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成功撩到了男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作者:一点桃花痣      更新:2023-06-22 08:24      字数:9702
  一步错,步步错,这场赌局最终将风雨飘摇中的谢家彻底推进了深渊。所以这次四人在宝亿一聚,段启柏便提议换个地方。这次不像平时那样只是小打小闹,涉及金额巨大,他的意思是到m市的合法赌场进行,对大家来说更安全。当然,如果有疑虑也可以到国外的合法场子里玩,但原则是一方选地点一方选场子,彼此公平。段启柏的提议合情合理,若反驳的话反而有种此地无银的意思。且云段二人技术上也并未见有特别出彩的地方,苏涛和王先生犹豫片刻后便点头应了下来。几个小时后,几人坐在了m市某赌场的vip包厢里。在长时间难分胜负的拉锯战后,幸运之神的重心终于偏移。虽然每次都算是险胜,但苏涛带来的三千万还是慢慢见了底。云漠一家独胜,王先生和段启柏也每人输了小几百万。苏涛眼看着自己面前筹码告罄时,脸色也不由变成了死灰色。云漠笑着将面前的筹码往旁边推了推:“还要继续吗?”段启柏笑笑:“我随意,不过时间挺长了,苏总和王先生说呢?”王先生看了苏涛一眼:“要不就到这里吧?”苏涛寒着脸,看着云漠面前的筹码,半晌没吭声。这是苏家准备在国外建厂的头笔资金,说没就没了,虽说玩这个有输有赢,但最后搞到全军覆没,和他的预期还是相差太多了。云漠看他不说话,便笑笑:“苏总还想玩的话,我借你点?”如果能回本呢?如果运气开始变好了呢?云漠明明每一把都赢得很危险,说不定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呢?而且云漠的筹码比他的多得多,如果能把他的那些都赢到手里的话……可如果再输的话呢?虽然对整个苏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可偏偏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如果再输的话,苏家的现金流就断了。他正犹豫着,云漠已让荷官帮忙数出了一部分筹码,整整齐齐推到了苏涛面前。花花绿绿的筹码映入眼中,苏涛猛然惊醒了过来,贪多必失的道理他不是不懂,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赌徒,他现在的心态和之前那些人简直没有任何分别。他后背炸起了一层白毛汗,忍不住在桌下握紧了拳头,随即便故作轻松地抬手将筹码推了回来:“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玩。”云漠笑笑,随意地抓了两把筹码打赏给荷官和侍应生:“好,听你的。”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云漠和段启柏。苏涛和王先生说要再到别处玩玩,和他们分开了。登机之后,段启柏失笑:“苏家在越南建厂的计划现在大约行不通了,不亏你这几年苦练牌技,回来又一点点示弱,把他给钓了起来。”“才刚刚开始而已,”云漠笑笑:“鑫源的信息也该传到他们耳朵里了。”鑫源的信息的确已经传到了苏涛耳朵里,他下了牌桌一开手机,助理的夺命连环call就追踪而至。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鑫源便由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型新能源研发公司,在某个圈子里小火了一把。据可靠消息称,鑫源近年来一直致力于研发地热利用方面的新技术,现在已经有了十分可喜的进展,只可惜现有技术经不住残酷的竞争压力,导致在资金上无力为继。而在地热方面一直短板的复云,则在回国前就接洽了鑫源,考虑对鑫源进行收购。而一旦新技术研发成功,将会为复云带来巨大的利润。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地热库。鑫源的技术不仅可在原来基础上,将地热的有效利用率提升数倍不止。更重要的是,使用范围上也有望在取暖,热水以及发电这些传统行业的基础上,向外扩展,不由得人不眼红。苏涛立即便让助理定了两张飞往s市的机票,要亲自到鑫源了解情况。他跟在云漠身后装孙子这么久,不就是想将一只脚伸进新能源领域吗?如果自己掌握了技术,那么他何必要跟在云漠后面?到时候换云漠来求他都说不定。如果能把鑫源拿下,苏氏便可以成功转型,便可以直接放弃在海外建厂的计划,彻底摆脱传统生产型企业的劣势地位。面对巨大的利益,别说复云现在收购的事情尚未谈拢,就算谈拢了,该撬的墙角他也绝不会手软。几年前,以谢家的资产本不用走到那一步,但随着国内竞争的激烈,大部分传统生产型企业为了获取大型订单,不得不采取只收取部分定金甚至零预付的方式接单。甚至于在交货之后,还有短则一个月,长则小半年的付款期。大量的资金被压,无法流通,导致传统企业进退维艰,而厂房人工的不断上涨,让经营者不得不考虑转型或者迁厂。五年前云谢两家经历的事情,苏家到现在依然无法避免。况且谢家败落后,很多客户就落到了苏氏手中,走的不过是同一条路罢了。即便苏家的投资更广泛一些,但也只能缓解这个过程,却无法逃脱最终的命运。所以,这么多年,云漠一早就织好了一个套子,等着苏涛钻进去。鑫源甫一对外曝光,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身价倍增,春节前,经济板块有人爆料,复云收购鑫源遇到了强大阻力,多家竞争者的出现,让鑫源对之前的谈判条款持观望态度。*剧组春节只放三天假,大年三十放假,大年初三开工。二十九下午拍完最后一场戏大家便可以暂时离组回去过年了。由于假期太短,而魏瑕的父母又去游轮跨年,魏瑕最终决定不再回加拿大来回折腾。魏擎怕他这几天趁着节日气氛作天作地,便勒令他到云漠那里过年,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魏瑕心不甘情不愿,鉴于去年差点被人下套出了事儿,本就没有底气。更何况那件事最终是由魏擎出手才顺利解决,所以一直在他哥面前低人一等,此刻便不得不委委屈屈应下了。腊月二十九这天下午,云漠亲自驾车过来接他们回去过年。这天是棚拍,他到的时候,魏瑕正和左西拍审讯室的戏份。刚下了戏的孙岩正坐到谢省旁边,谢省把奶茶递给她。孙岩也顾不得胖不胖了,救命般喝了一口。她一整天都躺在那里扮演一条尸体,喝了两口香喷喷的奶茶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谢省躺在椅背上,身上搭条羽绒服,偏着头看她。孙岩喝了两口也躺回自己椅子上,两张椅子紧挨着,她偏过头去跟谢省说话:“演尸体太难了,唉。”“多好,”谢省笑:“你躺着正好可以休息。”“我之前也这样想,结果我躺那儿,一拍两个小时,表情一变都不能变,还休息呢?”孙岩抱怨:“放松睡觉的时候,整个状态能和表演的时候一样吗?”“那你最初的时候就应该用睡着的状态来表演,”谢省笑起来:“下次有经验了。”孙岩很郁闷:“一会儿你们收工回去了,我和左老师还要拍,估计不到后半夜不算完。”“别郁闷了,”谢省逗她:“我讲个笑话给你听,不笑算我输。”孙岩立刻全神戒备起来:“你讲,我保证不笑。”谢省问:“你知道中国最著名的跳水女搭档是哪两个人吗?”这还不好答吗?孙岩刚要开口,立刻又想到谢省明说了是笑话,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她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于是问:“哪两个?”谢省眨了眨眼,把声音放小了点:“婆媳二人。”孙岩反映了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越回味越觉得有意思,再配上谢省一本认真,正儿八经的表情就更觉好笑。她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厉害了,忍不住拿拳头捶了他两拳。这一闹腾,孙岩之前的颓败之气便一扫而空了。谢省也含着笑意,不动声色地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与她拉开合理的距离。他的重头戏拍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渐渐接受了和云漠现在的关系,打算过了春节戏份少的时候就不在酒店住了。自从和孙岩的绯闻传出来之后,两人并没有刻意避嫌。网络上也被传了许多张二人相处的照片,虽然有褒有贬,但谢省的人气暴涨却是事实。今天杜风还来了电话,让他晚上回公司一趟,有好几个剧本找了过来,让他趁这几天在家看看本子,选一选有没有合适的。客观来讲,他是这场绯闻的最大受益者,心里也一直感激孙岩对他的提携。见孙岩笑的差不多了,他便正色说:“姐,我的戏拍的差不多了,过了年可能就不会天天过来了,咱们见面的时间不一定很多了。”他说的特别诚恳:“虽然我能帮你的不多,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一定告诉我。”“嗯,”孙岩笑着看他:“不跟你客气。”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正在旁边抠脚的孙小圈招呼了一声:“云家大哥。”谢省转头看过去,见云漠正从几步开外的地方向他走过来。他含笑坐起身来:“哥。”孙岩也坐起身,打招呼:“云总。”云漠则笑着向孙岩点头:“你好。”谢省仰着头,羽绒服从身上滑落下去,露出里面的大红的毛衣来,看起来元气满满的:“哥,来接魏瑕啊?”云漠不喜欢他这样说话,比看见他和孙岩打打闹闹还要不喜欢,好像他跟他已经疏离到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他揉了揉他的头发:“一起接你。”孙岩神态复杂地向谢省眨了眨眼,谢省对她笑笑,然后说:“我先不回家,要回公司一趟,去拿些资料。”云漠没再说话,孙小圈搬了个椅子过来,云漠便挨着谢省坐了。谢省便没再躺下去,而是把椅子调高了,和云漠一样坐着。棉服堆在肩膀下面,云漠探身帮他拉起来,规规整整盖到下巴下面,只露出脸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谢省任他摆弄着,没有反抗,但又觉得好笑。云漠笑笑:“还和小时候一样,挺可爱的。”谢省一下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云漠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他的机灵劲儿全部消失无踪了。他们坐的很近,腿挨着腿,谢省能感受到云漠身上散发出的热气,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垂下眼睛就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放松地放在膝头。就连仅仅靠他坐着,都能让他感受到安心,感觉到很安全,仿佛再大的风雨都吹不到他这里来了。谢省放松地坐着,看魏瑕和左西对戏。左西的气场太过强大,魏瑕接的很是艰难,拍了五六遍之后,这场戏才算过去。之后魏瑕还有一场戏,云漠需要再等一会谢省便偏头对他说:“哥,我过去跟导演打声招呼,就先走了。”他把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就要起身。云漠的手探过来,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紧不松,特别暖。他笑着微微仰头:“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吧?”谢省被他的笑意晃花了眼神,他略怔了怔,然后笑笑:“不了吧,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晚上一起吃团年饭吧。”然后他又补充:“明天我来做饭。”云漠点了点头,又握了握他的手:“尽量回来。”谢省笑笑:“好。”谢省并没有提前回去。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云漠的话,他总表现的很不耐烦,但大部分时间却会十分听话地按他的话做。可现在,他的话,他总是答应的很好,却不怎么听了。真正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他只是不想失去云漠,才努力去和他像以前一样相处。可是有些时候,他也很难受,也害怕,会想逃避。他和孙小圈先去公司,杜风还在忙着。她带的男团发了新专,销量很好,手底下的艺人都也都发展的顺利。不说刘予青,就连谢省今年也黑红黑红的露出了点要红的苗头。所以今年对她来说,算是丰收的一年,即便现在是在加班,也依然是神采飞扬的样子。来找谢省的本子有电影也有电视剧。电影大多是男二男三甚至男n号,电视剧倒大部分都是男二,男一也有,虽然就一部。全部加起来大约有十几份,厚厚地一摞放在那儿。杜风略说了下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便让他拿回去自己看。谢省把东西交给孙小圈,杜风又把目前找他的代言调出来给他看。有剧本谢省没觉得奇怪,但代言却让他有点吃惊。一般产品代言都是找影响力比较大的明星或者流量,能够带得动货。他自认自己还没到那个份上。直到看到资料他才恍然大悟。美妆,保健品,男性用品,关键是都是从来没听过的品牌。其中甚至还有一家以男色出名的会所……谢省有些无奈地笑:“这是不是就类似那种三无医院贴的大字报,不孕不育到xx这样子?”杜风敲敲桌子:“你看这家美妆,虽然拿出去没人知道,但你想没想过,yy彩妆就是xx代言之后才火起来的,之前不一定比这个更有名?”然后又指指保健品:“保健品无功无过的,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谢省知道要拒绝这种事,刚开始态度就得坚决起来,于是正色说:“姐,我不能接这些。”杜风也知道这种东西有隐患,并不强迫他:“行,晚上广告部的小姑娘加你,把详细资料发给你,你仔细看看再做决定。”“好。”谢省配合地点头,然后笑着说:“新年快乐,姐。”杜风也笑起来:“好好努力,未来可期。”从公司离开后,谢省带孙小圈去吃了火锅。之后把孙小圈送回家,自己驾车去了“澜山。”澜山每年春节都不休,以前安睐不太接戏的时候,春节就他们两个人凑活着过。今年安睐在w市的影视城拍戏,过年不能回来了,只有经理孟姐撑着。虽然临近春节,但酒吧的生意却半点都不差,好多年轻人都趁放假出来放松。小舞池里有人在转,台上有人在唱。谢省怕被认出来,便习惯性地坐在角落里,听驻唱的男孩子唱一首歌:“昨日担当昨日敢想昨日转眼 就跌撞夏时梦长秋是昼短清冽途上 不远望薄情于痴贪小于妄市井冷眼 没浅尝难予疏淡难在得失难是求而不得”他听着那歌声落下又起,只安静地垂着眸子抽了两支烟,又喝了两杯孟姐给他的果汁,然后便准备离开。离开前他告诉孟姐,今年不来澜山过年了。孟姐以为是因为安睐不在,所以他才不来过年,于是笑着责备他:“你一个人怎么过,明天你来,姐给你包饺子吃。”谢省忍不住笑,又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和孩子气:“我哥回来了,今年跟他过。”“你哥?”孟姐还在发愣,谢省已经笑着拉起口罩走了出去。每次从外面回来,他都习惯性先洗澡这次也是一样,他取了浴袍,可却在走到浴室门口时又猛地顿住了脚步。鬼使神差地,他弯着腰折返到阳台上,偷偷往隔壁阳台看。隔壁阳台上亮着灯,让人觉得很安心,谢省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含笑进了浴室。他哥回来了,他哥就在隔壁,真好。从浴室里出来时,手机正热热闹闹地响着:我就是,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谢省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屏幕上是一个“哥”字。他急忙伸手去接,可铃声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谢省愣了愣,随即捞起手机拨了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谢省开口:“哥。”“怎么不开门?”云漠问。谢省顿了顿:“我刚洗澡了,你来敲门了吗?”那边沉默了一下,云漠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犹如贴在他耳边轻语,他说:“开门。”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摘自歌曲:一如年少模样省省讲的笑话来自网络视频段子,但具体出处不记得了,当时觉得超级好笑就记住了,不过我笑点超级低,所以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好笑呢?以上,我觉得注明一下比较好。感谢在2020-03-16 20:49:00~2020-03-18 22:1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困灰了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困灰了 5个;狐狸、毛球毛线毛钱 2个;七分糖的小笼包、贺贺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羡哥哥的小迷妹 9瓶;居击 4瓶;沁然微雨、玓 2瓶;piv-tae、夏目贵志、流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5章谢省转身想去开门, 但又有点踌躇。他谨慎地对着客厅那面练舞镜, 仔仔细细将浴袍的领口笼紧了,然后才走过去将门拉开。云漠正斜靠在门框上, 门内的灯光投在他脸上,映亮他唇角一点浅浅的笑意。他身上有挺重的酒味儿,谢省略怔了怔,关切地问:“哥, 你出去应酬了?”“没有, ”云漠说:“在家喝了点。”“哦。”谢省手里还抓着擦头发的毛巾,发梢的水珠滑下来,打湿了脖颈和脸颊的一小片皮肤,亮晶晶的。他的眼睫也是湿漉漉的, 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热水蒸的泛着淡淡的粉,嘴唇红润润地泛着一点水光,微微张着,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对视了片刻, 谢省终于笑了笑, 问:“这么晚了, 有事儿吗?”云漠嘴角的笑意明显淡了下去, 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 话落在谢省耳中却有点重:“现在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是吗?”“不是,”谢省赶紧否认, 手里的毛巾紧紧皱成了一团,他轻声说:“只是现在太晚了。”“是谁说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的?”云漠探手握住住他的肩。浴袍下的肩膀很薄,一只手就可以将他掌控一般。他离他更近了一点,低声问:“你在怕什么?我强迫过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吗?”谢省抿着唇摇了摇头。云漠又问:“以前太晚了你就不找我了吗?就不让我进你的房间了吗?”谢省有时候想不明白云漠的态度,明明两个人之间发生过那种事情,明明应该很尴尬,可他却好像忘记了一样。明明以前是他想靠近,他躲着他。可现在,明明是自己想成全他的一片岁月静好,可他却偏偏模糊了他们之间的界限这让他咬着牙含着泪,千辛万苦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堡垒,轻易就被摧毁。也让他心底狰狞丑陋的伤口一遍遍结疤又一遍遍再次被残忍揭开。他不太懂,他究竟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疼爱,还是以为自己当初那份感情,那些行为都只是青春期不知所谓的叛逆,所以并不把那段过往当做一回事儿,还是……还是,他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不可自拔,所以在有对象的情况下刻意撩拨自己的感情,来报复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他承认自己黑暗,承认自己过分,承认自己小人之心……可现在这些难以遏制的痛苦,却的的确确,极度真实残酷地在折磨着他。这想法让他痛苦极了,也让他乱极了。云漠握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里走了一步:“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谢省被他推得有点踉跄,终于从那可笑的遐想里醒过神来。怎么能那样想他呢?别人不了解云漠,他也不了解他吗?他是高山上的晶莹白雪,是天边一轮皎皎明月,所有脏污的东西都应该跟他扯不上任何关系才对。他心生懊恼,低着头侧开身体让云漠进来。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徽的咔哒声,云漠轻声问:“风筒呢?”谢省进了浴室,找出风筒来,自己坐在了遥遥对着镜子的那只脚凳上。嗡嗡的声音响起来,云漠垂着眼睛看谢省湿漉漉的头发。从小到大,他不知道为他吹过多少次头发,可从来没有一次心情像这样沉重过。他能感觉到谢省的各种阳奉阴违,能感觉到他在刻意躲着他。今天他之所以这么强势,不过是想逼他一逼,逼他从壳里爬出来。可他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大。即便他眼底的那抹痛苦那么隐晦,只是一闪而逝,但他依然感受到了那里面的沉重。他们的问题,究竟发生在哪里?就算谢省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了,也不该是这种反应才对。那晚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明明对他很依恋,那才是他顾不得掩饰的真实表现。云漠看着镜子里的谢省,谢省的神情很平静,两个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在一起。“最近有失眠过吗?”“没有。”谢省笑笑。云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没再追问,只点了点头。“哥,”谢省还惦记着魏瑕在云漠家里,生怕云漠出来这么久,魏瑕会多想:“魏瑕呢?”“他啊,”云漠笑笑:“喝了几杯撑不住先睡了。”镜子里的云漠很温柔,不像刚开始在门口那样冷冽又强势了。谢省觉得云漠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冷冷的,淡淡的,但内里是温柔的。现在的他,言谈举止都比以前要柔和的多,可骨子里散发出的压力却让人不容轻视。但他为他吹头发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温柔,像对个孩子一样。谢省忍不住笑笑:“哥,将来你的小孩一定会很幸福。”“小孩?”云漠愣了愣,头顶的手指也略顿了顿,随即他笑着摇头:“我喜欢的是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去年j国不是研发出了新技术?同性也可以生子了,虽然技术还不成熟,但等你想要的时候,肯定就可以了。”谢省笑起来:“费用可能会有些高,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云漠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然后关了吹风机,放在一边:“你想要吗?”谢省怔了怔,怎么又扯他身上来了?但他还是认真想了想:“不知道呢?要孩子的话得给他好的生活吧?我不晓得有没有那个能力。”好的生活不仅仅是物质方面,还要有精神方面。比如他的父亲,对他就不够好。所以他才赖在云家,即使云漠对他很严格,他也不想离开。其实这样一想,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至少还有云漠肯管他。也许,他所有的好运气,都在那十几年里用尽了也说不定。云漠听他这样说,忍不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就算你觉得做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养。”谢省愣了愣,随即失笑,他连连摆手:“你养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养我的孩子?”然后他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云漠没再说什么,捏了捏他的后脖颈,然后抬头打量他的房间。谢省租的这套房子不大,是这个小区最小的户型,简单的两居室。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偶尔孙小圈在这边过夜的话,会住在书房里。客厅铺着厚厚的地毯,侧面墙上是一整面镜子,也就是谢省现在面对着的那一面。装修的主色调是米色的,谢省收拾的也还算干净。“明天还有安排吗?”云漠问:“没安排的话早餐就到我那边吃。”“你们吃行了,”谢省说,然后笑笑:“想多睡会。”云漠没说话,谢省又说:“明天想去看看我妈,今年还没去看过她。”以前他扫墓大部分都是云漠陪同,所以云漠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去。”谢省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仰着头对他说:“我怕我妈看到你,会觉得很内疚,大过年的,还是让她老人家好过点吧。”那你呢?云漠看着谢省想,是因为觉得内疚才无法面对我吗?他垂眸看着他,将这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没有问出声来。有些时候,被亏欠者想要原谅其实很简单,甚至于还会被自己的伟大所感动。但对于亏欠者来说,那些原谅也许会像千斤重担般压上心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云漠的心脏紧扭在了一起,谢省看到自己,会痛苦吗?但即便很痛苦他也还是答应照顾自己,为了赎罪。可即便他会痛苦,他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因为自私,自私地想要永远都拥有他。所以,还是自己更自私一些,不是吗?云漠将谢省的一绺发抿在耳后,心里却很痛苦。他可以掌控很多东西,可也有很多东西,他可能真的无法掌控住。*墓园在市区的一座山上,谢省出生的时候,谢家正在鼎盛时期,所以杨婉的墓地圈了很大一片。谢省抱着一束白玫瑰,弯腰放在墓前。他认真把他母亲的墓碑擦了一遍,然后坐在墓碑前面,看着他母亲的照片,和她聊天。他和杨婉长得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看便知道有血缘关系。“妈,”谢省点了一支烟,轻声说:“对不起啊,今年有点忙,没太有时间过来看您。”“我挺好的,前一阵子去看了爸和哥哥,他们也挺好的,您放心。”“我存了一点钱,”他笑起来:“过几年他们出来,就可以用那笔钱做点小生意,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的。”“还有,云家大哥回来了,云叔叔的儿子,以前经常陪我来看您的那个,很高很帅的那个。”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很多话想跟杨婉说,但又说不出口。最后他又说:“妈,来世我还想你能做我妈妈,但你要好好活着,你都没来得及疼我一次呢。”他零零碎碎又说了一些,最后把白玫瑰往前推了推。杨婉活着的时候据说就喜欢玫瑰,所以他每次来都带一束玫瑰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糖果,摆成心形,然后笑着说:“妈妈,我爱你,下次再来看您。”谢省下午一早就按响了云漠的门铃,虽然录了指纹,但考虑到人家小两口在家,不太好直接开门。云漠来开的门,魏瑕窝在沙发上,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嘴里紧张的啊啊啊啊,操操操操。谢省带了些果蔬肉蛋,云漠接过来,放到厨房里。谢省过去跟魏瑕打了招呼,就直接进了厨房。他一边洗手一边对云漠说:“哥,你忙你的,我做就行了。”“都会做什么?”云漠笑着打趣他:“以前你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谢省抿着唇笑:“不放心啊?一会儿做出来你看看。”云漠不出去,说:“我帮你打下手。”谢省也没再赶他,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整了一桌子菜。清蒸大闸蟹,糖醋排骨,白灼虾,辣子鸡,红烧鱼……额外又配了几个青菜,加一个酸笋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谢省却做的色香味俱全,魏瑕吃的赞不绝口,云漠很沉默,却吃的最多。吃过饭云漠去洗碗,谢省和魏瑕排排坐看晚会。谢省的手机响了下,看到微信有好友申请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