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极苦你极甜》TXT全集下载_20
作者:森也昂      更新:2023-06-22 15:18      字数:9719
  许竞珩点头,“好。”第57章 人间明泽看旁边俩人都站起来了,而且唐格予脸色明显不对劲,便认真问道:“予哥,你怎么了?眼睛怎么回事儿啊?”唐格予脑袋歪在许竞珩肩膀上,“行行说我发烧了。”“发烧?”吴乐面露担忧,“你怎么会发烧?”“每年换季都是这样的……”吴乐心里一沉,他一直不知道唐格予的身体有这样的问题。“你现在去干嘛?”吴乐看了眼扶着唐格予胳膊的许竞珩,“你跟他去哪里?回家吗?”许竞珩摇摇头,“去诊所看看,他得打针吃药,真的发烧了,明天还要考试呢。”吴乐起身,走过去抬手摸唐格予额头,一摸就惊到了,“卧槽,这么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唐格予提不起劲,说话无力,“好像是……昨天晚上,反正今天早上就起不来了。”许竞珩一愣。唐格予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今天早上就起不来了?那中午的两串糖葫芦和晚上的两颗棒棒糖……他矮唐格予一些,此时抬眼去看唐格予,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唐格予穿着短袖,外套在中午的时候给许竞珩穿了。许竞珩的手握在唐格予手臂上,能清楚的感受到唐格予正在发烫的体温,“唐格予……你身上好烫。”明泽也站起来,“那八成真是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嗯。”许竞珩扶着唐格予要出去,明泽和吴乐也过来扶,但被唐格予制止住,“你们俩就别去了,去趟医院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祁沛也起身,“算了,我们别去了,不是有许竞珩吗,他带唐格予去就行了。”明泽耸肩,“好吧。”吴乐让开身子。许竞珩突然对几人道:“如果有老师问起来,你们就说我被唐格予绑架了,千万别说我翘课啊……”???唐格予伸手搂着许竞珩脖子,在他耳边亲昵道:“绑架!把行行绑去给我做媳妇儿……”许竞珩笑着撇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唐格予的手搭在许竞珩肩膀上,上半身都是靠在许竞珩身上的,俩人贴得极紧。他把脑袋往许竞珩脸侧蹭了蹭,闭着眼睛呢喃着:“没瞎说,就要你做我媳妇儿……好不好……”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许竞珩去推他脑袋,一推开他又黏上来,几次都推不开,许竞珩不耐烦了,“哎呀你……你好烫啊别贴着我。”唐格予撒娇,“人家就要……”许竞珩最受不了唐格予跟他撒娇,“别这样啊,你好歹是个五大三粗的真汉子。”“汉子怎么了?汉子不能娇柔一点吗,铁汉柔情嘛……”他说着还把脑袋在许竞珩肩膀上蹭着。明泽看着俩人这副模样,觉得有些搞笑,又有些无语,“唐格予,你怎么一碰到许竞珩就变娘呢?”唐格予没看他,“你管我呢……行行哥哥,我们走吧。”“哦……”许竞珩奈何不了这位铁汉的柔情,索性就随他去了。俩人勾肩搭背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后,徐绪回头看了一眼,问祁沛:“予哥怎么了?”祁沛每次对上徐绪就没个好脸色,即使徐绪没有惹到她,“关你屁事。”徐绪也没恼,“我刚刚好像听见许竞珩说予哥发烧了?”“嗯,换季引起的。”徐绪撇撇嘴,盯着祁沛,开始无缘无故地不自在,“那什么……这几天风大,你……你记得……多……”“多什么?”祁沛抬头看他,徐绪突然哆嗦了一下,“多穿……不是……多吃点,养一身肥膘就冻不着,而且指不定哪天猪肉就涨价了,你多少能提点身价。”祁沛手中一支笔用力往徐绪脑袋上扔过去,砸中徐绪脑门,“滚!”徐绪被砸了一下,抬手捂着脑门赌气般地转过脸去,“哎呦卧槽这臭娘们……爷迟早给收拾妥当了。”他这话没敢说得太大声,免得让祁沛听见了他又要遭罪。******许竞珩跟唐格予俩人出了教学楼,一路上畅通无阻,几个老师一看是唐格予,也没拦着他。出校门时,保安大叔看人是唐格予,不仅不拦着他,还主动去给俩人开校门。据说唐格予跟门卫大叔关系好,时不时来陪大叔下下象棋逗逗鸟儿。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到的北街诊所。诊所挺大的,看起来还挺干净正规,北街上的人身子不舒服都是来这儿看的。“你先坐着,我去找医生。”许竞珩把唐格予扶在一个椅子上坐下。“好……”唐格予说话已经很无力了,额头上一直在冒细汗,一路上是强撑着走来的。许竞珩放下他后便去找医生,不久后进来一个男医生,在唐格予腋下放了根体温计,“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许竞珩答:“昨天晚上。他今天一直没精神,睡了一天,眼睛里有红血丝,说话声音也有点哑。”医生拿了个小灯,对唐格予道:“嘴张开。”唐格予配合,医生照了一会儿,道:“扁桃体发炎了,这得打吊瓶。”许竞珩点头,“好。”医生问唐格予:“有没有药物过敏?”唐格予摇头,“没有。”医生关了手里的小灯,对许竞珩道:“你先把他扶到里面的床上去躺着,等会儿护士进去帮他打针。”医生说完便走出去。“好的……”许竞珩扶着唐格予进了输液室里的床上躺着,小心翼翼帮他盖上被子。这间输液室很小,里面只有唐格予和许竞珩两个人。许竞珩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杯温水给唐格予,“马上就可以打针了,打完针应该会好一些,你先忍忍。”唐格予接过水抿了一口,只觉得暖到了心窝里。他看着许竞珩脸上有些关切的表情,心中一跳,轻笑道:“没事,我以前从不打针,发烧了就去睡觉,睡着睡着就会好。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没那么娇气,别担心。”许竞珩蹙眉,压着眼睛看他,“发烧了打针不是娇气。”“哦……”唐格予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桌上,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有护士进来帮他打针,顺便叫许竞珩出去拿药。许竞珩拿完药进来,看唐格予还睁眼望着输液室门口,便问道:“你怎么不睡呢?”“在等你。”“等我干嘛……”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手里一小包一小包的药,细声道:“这些药都是一天吃三次,早中晚饭后吃。白色的一次两颗,白色小小颗的一次四颗,绿色的也一次四颗。”他抬头一看唐格予疲倦无力的神色,想来也记不完整,又道:“算了,到时间了我帮你配好药吧,你直接吃。”唐格予乖乖点头,“嗯……”许竞珩把装着药的袋子放到一边,拍了拍盖在唐格予身上的薄被子,“睡觉吧,睡觉好得快一点。”“好……”唐格予说了好,但眼睛却没闭上。见许竞珩没回去上晚自习,眉梢微扬,“行行,你要在这里陪我吗?不回去上课了?”许竞珩摇头,“嗯,先不回。”唐格予内心是高兴的,他巴不得许竞珩在这儿陪着他呢,但嘴上还是道:“没事,你回去吧,我都多大的人了,用不着你陪在这。”许竞珩浅笑,“生病时有个人在旁边,总是要安心一点吧?”“这倒是……”看着许竞珩的笑容,唐格予第无数次心悸了。他知道自己喜欢许竞珩,很喜欢。每次看见许竞珩,就想跟他亲近,想碰他,想摸他,想亲他,想抱他……“行行,谢谢……”许竞珩切了一声,“陪你来诊所,有什么好谢的。”他又在唐格予的被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赶紧睡觉,明天考试呢。”唐格予乖乖闭上眼睛。他脑袋还在发晕,胸口也觉得沉重的喘不过气。喉咙隐隐发痛,又干又涩,腿脚也无力,身体里明明难受得紧,可还是觉得心里被一股愉悦的情绪充斥着。就像一片清水突然流在干涸了很久的石头上,冰凉又舒服。他感到开心……和幸福。他生病了,有人陪他打针,这让他觉得开心。而陪他打针的这个人是许竞珩,这让他觉得幸福。唐格予从小到大进医院的次数极少。他人生的前十三四年一直在被唐伟明家暴,但那时候伤得都不重,也许是唐伟明还有一点点良心,又或许是唐伟明也不想搞出人命来,所以他每次打唐格予都是留了一些力气的,没伤太重,但又让唐格予疼得厉害,而唐伟明跟吴玉两个人都不会带唐格予去医院。后来,唐格予就习惯了。每次被唐伟明打了,身上疼的时候他就去睡觉,生病发烧了也去睡觉,脑袋烧得要炸了在床上疼得生不如死也不去喊一声妈妈,尽管那时他才不过九岁。他所有的苦难时刻都是在床上咬牙熬过去的。以前没有人帮他,他也没有能力自己给自己看病。十四岁时已经开始打工,手上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积蓄,但生病了他还是不会去医院,已经习惯了难受时就往床上倒。但今天,有个人在他发烧难受的时候带他来医院了。是他十分喜欢的人。唐格予原以为自己的生命中永远也等不来一丝光明,却没想到上天留了一个太阳给他。在他十七岁这年,遇到了十七岁的许竞珩。天上的阴霾散开,暖阳洒了下来,世界不再一片黑暗。第58章 人间“行行……你真好。”“行行……”唐格予闭着眼,“慵懒地说:“今天的语文课讲的什么啊?”许竞珩抽了张纸帮唐格予擦额头上的细汗,“虞美人,李煜的。”“哦……你会背吗?”“会,很短的。”“背来听听。”许竞珩笑了笑,“你还不信啊?”唐格予睁眼,说话的语气有几分撒娇,“我信……我就是觉得你读的好听,想多听听。咱们行行少爷是大城市来的,普通话太标准了,读书说话都好听。”“好吧……”许竞珩弯弯嘴角。唐格予躺在床上,许竞珩坐在床边,手肘抵在白色被子上,两手撑着脸,薄唇轻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唐格予闭着眼睛,“读的真好……这讲的是什么啊?你讲来听听?”“好。”许竞珩轻声道:“我给你讲完整一点的,你边听边睡啊,赶快睡着。”他想要唐格予快点睡着,睡着了就能舒服一点了。唐格予动了下脑袋,“嗯……”“写作虞美人时,李煜来到宋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李煜一直很苦闷,作为亡国之君他被监视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一直过的很不舒服,跟以前的皇帝生活简直天差地别。”“某日,李煜又觉得苦闷,便去花园散心。园中的花朵开的正艳,看着那些不知人间愁苦,只是一味浪漫的花,李煜心里更苦闷了,于是便悲叹: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是第一句。春花秋月放在这里代指一年一年的时光,了就是了结的意思。这讨厌的春花秋月,这漫长痛苦的时光,何时是个了结啊?”“下一句是往事知多少。为什么偏有那么多的往事呢,回想起以前在南唐当皇帝的日子,美丽的南唐宫殿,奢侈的帝王生活,李煜又贪念又悔恨。”“昨夜的情形突然浮现在李煜心头,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这里的东风是指春风,故国指南唐都城金陵,不堪是不能承受的意思 。望着那圆圆的月亮,李煜不禁想起南唐都城金陵,可是南唐已经灭亡了,回忆故国,那深深的痛苦真是让人难以承受。”“他看完花继续在园中散步,看到园中栏杆他触景生情,又回想起南唐皇宫,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栏就是栏杆的意思,玉砌指的是台阶,朱颜指红颜,那精雕细琢的栏杆,用美丽石头砌起来的台阶,应该还在那里吧,可那些在雕栏玉砌中穿行的宫娥,她们青春美丽的容颜,应该已经改变了吧。”“回想起以前种种,再看着如今的自己,李煜心中愁苦。问君能有几多愁……问君是李煜在自问,你可知我这愁绪有多少,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正像那春天涨起的江水,浩浩汤汤向东流去,无穷无尽。”许竞珩说完,唐格予已经睡着。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声,帮唐格予拉了拉被子,又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好像还是那么烫。手拿开时他掌心里有些湿润。唐格予额头上又出汗了,他抽了两张纸帮唐格予擦汗。瓶子里的吊水才走了小半瓶,墙上的挂钟刚过八点。输液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许竞珩有些无聊,但又不敢开电视看,怕吵着唐格予。他撑着脸,眼睛在输液室里的所有东西上扫了个遍,最后落在唐格予脸上。唐格予脸色有些苍白,薄唇没什么血色。睡着了的他没有表情,五官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生人勿近了。许竞珩看着看着,突然鬼使神差地向唐格予靠近了些,靠近后又控制不住的再靠近了些,近到他甚至能听到唐格予平稳的呼吸声。其实,他觉得唐格予是帅气的,只是以前他心里讨厌这个人,所以会因为唐格予脸上那些或是戏谑或是玩味的表情而忽略了他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唐格予眉毛上方有一条小小的细痕,额头上也有一条细痕,被刘海遮住了。额头上的细痕他是今天才知道的,但眉毛上方的细痕他早就注意到了,他起初就因为这条小细痕而本能地畏惧唐格予,此时却因为这条小小的细痕而控制不住地靠近唐格予。他靠近唐格予之后,发现唐格予身上还有很多伤疤,这些伤疤都是小伤疤,如果不一直盯着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把椅子往前挪动,身子离唐格予更近了些,俩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手掌宽。唐格予的湿热气息平稳地喷洒在许竞珩脸侧,鼻尖……他觉得有些痒,但并不想避开。眼睛睁大了些,在唐格予脸上细细看着。当他看到唐格予脸侧和右耳后的伤痕时,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烦躁的情绪迅速涌上来。唐格予耳后的伤痕很长,血痂在输液室里明亮的灯光下有些刺眼。许竞珩睫毛轻轻扇动着,心里有些自责了。如果那天唐格予没有送他去公交站,那他耳后就不会有这条伤痕。该有多疼啊?许竞珩这样想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贴在那个伤口上,轻轻抚摸。血痂的触感略微硌手。唐格予感受到耳后传来的痛痒感,脑袋轻轻动了一下,许竞珩沉浸在自责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耳后的痛痒感持续着,唐格予睁开眼睛,眼前出现许竞珩贴得极近的脸。他发着烧,有些犯迷糊,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许竞珩竟然贴在自己身上,而这张让他心心念念喜欢得不得了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他伸出没有扎针的右手抚上许竞珩的腰,又情难自禁地在许竞珩腰上调戏般地轻轻一捏。腰间微痒,许竞珩回过神来,看唐格予睁眼了,突然吓了一跳,“你!你……”他莫名心慌,说不出话来。唐格予的手从许竞珩腰上滑到他背上,再从背上滑到他脑后,半睁着眼呢喃一句:“行行……”唐格予的眼睛再次闭上时,手轻轻一按,许竞珩的脸贴在了他胸口上。意外地,许竞珩没有挣扎,乖乖的让唐格予按着他的脑后。唐格予的被子没有拉过胸口,许竞珩耳朵贴在他胸口上,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轻轻起伏的胸口和微烫的体温。许竞珩突然开始紧张了,他手指蜷缩一下,手心冒汗。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让他脑子混乱了好几分钟,唐格予各种表情的脸在眼前迅速闪过。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以前唐格予那些让他讨厌的种种表情,好像都并不讨厌了。而唐格予说过的那些话,好像也不讨厌了。他慢慢定下心来,紧张感渐渐消散。侧脸在唐格予胸口上蹭了两下后,迷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有一辆宾利轿车停在s市的一个小吃街入口,惹得不少人投以目光。在那个时候,开宾利的都是大爷。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径直朝小面摊这里走过来。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正是司霖。冉旭站在自己家的小面摊上忙活着,抬头看到来人,惊得手都抖了一下,赶忙用手肘去撞在旁边低头炸油条的许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助理模样的男人对冉旭道:“一样来一份,打包。”冉旭赔笑:“好的好的。”她对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点头欠身,打了个招呼,“司总!您早。”被称为司总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了。而司总旁边的司霖,眼神一直很是挑衅地看着屋里的许竞珩。许竞珩看到来人,手中的筷子放下了,再吃不进去。他知道黑西装的男人是谁,是管他们这条街的人,听说前不久还升官了,比以前更厉害了些,这里的人见了他都唯唯诺诺的。但他惊讶于司霖会站在那人旁边。冉旭速度很快的把他们要的早点一一包装好递给他们。助理接过,没给钱就走了,夫妻俩带着微笑目送。许竞珩一家所在的区域算是s市的城中村,房租没有市内贵,物价也低。他们家在这里租了个两室一厅,厅用来招待客人吃东西,算是个店面吧,里面有很多桌椅。两室就在客厅后头,夫妻俩住一间,许竞珩住一间,一家人的生活在s市算不上中游,但还是过得去的。不过……过得去的前提是他们家的店有生意,得有人来光顾。有人来光顾的前提是,店得开着。一日不开店就一日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但房租还得照给,人照样还得吃穿用度。而他们这块儿的店,全部归这个司总管,司总那些人要是故意想查,那他们家店好久都不得开。即使没什么问题,也要检测这个检测那个,办一堆证件,全都办好之后还得等,得观察。这些事一来,店是没有办法开好的,观察好了没开多久还得复查,店又得关……他们一家人就靠这个店活着呢,不是说怕查,就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是能不惹着那些人就不惹着那些人,平时还去送送礼,套套近乎。许历夫妻俩还在纳闷儿今天司总为什么会来,而许竞珩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原来司总,是司霖他爸。第59章 人间司总带着助理走后,司霖却没走,反而还走了进来,在许竞珩对面坐下。许竞珩手指一缩,他对司霖已经有了习惯性的畏惧。冉旭殷勤地走进来,对司霖微微弯腰,“司小少爷,您看看吃点什么呢?还是想喝点饮料?我让我家孩子去帮您买。”许竞珩看着冉旭的模样,觉得心里疼。司霖没看冉旭,眼睛一直盯着许竞珩,“来碗跟他一样的面。”“好嘞……那您稍等会儿哈!”冉旭走回摊边,许竞珩开始害怕。即使他父母就在眼前,他也害怕司霖。“你怎么不吃了?”司霖问了他一句。许竞珩低着头,说不出话。他知道了司霖的目的,也认栽了。“我在你面前你吃不下?”许竞珩还是没说话。司霖哼笑一声,把书包取下来,“哪里有放书包的地方?”许历在外边一直盯着俩人这边呢,就怕司小少爷哪里不舒服了,“书包啊?来我帮您放!”许历走过来,双手拿过司霖的书包,厅里有很多空桌子空椅子,但许历却拿着他的书包往房里走,“我进去放沙发上哈,沙发上干净。”许历再出来,讨好般地问司霖:“哎呦,司小少爷这是跟咱家孩子认识呢?”“嗯,一个学校的。”“哎呦,没同班呀?”“我大他一级。”“哦~我说看……”许历话没说完,司霖抬头去看他,“你能先走开吗?我有话要对他说。”许历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缓神,“诶好嘞好嘞……”许历说完就走远。许竞珩暗自咬牙,握紧了拳头,“你不可以这样跟我爸说话。”“哦。”司霖看向许竞珩的手腕,冷淡道:“上周我不在,肖中他们拿圆规划了你的手?”许竞珩下意识把手腕藏到桌子下面去,司霖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只觉得不悦,语气冰冷:“拿上来。”他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却有足够的震慑力。许竞珩没有犹豫,把手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司霖看见他手腕上细细的红痕,微微蹙眉,“你没去医院?”许竞珩低沉地摇头。他被他们打了很多次,每次身上都会带点伤,但从不去医院,去医院就会引起父母的注意和担心,他不愿意。司霖眼神飘移,“你这周不用去废弃教室了。”意思就是,这周不用挨打了。许竞珩点头,“哦……”司霖突然问他:“你选的文科?”“嗯……”司霖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我可能会留级。”他说完这句话,许竞珩惊得抬头去看他,背后突然发麻,头皮都炸了一下。这个学期已经快要结束了,他被司霖他们欺压了快一年,眼看他们就要高三,再分不出太多时间放在自己身上时,许竞珩正在为此庆幸,司霖却突然说要留级。看着许竞珩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司霖轻蔑一笑,虎牙短暂的露出来一下,“怎么?失望了?”许竞珩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他怕。他怕他高二也不能挣脱他们。高一这一年,他已经足够煎熬了。司霖的表情变得十分嘲讽,“如果我留级你就失望的话,那你可能还要更失望了。”“因为我留级,就跟你是同班。”“不要……”许竞珩下意识地当着司霖的面说了这两个字,这是他的内心想法。他极其抗拒,也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跟司霖一个班的话,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会过得多么痛苦。他还想好好学习,想以后赚多点钱让父母不要这么辛苦。司霖表情微变,眼神变得有些挑衅,“行,就冲你这两个字,我决定留级,跟你同班,你好好等着。”“别……别这样……”许竞珩慌张地摇头,他手指开始发抖,背后开始冒汗,“我……算我求你了……”司霖眼睛一眯,“你在求谁?”“求你……”“我是谁?”许竞珩愣了一下,吓得甚至忘记了呼吸。司霖还是一直盯着他,“我是谁?”“司霖……”司霖眉头微皱,心里涌上一阵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是许竞珩将近一年来,第一次叫他名字。“珩哥!”许历在外面叫了他一声,他吓得身子都抖了一下。许历转身,“咱这儿有点忙,你过来把司小少爷的面端过去。”许竞珩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站起来去给司霖端面。他把面放在司霖面前,司霖一眼没看面,还是一直盯着他。许竞珩不敢再坐下,想拿起书包去学校,司霖开口拦下他:“你敢走?这店还想不想开了?”许竞珩轻叹一声,又放下书包在司霖面前坐下。司霖瞥了眼碗里的面,没好气地道:“我不吃香菜,给我挑出来。”许竞珩只能听他的话,去帮他挑。司霖的表情缓和了些,似乎有些满意,“如果你一直这么听话,以后我可以考虑让他们少打你几次。”许竞珩对他的话置之不理,默默给他挑菜。“但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就没有只是打两顿那么简单了……”许竞珩手一顿,司霖哼笑一声,“你还记得那两个同.性.恋有多惨吧?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让你也变成他们口中的同.性.恋,天天被人指指点点又避而远之。”“同.性.恋有多恶心,有多让人厌恶,你想象一下,那么多人讨……”“别说了好吗……”许竞珩放下筷子,平淡地看着司霖,“我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我就知道了。我不会再反抗你,也阻止不了你想做什么,但是……”司霖微微眯眼,许竞珩的眼神不敢再放在司霖身上,他低下头去,“同.性.恋没有错,他们只是生不逢时,没有活在一个被所有人认可的时代里而已。他们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存在,他们不恶心,他们只是……跟别人不一样。”许竞珩说完后,有些紧张,“我……我可以走了吗?要迟到了……”“你不怕变成同.性.恋?”司霖答非所问。许竞珩没说话。司霖突然发笑,拿起筷子准备吃面,低着头问:“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让你变成同.性.恋了,你不怕?”“我不怕……”许竞珩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梦里的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唐格予的脸。唐格予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唐格予笑和不笑,唐格予对他的好和不好……最后是唐格予帮他挡下黑三那一棍的画面。司霖的脸在梦里渐渐模糊,他的梦变了个场景,变成在h市了……h市的珞瑜北街,唐格予戴着白色头盔,给了他一张二十。灰色隔板让他看不清唐格予的脸,他贴在墙上,呆呆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唐格予抽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后,把头盔取下来,露出一张十分帅气的脸,轻笑着对他说:“以后还你。说了还你就会还你的,行行。”“行行?”“行行?”许竞珩感觉自己的手臂在被人拍打,突然从梦中惊醒,身子一抖。他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陌生的环境,突然有些懵。好在一转脸,看到了唐格予。“唐格予?”唐格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下床了,左手上贴着一条白色贴布,轻声问他:“睡着了?”“嗯……你的针什么时候打完的?”许竞珩柔柔眼睛,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床上的被子有一小块角盖在自己身上,难怪一直觉得身上暖和呢。唐格予伸手在他压得有些乱的刘海上扒拉两下,“刚刚。你要再趴一会儿还是先回去?”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多点了,许竞珩一个激灵站起来,“回去!怎么这么晚了?”“我打针打的慢。走,送你回宿舍了。”“哦……”许竞珩醒了之后就觉得有些冷,出了门就更冷了。外面空气凉,风也大。唐格予刚打完针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还穿的短袖,那肯定更冷。许竞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是唐格予的,不禁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了。他站在诊所门口,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唐格予,衣服给你吧。”唐格予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脱,“干什么呢,穿好。”“可是你还感冒着呢!”“没事……”许竞珩不肯,非要把外套脱下来给唐格予,“你别这样……这本来就是你的衣服,而且你还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