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作者:风流书呆      更新:2023-06-22 08:21      字数:6321
  酝酿了老半天他也找不回之前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只好看向季哥,嗫嚅道,“季哥,要不你离我远点儿?”季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逗弄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想笑,根本害怕不起来。”真的,他只要一看见季哥就会心花怒放,继而露出傻笑,这可不是被绑架的受害者该有的表情。季冕垂头扶额,沉沉低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远了一些,“这样可以吗?”“再远点,”肖嘉树不停摆手,眼见季哥已经离开自己的视线,又连忙招手,“回来回来,对,就站在那儿,让我看见你半边脸。”吴传艺背转身拼命忍笑,赵川额头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这俩人究竟是想怎样啊?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是不是想爆炸然后升天?好啊,老子立马就给你们买十斤炸药送你们上去!但吐槽归吐槽,两人都是财神爷,他一个都招惹不起,只好默默忍了。感情好成这样的情侣,他在娱乐圈里从来都没见过,真的有点讨嫌啊!季冕也快忍不住笑场了,斜倚在二十米开外的墙边,问道,“这样可以了吧?”“好了。”肖嘉树看着被一个汽油桶挡掉半边身子的季哥,勉为其难地点头,完了背转身酝酿情绪。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逼仄的暗房里,恐惧感立刻就涌上心头,但当他转过来的时候,看见遥望自己的季哥,却又不会完全被恐惧操控。他露出一个凄惨却又滑稽的表情,然后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见他准备好了,场记立刻打板,吴传艺一脚踹开房门,飞快握住离得最近的一个绑架犯的手腕,使他的枪口对准同伴开了一枪,然后在他腹部狠狠打了几拳,又卸掉他的腕关节,迫使他丢开枪跪倒在地,末了一个冲膝把人撞晕。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既干净又利索,令肖嘉树看得目瞪口呆。当然,在吴传艺破门而入的一瞬间,他也没忘了表演,捂着嘴发出“哎呀”一声尖叫,动作比女人还矫揉造作。见吴传艺解决掉了绑架犯,他立马爬到对方身边,死死搂住对方的双腿,激动地哭喊,“韩冬,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我一定要让我爸给你涨工资!”边说边把鼻涕和眼泪蹭在吴传艺裤腿上。吴传艺扮演的韩冬烦透了这位富家少爷,不停抖腿想把他甩开,却被他抱得更紧,只好拖着他了一段路,来到两名绑架犯身边搜钥匙,好给他打开锁链。“cut!”赵川举手问道,“肖嘉树,可以让你老公过来了吧?我想让他看看回放。”老、老公?刚才还满脸悲惨的肖嘉树此时已头顶升烟,解开铁链后小声说道,“那你叫他吧。”“季哥,肖嘉树让你过来。”赵川头也不回地喊。季冕这才慢慢走过来,先是掏出帕子替小树擦脸,然后拉着他坐下,一起看向显示器。两人的表现都很精彩,吴传艺扮演的韩冬武艺高强、一本正经,小树扮演的徐天佑胆小懦弱、贪生怕死,这两人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竟产生了格外独特的喜剧效果。肖嘉树虽然长着一张演正剧的脸,但当他摆出悲惨而又滑稽的表情时,会带给观众非常强烈的想笑的感觉。这种现象早在他放出自己在街头流浪的视频时就曾出现过。他明明在认真生活,却偏偏带给观众他在认真搞笑的错觉,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赋。赵川很庆幸自己能邀请到肖嘉树来扮演徐天佑,现在想想,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他有徐天佑的贵气,也有他的稚气和傻气,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季哥,你觉得怎么样?”赵川觉得这条能过,却还是想听听季冕的意见。“你是导演,你说了算,不用总是问我。”季冕揉揉小树的脑袋,低笑道,“我滤镜太厚,说出的话不够客观。我觉得小树怎么演都好,你能同意?”肖嘉树立刻蹭蹭季哥的手掌心,默默喊了一声老公,耳尖红得滴血。哎呀,这个称呼好羞耻,幸亏季哥听不见!季冕愣了愣,随即摁住小树的后脑勺,与他交换了一个湿吻,微微合上的眼眸里缀满明亮的笑意。这小子能不能别再撩他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把他的嘴唇亲肿。赵川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妈的,谁来把这对狗男男拖出去烧死,太他妈气人了!你们家是专门卖狗粮的吧?他撇开头,咬牙道,“我觉得这条拍得挺好,过了。”吴传艺大松口气,随即走远了一点。他终于明白赵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爱情果然是酸臭味的,叫人受不了。幸好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可以收工了。“过了?那我们可以回酒店过二人世界了?”被吻得晕晕乎乎地肖嘉树不小心把自己的计划抖落出来。季冕忍俊不禁,赵川则咬牙启齿,“可以,快滚吧!季哥,别忘了把剧本研究一下,再拟一份合同,咱们还没签约呢。”“我知道了。今天本来打算请你们吃顿饭,熟悉熟悉,可是你看,”他搂住眼眸湿润的小恋人,忍笑道,“我们待会儿可能会很忙,所以改天再请吧。”走了还要再塞一把狗粮,你们有完没完?赵川横眉怒目,连连摆手,“快滚!别待在这儿辣我的眼睛!”第一百零三章 幸好未曾失去你走出片场,爬上季冕的车,肖嘉树还感觉有点不真实,脸上的表情略显恍惚,直到季冕俯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才猛然惊醒。“季哥,”他弱弱地叫了一声,“你为什么会追到美国来,还想跟我在一起?”季冕发动汽车后笑睨他一眼,反问道,“你呢,为什么一口就答应下来?”“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肖嘉树眼睛亮亮地看着对方。他原本想说“我爱你”,却又害怕带给季哥太大的压力,毕竟他们刚在一起,谈爱还太早。但只有上帝才知道,他爱季哥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把爱错当成崇拜,又差一点因为某些误会而与他分开。无论季哥是因为什么缘故想跟他在一块儿,他都会好好珍惜这份感情,然后牵着季哥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把他们的人生路走完。他虽然刚出社会,也没经历过太多事,但他却无比肯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遇见比季哥更好的人,这段恋爱要么不谈,要么就谈一辈子。想到这里,他与季哥十指相扣,用力握了握。季冕把刚开出去没多远的车停靠在路边,转头看小树,眸光深邃而又专注。肖嘉树也转头回望,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羞涩道,“季哥你总是看我干嘛?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呜……”他未尽的话语全被季冕以吻封缄,他深深地、绵长地吻着他,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和温柔呵护,“为什么会追来美国,当然是因为我爱你,”一吻结束后,他嘴唇贴着小树的嘴唇,慎重道,“小树,我爱你。”肖嘉树脑子都快烧糊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内心涌上强烈的愧疚感。这段感情才刚刚开始,季哥竟然就愿意说出最宝贵的三个字,反观他,又是何等吝啬!“我爱你”和“我喜欢你”,一听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这样会不会对季哥不公平?他毫不怀疑季哥对自己的感情,季哥的眼神太灼热、语气太慎重、吻又太虔诚,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彰显着他的认真和深情。面对这样的他,肖嘉树既手足无措又欢喜雀跃。他真的很后悔之前为什么要矫情,好好地说一句“我爱你”会死吗?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小声道,“季哥我也爱你,真的。”话落飞快凑上去,吻了对方一下。季冕立刻抱住他,加深这个吻,末了低笑道,“我知道。”除了母亲,肖嘉树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毫无保留爱着自己的人,对于这一点,季冕从不怀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痛恨自己阅读人心的能力,唯有在面对肖嘉树的时候才会感到愉悦和庆幸。如果没有这种能力,他会错过多么可爱的一位恋人,又会错失多么纯粹的一份感情。肖嘉树还是有些愧疚,按住季哥的后脑勺,像小狗一样亲了他很多下,再次强调,“我超爱你的季哥,超爱!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季冕简直笑得停不下来,不厌其烦地重复,“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肖嘉树搂着他的脖子,看进他的眼睛,确定他是真的相信自己了,这才放开,“我们去哪儿?”他小声问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季冕揉揉他乌黑的发丝,继而发动汽车。吃什么饭,直接回酒店过二人世界不好吗?酒店也有送餐服务,两个人关起房门一起吃,又自由又私密,想亲亲就亲亲,想抱抱就抱抱,多好!但想归这样想,肖嘉树却不敢说出来,他怕季哥嫌弃自己太猴急。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奄耷耷地问,“去哪儿吃?”季冕忍笑道,“去吃法国菜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比较好的餐馆。”“哦。”肖嘉树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快活起来。这可是他跟季哥的第一次约会,得好好浪漫一把,到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回忆。诶,要不要买一束玫瑰花送给季哥?当他胡思乱想时,季冕已经默默把车开回了酒店,眼角眉梢挂满笑意,“我们到了,下车吧。”他捏了捏恋人挺翘的鼻子。肖嘉树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是一间酒店,并非餐厅,顿时有些发懵。“我们回酒店吃,方便。”季冕拉他下车。yes,愿望达成!肖嘉树心里的小人一蹦三尺高,面上却格外矜持地点点头,“回酒店吃也挺好的。”季冕飞快亲他一口,低笑道,“小树你真可爱。”肖嘉树眼睛水润润的,瞪人的时候不像生气,倒像撒娇。他原本想说自己是帅,不是可爱,但到底没忍住,嘴巴一咧便笑开了。他默默问自己:你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季哥吗?答案是不会,因为他每一天都会比现在更爱季哥一点。季冕牵着他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汹涌而来的感动简直无处安放。他格外清晰地认识到:追来美国并丢开所有顾虑去回应小树的感情,或许是他这辈子做下的最正确的决定。这段感情没准儿会随着时间地流逝而慢慢变淡,又说不定会因为某些原因戛然而止,但仅仅只是为了这一刻的真挚与热忱,他便永远不会后悔。他牵着小树大步走出电梯,来到房间,把人压在门板上辗转亲吻。无论他多么贪得无厌地索取,小树都会尽量仰起脑袋,张开嘴唇,给予他最热烈的回应。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却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烟花,那么绚烂,那么夺目。于是季冕的脑子里也绽满了烟花,这是他前半生所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肖嘉树被吻得快断气了,所幸季哥在他完全窒息前放开了他,哑声道,“小树,你这吻技得好好练练。”“我、我们这不是练着吗?再来?”肖嘉树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不能再来了,先填饱肚子。”季冕摸摸他平坦的腹部。由于发生了太多事,小树这段时间瘦得很厉害,腰细得一只手都能圈过来。肖嘉树倒是不饿,他喝季哥的唾液就能饱,但季哥显然不行。这样想着,他拿起酒店的服务清单,想看看有哪些菜色。季冕脱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摇头失笑。喝唾液就能饱,你以为你是小妖精吗?脱掉外套后,他把小树圈进怀里,与他一起看菜单。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太长,但对彼此的了解却已经入骨,很快就点好了大家都爱吃的菜。在等待餐车的间隙,季冕从背后搂住小树,柔声低语,“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现在心情好点了吗?那天我只是想告诉你,处理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要总是直来直往,这样容易被人曲解甚至攻讦。我不会要求你改变,更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嗯?”他每说一句话就会亲一亲小树通红的耳朵,深情的目光牢牢锁定他精致的侧脸。肖嘉树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浸泡在温泉里一般,整个人都是软的、热的、酥麻的,内心更盈满感动。他眼尾略有些发红,为了防止自己哭出来,轻轻吸了吸鼻子才闷声道,“季哥,那天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你对我的好,我其实都知道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报季哥的爱,只能以身相许,但即便如此,也好像占了季哥天大的便宜一样。果然好白菜留到最后都会被猪拱掉。季冕本来想温存一把的,却又撑不住笑场了,一边啄吻小树漂亮到极点的眼睛,一边无奈呢喃,“小树,别这么可爱行不行?”肖嘉树被夸得莫名其妙,却也坦然接受了,美滋滋地偏过头,回吻几记。季哥的口水一定掺了罂粟,喝多了会上瘾。季冕笑趴在他背上,整个人被愉悦而又幸福的感觉充斥着,显得懒洋洋的。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轻松过了,待在小树身边就像待在暖房里,一点儿也不想动弹。这里很安全,很明亮,还有数不尽的爱像花雨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在他心田里,精神的享受胜过了一切。肖嘉树用背拱了拱季哥,自己也笑了。他往后一倒,把季哥压在沙发上,满足无比地拍拍肚皮。吃什么饭啊,有情饮水饱。想到这句话,他立刻便坐起来,拧眉道,“季哥,我不介意你谈过几段恋爱,毕竟你年纪也这么大了。我只问你林乐洋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你的男朋友?”季冕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拉回自己怀里,哑声道,“你嫌弃我年纪大?”三十出头算大吗,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肖嘉树刚撑起来的气场立刻就垮了,在季哥肚皮上翻了个身,侧躺在他怀里,嘟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真的。要不是林乐洋,我才不会跑去拍什么《双龙传奇》,美轩姐之前就警告过我,说裘渡和姜冰洁特别能作妖,我没听。”季冕愧疚不已,揉着他的脑门,低声解释,“他大概看出我对你的感情了,所以才会骗你。小树,你相信我吗?”“当然相信。”肖嘉树瞬间就释怀了,却又愤恨不甘地抱怨,“林乐洋这小子真是太坏了,回国我一定要揍他一拳。他凭什么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不行,这口气我忍不了,我现在就要报复回去!”他气呼呼地坐起来,用力点开手机。季冕哭笑不得地道,“你想怎么报复?”“来,我们来拍张合照。”肖嘉树举起手机。季冕一边忍笑一边爬起来,从背后搂住小树,一只手揉乱他的头发,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深邃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侧脸。肖嘉树偏过头,嘴角噙着一抹灿烂的笑,深深与他对视,昏黄的灯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营造出温馨的氛围。这张合照显得十分亲昵而又自然,看上去像朋友,像兄弟,还像恋人。肖嘉树兴致勃勃地加了一个滤镜,又修了修毛刺,这才开始迟疑,“这张照片看上去有点暧昧,会不会给你惹麻烦?算了,不发了。”“我来发。”季冕把照片传到自己的微博相册里,配文只五个字——终于见到你。照片本来就有些暧昧,这样一标注就显得更奇怪了,肖嘉树心里有些慌,又有些隐隐的兴奋。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想过与季哥在一起会不会妨碍自己的事业,他对季哥的感情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大家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也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喜欢拍戏,能不能走红,能不能赚钱,能不能扬名立万,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与季哥的这段感情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大家接受不了又能怎样?他没有犯罪,也不会被封杀,顶多没人找他拍戏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投资一部电影自己拍着玩儿呗,身为家世显赫的富二代,就是这样任性。想到这里,肖嘉树的底气更足了,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季冕发微博的手指有些发抖,不是担心或忧虑,而是憋笑憋得。好不容易把照片发出去,他立刻将小树拉进怀里,无比缠绵地吻了吻,“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关系曝光了,你怕不怕?”“不怕。”肖嘉树想也不想地摇头。“你到时候可能没多少戏可以拍了。”季冕继续逗他。“我自己可以投资嘛,”他顿了顿,又信任地补充道,“你也可以给我投资,如果担心对票房造成影响的话,我演个不起眼的配角也可以。我对自己的定位是演员,不是明星,明星要人捧,所以最怕被人诟病,但我只要有戏拍就行了,别人喜不喜欢我真的无所谓。我做好人,演好戏,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爱我的人,也对得起走进电影院的观众,那就够了。”季冕深深看着他,叹息道,“小树,每次听见你说这种话,我都很想吻你。”是的,类似的话,他以前曾无数次地听小树说起过,或在嘴上,或在心里,而每一次,他的胸口都会涌上异常悸动的感觉。当时他极尽克制又莫名所以,如今回头再看,却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对这个人动心了。他较真,他倔强,他思想太过简单,但季冕从不觉得这些是缺点,恰恰相反,这才是他最为可贵也最为可爱的地方。“那你还不吻我?”肖嘉树脸颊微微一红,随即暗示性地嘟起唇瓣。季冕朗笑起来,把人拉进怀里亲吻。他翻身压住小树,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吻至锁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他试探性地解开小树的皮带,又探入一只手朝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