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20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20      字数:9826
  至于随行而来的车夫,则结伴回去了。日子并没有换了个地方就过不下去,反而比在京城自在许多。不过这地方是真穷,比魏延祯刚去朔县时还穷,那边一开始虽然也生计困难,但好歹补丁衣补丁鞋没光着,这边却是缺衣袖少裤脚,光脚丫子。也就几个千户以上的好些,虽然也紧巴巴的,但至少基本的体面在。这边其实相对太平,偶有撩贱都是小打小闹,之所以说的严重,不过是个外派的借口罢了。没有大的战事,将士清闲,与其养懒筋,不如找到事做。凭借之前在朔县的经验,魏延祯很快就动员起大家开荒天地自给自足起来。而这边的营地风沙大,夏冬天气更是两个极端,帐篷根本不行,所以都是建的土胚房供百户以上居住,也有当地成家,拖家带口的。与其说是驻营,更像个村落,而前面的营帐,则是当练兵议事的衙门用。百户以下的小兵也住在营帐里,毕竟大前方,就算没有战事,也得巡逻把守。可就是这么一个自成村落的地方,确实荒地遍布,根本没有人想过要种地自足。魏延祯一来就是大刀阔斧开荒,一开始不是没人反对,但架不住荆长安第一个响应,扛了锄头在门前开了一块菜地,大伙儿虽然牙疼,却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干起来。一开始颇多怨念,心里直犯嘀咕,没少在背后议论长短,但随着地理绿芽萌发,想着再过不久就有新鲜蔬菜新鲜粮食吃,心境就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而且魏延祯并没有开荒就落了本,练兵纪律一样没落下。他操练的兵,都是精兵,身手和体格都有严格要求,稳步提高,上阵可杀敌,下阵可耕种。加上魏延祯自掏腰包改善兵营生计条件,更是虏获一片将士的糙汉之心。而荆长安也没闲着,除了给大家治病看伤,平时可领着一群腐女小孩儿干些贴补家用的活计。这里的百姓多以养蚕为主卖茧为生,也有手巧的会织一些丝绸买给布庄,更是酿的一手桑葚酒。这些对于本地人来说稀松平常不足为道,然而荆长安看到的,确实不错的商机,他有人脉门道,不愁外销,当即便动起这方面的心思来。书信联系何广义,得到回应后,荆长安便动员了起来。不过种桑养蚕是个漫长的过程,荆长安没想这么干,他直接收购蚕茧,雇佣了一批手艺不错的织娘,干起了织布外销,以此改善军营短时期的窘迫现状,当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避免魏延祯在前期老是自掏腰包。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举不止改善了军营生活水平,还连着带动了地方经济。第75章 何宝宁七月中旬,冶州运河出了一件轰动大事。接连几艘出途径此地的商船被水匪打劫。冶州出匪患,打劫商队以往也常有,但都是小打小闹,收个买路钱就放行,再过分的便没有了。穷苦日子不好过,没有过好的营生,就靠这么点歪路子谋生,当地官员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官老爷眼瞎助长了气焰,一个个不止胆儿肥,连带胃口也养大了,竟是干了几桩大的,不仅劫财,还闹出了人命。好几艘商船都在途经冶州时丢财丧命,几乎无一生还,之所以闹到官府,还是因为最近一次商船领头命大,趁乱跳水落逃,上岸到府衙击鼓报案,也就是这时,商船连遭血洗的事件才被人所知。府官眼瞎惯了,收了贿赂,便想之前那样不了了之,那人投告无门,有冤没处伸,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竟是大晚上吊死在了府衙门口,可真正引起上下重视的,还是官船被劫。说起这官船,还跟魏延祯有点关系,因为那不是普通官船,而是押运粮草的船队。在轩辕礼继位之前,冶州跟朔县一样,都是被上头忽视的穷乡僻壤,原本轩辕礼继位不久朝政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想到这地方的,是因魏延祯自请驻守,他才了解了一下,了解情况后,他没有向先帝那样置之不理,而是立即就重视了起来,让人下拨了粮草送去。军机要塞,一旦失守,可不是开玩笑的,民生经济暂时得不到解决,但将士可不能挨饥受寒,军力装备必须要强化起来,考虑到陆路周折,就挑了水路,谁知道临门一脚,居然险些被劫个底朝天,不仅粮草被劫,押送人员还死伤大半。事关官粮,这下可不是眼瞎就能盖过去的,一个搞不好丢乌沙都是小的,脑袋搬家可就完了。冶州官员上下一通气,当即便决定追查到底。这些人原本就跟匪徒沆瀣一气,如此不过是做个样子糊弄眼睛,甚至想贿赂押运官,将此事给悄无声息盖过去,可这事儿偏偏传到魏延祯耳朵里,那就没法善了了。魏延祯正闲的发慌呢,别说事关军饷,就算不是,这事儿撞他手上他也管定了,当即略过冶州官员,直接接手让人调查起来。他这经手起来,效率可比那群阳奉阴违的酒囊饭袋利索多了,没出几天,就将事情来龙去脉摸了个透,不仅查清楚匪徒来头,更是有了惊人发现。“那狮虎帮原名叫水鬼,就是一帮村民日子过不下去集结干起来的,一开始就不到三十人,凭借水性好,搞些下作手段拦截商船,虽是落草为寇,但好歹农民出身,所以并不会把事做绝,过往商队都摸清路数,给点钱财就能买个方便。”打听汇报的那人说的口干舌燥,端起粗碗喝了一大口凉水,润了润喉咙,这次接着道:“就一个月前的事儿,那狮虎帮突然被人占领,大当家二当家丧命,整个匪寨就改头换姓了,不过属下查到,那狮虎帮现在的大当家,身份不太简单。”“哦?”魏延祯将剥好的花生米一把给了旁边的荆长安,眼也不抬的继续剥。这举动,看得下属眼皮直跳:“此人姓冯,是知府冯建林的远房侄子,以前的匪头也没少孝敬打点,但……”这下属没有说完,但余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在座之人都懂。魏延祯点点头:“对方现在什么态度?”“上下通气,死不认账。”下属道。“狮虎帮地形打探如何?”不认账没关系,剿匪不需要由头,想跟他魏延祯玩九曲回肠,也得他接。下属点点头,当即便摸出亲手绘制的地形图,交给魏延祯。魏延祯接过看后,片刻没耽搁,当即便召集众将士商议剿匪一事。这些跟荆长安无关,也不是他能参与的,他就没跟着,难得何广义来冶州看他,他得了信就直接去了城里。两人约好在酒楼见面。荆长安循着过去,刚进房间,就被人一屁股坐了脚背,大腿也被抱地紧紧的。这熟悉的迎接方式,让他惊讶的同时下意识低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何宝宁眨巴着大眼睛笑脸灿烂的望着自己。“宁儿?”荆长安一把抱起沉了不少的小家伙:“你怎么来了?”谁知他不问还好,一问,这才立马晴转阴,哇地就哭了起来:“安哥哥坏,安哥哥都不要宁儿了!”“哎!”荆长安顿时慌了神,抱着孩子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温声哄着:“宁儿乖,不哭了啊,哥哥在这呢,没有不要宁儿,咱们宁儿这么可爱,哥哥怎么舍得不要宁儿呢,乖啊,不哭不哭……”但孩子兴许是太久不见荆长安,委屈大发了,哭的打嗝也停不下来,哄也没用。荆长安没辙,只得求救地看向一边的何广义。何广义愣是看了一会儿热闹,才把小侄子从荆长安身上撕了下来,随手塞了个鸡腿堵嘴,就把人给搞定了,抱去桌前坐了下来。荆长安看得直咂舌,冲何广义竖了竖大拇指,也走过去坐下:“还是广义叔厉害。”顿了顿又问:“不过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舟车劳顿的,何叔他也放心。”何广才有多宝贝这个儿子是有目共睹的,也正是这样,才震惊。“没办法啊。”何广义低头看了有吃万事足的何宝宁:“您别看他现在一哄就好,之前可不这样,天天哭着闹着要见您,可把他爹娘烦的要死,这次知道我要来这见您,更不得了撒泼打滚哭到发烧都不消停,没办法,只好给带上了,不过路上起码问了您八百遍,说哭就哭,幸好到了,这要再磨个十天半月,我也得疯。”何广义提起这一路饱受的精神摧残,头依旧隐隐作痛。荆长安没想到小家伙惦记成这样,顿时心里酸酸涨涨的,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他当即看向小家伙,然而小家伙虽然不哭了,但还别扭着呢,被他一看,哼的一声扭开了头继续啃地满嘴油,就是不搭理荆长安。尽管这样,眼角余光却瞥着荆长安的。荆长安看在眼里,一阵好笑。这小鬼头,鬼精鬼精的。“宁儿。”荆长安起身过去,弯腰笑看着别扭的小家伙:“鸡腿这么好吃呢,给哥哥吃一口好不好啦?”虽然生着气,但何宝宁仍旧没法拒绝荆长安的要求,他看看鸡腿又看看荆长安,虎着小脸把鸡腿往荆长安嘴边一送:“给,哥哥吃。”荆长安一颗心都给萌化了,他没有吃鸡腿,而是伸手揉了把小家伙的头:“哥哥抱好不好?”何宝宁鼓着腮帮,都没犹豫就叉开双手,朝荆长安扑了过去。荆长安一把接住孩子给抱回座位上,这才一边投喂一边问起了何广义正事:“广义叔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就是顺道路过,来看看。”何广义道。“嗯?”荆长安低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怀里的何宝宁。“真的是顺路,之前在家里提过一嘴,让这孩子听见,吵的不行,才给带上的。”何广义没有说谎,他确实是顺道路过,不过既然来了,也正好谈谈丝绸的事:“这边的丝绸工艺确实不错,各地销量都很好,刚开始做这商伢子,是挺不容易的,不过人脉铺开后就好了,听主子的走中转商赚差价,来钱轻松,还不压货,倒是比粮油行轻省许多。”“毕竟的原始产地么。”荆长安问道:“军营那边虽然加工为主,但也有自己养蚕的,广义叔要去看看么?”何广义摇头:“不瞒您说,我这次就是走完好几个村子,看够了才过来的,军营我就不去了,会在这里住几天,您要不怕麻烦,就带宁儿去玩几天吧,这孩子,想您想的太厉害了,您要就这么一走,他保管哭的昏天暗地,我是招架不住了。”正好何宝宁抬起头来看荆长安,大眼睛里满是希冀,睫毛扑扇扑扇的,就差大喊要去了。那小表情,把荆长安跟何广义都给看乐了。“成。”荆长安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那我一会儿带他回去。”何广义招呼荆长安动筷,吃差不多才搁筷,踟蹰道:“玥小姐……”荆长安筷子一顿,摇了摇头:“还在找。”顿了顿他又道:“本来是要自己找的,到了这边才想清楚,自己跋山涉水还不如广撒网的好,就留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在找,但始终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哎……”何广义眼圈红红的:“会的,玥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找到的。”荆长安有被鼓励到,点了点头。跟何广义简单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考虑到出来并没有给魏延祯招呼,荆长安便没有久待,告别何广义,抱着小家伙下楼上马车,随即就回了军营。第76章 养娃日常魏延祯议完事回来,找了一大圈也没见到荆长安人,正纳闷儿呢,就见抱个孩子从路口走来,愣了愣,随即就大步走了过去。“你去哪了?这是谁家……”魏延祯目光一顿,仔细打量着小孩儿:“这孩子……”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魏延祯不记得何宝宁,小家伙却是记性好的很,一眼就认出来是当初跟荆长安回村的大将军。挣扎着从荆长安身上下来,小家伙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衣裳褶皱,觉着体面了,方跪地对着魏延祯叩首一拜,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见过大将军。”小孩儿的声音奶脆奶脆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扑扇扑扇,可爱的紧。“何宝宁,村长家的小儿子,你见过的。”荆长安蹲下,好笑揉了把小家伙的头,把人给拉了起来,给他拍拍膝盖:“宁儿还记得大将军呢?”“记得!”宁儿重重点头,然后甩开荆长安的手,跑到魏延祯面前,仰着头,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的打商量:“大将军,您能把哥哥还给宁儿吗?”魏延祯意外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荆长安一眼。何宝宁看他不说话,发愁地鼓了鼓腮帮,然后抬手捏脸:“自从大将军去村里带走哥哥,哥哥就再没有回来,宁儿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您看,宁儿脸都饿瘦了,就是想哥哥想的,您就可怜可怜宁儿,把哥哥还给我吧?”“不行。”魏延祯听得嘴角抽抽:“哥哥现在是我媳妇儿,把他给你,就该我茶饭不思以泪洗面了,所以不能把哥哥给你。”何宝宁挠挠小下巴,好半晌才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是……我爹媳妇儿是我娘,我娘是女的,哥哥是男的怎么会是媳妇儿呢?”“男的也可以是媳妇儿,不信你问他。”魏延祯憋着坏地冲荆长安挑眉。何宝宁没有问荆长安,他看看荆长安又看看魏延祯,再看向荆长安的肚子,伸手摸过去:“那……哥哥也会生小宝宝么?”荆长安:“……”魏延祯也伸手摸:“是啊,媳妇儿什么时候生宝宝啊?”荆长安啪地一下打掉魏延祯的手,瞪了他一眼,牵了何宝宁绕开他就走。魏延祯被打了反而眉开眼笑的,跟占了大便宜似的得意,追上一大一小:“他怎么来了?”“广义叔要路过这边,顺道来看看。”见他正经了,荆长安便放慢脚步:“宁儿在家闹着要见我,何叔没辙,就拜托广义叔带来,会在这玩儿几天。”魏延祯点点头,低头看向拉着荆长安手兴奋地蹦蹦跳跳的何宝宁,嘴角翘起来:“难为这孩子,这么久了还记得你。”“宁儿一直挺亲我。”荆长安目光温柔:“不过他居然记得你,倒是挺意外的。”“记性好,能言善辩,脑子灵活,是个可造之材。”魏延祯也觉得这孩子鬼灵精的厉害:“嘿,小家伙,你上私塾没?”“上了。”说到这个,何宝宁满脸得意:“我会被三字经和千字文,能认好多字了呢!”荆长安捏捏小家伙的肉脸:“宁儿真厉害!”小家伙蹦了蹦,高兴地屁股都翘上天了,这样有孔雀尾巴,这会儿怕是已经开屏了。“这孩子随谁呢?”魏延祯感叹:“真是一点不像何村长性子呢!”荆长安好笑:“孩子小。”何宝宁知道是在说他,不过没在意,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军营,看啥都新鲜,小脑袋瓜东看看西看看,忙乎的很。等到了荆长安两人住的地方,更是撒欢的绕着院子一通跑,兴奋地跟头小毛驴似的,看得两人忍俊不禁。别看何宝宁活泼,一开始其实是有点怕魏延祯的,荆长安在能上房揭瓦,一旦剩下他跟魏延祯独处,就缩着肩膀怂的跟鹌鹑似的,偏偏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子出卖了本性。魏延祯将小家伙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好笑的抽了抽嘴角,也不管他,径自换了衣裳去院子里练剑。终于不用共处一室,何宝宁松了口气,抓了一把松子,一边嗑一边藏到门后探头探脑。本来只是为了确认魏延祯是不是真的离开,结果一看之下,却被那闪烁剑影给迷了眼,连怕都顾不上了,两眼放光的跑了出去。蹲在屋檐下嗑着松子看了一会儿,小家伙彻底着了迷,将松子揣兜里,跑旁边抽了根细木棍,就学着魏延祯比划了起来,别说,还学的有模有样。魏延祯早就发现这小家伙了,一套剑法练完收势,摸了汗转身看过去:“想学?”何宝宁怯生生看着魏延祯,终于还是对新鲜事物的向往战胜了内心的畏惧,眼巴巴点了点头。“过来。”魏延祯冲小孩儿勾手。何宝宁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仰着小脸,乖乖巧巧地叫人:“大将军。”“练剑非花把式学个相似就成,得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练,你要真喜欢,那我现在就教你扎马步,等你什么时候,马步扎稳了,我就教你打拳舞剑,不过真要学下来,可比你私塾读书辛苦多了,特别辛苦,这样你也要学吗?”“学。”何宝宁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在荆长安不在的时候冲魏延祯笑成朵花儿:“大将军教宁儿吧,宁儿不怕辛苦,也想大将军那样哈嘿哈!”魏延祯本来严肃着脸,愣是被这小鬼头给逗乐了,还真就教他扎起马步来。别说,小家伙耐力不错,居然还真有模有样认真学了起来。荆长安不过是出去一趟,回来就看到这么个场面,不禁愣了愣,走到魏延祯身边:“这是做什么?”“看我练剑感兴趣,就教他了,别说,还挺有天赋的。”魏延祯弯腰调整了下何宝宁的胳膊:“别瞄,你长安哥哥又不会跑,好好扎着,腰再下沉一点,对,就是这样。”何宝宁本来看荆长安回来,激动地有点想起来,被魏延祯这个一说,犹豫了下,还是老实的扎着没动了,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往荆长安身上瞄。荆长安看的好笑:“宁儿真棒,你这么乖,哥哥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啊?”何宝宁瞅了魏延祯一眼,见他没表示,这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未免小家伙分心,荆长安没有在院子里多待,径自进屋去灶房做饭去了。两人自打来了这边,做饭就都是荆长安自己来,原本魏延祯不让的,要买两个家仆打理,荆长安没让。这边少有大规模的战争,小打小闹死伤不大,能用上医术的时候少,小病小伤也用不上他,还有军医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做点事情。左右两个人的家拾掇起来简单,荆长安既然要包揽,魏延祯就没有过多干涉,只是没事的时候会帮着做些家务。这小日子反而比王府时被人伺候的舒坦自在,尤其荆长安,向来冷淡的性子都鲜活不少。荆长安做饭算不得好吃,甚至有点糙,两个大男人也不挑口,能凑合就凑合,但小孩儿胃娇气,糙惯了的荆长安也难得细心琢磨起吃食来,今儿个就串门儿去学了一手,弄了还算精致的三荤一素一汤,甚至还特地给何宝宁炸了鱼肉丸子。“哎,这么丰盛呐?”一大一小刚蹲完马步回来,进屋看到桌上比往日精致不少的饭菜,魏延祯眉头一挑:“我这是跟着咱们宁儿沾光啊?”荆长安摆碗筷的动作一顿,偏头看魏延祯:“之前做的很难吃?”“没有。”魏延祯接过荆长安递来的饭碗,在桌前坐下:“就是没今儿这顿的模样好看,不过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荆长安翻了个白眼,把何宝宁抱上桌,将碗筷放他面前,这才摸了摸他的头:“吃吧。”何宝宁饿坏了,拿起筷子就直奔拿到鱼肉丸子去了,戳一个在筷子上,吃的满嘴油光。这孩子吃饭,打小就不用大人操心,荆长安见他吃的欢,就没再管,自己坐了下来。“粮饷被劫一事追查的怎么样了?”想到这个,荆长安顺口问了一嘴。“已经差不多了。”魏延祯哼笑一声:“粮饷都敢劫,我倒要看看这狮虎帮背景有多厉害。”荆长安筷子一顿。魏延祯道:“真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见荆长安愣着,忙给他碗里夹了块鸡肉:“吃饭,这事用不着操心,我心里有数。”荆长安边吃边问:“何时行动?”“就这几天。”魏延祯也没隐瞒。荆长安也给他夹菜:“那狮虎帮如今势力如何?”说起这个,魏延祯皱了眉头:“好几百人,还不算老弱妇孺,一个匪寨,居然悄无声息壮大到如此地步,这是自己作死曝露了,长此以往,必成祸患,那群贪官污吏,以为藏着捂着就能只手遮天,哼,剿个匪寨窝子还需要理由,笑话!自打来这就闲的发霉,正好松松筋骨了。”“你亲自带兵去?”荆长安闻言一愣,原本以为会派别人去的,毕竟也就一个几百人的匪寨,结果听魏延祯的意思,竟是要亲自去?“嗯。”果然,魏延祯点了点头。荆长安想也没想就道:“我也去。”“你去干什么?”魏延祯道:“你在家看着这一摊子就行。”“我要去。”荆长安坚持:“哥别小看我。”“没小看你,知道你厉害。”魏延祯安抚道:“但这事儿真犯不着,就端个匪寨而已,千军万马尸山血海都好好的,区区几百人,不用担心。”荆长安没接话,但脸色就能看出来态度坚决,他要拗起来,真没魏延祯什么事。魏延祯无奈,眼一转看到乖乖吃饭何宝宁:“你要跟着去,那宁儿怎么办?咱们俩,总要留个人在家照顾孩子吧?这小子,别人家可帮忙看不好。”第77章 剿匪魏延祯故意用何宝宁绊住荆长安,拒绝同行,然而荆长安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也没有继续争论这个,给何宝宁夹了个鸡腿,就默默吃起饭来。魏延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荆长安突然不说话,他觑着对方冷淡的脸,讨好地也给夹了个鸡腿到碗里。荆长安伸筷子的动作一顿,没说话,低头默默的吃了。“生气了?”等了半天,荆长安就是不看他,魏延祯放下筷子,拉了拉荆长安的衣袖。“没有。”荆长安继续给何宝宁夹菜,尽管脸色淡淡的,但确实看不出生气情绪。魏延祯叹了口气:“别担心,剿匪而已,我保证不让自己受伤。”荆长安还是没有说话,吃完饭,便收拾碗筷去了灶房清洗。魏延祯擦着桌子,越想越不踏实,终于还是扔掉抹布追了过去。何宝宁不知道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这样了,没吵架但就是怪怪的,他四下看看,没有跟着,爬上凳子,拿了抹布,够着小胳膊,吭哧擦起桌子来。完了也没去找荆长安,自个儿下地,拿上木棍去了院子,回想着魏延祯的动作比划,尽管就是花架子,但居然也能动作不差比划地有模有样。魏延祯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最后也没能说服荆长安,只得无奈妥协,答应带荆长安一起。“你呀,就是倔,真是拿你没办法。”魏延祯帮忙收拾灶台:“那宁儿怎么办?”“宁儿很乖的。”荆长安道:“到时把他送广义叔那边就是。”“他不是待几日要走么?何时动身?”魏延祯想起荆长安说过,何广义就是路过。荆长安摇头,顿了顿道:“他这舟车劳顿的,带着孩子多有不便,我想让宁儿留在我们这,等他回程再来接。”“嗯。”魏延祯点头:“是该这样。”然而他们还没送走何宝宁,薛联就风尘仆仆地来了。看到他,两人都很惊讶。“你怎么来了?”魏延祯一边把人往屋里请,一边问道:“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没事儿。”薛联取下包袱往桌子上一扔:“之前回京了一趟,知道你来了这边,就绕路来看看。”“回京?”魏延祯正在给他倒茶,闻言动作顿了顿,才将茶盏放他面前。“啊。”薛联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抬手抹了把汗:“这不是听说红楼在京城出现过,就赶回去找人么。”“哦?”魏延祯接过荆长安端来的一盘糖酥花生米放到桌上,拉着他一起坐下来:“找到了吗?”薛联苦笑,半晌才情绪低落的接了一句:“没有,人没找到,反而差点被家里绑着成亲。”“绑着成亲?”荆长安惊讶:“这意思不就是说,已经定下成年事宜,只等接亲拜堂了?你就这么跑了,那女方怎么办?”“没没没……”薛联赶紧摆手:“这种事情,半路撂挑子,等于逼人去死,我像那种缺德心坏的人么?就是双方家里有这么个意向,尚未……正式下聘,应该……就,就不算的吧?”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啧了一声,破罐子破摔道:“我这……是不太好,但我既不喜欢,娶了只会让人受委屈,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暂时的难堪算什么,长痛不如短痛。”这话也没错……魏延祯找了荆长安那么多年,虽然跟薛联对红楼的感情不一样,但也能感同身受。这些年也是看着薛联的坚持过来的,心里也不免感叹。“可要是……”魏延祯叹气:“可要是这红楼一直找不到呢?”薛联抿嘴,好半晌才梗着脖子:“那我就找到死,终身不娶。”吸了吸鼻子:“你都能找到江勉,我,我肯定也能找到红楼,肯定会找到的。”荆长安不知道他们说的红楼是谁,但也知道是薛联心头之人。这话题他插不上嘴,干脆把何宝宁招来抱到腿上坐着,拿了糖酥花生喂他。薛联这时才注意到何宝宁:“这孩子是?”“一个……”魏延祯想了想:“亲戚家的孩子。”“亲戚?”薛联纳闷儿,哪个亲戚家会放心让他俩把这么小的孩子带这种地方来啊?“不是我,是长安。”魏延祯解释道:“宁儿是何老板侄子,即何村长之子,他们对长安有嗯,亲如家人,自然便是亲戚。”薛联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何家不是在朔县么?这小孩儿怎么过来了?”“何老板带过来的。”魏延祯道。两人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薛联想起自己刚到城里时听到的,正了正色转移话题:“那个狮虎帮是怎么回事?在酒楼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嘴,好像是闹水匪?”提起这个,魏延祯脸色就不大好:“此事说来话长……”接着,便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薛联说了一通,不过却并没有深谈,转而问道:“你何时动身去朔县?”“这个不急。”薛联看看魏延祯,又看看荆长安:“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不用。”魏延祯拒绝道:“你管好朔县那边就行,再者你擅离军营已是不妥,虽陛下未有追责,但也不该因此懈怠,还是少些逗留,早些回去的好,未免生出事端,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凡事不可冲动,当三思谨慎而行。”“知道了。”薛联被魏延祯教训怪了,并没有因此不满,而是点了点头:“我原本就是知道瑞王府的事不放心,所以才想来这边看看,见你们安好我就放心了,明儿一早,我便动身回朔县。”薛联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天没见亮,就告别两人,骑马离开了。而魏延祯这边,经过商议,也敲定了出兵剿匪的一应事宜。跟之前一样,由魏延祯亲自率兵两千,直捣狮虎帮老巢。而荆长安则暂时送走了何宝宁,以军医身份,陪同随行。狮虎帮也就几百人,按理,这边带两千人围剿绰绰有余,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狮虎帮的人居然个个身手了得,训练有素,堪比精兵,且个个狡猾的很,旱路水路都是一套套的。魏延祯这边因为轻敌,愣是吃了几次暗亏,竟是也伤了不少人。原本以为很快能剿灭的一战,也纠缠数日未能拿下。不得不说,此行让荆长安跟着,实乃明智之举,伤亡皆有,但明显减少了死亡率。除了当场毙命,或者命中内腑难以抢救的,基本伤兵都被他和军医联手,暂时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