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鲛人怎么会咬人》TXT全集下载_28
作者:鳈客      更新:2023-06-22 11:09      字数:30400
  商别云俯下身来,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眼睛:“不是,只是让你,像这样老实一会儿。”丛音从湖水中走了上来。然后是湛明、洄娘、李东渊。他们沉默地围成一个半圆,站在了商别云的身后。魏澜狂笑出声:“只有这些了吗?只有这些?商别云,我是不是,太高看了你?”所有人都安静着,无言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滴雨水突然落了下来,滴在了魏澜的脸上。终于,那场雨,来了。洄娘先闭上了眼睛。水球一样的空海,在周围的空气中飞速地张开,在短短的瞬间,扩张到了惊人的大小,将几人身处的位置,乃至整个玉湖,都囊括在了其中。雨滴像是落入了胶质,停在了半空之中。洄娘呕出一大口带着脏器碎片的鲜血。倒下去之前,她望了商别云一眼,嘴角挂着笑。可域却没有散。商别云的鼻中溢出一丝鲜血。湛明与李东渊紧接着,几乎是同时动的。湛明的动作很小。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仰头对着夜空,从肺腑深处,缓缓吐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却像有灵一般,团而不散,静静的悬在空中。李东渊的身体上,电光像群蛇一样游走。他扬起脖子,对着夜空嘶吼出声,电光击中湛明身前的那团白气,将其打散了,变成了无数,融进了漫天停滞的雨滴里。电光遇水,在雨滴中飞快地跳跃游移开来。转瞬之间,微蓝的电光便穿至了远远的天弧,甚至更远。湛明的皮肤随着那口白气的离体,瞬间变得苍白。李东渊四肢处的皮肤,被电光几乎熔成了焦炭。二人同时倒了下去,商别云的耳孔中溢出鲜血。丛音睁开了眼睛,她看向商别云,从眼角掉下一颗眼泪,同样悬在了空气中。她觉得有些好笑,对着商别云,吐了下舌头。湛明的众身,随着李东渊的电光,去到了九州天下,几乎所有的角落,将所有身体中流淌着鲛人血的生命,一并锁定了,丛音又将每一个,都与空海之中的一滴雨点,标记了位置。她呕出一口鲜血,用袖子擦了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倒下去之前,她看了商别云一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商别云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袖子上留下一片殷红。魏澜脊背上的汗毛根根力气,本能地,他感到了一丝危险。商别云的‘势’变弱了,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一下左手了。他的左手蓦地动了,朝着商别云,伸了过去。却是抚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商别云看着脸颊的那只手,轻笑了出声,喉中都是血,因而声音有些含糊:“我在天坑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到你的域了。你起了什么名字?”“法随。”魏澜已经知道了商别云想要做什么。他轻轻地回答着商别云,手贴在商别云脸上,享受着最后一丝的温度。“言出法随,很贴切。”这个时候,商别云倒有了调笑的心思:“在心中许下的愿望,可以在现实中成真。如果不是今夜,我的褫夺略压了你一头,确实是无解的域。你本来,就比我更适合当一个君主。只不过我挺好奇的,许愿不要死的时候,有没有一并许愿,说不要疼?”魏澜也笑了:“有时候许了,有时候来不及,就忍了。后来疼得习惯了,就不当个事了。”“许愿我肋腮的伤口不会愈合,尾不会长回的时候,难道就没干脆许愿,让我不恨你,让我爱你?”“许了千万遍,万万遍。”魏澜笑着说:“可是不巧,对人的心,没有用处。”商别云咳了一下,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他对着魏澜笑了一笑,架起了他的胳膊,一步步,走进了玉湖之中,湖水渐渐地,将他们没了顶。玉湖被整个包在了洄娘的空海下面,湖水不再流动,他们沿着湖的边壁走向湖底,像是走在一个深坑里,自在地呼吸着。月亮隔着静止的湖水,在头顶上方空悬,似乎往下沉了一点。商别云拨开面前的小鱼与水草,带着魏澜来到了湖的中心,那个深深的黑洞前。“岸上的水系中,隐藏着不少泉脉,而这里,就是泉脉的中心,我叫它‘入口’。海的‘气’,就是顺着这里,传递到岸上的。也因为有这样的灵脉,岸上的世界中才有海的‘气’存在,我们这种海中的生灵,才得以在岸上呼吸生存。”“海与岸,应该是各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作为海中的君主,我破坏了这个界限,现在,我打算收拾残局,将这个界限修回。我的褫夺做不到的事情,你的法随可以做到。”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将刀鞘扔在一旁,把刀柄放在了魏澜的手心里,用手包着他的双手,握紧了,将匕首的锐尖,对上了自己的心口。“从我死的那刻起,你将是新一任的鲛人王。海主会满足战死的旧王一个死愿,我的死愿就是,用新王的域,封闭世上所有的泉脉。”“我先死,你的域会被这样的念力抽干,也会死。除去封了腮的鲛人,剩下的鲛人从此之后将无法呼吸岸上的空气,回到海里。一切的一切,都会归于原处。”魏澜静静地听着,慢慢阖上了眼睛,笑了一下。刀锋破肉而出,鲜血如泉般涌了出来,红色的云雾一样,悬浮在静止的湖水中。第82章湖面上方维持着的域崩散了。漫天停滞的雨点中,有一些雨点的位置,突然变成了人。有男有女,有青年,有幼童,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鲛人,或者混种。他们中的大部分还在睡着,骤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高空,还没来得及惊愕,手脚躯体便纷纷撞在一起,坠入了下方的大湖之中。湖面上传来接连不断的重物入水的闷响,商别云抓住了面前的程骄的衣襟,水流与气泡在他们之间涌动,程骄张嘴,向冲商别云笑一下,一团血带着气泡从口中溢了出来,向上方浮去。商别云松开了手。短刀刺在程骄的背心,尽根没入。千钧一发之际,程骄不知如何突然出现,从商别云的两臂之间钻了进来,环住了他。商别云愣愣地,接住了程骄倒在水中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在水中吧,他的身体很轻,轻到让商别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程骄的手拽着商别云的衣襟,往下拉了拉,嘴角还带着笑,唇齿轻轻动着,像是要说什么。虽然鲛人在水中可以随意说话,声音无阻,可商别云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只看着程骄的唇语,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挂着那个有些得意的笑,说着:“渺儿,还,芸儿。我藏在,湖底,一步都,没离开。先生,方才说,爱一个人,我听到了,我知道,先生说的,是我。”商别云笑了。他刚想骂他,骂他耍滑头,骂他不听话,骂他自作多情,可他的程骄,还没等他骂,就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魏澜能动了。可他没有动,只是停在水中,静静地看着商别云。“你说可不可笑,你爱上的人,竟然是个杂种。”他的声音强硬地挤进了商别云的耳朵里。商别云动了。他抱着程骄的身体,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魏澜,向头顶上方游去。避着不断坠下来的鲛人的身体,一股脑地,向上游去。“怎么,你苦心布好的局,不继续了吗?不打算死在我手里了吗?我如果活着,他们都会死哦,现在这里所有的,你用命护着的鲛人,都会死!”魏澜的声音追了上来。而商别云却充耳不闻。魏澜站在湖底,看着商别云抱着程骄的身影,一点点离他远去,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他像是陷在地狱烂泥里的恶鬼,对着虚空,无妄地伸出手来。他对着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也是个杂种的。”“我恨我是个杂种的。”“我才是他遇见的第一个杂种。”“不会让你,有这种殊荣。”他站在漆黑的湖底,对着头顶的月亮,许下了最后两个愿望。——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正文在这里停止就刚刚好。后面还有一章短小番外,也可以算是真正的结尾。小天使们,可以随意理解。第83章商别云出了门,在大门上落了锁。买豆花的小刘正巧挑着空担子经过,见到了他,高兴地打着招呼:“呦?商爷?这个时间还出门啊?”商别云回头,对他笑了笑:“跟朋友约好了,去街头那个小馆儿喝个酒。”小刘与他并肩走了一阵,寒暄了几句,两人岔开了方向,分头走了。商别云走进了酒馆。酒馆有些年头了,酒酿得一般,店家态度也有些差,因此,没几个来这里喝酒的人。商别云走到窗边一个暗暗的角落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斟满了酒。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商别云捧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涩得皱起了眉。小二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见似乎是约好的客人,便懒得上前来招呼,倚在柜台上,跟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你说,是不是邪了门了?”他敲着台面,低声问着账房。“可不是,要我说,这些有钱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账房瞥着嘴:“你说这么大个人物,突然就宣布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他的亲弟,那个少主,顺理成章继承不就行了?可过了这都多少年了,他突然说,找到了他哥的骨架,竟然就把他哥的骨架摆到了台面上,说即便成了骨架,这个楼主,也要哥哥来做,他只是辅佐。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小二压低了嗓门:“你说,他哥,会不会就是他给……因为心里有鬼,这才把他哥的骨头挖出来供起来?”账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往唯一的客人,商别云处看了一眼:“小点声吧,没听说吗?他身边跟着的,有个疯狗,上次也是有人这样说,被那条疯狗,一刀削掉了舌头!”疯狗本狗,一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商别云面前的酒杯都抖了三抖。商别云忍着笑,把人强拉着坐下了:“来来来,别生气,吃骨头。”季澄风坐下了,还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什么时候割人舌头了?真是……越传越离谱。”“反正疯狗也没冤枉了你。”商别云真就夹了一块骨头,放在了季澄风面前的碟子里。季澄风还拿起来就啃:“不说别的,你最近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湛明在京城怎么样?”“好家伙,快混成法华寺的主持了。顶着那幅皮相,满京城的贵女命妇都争着约他的经课,前段时间,连城阳公主,都偷跑出来看了他一眼。不得了,我看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金身了。”商别云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丛音呢?”季澄风扔了骨头问。“酒楼忙,她这几天干脆睡在那里了。没一点老板娘的势头,就知道试菜,跟抱着账本子数钱。丢死人了,我都懒得认她。”“那不是挺好的,人家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姑娘大了,你少操心吧。”商别云倒也没辩驳,点了点头:“李东渊一家人也都挺好,住我隔壁嘛,有什么事都照应。只不过,最近正吵架呢,好几天了,吵得我头疼。”“李东渊?那个闷头疼媳妇的闷棍?他能跟媳妇吵什么?”季澄风奇道。“芸儿嫌他不老,跟他找茬生气呗。他能吵什么?听着罢了。”季澄风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酸的倒牙:“这什么玩意儿?酒?哦对了,洄娘有消息了吗?”商别云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酒菜:“没有。不过隔个一两年的,都有声讯传来。人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余的,随她去吧。”季澄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与商别云一起,干了一杯。久未想见,就那样的酒,都喝了三大坛。出了酒馆,季澄风跟商别云道了一声,拉起面巾,匆匆走进了夜色里。商别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脚步有些发虚,站在酒馆门口四处望了两眼,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脱了鞋袜,踩在凉凉的白沙里,被海风吹着,烧着的脸瞬间舒服了不少。商别云吁叹出声,远远地,看着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朝他飞快地游了过来。那人游到了岸边,站起身来,是个少年人,身量纤长,皮肤有些发黑,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见到商别云,朝他小跑过来。商别云看着少年人,眯着眼睛笑起来。“没在海里碰到其他鲛人吧。”商别云拍了拍他头发上的沙子。“没有。”他傻笑着:“我知道轻重,没潜下去,只在海面上游了游,来去很快的。”“那也要仔细着。”商别云板起脸来:“不封腮的鲛人都不能上岸了,在海中会回退一些野性。你独自下水,如果撞上了,十分危险,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爹娘,他们定会狠狠敲打你。”渺儿抱起拳头,小狗儿一样摇着长尾:“好师父,求你了,别告诉我爹吧,我爹最近被我娘骂得心情不好,正愁没处撒气呢。”商别云踹了他一脚,气着发笑:“行了,滚吧。”渺儿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商别云嘿嘿傻笑两声,扭头跑走了。商别云酒醒了不少,海水漫了上来,湿了他的脚。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去了。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海水中窜了上来,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叼起一块皮肉,含在齿间磨着牙:“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都没发现我。”商别云先是吓了一跳,刚想骂人,可被他咬得身上有些发软,干脆懒洋洋地:“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头发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我手上拎着一提酱肉呢,给你带的,也湿了!”“无妨,回家之后,我给先生洗。”两人一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贴着后背,震动在一个频率。程骄光裸着后背,身体劲瘦纤长,却隐隐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背心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旧伤,已经愈合得看不出太多痕迹了。他凑在商别云的耳边,轻声地:“今晚回家,不论弄湿了什么,我都给先生洗。”商别云在他怀中转过身子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了一吻:“什么都好说,不过今天,你不许再用身受了。”程骄哀叹出声:“怎么能这样?先生不是也喜欢吗?”商别云笑着讨饶:“省着些吧,日子还这么长呢。咱们要,细水,长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啦。历时三个多月,接近26w字,本话痨作者是在实在是憋不住,尾声有些话要说。半夜更新也是因为这个,怕白天就嫌自己矫情了。哈哈,尽量憋着精简点。这是我完本的第一本书,老实说挺多毛病的,我心中也有很多大的架构跟场面,可能因为笔力限制,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出来。有些遗憾,不过可能是亲妈眼,我此时此刻,还挺喜欢的。商别云、程骄、包括季澄风、姚轲、丛音、魏澜,这些人物,都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早在下笔之前。直到我落笔,他们又一点点地丰满、完整,活了起来。后来的洄娘、湛明、东渊也一个个成型。我还挺爱他们的。更值得高兴的是,收获了一群同样喜欢他们的小天使。老实说我是个憨憨扑街,每天发完一章,看到新的评论,就会在床上打滚。中间有一段因为数据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留评的小天使,可能真的没法坚持完本。感谢茶茶茶子、渡春迴、知鱼嫣否、法外狂徒张三、无病呻吟、白天的鱼、帅炸的小白、蓝、inteal、君思忆、伽蓝雨的城、一回望一拜谢、callingsherry、羽芮呀、苻蓠、一枝月桂、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白若遥。我回过头来翻每章的评论才发现,原来第一本书就有这么多人了。高兴。嘿嘿。感谢留评的各位,灌溉投雷的各位,收藏的各位,看过我的故事的各位。顺便看完的朋友可以先不要取收咩?扑街作者想攒攒收藏冲到个500!如果能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就更好啦。如果下本书还能让你们喜欢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我把下本书文案放在下面,还是强强,还是鲛人,不过是幻耽了。这一本两个人的恋爱谈得累乎乎地,下一本一定要写一个一开始就勾在一起的!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划走啦,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活够了的修仙者】作为一个修仙者,黎锐的一天,从逆转经脉倒行心诀三次开始。为了不养生,他潜伏在老年微信群,收集了许多养生小文章,每一条都虔诚地反着做。每天打游戏到凌晨,下午起床,倒行心诀逆冲经脉三次,吃一顿冰碴拌白粥下肚,出门干活。干的是没人敢接、没人能接的鬼狩的活儿。?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因为他只接传说中必死的活儿。不必死的,给多少钱也不接。没有为什么。黎锐活够了,但他死不了。十五岁之前,黎锐跟师父一起住在伏龟山上,师父修仙,他也修仙,糊里糊涂,修的是长生。师父没修成,活了快两百,还是死了。师兄死了,师妹死了,他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黎锐修成了。看山门的焚兽名字叫咬他,咬他孙子的孙子老死好几轮了,新生的小兽,还叫咬他。黎锐抱着小咬他锁上院门下了山,从此不修长生,开始修死。他在山下的世界又转了好久,想了挺多办法,怎么死都死不了。后来有一天,一个人在他又一次找死的时候突然出现,扭着他的双手将他推在墙上,恶狠狠地:“你不过是毫无灵气一块烂肉,吞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才苟活到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死?你也配死?给我拖着这条命,我要用。事成之后,我有办法赐给你死。”黎锐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从他怀中滑了出来,绕到他背后,一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笑笑的:“那可不行。朝夕相处的,最后你要是舍不得我死了,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