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8      字数:9683
  文案:云枝是一只被沈家收留的吸血鬼,从小软糯不伤人。然而某次发高烧,他稀里糊涂就把家里少爷给咬了。之后他被扫地出门,偏偏又和沈锦旬冤家路窄。沈锦旬把他堵在角落:“你是想趁机不负责吗?”被这位财团继承人上门讨说法,穷得响叮当的云枝走也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对你负、负……”怎么负责啊!最要命的是,他之前并不吸血,但在误伤沈锦旬以后,自己对此食髓知味,居然被唤醒了天性。无法抑制也不可替代,忍得太久还会死。必须要再咬几口:(***自从云枝豁了出去,仰着脖颈任沈锦旬肆意妄为当还债,他发现对方变得有点奇怪。他找特助帮忙,沈锦旬故意把助理打发走了。他和总监聊天,沈锦旬在旁边盯得对方背后发凉。他把血族朋友带回家上药,沈锦旬立即赶来探望病号。朋友在楼上:“我伤口好疼,小枝你能陪我聊天吗?”沈锦旬:“你坐着吧,我去看一下他。”云枝听话地待在原地,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的语气怎么更贴近于“我去杀一下他”???————口嫌体正公子哥x肤白貌美可爱鬼/尽量日更*现代都市架空,设定简单格局小。*年上甜宠。小酸怡情,以糖为主。【预警】有初拥情节。攻变成血族后,有段时间会格外没有安全感,对受占有欲爆棚爱黏人。【补充】逻辑不可究的傻白甜,全文重点谈恋爱。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血族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枝,沈锦旬 ┃ 配角:预收中:《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 其它:一句话简介:总裁表示真香,并进行了捕捉立意:保护可爱吸血鬼第1章外面纷纷扬扬下着大雪,给周遭景色覆上了茫茫白色。寒风灌进了地下通道,铁门不堪重负般地吱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风从缝隙里漏了进来,被改装成租房的车库充斥着寒意。云枝冷得发抖,叠了两张旧报纸塞在门下。没过五分钟,报纸被猛地吹开,而手机屏幕正好亮了亮。云枝顶着黑眼圈坐在床上,一时没动。室友打呼噜打得震天响,面前墙壁泛黄起皱,狭小的屋里隐约弥漫着霉味……反正眼前的一切都难以适应。他躺回被窝里,心不在焉地拿过手机。有一串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短信:[你穿燕尾服的样子真美,要是衣扣再多解几颗就更好了。][以后洗完脸记得把水珠擦干净。][勾得我想舔你。]·入冬后公馆里全天候开着恒温设备,侍应统一要穿燕尾服,每天都热得够呛,巴不得裸穿外套。不过云枝平时只松开一颗纽扣,今天干脆全部系上了。同事觉得奇怪:“你在犯什么浑,怎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没什么。”云枝嘀咕。他的皮肤在灯下略显苍白,五官精致得挑不出瑕疵,整个人有种纤细脆弱的美感。那双眼睛尤其漂亮,线条在眼尾处微微敛起,看起来澄澈又明艳。尽管相貌出挑,他的气质却意外地没有攻击性,容易让人冒出欺负他的心思。他也确实是每天都在被人使劲欺负。“又有客人私下找你了?”同事道,“我巴不得被大款勾搭,随便凑合下,二环新开的楼盘随便挑。”“你这是玩不起呢,还是看不上这些?”云枝觉得自己没资格玩不起,也没理由看不上,无奈地摇摇头。两人并肩穿过ktv区的走廊,两旁的包厢里传出来插科打诨的嬉笑声,还有陪唱的甜腻嗓音。几个客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同事朝云枝递了个眼神。云枝会意地顿住步子,和他一起朝客人打了声招呼。其中有个人看到云枝,然后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两遍。这种视线似乎能化作实物,黏稠潮湿地搭在身上,在脸和腿之间反复滑动,最后固定在脸上。云枝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客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指着不远处的包厢:“待会拿一箱酒过来。”屋子里面堪称群魔乱舞,陪酒的陪唱的闹作一团。云枝走进去的时候没被注意,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瘫在沙发上,正聊得火热。他自顾自拿了开瓶器和杯子,在角落里帮忙倒酒。其他人讨论着这里的布置,说会馆老板爱装逼,每一间房都会挂几张画作抬高格调,也不嫌搭配得不伦不类。“他今早在拍卖会上买了一幅,靠,原来摆这儿来了。”“这是水彩还是油画?”云枝听他们猜来猜去,瞄了眼那幅油画,整个人一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画面色调温柔,灵动得恍若有清香扑面而来。爬山虎和紫藤萝爬满了洋房的外墙,二楼的窗户开着,悬挂的风铃似乎下一秒就会随风晃动。有人趴在桌上,用一本黑色封面的诗歌集盖着脸,枕着臂弯在睡觉。人物身形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不难看出他大概十八岁左右,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不等云枝多想,他又被其他人的交谈吸引。“这不是沈习甫画的,他的真迹早炒到了六位数。如果这张画是他的手笔,现在该摆在大门口供起来,怎么可能放在这里吸二手烟哈哈哈哈。”“上面不是有沈习甫的印章吗?我看这画挺有水平,说是他的我也信。”男人动作粗鲁地敲了两下画框,敲得透明玻璃发出脆响。他的女友勾着他的肩膀,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戳了戳画里浅眠的少年。她道:“那是人家收藏的,喜欢就盖了个章。你这大老粗一点都不懂艺术,少瞎几把逼逼。”坐在中间的人翘着二郎腿:“沈习甫的亲戚挺会折腾,他前脚刚走,他身边的小孩后脚就被踹出门了。”“操,沈习甫居然有小孩?之前完全不知道,还是周哥消息灵通。”周哥弹了下烟灰,回想了下。他道:“我听别人说的,不是他亲生儿子,是收留的学生,喊他老师来着。那小孩一直跟着沈习甫,大概二十来岁了,被藏得特别好,不知道长什么样。”“他是不是傻逼?要我说就赖在那里死活不走。就算分不到沈家的家业,沈习甫的东西总归能捞到一些。”云枝:“……”周哥耸耸肩膀:“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被赶出来,感觉是要脸不要钱,很傻逼就对了。”云枝神色微妙地抿起嘴角,走神了一会。好在这里光线昏暗,没人瞧出他此刻的不对劲,只觉得茶几前的小侍应颀长单薄,西装勾勒着的腰肢似乎可以被一双大手轻松握住。虽然清瘦,但他的轮廓很利落,不至于太弱气,是恰到好处的好看。“哟,原来你在这好久了。”有人道,“怎么没吭声?”云枝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下,露出来的小虎牙有几分可爱天真。“您待会有事再摁铃。”周哥拦住他:“别急着走啊。”“怎么了吗?”他疑惑。男人们起哄:“哎呀,周哥有新情况!”“哈哈哈哈仔细一瞧,确实符合他口味。”“就是他喊人过来的。”周哥和身旁的狐朋狗友嬉笑了几句,懒洋洋地冲着云枝招招手,拍了下自己边上的空位。在他们的规则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有明里暗里的价格标签,那些好看的皮囊也默认可以被挑选。但云枝一动不动的。“聋了听不到?”有人催促道。眼见云枝依旧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气氛逐渐紧绷,周哥也慢慢拉下了脸。旁边两个陪唱的美女对视了一眼,急忙打圆场。她把碎发撩到耳后,娇滴滴道:“这人不会看眼色,您放他一马算啦。”“就是嘛,咱们再点一首歌,等会喝酒玩骰子。”这里似乎不允许有人保留棱角,几乎所有人都摆着一副顺从的姿态,圆滑世故地哄客人开心,以此得到更多的物质回报。陪着喝酒,陪着唱歌,也随时可以陪着做更多的事情。然而云枝显然不是这一类。在窸窸窣窣的劝说和嘲讽声里,他厌倦地蹙了下眉头。“给脸不要脸,端着架子给谁看?”“哎呀,人家说不定在想着开个什么价格,好从周哥身上敲一笔呢哈哈哈哈。”香烟烟雾弥漫在昏暗的包间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打量着云枝,随心所欲地评价他的方方面面。被下流的言语形容自己,其实本该手足无措的,但云枝神色淡淡。“没有价格,您别这么想,我没打算留下来。现在可以走了吗?”他没用讨好的语气说话,冷得不掺感情,别人听了会觉得有挑衅的意味。本就窘迫的周哥这下更加难堪,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服务员拒绝。这明明是被自己踩在地上的小玩意。“背地里不知道卖过多少次屁股的婊i子,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他气不打一处来。“妈了个逼的,你敢走一步试试?我一通电话就能让你丢饭碗。”他喝多了,这时候还丢了面子,脸上通红一片。大家不愿意惹事上身,统统闭上了嘴,眼见着周哥踹了下桌脚,要去抓云枝的肩膀,又被“啪”地一下拍开手。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傻愣愣地望向门口对立的两个人。云枝的背脊很挺,是不习惯于弯腰的姿态。他微微抬着下巴,和人高马大的周哥对视着。细看的话,其实他在发抖,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才克制着让自己没低头。周哥失笑:“怎么,真的没卖过?被我说了两句,委屈上了?没事没事,我随便说的,怎么眼睛都红了?”他伸手要摸云枝的脸,云枝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却被突然揪住了头发,直接拖到了身后的那堵墙上。估计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身体和墙壁发出碰撞的闷声,听得旁观者胆战心惊。就连刚才看笑话的,也替云枝捏了把汗。周哥身材魁梧,练了一身结实的肌肉,胳膊比云枝的小腿都要粗,能轻而易举地把人牢牢压制住。力量差距悬殊,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拦架。要出事了。云枝没能摆脱桎梏,挣扎中又挨了一记拳头,疼得他眼前发黑。然后他再度被扯着头发,被迫仰起脖颈直视对方。周哥道:“脸长得不错,为什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让你坐过来就坐,让你脱衣服就脱,别那么扫兴,懂不懂?”“差不多行了,不要在这里搞出事情来。”有人道:“当着大家伙的面,干嘛呢!想做那档子事好歹提前讲一声,咱们好给你去门口望风,你说是吧?”周哥和他们打趣了几句,随即假惺惺地对云枝说:“我这个人就是有手滑的毛病,你多担待着点。”云枝没有回应,看到周哥抬起手,躲避般侧过了脸。想象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他听到推门声,屋里沉默了半秒,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了茶几上,整张桌子被掀翻。云枝茫然地睁开眼睛,见到面前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扑克牌、骰子和酒杯,以及哀号扭动的周哥。刚才还在得意的男人艰难地打了个滚,胳膊不自然地弯曲着,应该脱臼了。“干、干他娘的。”周哥咬牙切齿。云枝没在意他的骂骂咧咧,全神看着另外一个人。有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云枝前面,看着和画上少年有些相似。同样清冷贵气,但已经没了稚嫩,被时间雕琢得成熟稳重,气质也愈发强势。光是这么随意地站着,别人就能感到清晰的压迫感。沈锦旬漫不经心地揉了下手腕,道:“不好意思,我也容易手滑,你忍着吧。”第2章在场的男男女女全部傻住了,周哥狼狈地坐起来,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你他妈谁啊?”其他人打了个激灵,随即数落了两句,但忌惮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大有来头,都不敢上前推搡。沈锦旬没把他们当回事,径直把那幅新买的挂画收下来,指尖碰了碰画纸,慢条斯理地拂掉了上面似有似无的灰尘。平静得好像和刚才把人过肩摔的是两个人。“亲戚帮忙收拾屋子的时候没注意,弄丢了我的东西。”沈锦旬道,“所以我下班顺路把画拿回去。”他颇有风度地勾起了嘴角,看起来矜贵自持,骨子里是实打实的恶劣。周哥隐约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一时间被唬得说话都有些结巴。“沈、沈……”“我和这人的事情和你有个屁关系?”听到别人这么问,沈锦旬侧过身来瞥了眼云枝。屏幕播放的mv画面不停变化,让他的脸忽亮忽暗。俊美精致的长相因为气质矜贵,不会让人觉得阴柔,反而有一种锋芒毕露的凌厉。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垂着,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把右边的一点泪痣隐约地掩了起来。看到云枝瑟缩了下,沈锦旬的眼神里立即多了几分狡黠的亮意,像是恶作剧得逞。沈锦旬依旧看着他,悠悠开口:“这个嘛,我是他的……”语调的尾音被暧昧地拖长,他顿了顿,转而嗤笑了下:“债主。”欠债的在发蒙,债主没管,回过头去朝前走了几步,把周哥吓得慌慌张张往沙发那边挪。“你想干什么?”“问我?最开始想干些什么的不是你么。”沈锦旬用腿踢了踢地上散落的酒杯,“现在还想继续吗?”周哥哑口无言,又惊又怒地看了眼云枝。可惜他没能瞪上一眼,沈锦旬状似不经意地侧过身,恰巧挡住了视线。他问:“瞎看什么?”“没事了,没事了,周哥之前和人开玩笑呢,两个人吵着玩的。”其他人干巴巴地替周哥找台阶下。“刚才发生过什么吗?哈哈哈哈哎哟他怎么倒地上了,赶紧扶起来啊。”沈锦旬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一手夹着画框往外走,神色嫌弃地打开了门。云枝心不在焉地垂着脑袋。沈锦旬蹙眉:“开什么小差?”云枝又整理了一下衣摆,怯生生地避开沈锦旬的视线。惊魂未定的陪唱小姐捂着心口,好奇地观察他们的脸色。她看云枝表现得不太自然,躲躲闪闪的,不自禁琢磨着刚刚沈锦旬的一番话。难不成真的是债主?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微妙,感觉又不像那么一回事。顶着其他人心思各异的打量,云枝硬着头皮离开了包厢。临近半夜,不少人消遣完了打算回家,在走廊上说笑,陆陆续续往电梯间去。沈锦旬一路逆着人群,云枝踉跄地跟在他后面。云枝觉得自己被打伤了,一牵扯到背脊和腹部,就会疼得倒吸凉气,几乎直不起身子来。为了避免牵扯到伤口,他走路慢吞吞的,很快就和沈锦旬拉开了一段距离。有醉鬼朝他说糊涂话:“今天不跟别人回去吧?那敢情好,你过来,扶我去车上。”沈锦旬大概是觉得这里乌烟瘴气,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折回来把云枝拉到身边,三步并两步地把他牵出走廊。沈锦旬数落道:“腿明明不短,怎么走得和乌龟爬一样。”云枝闭了下眼,抬手摁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上。他嘀咕:“刚才被打到了。”“哪里?”沈锦旬问。云枝道:“撞到了背,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腹部:“都有点痛。”沈锦旬没怎么搭理他,不过脚步放得慢了一点。他们的距离比在包厢里的时候更近,云枝一低头,就看清楚了沈锦旬手上的咬痕。两枚红色印记留在左手虎口,看上去很奇怪,也很显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暧昧。云枝移开视线,过了会又朝那边瞄了几眼,心惊胆战,替沈锦旬觉得疼。也为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捏把汗。“你牙口那么厉害,该害怕的不是我吗?你皱什么眉头?”沈锦旬捉到了他的小动作。云枝不想承认,试图挤出个微笑假装淡定。可惜没能成功,害怕就是害怕。虽然他从小被沈习甫收留,和沈锦旬一起在宅邸里长大。高中的时候,彼此还是学长和学弟,称得上是竹马。但他们关系并不好。互相使绊子斗嘴是常事,拿到了对方的把柄就会使劲折腾。眼下冤家路窄,又是自己犯过错误,云枝恨不能原地消失。……太糟糕了。他磕磕绊绊:“我没想到能把你咬得这么惨。”话音刚落,沈锦旬正要说些什么,守候在专用电梯间的会馆老板突然出现,朝着他再三道歉。老板搓了搓手:“沈先生,画没事吧?哎呀,没事就好。”沈锦旬冷淡地点了点头,摁了电梯键。“我中午把它挂上去的时候还纳闷呢,沈家怎么把那么好看的画拿出来拍卖,敢情是咱们误会了。”老板道:“话说您的车停在哪里?我看您没来过这儿,可能不太熟悉路,要不然我送您过去?一回生二回熟,您以后常来啊,我亲自招待您!”“送到这里就好了。”沈锦旬道。老板看沈锦旬走进电梯里,又瞧见云枝站在一旁,觉得他太碍眼,要让他到外面去。然而沈锦旬说:“我和他还有点事情。”云枝感觉到推搡着自己的那只手猛地一停,立即鼓励般地拍了他两下。云枝:“……”电梯门一关,云枝战战兢兢地拉了下沈锦旬的衣袖。横竖逃不掉,他选择在沈锦旬开口前主动解释:“我当时没碰到你,所以没能道歉。”沈锦旬道:“你撒谎的本事一点也没长进。”这句话确实没什么诚意,当时没碰到怎么了,之后再去道歉有多简单?偏偏云枝这半年闷声不响,在沈锦旬看来自己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云枝理亏,毕竟自己是打算蒸发一辈子的。没想到孽缘太深,该再见的终归要见面。他僵硬地转移话题:“那天我不太清醒,都没意识到你来了,更没想到真有这么严重,我以为那些人为了赶我走瞎说的……要是知道会留疤,我一定不这样。”“不知道我来看过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弄伤我,你这脑袋还记得些什么?”沈锦旬补充:“瞧你这么怂,至少清楚自己那时候对我的卧室干过些什么吧?”听到他这么说,云枝一下子愣住了。他在寄存柜里拿了外套和雨伞,把东西裹成一团抱在怀里,手足无措地看着沈锦旬。沈锦旬问:“你是想趁机不负责吗?”云枝整张脸烧了起来,想要跑,却无处可逃地贴在了冰凉的柜子上,柜门发出摇晃的轻响,提醒他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沈锦旬把他困在了角落里,这里没有开灯,光线来源于楼道口的几盏小灯,漆黑得看不清对方的面貌。沈锦旬觉得好笑:“看你这反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云枝一言难尽地埋下了脸,不自禁推了推沈锦旬,想要从角落里被放开。但沈锦旬反而凑得更近,云枝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黑暗里的视觉被削弱,其他感官则变得格外敏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吐息在自己的鬓角间拂过。自己的耳根绝对红了。好在沈锦旬应该看不清楚。沈锦旬道:“怎么有本事做没胆子认?难不成你当时是被下蛊了,不受控制地跑到我屋子里去的?”云枝没料到沈锦旬居然愿意提起这茬,听上去还一点都不难为情。他只求这人再别说下去了:“我会负、负……”“这要怎么负责?如果是有来有回,我对你的衣服和枕头实在没什么兴趣啊。”接下来的话被吞回了嗓子里,云枝捂着他的嘴:“我那时候在发烧,糊涂了。”解释完一松开手,沈锦旬就继续讲。“发着高烧,横穿整座宅子偷完我的东西,再回到自己的小阁楼,抱着我的枕头,披着我的衬衫,埋在被窝里面缩成团。你说你怎么这么热情?”云枝硬着头皮嘟囔:“真的被下蛊了……”那个时候沈习甫病危,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身体一时没有扛住,跟着生了一场大病。在浑浑噩噩中,他没有安全感,满心寻找着可以依靠的事物。仅存的理智拉不住自己,好死不死招惹了这个坏心眼的家伙。现在被人逮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抱住大腿求原谅?或者,痛哭流涕地卖个惨?沈锦旬把画框搁在了旁边,一只手撑在云枝身侧,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轻撩过云枝有些凌乱的头发。温热的指尖搭在云枝的眉间,左右摩挲了下,就在云枝要挣扎的前一秒,沈锦旬抢先有了动作。他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云枝的额头。云枝吃痛捂住脑袋,再听到沈锦旬低低地笑了几声。虽然没有骂他,但他觉得这比直接挑明了更讨厌。沈锦旬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就好像在对自己说——小变态。第3章这半年云枝有意忘掉这件事,然而冲击力过大,他连装作风轻云淡都做不到。他脸皮薄,天知道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清醒过后没脸细想,记起沈锦旬就抓狂,更不愿意和这人再有交集。躲了那么久没躲过,云枝任由沈锦旬取笑自己,心里又是郁闷又是窘迫,拘束得浑身不自在。他沮丧地转移话题:“谢谢你刚才帮忙解围。”“不用客气,我只不过是顺手扫了一个黄。”沈锦旬道。云枝否认:“没有黄的。”“我再晚来两分钟,你猜他脱不脱裤子。”云枝:“……”他嘴皮子没对方厉害,只好局促地撑开伞:“我送你去停车场吧。”半年没见,沈锦旬的个子似乎又高了,肩膀也更加宽阔。虽然常年练习空手道,但肌肉并不夸张,身材修长匀称,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云枝站在沈锦旬边上,借着两旁的路灯灯光,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他。自从沈锦旬出国留学,这四年里,他们偶尔才会碰面。以至于云枝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有些陌生。云枝不得不承认,往日里心高气傲的少年褪去稚嫩,成长得令人惊喜。顺着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沈锦旬的侧脸弧度接近于完美,泪痣缀在眼角,微妙地把禁欲和性感杂糅在一起。模样英俊,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荷尔蒙。“你是不是连我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至于看那么久吗?”沈锦旬突然说。云枝没想到这都能被抓个正着,立即假装着左顾右盼。沈锦旬没继续计较,问:“你住在哪儿?”“不用送我,我可以坐地铁。”云枝急忙道。“没打算送你,但我猜你明天就会被这里开除,怕你又玩消失。”沈锦旬道,“要不然你现在把医药费报销一下。”他拿出了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票据来。云枝凑近了一点,惊讶地看着上面的数字。云枝半信半疑:“在哪里打的破伤风要两千块?不如你现在咬回来。”说完以后,他继而道:“为什么你会留着这个?”两千块对他来说是一笔大开支,但在沈锦旬这个丧心病狂的财阀继承人眼里,两千万都是随便洒洒水。居然把这张票据和黑卡塞在一起。云枝服了。“我这人爱记仇。学弟那么喜欢用我东西,我多给你记一点。”沈锦旬不在意地把纸叠了个对折,重新放回了钱夹里,看起来是要长久收藏。他看着云枝:“而且不只是破伤风,医生差点要给我打狂犬疫苗,只不过被我拒绝了。”云枝有些生气:“为什么?”“因为要间接去打满五针,我没空。”“我问的是被我咬了,为什么会是打狂……”“很奇怪吗?”沈锦旬打断他,“哪个人会到处乱咬,也就只有发疯的猫猫狗狗。”云枝不和沈锦旬吵了,反正也吵不过。他垂头丧气地报了下新办的电话号码,没告诉沈锦旬住址。住的地方又偏僻又破旧,只比桥洞多了几堵墙。被沈锦旬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嘲讽自己。还是算了吧。他送沈锦旬到停车场,看着司机接过画框,再替沈锦旬拉开车门,这才转身离开。将近凌晨一点,差不多到了打烊时间。云枝想回去浑水摸鱼,磨蹭到下班的时间。然而门还没迈进去,他收到了经理发来的消息。[刚接到客人投诉,你以后不用再来了。]他捏了捏手机,觉得沈锦旬这张乌鸦嘴肯定被开过光。没有让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云枝裹紧了外套,迎着寒风沿街走。北方的严冬季节,路边结了一层薄冰。他踩在冰面上滑了两下,然后差点摔倒,这才老老实实地走路。清冷的大街上偶尔会有车子呼啸而过,地铁口早已禁止通行,连流浪者都不见踪影。大半夜的,哪有什么地铁?云枝心想,自己的借口找得真烂。好在沈锦旬这娇生惯养的少爷没一点生活常识,真的信了自己的话。面前的绿灯跳转成红灯,云枝孤零零地立在原地,低头揉了揉眼睛。滴!他以为自己挡住了别人的路,下意识地往后面挪了挪,然后车喇叭又响了一声。黑色的迈巴赫怎么看怎么眼熟,它慢悠悠地打了转向灯,右转再停在云枝面前。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沈锦旬的脸。“你坐的地铁造在人行横道上?”云枝愣住了,再听到沈锦旬说:“排场那么大,要我下来请你,你才肯动一动吗?”他打开副驾驶的门,礼貌地和司机问好。“到后面来。”沈锦旬道。紧接着,云枝听话地挪到了沈锦旬身边。他的坐姿很乖,像个没离开校园的好学生,有股单纯劲。司机问:“我是把您送到少爷那边,还是去您最近的住处?”云枝不假思索地报了自己的地址。现在好了,等于自己刚才分享的电话号码是白搭进去的。云枝感觉自己有点笨,郁闷地看向窗外。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高楼大厦似乎要融进风雪里。“以前我送二少爷和小枝去高中,每次寒假返校都下大雪。”司机道,“一眨眼您都大学毕业了。”沈锦旬兴致缺缺:“然后被扣在家里帮忙收拾烂摊子。”“老板早把您当成了接班人,现在只是想让您在子公司多锻炼几年,给您出难题呢。”司机笑了笑。沈锦旬的视线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随便吧,就当体验物种多样性了。”云枝听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感觉沈锦旬回国后的处境很艰难。半夜才下班,到了现在还在查收邮件,公司情况不怎么明朗,身旁的司机居然是从沈父那边跟过来的,摆明了是在监督他……云枝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平时不积德的下场。车子没有驶进小区,停靠在附近的公交站台。云枝回到租房的时候,室友没回来,出门前特意打扫过的屋子已经乱了,地上散着快递盒和外卖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