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成功撩到了男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
作者:一点桃花痣      更新:2023-06-22 08:25      字数:9772
  “谢家的产业,之前跟你讲过。”云漠拿手心碰了碰谢省的脸颊,那张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尽,透出股别样的慵懒来。“嗯,”谢省懒洋洋地笑,还在算着他说的两三天,因此问的漫不经心:“怎么了?”“我改变主意了,这两天我会把人事安排给你说一下,你得学着自己打理,不用很费心,细节上都有人做,但大局你得掌握,”云漠说:“很简单,不懂就问他们,也可以问我。”“为什么?”谢省有点惊讶,随后有点抗拒:“你这个人,伺候你一个还不够累?”“你怎么伺候我了?”云漠轻笑一声,忍不住在那细皮嫩肉上掐了一把:“哪次不是我伺候你。”谢省皱起鼻子:“哼!”云漠被可爱到了,忍不住笑起来,胸口震动着,谢省咬着他的肩膀趁机撒娇:“我怕学不好。”“熟能生巧,”云漠不为所动:“有我帮你盯着,什么都不用担心,放心去做,错了我会把你的决策打回来。”“啧,还说让我管?”谢省抿着嘴唇,丧气了不到一分钟,又忍不住划拉着云漠的眉毛笑起来。他压着嗓子,咬着人的耳朵,轻声道:“你是不是床上压我还不满足,别的事儿上也非要压我啊?”云漠咬了咬牙,猝不及防地勾起他一条腿来,重新将他拉入了谷欠望的深渊里。谢省被弄得全身紧绷,脖颈拉出修长的弧度来,眼睛里闪着泪花:“好哥哥,我错了。”“晚了,”云漠咬了咬他的耳垂:“受着。”“哥,”谢省被弄得透不过气来,指甲在云漠背上抓出了几道鲜红的痕迹:“你真的是……人狠话……啊,不多。”云漠回加拿大前,连着几天都到酒店来,见缝插针地把一些企业管理的基础知识点给谢省。曾经他不是没想过,有自己护着他,他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都没有关系。可是,他们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都明白生活的不测说来就来。他想过很多遍,最后还是决定要给谢省多留一条路出来,就算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情,谢省也能靠自己活的体面。而不是像刘予青一样,身不由己地沉浮在娱乐圈里。他对他的爱,不止是眼前,不止是占有,还有更深更远的,渴望与放飞。但无论他飞多高多远,只要他还在的一天,他都会把他的怀抱留给他。云漠回加拿大的时间比预期还要久一些,足足住了三十九天。谢省一天天掰着指头盼着,终于在十一月下旬将人盼了回来。云漠在加拿大这段时间似乎特别忙,又因为时差的原因,两人的联系并不算多。他在那边有时候不方便接听电话,或者会关机,也有时候一条信息过去之后,谢省在等待中睡过去,醒来才能看到回复。但只要是他发过去的,无论大事小事,撒娇耍赖,他都会回。这样的日子不太好过,不安的感觉在谢省心里像野草一样疯长。好在剧组拍摄任务很重,让他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他们重逢后,云漠的第一个生日,这一年的11月11号,谢省依然是通过信息发了生日祝福。十一月下旬,云漠回国,那天他从机场直接到了酒店,但怕影响谢省工作,只把消息告诉了孙小圈。天气已经很冷,谢省下了夜戏乘保姆车回到酒店,带着一身寒意敲开了云漠的房门。云漠站在房间里,拉开门的一瞬间就被人狠狠扑了一把。他后退了一步,因为身体紧绷用力来承接谢省的冲力,因而发出了一声难以压抑的沉闷哼声。谢省熟悉那样的声音,在表演时,这是代表忍耐痛楚的声音。他忙从云漠身上下来,后退了一点打量他。云漠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端倪。他含笑看他,眼神炙热,可是脸色却有一点苍白,大冷的天,额头沁出了一点细细的汗来。他比回去前更瘦了,但精神看起来很好。“哥,”谢省隐隐起了疑心,把冰凉的手摸进云漠的衣摆处。不出意料地他被云漠按住了手,云漠把他抱进怀里:“别,今天就看你一眼,还得回公司加班,不能在这里过夜。”“哥,”谢省伸手按住他的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云漠安静地看着他,半晌后笃定地说:“没有。”“那你把衣服脱了。”谢省坚持道。云漠与他对峙了片刻,最终垂下眼睛,抓住了浅灰色毛衣的下摆。他把毛衣脱了,里面是黑色的衬衣,谢省上前一颗颗为他解开纽扣。锁骨露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伤痕。谢省的手抖了抖,嘴唇抿紧了,那些不安的感觉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终于落到了实处。云漠的喉结滚了滚。他心里很清楚,许多事情,无论怎么瞒都瞒不住,谢省有知道的权利。就算他再想保护他,也只能护着他在合适的时机知道,而无法永远隐瞒下去。前面的伤痕不太多,可撞进谢省眼里,已经让他的声音发颤了:“哥?”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句。云漠伸手想抱他,他避开了,他把他转过去,看到他后背层叠的伤痕。不知道是用什么造成的,大概是棍子,不止一次的伤害,旧伤上叠着新伤。一道道深紫色的痕迹横亘在他背上,有些结了疤 ,靠近肩胛处的伤疤开裂了,渗出血来。云漠转过身去,将谢省拉到身前来,小心地捧住他失去血色的脸:“别怕,也别退缩,和我站在一起。”“哥。”不用问谢省也知道这是谁下的手,可是以前,云漠从没有挨过一次打啊?何况还是下了这么狠的手,他声音怎么也放不稳:“是因为我吗?”他伸出手想摸一摸那些伤疤,可离近了才发觉自己的拳头根本松不开。云漠笼住了他的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去。“不仅仅是因为你,”他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轻声说:“我这趟回去,架空了我父亲在公司的权力。”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7 19:47:11~2020-04-19 19:1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玺 6瓶;37495115 5瓶;卿茶 3瓶;42864446、幂蜂 2瓶;沁然微雨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9章“啊?”谢省怔了怔,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仰着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被定格了一般。那副心疼还未来得及散去,却又被震惊压了一头的样子, 看起来十分好笑。“你呀,”云漠垂眸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无声地翘起了嘴角, 他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有你在身边真好, 好像连最不容易的事情都变得轻松了。”谢省又是心疼又是难受,被他一笑不由地又隐隐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可他的情话又说的那么动听,让他的一颗心忍不住充满了喜悦。他咬着牙瞪他一眼, 故作凶狠地道:“不许笑!”云漠回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瞪得溜圆,眼尾微微上翘,像只认真的猫, 却又只会让人觉得萌。他更想笑了, 但还是听话地抿平了嘴角, 只是眸子中的笑意和爱意变得更加炽烈。它们交缠在一起, 像火焰一样,散发出强烈的光彩, 让谢省有点无法直视。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奇怪的台词: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他太想他了,是真得很想把他吃掉, 或者被他吃掉也可以,吃掉了就合二为一了,就不会再分开了。他依恋地把额头蹭在云漠肩头,却不敢用力,只轻轻地将额头贴在他肩头温热的皮肤上。手则伸到背后,抚上他光裸的背脊。曾经光滑紧实的肌肉上,此刻布满了粗粝的伤痕。磨着自己掌心的疤痕,眼睫低垂处肩头到锁骨的深紫色痕迹,每一样都刺得人眼睛发疼。谢省情不自禁地将吻印下去,如果自己的嘴唇可以把这些伤痕带来的痛苦带走该多好啊。直到此刻,他还是难以相信,云漠身上这些可怖的伤痕会是原来那个温文尔雅的云叔叔留下的。一直以来,云家那样的家庭,都是谢省最向往和羡慕的。云漠很爱他的母亲,也尊敬他的父亲,他们作为长辈也一向支持他的决定。他们恩爱,团结,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甚至连大声说句话都没有过几次。架空权力,挨打……这样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对云家家庭关系的认知。指尖沾染了温热的血,他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瞬间站直了身体。“哥,有药吗?”谢省的眼睛泛起淡淡的红,声音也染了清浅的鼻音:“我房间有,没带的话我去取。”“带了,”云漠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里走:“不用怕,只是一点血而已。”只是一点血而已?谢省没说话,眼睛却更红了,只一语不发地跟着他进了卧室。这样的谢省软得让人心里又酸又痒,云漠想哄哄他,但又怕自己真哄了,反而会把人惹哭。他看了他片刻,状似随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乖乖地趴上床让他为自己上药。谢省哪里都是软的,连指腹都是柔软的,按在哪里都能让人舒服的要命。那让人着迷的温软携着冰凉的药膏轻柔地抚过伤痕,让结疤期伤痕散发的麻痒消退了许多。云漠趴在床上,偏过头恰好能看到跪在旁边那人的细白双脚。他恶作剧地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脚踝,轻轻摩挲他的踝骨。谢省怔了怔,云漠却又轻轻地笑了,把人逗得冒了火,凶神恶煞地低声骂:“伤这么重,还笑?”云漠含着笑垂低了眼睫,只是牢牢地抓住谢省的脚踝不放。谢省也不再挣扎,只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上药。他刚开始看云漠伤痕的时候,只觉得既惊又痛,触目惊心,此刻静下心来仔细看的话,却越看越是心惊。那些伤痕并不是毫无章法的,从下手的角度和力度来看,甚至可以说是准头十足。有很多道伤痕,在第二次和第三次重复的时候,极为准确地覆在了上一次的伤痕上。这不像是偶尔为之才会有的效果,应该是……应该是熟能生巧?谢省的牙关咬紧了,以前他有过而不敢深想的那个猜测像一枚尖针般,呼啸着扎进了心脏最柔软的那块软肉上。他的手指很温柔,声音也很平静,眼神却很冷:“哥,叔叔他之前是不是也经常打你?”掌下的肌肉绷紧了,但随即又缓缓放松了。在最初,他们全家搬到加拿大时,云飞对谢家背叛的痛恨无处发泄,的确将那份恨意转移到云漠身上过。如果不是云漠把谢省养在家里,爱上他,信任他,在他面前毫不设防,那么这一切也许完全不会发生。就算谢家有害人之心,那也是他们给了人家可趁之机。可那时候云漠的母亲随馨的病情起伏不定,云家也不甘就此消沉下去,虽有怨恨,但还不算脱轨。云漠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投在了事业重启上,而云飞则花更多的时间陪伴随馨。只是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他强迫云漠不再联系谢省,强迫他承认对他不再有丝毫情意,强迫他恨他,逼着他答应将来有一天要狠狠地报复谢家,报复苏家……他牢牢地掌控着复云的决策权,怕云漠有一天会重蹈覆辙。除了想谢省想的厉害,云漠什么都无声地默默接受了。无数次他想偷偷联系谢省,可是又怕一旦按下去那个号码,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知道以云飞现在的状态,如果发现他与谢省依然有联系的话,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不仅他可能再也无法回国,谢省在国内的生活也有可能受影响。他那一阵很爱喝酒,喝多了就能看见他,但醒来都是一场空。可笑的是,他无论醉的多厉害,多想念谢省,却都没有叫过一次他的名字。那种戒备不知不觉间被植入了骨子里,时刻提醒着他,那是一个不能提的名字。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联系到了安睐,一是了解苏谢两家的纠葛,二是拜托他好好照顾谢省。其实不用他说,安睐也早已把谢省扛在了肩上,可是他说了,就总觉得能安心一点。他拼了命的发展事业,想早一天可以回国。云飞渐渐对他满意了起来,随馨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一切看着都要走向正轨的时候,随馨在又一次脑出血后,再没抢救过来。变故来的猝不及防,云飞彻底垮了下去,性格也也因此变得更加古怪和暴戾了起来。尤其在他病了一场,双腿行动不便后,更是虐打过云漠好几次。最开始每一次打过后他都会后悔,痛哭,道歉,请求他的原谅,到后来渐渐麻木。他身上的伤痕没太断过,但他忍了。他想要回去,想用别的痛苦代替失去母亲的痛苦,也不想放弃他的父亲,所以一个人咬着牙默默扛住了。他很爱很爱他的母亲,也因此并不是很理解他的父亲。那种伤痛究竟有几分是因为对他母亲的爱,又有几分是因为恨意无处发泄?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于无意中得知,父亲之所以娶了自己的母亲,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谢省的母亲杨婉。而男孩肖母,谢省和云漠都长得像母亲多一些,所以他们两个连外形都有三分像。在外人眼中看来了不得的缘分,没有人知道起因有多么可悲又可笑。所以,即便云飞在后来彻底爱上了随馨,可云漠心里却总是对父亲在感情方面的作为有些不齿。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感情有着超乎寻常的认真和执着。失去母亲的痛苦,对爱人的思念,生活的压力,父亲在事业生活以及失去爱人的打击下的彻底坍塌,让云漠几乎负重难行。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打他的事情,连魏擎也不知道,除了跟着他们一家出国的老管家何叔。他用尽了办法和他父亲周旋,可是仿佛他成了他父亲唯一的发泄渠道,让他不能不顾忌。这样跌跌撞撞的日子持续了小半年才慢慢好转。他隐忍着,让云家在全新的领域里一点点崛起,借着苏家转型的时机,终于再次把主动权握在了手里。他试着一点点透露给他父亲,他和谢省有了联系,想逼他一点点接受。可云飞却用复云的前途做赌注,逼他回去。他回去了,狠辣的手段第一次用到了自己父亲身上,将复云彻底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他不允许他父亲用仇恨再次破坏掉这一切。复云不仅仅是云家的,还是千千万万人努力的结果,也是万千员工手里的饭碗。当那根曾经无数次打在他身上的拐杖再次落在身上的时候,云漠反而觉得解脱了。“没有,”面对谢省的询问,云漠浅浅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是他儿子,他再恨我,也不会舍得整天打我,这次的确是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谢省抚着掌心下渐渐放松的肌肉,知道他在撒谎。他没再继续问,而是十分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云叔叔他恨你?哥,是因为我吗?”“省省,”云漠紧了紧握着他脚踝的手:“你太敏感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可是你为什么要架空云叔叔的权力?”谢省为云漠拉上了薄毯,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我爸他变了很多。”云漠看向他:“等将来你见了他就明白了。”“因为那件事的打击太大了吗?”谢省问:“阿姨就没拦着他点吗?”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阿姨不会舍得你挨打的,他是背着阿姨打你的吗?伤口有重叠,他打你不止一次对不对?”云漠沉默了下来,他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无法将他母亲去世的消息说出口,他把谢省拉过来:“嗯,我妈在的话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肯定要背着她。”“哥,”谢省轻声说:“那时候我找不到你,其实我很想去云叔叔和阿姨面前跪下领罪的,如果我去承担一切,他们就不会怪你了,对不对?”他紧了紧手指,语气笃定:“哥,你是为我挨得打。”“你想什么呢?”云漠笑了笑:“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你的家人,可他们也已经承担了应有的惩罚。其他的……”“其他的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你保护的很好,你要相信我,我很厉害,对不对?”云漠对上谢省的眼睛,微微含笑:“不要多想,你只要相信我。”谢省抿着嘴唇看他,眼底透出一股倔强,想要看穿他的心一样。云漠向他伸出手:“过来,省省,我想抱你。”谢省坚持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乖乖地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薄毯里,趴在云漠旁边,偏头亲吻他的嘴唇:“哥,你很厉害,我相信你。”云漠抬手将薄毯拉高,将两个人完全罩入其中,他们面对着面,像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壳里。温暖,有微光,能看到彼此发亮的眼睛,然后,这个空间里,全部都是爱。作者有话要说: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他们都曾吃过很多苦,可却依然保有赤子之心,是最最般配的云漠和谢省了。感谢在2020-04-19 19:14:11~2020-04-21 16:3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花 5瓶;我想上学了 4瓶;放轻松 2瓶;逯秋霖、沁然微雨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0章谢省从床上醒来时, 云漠已经离开了。薄毯上又压了一床薄被, 被角掖的密密实实,只将他一张脸露出来。谢省张开眼睛放空了一会儿, 然后伸手摸向身侧,那个位置上,还留有一点浅浅的余温。那点温度绕着他的指尖,轻而柔地钻进了他的心里去。他把身体往那边移了移, 然后把鼻尖埋进被子里, 重新闭上了眼睛。被子上沾染了云漠身上特有的味道,还有药膏残留下的淡淡薄荷气味。谢省的指尖捏着被角轻轻地摩挲,片刻之后他伸臂将手机抓在了手心里。魏瑕正跟着剧组在千里之外的q市拍摄,接到谢省的电话时, 他正半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妆。自谢省八月份进组后,他们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了。“方便说话吗?”谢省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柔软。“你不会还在被窝里吧?”魏瑕握着电话偏着头:“我跟你说,你别害我,用这种声音跟我打电话, 让我哥听到又要喝醋。”谢省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今天晚上的戏结束后, 我想去q市一趟, 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你没戏吗?”魏瑕惊讶地问:“上次不是说拍摄任务很重吗?”“不耽误, 最近都是夜戏,只要赶在明天晚上回来就行。”谢省说。魏瑕感觉有点头疼, 谢省这么急着过来肯定是和云漠有关。而且还应该是云漠有所保留的问题。“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他故作轻松地笑着套话:“这么赶来赶去多累?我替我哥心疼。”“想你了不行?”谢省也笑了。“别,”魏瑕夸张地表示:“我还想多活几年。”谢省又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他安静了下来,轻声说:“别告诉我哥。”谢省连孙小圈也没带,一个人疲倦地走出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他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大步流星地从机场出来,走进了q市深夜的寒风里。魏瑕派了司机来接他,他循着司机发来的定位找过去,拉开车门对着司机弯起了眼睛:“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司机是个小年轻,嘴里正叼着根烟,见了谢省忙要把烟摁了。“没关系,我也抽。”谢省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一只,用牙齿咬住,低头点了火。车子启动起来,他侧头看窗外的风景。这样的深夜里,似乎哪个城市都差不多,路灯和寒风,让人感到孤独和凄凉。他不说话,司机也没多话,车子穿过深夜的陌生城市,于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魏瑕下榻的酒店。冬天夜长,凌晨四点多钟的天,依然是暗沉沉的黑。谢省没有休息,他背着包进了酒店,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厅。餐厅通宵营业,他点了杯咖啡,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从包里把pad掏了出来。咖啡有点烫嘴,他小口地喝着,低下头看公司管理层发给他的几份项目报表。除了云漠给他补的课,谢省没有专门学过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但是自幼生长的环境,让他对这些东西也算不上陌生。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没有偷懒过,云漠交代他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有认真去做。公司主管每天都会通过邮件既精又简地向他汇报公司运作方面的最新进展和决策。没戏的时候,他也会抽空跟大家开视频会议。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从内心深处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毕竟公司有专人打理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之所以一直认真去做,主要还是因为他答应了云漠,答应他的每一件事,他都想做好。可是现在,他再次面对这些枯燥的报表时,心境却不一样了。这一年多,他在演艺事业上的进步很大。尤其八月底,黑箱上映,凭借对卧底小警察方琰的精彩演绎,他收获了大量的观众好评。方琰的戏份不多,但却是贯穿全剧的一根暗线,作用至关重要。而美好事物的破碎也足够让人心生遗憾与痛惜,进而将这份感情化作喜爱,转移到演员身上。而最近,射鹿也进入了前期的宣传期,徐小川的个人片花一出来就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年轻人的锐气张扬,感情中的压抑隐忍,无嫌猜时的灿烂笑容,背道而驰时的嘲讽笑意……面对男主角与女主角时,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方式,将徐小川内心的矛盾纠葛与性格深处截然不同的特点,一点点抽丝剥茧般,呈现在了观众面前。配合上另外两位主角的个人预告,更是让观众欲罢不能,,对电影充满了期待。郑春深导演对他的表现更是满意,已决定为他报名来年春季的电影节,角逐最佳男配角的奖项。而现在,他还在拍陆青山导演的电影,这更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他尚算年轻,他足够认真,他肯努力,目光放得也算得上长远……他对这条路充满信心。这份信心让他在很多个夜晚,激情的汗水还未褪去时,抱住云漠的腰,对他许下诺言。“哥,”他说:“以后,我也会保护你。”云漠总会含着笑宠溺地看他或者亲吻他,然后对他说:“好。”他本来以为,只要这一条路就够了。可看到云漠身上伤痕的那一刻,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也许还远远不够。虽然他自己也没有理清楚要怎么做才足够好,但是他想为他更努力一些。也是从现在开始,他才算把这件事真正地放进了自己心里。清晨七点多钟,魏瑕一路下到餐厅。进了餐厅的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谢省。为了拍这部戏,谢省比以前更瘦了,看起来身姿极单薄。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pad,米色格纹大衣搭在椅背上,身上只随意地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乍一看就像个大学生。略微偏长的发散在颊侧掩住了小半张脸,清晨的阳光打在那张脸上,雪白的皮肤近乎透明,看起来透出股脆弱感,脆弱而美丽,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明知道是电影要求,魏瑕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甚至生出了一种,几个月没见,这人吃了很多苦的错觉来。他点了两份营养早餐,然后坐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你不会一夜没睡吧?”谢省从股票分析中抬起头来,然后拿手心搓了搓脸颊,问:“憔悴吗?”“为伊消得人憔悴,”魏瑕托着腮坐他对面:“啧,恋爱真麻烦。”“恋爱也很甜。”谢省笑了笑,然后眨了眨眼:“比我吃的糖还甜。”魏瑕对他的怜惜之情立刻烟消云散了:“单身狗只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儿。”“呵,”谢省笑弯了眼睛,时间比较紧张,他迅速地进入了正题:“我来其实是想问你,这几年云叔叔还好吗?我想瞒着我哥过去看看他。”“祖宗,你饶了我吧。”魏瑕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一口鲍鱼粥差点呛进嗓子里。“我应该去看看他。”谢省垂着眼睛慢慢搅着碗里的粥:“我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云叔叔变了很多,所以想先从你这里取取经,看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少生点气,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谢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我就这样去,就算云叔叔要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不是,”魏瑕急的抓耳挠腮:“你去见他干什么啊?你信不信我会向云漠告状?”“他也拦不住我。”谢省看向魏瑕:“你大概听他说过吧,我这个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见魏瑕不说话,他又软下嗓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说是你说的,我也不能躲一辈子对不对?总要去看看他老人家的,对不对?”然后他又蹙了蹙眉,有些犹豫地说:“如果他很吓人的话,那我就先不去也行。”魏瑕拧着眉咬了一口奶黄包,他看不得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谢省就为了这么点事,连夜飞过来,他什么都不说也实在过意不去。他一边嚼着奶黄包一边思考,他说很吓人的话就不去了,那就说的夸张点吧,反正云叔叔的确挺吓人的。“是这样,”魏瑕咽下嘴里的食物:“随阿姨去世后,云叔叔的确变得很吓人,连我哥魏擎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他,你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可怕了。”谢省从头至尾没有提过随馨,让魏瑕产生了一种,他已经知道真相的错觉。毕竟他和云漠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哪知谢省听了这话,手中握着的竹筷啪地断成了两截,紧盯着他的眼睛也瞬间变得通红。他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了片刻,然后忍耐着皱起了眉头,像是把一些什么极汹涌的东西,强行关在了身体里。魏瑕吓得赶紧去抓他的手,话也结巴了:“你,你不会还不知道随阿姨去世的消息吧?”谢省的喉结又滚了滚,半晌后,他轻声说:“知道了,只是还不知道细节,能给我说说吗?”他其实就是为确认这件事才来的。云漠最爱他母亲了。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却只见他接过他父亲的电话,而且,日常言谈中他也几乎没提过他的母亲。随馨很爱美,以前云漠上街,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丝巾包包,总爱为他母亲捎上一件两件。或者有些限量款,他一早就会为她订上。可现在,他几乎没见他为她买过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