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非期而然      更新:2023-06-22 06:52      字数:3677
  第22章 第 22 章一出门, 尤涟直接跑了起来。他冲进房间的浴室, 仰头靠在玻璃门上深呼吸, 腿上有一点痒, 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滑了下去, 他没急着看, 而是把手贴在心口的位置, 感受了一下。心跳得有一点快。不用想, 问题肯定出在8号身上。他想起了自己早上起床的时候,裤子也是湿的,所以昨晚应该也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不强烈,自己又处于睡眠状态,才会没有感觉到。尤涟闭上眼,缓缓呼气。倒不是特别难受,也不是特别有冲动,就是细细密密的, 微小又刺激的感觉不停产生, 叫他觉得烦躁,觉得热,又觉得痒, 想抓一抓,挠一挠。这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尤涟在产品介绍中看到过。毕竟是用在那种地方的东西, 药膏里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刺激的成分。他能理解, 但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来自身后的冲动对于一个alpha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也太羞耻了。想了想,尤涟走到浴缸边缘坐下,大理石砖上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裤子钻进皮肤,舒服得他长呼了声气。可这还不够。尤涟抿了抿唇,垂眸往自己下半身看了眼,接着像认命似的叹了声气,耷拉着脑袋走到花洒下面,打开了水龙头。没开热水,他特意调了温水。细细的水线滴到手背上,温凉温凉的,比体温稍稍低一点,不怎么冷,还挺舒服。尤涟往旁边退了退,打开灯暖后开始脱衣服。尤涟。门外忽然传来宫鹤的声音。尤涟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回道:我在,有事?你跑得太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就洗个澡,洗完就过去继续写作业。尤涟强作镇定。那我走了,你继续洗。好。然而有的人嘴上说着走了,脚下却是一动都没动。宫鹤站在房间的中央,身姿笔挺,神色泰然,全然一副主人做派,他眼皮微掀,看向墙上那个布谷鸟造型的可爱时钟,微小的监控就藏在其中。对他来说,这种并不怎么隐蔽的监控很容易就能发现。但对尤涟来说却是个大难题,因为他从小就习惯了他人的目光,或是坦荡的,或是隐晦的,或是带着好意又或者是带着恶意的,久而久之,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就降了下来。只要他不开口,尤涟就永远也不会发现。听起来尤涟有些笨拙,但他喜欢这种笨拙,甚至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太好的心思他希望尤涟最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得靠自己,包括洗脸刷牙穿衣之类的小事,他都非常乐意替尤涟去做。宫鹤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尤涟的感情有些病态和扭曲。但无所谓。他乐意。此刻,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伴着水声,宫鹤不紧不慢地在房间里踱步,他微垂眼眸,鼻腔轻嗅,像是要从这间屋子的空气里分辨出独属于尤涟的信息素气味。不是那种淡淡的百合香,而是一种浓烈盛放的花香。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气味,而不是omega的。嗯耳朵敏锐地动了下,宫鹤侧头看往浴室方向。虽然那声哼声很低,但他捕捉到了,顿时,脚下一转,他换了个方向前进。宫鹤直直地走到了浴室门前。浴室里,尤涟仰着头,任由水花冲在脸上。湿漉的浅金色头发全被梳到脑后,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他蹙着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声,似乎有些难受。过了好一会,他才咬紧牙用力闭了闭眼,片刻后慢慢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像被水洗过一般,干净澄澈,里面清明一片,并无多少沉溺之色,尤涟呼了下气,把手伸到花洒下冲洗,可眉头仍没能松开,反倒看起来更加苦恼。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种躁动没法就这么简单地缓解。可他手边没有信息素抑制剂,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压制这种躁动的东西,所以现在就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忍,要么尤涟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被他随意放在浴缸边上的8号,最后单手扶额,苦恼地叹了声气。每当犯难的时候,尤涟下意识地就会想到宫鹤,想问问他,想向他求助,但这回,宫鹤是绝对的排除项,他的杀伤力太大,眼下这种小情况完全用不着他。尤涟在花洒下站了好一会,才忽然动了。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犹豫了好一会,才迟疑地伸手探了一下,接着整张脸都在瞬间皱了起来。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低下头,看自己的手上面湿亮亮的,还是透明的,灯一照,有一点反着光。他木着脸把手伸到水下冲洗,然后捂着额头蹲下,把脸埋进膝盖,只露出红红的耳朵尖。太羞耻了!太尴尬了!他堂堂一个alpha!为了这份感情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太多!尤涟忽地抬起头,大声喊道:宫鹤你这个狗东西!以后要是敢不对老子好怎么了?哗啦一声,浴室门从外面打开,同时响起的还有宫鹤略微着急的声音。尤涟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吐出的芬芳全噎在了喉咙口,梗得他心口疼。他怔怔地看着宫鹤,眼里满是疑惑和惊吓,以及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的尴尬还有什么比在背后大声骂人,结果被正主听了个正着还更尴尬的吗?尤涟表示有!那就是洗澡的时候光着身子骂人,结果被正主听了个正着,不仅没骂舒服,自己还被正主看光光!尤涟呆愣过后手忙脚乱地环住膝盖,脸红成苹果。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又气又恼地炸毛道:你怎么还没走?!宫鹤看着他道:我在门口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尤涟更加羞窘,也更加来气:你怎么走那么慢?为什么不给我关门?!他以为宫鹤早走了,所以才会在浴室里发泄地大喊,毕竟隔着浴室门和房门,再大声外面也听不到什么,可谁知道这人居然磨磨蹭蹭走那么慢!宫鹤不答反问: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尤涟一顿,气势立刻小了下去。背后骂人,实在太不光彩。他尴尬地和宫鹤对视:我没怎么宫鹤目光一动:真的?浴室里雾气缭绕。他们一个不着寸.缕,一个衣衫楚楚,一个蹲,一个站,一个仰视,一个俯视,微妙的气氛徘徊在两人之间。尤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危险他在宫鹤眼中是个omega,而宫鹤又处在发.情期,禁不起撩拨,自己就这么整个袒裎在他眼前,就跟饿狼眼中的肥羊无异。尤涟把自己抱得更紧:你能不能先出去?宫鹤没听,反而往里走了两步。他走到尤涟身边,强忍着不去看他,主动转移注意力,抬手试了试水温。只碰了一下,他立刻拧起眉:你怎么用冷水洗澡?想感冒吗?说完立刻把温度调高。尤涟脸上火烧火燎,闻言辩解道:不是冷水,是温水。温水?宫鹤又上前了一步,不顾衣服被水淋湿,直接伸手握住了尤涟的肩膀。触手温润柔和,宛如质地极佳的羊脂白玉,突出的锁骨也似精雕细琢,完美地镶嵌在毫无杂质的美玉上。呼吸微滞,宫鹤眸色沉沉,克制道,你身上还没有我的手热。尤涟缩了缩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待会把温度调高点。他快羞赧疯了,平时有再大的脾气、再大的气势,在没穿衣服的情况下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急躁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恳求,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把澡洗完?你真的只是在洗澡?这人怎么就是不肯走呢!?尤涟抓狂了,大声道:是!我在洗澡!我真的在洗澡!我也没有找你,我只是在唱歌!唱歌懂吗?在浴室里唱唱歌喊两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真的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去吧,好!吗!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赶客的意图直接摆在了脸上。那么那个又是什么?宫鹤声音淡淡。与气成河豚的尤涟相比,他神情声音都清冷又淡定。整个浴室都被热气、尴尬和羞恼包围,但这些对他毫无影响。他清凌凌地站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什么是什么?尤涟看了宫鹤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浴缸边缘的某个角落,在目光触及角落上放着的某样东西的瞬间,他瞳孔震颤,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去,尤涟的唇和脸颊都煞白一片,琥珀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个东西不动,只有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起来惊骇到了极致。宫鹤的问话和那个东西的存在宛如两柄利剑,刺穿了刚刚还气鼓鼓的河豚,也击溃了尤涟全部的羞耻心。尤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嘴唇嗫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很快他别开了头,眼神飘忽游移,握成拳的手更加用力,骨节绷紧,整个人像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宫鹤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心疼和后悔。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这时候应该做什么。他蹲下.身,单膝跪地,伸手捏住尤涟的下巴,迫着他抬起头看自己。眼神对视,尤涟下意识地想逃避,但逃不开,因为宫鹤捏紧了他的下巴,又靠得他非常近,逼得他不得不看他。宫鹤直直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眼,压着声,眼底的漆黑像粘稠的墨汁。他又问了一遍:那是什么?他一定要尤涟回答。他要尤涟把自己的渴求诚实地向他坦白,然后他会告诉他你有我,你的任何需求都该由我来满足,而不是借助其他。他要尤涟依赖他,只依赖他。然而尤涟还没从惊吓中回神,又被宫鹤这么强势地问话,一时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见状宫鹤把尤涟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大手轻抚了抚他潮湿的浅色金发。这两年尤涟长高了许多,像是一下子窜起来似的,身高是长了,但肉却没有跟上,没了布料的遮掩,纤细的腰身和单薄的肩背暴露在他眼前。他又整个人蜷着,躬着的背上凸起一串珍珠般的骨节。好看,但也更显得人单薄。宫鹤不合时宜地想,他以后绝不会再让尤涟吃那些垃圾食品,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