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看我的眼神不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
作者:舒沁橙      更新:2023-06-22 10:28      字数:9839
  曾经他以为霍则也是如此。“我们已经高二了,没有从市联赛开始一路往上,之后的区大赛、全国大赛,甚至国际赛,又怎么取得成绩?难道一个混和泳接力,已经让你满足了吗?”祁宴接连抛出几个问题,霍则都静静听着,既不搭话,自然也没有给予任何答案。虽然老早就知道霍则肯定又会保持沉默,不过三番两次得不到他的回应,祁宴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他站起来,越过表情毫无一丝变化的霍则身边。“霍则,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在离开更衣室前,祁宴抛下了这句。没有去看其他人的比试,祁宴来到空无一人的训练室内,默默做起拉伸运动。他板着一张脸,动作做到一半忽然坐到地上,直接往后躺。祁宴抱着头屈着身体左翻右滚,滚完以后,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住,一动也不动。良久,才深深叹息一声:“唉……”他张开双手,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睛直盯着天花板。霍则的将来,他自己肯定打算得比自己还清楚,轮不到自己置喙。可祁宴就是总忍不住替他操心一把。看霍则那有如慢郎中温吞的性子,祁宴就有股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思及此,祁宴皱起眉:“呸,谁是太监。”竟把自己绕进去了。祁宴吐槽完自己,末了,又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还是去道个歉吧。”霍则的未来是他自己的,即便是发小,祁宴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去干涉这件事。只是,一想到霍则往后的人生可能与自己毫无瓜葛,祁宴心里就莫名烦躁。再次见到霍则,已经是下午混合泳接力的时候。他微蹙着眉,一个人静静坐在池边的长凳上,也不知方才去做了什么热身运动,面上的潮红未退。集合的哨音一起,他慢了好几拍才缓缓站起。想向霍则搭话就只有现在,祁宴走向他。本以为霍则会主动同自己说话,以往两个人关系特别好的那会儿但凡闹了不愉快,只要是祁宴犯拧,霍则都会先同他示好。所以这回,祁宴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会这样发展。可结果却令祁宴惊讶无比──霍则对他视而不见。他与他擦肩而过,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径自走向李教练那处。祁宴眼眶一紧,愣在原地。最后还是其他队友发现他在发呆,走向集合处的时候喊了他,祁宴才回过神来。尤江旭:“接下来轮到咱们比赛了,虽然宴哥你是最后一棒,不着急,不过也得打起精神来,我们队就靠你和霍则了!”说完觉得把期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怪不好意思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杓,嘿嘿笑道:“当然,我也会尽力不拖你俩后腿,争取游得更快!”对于队友的话祁宴是听进去了,却没给他回应,任由他一个人叭叭说着。祁宴的视线紧盯着霍则,此刻他已经作为接力第一棒的选手,下水做准备姿势。霍则眼睛罩着泳镜,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他紧皱着的眉仍尚未松开,不用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到,他现在极其专注。哨音一下,霍则依旧是那个完美的入水姿势。顷刻间,他已经将其他二校的选手甩下,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接下来的二三两棒,虽比他校速度稍微逊色了些,但有了前头霍则打下的基础,要追回来也不是难事。祁宴把霍则的事先抛开,即便不是正式的比赛,只要一踏上出发台,他就会专心以对。第三棒的蝶泳队友碰触池壁的那一瞬间,祁宴的身体像一枚飞镖往前掷出,靠着俯冲和滑行,缩短了和左右两个赛道选手约半个手臂的距离。游至终点,祁宴取下泳镜和泳帽,抹了抹脸上的水。泳池的温度比体温略低了些,游完这一趟,祁宴脑袋也更清晰了点,同时发觉了不对劲之处。这池子里的水凉成这样,霍则下水游了以后,怎么可能半点体温都未降,脸上绯红未褪的?“混合泳接力,成绩第一:约大附中!成绩第二:熙江高中──”教练报出名次和秒数,祁宴却没有心思管这回游出的数据。他撑着地板离开泳池,步伐迈得又急又快,走向坐在长凳上,两眼没有焦距,定定看着某处的霍则。祁宴湿淋淋的手猛地探上他的额,不寻常的热度透过手掌传了过来,以往祁宴做出这样的举动,霍则不是避开就是感到惊讶。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事,还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反应慢了好几拍。祁宴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追着祁宴过来的李教练本来要训斥他擅自离开,可一听这话,李教练也顾不上生气了,忙过来查看霍则的情况。霍则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正要站起身,身体却晃了下,祁宴虽然怒气冲冲,见状还是赶紧上前扶着他:“你好好坐着!”把人按回凳子上,祁宴又把霍则身上差点掉落地上的浴巾捡起,重新裹回他身上,包得跟蓑衣虫一样严实。李教练也看出霍则状态不对劲,他说:“祁宴你带着霍则先去洗漱,结束后直接回寝室先休息,我找人去买退热贴和退烧药后,叫人送过去。”“谢谢教练。”祁宴也不跟李教练客气,留下他们寝室的房号,便搀着霍则往洗浴间的方向走去。霍则:“我自己能走。”祁宴放手,也不跟病人计较:“好好好,你自己走。”虽是如此,眼神还是紧盯着他,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没站稳。他们两人离开,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得知霍则病了,约大有人惊呼出声:“卧槽,发烧了还能游出这样的成绩?”他们可是看过刚刚记录的接力秒数。单霍则的第一棒仰泳,游出速度只比刚开始测验那天慢了零点几秒。他们喃喃道:“他要是身体状况好的话,再快个几秒,我们第一名坐不坐得稳都难说……”说到一半,旁边的人用手肘撞了下他。“干嘛啊?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咳咳咳!”边说边转头看去,发觉覃俊翰就在他们身后,约大的学生干咳几声掩饰。“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们在后面?”他压低声音同队友抱怨。刚刚提醒他的队友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蠢,囔得那么大声,让茗霖的听到作何感想?”这次接力,茗霖依旧垫底,而且还是输给了抱病的霍则。覃俊翰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捏紧拳头,指甲狠狠刺进掌心,快步越过他们。他沉着脸,脸色黑得仿若都能滴出墨来。……祁宴护着霍则走到洗浴间,见他一路上走得缓慢,不由在想一件事。刚才接力时他是怎么游的?都烧得反应迟钝了,当下是循着本能和肌肉的记忆直接行动了吧?无语之余又有些钦佩,然而祁宴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忍不住叨念:“都发烧的人还下水,症状不加重了才怪!”祁宴把花洒开关调到热水位置,下水前为了提前适应泳池温度,他们一般冲的都是冷水,所以热水反倒挺少使用。水开着流了好半晌,才渐渐由凉变温。确认水温可以之后,祁宴把霍则推进洗浴间:“我去更衣室给你拿衣服,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应该不用我帮你洗吧?”说完还上下看了看他,似乎正在盘算这么做的可行性。霍则只觉头昏昏沉沉,感觉整个人陷在沼泽之中。祁宴说的话像隔了一层玻璃传过来,他虽然听见了,也明白他的意思,手脚却犹如被污泥缠住,沉重得没法自由行动。脑海里直接将祁宴说出的事汇整成一句话──……祁宴要帮自己洗澡?第三十章把人推到花洒下冲热水,就在祁宴真的挤进来想帮霍则洗澡时,他终于说话了。“我自己洗。”虽然脑袋昏沉,但他也知道,让祁宴帮自己洗的话,肯定会出大事。霍则拎着花洒,对着自己开始冲洗。祁宴呼出一口气:“你慢慢洗,我马上回来啊!”虽然霍则看着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但祁宴还是不怎么放心。他拉起帘子,步伐能迈多大就迈多大,迅速往更衣室走去。要不是脚下还湿着,跑起来容易出事,祁宴早狂奔起来。从霍则的柜子里拿出衣物,祁宴还不忘带上自己的,离开前又倒退几步回来,抓了两条干净的毛巾,风风火火地再往洗浴间赶去。祁宴先把自己衣物扔到霍则那间隔壁,再挑出霍则的衣服。“霍则,衣服我拿来了。”他捧着方方正正的衣物站在帘子外头,霍则这人东西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连换下的衣物也折得有条有理,对比祁宴刚刚从自己柜子里挖出的那一团,简直天差地别。喊完后祁宴站在外头静静等着,支起耳朵听里边的声音。感觉好像没有动静,他眉头蹙起,正要伸手拉开帘子进去查探究竟时,“嗖”的一声,塑料制的折叠垂帘像是力道没控制好,整个被大开到底。约大这里的游泳馆洗澡间都是单间,不单隔了开来,每间也都安上了拉帘。祁宴本来想个让霍则开个小缝,他塞进去给他也成,倒没想到整个“门户大开”,还是开好开满的状态。霍则那只湿淋淋的手手心朝上:“给我。”祁宴愣愣地把他衣裳放上去,看见热气随着帘子打开都溢了出来,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把帘子拉上。“注意点!别又着凉!”昨天淋了雨,霍则洗澡又洗那么久,后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加上今天混和泳接力还下了泳池,这会儿要是因为洗澡洗到一半吹风,二度加重病情,那问题可就大了。安顿完霍则,祁宴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澡间。他闭眼仰头,任水顺着脸往下流。脑子里却不由想起刚刚的画面。霍则未.着.片.缕,正对着他站在他面前。祁宴:“……草。”他掬了一捧水往自己面上泼,莫名觉得有点脸热。抹了一把水,祁宴左手停住,掩住下半张脸。睁眼定定看着墙上的瓷砖,祁宴觉得自己可能也犯病了。明明从小到大应该就看习惯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感到有一丝不自在。纠结了老半天,他嘟囔道:“霍狗逼身材还挺好……”他没想太多,觉得大概是自己眼馋霍则身高与体态已经很久,才导致羡慕感爆棚,倒没往其他方向想。祁宴担心霍则的状况,匆匆冲了身子和他会合,距离他们集训结束还有段时间,所以祁宴直接把人往寝室带。他负责收拾行李,而霍则也能躺床休息。病着的霍则很听话,祁宴让他往东就往东,也不会露出嫌弃的表情口吐恶言,乖得很。看着闭眼休息的霍则,祁宴忍不住心想,要是这人平常时候也能这样,那该多好?因为今天就是要离开约大的日子,祁宴早上起来就稍微收拾了一下,而霍则本来东西自己就收得挺好,倒完全不用祁宴担心。早早整理完毕,祁宴坐在床边,望着霍则的睡颜发呆。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霍则的双眉微微拧起,看着睡得不是□□稳的样子。祁宴伸出食指,往他眉心一按:“总皱着眉干啥呢?一副苦大仇深的……”考虑到对方好带也算个病人,他打消了想狠狠往下辗的冲动。收回手指,霍则眉间总算稍稍舒缓了一点,祁宴点点头,很是满意。望着他看了良久,他才小小声地道:“早上是我说得太过了,抱歉。”本来就想道歉的,谁料刚好碰上霍则身体不适。“叩、叩、叩。”这话刚落,敲门声便很实时地响了起来,把祁宴吓了个大跳。他跳起来,一时没注意,头撞到了上铺床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卧……槽……”祁宴蹲在地上,泪花都险些飙出来。他边揉着头边去开门,他倒要看看,是谁敲门的时机挑得这么好。门一开,还没看见人,一个塑料袋先出现在眼前。“退热贴和退烧药。”是宋葭絮的声音。祁宴一听也顾不得探究别的事,先从袋子里翻出了退热贴,贴到霍则额上。宋葭絮做事挺全面,祁宴接过袋子时还觉得怎么这么沉,一看,里面还有瓶未拆封的矿泉水。“谢谢啊。”祁宴把霍则叫起来吃药,拆了颗退烧药,递到刚坐起身来的霍则手上。宋葭絮跟着进来,他们约大男生宿舍没有限制女孩子出入,宋葭絮大大方方进来,看了眼霍则的状况。她伸手到他面前挥了挥,霍则都没什么反应。“他还好吧?”问出这话时,宋葭絮的语气都不太确定。祁宴替霍则拧了瓶盖,见他把药送进嘴里后,再把水拿给他,亲眼见他喝下。“谢谢。”霍则声音沙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这声谢,也可能是对两个人说的。“不谢。”祁宴把喝没一半的水瓶盖子盖上,随手放到自己背包,回答宋葭絮的话:“目前看来没什么精神,看吃了药能不能好些。”宋葭絮看着呆坐在床上的霍则,又看着忙碌着的祁宴,抬了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这表情恰好被转过来的祁宴看个正着,他嫌弃道:“你那是什么脸?”宋葭絮听了却笑得更为灿烂:“也没什么啦……”祁宴面部抽搐:“有话快说。”笑够了以后,宋葭絮轻咳一声,收敛起脸上表情,但仍然止不住一直往上扬的嘴角。她说:“以前都是看霍则照顾你,难得见你这么鞍前马后对他,感觉像是情况掉了个个儿似的,颇有种‘贤妻’感。”宋葭絮前面那段话听了还行,反正也是事实,但后面那句话祁宴就不同意了。“呸,老子是男的,贤妻个头!”“哦,那就贤夫。”宋葭絮从善如流。祁宴已经无力吐槽。宋葭絮幽幽地又道:“不过祁宴……我把你跟霍则凑成一对,你在意的竟然只是‘贤妻’这个称呼而已啊?”祁宴莫名其妙:“那不然我还要在意啥?”宋葭絮笑得眯起眼,瞥了眼霍则的方向,笑笑地道:“什么也没有。”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样了,起码目前看来,祁宴对于这事并不是抱持太大的反感。只有祁宴还嗤了一声,大概觉得她这人吃饱太闲,怪里怪气的。宋葭絮为自己叹了一口气。这三人发小可太难当了,她一个女孩子时时刻刻为这两大老爷担忧,她容易吗她?第三十一章集训正式结束。回程在大巴上,祁宴把霍则塞到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他旁边,想着坐得近一点,方便他照料。车上的人上来的七七八八,李教练循着走道行走,挨个儿找人。祁宴抬头,正好与他对上眼,李教练登时加快脚步,祁宴挑了挑眉。合着教练正在找的人就是他自己呢。李教练:“霍则怎么样了?”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人好好地跟着集训,回去却病倒了,他这个教练不可能不过问一声。祁宴扭过头,看着精神不济,再度睡着的霍则。少年唇色显淡,额上还贴着退热贴,靠在椅子上,侧着脸沉睡。可能是坐着的缘故,表情看起来睡得不是那么舒坦。祁宴把身上外套盖到他身上,又伸手调了出风口的位置:“已经吃过药了,药效作用,估计正犯困呢。”李教练盯着霍则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他皱起眉头:“霍则的父母都不在家是不是?回去家里有其他人照顾吗?”关于这点祁宴早就想好了:“教练你放心吧,我把人带回我家,烧没完全退之前不准他走,每晚再给您电话汇报一声,您看如何?”就算教练不提,祁宴自己也打算这么安排。放着烧得迷糊的霍则自己一个,他可没那么大的心。李教练听到祁宴这么说,眉头稍微松了些:“那行,霍则就交给你了,霍学长那边我会再亲自打电话说明。”李教练和霍则的父亲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在进校队以前,祁宴就知道这回事,所以听了这称呼也不怎么讶异。祁宴:“麻烦教练了。”他们谈话结束,熙江高中的游泳校队队员也全数到齐,大巴启程往学校驶去。假期最后两天,路上还是可想而知的堵。祁宴撑着下巴,思考照这个行进速度,回到家大概已是傍晚。就算都在本市,堵车堵起来还是把不短的路程硬生生拉长了几倍。相比出发那天车上的热闹,经历几天高强度集训的队友,此刻全摊在椅子上,脑袋一歪,呼呼大睡。也许是累惨了,呼噜声此起彼落,祁宴勾了勾嘴角,眼皮子也有点沉重。虽然训练的力道他还算承受得住,但接连几日被这样连番操练下来,身子也觉酸软。即将睡过去时,右边肩膀蓦地一沉,把祁宴培养起来的睡意瞬间砸散。他偏头看去,只看见一颗黑色的脑袋瓜子──霍则直接把祁宴肩膀直接当靠枕躺,一调整好位置,可能觉得舒适,还不想挪位了。祁宴:“……”他是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怼到刚开学那会儿的霍则脸上。让霍则亲眼看看,成天要自己别靠近他的人,如今是怎么自己“投怀送抱”的。考虑到对方是个病人,祁宴撇撇嘴,没有把人抖开。他心里嫌弃得要死,实则却是连呼吸都放得慢了些,免得身体动作太大,把人惊醒。换作是别人,他早把人踹醒,也就霍则这家伙走运。肩上压了重量,祁宴本来以为自己八成睡不成了,结果他低估了身体的倦怠。不出五分钟,也跟着歪在霍则那侧,两人头靠头睡得贼香。他们前面坐着尤江旭,他精神倒好,不睡觉,却拿出手机,鬼鬼祟祟把同伴们的睡着的模样一个个拍了下来。拍完后看着屏幕上的成品捂嘴偷笑,一转头,看见祁宴和霍则亲密靠在一块儿,精神一振,又把摄像头对准他们。而这些,车上的众人都毫不知情。等他们幽幽转醒,大巴已经即将抵达目的地。祁宴睁眼,望着窗外往后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熟悉景色,快速眨了眨眼,脑袋霎时清醒。不是……这也熟悉得太过了吧?当大巴停在祁宴家门口,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李教练走上来,望着祁宴傻呼呼的神情,很不厚道地笑了:“到家了还不打算下车啊?”祁宴总算反应过来,把身旁的霍则摇醒:“我这就下!”大巴的司机是李教练的亲戚,估计他特意嘱咐了一番,才在回到校园之前先把祁宴他们直接送到家。拿上行李,祁宴对着教练和师傅道了声谢,挥了挥手向靠窗位置的伙伴道别,便把还没完全清醒的霍则拽着,往自己家走。“你今天先住我家,病好了再回自己家住吧。”祁宴要带人回家过夜的事情,事先已经打电话通知家人。他们刚进门,一听到门口的响动,梅姨和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都迎了出来,一个接过他们背包,一个不住关心。祁母:“客房梅姨已经收拾好了,阿则今晚好好歇着,觉得不舒服要立刻告诉阿姨,知道吗?”霍则脑袋像被一团糨糊糊住,压根没法思考,只能点点头,像个提线木偶,祁宴让他往哪儿去,他就怎么走。他没法做出判断,知道祁宴这么做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也完全放任自己任由祁宴折腾。用完晚饭,霍则吃的并不多,起码肚子里垫了东西,胜过啥也没吃的好。把人送到客房休息以后,祁宴也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吧,祁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丈夫下班,看电视的这短短一个小时里,祁宴就从房里出来不下三次。等到第四次的时候,祁母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是担心阿则,不如今晚你俩一起睡同间房吧?省得你这样跑来跑去,阿则就是刚睡也得被你吵醒。”祁宴的手正搭在客房门把上,被自己母亲点破,面上带着尴尬。憋了憋,他才挤出一句:“霍则睡得挺好的。”他说的倒是真话。每回祁宴进房查看状况,霍则都好好躺着,眼皮子连动也没动过一下。不过祁母说的话也在理。祁宴打算这次进去,干脆就睡里面了,省得真的哪回把霍则给吵醒。走到床边,祁宴伸手轻轻揭下贴在霍则额上的退热贴。使用时间已经过了八小时,也差不多该换了。他动作很轻,弯着腰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撕开。腰腹因为这几天训练肌肉有点酸疼,维持这样的姿势时,感觉皮肤像一根弦被绷紧到极致,在断裂的边缘不断徘徊。终于,黏着的部分仅剩最后半个手指宽的距离。整个撕开,祁宴松了一口气。气才呼出一半,祁宴对上睁着眼的霍则,一口气梗住。“呃……吵醒你了?身体怎么样了?”问出的话得不到回应,霍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烧退了吗?退热贴刚拿下,也不知道用摸的准不准。”祁宴伸手打算先探探他额上的温度,还没碰到霍则额头,手腕就被人攥住。“?”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祁宴被按到床上。罪魁祸首霍则撑着床,如同盯着猎物的狮子,一双眼直盯着被困在他双臂中的祁宴,盯得祁宴背脊发凉。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预收文《和死对头互粉怎么破》,喜欢可戳专栏收藏~【文案】姚以诺,网红创作歌手,新歌一推出,便屠榜各大网络平台,也成了他进入娱乐圈的敲门砖。采访时他对记者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国际词曲作家--yun合作。yun的词曲风格缱绻缠绵,据闻是针对一段求而不得的感情为灵感所作,姚以诺不禁大叹:“是哪个瞎子,竟看不上yun这样有才华的大师!”采访结束,得知yun真的对他递出邀请,姚以诺欣喜若狂。他满怀期待到了指定地点,谁料出现在那里的人竟是他学生时期的死对头──傅允迟。“……抱歉我认错人。”姚以诺转身就想走。傅允迟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没认错人。”自己的男神竟是曾经的死对头,姚以诺觉得这世界太玄幻。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他嘴里那个瞎子,姚以诺无语望天。“不带这样玩他的。”姚以诺说。指南1.1v1,he2.暗恋多年终成真系列===============谢谢“三言君”、“孤独的根号三” 、“椰子”灌溉营养液~mua!!第三十二章虽然有床垫的缓冲, 可猝不及防被摔了一下,祁宴脑袋还是有一瞬的空白。“霍则你干啥!”终于回过神来,祁宴瞪着按住他手腕的霍则, 不晓得这人在发什么疯。祁宴扭动手腕想挣脱, 他才挪了一点位置, 霍则的手就把他圈得更紧。不只如此, 人还直接倒在他旁边, 手脚都缠了上来。“乖。”乖?祁宴眼睛瞪得老大, 还没说什么, 谁料霍则对着祁宴说完这句话,眼睛一闭, 趴在祁宴身上,呼吸声又变得绵长。淡淡的苦橙花香扑鼻, 祁宴被压得满头金星。祁宴憋了憋, 不禁无语问苍天:“……到底谁不乖?”他现在手脚都被霍则长手长脚给压着, 刚刚探了探霍则的额头, 烧明明已经退了不少,却不知道为何,两人肌肤相触的位置祁宴还是觉得温度略高,不由怀疑起自己难不成也病了?想伸手摸摸自己额,看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 结果手被压住, 抽也抽不开。祁宴嘴角抽抽。被这么箝制着也不是个事。祁宴打算把人掀翻了自己起来, 然而转头看见霍则, 想到他现在还算是病人,蓄起的力气就泄了大半。他躺回床上,无语望着天花板。“……算了, 反正今晚也是要睡这儿的。”他只是不想吵醒霍则,并不是没有力气挣开!──祁宴只好这么说服自己。高大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他们两人从小到大什么举动没做过,但是这么亲.密的姿势,的确还是有点暧昧过头了吧……祁宴抿了抿唇,努力忽视自己脸上越来越高的热度,脑海中拚命把自己思绪抽离,免得真闹出什么笑话。他回想着霍则病中的所作所为,在心里一笔一笔记了下来。走路要他扶、洗澡要他服侍、连睡觉都要他陪……等,祁宴心安理得地运用了各式夸饰法,把自己想象得特别高大上,面上神色都因此得意了不少。等霍则康复的时候,祁宴打算掰着指头,把他干过的这些“丰功伟业”,一个个数给他听,看霍则这家伙能有什么反应。哼哼。想着想着,集训这几天积累的疲惫感涌上。祁宴本来就是很容易入睡的体质,不用多久,眼皮子一张一阖,眼睛闭上,呼吸频率也跟着隔壁霍则越发一致,沉沉睡了过去。一夜到天明。这次十一长假,教练特别留了最后一天给校队放假。难得不用早起,但平常已经习惯天刚蒙蒙亮就起身锻炼的运动员,时间一到,还是准时转醒。可能是前一天睡得多了,霍则睫毛轻颤,半睁开眼,率先醒来。天还未全亮,加上有窗帘的遮挡,屋里视线称不上明亮。他的手环在床上另一个人的腰上,祁宴侧着脸,因为脸颊压枕头上的关系,嘴巴略略张着。霍则静静望着他,目光温柔。他抬手,摸了摸祁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祁宴的发丝很软,所以要是睡乱了,头发就特别容易定型,每天早上都得跟乱翘的头发做搏斗。掌心的触感太过真切,让霍则轻轻拧起眉头。──这还是他做过最真实的梦境。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安稳睡在身侧,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靠近得这么恣意。霍则的动作不小心惊扰了祁宴,祁宴砸巴下嘴,揉了揉眼睛:“你醒啦?”刚清醒,声音还发不太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祁宴轻轻撑起身子,把自己的手探上霍则的额头:“我看看还有没有发烧。”他手触上霍则额头的时候,霍则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摘掉了罩上的一层薄雾,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昨天被祁宴照顾着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还有他接了自己回家住方便照料的事。“好像没烧了。”祁宴伸长着手嘟囔。霍则倒吸一口气,迅速退到床沿,动作太大还把祁宴惊了一下:“你又怎么了?”病好了又开始发疯?霍则扶着额头,掩下眼里的惊涛骇浪,宛如在强迫自己接受什么事实似的。“……没事。”千言万语,他心里的千万个惊叹号也只能一个个强压下去,换作一声稀松平常的“没事”,来打消祁宴眼里的困惑。“我先去洗漱。”霍则眼神避开祁宴,径自下床去了洗手间。这间客房霍则并不是第一次来借住,摆设和开关位置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关上门,霍则靠在门板上,闭眼按了按自己眉心。他算是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