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夫》TXT全集下载_1
作者:香芋奶茶      更新:2023-06-22 09:22      字数:9766
  作者:香芋奶茶文案1:半年前,有人故意使绊子,想要夺走神医宁府的传家之宝。——不过就是一本破书罢了。不过在这刀光剑闪的江湖中,谁家都被贼惦记过,这事确实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比起宁家的事情,貌似世人更加好奇宁家嫡子宁隐与铸剑宗三公子左无寻的爱恨情仇。宁隐:“……多管闲事。”简介2:宁隐苦追左无寻多年,但对方却总是爱答不理。从爱而不得到家破人散,从你不爱我到你对我用情至深,从痴心一片到决绝断爱。宁隐放弃了。左无寻却后悔了。==================第一章 冷漠宁隐这些年,活的实在是寒碜,武功没学好,医术一般般,就连老祖宗传下的看家本领易容术都差点给外人偷去。不过,即便是藏好了自家的易容术,可宁隐也险些因此丢了半条命。但这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在这刀光剑闪的江湖,谁家的宝都被贼惦记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可惜的是,几百年前扬名天下的神医宁氏一族,现在却销声匿迹,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几百年的风光,算是彻底砸在宁隐手上了。宁隐的烤红薯“啪”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他无辜的朝四周摊手:“这神医宁家跟宁隐,现在就是这掉在地上的烂番薯,捡了会脏手,不捡就脏眼。”茶楼四周的正在讨论宁家跟宁隐的客人一副了然道:“这个比喻要是被宁家人听到,估摸着会当场跳起来吧。”话落,又是引起一阵的哄笑。宁隐耸耸肩膀,并没将这些人的碎语放在心上,他朝着嘟囔着不满的店小二丢了几枚铜板,大摇大摆的离开茶楼。他边走边抚摸自己的脸,谁说他宁隐不学无术的?瞧瞧,这帮人说了半天,可有人发现自己就是他们嘴里的那败坏宁家百年声誉的宁隐?宁隐正暗暗赞叹着自己易容术的高超时,结果乐极生悲,还没养好的伤突然又阵阵刺疼,他只好抱着药篓坐在屋檐。他这伤,是半年前所受的,伤他的是一群蒙面黑衣人,那些蒙面人要抢宁隐身上带着的易容术书,宁隐拼死一战,护好了宁家的祖传书,但他却因伤势过大,差点一命呜呼了。但就算宁隐捡回这条命了,可因给他治病疗伤,所以花完了神医宁府几百年来的积蓄。并且,宁氏族人们当时为了躲开黑衣蒙面人,直接变卖了宁氏祖宅,连夜离开河归城。而半年过去了,当宁隐再次回到这个生养自己的河归城后,却发现什么都变了。不过都还好,银子还能攒,宅子也能赎回来,但别的呢……唉,先别想了。正盘算着,宁隐眼前一亮,却见一个穿金戴银,一身花绿搭配的富态矮胖子在小厮丫环们的簇拥下,缓缓地,缓缓地,缓缓地朝着他这边走来。矮胖子站在茶楼前,斜斜地睨一眼宁隐,然后继续走,边走边吆五喝六的指使小厮丫环们,傲慢且无礼,鼻孔朝天看。看着就遭人烦。宁隐将身前的药篓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跟上去,他在这茶楼等了三天,总算是将这穿金戴银的矮胖子给等到了。这矮胖子没什么特殊的,而若是半年前的宁隐,他定是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更不会特意等对方。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宁隐不远不近地跟着矮胖子走,这条街的摊贩很多,来往的商户跟行人也多,所以很拥挤吵杂,容易跟丢人。但那穿金戴银的矮胖子在人群中太过显眼,饶是宁隐想跟丢都不行。跟了一段路,等到贪嘴的矮胖子将丫环小厮们都支走去买吃喝的时候,宁隐趁机上前:“矮胖瓜,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再不还钱的话,莫怪他动粗了。”说完,宁隐就不动声色地挤进了拥挤的人潮中,而那矮胖子一脸茫然地环顾着四周,似乎是想找到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一句话的人。替人传话后,宁隐按照约定来到一处破旧不招眼的民宅前,伸手敲了敲门板,这敲门也是有技巧的,敲好了拿钱,敲错了白跑一趟,他低声说暗语:“院里的肥鸽已经喂了,掌柜可满意吗?”里面没说话,就在宁隐怀疑自己是不是敲错时,门板被打开一条缝,里面递来一张十两银票,也没说什么,给钱后就直接关门了。宁隐一手捏着银票,一手捏着药篓的背带,笑容僵硬。活该这小破作坊一世都混不出什么名堂。宁隐拿钱走人,正寻思着该怎么用这十两,却见前面拐弯处突然出现几个富家少爷,而其中有一位身穿一袭银灰色长衫,神态温和谦逊,嘴角噙着笑意,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君子姿态。这是左家的三少爷,庶子左无寻,也曾是宁隐的心头宝,意中人。可左无寻却始终没把宁隐的爱意当一回事,更没放在心上。但往事都成了过眼云烟了,而且他现在实在不愿再看到左无寻,免得心生不悦。宁隐提了提身后的药篓,顶着一张易容过后的脸,佯装欢喜的晃着手,大摇大摆地从左无寻等人跟前走过。而谁都没有发现,眼前这看似没心没肺的采药人,实则是半年前销声匿迹的宁隐。“嘎吱——”宁隐推开沉重的木门,他朝小院走进,随手将药篓放在地上,还没归整好,就听到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大少爷,宁家虽然没落了,但还不至于让您亲自采药补贴家用。”宁隐漫不经心道:“管家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我该帮还是要帮。更何况,我今天出门还遇到了故人,也不算是白出这趟门。”管家当归自小就来到宁家,算是看着宁家风光,也是看着宁家没落的人。而在宁家落魄后,一大把年纪的当归也没离开,仍是选择留下来。当归帮他一起收拾:“少爷看到哪位故人了?”“左无寻。”当归眉头一皱,正要提醒宁隐小心对方,却不知从何开口。宁隐不以为意:“宁家在河归城已经掀不起风浪了,铸剑宗跟虎门镖局都不会再花费心思针对我们了,你放心吧。”他的语气仿佛仍是当初那吊儿郎当,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宁氏嫡子,完全看不出现在的落魄。年老的管家看着宁隐陌生的侧脸,世人都道宁隐不学无术,生疏宁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医术,却无人知道,宁隐的易容术却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宁隐突然扭头看当归,把他给吓一跳。却听到宁隐自言自语道:“半年都没动手了,手艺都生疏了,管家你瞧我这张脸,能不能认出是假的?”当归真诚道:“瞧不出真假。”宁隐半信半疑。不过,当宁隐在铜镜内看到自己这张易容后只能算是清俊的脸后,他勉强说服自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毕竟宁隐原本的容貌也算是俊美无双,跟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在是天差地别。当晚。夜阑更深,轻垂在湖面上的柳枝随着寒风的摇摆,惊起层层涟漪。下一瞬,林间的鸟鸣戛然而止,幽林深谷陷在寂静中。“叮——”一枚锋利的飞镖快、准、狠的刺在床前,直将床上那辗转反侧都睡不着的矮胖子给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把飞镖上插着的纸条拔下来,粗略看一眼。登时,他就吓得魂飞魄散。——明日午夜前不搬离宁家大宅,我就血洗了你这整个院子的人。而落款,赫然写着宁隐两个大字。但远在城西的一处小宅院的宁隐本人,此时此刻却酣然入睡,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更不知道有人利用自己的名字在外挑拨是非。第二章 背黑锅两年前,宁隐传出断袖癖好,此事引起河归城众人的热议;而宁隐苦追左家三子左无寻的事,更是让河归城的百姓们看尽了热闹。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宁家嫡子一腔深情,注定是撞死在左无寻这个铜墙铁壁上了。而半年前,宁隐一夕之间花光宁家几百年积蓄,还把自家祖宅都变卖了的事,更是引起一阵轰动。谁都不知道,风光无限的宁氏一族为什么会沦落到变卖祖宅地步,更不知道,在变卖祖宅后,宁家人为何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河归城。众人议论来议论去,一致认为是嫡子宁隐不会掌家。却并不知道,卖掉宁家祖宅的事不是宁隐做主的,而且,宁家人离开河归城内全是为了自保。不过外面的风言风语,对于现在的宁隐而言,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名声嘛,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值得计较的。但是,神医宁氏一族的百年风光可不能葬送在他宁隐的手里。否则,等他几十年后下地狱了,肯定会被他家老祖宗们给掐着再死一次。于是,当半年前被黑衣蒙面人们伤的半死不活的宁隐,再次恢复生龙活虎后,他寻了机会,哒哒哒的就跑回了河归城。因为怕黑衣蒙面人们又再次找上门想抢走宁家的易容术,于是宁隐暂时隐瞒身份,只为暗中调查半年前伤自己的黑衣蒙面人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如此卑鄙!当然了,宁隐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赎回宁家老宅。次日,碧空万里。宁隐背着药篓离开,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采药人,无权无势无钱无背景,容貌也不出众,所以这也就方便他每天到处晃。正当宁隐考虑着今天要不要再去一趟小破作坊,看看有没有什么容易的单子时,宁隐看到了昨天在街上碰见的那个矮胖子。矮胖子满面愁容的朝着一条小巷内走去,因为太过忧愁,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宁隐不动声色的跟上去,原本他没打算多管闲事,但是,明明昨天还趾高气昂的矮胖子,今天身边却没带一个丫环小厮的跑进了一条小巷内,而且神色还如此慌张不安……宁隐心里好奇不已,所以还是跟上去了。只是走着走着,当周边的景象越来越眼熟后,宁隐眼里的诧异也就更浓郁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去小破作坊的。怎么,矮胖子也有事情要托人办?一盏茶的功夫后,走路慢吞吞的矮胖子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真耽误时间。叩叩叩——矮胖子气喘吁吁地在门板房前停住脚步,按照规矩敲门后,报出自己的目的:“掌柜的,我想请你帮忙,帮我看看我家里有没有贼。”“嘎吱——”沉重的门板打开一条小缝,掌柜嘶哑的声音传出来:“不好意思了,店里的伙计都出去了,您还是明天再来吧,客人。”说完,他正要关门,门板外却“嘭”一声巨响,这动静惊的矮胖子跟掌柜都瞬间一个激灵。只见,一个穿着青衫,背着药篓的人站在门前,一只手还撑着门板,这动作既阻止了掌柜关门,又让失魂落魄的矮胖子停住了离开的脚步。三人都没说话。宁隐收手,他抖了抖衣襟,潇洒的拱手道:“在下久闲,武力高强,医术精湛,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管是什么任务,在下都能完成。要是阁下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掌柜的——”掌柜没说话,应该是被震撼到了。而矮胖子也没开口,他被突然从身后窜出来的宁隐给吓到了,魂都差点飞了,哪里还能听清他说什么。两位观众的沉默,让宁隐倍感失望,他掂了掂身后的药篓,百感交集。矮胖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一把抓着宁隐的手臂:“你你你,你你你就是昨天在街上跟我说话的那个人吧!”宁隐心里咯噔一声轻响,他忘记矮胖子昨天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失策。却不料,矮胖子言语更激动了:“这位久闲侠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求您救救我!”……这话说的,真让人舒心。宁隐意味深长的看着矮胖子,却不知道,宁隐这眼神差点让矮胖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隔着门板,掌柜闷声闷气道:“久闲,这这位客人的任务就给你了,你记得给店里一份介绍钱。”说完,这黑心肝的掌柜就关门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宁隐:“……”言归正传,这矮胖子也确实倒霉的,他三个月前花高价买下宁氏的家宅,本来还打算沾一沾神医宁氏一族几百年的风光,改善一下自家的风水,结果却没成想,风水没改善多少不说,他昨天晚上还被威胁了。宁隐双手抱在身前,认真道:“你该报给官府的。”“就一张纸条跟飞镖,只要没人出事,他们根本不理我的。”矮胖子哭的都快撅过去了,一抽一抽的,忒丑。宁隐不忍直视,他心道,官府不理你,你不花钱去镖局,找几个镖师帮忙,却偏偏来这个小破作坊找帮手,可见你也真是够抠的。矮胖子捏着手帕,小眼睛努力挤出一条缝,拘束又羞涩的道:“侠士,您能帮我找出宁隐吗?”宁隐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扣了一口黑锅,但是黑衣蒙面人们的幕后主使还没找到,宁隐也不想现在亮明身份,所以随口道:“宁隐啊,他半年前就不在河归城了,现如今谁都不知他去了哪里。”啧啧,这要是被宁家的老祖宗们知道宁隐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平日不好好学医术,反而却对说谎信手拈来,估计都能被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矮胖子目瞪口呆:“宁隐他没死啊!就是他昨晚给我扔飞镖的啊!”提到这事,矮胖子还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泄呢。这下子轮到宁隐皱眉了,这怎么回事?随后,他朝矮胖子要来昨晚的飞镖跟纸条,一看,宁隐气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是哪个缺德玩意把黑锅扣在他头上的?!“绝无此事!”“绝无可能是宁隐所为!”宁隐捏着纸条信誓旦旦的保证,但是矮胖子语气更加笃定道:“我已经找人辨认字迹了,这字就是宁隐所写!”呃……这字条确实有六七分像是宁隐的字迹,但细看后还是能轻易瞧出这字迹是假货,并非是宁隐本人所写。更何况,宁隐本人也能保证,自己从未写过这张纸条,可他却不能亮出身份,直言这字条是别人有意模仿自己字迹,更不能为自己辩解。宁隐真是有苦难言。矮胖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条:“我把胜算交给侠士您了,您要是真碰到他,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宁隐气的想揍这矮胖子一顿,但碍于矮胖子现在是自己新一任雇主,于是只好温声细语道:“宁隐胆小怕事,不学无术,做不来飞檐走壁这种粗活,这纸条肯定是有人诬陷他。”结果矮胖子却不相信:“那宅子是宁氏的,字迹也是他的。肯定是宁隐知道我买下他家的宅子,所以故意寻我麻烦!哼,真当我糊涂吗。”“……”宁隐气的不想与这个蠢东西争辩,干脆闭上嘴,也算是省心了。矮胖子唯恐夜长梦多,于是他连忙带着宁隐回家,他的新家就是宁氏一族住了几百年的家宅,也是半年前被宁氏族人们变卖了的宁家老宅。但现在物是人非,宅子上写着宁府的牌匾,现在却已经换成了金府的牌匾。青砖碧瓦、雕栏玉砌,阶柳庭花。这曾居住养育宁家几百年的庭院,环境清幽,淡淡药草的清香四散环绕,令人一进门就不由得心旷神怡,浑身都舒坦许多。就连这一向都没心没肺的宁隐看到眼前这一幕熟悉的宅院时,都忍不住心生愧疚,自觉无颜再见宁家先祖——如果不是因为他无能,这个原本属于宁家的大宅,也不会易主了。矮胖子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话,一转头却见宁隐正站在原地遥望幽幽庭院的别致美景,他立即就嘚瑟的凑过去道:“这可是我花了几万两购的,是不是物超所值啊。”宁隐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可不会赞扬他人,闻言道:“你的命确实值个几万两。”矮胖子登时就萎了。他强颜欢笑:“侠士,您可真会开玩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穷吗。”宁隐不见外的率先朝大厅走去,他不需要别人带路,自己径直朝前走,宁隐这轻松随意的姿态简直像是在出入自家后院,直惹的矮胖子心里嘀咕不已。“为什么?”矮胖子给面子道。宁隐露出一嘴大白牙:“因为我从不胡说八道。”矮胖子被堵的哑口无言。穿过幽美的廊道,两人走进正厅,宁隐把药篓交给一旁的丫环,交代她先拿出去晒一晒。矮胖子这才注意到宁隐的另一层身份居然是采药人,他立即财大气粗道:“侠士,只要你今晚帮我捉到宁隐,我就给你置办一间医馆,怎么样?”宁隐眼都不眨的同意了,他连连夸赞对方聪明大方,直将后者给夸的飘飘然。然而却在这时候,只见一名高瘦的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现道:“老爷,铸剑宗的左三少爷来了。”左无寻来了?宁隐的眼眸倏地一亮,随后,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后,宁隐又冷漠的沉下眸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请!!!”矮胖子无比激动道。没一会,只见一位穿着银灰色长衫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这人是铸剑宗的三少爷,身份也算尊贵,但不知为何,左无寻这次出门却没有带随从。左无寻生的一副好皮囊,性子也是温润谦和,说话行事总是持着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让人第一眼总是误以为他是个读遍圣贤书的读书人,而非是自小在铸剑宗长大的只懂舞刀弄剑的武夫。宁隐轻飘飘地瞥一眼,不甚在意的把玩着茶杯,但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左三公子自小俊美无双,一直以来都极容易引来桃花,按常理而言,这么一副长相的人,理应不会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但吃了对方好几个大闷亏的宁隐却不会再因为左无寻的皮囊而上当受骗了。左无寻视线在宁隐身上停留一会后,就不再理会,他直接开门见山道:“金老板,在下听说,宁隐对你下战书了?”宁隐闻言,立即直起腰,他就知道左无寻来者不善!矮胖子抱怨道:“谁知道那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是怎么回事,半年前是他要卖宁家宅子的,而且我也还是在别人手里买的这宅子的房契,怎么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把账都算在我头上?!”宁隐冷漠的旁观,心道,你这不明青红皂白的矮胖子,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蠢的可以啊。左无寻:“既然如此,那能否让在下看看宁隐留下的字条呢?”“……”宁隐一下就黑了脸,左无寻这个缺德玩意。果然,他半年前就该抱着左无寻殉情。第三章 错信饭桌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的矮胖子坐在主位,左无寻坐在左侧,而宁隐则一脸懊悔的坐在右侧。左无寻这厮果然跟自己过不去。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因为矮胖子现在的宅子原先是属于宁家的就特意接这个单子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么两难。左无寻最擅长察言观色,如果是往常的话,他早就发现坐在对面的宁隐的不对劲,更能通过蛛丝马迹而察觉对方是易容过的,但他现在心不在焉的,所以什么都没发现。自然也就错过第一时间发觉对方的异样。用过晚饭后,矮胖子主动表明宅子跟管家都先借给他们,然后就带着几名丫环小厮匆匆离宅了,完全不介意单独留两个陌生人在自家。宁隐问管家要回自己的药篓,然后就让管家带路去矮胖子的卧房,等着亥时的来临。刚走两步,左无寻也不远不近的跟来了。宁隐原先是不想搭理对方的,但嘴巴没忍住,还是开口了:“铸剑宗向来都不参与私仇恩怨,三公子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担心左宗主怪罪吗?”左无寻的脾气是公认的好,温文儒雅,从不与人争辩,也从不去争强好胜,所以即便宁隐说出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时,左无寻态度也仍旧温和:“但事关生死,谁又能置之度外呢。”宁隐轻笑一声:“那三公子这是为了别人的生死着想?还是为了想亲手了结宁隐?”左无寻面色如常道:“若是宁隐存心要害死人,我此举就是替天行道。”宁隐眸色冷下来,但言语却没什么变化,仍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道:“那宁家嫡子可真是爱错了人。”左无寻没说话,宁隐也没再自讨苦吃,省的让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而即便没有左无寻这番话,宁隐也早在半年前濒临死亡前,他就已经彻底大彻大悟,明白自己这两年多的痴情只是一厢情愿,更明白自己所谓的深情,在左无寻眼里只是一场笑话。可即便早就心死,可即便早就明白左无寻心里没有自己,但宁隐却还是不甘心的说出这番话。高瘦的管家置若罔闻地将两人带到矮胖子的卧房,一进门,宁隐就黑了脸。这卧房是宁氏一族几代家主才有资格住进来的院子,本该是幽静清雅的一处别院,但被矮胖子住进来后,这里却被折腾的花里胡哨的,奢华庸俗,不堪入目。左无寻脚步也一顿,眉宇飞速略过一丝嘲讽。宁隐双手抱在身前,他在门框上斜靠着,脚边摆着丫环刚送过来的药篓,显得吊儿郎当的:“你们家老爷真是独具慧眼,这好好的别院,居然也能弄成这样。”管家充耳不闻:“两位侠士随意,老奴先退下,有事尽管说。”说完,他就带着丫环匆匆离去了。卧房内现在只有四处查看的左无寻,以及哼着小曲摆弄药草的宁隐。左无寻查看结束后,他转身,却见宁隐已经趴在茶桌上酣然入睡了。他下意识放轻脚步,好一会后,左无寻走到宁隐旁边,一向都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充斥着冷意。这人对宁隐的事情这么上心,难不成是另有所图?可现在的左无寻却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声音跟容貌都跟宁隐本人相差万里的男子,实则真的是宁隐;而他更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都被称为是不学无术的宁隐,实则却格外精通易容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屋檐上发出轻响。宁隐忽然睁开眼睛,却见左无寻提着一柄长剑站在自己身边,剑身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冷寒光。“他来了。”左无寻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他握着剑柄,顺着墙角出门,应该是发现了不速之客。宁隐正主打一个哈欠,他追出去,刚走到院外,却见屋上瓦片齐飞,在月色下,只见两道身影在打斗,刀光剑影的,两人武功显然不分上下。叮——“左无寻,居然是你!”那一身黑衣的男人怒气冲冲道,他声音沙哑,听不出原音,但声音却格外愤怒:“我今日就要杀了你!”左无寻侧身,他用长剑挡住对方挥来的剑,剑眉竖起,笃定道:“你不是宁隐!”黑衣人嘲讽:“我当然不是他。”在院内看热闹的宁隐闻言,嗤笑一声,他宁隐就算再落魄,也绝不会穿这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当贼。正想着,却见前方突然甩来一个暗蓝色的东西,宁隐伸手一接,却见是一个香囊,他脸色一沉,正要丢掉,却突然发现这香囊很……眼熟。这不是他两年前弄丢的香囊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被左无寻捡到了,可为什么左无寻会把它留到现在?宁隐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手里的香囊却被人一把抢走了,他怔了怔,却发现左无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人呢?”宁隐这才发现打斗已经结束,而那穿着夜行衣的小贼也不见了踪影。左无寻:“跑了。”宁隐见他收起香囊就要走,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浓,追上去问道:“你这香囊好几年前的款式了,都不时兴了,怎么还没换?”左无寻蹙眉,应该是对宁隐突如其来的问题起了反感,但却没多说,只敷衍道:“这是好友虎兄送与我的。”然而,宁隐却记得清清楚楚,这个香囊是自己的,但他可不记得自己把这香囊送给别人,更没送给虎家人。宁隐直接道:“这香囊装的是宁家人独制的药草,神医宁氏跟虎门镖局一向不交好,他们怎么可能会把它送给虎门镖局的人?”左无寻一僵,他倏地转身,厉声道:“你说这是宁家人的东西!?”……难不成我还能把自家的东西认错吗?宁隐被他吼了一句,心情大为反感,连语气都糟糕许多:“不过是个破香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要是不信,随便你查去。”左无寻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了,他捏紧了手里的香囊,情绪波动得厉害。宁隐察觉到什么,他不客气道:“看来,这是有人借用宁家的东西给三公子献花了。嗤,亏你还当个宝了。”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解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气,结果却见左无寻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背影绝情的很。宁隐动作一窒,他进屋把自己的药篓背出来,然后翻墙而出,踏着月光回家。铸剑宗。左无寻坐在圆椅,一向温和无害的眼眸,此刻却寒霜杀意并现。两名随从推门而进,他们齐声道:“公子有何事吩咐?”左无寻把香囊丢在圆桌上,眼神却只看着圆桌上摆着的火烛:“东西,这香囊到底是谁的。”这两名随从都已经跟随左无寻多年,本该是忠心耿耿能信任的属下,但现在却因为一个香囊,而让左无寻对其中一人起了杀心。随从东西“嘭”一声跪在地上,紧张的汗如雨下,他不敢再有所隐瞒:“是,是宁隐的。”另一名随从东南的眼睛瞪大,东西当初居然说谎了?左无寻面不改色:“那又是谁让你说谎骗我这香囊是虎星铭的?”东西察觉到到左无寻的怒气,他眼泪纵横道:“是虎少爷,他说公子您厌烦了宁隐的死缠烂打,所以就让属下隐瞒真相。属下知道,公子您与虎少爷是好友,他不会害您的,所以属下也就……”左无寻冷冷道:“他虽是我好友,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做决定。”东西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无可挽回的错事了,一下子就瘫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左无寻面如雪霜,他垂眸不语。东南伸手,直接敲晕了苦苦哀求的东西,把他拖出去,等东南回来的时候,只听到左无寻说道:“东南,你立即去查宁隐现在何处。”东南犹疑道:“宁家半年前变卖祖宅后,宁家人就都离开了河归城内,而那时候就已经有人传出,是宁隐等人出事了,否则宁家人也不会如此匆忙搬走。而且现在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否查到宁隐的踪迹……”“怎么,连你都要违抗命令吗。”闻言,东南心下一凛,他立即转身离开去查。而屋舍内,左无寻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圆桌上摆着的香囊,许久后,他才伸手将香囊死死拽在怀里。要是他两年前真的认错人。要是他两年前真的信错人。要是宁隐真的已经死了……左无寻闭上眼,不敢再去多想,更不敢再去回忆。但他一闭眼,那一双总是含着笑的黑眸就浮现在眼前,耳边还隐隐传来对方那轻松欢喜的叫着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