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非期而然      更新:2023-06-22 06:52      字数:3457
  不去学校那去哪儿?回别墅?宫鹤又轻嗯了声。他的手从尤涟头顶滑下,随意拨弄着尤涟耳边的发丝。他手上的动作非常柔和,但眼神却仍是冷冷的,像压抑着什么。回去之后做什么?尤涟毫无察觉,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啧了一声,可惜了,难得大半天都空着,要是天气好点就可以出去玩了。空中不见太阳,唯有乌云在悄悄聚集。整个大地都被笼上了一层阴冷又潮湿的暗色,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宫鹤的手指顺着耳廓下滑,然后轻捏了捏尤涟的耳朵。这一捏,尤涟立刻把事情想了起来。也不惦记出去玩了,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宫鹤:我没忘,没跟你说一声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然后呢?然后?道歉加保证还不够?尤涟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了网上那些老公做错事后被罚跪键盘、跪榴莲之类的图片。他犹豫了一下:那你还想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宫鹤缓缓道:事情做好了,有奖励,做错了,当然就得惩罚。你说得对!尤涟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只把这当成小情侣间的情趣,没有想太多,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班数学课代表就很典型。除了学习,剩下的时间全扑在对象身上,被管得特别严,所以课间剥柚子、剥板栗没少看他干。有一回他们闹矛盾,别人都在桌肚底下写作业,就他在桌肚底下写千字忏悔书,还写得无怨无悔,乐呵呵的。同理,放到他和宫鹤身上也一样。说是惩罚,可说到底也还是爱嘛。你想怎么惩罚我?尤涟还主动提供起了选择,我可以给你剥柚子,保证剥得干干净净只有肉,或者剥板栗?跪键盘?写检讨书?你只要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见尤涟不但不紧张,甚至还隐隐兴奋起来,宫鹤神情更冷,他低声道:惩罚的目的是让人长记性。我同意!尤涟点点头。宫鹤蹙了蹙眉,他收回了放在尤涟耳朵上的手,看着尤涟的眼睛意有所指道:只有疼和羞耻,才能让人长记性。尤涟眼里的兴奋倏地衰退许多,他终于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那你想怎么罚?尤涟舔舔唇。紧张是紧张了,但还是搀着一点好奇和兴奋,毕竟是头一回谈恋爱的人,尤涟总觉得惩罚这词放到恋爱中就不是那么恐怖,反而带上了一点隐晦的刺激。-到了别墅,他就知道宫鹤口中令人疼和羞耻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了。窗户被紧紧地关上,窗帘也被拉了起来。外头下起了雨,还挺大,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窗户上。天色阴沉沉的,即使是下午,房间里不开灯也依旧昏暗一片,仿佛从白天一下跳到了黄昏。暗沉的天色遮掩了光亮,也遮掩了藏在暗中的旖.旎。房间里的大床上,一双手紧紧地攥着柔软的羽绒枕。漂亮的指骨绷起,十指指尖泛起嫣红,每根手指上都有些潮湿,仿佛沾上了雨水。但房间里没有雨水。疼尤涟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能忍住地哼了一声。他脸上的红更加艳丽,琥珀般的眼睛里布满了水雾,眼尾潮湿,长睫上隐隐挂着水珠。外头的雨更大了,房间里也响起一声哭腔。宫鹤掰开攥在枕头上的手指,把它们全部握进掌心。大拇指指腹不停在湿漉的手指上摩挲,宫鹤欣赏又着迷地看着手中葱白似的手指,看着它们跟指尖一样,慢慢晕开浅淡的红。喉结滚动,宫鹤把唇贴在尤涟耳边:你的手尤涟咬紧着牙,完全没空理睬。宫鹤声音沙哑:真骚。以往他只觉得尤涟的手指头粉粉的很可爱,但现在握进手中,感受着软玉似的柔润触感,心里却催生出另一种隐秘的欲.求。他低下头,吻在尤涟的手指上。窗外的雨和房间内的哭声,都越来越大。第34章 第 34 章时间慢慢过去,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啪一声,灯光乍然亮起。尤涟失神地趴在床上, 他侧着头,像一条缺氧的鱼似的, 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身旁是宫鹤。那只开灯的手重新抚上尤涟的发, 宫鹤紧紧地拥抱着他,薄唇不停在他耳边和眼皮上轻啄。我饿了嘴巴里很干,还有股腥涩的味道, 尤涟已经没有力气挪动四肢,只能这样任人鱼肉地趴着。很快,旁边的人离开。汗津津的背暴露在空气中, 袭上一阵凉意,尤涟瑟缩一下, 似恼似嗔地喊了句:冷啊下一瞬, 被子重新盖回他身上。暖意重回, 尤涟闭着眼在羽绒枕上蹭了蹭。枕头柔软,他的脸几乎深陷其中, 唯有半长的金发如同细碎的金子一般铺散在枕面上, 灯光照耀,泛着璀璨的流光。一只纤细的手随意搭在枕上,指甲莹润, 指尖泛粉。斑驳的浅粉和微微的湿意顺着指尖和指骨往下, 一直没入被被子遮盖的手腕, 不见尽头。想吃点什么?宫鹤披上睡衣,在床边轻声询问。他伸手把尤涟脸上的金发撩开,别到耳后,让那绯红的脸和耳朵露出来,接着目露欣赏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眼底划过一丝得意。是他把尤涟变成这个模样的。尤涟闭着眼不动:随便。他累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宫鹤道:那就喝点粥吧。尤涟没有吭声。他动了动,把整个脸埋进被窝里。被窝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悄然睁开了眼睛。似是哭过,琥珀色的眼珠仿若水洗过一般的亮,睫毛浓黑纤长,像沾着水汽。待听到脚步声走远,门口响起关门声,尤涟才从被窝中悄然探出头。被子露出一个小口,掩藏在被窝里的古怪气味钻出,萦绕鼻尖。尤涟耳朵一热,慌忙把被口按紧,可那股味道依旧不散,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是他的身体里,所以怎么样都能闻得到。忽然,他伸长手又关上了灯,房间里重新陷入昏暗。在黑色的遮掩下,尤涟悄悄地把手伸到了嘴前,朝手心哈了下气,然后手一下攥紧,脸也重新埋进枕头。好脏啊。他这么想着,脸上却越来越烫。没过多久,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灯,只一瞬,那人便做出决定,借着朦胧月光,端着软糯香甜的白粥来到了床前。粥被放到床头柜上,宫鹤伸手轻拍床上隆起的小山包:起来吃点东西。小山包里的人动都没动一下。宫鹤笑了一声,伸长手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这回尤涟没之前听话,抱在怀里还拗来拗去地不停闹腾,直到宫鹤福至心灵地调整姿势,让尤涟受伤的地方腾空,他才终于乖顺地窝在了胸口。把被子往下拉,露出里面那张红扑扑的脸。宫鹤把单手搂住尤涟,另一只手拿勺子舀了粥,先吹了吹,再送到尤涟红润的嘴巴前:这几天都喝粥吧,嗯?我自己吃。尤涟想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结果宫鹤搂得太紧,汗都出来了也还是只有头露在外面,而盛着粥的勺子已经贴上了他的唇瓣。温温的,带着淡淡的甜香。被折腾了一下午,尤涟实在是饿了,没忍住,一口含住勺子把粥咽了下去。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这么一口口的,尤涟把整碗粥都喝了,空荡的胃被填满,他觉得力气似乎回来了许多。把空碗放到一旁,宫鹤就着这个姿势更加抱紧尤涟。他把脸贴着尤涟的侧脸颊,声音低哑道:疼吗?尤涟抿抿唇,目光游移了一下。疼当然是疼的,但更多的还是羞耻和震颤。和第一次不同,如果说第一次宫鹤还克制着什么,那么这回就露出了真面目,信息素霸道又磅礴,铺天盖地一般地把他压制。他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宫鹤所有的给予。尤涟忽然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以前他以为是忍冬,淡淡的,冷冷的,需要凑近细嗅才能发觉,但现在他又觉得不是,忍冬那淡淡的味道更像是宫鹤刻意的障眼法。大概是雪山吧。宫鹤伸手抹掉尤涟嘴角的粥痕,语气随意,我也不是很清楚。信息素气味是每个alpha和omega都有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鉴别,一般都由权威机构判别,毕竟世间万种气味,除了一些常见明显的之外,还有许多气味稀有罕见,一般人分辨不出来。这种鉴定可做可不做,毕竟信息素气味与强弱无关,alpha和omega也并不以特定的气味认人。雪山啊。尤涟喃喃跟读,难怪。虽然科学上认定无关,但不少人还是会把气味与强弱相关联,因为有时候它们还是挺相符的。宫鹤问:难怪什么?尤涟摇摇头,没吭声。难怪那么强势,又那么充满压迫性,无孔不入,轻易地把他整个人包围,挣不开又逃不掉,大声的哭喊只会引起更强烈的雪崩。只是回忆,尤涟都忍不住地脊背僵硬。我想洗澡。过了会,尤涟又说。宫鹤没有回答,而是问:以后记住了吗?尤涟一怔,视线看向别处:我想洗澡他拖长音,想打岔。说记住了就抱你去洗。尤涟:他总觉得眼下的情形有些怪怪的,宫鹤像个正在教育孩子的长辈,打完板子又温声细语地诱哄,而他是那个被教育的小孩子。尤涟红着脸咕哝:记住了。可宫鹤却在这时吻了吻他汗湿的鬓角,轻声道:记不住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