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作者:六月      更新:2023-06-22 13:33      字数:4660
  刀老大呃了一声,忸怩地道:“我想找姑娘。”“找姑娘?找什么姑娘?”子安怔了一下。“就是去找姑娘,给银子找姑娘。”刀老大说出来之后觉得很羞耻,但是大小姐说过要直接说身体的反应,所以他不敢隐瞒。子安愕然地看着他,“你是说?”她下意识地看下去,果真见裤裆处有隆起。子安哭笑不得,这个飞针竟有这样的效果?难怪那天用苏青做试验,苏青怪怪的样子。“我今晚不吃饭,不要叫我。”子安忽然便想到什么,把王大嫂带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接下来的三天,子安分别给王瑜,倪荣,刀老大,王大嫂,侍卫,五个人施针,每一次都做纪录,且观察进展。三天之后,子安再次把没有病发的倪荣带进了房间。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这五天像是抢来一般,子安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对小荪说了一句话,“以后我要好好酬谢一下胡大小姐。”确实,没有胡欢喜为她争取这几天的时间,她压根没办法知道一些事情。小荪却担心地看着子安,“大小姐,您这几天没有外出,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什么,百姓都说您可以治愈僵尸病,但是王爷不让你去,有人怀疑王爷居心叵测。”子安淡淡地道:“嗯,我虽没出去,但是听你们私下说,多少知道一些。”陈柳柳今天也过来了,担忧地道:“祖母说,今日早朝要有大事发生了。”子安舒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天色,“可不是得有大事发生了吗?都酝酿这么久了。”“夏婉儿是蹲大牢了,夏丞相奔走几日,徒劳无功,他虽然怀疑是胡欢喜做的套,但是奈何找不到证据,这个胡欢喜办事滴水不漏,百姓的口供严密得没有一丝破绽,真是能人。”子安冷笑一声,“让他奔走吧,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的。”早朝,金銮殿。今日的早朝,多了一个人,此人便是皇太后,贵太妃昨天入宫,请她务必出席,听听大臣们对僵尸病的看法。今日刚上朝,晋国公便出列上奏,“太后,王爷,如今僵尸病越演越烈,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臣斗胆,请王爷下旨烧村,只有用这种方法,才可遏制疫症的蔓延。”慕容桀还没说话,尚书令崔大人便道:“臣认为万万不可,石头村感染的人数并非是全部,大部分村民都是安然无恙的,且如今疫症也没有进一步爆发,尚在控制的范围之内,若下旨烧村,将会引起民愤,而且,发生僵尸病的地点不止石头村,军中也有,京中西北街也有,若要烧村,这些地方也必定要一视同仁,这是万万不可的。”晋国公冷笑一声,“崔大人此话说得轻松,万万不能?那崔大人可有法子啊?你知道京中短短数日,人口锐减到什么程度?从爆发僵尸病那天起到如今,不到十天的时间,便有三万余人离开了京城,人人都恐慌僵尸病会在京城蔓延,京城是我大周的帝都,此事若让其他国家知道大周帝都有疫症蔓延,后果比烧村更严重。”第二百五十九章 骑虎难下皇太后听得此言,心里特别的难受,“晋国公。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要烧村便是烧掉石头村几百条人命,有些是无辜的,他们并没有染病。”晋国公遽然道:“皇太后。要烧掉这么多条人命,谁都不愿意,但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到如今。御医和惠民局都没能想到办法来应付疫症,民间已经有揣测。说这压根不是疫症,而是鬼怪作乱,是上天要惩罚大周。这些流言一旦在各地流传开去,必定引得民间大乱,有心之人趁着这一次起事,祸害我大周江山。那到时候慕容家的江山便真的是岌岌可危了。”梁太傅沉吟了一下。出列道:“皇太后,臣认同晋国公的说法,这件事情不能再拖。再拖下去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若大周内乱一起,难保北漠那边不会蠢蠢欲动。”皇太后摆摆手,“太傅危言耸听了,北漠与我大周是签订了和约的。”梁太傅道:“太后,这古往今来,撕毁协议的君主有多少?您只怕都没办法统计过来的,我大周江山秀丽,肥田高山,在列国眼中,就是一块肥猪肉,都在虎视眈眈,如今我大周若因疫症出现内乱,正是他们大举入侵的好时机,他们怎么还会管什么和约不和约?”崔大人道:“太傅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烧村始终不是好办法,这关系到太多人命,烧了石头村,那军中的士兵呢?西北街的百姓呢?都要一并烧掉吗?”太傅沉吟了一下,“若真的到没有办法的时候,也要不得已为之的,总比疫症一味扩散要好。”太傅一党,便纷纷出列,“臣恳请皇太后和王爷下旨,烧石头村,遏制疫症蔓延。”这一跪,便跪下了三分一的大臣,形成了威逼之势。慕容桀淡淡地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眸子里有风暴顿生。萧枭冷冷地道:“太傅的一句不得已为之,真叫人寒心啊,只是不知道若是太傅被传染了疫症,旁人说要烧掉你,你是什么感受?”太傅正义凛然地道:“若本官被感染疫症,会伤害到其他人,那本官会自求被烧死,也省得留在世上害人。”萧枭道:“那不是还没发生在太傅身上吗?一旦发生了之后,只怕太傅不会这样说了。”太傅看着萧枭,“萧大将军这话真是叫老夫失望,你是朝中大将,肱骨之臣,却说出这般自私的话,若大周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只顾着保全自己的生命,我大周早就亡国了。”萧枭冷笑起来,“太傅的意思是说大周能有今日的安定繁华,不是因为边疆战士以鲜血生命筑建起的国防线,而是因为有太傅这样心思的人?”皇太后听两人要吵起来了,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阿桀,你有什么意见?”她是妇人之仁,这些国家大事,还是得听他的意见。慕容桀却看向夏丞相,“丞相有什么高见?”夏丞相仿佛没有想到慕容桀会忽然问他,支吾了一下,“臣,臣认为,烧村非有效之举。”“那什么才是有效之举呢?”慕容桀再问。夏丞相出列道:“臣以为,只有找到遏制疫症的办法,才是良策。”晋国公冷笑一声,“丞相这话谁不会说?但是御医和惠民署都没有良方,不,不要说什么良方,就连疫症叫什么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倒是民间有传言,说你的女儿夏子安懂得医治这种疫症,不过,也听闻说相爷护住女儿,舍不得她去疫区。”夏丞相怔了一下,极不自然地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小女只是深闺女子,哪里懂得什么医术?”晋国公哼道:“夏丞相就不要谦虚了,夏子安医治好梁王的羊癫疯,连王爷重伤都能在短短数日之内治愈,这不足以证明她医术高明吗?”皇太后闻言,大喜,看向夏丞相,“爱卿,子安真的懂得医治这种疫症?”夏丞相犹豫了一下,“回皇太后的话,她确实是说过有些把握的,但是,也只是有些把握,并无十足的把握。”“真的?她真的这样说过?”皇太后激动地问。夏丞相点头,“是的。”梁太傅却道:“丞相,这不是投机取巧立功的时候,你不要胡说。”夏丞相听得此言,气得脸色涨红,“太傅这是什么意思?本相是那种国难当前却妄求立功的人吗?”晋国公立刻便道:“外面的人虽然说夏子安懂得医治疫症,但是本侯是不信的,夏子安若懂得医治疫症,早就出来了,何用等到现在?本侯不是阻止相爷立功,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盲目地给了大家希望,也让皇太后和王爷做错了判断,到时候疫症一旦大幅蔓延,你夏丞相便是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掉的。”夏丞相气得发抖,“晋国公莫要欺人太甚,本相便在这里替小女立下军令状,若小女半月之内无法研制出疫症的良方,奉上小女的人头。”礼亲王一直都没做声,听到夏丞相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你替夏子安立下军令状,却是要奉上夏子安的人头?这不合规矩,这军令状的人头得把夏子安三个字换成夏槐钧才合规矩。”夏丞相的脸色陡变。慕容桀淡淡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太子,“太子,也来说说你的意见。”太子一直都充当闲人的角色,今日的事情也并未太放在心上,他还在想着胡家的事情,自从出了夏婉儿的事情,昨天去邀约胡欢喜,竟然被拒绝,他好生怄气,却知道一切都怪夏婉儿。所以,听到慕容桀问话,又忽然想起太傅的吩咐,便道:“本宫是觉得,如果要立军令状,便以夏子安的人头加夏丞相的顶戴来立,如此才可公平。”夏丞相抬起头看着太子,眸光十分复杂。皇太后不太高兴地道:“这让子安去医治就是,还立什么军令状?”太傅道:“皇太后,其实立下军令状也好,至少,可以让夏子安不遗余力地去研制良方,若是没有施加压力,她未必会尽心。”皇太后又看向慕容桀,“你说呢?”慕容桀今天还没怎么发表过意见,神色也显得十分冷淡,仿佛今日议论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如今是骑虎难下了,疫症再不遏制,就真的要引起暴动了。所以,对慕容桀来说烧村反而是一件好事。第二百六十章 军令状所以,大家都认为,他的毫不在乎只是虚张声势。他环视了众人。才缓缓地开口:“自疫症爆发到如今,已经有过百人死于此病。且坊间对这个病的揣测甚多,说什么上苍要惩罚大周,所以让瘟疫降临于世。虽说是无稽之谈,但是也代表了百姓的声音。如今京城百姓纷纷有心逃离京城,这些人无论去到哪里。都必定会把这种恐慌带到哪里去,晋国公提议的烧村。是遏制疫症蔓延的办法,却不是一个好办法,正如丞相所言。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良方医治这种疫症。”梁太傅道:“然则,王爷是同意让夏子安去疫区了?”慕容桀看着太傅,“若夏子安有能力研制出良方,本王为什么会不同意?”太傅道:“臣只是认为。夏子安是王爷的未婚妻。王爷会舍不得她去疫区,毕竟,外间都传说了好几天。说夏子安可以治愈疫症。而且,相爷也说过夏子安跟他提过有把握医治,但是一直都没见王爷声张过。”慕容桀冷冷地笑了,“是吗?夏子安没有跟本王说过她可以医治,毕竟,她如今还是夏家大小姐,而不是我摄政王妃,她跟她的父亲说,没有跟本王说,不是也很正常吗?”晋国公道:“王爷,那您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这军令状需不需要立?”慕容桀看向夏丞相,“相爷,对于军令状的内容,太子提议的你可有异议?”夏丞相脸色灰暗,瞧了太傅一眼,道:“臣没有异议。”慕容桀淡淡地道:“好,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么,这份军令状便由你来立下吧。”他扬手,着人准备笔墨。皇太后有些担心,叫了慕容桀到后面去谈话。“阿桀,这军令状非同小可,一旦立下,若夏子安做不到,人头便不保,你真要拿她的生命来冒险吗?”慕容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母妃是不是入宫跟你说过此事?”“你母妃是有入宫,但是没有说过要夏子安去疫区,倒是哀家提出过。”皇太后道。慕容桀看着皇太后,“那您认为,母妃入宫跟你说这件事情,其目的是什么?”皇太后一怔,“阿桀,你对她误解太深了,她未必是这个意思的。”慕容桀淡淡地道:“不是儿臣对她误解太深,而是有些事情她做得太过了。”皇太后知道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不是解开他们母子心结的时候,她说:“哀家只是担心夏子安不能治疗疫症,白白搭上一条命,这些年,也没哪个女子可入你的眼,母后是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啊。”慕容桀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母后,这便是儿臣不传召子安入宫的目的,这份军令状是夏丞相立下的,若子安研制出良方,日后她站在本王的身侧,谁还敢说半句不是?若无法治疗,这份军令状一则没有她的手印,二则不曾征求她本人的同意,她可以直接入书上奏,推翻军令状的责任,那么,剩下的责任,便由夏丞相承担。”“可以这样的吗?”皇太后问道。“是的,大周律法最后一条附议曾说过,军令状必须由本人来确立,且要有三位以上的见证人,只是,只怕咱们大周王朝的那些官员,都未必会看律法最后一条附议的内容。”“非刑审的官员,谁会去读律法?”皇太后这才放了心。正如她所言,她没有在意过夏子安的死活,只是担心误了慕容桀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