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作者:龙柏      更新:2023-06-22 06:47      字数:9775
  “他对我的好,我也受宠若惊呢,原本以为会过段时间就冷淡了,却不想反而越发的宠爱,时常甜言蜜语要是早些时候遇到就好了,说的真真切切,现在想起来还叫人怪不好意思的。”秦时漫不经心地问:“原来是这样,那么王爷知道月夫人从小和母亲住在哪里吗?”月琼讲得正得意忘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他知道,我和母亲就住在离这里很远的莲花村。”话一出口,月琼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整个人定在椅子上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秦时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似笑非笑道:“这样啊,那确实是挺远的地方呢……”“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许久不回去或许村子里的很多人也忘记我们母女俩了。”月琼连忙又道,像在打什么补丁。秦时接下来却没有再说什么,从椅子上起来,微笑道:“我们好像耽搁了月夫人不少的时间,就不再打扰了。”话题突然地就结束了,秦时突然地要走,这让还没听出个明白的赵元彻底懵逼了,没有时间细想只有追着秦时一起离开。他留下了一个背影,却没发现背后坐在椅子上的月琼已经是脸色发青。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锦春想着是否要依照平日里的习惯,准备些茶点给自家主子消磨下午的时光,询问道:“夫人,您……”月琼突然骂道:“滚!”说罢,气愤地把桌上的茶碟通通摔在了地上,眼神阴冷,牙齿咬着唇,下唇几乎要滴出血来。对此,锦春吓得魂不附体,从来没有见到过月夫人这副好似恶鬼的样子,不敢再说一个字也不敢上前靠近一点。月琼恶狠狠地低声道:“秦时……”第24章 莲花村急忙从房间里面追出来,赵元有些喘不上气,喝了那么多的茶不仅没有感觉到半点舒适,反倒恶心起来。酷热,头顶的太阳大得夸张,他伸出手盖在额头几乎认为自己快要被晒死,就像是一条在河滩地上挣扎跳动却只能鼓动着腮渴的奄奄一息的鱼,但这些,不过是心情烦躁带来的明显错觉罢了。每次与月琼见面总是这样,无一例外的由内而外的不舒服,今天尤其严重,但原因却是秦时。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自己今天居然一点也没有帮上忙,全程就只是在懵懂无知的旁观!他忍不住揉揉太阳穴,意识到自己无能的事实令人齿冷,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更加糟糕的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彻底想通透秦时刚才那几段言语的意思。他十分确定月琼尽可能隐藏了突然被诱发的害怕,可为什么害怕?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存在?可惜,在脑海里越来越明显的却是头顶太阳的酷热。一种很浓的草腥气味飘了过来和嘴里还没有散去的茶味道混合在一起,合成一股会使人呕吐的气息——腐臭,湿漉漉的黑色土壤盖在腐臭的尸体上,黄.菊花,围绕在旁边簇拥它们……太阳穴变得越来越痛了,他使劲揉了揉,真希望自己有够拥有一双能够看透别人思想的眼睛,而不是一个什么都想不通干不了的榆木脑袋。他总算放弃去思考无法理解的对话,太难了,恐怕只有被刺探了秘密的月琼才能明白究竟意味着什么。当然那个蛇蝎美人是不可能会好心善良地提醒一下的,她恨不得马上勒死所有可能会动摇她地位的人。沮丧地叹了口气,等追到秦时的身旁时,他们已经不在那个相当不适宜放松心情的敌人大本营。缓缓呼吸着突然开阔的空气,赵元的所有神经全都舒展了开来,思维甚至能够跳跃起来,像乐谱上的音符一样流畅解决所有想不通的难题了。……好吧,这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他依旧困惑、糊涂,这些东西坚持不懈地折磨着脑袋,引发了新一系列的没有用的脑内小人对答,你一句,他一句,气呼呼地要扯着头发踢着脚打起来。迫使着他忍不住好奇,要去问一问造成这一切困扰的始作俑者。虽然有点丢脸,整个行为显得他这个以前出谋划策的心腹有点蠢,但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天才,那也没有办法和活了一百年这么久经验的非人类相提并论啊!“都还没有从月琼那里问出一点什么重要的信息,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你……该不会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吧?”秦时像是听不懂他在讲什么,那种语气实在是太过于轻描淡写,让赵元觉得提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像个傻子。“不是已经问出来了么。”“等等,你刚刚说……已经……问出来了?”赵元整个人都懵了,开始怀疑在月琼的屋子里自己郁闷地猛灌茶时是不是一不留神错过了重点,不然怎么此刻一点也听不懂!秦时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你是认为那不算是个准确的线索?”……先抛开是否准确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我压根就没有猜到你说的那个线索是什么啊!赵元痛苦地想要跪下仰天摊手。那股讨论的认真口气,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计算不出来阴影面积的挫败感,华佗在世也拯救不了两个人此时此刻的神经不对线。他宁愿回去待在阴森森的停尸房里解剖尸体和研究毒物,或则找月琼重新来个大战三百回合,这些都比此时此刻像个需要学习如何提高智商的傻子要好啊。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他只听到秦时像个老大爷似得和月夫人唠嗑日常,从头到尾都没有切入正题,秦时突然这么一说宛如晴天霹雳,换作其他人也是一样变成傻子。大概是赵元脸上的绝望和迷茫实在太过明显,秦时总算是意识到同伴在经历着艰难困苦的思考。他不禁有些无奈,真的有这么难理解吗?他以为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还是免不了的很麻烦啊……虽然很麻烦,但还是得尽量解释,否则要是始终不说出来,恐怕赵元一辈子也猜不出来这个重要线索到底是什么。“我所说的重要线索就是月琼刚刚亲口吐露的,曾经跟王爷提起过从小和她的母亲居住的地址——莲花村。”尽管得到了解释,但赵元还是搞不明白这到底哪里算是重要线索了。“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村子,这和找出月琼作假证有什么关联吗?”秦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觉得,月琼真的是月琼吗?”赵元一下子被问住了,愣了几秒后才隐隐理解话中的含义,但还是被秦时超出常理的想法给弄怔住,因为确实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你……是说……月琼的身份存在着疑点?”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没错。”秦时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先前不单刀直入,目的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戒,待到她的心情彻底放松,便问起是否对王爷说起过曾经从小和母亲生活的地方。”“因为以前跟王爷说多了的习惯,使得她下意识地就把地址吐露出来,这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令人怀疑的却是接下来不合逻辑的表现。”“说了很多不必要的,反复强调她和她的母亲已经离开村子很久,村子里的人也许都不记得她们的存在。”“可为什么要刻意强调这一点?就像是经常偷糖吃的小孩,被人发现后还一时擦不掉嘴边的残渣只能找其他借口试图敷衍过去。”“究竟是村子里的人们真的已经忘记了她们,还是她有什么不想让人知晓的事存在于那个村子里,又或是……她压根就没有出现在那个村子里过。”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的是恐惧,肺部都开始收紧,空气本该是充裕却仿佛躺在泥土下面的狭窄棺材里呼吸稀薄。周围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暗,黄色过渡成深红色,再到稀少的蓝紫色,最后风雨欲来的夹白的深褐色,但他在足以勒伤胸口的诡异里都没有反应过来黑夜即将来临。赵元发出惊喘,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扶着冒出冷汗的额头不禁眼冒金星。如果秦时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月琼真是不能不使人心惊胆战,手段之高明让所有人都被骗了个团团转。他不由得紧张又忧愁,跟着思索令人恐惧的重点。“月琼是她的名字,但又有可能不是……这样想来所谓的卖身葬母也有可能是假,如果标签是假的,那么她之所以接近王爷,难不成……就是专门为了死后的遗产而来?!”想到这里,脸色已经是苍白。“……不行,我得先告诉郡主让她小心提防月琼,还得从头开始仔细调查对方的身份!”秦时突然拦住了急切的赵元。“等等,先不要冲动。”“还等?再耽搁下去,恐怕到最后连北宫王府都要落入她的手掌心里了!”赵元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火焰却是冷的,阴又湿把整个人燃烧得几乎要失去呼吸。突然的愤怒和焦躁不安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控制不住的无力回天在逐渐加深……这是一张提前织好的蜘蛛网,这句话回荡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如果那么容易就可以查出来,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不对劲?毫无准备的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毫无预兆的陷阱。他挫败地喃喃自语道:“……还剩下七天……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调查出实质性可以帮助到我们的东西吗?”秦时却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他摸着下巴,冷静地沉思。“如果现在就大失所望,失去的就是唯一对我们有利的线索,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去莲花村调查,看看真的只是我的猜想,还是月琼的确隐瞒了什么。”赵元突然清醒了一点,是啊,自己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差点被还没有发生的结果所打倒。他忧虑地说:“但从刚才月琼的表现来看,她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安排杀手埋伏在半路上暗杀我们,怎么避开是个头疼的麻烦……”秦时忽然笑了,“为什么要避开?”赵元下意识地啊一声,从忧虑里抬起头,两只眼睛里满是不解。“你说什么?不避开,难道还要鼓掌欢迎他来暗杀我们?”秦时微笑道:“你说的对极了,我最期待的,除了从莲花村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外就是他的登场。”赵元一脸的茫然不解。本来还想思考,最终还是生无可恋了。……好累,打死他也不要再和智多近妖的人接通脑回路了,回去多灌点花茶,别去伤害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脑细胞了。——黑夜在天空肆虐,他们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立刻就从北宫王府出发并且取走了府内最好的两匹马。赵元本来是想和北宫辰说道这件事,但想起秦时以莫要打草惊蛇的嘱咐,最后还是作罢了。一路上快马加鞭,夜晚的一阵清风拂过耳边,等闻到大片大片的蒲公英味混淆着一股奇怪的甜香时,他们已经走了接近一大半的路程。秦时却拉住缰绳让黑色的马停了下来。赵元也跟着停下,拉着手里的缰绳,红棕色的俊马在原地踏了几步。“为什么忽然停下来?”秦时从马背上下来,拿出一串连赵元都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红色东西,他抽掉自己头上多余的一根长条发绳,把红色东西系住然后牢牢地绑在马尾巴后面。赵元定睛一看不禁讶异,居然是一串崭新的鞭炮,等等?中秋都还有老久才到,这是唱哪出啊!“秦时……你……这是……?”“杀手和我们赶路的速度差不多快,必须要在他追上我们之前顺利调查清楚莲花村。”说着,秦时划了一下拿出来的火折子,凑近了点燃起鞭炮。绑在马尾巴上的鞭炮瞬间噼里啪啦作响,惊得原来闲着没事干就安静吃草的马,顿时跟个没头苍蝇似得大叫往另一边跑去,眨眼间便不见踪影。秦时又在路边折了大片的树枝叶子,将其捆成一大团扫帚,绑在赵元正骑的那匹马的尾巴上。那匹马不适应地向前踏了几步,刚刚留下来的马蹄子印立刻被叶子扫的干干净净。“弄点障眼法先让他糊涂一会儿,这样有充足的时间给予我们调查。”看完了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赵元说不上来的惊讶,忍不住问:“……秦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秦时不在意地继续捣鼓着马尾巴上的树叶,“你想问什么?”赵元怀疑地问:“你的反侦查能力未免也太高了吧?手段还那么老练堪比刑部……说真的,一百年前还没有当魔教教主的时候,你是不是走私官盐过?”秦时的面部在企图自由抽搐。走私官盐是什么鬼,除了犯罪就不能想到好的地方吗?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吗?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喂!“……你想的太多了。”秦时拍了拍赵元的臀部,“挪点位置出来。”赵元的脸突然红了,他不自在地说:“你要和我骑一匹马?”秦时直接跨坐在马上,从赵元的背后拉住缰绳,歪过头调整拿的姿势,又望着前方会不会阻碍视线。“不然还有更好的主意吗?难道你一直以为我能够御剑飞行?”赵元讶异道:“……原来没有吗?”秦时:……赵元的身高其实并不高,秦时比他高出一个头,两个成年人坐在一匹马上实在拥挤得很。他想离秦时远点,但迫于惯性反而搞得自己小鸟依人,不好意思极了,忍不住想要提出调换位置的意见,秦时突然拍拍后面的马屁股,马儿受惊地大叫一声立即撒开腿跑了。赵元来不及反应,啊的惊叫一声在不平衡下只得紧紧抱住马不动,然后听到耳边传来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他一下子就脸红了,从来没有这么失策过,一时间不禁又羞又恼地瞪向秦时。秦时咳嗽了一声,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周围的风景,好像那从身边慢悠悠飞过去的蝴蝶是金子做的吸引人,嘴角却还在微微翘起。经过了长久的赶路,他们终于赶到了莲花村。这个村子不是很大,大部分来往的人都拿着打猎用的工具,很明显,这里的人都是靠猎户为生。两个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鲜少看到有生人来到村子,所以很快就有一个健壮的男人走上前来主动问起话。“看身上都风尘仆仆的,你们是附近来的吧?来我们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吗?”村长倒是很豪迈直爽,手里提着个弓箭似乎是刚刚打猎回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对方都这么说了,秦时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的打哑谜,直接问:“你们这里,曾经有没有住过叫月琼的女人?”村长露出一脸疑惑。“没有啊,我们这里连姓月的一户人家都没有,更别提叫什么月琼的女人了。”赵元忍不住追问:“真的吗?你确定没有忘记或则搞错?”村长嗨了一声摆摆手,“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村子里有几户人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还不信是吧?”说着从身边拉来了一个看起来才六岁的小孩,蹲下来和小孩说话。“小孩子可不会骗人,来来来,虎子,你说咱们这有没有姓月的女人?”虎子拿着一块扁平的鹅卵石和一朵紫色的野花,身边还有从河边玩耍回来的小伙伴,听着村长这样问就直话直说:“答对了有奖励吗?你前天抓的那只兔子能给我养吗?”“这臭小子,成天就想从我这里,行呐,答对了就给你。”村长又气又笑地一只手呼过去他的后脑勺。虎子眼睛眨也不眨就说:“哪里有姓月的姐姐?我反正从来没有见到过,是村长你偷偷摸摸私会的老情人吗?”话音刚落就溜了,成功躲过脑门上即将呼上来的一只手。“滚你个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虎子和其他小伙伴们嘻嘻哈哈地跑远了,还很大声叫着,“我答对了,村长,你可不能耍赖哦,过会我吃完饭就来拿兔子。”村长的一只手握成拳头,假装威胁似的向他们挥了挥,“敢来,我就一脚把你这个小兔崽子踢出去。”“我才不相信呢。”一群小孩子笑嘻嘻地不见了。村长转过身对秦时和赵元说:“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我可没有讲半句谎话。”赵元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月琼,果然有问题。”第25章 埋伏秦时问:“你们长年住在这里应该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这附近有一条通往城里可走的捷径吗?”村长想了一下。“……有倒是有,就在东北方向,只要穿过那片密集的山头,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就能到附近的城里。”“不过那里有一个横行霸道的土匪窝,路过的人都会无一例外地被他们打劫一空,若是反抗就会被杀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冒着生命危险抄小道了。”秦时自顾自地思量道:“……确实挺危险的,看来还是走另一条大道比较稳妥。”村长豪迈地拍了拍胸膛。“太阳都要下山了还要赶路?大晚上的走夜路可不安全,不如留下来住一宿,别看这个村子不大、房子不新,睡觉的床可以打包票,绝对不会比你们城里人的差!”秦时说:“我们等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样啊……”见自己的热情招待被对方拒绝,村长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实际上心底顿时松了口气。他擅长打猎,所以才被村里的人们推选为村长,无论草丛还是密林,大大小小的猎物总是在眼里无所遁形,人,也是同样。他早就察觉到,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两个外乡人气质非同一般,出于警惕性,便率先上前搭话。这很冒险,特别是此时此刻的夜晚越来越昏昏沉沉,几根火把根本就照不亮附近屋檐的轮廓,最适合杀人放火烧山,这年头这种事比以前少了很多,但也不代表就没有。他乐哈哈笑着的同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村民们在紧张地盯着他们,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却到了屋子内,空气里偶尔能听见几声蝉鸣。大发慈悲的老天爷啊,他在心里暗暗祈祷,接下来千万不要是所有人心里想的那样,不然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远远不够的啊。庆幸的是对方刚开口,那份紧张得警惕性就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其中一人的口音不重,但那股子官腔和派头却十分明显。这类人话不多,态度常常是平衡得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礼貌,遇到了他们只要乖乖配合一下就可以轻松过关,还算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则有些让人看不透。那双眼睛深处只有空洞冷漠,脸上面无表情,站在这里几乎要融入进周围的黑暗里去,视线仿佛在透过□□看向灵魂,和他对话简直是要汗如雨下,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死物的人。……这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人物,村长在心底暗暗下了定语,目光尽量不做停留,选择转移到一旁更好打发走的带官腔的人身上。相信他,被一条可以毒死一头牛的毒蛇缠着脖子,都比和这个人相处要令人期待。但朝廷的人来这种小地方是打算干什么?姓月的女人根本是闻所未闻,难道是有什么案子跟他们的村子发生了关联?他实在搞不懂其中的纠缠。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两个疑似朝廷的人问了几句话就要离开了,而且并不打算住宿,公事公办的冷漠疏离的态度让这里本来快要凝结的空气都变得顺畅了许多。关于土匪的警告也已经事先提醒过了,后来要是发生了什么可就算不到他们头上去了。这样想着,他的心底越来越轻松起来,脸上的遗憾表情就变得略微不太真实了。秦时忽然问:“这里有马吗?”村长惊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笑呵呵地点头道:“有的,很多呢,你们是要买吗?要几匹?”秦时没有对村长说太多话,草草一句就彻底了结谈话,在这里耽搁的太久,接下来的过程就会变得很棘手,月琼派来的杀手现在逼近的路程逐渐缩短,他们的时间已经开始不够用了。“给我们牵一匹会跑的。 ”村长很快就牵了一匹马回来,这匹马脾气不烈,性子乖顺的很,可惜太小了容易疲累,类型谈不上合适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不过想想这里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小村子,也就勉强凑合了。秦时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把满满一袋子的钱丢给村长,“不用找了。”那袋子的钱真是不少,光是捧着就感到够多的了,打开来一看,村长差不多瞠目结舌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老天爷,这怕不是给他们买棺材的钱吧,足够两个村子的人风风光光的入土为安了。他哪里有胆子敢拿这么多,慌不择路还顺带加上了敬语道:“这匹马压根就不值这个数,给的太多了,两位大老爷还是收回去吧,给个小意思就够了。”秦时却已经叫上了赵元,骑在马上拿起缰绳调转方向。村长只得抬起头来仰视,看见几乎融入黑暗里的那个人撇过头,远远地望向来时的那条路,在火把的微弱火光照耀下目光里的情绪依然让人看不清楚。“多余的是封口费,有关于我们的任何消息都不许告诉别人,一村子的人都是。”村长突然觉得喉咙卡着什么东西,但那个人的存在感过于危险,威慑力毫不在意地霸占了整个村子的上空,让他不得不僵硬地咽下去这份使得浑身僵硬的情绪。“……是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突然马蹄声阵阵,来时一阵风,走时也是一阵风的两个陌生人消失在了昏昏沉沉的夜色里。——路上,赵元一直皱着眉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月琼确实是在说谎,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即使把全村的人都搬上来也顶多证明她来历不明,这些发现根本推翻不了指控浮生是杀害王爷的人证,对于他们来说起不到丝毫的帮助。一天即将过去,距离浮生被押送到少林寺裁决只剩下短短的六天,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挽救?他的心也越发的着急起来,心情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就差急得团团转了。这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发现此刻走的路不是另一条大道,而是村长口中有土匪横行的山头方向,他立刻拉住缰绳。“秦时,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走大道,怎么突然之间就走小道?这里可是有一个土匪窝,若是被半路打劫了就麻烦了!”秦时悠悠道:“我可没有说过之前讲的都是实话。”“那你为什么要故意这样跟村长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讶地问:“难道你是故意借村长之口说给杀手听?把杀手引开,好让我们快点回到北宫王府吗?”秦时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他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得困惑地问:“那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秦时说:“你有没有玩过瓮中捉鳖?”他忍不住眼睛睁大,“……难道……你是想把杀手引到这条小道上,借着前有土匪后有我们埋伏来个前后夹击?”秦时终于笑了,“说的没错。”赵元已经被秦时的计划弄得目瞪口呆,忘记了这是第几次发生了这种情况,只知道秦时的想法一次比一次更让人不敢想象。他的来意居然是真的如同先前所说的那样,调查莲花村压根就不是重中之重,真正目的竟然是想要活捉杀手。难怪会给村长那么多的钱,这是要周密地布好棋局,让一切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隐瞒行踪而不是显得故意引诱杀手。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只要抓住月琼派来暗杀他们的杀手,就不愁从对方的嘴里头套出对月琼不利的消息了,因为这杀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全盘推翻指控的致命证据啊!想到这里,赵元就觉得自己一路上不停的忧虑全都傻得很。事情的发展正如秦时计划的那样顺利,只有他还理不清楚方向以为事情又陷入了困境正像没头苍蝇似得乱逛。他一边觉得自己实在很傻,同时深深地感到侥幸秦时幸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同伴,如果是帮着对方那边出谋划策,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免不了的担心,人的心思总是瞬息万变,不确定,杀手会不会突然一个脑抽筋而选择背道而驰。如果预感成真了的话,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得全部落空了,要想再抓到下一次翻盘的机会就没那么简单了。赵元忧虑地问:“你确定杀手一定会走这条小道?如果他走的是大道该怎么办?”秦时说:“月琼不会因为想省点钱就随便找个次货来暗杀我们,既然有这个心思要的自然是人头落地的结果,必然会重金请最好的杀手。”“肯冒着生命危险接这笔单子来暗杀我这个前魔教教主,不是等闲之辈就是亡命之徒,无论哪个,想必都具备着专业的职业操守,毕竟为了钱连命都不在乎了。”“所以他一定会抄这条小道,提前埋伏在通往城里的路口,趁着夜色正暗、人烟稀少来个偷袭一击必杀。”听了这番话,赵元理应安心了,可实际上依然纠结于可能存在的风险,心绪摇摆不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秦时打断了他的话,“赵元,你之前说过愿意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应该还记得吧?”没想到秦时突然说起这件事,赵元不禁怔忡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讲起这个,也在怀疑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点头承认了。“我确实说过。”秦时看着,那双深沉的墨色眼瞳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那么麻烦你此时此刻就立刻答应我一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赵元忽然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紧张,隐隐预感到接下来对话的重要性甚至可能会改变一些东西,犹豫地说:“……你说吧。”“请你无条件的相信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有任何的怀疑。”这本来应该是极具冒犯的,至少对赵元这类的人而言,朝廷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们便贡献了自己的一生,为此树立了堡垒不被敌人抓住弱点变成致命的把柄。赵元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坚定的拒绝,嘴上答应,心里否认让整个行为变成一个虚假的承诺,但心却下意识地同步了嘴里吐出的言语。“我相信你。”这句话蕴含的力量是如此的坚定不移,连他都被弄得怔忡住了,像是亲手把自己胸膛里唯一的一颗柔软红心递给了别人的手里。得到了承诺,秦时拉起缰打算接着赶路,“我们继续走吧。”望着前面的身影,赵元依旧一动不动,在黑暗里不由得扪心自问,可是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又消失了,仿佛……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恍惚错觉。深山老林里越是踏入深处,昏昏沉沉的夜色就越是黯淡,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几只乌鸦叫了几声,然后又再次归于了万物无声。秦时依靠他的听力察觉到不远处就有看守的土匪,他不再继续前进,先下马把两匹马的牵绳绑在远远的树干上,之后找了一个便于伏击的好位置将呼吸渐渐放低,最后达到与无声无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