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25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20      字数:9900
  虽然赐婚圣旨还没下,但两人的夫夫关系毋庸置疑,没必要做那套表面功夫,分开来住。魏延祯就大大方方把新晋顺安侯捎家去,全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荆长安同样不是在意这些的人,跟魏延祯去的心安理得,小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是江盈玥夫妇没有跟着过去,坚持留在了宅子那边。尽管没有住一块,但两边距离不远,来往串门很方便,倒是没什么影响。这边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条不紊,瑞王府那边却是连日来的低气压。要说魏延祯被封镇国公,对于瑞王府来说是无上荣光,是天大的喜事,但瑞王夫妇却高兴不起来,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愁闷不堪,尤其有人巴结道喜时尤甚。原因无他,只因魏延祯回京这些天,连瑞王府大门都没跨过,情愿住在外头也不回家,这态度,跟决裂也差不多了。瑞王妃整日以泪洗面:“都怪你当初做事太绝,儿子才不回家,这是不要咱们这父母了呀,我,我的祯儿啊!”“他敢!”瑞王吹胡子瞪眼,啪地把茶盏拍桌上:“就为了个男人,家都不回,如此不孝子,本王真是白养了他!”“祯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当初都说了要慢慢来不要急躁,你非得弄那一出,把他给惹急了,他能不闹么?”瑞王妃抹着眼泪:“一个男人,还真能宝贝一辈子不成,等他过了新鲜,总有厌弃的时候,到时候自然迷途知返,人都不免逆根,越是不让就非要拧着,咱们顺其自然什么也不做,多让他接触女人,他兴许没多久就过了那兴头,你这么一弄,反倒让他起了逆反心,更加宝贝当眼珠子护着,现在倒好,那贱人枕头风一吹,人直接过家门不入,我……”瑞王妃越说越委屈,话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瑞王被哭的心烦,干脆不再搭理,起身去了小妾院子,留下瑞王妃,哭的更凄惨了。瑞王气的其实不光是魏延祯不回家,还有当初的胳膊肘往外拐,但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大势已去,再翻浪无疑找死,憋屈也只能憋在心里。但对魏延祯,却不可能不埋怨,别人都来巴结恭喜他儿子荣升镇国公,殊不知他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反而听的越多,心里越烦。瑞王本来想着朝会见了找魏延祯好好说叨,但魏延祯有伤在身,打从回来就一直养伤根本没来上过朝。心里憋着实在不得劲,这天下了早朝,他就特地绕道去了镇国公府,然而人却出门了不在,不得不打道回府。魏延祯两人确实不在,一大早就去了宅子那边。因着考虑到婚后夫妇两就要回冶州,到时候天遥地远不定猴年马月能见上一面,所以特别珍惜这段相处的日子,能聚在一块儿都会聚。再者,江盈玥夫妇每次到镇国公府都不太自在,夫妇两嘴上不说,但魏延祯两人都看在眼里,也就干脆他们过来,左右在哪聚都一样,无外乎一家人坐下吃饭,姐弟俩再交心说一些叮嘱的体己话。不过大多还是三个男人坐一块儿聊天的多,江盈玥则时不时带着仆人出去置办些东西。“姐就是闲不住,这宅子你们走了也是空置,要我说差不多凑合就行了,不然东西置办回来,也是放着。”荆长安这几天光看着江盈玥为自己这宅子忙进忙出,心里颇不是滋味。“随她去吧,咱们这一走,回头再见不定什么时候去了,你一个人在这边她不放心,这样忙活能买她安心也挺好。”楚桓提起自家娘子,满眼都是柔情。荆长安挺高兴楚桓这么宠着江盈玥的,闻言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这个,转头看向魏延祯,欲言又止。“嗯?”魏延祯倒茶的动作一顿:“怎么了?”“你……”荆长安还是说了出来:“当真要拖到赐婚圣旨下来才回瑞王府么?”“我不是说过了?”魏延祯倒好茶水,将茶壶放到托盘里。“其实,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荆长安还是觉得,魏延祯回来照面都不去瑞王府打不太好,百善孝为先,这样容易落人口实:“我现在虽就一虚衔并无实权,但怎么也是个侯爵,跟以前不一样了,瑞王再不喜,也不会再冒然对我出手,你这时候回去不影响什么,左右不久圣旨下来,瑞王反对也没用,倒是你这样不好,会被人说三道四,那毕竟是你父母,还是该早些回去看看的好。”魏延祯本来还是想等赐婚下来,但想想荆长安的话是这个理,再者他也挺挂记瑞王妃,便点了点头,没再坚持。“成,那我明儿过去一趟。”魏延祯没有提带荆长安,主要是不舍得他跟着去受白眼委屈。然而没等魏延祯去瑞王府,当天傍晚回去国公府,轩辕礼的赐婚圣旨就到了。这事传到瑞王府,瑞王妃哭的不行,瑞王则气得砸了一堆东西,气得瘫坐椅子上,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瑞王喘着粗气:“他这是要我魏家断子绝孙啊!什么一品镇国公,哈哈哈……好狠,真狠呐!也就那孽子沾沾自喜,不孝子,不孝子啊!我死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我恨呐!哭哭哭,就知道哭,看看,都是你生养的好儿子!”不管瑞王如何大发雷霆,圣旨一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容不得他忤逆,这婚事,便是捏着鼻子也只能认下。“事已至此,再反对也没用。”瑞王妃哭够了,终于冷静下来,一边捏着手帕拭泪一边道:“祯儿这是铁了心要定江家这小子了,别说有圣旨,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听我们分了,一个男人,能有几年青春,也就占着年轻,等过两年年老色衰,祯儿自然会浪子回头,休妻不行,到时候纳几房小妾,也不至于真绝后断了香火。”瑞王虽然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瑞王妃这话在理。要是他儿子多倒也罢,偏偏妻妾成群,也就魏延祯这么一根独苗苗,除了缓兵之计先把人稳住,别无他法。于是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另辟蹊径,假装接受荆长安,对荆长安好,以此瓦解魏延祯的逆反心,没了逆反心做这感情催化,喜新厌旧便是迟早的事。夫妻俩商量了半天,一拍即合,且说干就干,没等第二天,趁着天色还不是太晚,便让方管家亲自去那国公府叫人。一面又吩咐厨房,张罗了一桌丰盛酒菜,只等魏延祯跟荆长安过来。魏延祯跟荆长安刚回国公府不久,瑞王府的方管家就到了。待道明来意后,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惊讶。介于前车之鉴,魏延祯并不太信瑞王真的会接受荆长安,下意识把人护住,目光警惕地看向方管家:“你确定父王是说的让我带长安回去?”“千真万确,瑞王亲口给老奴说的,王妃也在呢。”方管家忙点头哈腰道。即便方管家回答的言之凿凿,魏延祯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转头去看荆长安,征询他的意见。“去么?”不等荆长安表态,魏延祯又忙补充道:“你若不想过去,就在家待着,我过去看看就回来。”荆长安看了方管家一眼,淡淡道:“一起吧。”第90章 意外之喜两人跟着房管家到瑞王府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空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从马车上下来,既然毛帽裹脸,依旧齁冷。而就在三人步上台阶的当口,紧闭的大门打开,一名小厮搬了木梯出来,点亮了门口挂着的两盏仕女宫纱灯笼。小厮从木梯上下来看到魏延祯一愣,旋即惊喜道:“世,不,国公爷,国公爷您回来了?”“杵着作甚,还不快去通报王爷王妃?”方管家斥了小厮一声。那小厮这才如梦初醒,掉头冲进门去,一边跑一边扯开嗓门儿大喊:“王爷王妃,国公爷回来了!”消息一个传一个,很快就传到了瑞王夫妇耳里。夫妇两本就等的心焦,听到人来了哪里还坐的住,以至于,魏延祯几人才刚过前院,夫妇俩便迫不及待迎了出来。明明盼儿心切,可看到荆长安,又生生给憋了一肚子气,脚步便一个急刹,生生停在了十步开外。魏延祯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意外,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拉着荆长安走了过去,态度明确不容置喙。“父王,母妃。”在夫妇两身前站定,魏延祯这才松开荆长安的手,行礼问安:“孩儿给父王母妃请安。”荆长安倒是给以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清清淡淡,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长安见过瑞王,瑞王妃。”瑞王下意识就要开斥,舌尖一绕想起来之前商量好的,生生打滚儿咽了回去,僵硬地扯出个自认为温和亲切的笑容来。“好好好,回来就好!”瑞王忍了又忍,终归还是没忍住,半玩笑半责怪道:“你们也是,回来这么多天也不回家看看,若不是我让管家去叫,你们是不是打定主意永远不回来啦?”瑞王话音未落,瑞王妃就抹起泪来。她也不说话,就在那哭。瑞王瞥妻子一眼,配合着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母妃日念晚念,整日以泪洗面,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情愿住外头也不回家,父王当初确实有错,可你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其实瑞王说这话,当真是有点昧良心,且不说魏延祯当初为什么一走了之,就算没有给荆长安下毒硬逼娶公主这茬,他这也非走不可。别的不说,瑞王谋反能从牢里安然无恙出来,还能继续顶着王爵活好好活着,就多亏了魏延祯的识趣,以及立下的功劳,不然就算轩辕礼开恩,这活罪也有的受,绝不可能蹲几个月大佬剥夺实权这么简单。这些,在场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魏延祯因为是父母不计较,荆长安却皱了眉头,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态度更疏离了几分。瑞王妃见气氛不对,顾不上哭了,忙出声打圆场:“哎,都别在这站着了,母妃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上桌有一会儿的,再耽搁就该凉了,还是过去再说吧!”魏延祯点点头,几人随即便移步去了膳堂。等到了膳堂,瑞王夫妇拉着魏延祯嘘寒问暖很是亲热。竟也没有冷落荆长安,虽然态度上还是有些不自在,但看得出来在努力示好。瑞王妃更是亲切地给荆长安夹菜盛汤,这份热情,倒是弄得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对待二老的态度也软化了些,没一开始那份疏离感了。一顿饭宾主尽欢,饭后更是被留宿下来。“你那院子下人们一直都有打扫,被褥都换了新的,你们住下也方便,不会麻烦。”瑞王妃拉着荆长安的手,话虽然是对着他说的,但都听得出来实际上是说给魏延祯听的,只不过知道魏延祯看重他,所以才拿捏着他曲线讨好罢了。不过这种善意的拿捏,荆长安欣然受之,看了魏延祯一眼,点头应了下来。他这一点头,魏延祯自无二话。瑞王妃很是高兴,当即又叫来下人,往那院子多添了两炭盆,被子也加送了一床,说是屋子久无人气,怕他们冻着,实际上是高兴的有些昏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魏延祯将瑞王妃近乎失态的高兴看在眼里,心里不太好受,不由感激地看了荆长安一眼。荆长安没看见,正低头喝茶。两人陪瑞王夫妇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冶州生活的趣事,便一同去了魏延祯那院子。大冬天的又下着雪,外头走这么一遭,浑身都冒着寒气。然而屋子里早早就放了三个炭盆,一进屋就热气扑面,寒气便随之驱散许多。沐浴的热水同样已经准备去了,两人没有耽搁,洗完澡钻被窝,仅剩的那点寒气也驱散了,身子整个都暖了回来。“还习惯么?”魏延祯有点睡不着,搂住荆长安小声问道。“还行。”荆长安摸了摸魏延祯圈在腰上的胳膊,摸到手背,挤进指缝,十指紧扣:“怎么了?你自己家还失眠啊?”“嗯。”魏延祯亲了亲荆长安脖颈:“我这心里啊,不太得劲儿,其实我看的出来,父王他表面接受咱们,其实心里并没有完全认同,不过是不得已做出来的妥协罢了,我就是……母妃一直哭,看得我心里难受。”不说魏延祯,就是荆长安自己看着瑞王妃,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叹了口气:“哥,我让你为难了。”魏延祯蹭着荆长安脖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人抱地更紧了些。“睡吧。”魏延祯下巴蹭了蹭荆长安后勃颈,闭上了眼睛。“嗯。”其实荆长安没有什么睡意,但魏延祯这么说了,他便没再说什么了,闭上了眼睛。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两人陪着瑞王夫妇用过早膳便准备离开了,但瑞王妃极力挽留,便再一次留了下来。至于婚礼事宜的准备,大头有钦天监和礼部,剩下的瑞王妃没让他俩自己忙活,给一并揽了下来。按照瑞王夫妇的意思,婚礼在瑞王府办,回头他俩再住回国公府就是,毕竟双亲还在,没道理婚礼不然父母操持自己私下办的。对此,两人自然欣然应允。这事儿上长辈有经验,确实比他们自己来更妥帖些。虽然婚礼在瑞王府办,但国公府那边也不能什么都不布置,挂红绸贴双囍,这些喜庆东西都少不得。瑞王妃两头忙,原本只是讨好儿子的虚情假意,忙着忙着倒真给张罗出了几分真情实意。荆长安一个没有实权的挂名侯爷,不用非去上朝,所以大多都跟江盈玥一起,同瑞王妃忙进忙出。相处下来,瑞王妃也对他有所改观,挺欣赏的,就是可惜了是个男人,如若不然,这婚事门当户对也没什么不好。这么想着,瑞王妃心情不禁有些复杂,却也不知不觉中跟荆长安姐弟亲近起来。是真情还是假意,荆长安自是能感觉到,瑞王妃态度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但那份纠结,他也同样看在眼里,只是沉默着没啥,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毕竟是魏延祯的父母,如果能和平共处,荆长安当然不想魏延祯真的因为自己跟父母决裂,能不能真正接受无所谓,只要能维系表面的平衡,不然魏延祯难做就足够了。婚礼准备了大半个月,荆长安一直亲力亲为,却发现所有的忙碌都不及成亲这一天累人。王侯成亲虽比不上皇室宗亲,但排场也铺得大,便是礼仪程序就比一般人家成亲要多好几道,又是进宫叩谢皇恩,又是祭天祭祖,天不亮就起来,等踩着吉时正式拜堂,晌午都过了。婚礼的酒宴开的迟,过后开席敬酒,更是一通忙活。因着荆长安也是新郎,不用新娘子那样洞房里等着,也同魏延祯一同接待宾客致谢敬酒,所以根本偷不了闲,全程都跟着忙的脚不沾地,还连带灌了一肚子酒水。他酒量其实还可以,但这么一通喝下来,也有些醉了,头脑发晕,熏熏然,就这样,都还是因为魏延祯护着,他喝的少,不然早被那些酒桶武将给灌趴下了。等终于宾客散尽进了洞房,荆长安瘫在床上,手指头都动不了一根,只能任魏延祯剥光衣裳为所欲为。哪怕是醉到迷糊,荆长安也尽力迎合着魏延祯,就是床上都是红枣桂圆花生,硌得他背疼屁股疼。“你说咱们两个大男人,又生不出孩子,床上撒这些东西干什么?”荆长安含糊吐槽。魏延祯正在兴头,闻言坏笑:“谁说生不出孩子?咱们努努力,说不定真能给你肚子里揣上。”荆长安拿脚踹他:“闭嘴,你那断子绝孙袋白戴的啊?”魏延祯笑了一声,更加卖力,结果就是……好巧不巧,袋子破了。但两人都醉的厉害累的厉害,不说没发现,完事更是退出清理的精力都没有,直接就那么搂着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荆长安本来以为会拉肚子,不想身体挺强,居然没有,清洗完就恢复了清爽,也没觉得难受。两人成亲后在瑞王府住了几天,随后就搬回了国公府,因为这边也布置了新房,床上像模像样的撒满了桂圆红枣莲子花生一类东西,太能烘托气氛,两人畅饮两坛‘合卺酒’很是上头,连着弄破两个断子绝孙袋后,干脆光杆儿上阵。两人太高兴,喝得烂醉,一波又一波子孙,一个大方送一个大方接,依旧没清理就呼呼大睡。荆长安身体确实异于常人,便是这么放纵,居然也没有不适,反而正因为这样,两人索性扔了袋子不用,在床上彻底放开了,房事更加尽兴,感情便越是如胶似漆,竟比那刚尝荤的愣头青还黏糊。原本江盈玥夫妇是准备参加完婚礼早点回冶州的,但一来夫夫两盛情挽留,二来江盈玥也舍不得荆长安,就多留了些时日,打算呆个两月,过完年雪化了再走,谁知这一留,就暂时走不了了。因为江盈玥突然怀孕,胎像不稳,经不住路途奔波,只得留下来养胎。最高兴的,除了楚桓,就是荆长安了,想着不久就要当舅舅,向来性子冷清的人,愣是恢复了小时候的跳脱,整个人都鲜活不少。人兴奋了,床上就愈发玩的开,不用魏延祯引导,他自己就能翻出花样来,性福得魏延祯心情舒畅飘飘然。这天晚上,两人照例饱暖思那啥,浴桶到床上,满室都是他俩荡漾过的痕迹,到了床上依旧如火如荼,然而就在紧要关头,荆长安突感肚子疼,一开始没在意,可是越疼越厉害,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再一看,居然还有血,魏延祯起初以为是太急躁给弄伤了,但仔细检查了又没有。见荆长安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魏延祯顾不得许多,匆匆搭理好给人穿好衣裳,就让人去请太医。来的是陆廷章,到的时候,荆长安脸白如纸浑身冷汗,人已经疼迷糊了。他被魏延祯催促着赶紧给人查看,伤是没伤着,可随后把脉却让他惊变了脸色。魏延祯看着心里一咯噔,开口问时声音都发抖:“陆太医,长安他……”陆廷章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没顾上许多,先给开了两副药,让药童去抓。药童象征性的接过扫了眼药方,随即却是一愣:“师父,您,您是不是开错了,这,这菟丝子,桑寄生,是安胎药吧?”陆廷章摆摆手:“照着抓来便是。”随后陆廷章又捏了粒药丸给荆长安服下。魏延祯一心都在荆长安身上,乍听药童的话都没反应过来,等人走一会儿,荆长安服完药疼得似乎没那么厉害了,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疑惑地看向陆廷章。陆廷章没等他问:“药方没错,就是安胎药,顺安侯……应该是房事激烈动了胎气,从脉象,差不多两个来月。”他看了眼已经傻掉的魏延祯,不自在地咳了咳:“国公爷不必太过震惊,男子怀孕虽不常见,却不是没有,古籍上就有过记载,还有专门针对男子怀孕保胎生产的法子,只是一直没见过,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咳咳,总之男子受孕艰难,养胎更是不易,胎象稳定之前,一定要多加小心,忌房事,还有就是,恐顺安侯醒来接受不了,国公爷还得多多开导才是。”陆廷章叮嘱完就先离开了,回头药童会把药送过来。他这走得恍惚,留下魏延祯同样久久回不过神来。正如陆廷章所言,男人生子确实听过传说,可传说之所以传说,就是神话后的子虚乌有,然而今天,他却见到了活的。魏延祯久久未能平复下心情,坐在床沿握着荆长安的手,一时竟分不清是震惊多些,还是惊喜多些,总之两种情绪交杂一起,让他兴奋地手抖。还有就是,他还不知道要怎么给荆长安说。其实完全是多虑了。荆长安虽然疼到迷糊,看着是昏睡了过去,但其实意识是有的。尽管听得断断续续,但怀孕,他还是听见了的,他也很震惊,只是醒不过来。如此,倒是给了他足够缓冲消化的时间。等醒来时,他已经能泰然接受了,就是有点不可思议。荆长安听完魏延祯的话摸着肚子,跟做梦一样的不真实。他一个大男人,肚子里居然揣娃了。“你别有太大负担,陆太医都说了,你这情况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平常心对待就好,别,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魏延祯脑子还卡壳着,宽慰的话说得苍白无力,但却是真心实意:“总之你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其实说起来还是意外之福,原本咱俩一块儿,都做好断子绝孙的准备了,谁知老天爷却给咱们送来一个,有了孩子,二老和玥姐,也能安心,尤其是玥姐,她之前不是一直念着要生孩子过继给咱们养老,如此倒是省了。”“哥……”荆长安反握住魏延祯的手:“我没事,你别紧张。”“不紧张不紧张。”说不紧张的人,脑门儿都冒汗了。荆长安看的好笑:“这种事总归不好大张旗鼓,就别对外说了,不过亲人还是要通知一声报个喜的,就是……”顿了顿,语气里有些担忧:“不知王爷王妃能不能接受,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然后害怕……”“不会的。”魏延祯道:“其实这些日子,母妃早就已经打心眼里接受咱们了,就是纠结你不是女子不能有孩子,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本来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至于大惊小怪,再者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男人生女人生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自己的孩子么?”话是这么说,魏延祯并没有直接告知瑞王夫妇这事,而是先从古籍传说记载入手,循序渐进将荆长安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们。如他所料,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二老确实很惊喜。虽说一开始就打定了缓兵之计,先接受等魏延祯厌烦了荆长安再纳妾留后,但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心里确实并不抱多少指望,不过是留着那么一丝念想支撑罢了。本来都以为香火到他们这就断定了,谁知荆长安却怀了孕,如此意外之喜,怎能叫人不高兴,瑞王还好,瑞王妃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尽是吩咐下人,给做了一堆补汤送过去。相对瑞王夫妇,江盈玥反而是最难接受的那个,她好好的一个弟弟,居然要女人一样给人怀孕生子,让她心疼的好一阵哭。觉得自己弟弟千难万难太不容易了,自己还怀着孩子呢,就不顾大家阻拦,非要跑来国公府亲自照顾,就这别指望胎稳离开,夫妻二人更是直接搬到了国公府。对此,魏延祯跟荆长安乐见其成,却也很是无奈,但不管怎么说,日子红红火火,就挺好。第91章 完结江盈玥不放心荆长安,想要就近照顾,可不管国公府还是顺安侯府都不缺下人,哪用得着她忙活。江盈玥能上手的很少,非但如此,她自己都是被精心伺候的那个,不过姐弟俩能多的是机会坐一块儿聊天,倒是很难得。就是这一个孕妇一个孕夫,坐在一块儿聊别的还好,聊到孩子,荆长安就难免尴尬,尤其他这还到了害喜的劲头,肉干都闻不得,一闻就想吐。江盈玥其实也差不多,但再害喜也架不住嘴馋,吃了吐吐了吃,乐此不疲,本来闻个味儿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能压着,结果愣是被江盈玥带的忍不住,姐弟俩一起害喜一起吐,那场面就更尴尬了。“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盈玥却觉得挺有意思:“不愧是姐妹,害喜都齐齐整整,挺有意思的么!”不!并没有!荆长安差点把胃给吐出来,再也坐不住,虚弱地飘回房里休息去了。吃不得闻不得,喝口水都能吐到脱力,他这害的比江盈玥严重,个月不到,人就瘦了一大圈。魏延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疼死了,只得求到陆廷章那,得了个药膳方子,让厨子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一开始依旧吃不下,不过慢慢调理过来后就好多了,等害喜月份一个,吃得多睡得好,那肚子赶着吹气似的一天比一天大,明明江盈玥的月份大些,结果肚子生生小了荆长安一圈。这可把魏延祯给愁坏了,之前吃不下瘦了愁,如今太难吃也愁,就愁他这么大个肚子,到时候要生产的时候怎么办。这个陆廷章也没辙,没经手过,古籍上倒是有记载,可顺产存活的几率太低,那还是得有生产通道的情况,虽然畸形发育成熟,顺产艰难,好歹是有,但问题是荆长安身体外观看着跟一般男子无异,根本就没有生产通道,顺产自然是行不通的。其次就是剖腹,这也是男人生产最常见的法子,可,且不说剖腹后感染死亡的风险高,就是这剖腹术,找遍整个太医院也没有擅长的,荆长安倒是那手,可他不能自己动手。荆长安反而不急,还安慰魏延祯:“剖腹传统的大夫自然不行,一般动刀的都是殇医。”话是没错,问题是殇医不入流,跟赤脚医生差不多,水平参差不齐,真正有荆长安这般好手法的不多,想要从中找个靠谱的,同样难上加难。荆长安摸着顶锅似的肚子,也不禁跟着有些犯愁。这孩子揣地意外,没想到取出来也是一大麻烦。怎么办?总不能真自己动手吧,那一尸两命也没跑了?荆长安叹气,本来挺香的小鱼干,突然就不好吃了。“你别太担心,这事儿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求陛下,让他帮忙想想法子。”不想因为这个惹得荆长安焦虑不安,魏延祯忙出言安抚:“再不行,大不了就挂榜,重金行赏赐,就不信这样还找不到个能接生的人。”荆长安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但殇术精到的人哪里那么好找,即便重金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这也不奇怪,殇术不算正经医道,有这手艺的,没有门道人脉,一辈子就跟畜生打交道,有点关系的,大多都入了仵作行。也有荆长安这样的,但把殇术学到精的却寥寥无几,能谋生计就行,很少有人认真钻研此道,就算是当年传授殇术给荆长安的老师傅,也不如荆长安的手艺。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接生的人还没找到,不说荆长安心里着急,魏延祯就急出一嘴燎泡。无奈之下求到轩辕礼那,最后竟是老太后那边的一名老嬷嬷给介绍了个人。原来老嬷嬷介绍的,正是她族里的一房远亲的娘家人。族里世代稳婆行道,代代相传下来的手艺,其中就有一不外传的手艺,那就是替孕夫接生。不仅如此,这支族人自己有人男人生子的。只是太过隐匿低调,极少被外人所知。而老嬷嬷给魏延祯介绍的,就是那个族的族长,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这里的族长也不叫族长,而叫圣女。姑娘名叫易兰馨,生得清丽出尘,眉间一点朱砂衬得一袭白衣胜雪,眉黛远山美如花仙。魏延祯一看到人就皱紧了眉头,这易兰馨的长相超出了他对稳婆的认知,本以为都是长相普通身材粗壮的中年老妇,谁知竟是个年轻姑娘,关键还生的如此漂亮。他不太想要这样的女人给荆长安接生,有心想换一个年纪大点的,结果老嬷嬷却说圣女不仅在族里德高望重,也是手艺最精到的,到嘴的话便硬生生咽了下去。不过凡事都没有荆长安父子平安重要,知道易兰馨是手艺最好的一个,魏延祯顾不上挑剔,直接就把人带回国公府安置了下来。如此一来,不仅荆长安这边有了着落,连带着江盈玥那边稳婆也不用找了,这姐弟俩一前一后,正好错开接生,不怕撞上忙不开。然而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荆长安竟是提前了一两个月,赶在江盈玥前头早产了。因着来的突然,很是让人措手不及,所幸之前一直都有慢慢准备,需要的东西都能拿出来,倒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