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夫》TXT全集下载_4
作者:香芋奶茶      更新:2023-06-22 09:23      字数:9757
  金钱钱环顾四周,他朝着桌子前倾,脑袋低低的道:“我觉得,杨睿的死跟陈家摆脱不了关系。”宁隐也觉得陈府有怪异之处,但是陈府三天前死了两名庶女,现在整个陈府都戒备森严,也不轻易见外客,他们可没办法去陈府查探,于是宁隐惋惜道:“可陈府进不去,金钱钱今天也得罪了他们。”金钱钱:“……”左无寻沉思许久,给了一个妙计,但是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个计划中只有金钱钱跟宁隐,那两人考虑后同意了。等商议结束后,三人各自散开回家,金钱钱两条短腿飞一般的往回跑,生怕回头有东西追他;宁隐没吃晚饭,正想去南街吃碗云吞,却被人叫住。说要回去的左无寻却追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宁隐的眼睛:“阁下,你告诉我宁隐在何处吧。”“我说过,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左无寻看着他,一步也不肯退让,仿佛现在就要跟他争出一个是非对错:“或者说,你就是宁隐。”宁隐倏地抬头看他,许久后,在左无寻已经笃定的时候,宁隐却笑容灿烂道:“不,我不是。”左无寻:“宁氏一族最擅长易容术,而你……”宁隐打断他的话:“宁隐连宁氏一族赖以生存的医术都没学会,他还能学会易容术?更何况,样貌可以改变,那声音呢,身形呢,这些也能改变吗?”左无寻一时无言。宁隐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否认自己不是宁隐,理由有三:第一,他现在用了易容术,将自己变成只是普通样貌的寻常人;第二,他已经吞食了改音丹,改变了本来的声音;第三,他受伤的这大半年,没吃着什么好东西,还总是看病喝药,久而久之,人都瘦了一大圈,用骨瘦如柴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宁隐由着对方打量,自己却毫不畏惧,并且反问道:“宁氏一族的族人都跑没了,宁府的牌匾也给摘了,宁府也不再属于宁家人了。事到如今,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左无寻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与他见一面。”宁隐懒散的靠着墙:“见着之后呢,你要与他说什么?”宁隐现在挺生气的,因为左无寻一方面要追问自己的下落,一方面却又认不出自己就是宁隐。左无寻却道:“你替我问宁隐,半年前他是不是也在巨石岭。”宁隐倏地抬眸看他,眼里震惊是藏不住的:“你不知道他去了巨石岭?”左无寻心下一沉:“……不知。”宁隐哈哈笑,眼角都渗出了眼泪,这笑容充满嘲讽:“难怪你会被人骗的团团转,居然连这事都……罢了,我会替你转告他的,你走吧。”一向都极其冷静的左无寻,现在却因为隐约猜到了什么,连脸色都变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而宁隐在他转身离开后,一直都盯着左无寻的背影看,嘴里满是苦涩。半年前发生的所有事,宁隐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但是,让宁隐没想到的是,左无寻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是不知道自己当时也在巨石岭。——在半年前,宁隐收到一封快马加鞭的书信,信内写:左无寻在巨石岭中毒,需要在药王谷买解药,但是去药王谷的路错综复杂,所以希望宁隐能来帮一把,而信内的落款就写着左无寻的名字。宁隐一收到书信,立即出发,等他马不停蹄的来到巨石岭后,却发现左无寻中毒已深,早已经昏迷不醒。而当时在巨石岭的,还有随从东西,虎星铭,虎门镖局的几名镖师们。宁隐当时一心的照顾中毒已深的左无寻,完全没心思猜疑给自己千里送信的人,到底是不是左无寻本人。但现在回想,宁隐确实觉得半年前的事情怪怪的——向来最爱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虎星铭,居然在看到自己日夜陪在左无寻身边时,不仅没有冷嘲热讽,反而还任由自己陪在左无寻身边。不过宁隐当时确实没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一心顾着左无寻。宁隐虽然不擅长医术,但神医宁家向来不缺能解毒的药材,所以宁隐一来,立即用宁家上等的丹药为左无寻暂时压制体内的毒性。但是,宁家的丹药只能暂时压住毒。要根治左无寻体内的毒,只能用药王谷的散毒丹。而药王谷的散毒丹,因为用材稀缺,所以即便能解百毒,可昂贵的天价却让许多有心求药的人望而却步。但是宁隐心系左无寻,一心想救人,哪会顾得上别的?所以药王谷提出什么价格,他就花了多少钱。而这笔钱,是神医宁府的一半积蓄。等左无寻服用散毒丹后,因为药王谷不准外人多留,众人只好带着还没有彻底从昏迷状态醒来的左无寻离开。在返回路上,宁隐跟东西两人轮流守着左无寻。无巧不成书,每当宁隐累了,暂时离开去睡一会的时候,左无寻却偶尔会醒来,只是没多久又继续昏睡了,所以左无寻始终都没发现是宁隐一直在照顾自己。而最巧的是,左无寻其中有两次醒来的时候,一次是宁隐正好去准备汤药所以没发现,一次是他的身边只有东西在守着。胆大妄为的东西没告诉宁隐,自己发现左无寻醒了一次。他更没告诉左无寻,宁隐千里迢迢的赶来救他的事。但是,东西却把此事告诉了虎星铭。所以当左无寻彻底醒来后,东西就跟虎星铭两人合伙欺骗左无寻,不仅让左无寻一直都误以为是虎星铭在照顾中毒昏迷的自己,更让左无寻误会是虎星铭花钱买散毒丹救他的。左无寻信了,因为他既没有亲眼看到宁隐,也没人告诉他,是宁隐救的他。最重要的是,当众人回到河归城后没多久,神医宁府正巧也出事了,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传出来。可没多久,整个宁家人都在河归城内销声匿迹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左无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但是半年后,当化身为采药人久闲的宁隐出现后,虎星铭跟东西所隐瞒的事情,却因为一个香囊,被不客气的揭穿了。只可惜的是,东西已经死了,而左无寻到现在也仅仅只是知道一小些的真相,并未知道全部的——也就是说,左无寻到现在都不知道,半年前救了自己的是宁隐。而宁隐,他也同样不知道,虎星铭跟东西这俩狗东西居然隐瞒了半年前自己出现并且救了左无寻的事情。作者闲话:第十六章 旧怨宁隐惆怅着吃完了云吞,顶着一张忧郁的脸,慢吞吞的朝着小巷,七拐八拐后的朝家走。在途径杨睿的院子时,宁隐看到屋子内有隐隐的火光跟哭声,他趴在木栏门朝里看,偷看偷听了半天,这才发现,原来是杨睿的书童在哭着烧纸钱。宁隐缩手,啧了一声,他从答应金钱钱查清楚杨睿死因的真相后,自己怎么就变的这么猥琐了呢,这听别人家墙角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干的事。等宁隐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正要推门,却见眼前的木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一张充满沧桑感的老脸探出来,是当归:“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他差点被活活吓死了。宁隐正要叮嘱当归以后不要再突然冒出来吓人,却发现了当归的手里捏着一个字条跟飞镖,宁隐觉着不对劲,他接过当归递来的字条,道:“这是宁宿景那王八蛋传来的吧。”当归语气迟疑道:“是的,但是,您是怎么想的?毕竟……”还没等他说完,宁隐勃然大怒道:“宁宿景这兔崽子真是越发的痴心妄想了,宁府都没了,他居然还没死心,真真是……白日做梦!”说着,宁隐就把字条往当归的面前凑,而字条内只写着一行字,内容是【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半个月后我要与你比试,一争高低】。当归叹气道:“属下已经看到了,正在想法子呢。”“前几日他夜探金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心给他遮掩,没成想他却……”宁隐捏着字条咬牙切齿道:“一直都在觊觎我的家主之位!”这字条的内容,乍一看没什么,但是字字暗藏玄机。一争高低,眼下之意就是谁胜谁就能当宁家的家主。这要是半年前,宁隐会一笑了之,毕竟宁宿景想当家主的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没直言表明,但宁宿景的心思,宁家上下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宁府都被贼人们盯上了,宁宿景不仅没想着对外,反而还没放弃内斗!宁隐要被气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当归见宁隐着实生气了,也不敢继续劝他,于是忙把在锅里热着的丸子汤端出来,等宁隐吃完了,又安抚了两句,这才收拾东西歇着。宁隐却因为这张破字条一晚没睡好。次日,宁隐一早就跑去找金钱钱,两人稍作捯饬后,直接到了县衙。昨晚左无寻给他们支招的具体是:左无寻先派人告知县令,金钱钱是杨睿的好友,两人关系比较熟,所以金钱钱知道一些关于杨睿死前的事情,随后,左无寻还故意让人暗示县令,金钱钱与虎门镖局也有点关系。虎门镖局不仅在河归城内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它在整个眉萧国内,几乎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所以,当虎门镖局得知远方亲戚杨睿的死后,他们虽没太在乎杨睿这个远房亲戚,但是却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所以,因着有虎门镖局的干预,县令也会格外上心杨睿的案件。至于金钱钱这两人,因为有左无寻的帮助,所以县令误以为金钱钱是虎门镖局派来的人,不仅好言好语的招待,还允许金钱钱与宁隐这两天跟着县衙的人查案。但是,当金钱钱正与县令客气寒暄的时候,师爷匆匆走进来,在县令耳边小声道:“看守的死了,淹死在了溪边,仵作查出他喝了酒,但看守的身上有几处伤,所以请您去看看。”金钱钱没武功,什么也没听到,他茫然的看向站在身后的宁隐,宁隐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县令面色一沉,他朝着师爷摆摆手,然后起身道:“金老爷,待会会有几名捕快去陈府调查,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一同前往。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师爷朝着金钱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随后,师爷就跟着县令一起匆匆离去,似乎是有急事要去处理。等县衙二堂内只剩下宁隐两人后,金钱钱立即转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宁隐若有所思道:“师爷与县令说,看守人死了……等等,师爷口中的看守人,莫非是义庄的看守人?”金钱钱怂的声音都颤了:“你莫,莫要骗我。”宁隐最瞧不得男子汉一个胆子却这么小:“师爷没说,我哪里知道他们指的是哪里的看守人。算了,先别管这个了,现在先去陈府。”“……”金钱钱不情愿的跟着一起出去,正巧,捕快们也准备出门了,于是众人三三五五的离开衙门,朝着陈府去。陈府内。陈老爷看到金钱钱两人时,表情扭曲了一瞬,但却又碍着这两人是跟着捕快一起来的,于是咬着牙忍了。金钱钱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狗仗人势的滋味,于是他小声的跟宁隐表达了几句自己的欢喜之情。宁隐却后退半步,一副懒得跟这乱用词的家伙站在一块,什么狗仗人势,说这么难听。捕头环顾四周,招来两三个捕快,说:“你们先去后山查查,我去后院,查到什么,立即来禀报。”“是!”陈老爷气到面色发紫,陈府的后院都是女眷,现在却突然来这么多外人,还都是带刀的捕快,传出去了,他还有什么面子?可没办法,陈府一天内死了两名没出阁的小姐,而且在她们还没下葬之前,下人们又在死去的陈二小姐的闺房里找到了好几封杨睿送来的书信,可这时候杨睿已经死了,思来想去,陈老爷实在担心此事会引起家中其他女眷的恐慌,不得已,这才报案的。捕头朝着陈老爷抱拳道:“陈老爷,实在对不住,我们这次不仅是来查后院枯井,还想查一查,陈二小姐跟陈三小姐的闺房内是否有杀人凶手留下来的罪证。”陈老爷怒喝一声:“我两个女儿都是没出阁的姑娘,闺房岂能让这么多人进去?各位,恕我不能答应!”捕头先礼后兵,闻言,他面色冷冰冰道:“陈老爷,要是您的两位女儿都是自尽身亡,您不会报官。可既然您都报官了,这事也就归我们衙门管,您说了不算。而且,要是因为您的阻拦,而导致我们没追查到真凶,那这个责任,我们可谁都担不起。”闻言,陈老爷面色更糟糕了,但是捕头却一分都不见退让,两人僵持了一下,陈老爷甩袖离开:“管家,你领他们去。”陈府管家弯着腰,伸手朝着一个方向道:“各位,请吧。”宁隐瞥了一眼捕头,却见对方神情晦暗,讥嘲的扯一下嘴角,随后阔步朝前走,而捕快们三三两两的跟上去。金钱钱看到陈老爷吃瘪,心情就暗爽不已,他扯了一下宁隐:“愣着做什么,发什么呆?”宁隐回神,“没什么。”这个捕头,应该是跟陈府有什么旧怨吧,否则也不会当这么多人的面让陈老爷无法下台。作者闲话:明天参赛,希望大家能多投一下树枝,谢谢了。第十七章 调查一行人先来到陈二小姐的闺房,金钱钱不肯进去,说是沾染了晦气会让自己生意变差,宁隐看到他这幅斩钉截铁的模样,心道,如果不是为查清好友杨睿的死因,估摸着金钱钱可能半年内都不会踏进陈府一步。金钱钱并不知道宁隐在心里对自己的嘲讽,他双手抱在身前,嫌弃地站在院外,警惕的盯着周围。见他这么丢人现眼,宁隐果断丢下他,先进屋子。陈二小姐的闺房,漂亮雅致,屋子内还有清雅的熏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姑娘爱用的味道,有几名捕快走进屋子后,背着陈府的人交换了好几个眼神,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笑。捕头一身正气,他在陈府管家的引领下,翻看了好几处地方,但是都没找到什么东西,他正要离开,眼神却瞥到遗落在桌底的银钗,他弯腰捡起来,却没还给一边守着的丫环,而是对着陈府管家道:“这个银钗可是你们家二小姐的?”宁隐站在一边观察。陈府管家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笑容:“小人虽然对陈府内宅的事都知情,但是小姐闺房里的东西,小人却认不全。”一边的丫环怯生生道:“回大人,这银钗是二小姐的。”捕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追问道:“这也是二小姐自己买的?”丫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陈府管家连忙道:“二小姐的首饰,是她贴身丫环才清楚的,这个小丫环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您莫要为难她。”捕头眯着眼,又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搭来一只手掌,他这才意识到有人朝自己靠过来,正要反击,却见宁隐笑呵呵的说:“这首饰看起来很寻常嘛。”捕头盯着他看了一下,这本以为是个没什么用处的采药人,结果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在宁隐走过来的时候,捕头就会有所察觉。宁隐说完后,对着捕头继续道:“您觉得呢?”捕头没说话,一副深思的神态。陈府管家道:“这首饰确实挺常见的,掉在这里,兴许是丫环们没瞧见,所以没收起来。”说完,他轻推了一下身边站着的丫环。丫环怯怯的上前,从捕头的手里接过来银钗,转过身,顺手放进梳妆匣内,接过却在收手的时候,有一双粗糙宽厚的手掌拦住她,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捕头看了好几眼梳妆匣内,皱眉道:“看样子,你们家二小姐很喜欢银钗。”宁隐顿感不对劲,于是也去看,却见梳妆匣内除了别的坠链、手镯,还有不少的银钗。梳妆匣内摆着琳琅满目的首饰,这对于有钱的小姐们来说,其实挺寻常的,可是捕头这句话,却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陈府管家脸上满是不自然,他伸手阻拦这两人:“两位,既然二小姐的闺房内没什么异常,那我们先去三小姐的闺房吧。”捕头嗯了一声,大手一挥,带着手底下两三名捕快浩浩荡荡的朝着隔壁三小姐的院子走去。当推开三小姐的闺房门,一股湿冷的阴潮气息袭来。捕头后退两三步,捂着口鼻,嘲道:“看来,你们三小姐没了之后,下人们都不乐意来打理了。”陈府管家尴尬的笑了笑,二小姐跟三小姐都是庶女,在陈府内都是不受宠的,而且因为三小姐从小没了母亲,所以她在陈府后院的日子比二小姐还要难熬……不然,只是相隔一个院子,没道理二小姐死之后闺房一如往日,而三小姐的闺房却活脱脱像是个阴冷的地窖。宁隐阔步进去,他走在捕头的身后,假装没看到其他几名捕快们不悦的眼神,道:“管家,你家二小姐跟三小姐被人发现死在枯井时,头发都被剪掉了多少?是全部还是半截?”闻言,现场内的几人都看向宁隐,这是什么意思?陈府管家不想说,但捕头盯着他瞧了好一会,这眼神让人头皮发麻。于是,陈府管家才不甘愿的答道:“这几日,外头的风言风语确实挺多的,但大多都是瞎编乱造的。事实上,两位小姐确实是被凶手剪了头发,但只是一绺青丝而已。”站在门口的金钱钱气的不轻:“这谣言传的也太过分了吧。只是一绺青丝,却偏偏传成剪了一大截,而且现如今大家都信了这个流言!这到底是哪个恶毒的人,居然这么搬弄是非?”金钱钱这么满腔义愤的,但却没人搭腔,好一会,金钱钱只好闭嘴,灰溜溜的走到门框边。宁隐却道:“这凶手,应该是男的吧?”捕头看向他,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宁隐无意要出风头,但是捕头都开口了,宁隐硬着头皮继续道:“虽说出事的是两位弱不禁风的姑娘,但既要躲开陈府几十名家丁丫环,又要不动声色的杀了她们,要是凶手没点力气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捕头点点头,这人眼里透着赞赏,应该也是觉得宁隐说的不错。但见状,其他几名年轻的捕快就不乐意了,有人酸溜溜道:“如果判定凶手的条件是力气大,这可有失偏颇了。毕竟,河归城内许多上了年纪的婶子们,力气也是大的。”宁隐:“……”另一名年轻的捕快也酸溜溜的补充道:“半个月前,西街卖甜糕的大娘,平时看着没什么脾气,结果生擒了偷她家糕点的小贼。那小贼比她还高还壮,我们看着都怂,结果大娘一出手,小贼硬生生挨了一顿揍。”捕头用力的咳嗽好几声,示意他们少说点,忒丢人了:“闭嘴!”宁隐若有所思道:“二小姐跟三小姐都是死于后院的,那应该是府内人所为,或者是,凶手能够自由出入陈府内。”捕头盯着陈府管家:“你们府里每天都有多少外人能直接进来的,在两位小姐遇害的那天,府内又有哪些外人?”陈府管家擦了擦冷汗:“两位小姐们出事的那天,恰巧是老爷生辰,那天府里来了不少宾客,厨房也在外头定了不少吃食,所以那天来府里的,确实是很多。”宁隐听得入神,一时也忘记自己现在不合适插嘴,自言自语道:“人多,那查起来都方便了,反之查起来更没头绪。对了,管家手上应该还存有陈老爷生辰当天到场的赴宴名单吧?”陈府管家抖着手,继续擦着冷汗,不自在道:“有,有的。”捕头盯着宁隐的侧脸,眼都不眨的吩咐道:“老小,去跟着管家拿当天府内的赴宴名单。”名叫老小的捕快说了一声“是”,他摸了摸腰间的铁尺,跟着陈府管家的脚步朝门外走。捕头又看了看陈三小姐的闺房,他突然朝着窗边的梨花桌走去,他状似随意的翻了翻摆在桌上几本书,这几本书都是些打发时间的话本,是姑娘们都挺喜欢的,没什么异常。突然,捕头随意翻书页的动作一顿,他把书页往后翻了翻,里面夹着一张纸,打开纸,里面写着一句话【我们一同看花灯会吧,我等你】。正当捕头皱眉思考时,一道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这笔法刚劲有力,所以应该不是陈三小姐写的。”捕头吓了一跳,他瞪着走路不声不响的宁隐,没好气道:“确实如此。”宁隐不在意的摸了摸桌子边角,猜测:“看样子,这个陈三小姐应该也有心仪的公子哥了。”捕头冷哼一声,不善道:“再心仪又能有什么用,肯定是个没家底的。”宁隐疑惑看他,捕头都不知道陈三小姐心仪的人是谁,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捕头啧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陈三小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对方要真有什么家底,陈老爷会不准他们成婚?”宁隐若有所思道:“那陈二小姐跟陈三小姐的死,看来并非是偶然了。”捕头灵光一闪,两人对视一眼,难得有默契道:“她们都有心仪的人了。”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陈二小姐的情郎是书生杨睿,至于这不受宠爱的陈三小姐的心上人,他们却都不知道。捕头眼眸一闪,显然是想到法子了,他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去,把你们陈三小姐的贴身丫环给叫来,本捕头要问话。”陈府的小丫环们匆匆跟出去,她们齐声道:“我们先请示一下管家,请大人稍等。”宁隐拍了拍手,他刚走到门口,却听到故意落在后面的两名捕快口气酸酸道:“这家伙也太没规矩了,捕头在查案,一个普通人跑到最前面去,哼。”“……”当面说人坏话,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另一名捕快更是故意道:“幸亏我们王捕头脾气好,否则像这种不知规矩的刁民,就该关进牢里反省两三日。”宁隐没在意,加快步伐的朝前走,将这两人远远的落在身后。那两名捕快面面相觑。作者闲话:第十八章 说谎陈老爷生辰当天,特意来贺寿的宾客众多,厚厚一本子的赴宴名单内写满了当天内来往的人,但因为没有怀疑方向,所以众人即便看到了赴宴名单,也没有头绪。但也并非什么收获都没有,毕竟,大家在赴宴名单中看到了已死的杨睿的名字。因着这一点,捕头立即让人把陈二小姐跟陈三小姐的贴身丫环都给带到侧厅,而陈老爷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他也专程过来了。这两名丫环梳着双丫髻,模样都是清秀可人的,只不过表情都僵硬,她们不太自然的行礼后,齐声道:“老爷,捕头大人。”捕头瞥一眼陈老爷,后者烦躁的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过问,让对方随意。捕头板着脸道:“三小姐的意中人,到底是谁?说!”三小姐的丫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小丫环本来就是胆小怕事的,见捕头凶神恶煞的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就颤声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三小姐每个月都会有几日外出,但是她每次出去都会支开奴婢,所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宁隐看她,这丫环说话的时候,指尖一直在颤抖,眼眸泛着犹豫,显然是在撒谎。捕头却似乎没看到她的异样,立即询问另一名丫环:“二小姐跟杨睿之间,是否真的有……”陈老爷大而用力的的“咳咳!”两声,阻拦了捕头接下来的那几个字。捕头顿了顿,换了一句话,算是给陈老爷面子:“他们是否见过面?”丫环怯怯的看一眼陈府管家,又飞速低头,小声道:“……见过的。”捕头点点头,没再问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陈老爷:“这是在三小姐的闺房发现的,如果没出意外,二小姐跟三小姐都是有意中人了的。”陈老爷气的胡子都发抖了:“这些个没脸没皮的女子……唉!”这一声叹息,集愤怒、复杂、失望于一体。宁隐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他直言道:“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凶手各剪了两位小姐的一绺青丝,还拔掉了她们的指甲,这是不是说……凶手知道两位小姐都有了意中人,所以故意谋杀她们?”这话一出,两名小姐的随身丫环们一抖,面色刹那间惨白,她们肯定是知道什么。陈老爷气的不行:“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捕头,这是谁,这不是官府的人吧,让他出去!”捕头姓王,河归城人,为人一身正气,做事圆滑,但是却格外讨厌陈老爷。王捕头微笑道:“抱歉,这位是县官大人安排一起来查案的,我只是一个捕头,没资格赶他走。”陈老爷气的脸都黑了。王捕头话锋一转:“不过,他说的没错。先是在陈二小姐的闺房内发现了几封情信,现在又在陈三小姐的闺房内发现这张纸条。如果没猜错的话,凶手很有可能是……”内贼或者熟人。王捕头因为这个发现,要求立即在陈府立即审问后院的下人们,陈老爷气的甩袖就走,但是却没敢阻拦王捕头。而宁隐跟金钱钱也没走,留在一旁看着由捕头带领,审问了几十个陈府后院的下人们。等结束的时候,天都黑了。陈府管家心力交瘁的送这一干人离开陈府,他站在大门口,这才松口气,擦一把冷汗,感慨道:“总算是送走了这帮瘟神。”……捕快们成群结队的朝家走,聊着聊着,就有几个人说要去酒楼喝两壶酒,于是没一会捕快们就各自散去,忙自己的去了。王捕头叫了一声金钱钱的名字,等前面两人都停住脚步了,王捕头却只问宁隐:“还不得知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呢?”宁隐抱拳道:“在下久闲,采药人。”采药人会有武功吗?显然,王捕头并不信这名叫久闲的采药人,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采药人。王捕头道:“久闲小兄弟,不知道你对陈府的案子是怎么看的?”宁隐吐出两个字:“内贼。”站在两人中间的金钱钱神情郁闷,自己都跟了一天了,怎么就没人想着要问问自己呢?王捕头继续追问道:“以你所想,你觉得谁最可疑?”宁隐看着王捕头,礼貌一笑:“我不知道。”树大招风这四字,宁隐现在是深有体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说什么的。作者闲话:第十九章 虚伪王捕头看着宁隐,后者笑而不语,两人僵持了一下,最终还是王捕头先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两位慢走。”金钱钱装腔作势地摆摆手。等王捕头走了之后,宁隐跟金钱钱两人朝着茶楼走去,两人嘀嘀咕咕道:“这王捕头,似乎是与陈府的老爷有恩怨啊?”这一天在陈府的时候,每当陈老爷出现了,王捕头的语气虽然没多大变化,但是话里话外却总在挤兑陈老爷。这一点,正常人都看出了。金钱钱也觉得古怪:“可能他们是有旧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