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28      字数:9642
  夏侯淳收拾好过来时,就看到盛装打扮的南若从廊下走来,礼服是由深到浅堆叠出来的淡苍青,衬得人恍若芝兰,长袖迎风翩翩而来,晕黄灯影下,不似真人。“淳哥儿?”夏侯淳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上前绕着南若转了一圈:“原来司祝的衣裳这般好看,不,不对,是你人好看,穿起来才好看。”“怎么还有两个铃铛?”他捞起发带,嬉笑,“詹事府莫不是把你当座下童子打扮。”南若温柔说:“你若喜欢,给你也戴上一对。”夏侯淳立刻松手,不了不了。若谷戴着是点缀,他戴上,那就是扮丑了。为了在典礼上维持仪态,两人省略了早饭,水也没敢喝。五点整,宫中钟鼓鸣响,太子从东宫起驾,前往太庙。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夏侯淳作为王世子,可以乘轿,南若只能步行。正做好了竞走的准备,突然太子身边的内侍刘端过来,说太子有请。这是又想拉他下水?南若心里琢磨。双脚不假思索跟上。蹭车去!太子拉他挡枪,他蹭一蹭车不过分吧。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呢。刘端引着他到太子车架前,一旁候差的小太监立刻弯腰趴下。“公子请。”南若一顿,随即捏住背后的铃铛,神色自然地踩着上了车。这是小太监的职责,他没有办法阻止,也无法拒绝,不说太子的原因,按原身的思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环境差异,要理解。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南若说服自己。一进车门,先被扑面而来的豪气震了震。角角落落被金玉做成的花叶片装钉,脚下雕木贴着金龙,左右玻璃窗上挂着两层窗帘,内层是绣着春景的锦帘,外层是玛瑙珍珠串成的玉帘。再看桌椅地毯以及桌上的摆设,无一不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倒是太子穿着简便,约莫是准备到了地方再换。“殿下。”南若行礼。太子打量他一眼:“这身打扮倒很适合你。”南若垂眸做拘谨状。太子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下巴点点一旁的椅子:“坐。”南若依言坐下。然后呢?没了?好歹也给个解释吧。然而上司任性,说不理就不理了,仿佛叫他来就是当个摆设。行吧。南若心态平和,这样也好,还省了他应付。半阖起眼默默复习祝词。一时车里安静的只有太子翻书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放下册子,抬眼一瞥。睡着了?倒是心大的很。不觉多看了两眼。少年确实生得不错,微垂的眉眼秀丽皎洁,不过和他父亲不怎么像,约莫是像了母亲。想到南宫云林,太子眼中掠过讥讽。钻营小人。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智谋算,却不知别人也拿骨头吊着他而已。他耷拉下眼帘,眼中戾色一闪而过。叮当。突然响起铃铛声。南若猛地睁开眼,后知后觉自己沉思的太专注,捏在手里的铃铛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撞在椅子上,晃荡着叮当叮当响。立刻伸手握住:“臣失仪,殿下恕罪。”余光一瞥,见太子一脸恍惚失神。心里打了个问号。“拿过来。”太子呼吸变重,声音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阴冷渗人,又透着一丝暴躁。南若一愣。“给我!”连孤都不说了。南若心里隐隐绰绰意识到什么,放轻呼吸,抬手,拎着发带轻轻晃了两下:“殿下可是要这个?”叮铃叮铃。他借机打量太子的脸。太子面部肌肉动了动,目光一瞬间变得阴狠,犹如一头凶兽,但很快,凶兽被摁回去,一脸冷漠:“对,拿过来。”南若便晃着铃铛上前。太子面无表情,淡淡吐出一个字:“吵。”握着书册的手背青筋崩裂,充满了压抑和克制。南若心中有了判断,收手,将铃铛握住送到太子面前。太子并没有碰,命令道:“取下来。”“祭祀庄重,铃铛挂在身上太过轻浮。”南若依言,将铃铛从发带上扯下来,放到桌上。“出去。”太子耷拉下眼皮,声音平静无波。“是。”南若退出去,太子没喊停马车,他便没有下车,在车沿上坐下来,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就说男主没那么容易放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但那两个铃铛,确切说铃铛声,是太子的忌讳。男主精准打击,直戳痛点。狠稳准。你找挡箭牌,我就借刀杀人。六六六。被挡箭牌又被刀的南若舌尖抵了抵上颚,想抽根烟。天色幽暗,太阳还不见踪影,月亮幽灵似的静悄悄挂在一角,冷冷俯视众生,尽最后的职责。南若眯起眼,心里渐渐有了决断。五点过三刻,浩浩荡荡的队伍到达了太庙。官员们早已经在庙外等候,以容相为首,穿戴整齐见驾。南若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主要剧情人物。容相长身玉立,气度卓然,许是男配光环加成,瞧着比本身年纪要年轻许多。他带领百官朝太子车驾行礼。南若侧身规避。太子没有出来,只隔着窗户冷淡的抛下一个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若觉得容相似乎朝他这里看了一眼。大燕祭祀规定在日出时分,太阳刚刚露出头,钟声响起,穿戴整齐的太子下车,换乘辇进庙。祭祀正式开始。祭台已经准备好,整齐排放着祭品,南若打眼一瞥,看到了整头牛,整头猪和羊,且不止一头,水果蔬菜成堆成堆摆放。还有做好的菜肴佳酿,玉帛器皿等等。等祭祀结束,食物佳肴全部燔烧,玉帛填埋,只有器皿会收起来,待下一次使用。确实浪费,也确实任性。但皇帝愿意,谁能反对。太子落辇,钟声停止,换成鼓乐,进来的人全部找各自的位子站好,没有人出声。因皇帝特意嘱咐全权交托太子,二十四衙门和礼部不参与,此时站在前头的礼官全是东宫的人。一个个严肃又紧张。南若被情绪感染,定下神来,不再多看。祭祖之前先迎神告天,天在前祖在后。太子亲自点燃柴炉,先对着神牌位跪拜,上香,然后再对着祖宗牌位上香叩拜。这还没完,回到主位,再次三跪九叩。这一次所有人一起。太子内侍周保充当礼监,吊着嗓子高喊:“跪。”南若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没有犹豫。反正膝盖上戴了护膝,不会有事,不光他,大家都这么做,皇帝知道也当不知道,算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起。”三跪九叩。接下来太子献祭品。南若得在旁念祝词。他转身,只当自己是在学校礼堂演讲,下面全是老师和学生。这么一想,心情瞬间平静下来。“于昔洪荒之初兮,混蒙,五行未运兮,两曜未明,其中挺立兮……”“……泰号式尊,敬陈玉帛兮……”太子献上玉帛。“大筵弘开,欢声如雷,皇神赐享……”太子献俎汤美食。接着三次献礼,三跪九叩。这一次南若不用跪,念词就行。他站在太子下首,侧对众人,看到了乌压压一片。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跪地,庄严的,虔诚的,卑微的,诚惶诚恐。心里涌起无言的震撼。“瑶简拜书兮,泰号成,奉扬帝前兮……”全篇不到六百字,很快到了最后一段。太子将祭品丢入柴炉焚烧,他带头丢几个,剩下的由太监动手。火焰燃起,烟雾顺着管道飘出。所有人再三跪九叩。南若念完最后一个字,注视着熊熊烈火,胸口鼓动。祭祀顺利完成,并没有想象中出现的差错。东宫上下齐松了口气。伴读们瞧着还好,内侍一个个腿脚瘫软。喊跪的周保已经发不出声,得好几天恢复,脸上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欣喜。一旦出事,有背景来历的伴读们能活下来,他们一个都跑不过。南若站在东宫正殿的台阶上,燕朝皇宫建在京都一片高地之上,从这里瞧去,整个京城尽收眼底。他深深的看了眼这片从前只在电视或者画卷上才能看到的景色,转身叫人通报,求见太子。“殿下可知道生生不息?”第十章 野心十南若在外面等了近半个小时才被召见。地点在书房。东宫书房是太子平日接见近臣下属的地方,以往原身没有来过,他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往前凑。进去的时候和傅卓谢元崇容杬打了个照面。三人在外间坐着,帮太子分拣詹事府送来的折子,虽然太子还未正式入朝,但东宫有独立运转的小朝廷,这是规矩祖制,男主也不能随意裁撤。傅卓一脸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的表情。谢元崇瞥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手里的活。容杬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南若也回了一个,没有理会傅卓,随着小太监拐进内室。“坐。”太子在桌案后示意,他又换回了常服,褪去了庄严华贵,但也并没有变得亲切近人,仍旧高高在上。南若在他对面坐下。“说吧,什么事竟让你主动来见孤。”太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语气竟然带了些许调侃。祭祀时那些压抑隐忍消失不见,仿佛是个幻觉,和以往一样从容松快。不,是得到发泄后的平和。南若目光从他下巴以下扫过,瞥见了右手手指上白色的包扎结。难怪这回没拿望远镜。思绪跑偏了一秒,定神道:“臣来求殿下救命。”太子一愣,目光落到他脸上:“怎么说?”南若道:“殿下可知道生生不息?”太子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目光示意他解释。南若:“这是一种毒,中毒的人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因内脏衰败而猝亡,毒发前一切正常,便是太医也探查不出来。”顿了下,“或许陌院使可以。”陌院使即神医男五陌寒殇。——一个古早言情文中出现频率极高的取名用字,或者排列组合,或者单独出现在男主男配或反派的名字中。陌和寒就算了,南若实在理解不了用殇做名字是什么想法。殇的意思是人没到成年就死去,组成词语也大都跟死亡或者悲痛挂钩,譬如殇折、国殇。爹妈是多恨孩子才会起名叫殇?前面加个无或者去还能理解一点,寒殇离殇梦殇这些——嗯……南若只能表示作者开心就好。不过也正因为陌寒殇,才让他觉得这本小说确实是古早言情——有内味儿。男主和其他男配的名字虽然也有倾向,譬如人手一个不值钱的复姓,但至少名比较正常。比如男主夏侯俨,他便宜爹南宫云林,男六尉迟烨,男八上官子辰。陌寒殇实在突出,还有一个男七冷千影。光念出来都觉得羞耻。太子脸上看不出来什么震惊讶异,一挑眉:“你中了毒?”南若道:“臣不确定。”这是实话。尽管这些天他尽力避免,但敌在暗他在明,他不敢百分百保证自己能躲过。这不是其它毒药有银针可以检验,也不是在现代,有器材疫苗可以救命。玄幻的设定导致他完全被动,束手无策。南若发誓,如果他能回现代,再写剧本时一定要严谨再严谨。作者敲敲键盘随手一个设定,于剧中人而言或许是悬在头顶的刀剑,无声无息收割着人命。要是原文写了解药,他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怎么说?”太子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腰间的挂坠,一副来了兴趣的模样。南若便说了容枟和另外两个男配儿子的死,又特别暗示了一下三个男配与女主的关联。“……臣恰好知晓这毒与毒发时的反应,心中便起了疑,那日去容相府中,本想一探虚实,可容相并未出面……”既然要投诚,先洗白下关系网,他绝没有背弃东宫,去给容相打工的意图。“容家对此事的反应也不太寻常……”容相肯定在查。他没办法打探到容相的动静,太子应该知道。果然太子面露思索。南若继续道:“或许那幕后之人并未针对南宫府,但臣不敢侥幸。”被害的都是昔日女主追求者,满天下谁不知道他爹是女主第一舔狗,他会忧虑实属正常。再加一把火:“臣更忧惧牵连到殿下。”顺道拍个马屁:“臣这几日辗转难寐,臣死,微不足道,殿下乃储君,相关社稷国祚,臣不敢私自抉择,思来想去特来坦白相告。”不知道太子受不受用,反正从前酒局上,甲方爸爸都挺高兴的。南若声音不疾不徐,显得温柔而诚恳,这是他浸淫社会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能力,叫人很难不被打动。搭配上原身这张比他更纯澈无辜的脸,效果更甚。太子定定打量他,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倒没有怀疑什么,指腹摩挲着玉坠:“孤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南若知道这毒药太玄幻不真实,奈何设定如此,他也很无奈。“臣知晓一秘闻,当年先恒王便是中此毒药亡故,他是代人受过,那药本是下给皇后的。”太子变了眼神。南若再接再厉:“此事家父、容相、尉迟将军、广德侯、冷指挥使、陌院使都知晓,陛下也知。”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偷听来的,从男二爹那里。太子又不会去找南宫云林对质。太子没有出声,似在考虑,须臾,开口:“你是想要孤令陌院使替你诊治?”南若从善如流:“殿下仁善,臣铭感五内。”微顿,“若殿下愿意允许臣与殿下同饮同食,臣更感激涕零。”太子似乎被他这么溜的顺坡下震住,盯着他半晌没说出话。南若低眉敛目任他看,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他不怕太子觉得他变化大,太子和原身并不熟,对他的了解只是片面,人面对不同的人本来就有不同面,外面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老板或许回到家是个妻管严耙耳朵。原身恰好也有想要改变的意识,加上年纪,性格发生变化不足为奇。只要习惯和学识没变,不用过度担心。这是南若这几天总结出来的,刚来的那两天他过于紧张,熟悉了才发觉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前两天京城还有个年过五十的勋贵突然性格大变,闹着要出家,贤妻娇妾说舍就舍,也没见大家多想什么,只要不露出现代相关,不会有人怀疑。“孤为何要帮你?”太子开口。来了。南若心中一定,太子能问出这句话,事情就妥了一半。他抬眸,大胆看向太子:“从前种种是臣愚钝,殿下襟怀豁达从未与臣计较,臣惭愧,从今往后,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从穿越过来,南若一直在尝试解决毒的问题。事实证明,仅凭他不行。超出了他或者说原身的能力范围。古代限制太多。或许多给他一些时间,他能做到,可现在他缺的恰恰就是时间。七七四十九天,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做选择。今天之前,他还在犹豫。他可以向男二爹寻求帮助,把刚刚的说辞变一变,让他说动男女主帮忙。这应该是最不费劲的解决方法。但有风险,他没有信心能百分百骗过女主。而且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改了主意。他想选太子这一方。投诚男女主,固然轻松,但接下来的人生几乎看得见。要么继承南宫府,继续当皇商,从前他只是从书上知晓古代商人地位低下,这几日所见所闻,让他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低人一等。不是所有勋贵都是夏侯淳,大多数看他的目光是轻视的,不屑的。南若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原身记忆里那种自卑与愤懑深深影响了他。最重要,今天的祭祀给了他重重一击。南若在胸口摸到了两个字:野心。从前南若看穿越小说时,对主人公总是在情情爱爱里打转恨铁不成钢。譬如有一阵子清穿剧很火,他作为编剧顺应潮流,去看了许多清穿小说,那些只穿越什么金手指没有的就罢了,活着都艰辛,可以理解。有的带了堪比仙器的随身空间,那么大的金手指,居然就只缩在一个男人的后院做小妾。还有什么带攻略系统的,能兑换出忠心符,或者末日过来武力值爆表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的等等。都厉害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不蛰伏招揽人马造反,也可以弄死男人自己垂帘亲政。结果一个个全都甘心给阿哥当小妾。南若觉得自己不适合写清穿剧,放弃了。现在真的穿越,他想试一试。站男女主固然有剧情参考,可以保十年内无忧,如果努力一把,当上驸马,可以延长到老。但也止步驸马,权与势再多沾不到半分。这不是他想要的。选了太子,一旦成功,便是从龙之功。初来时他被原文误导,不看好太子,但准备春祭的这七日,他发现太子并没有那么糟糕。单短短七日便带领东宫完成春祭,太子能力是够的。对愿意站在他一边的手下赏罚分明,不愿意站位混日子的也并不刻意刁难。能力胸襟都有,是一个合格的储君。至于未来被废,还有五年时间,剧情并非不可更改,在他从原身身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改了。当然,最重要的,男女主离得太远,传信不便,他怕拖得太久来不及。时间与权势双双鼓动他,让南若来到了太子面前。相比面对男女主,他在太子这里有更多的筹码可以用。成,便加官进爵,改换门庭。败,不,不会败。南若眯起眼,他绝不会败。第十一章 男五十一南若话撂得慷慨。太子不置可否,拨弄着玉坠道:“你打算如何为孤效犬马之劳?”南若早有准备:“臣自知才能有限,不能为殿下出谋划策,臣有一物,可为殿下解忧。”他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铜币,轻轻放在桌上,抿唇一笑:“此物臣手中万万数有余,殿下需要,臣愿意源源不断为殿下奉上。”有句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几天,他私下做了不少调研。结论太子缺钱。男主不让太子入朝,又限制太子招揽门客,太子经济来源除了宫中发放的份例,便是外祖傅家补贴。宫中的份例有定数,內监各个部门又有不能明说的潜规则,太子吃穿住行不受影响,手里却落不下多少真金白银。傅家有钱是有钱,但有一大家子要养,作为国公府,生活水平不低,傅家男人在朝中并没有实权,只几个恩荫来的虚衔,那点薪水恐怕还不够他们去攒楼吃几回酒。傅家在金钱上能给太子的支持有限。其它比如贿赂上供之类的路径,早被男主堵死了,太子也不会做出这种等着被抓小辫子的蠢事。所以太子缺钱。养门客拉拢人手都是需要钱来开通的,天下攘攘不为名便为利,名在男主手里,皇帝还活着,且年轻,才子官吏更愿意得到的是皇帝的赏识,太子只能利诱。太子没有钱,南若有。这些天他稍稍整理了下原身的资产,作为嫡子,他每月可以从账上支取一千两零花钱。这笔钱完全属于他支配,不会有人追究他花到了哪里。其次,他手里有十五个庄子三个别院六个旺铺,是逢年过节以及生辰男二爹送给他的,每月收入过万没问题。还有生母留给他的遗产。原身生母虽出身官宦人家,却很有经营手段,她嫁来南宫家时并没有带多少嫁妆,南宫家图的也不是这个,是她的出身。她接管内宅后,手中财富不断积累,恰好那个时候正逢女主商业崛起,她伺机参与几样适合女子经营的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些钱全部留给了原身。百万打头。除了银票金银,还有许多玉石珍宝古董,后者更值钱。而且那些店铺仍然开着,由三姨娘操持,每月分到他账上。十多年过去,积累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南若盘点完震惊了半晌。这要放在现代,他已经到了人生巅峰。可惜这是古代,纵使有万贯家财,在大众眼中也是下等人,如果南宫家背后不是站着皇室,这些钱根本保不住。“……所以殿下无需担心臣父亲会知晓。”南若解释。太子听着这些数字,看他的目光再次刷新。南若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等待太子的定夺,微垂的眼中是气定神闲的笃定。果然,须臾,太子开口:“可以,孤答应你的要求。”太子确实缺钱。尤其这次筹办春祭,全由东宫掏腰包,花费了不少。他正考虑接下来是否要裁减东宫支出。南若此举解了燃眉之急。“来人。”太子雷厉风行,一拽摇绳,有小太监猫着腰进来,“去太医院,召陌院使来见孤。”“是。”小太监应声离去。南若心道你就不怕我赖账,转念一想对方身份——对不起,当我没说。“多谢殿下。”他由衷感激。太子继续安排:“今日起你便留宿东宫,与孤同饮同食。”南若正想婉拒留宿,他突然和太子走近,会惹来怀疑,连同饮同食他都希望悄悄来。太子道:“孤对外会称你驾前失仪,罚你留在宫中抄写经文。”也行。南若颔首,同时心里受教,作为官场新人,他还有得学。趁着陌寒殇还没有来,南·官场新人·若尝试与上司拉一拉关系,主要是想摸一摸上司的性格脾气,好调整与对方相处的态度。曾经为了写一部犯罪剧,南若研究过一段时间心理学,略有心得。“劳烦殿下为臣思虑,臣深感惭愧,殿下若有吩咐,可交给臣来办,臣定当竭尽全力。”太子瞥了他一眼,大有一种说人话的意思。这是不喜欢被拍马屁?南若懂了,记下来,下次换个说法。他对拍人马屁曲意逢迎没有丝毫负担,甲方爸爸喜欢,他可以拍一箩筐不重复,还可以分人来,俗有俗的拍法,雅有雅的拍法。甲方爸爸不喜欢,他也可以率真直爽,或者阳春白雪,成年人谁还没几个技能。“暂且没有。”太子淡淡道,“若有,孤会召见你。”新员工,考察期嘛,能理解。南若换个话题:“不知容相可有查到什么,希望能早日找到幕后之人。”太子颔首:“孤会派人去查。”若真如南宫若谷所说,这件事或许也会牵连到他,能早一日查清早一日安心。南若不由看了他一眼。他发现了上司一个优点,脾气好。准确说是对自己人脾气好。如果换成是没有投诚的他,太子绝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喜怒无常才是常态。其实仔细想想,太子似乎顶多也就嘴上冷斥原身几句,并没有实质上刁难过他。哪怕今早被男主戳到痛点,也没有拿他出气,而是自己强忍了回去。南若十八岁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能忍,正是年轻气盛,一点就炸。正聊着,陌寒殇来了。南若定神瞧去。陌寒殇是所有男配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他出场时已经过了二十五,这个年纪在古代算大了。不过他是世外之人,又是神医,人们追捧还来不及。此时的陌寒殇已过四十,但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如小说中描述的一般出尘绝俗,气质清冷。“殿下。”“起。”太子道,“孤身体有些不适,劳陌院使跑这一趟。”陌寒殇便上前为太子把脉。片刻后,收手:“殿下并无大碍。”神色淡淡,一点也没有要说两句圆场的意思,说无碍那就无碍。果然有能力的人就是有底气啊。南若心里感慨了下。这些年因为牛痘急救法等等的普及,让陌寒殇在民间声望极高,甚至有些人还供起了他的小像,以保去百病。他一个人带动太医院乃至天下医者身份水涨船高,地位尊崇。试问谁不惜命,连男主也对他礼遇有加。太子丝毫没有说谎的心虚,还配合着一脸那就好的表情:“得陌院使此言,孤顿觉轻松许多,许是孤今日祭祀太过紧张。”说完仿佛是顺便,将南若抛了出来:“这几日若谷也辛苦,院使既来了,便也替他诊一诊。”南若从善如流:“劳烦院使。”他盯着陌寒殇的脸,不放过一个细微。陌寒殇搭住他的脉,随后问了他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收手,道:“虚火旺盛,吃两剂汤饮便好,平日注意睡眠,勿思虑过度。”是真话。南若在他抬头前收回视线,心头一松。虚火旺盛好,旺盛说明他没中毒。种了生生不息,毒发之前,身体会比平常更健康,像是燃烧最后的生命。送走陌寒殇,南若再次向太子致谢,然后出宫准备收拾东西搬进宫住。夏侯淳听到消息先为他受罚一惊:“我去跟太子哥哥求情。”待听到后半句说要留在宫里,表情顿时由阴转晴,也不说要去找太子求情了,而是:“我去跟太子哥哥说,让你住到我殿里。”南若扶额。这孩子。夏侯淳开心道:“你等我,我去找太子哥哥,跟你一起出宫帮你收拾。”我看你是想趁机出去玩吧。太子会答应才怪。果然,兴冲冲进去,蔫头耷脑出来,一脸委屈:“太子哥哥不许我出宫,你先去,我在这里等你。”南若拍拍他的肩,柔声安抚:“我很快就回来。”话这么说,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小麻烦。半路碰到了老二南宫若拙。他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围着街边卖身葬父的小姑娘调戏。马车外的初三眼尖看到,立刻向他报告。南若很想假装没听到,却不得不出面,命马车停下,掀开车帘,敲了敲玻璃窗。敲击玻璃的声音轻而脆,引得几人回头,南宫若拙魂飞魄散:“大、大哥——”狐朋狗友也吓了个够呛。南若推开窗:“在这做什么?”老二回过神,惧怕消去,嬉笑着说:“我们瞧见有人卖身葬父,便想发发善心将人买下来。”南若冷下脸:“下人呢,跟着你的小厮呢?买人这种事还要爷亲自出面,下人是做什么用的?”老二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标准的纨绔子。小小年纪酒色财气全占齐了。南宫若拙只比原身小三个月,生母二姨娘钱氏是原身母亲的陪嫁丫鬟,小姐怀孕时爬了姑爷的床,很快就有了身孕。二姨娘一心希望小姐生女自己生男,结果并未遂她愿,小姐先她一步生下了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