，我觉得都没发挥出来它千分之一的实力。”仅仅是一点点力量，就能把地面炸出几米深的大坑。“撕——”抖了抖肩膀，他完全不敢想象这环佩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怕不是连山都能炸穿吧？“……”察觉到了青年的期待还有渴望，穆萤实在是忍不住了：“好歹是我徒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师父……你别告诉我，这东西在你那里也不算什么。”后知后觉的，葛京磊到现在才发现了一角真相，顿时，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那当然啊。”穆萤实在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你当时就是一个普通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块环佩一开始就是我随手捏的，拿来给你当玩具耍的。”葛京磊：“？”什么样的玩具，能炸山啊！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脸期待的问：“所以，师父你给我准备了好东西？”“才只是有气感而已，后面还有筑基、金丹、元婴……这些阶段，你别想太多。东西该给你的时候，我会给你的。”并没有正面回答，穆萤只是模棱两可道。“总之，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听到这话，葛京磊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一个人如果说在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放弃努力，选择安逸，倒也情有可原。但是要是康庄大道已经近在眼前，还颓废的话，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了。葛京磊认为，遇到穆萤基本上已经花光了他起码十辈子的运气，要是自己不懂得珍惜，怕是要遭雷劈的。“我一定好好修炼！”他一字一顿道。穆萤颔首：“嗯。”次日清晨，两人起了个大早。大概是吃早餐的时候，外面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去开门。”制止了穆萤的动作，葛京磊赶忙起身。打开大门，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青年，愣了一下后，他问：“请问，你有什么事么？”“是这样的，我是超自然事件管理局的。”熟练的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他看，青年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你们是今天去单位报到对吧？”“是啊……怎么了？”葛京磊问。“那个。”青年礼貌的指了指客厅：“能请我进去么？”于是葛京磊就这样放他进来了。“是这样的，去之前，为了保密，我想请你们签个名字。”看到穆萤的一瞬间，青年呼吸一滞。好半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就、就签这里就好。”看也没看，穆萤拿起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本来想阻拦，结果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的葛京磊：“……”隐秘的喜色自眼中一闪而过，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放回到自己的手提包里，青年没忍住，笑了起来：“我叫狄飞，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最后半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整个过程，也不过一两分钟时间而已，见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一眨眼就不见了，葛京磊都块崩溃了：“师父，这人明显有问题，你又被坑了啊！”“有什么问题？”穆萤看了他一眼：“我就签了个名字而已，他还能把我卡里的钱划走？”“……”那倒不会。哽了哽，葛京磊道：“你不是说道修的名字具有契约效应，轻易不能乱给么？”“你觉得，这对我有用么？”穆萤问。好像……确实是这样？稳了稳身形，葛京磊继续：“那万一他要用这个做不好的事呢？”“那就……杀了呗。”轻飘飘的一句话，穆萤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巴。也对，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成功被扭转了思维方式的葛京磊觉得，这话有道理。大概半个小时后，先同之前那个实习生集合，两人出发去超自然事件管理局。这时，超自然事件管理局里，有人紧张，有人期待，也有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行三人，在西南郊区某个地方站定。看着空旷的四周，葛京磊刚想说什么，很快，身边的实习生小姑娘就闭上了眼睛。见只见她结了几个印之后，空气中很快就出现了淡淡的波纹。这里竟然是一个被开辟出来的小空间，没想到在灵地和地府之外，还有这样能开辟空间的存在。果然，这么大的国家建立起来的机构，还是很有根基的。一眼看穿了这里的秘密，脸上讶异之色一闪而过，接着，穆萤就跟在实习生的身后走了进去。几乎是瞬间，入口消失。眼前一花，再抬头的时候，穆萤看到了一个宛若仙境一般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建筑悬浮在半空中，下面连接着一座浮桥，由浮桥向上，便可进入建筑内部了。建筑很大，比起之前拍戏的那个皇宫也不逞多让了。建筑四周都是澹澹的流水，里面一年四季都盛开着荷花，幽幽淡淡的香气，更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意境。执行者来来往往，形态各异，有的甚至干脆露出了原形。第一次看到三米高，跟座小山似的老虎的葛京磊，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或许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身份，老虎瞬间变幻出人身来。下一秒，他就这样出现在了穆萤面前：“你就是……”不再去欣赏四周的景色，缓缓侧过头来，穆萤正对上虎妖的眼睛。虎背熊腰，喜欢打赤膊，上身什么都没穿的汉子，脸一下就红透了。“我是什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穆萤轻声问。“没、没什么。”声音不可遏制的变得温和，抓了抓刺猬一样乱糟糟的头发，虎妖，也就是十八个s级里战力最强的啸海扭捏的问：“那个……你能不能考虑加入我的队伍啊？”“老大，这就是你不厚道了。”终于听到了动静，生怕被截了胡，古色古香的建筑内呼呼啦啦涌出了一群人。先是被穆萤这张脸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七嘴八舌的发出了邀请。“来我们七队吧，年底奖金翻倍！”“奖金算个屁！”将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挤开，那人道：“来我们这里，修炼资源保准是最丰富的。偷偷告诉你，我跟那位sss级的大能，有亲戚关系的。”“别相信他，这话他说了几十年了！来我这里，来我这里！”……终于坐不住了，将众人挤开，清咳一声，一向冷淡的岑宵今天破天荒的变了态度：“看在咱们先认识的份上，你就……”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接着就被人打断了。“不好意思。”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拿出一张纸展示在众人面前，排名第二，一向不苟言笑的半妖洛齐缓缓从台阶走下。他一双金眸，越发璀璨妖异：“穆萤……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手上拿的，不是穆萤早上的签名是什么？只是那纸上的内容，却不知道为什么变了。眼中闪过了然，穆萤静静的看着这只半妖动作。,,第37章 丹药糟糕，大意了。听到这个声音, 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岑宵没控制住, 脸色瞬间一变。半妖是人和妖怪结合生下的, 身高自然而然会比普通人类高一些。洛齐走过来的时候，一层淡淡的阴影也覆盖了过来。站在穆萤面前, 好一会儿, 他问：“你的理想是什么？”从诞生开始就应有尽有, 从来没有操过心、一点理想没有, 只想安安静静当条咸鱼的穆萤：“……”见她很长时间都没说话，看着她这张脸，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太独特的，终究是会被同类排挤的。眼眸微微发暗, 洛齐道：“来我们小队, 以后保准不会有谁再敢欺负你了。”“就是！”之前上门套了穆萤签名的青年，也就是狄飞赶忙帮腔。完全没料到是这种展开的葛京磊：“？”怎么，觉得师父一定过的凄惨的梗是过不去了是吧？其实倒也不怪他们误会，毕竟葛京磊还是个菜鸟，他学到的, 都是上古时期的东西。末法大劫过去后, 受种族天性的限制, 无论是人也好妖也好，一辈子就只能选择一种功法。但凡是有天赋的, 基本上都能修炼法术。但治疗嘛, 却不是人人都能会的, 单单是治病救人都很难了，更别提道医双修了。所以懂治疗的，战斗力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不行。至于超自然事件管理局外面的道家与玄门众人，现在能炼个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或者快速补血的丹药就不错了，这样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很有用，但却根本就治不了妖怪魔魅亦或者是被鬼气弄出的伤口。受伤的是妖怪还好，他们天生自我治愈能力要强一些，如果受伤的是人类，那就只能靠功法，慢慢治愈了。这也就是穆萤为什么还没露面，就这么受欢迎的原因。绝无仅有，活生生的奶妈啊，团战里的极品辅助，多一个她就多一条命的存在，谁不想要啊！万万没想到外界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的穆萤：“……”当年巫族和妖族，哪个不懂点基础治疗啊，怎么到现在反而稀有起来了。“我同意了。”迎着狄飞期待，但旁边的人心碎的目光，她缓缓点了点头。……草！没想到这个老二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结果背地里藏的一肚子坏水儿，竟然敢跟他们来这一套！十五个队伍，一共七八十个人，纷纷愤怒的望过来，恨不得当场把洛齐身上盯出一个血洞来。丝毫不觉得威胁，半妖的金眸熠熠生辉，就连深紫色的头发也跟着飘逸了起来。“那个，还有我……”见三人转身欲走，一直没机会说话的葛京磊不禁弱弱举起了自己的手。师父，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穆萤停脚，就在她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岑宵默默的站了出来：“你来我这里吧。”奶妈是没有了，这个超强战力可不能再放过了。葛京磊看向穆萤，穆萤朝他点了点头。想起葛京磊的真实水平，思考了好一会儿，穆萤罕见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手心手背一翻，她手中顿时多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交到岑宵手上，穆萤道：“麻烦你多教教他，这些东西，就当作我的谢礼了。”“没关系的，不用……”对于她的选择，直脑筋战斗狂的岑宵除了有点失望以外，并不觉得有什么，于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婉拒。嘤，还是师父好，竟然他上班第一天就想着给他打点关系了。最后，在葛京磊的劝说下，岑宵到底还是把盒子给收下了。很快，穆萤跟着洛齐他们离开。而葛京磊呢，则跟着岑宵走了。两分钟后，来到一座小庭院前，走进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岑宵阻止不及，接着葛京磊就被喷了一头的花，仔细一闻，还挺香。“欢迎新——”话说到一半，见两个大男人身后空空如也，早已痊愈的叶颖不由得愣了一下。把即将结出的印及时打断，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卢广臣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怎么了队长，人没接到？她今天没来，反悔了？”“不是。”狠狠抹了一把脸，岑宵叹气：“被那只该死的半妖截胡了。”“哪个？”因为超自然事件管理局的半妖不少，所以卢广臣他们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除了洛齐，还能有谁？”岑宵没好气道。想起对方不弱于队长的战斗力，卢广臣他们瞬间熄火儿了。“我师……呃，穆萤没来，不是还有我么？”差点说漏嘴，好在最后关头葛京磊反应了过来：“有我在，她不会不管你们的。”这话说的，就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叶颖在心底默默吐槽的时候，葛京磊指着那个盒子，一脸的蠢蠢欲动：“要不要打开瞧瞧？”但凡师父手里的，都不会是凡品。“说不定是好东西呢？”他一脸的怂恿。考虑了一下，最后，岑宵点头：“……也好。”“我也过来看看。”一旁的李钊也没忍住，来这边凑起了热闹。盒子很小，里面和设想的一样，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二、三、四，四枚黑漆漆的丹丸。数了数人头，觉得应该没自己份的葛京磊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盒子只是普通的木盒子，丹丸在里面随意放着，看的出来主人并不是很在意它们。因为经常相互撞击的缘故，每一枚都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分外的……寒酸。本身也不指望一个连自保都难的草木化身的妖精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岑宵他们都不觉得失望。到底是穆萤的一片心意，四人准备把盒子收纳到旁边的架子上。不应该啊，师父送的，怎么会普通？“等等！”在盒子合上的前一秒，压根不相信这个事实的葛京磊飞快的捏了一个黑漆漆的丹丸出来。端详许久，想了想，他稍微用上了点力气。一掰一挤之间，外面的泥封裂了条小缝。霎那间，金光乍泄。仅仅只是嗅闻而已，便让岑宵四人觉得体内，这么多年出任务积累的暗伤正飞速消退着。差不多两三秒钟后，他们容光焕发，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就算是没有任何介绍，四人也能感觉的到，这是顶顶好的东西。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能说出话来。*完全不知道小徒弟那边发生了什么，穆萤跟随洛齐他们先是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接着又拐了两道弯……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才成功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外。与外面殿宇的仙气飘渺不同，这里竟然硬生生的多了几分昏暗与萧条来。“别介意，我们并不是心理变态，只是单纯的不太喜欢光亮而已。”以为她是害怕了，狄飞赶忙笑着解释。“除了我以外，其他两个队友的性格虽然古怪，但有一点，是别的队伍里面没有的。”一边推开门，他一边道：“那就是护短。”“你以后也是我们的队友了，谁要是欺负你，你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保准让那个人死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用了谢谢。”“吱呀”一声，前厅门被打开，里面两个人齐刷刷抬头。与洛齐一样，其中一个也是半妖。但扫了一眼后，穆萤发现他跟洛齐又不一样。洛齐好歹能保持人身。面前这个公猫妖，却连人身都维持不住，他的上半身，完全是一只猫的状态，甚至连爪子，都呈现着最原始的样子。所以这是……返祖了？再看左边的那个，她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古怪的面具，敏锐的瞥见对方脖子下面、没能用衣服遮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穆萤大概知道这面具的用途了。小小的前厅，因为她的到来，仿佛连光线也跟着变化了。她一进来，瞬间将屋子切割成了两个世界。她美而高贵，映衬着他们越发残缺不堪。见穆萤一双妙目望了过来，公猫妖和女人都忍不住一阵坐立不安。他们下意识的，想要遮住自己丑陋的样子。见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凝滞，平常就是充当活跃剂用的狄飞赶忙道：“以后都是队友了，相互介绍一下？”好半晌，猫妖和女人都没有说话。并不介意，笑了一下，穆萤的语气比平时更加柔和：“我是穆萤，你们呢？”“……”偷摸看了一眼，见她眸中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是不耐烦，反而满是温和，就像是……就像是记忆中的母亲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乖戾残忍的猫妖鼻子一酸，然后暴露出了自己既尖且细的难听的声音：“……我叫老虎。”小小的一只猫儿，竟然叫了这样一个名字。老虎，那可是王者才配拥有的称呼。话音落下，猫妖瞬间清醒。以为是穆萤使了什么法术，才让自己放松了戒心，戾气四溢，他瞬间闪身出现在穆萤面前。高高的举起爪子，眼见马上就要落下了，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发狂，就连洛齐，此时也来不及阻止：“老虎！不准伤人！”四目相对，小猫儿在她那双藏了星辰的眼睛里，清楚无比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下一秒，他听到她开了口。“四神兽白虎的后代，叫老虎理所应当。”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猫儿愣住，爪子尖尖停在她的脸颊上，便再也无法寸进分毫。突然笑了一下后，转过头来，穆萤看向一旁的女人：“你脸上的疤，也让我瞧瞧吧。”,,第38章 暗示好一会儿，见众人依旧没有动静, 而老虎的爪子也还自己脸上放着。(g gd o w n)穆萤瞥了他一眼：“还不松开？”一瞬间, 老虎只觉得心中传来了一阵悸动。近乎是本能的, 他将露出的爪子缩了回去。接着，下一秒, 老虎感受到了极致的柔软。被他一肉垫按在脸上的穆萤：“……”见对方静静的看着自己, 眼中满是不赞同, 小猫儿迅速收手, 然后缩在墙角不说话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爪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软的皮肤。难道说草木化身的妖精，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无视对方纠结的想法, 穆萤只是找了个凳子坐下, 抬头望去，她道：“你难道就不想试试么？”“试和不试，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终于，女人开口了，大约是伤了气管的缘故, 她的声音, 比猫儿还要难听很多。与面前的美人儿相比, 女人越发觉得自惭形秽。强忍着马上逃离这里的念头，默了默, 她继续说：“局里和外面, 已经有好多人给我看过了, 不会变得更好了。”想到从小到大，家族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女人就觉得心如刀割。她不怕被歧视，她最怕的，是怜悯与同情。就好像自己已经废了一样，处处要被人照顾，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让人觉得窒息。察觉到了女人语气之中的艰涩，穆萤道：“但也不会更坏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