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作者:六月      更新:2023-06-22 13:24      字数:4204
  慕容桀正在府中与大臣议事,听得宫中的人来传说梁王再病发,而且十分危急,他立刻便命人备马车入宫去。入宫的路上,他忽然掀开帘子对倪荣道:“倪荣,你马上去一趟相府,把那夏子安请进宫去。”倪荣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只怕皇后娘娘不会准许。”“病情危急,容不得她不许。”慕容桀神色冷峻地道。“王爷,您三思啊,如今宫中的御医都必定是守在梁王身边,若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夏子安必定也没有办法的,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少女,就算懂得医术,又能精通得过御医?”慕容桀闭上眼睛,想起那天夏子安说的话,她对医术是不是精通,他不知道,但是,从她的话中可以分辨得出,她对针灸之术是有研究的。“先不管了,命人去请吧,有什么后果,本王一力承担。”慕容桀道。倪荣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让车把式停下来,他奔赴相府而去。话分两头,且说子安接过毒酒,面容淡漠地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还是落在夏丞相的脸上。她实在是不愿意再问他什么,因为明知道所得都是失望,但是,原主的情感还在脑子心上作祟,仿佛不问个明白,便不死心。所以,她端着酒杯问夏丞相,“父亲,我最后问你一句,当真要这般绝情吗?”子安决定,如果从他的脸上眸子里看出一丝的犹豫,看出一丝的心软,她会看在原主对他的这份感情上,以后不为难他。子安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白痴,但是,她要遵从原主残留的感情。夏丞相也以行动证明了子安的白痴,他眸光冷峻地看着她,神色依旧是不耐,“我曾对你心软,只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若你乖顺上了花轿,便没今日这事,你自己造下的因,苦果便要你自己承受。”窗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翠鸟,通体碧翠,扑在翅膀停在那里。在夏丞相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翠鸟扑棱棱地飞走了。鸦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声泣血,即便是大白天,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有说不出阴寒瘆人。夏婉儿幸灾乐祸地看着子安,她太想看夏子安脸上那绝望惨痛之色了。夏子安问这句话,不外乎是希望父亲念父女之情,对她网开一面,但是很可惜,父亲并没打算放过她。她等着要看夏子安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只可惜,子安并没有,相反,她舒了一口气,仿佛积压在心底的石头一下子卸下般,便连脸色都是轻松的。子安确实觉得,心头半点留恋都没有了,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她知道,在夏丞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主留下来的情感已经消失,原主不会再对他抱有一丝的希望。那么,接下来她便不必念什么情分,他们只能是仇人了。子安把指环推到指尖上,轻轻地搅动着杯中的毒酒。指环特殊的质材,可以吸附大部分的毒性。“你还磨叽什么?来人,灌她喝下去!”老夫人眸色一瞪,厉声道。她今天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个事情,如今她只想快点摆平夏子安,然后想个法子再平息休书的事情。要平息休书的事情,必定是要落实袁氏“偷人”的罪名,所以,她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心力。翠玉与蓝玉两人上前,便要钳制住子安,子安眸色一冷,“滚开!”“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夏婉儿一脚便踹过去,但是比她出脚更快的是子安,子安在她抬腿的时候便狠狠地踹在了她的小腿骨上,夏婉儿被她踹得退后两步,跌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子安一口喝尽杯中毒酒,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恨毒地道:“夏子安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毒酒虽然已经被夺魄环散尽大半,但是依旧有残留的毒性,子安的这副身体又十分虚弱,无法抵抗毒性侵袭,眩晕的感觉袭来,喉头一阵腥甜,喷出了一口鲜血。玲珑夫人岂会愿意让她死得这般痛快?冷声吩咐道:“来啊,把她押入暗室,别脏了老夫人的屋子。”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子安到底是高估了这副躯体的承受能力。蓝玉与翠玉两人强行把她摁住,子安眸色冷冽地环视着在场的人,毒血再涌,她强行忍下,阴鸷地道:“你们最好求神拜佛希望我死了,否则我一旦活过来,死的便是你们。”夏婉儿爬起来,听得此言,随即狂笑,“毒酒已经喝下,你还想活着?你放心,死是一定的,毒酒的分量没有那么重,你会立刻死去,我便要你受尽折磨而死。”夏丞相听得此言,皱着眉头对夏婉儿说:“不要折腾,让她死在暗室便算,否则敛葬的时候被人瞧见一身伤痕,招人闲话。”“父亲放心,我不过是要替父亲出一口气,她让父亲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还连累父亲得罪了皇后娘娘与梁王,这口气女儿怎么也咽不下去。”夏丞相听到这里,回想起那日的事情,确实恨得牙痒痒,手一挥,无情地道:“去吧,也该让她受点教训的。”夏婉儿阴恻恻一笑,“是,女儿知道。”子安被拖到到门口的时候,小荪见到子安被拖出来,大骇,急忙上前:“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来啊,把她也一并拖出去。”夏婉儿扬声喊道。第十九章 封穴解毒夏婉儿这般吩咐,当下便有两名小厮上前拖她走。小荪吓得花容失色,连大小姐都栽在他们的手中,自己也是难逃一劫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到底也只是半大的孩子,哪里会不害怕?一路颤抖着被拖走,咬着牙撑过一阵阵的恐惧。子安看着小荪被拖走,她脑袋一阵阵犯晕,毒性侵袭,让她半边身子都几乎麻木。她看到小荪脸上有惊惧之色,但是并未哭出来,只是咬着牙死死地支撑,她发誓,只要她能活下去,便绝不会亏待这个丫头。两人被丢在暗室里,翠玉冷笑一声,“大小姐,好好地享受你临死前的滋味吧。”说完,便与其他人转身出去了。小荪爬着过来,“大小姐,您怎么了?”子安知道必须争取时间,因为一会儿夏婉儿和玲珑夫人必定会过来,她得在她们来到之前施针控制毒性蔓延,否则,她就算能撑到皇后的人来,也没办法为梁王治疗。她如今已经不敢去想如果梁王没有病发会怎么样,因为梁王的病是她反扑的最后机会,否则的话,她只能自保,杀了相府的人逃去。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选择这样,否则也没必要受这些日子的苦。她夏子安不是那种将就地活着的人,要么不争,要么就拼到最后将一刻。“快,从我的袖袋里取出针包。”子安艰难地对小荪道。小荪不知所以,但是还是马上听她的吩咐,从她的袖袋里摸出了针包。“打开!”子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血液流动加快,心脏也跳得比往常快了许多。“是,是!”小荪手忙脚乱地打开,“然后呢?”子安强行坐起来,快速地在身体的四大穴位里封针,把毒液逼向左腿。如此,行动虽然不便,但是却能把毒液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低。深深地呼吸一口,头晕的感觉还在,这是余毒对身体的影响,她要强撑过去。“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小荪见她额头渗出汗水,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惊慌地问道。子安没做声,捏住夺魄环,释放储存的电力能量,再对左腿毒液进行电击分解。这不能一蹴而就,起码要七八天才能把毒素完全分解出来,而且要配合解毒药汤从身体里进行彻底的排毒。做完这一切,便听得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切如子安所料,玲珑夫人与夏婉儿来了。她们带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其中一个婆子,便是曾监督子安跪在神楼前的婆子,那日子安打了她,她一直怀恨在心,方才玲珑夫人传人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前来。她在府中多年,得老夫人重视,竟被一个不得宠即将要上黄泉路的丫头欺负,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所以,暗室的门一推,那婆子不等玲珑夫人的吩咐,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子安的头发便拖到了门口,厉声道:“跪好,夫人要训斥你。”小荪扑过去,凄厉地喊道:“你放开大小姐!”小荪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一口咬住那婆子的手腕,这一口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咬得那婆子鲜血淋漓。小荪是抱着必死的心了,这么久的隐忍退让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来,她咬得全身颤抖,眼底锋芒凌厉,竟一点都不似往日那畏缩的丫头。婆子痛得大喊,另外一名婆子上前,使劲地踹小荪,踹得小荪口中溢出鲜血,却愣是不放口,咬得是面容狰狞。子安回过一口气,便拔下头上簪子,扑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簪子狠狠地扎在了那猛踢小荪那婆子的大腿,那婆子痛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簪子插住的地方,已经鲜血横流。玲珑夫人见状,十分诧异地看着子安,她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反扑?容不得她多想,子安已经迅速解决了两个婆子,摇摇晃晃地站起,冲她走过来。玲珑夫人本想是在子安临死前狠狠地打她一顿,出一口气,所以才带着最强悍的两个婆子过来,这些个婆子在府中时间长,最懂得那些阴毒的招式,却没想到,还没动手便被子安与小荪放倒。她退后一步,盯着子安那阴郁的面容,她厉声怒道:“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嚣张霸道?”子安残冷一笑,“陈玲珑,死到临头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以为你和陈二那点事情,能瞒得过谁?”玲珑夫人脸色陡然一白,骇然地看着子安,气得发疯,“你胡说什么?”子安本是猜测,所以才会试探她,如今见她面容大变,便知道自己猜测的**不离十,她冷冷地道:“我胡说吗?你孀居期间,与陈二胡混,怀了身孕,却千方百计嫁入相府。”子安盯着夏婉儿,“你以为夏丞相真的是你爹?不,你爹是陈二,那市井混混。”夏婉儿压根不相信,“你以为有人相信你说的吗?这样的谎话,你还是留到阎王殿里去说吧。”“若不信,问问你母亲就是。”子安哼了一声,方才激动,血气便有些翻涌,她强行压下热血,装出一脸的平静。“我杀了你!”玲珑夫人眼底一片执恨与惊慌,大喊一声,“来人啊,上刑,我要把这不尊庶母不重长辈的无耻之徒乱棍打死!”子安知道,她猜对了,难怪,她从夏婉儿与夏霖的脸上卡看不到半点与夏丞相相似的影子,原来,果真不是夏丞相的孩子。子安拖着不方便的左腿,一步步地逼过去,固定发髻的簪子已经插在了婆子的腿上,她散发乱披,门外的风灌进来,吹得她发丝更凌乱,仿若复仇的女鬼一般,眼底闪着幽暗怨毒的光芒。玲珑夫人一步步退后,使劲大喊,“来人啊,来人啊!”院子外只有两名小厮,听得玲珑夫人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玲珑夫人指着子安,厉声吩咐:”来啊,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两名小厮瞧了子安一眼,都被她眼底的冷狠吓得退后一步。夏婉儿怒道:“还愣着做什么?抓住她!”两名小厮只得硬起头皮上前,想一人抓住一边胳膊拽子安出去,但是,子安却一个飞扑,把玲珑夫人扑在了地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她的体力已经不支,毒素比原先所想的侵蚀还要厉害,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自保,否则,就算皇后的人来到,她都没办法爬进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