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月光》TXT全集下载_6
作者:玉琢灵      更新:2023-06-22 20:25      字数:9761
  果然,许嘉安“嘿嘿”笑了两声,恭维了句“还是你懂我”后,就直接扯入了正题。“你还记得半年前,咱俩朋友圈发的那张伪订婚照吗?”听他这么一说,栾月倒是想起来,半年前,为了帮许嘉安在他父母那边蒙混过关,在朋友圈发了张两人带着对戒的自拍照。就因为那件事,当时不少人都在底下留言问她怎么回事,其中就包括高中的班长,她当时也懒得一个个解释,索性在下面回了句“谢谢大家关心,有好消息会通知”一语带过。到后来许嘉安家里的催婚风波过去,栾月才将微信朋友圈设置成了三日可见,连带着那张伪订婚照也一并删除了。“嗯,我记得,怎么了?”“栾月,这次你可能得陪我回去见家长了!”许嘉安哭丧着的恳求声从听筒中传来。栾月:“……”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的小可爱,一律送红包呀~另外,求一波收藏营养液,么么哒~第16章 火葬场从月光别墅验收出来,已临近午饭时间,当闻池说要带钟南在外面吃饭时,钟南激动的就差没对着闻池高歌一曲“感恩的心”。要知道,在面对栾月花钱不眨眼的闻池,实际上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个一毛不拔,不只是对待别人,也包括自己,用闻池的话说就是:他的血汗钱不是用来浪费的,也无需用来标榜彰显什么地位。外人眼中看起来品味不俗,衣食住行严苛讲究的商界新贵,实际上是个贼他妈省的抠逼,坐拥两家上市公司,三座私人博物馆,身价百亿,却回回买超市晚间打折的菜,就连衣服坏了都能自己缝补。如果不是给闻池当了那么多年生活助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贵族精英气的完美男人,会过的这么“节省”。他不是没有提过建议,让闻池对自己“好一点”。可当时闻池怎么回答他的:“你穷过吗?我穷过,穷到连个两元的冰激淋都买不起。”他嘴角牵起的苦涩笑意,不同于商界叱咤风云时的意气风发,是钟南从未见过,也从没想过会见到的黯然冷嘲。他这才想起,十八岁以前,未被太太接回m国的老板,日子过的确实比一般人要难。“到了。”闻池淡冷的嗓音,抓回了钟南游离的意识。他将车靠边停在路边,替闻池拉开后车门,满怀期待的跟着他去蹭饭。结果,当站在一家名叫“老味道面馆”的小门头房前时,钟南心情微妙的难以形容。他看见幻想中的大餐,顷刻长出两只硕大的翅膀,不做丝毫停留的从他眼前飞走了。老板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抠逼,是他天真想太多。闻池迈着大长腿,朝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面馆走去,走了两步,却发现钟南没有跟上,停步扭头,就见他一脸心情复杂的盯着面馆门头发呆。看表情,像是有点嫌弃。“你要不想吃……”钟南黯然的眸光重新焕发光彩,一脸期待的将闻池看住。闻池顿了顿,继续道:“那就别吃了。”钟南:“……”吃,就是十块钱一碗的面,不吃,就十块钱的面也没了。反正老板花钱,不吃白不吃,大不了他多加俩蛋。抱着这样的心态说服自己,钟南小跑着上前,给闻池拉开了面馆的玻璃门。*宁市机场。栾月掐着约定时间来到许嘉安所说的接站口接站。一大波人流涌出,她踮着脚眺望,就看到了一头扎眼金发的许嘉安。“栾月,小爷我在这里!”许嘉安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大到,这声一出,所有人都在看他,连带着他挥手方向的栾月也成了焦点。真,太他妈丢人了……栾月拿手挡脸,猫着身子从人群中蹿走,一点都不想再搭理许嘉安这个二逼。哪料还没钻出人群,就被身高腿长的许嘉安撵上,一把按住了肩头。“栾月,你看到我不拥抱迎接,跑啥?再说了,你那小短腿跑得过我吗?”许嘉安嬉笑着,意有所指的眼神扫了眼栾月的腿。小短腿……栾月皮笑肉不笑的磨了磨牙,被这句话勾起了某些屈辱的幼时回忆。小时候,栾家跟许家是世交,买在同一个别墅区又是邻居,双方父母经常让他俩一块玩。只是小时候的栾月发育迟缓,不比许嘉安个子蹿的高,撵不上他,于是,许嘉安就总嘲笑她小短腿,哪怕现在,栾月已经将近一米七的个子,拥有一双女生羡慕的漫画腿,却还是时常被许嘉安拿来打趣。“那就请腿长的许总,自己走回市区吧。”栾月回他一笑,在许嘉安懵逼错愕的眼神中,扭头就走。许嘉安一慌,忙伸手拽她,“别别,姑奶奶我错了,我这还没吃饭,还指望跟你这蹭顿饭,你腿不短,我腿短,好不好?”许嘉安生得一双桃花眼,哪怕浑身金属链机车服,看起来像个中二青年,却依旧挡不住那迷惑小姑娘的帅气,尤其他服软眨眼看你时,铁人都要被融化了。“别对我放电,小心我找周以南举报,告你不守夫道!”栾月挪开视线,早就免疫许嘉安的花招。一听这话,许嘉安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嘿嘿笑着搭上了栾月的肩膀,“你放心,周以南知道,咱俩就是哥们儿,他对你放心的很!”栾月:“……”“呵呵”冷笑一声,栾月抖掉了许嘉安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着从时悦那借来的车钥匙,示意许嘉安跟上。几乎一上车,许嘉安就开始问昨天在电话里的事。“栾月,你想好没,到底跟不跟我回去见爸妈?”正在开车的栾月差点被许嘉安这句话呛的一个急刹,抽空白了他一眼:“许嘉安,请注意你的措辞——”许嘉安挠了挠头,半天才醒悟过来,“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帮我回家打发父母,求求了——”说完,缩着脖子拱着手,一副拜年年娃的可怜兮兮表情。栾月开车无暇分心去看他,却也从他的语气中,分辨出他此刻内心的焦灼,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许嘉安,这事早晚都要穿帮,我不可能陪你演一辈子——”她其实一直都想说,欺骗不是办法,该面对的事,总归还要面对。许嘉安哪里不懂栾月说的,他有些无力般重重仰倒在副驾座椅中,烦闷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们老许家三代单传,到我这……总归是我父母的思想境界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一下子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老实说,别说许伯父许伯母接受不了,最初知道许嘉安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时,栾月也惊的不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事出突然,怎么也得把这次糊弄过去,以后的事我再想办法,你就帮帮我吧,我给你磕头给你下跪了——”说着许嘉安竟似真的要起身,栾月被他这举动吓的失声:“许嘉安,别闹,这是在高架上——”“那你答应了?”栾月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不能放任老友火烧眉毛:“最后一次。”*许嘉安说要吃饭,家里没准备什么菜的栾月,只能把他带到了常去的一家面馆。许嘉安这人虽然少爷脾气,但没啥架子,尤其知道栾月这些年生活不易,在听说是去吃面时,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在看到面馆斜对面的宁市一中时,他微微有些惊诧。“栾月,这是?”栾月知道他想问什么,语调平稳的点点头:“嗯,就是我高中学校对面的那家面馆。”许嘉安默了默,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眸眼几许复杂的落在了栾月身上,可她的脸色太平静,平静到似乎显得他的担忧格外多余。也对,都过去十年了,谁还会一直记着。“栾月,那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加蛋加肠加牛肉的全家福大碗!”还没进面馆,许嘉安就嚷嚷着开始点餐。只是,玻璃门刚推开,栾月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保持着门半开的姿势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泛白收紧,眸眼定定的直视着前方。“怎么停下了?”许嘉安有些纳闷,以为是门太重栾月没推动,可等他顺手将另一侧的门推开,站在跟她同样的位置上时,才发现她正失魂落魄的看着某个方向。他看了看栾月,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积不大的面馆中,位于靠墙斜后方的一张四人方桌上,西装革履,眉眼清俊气质冷然的男人,正长睫低垂,黑眸深邃沉潜的听着对面的男人说话。男人的气场本就强劲,只是往那静默一坐,便显得这间本就不大的面馆,更狭窄了。像是感觉到被人注视的目光,闻池没有情绪的眸眼,淡然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扫来,当看到静立在门口的栾月时,古井无波的沉静眸眼,微微一漾。钟南正跟闻池说这话,却发现自家老板走了神,纳罕间扭头,这一看,差点没吓的他直接钻到桌子底下。栾、栾小姐?想着前几天刚在她面前自曝身份,还被人挖出了生活照,要是现在照面,铁定穿帮!他忙双手挡脸装作打喷嚏,轻咳低声对闻池道:“老板,我去下洗手间——”话落,不等闻池反应,便闪身拐到了自己正后方的洗手间。好在栾月跟许嘉安的注意力都在闻池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许嘉安上下打量着让栾月丢了神魂的男人,想了片刻,便极快唤醒了休眠的记忆。闻池?这个他有过一面之缘却记忆深刻的少年,十年时间一晃,竟蜕变成如今这副人模狗样,许嘉安冷笑一声,挂着吊儿郎当的讽笑走上前,大剌剌坐在了男人的对面。“好久不见啊,前男友?”许嘉安歪头笑,冲闻池伸出了手,一双上挑的桃花眸中充满挑衅。闻池闻声眉头一凝,这才缓缓收回落在栾月身上的视线,看向面前敌意甚浓的许嘉安。作者有话要说:闻总假想情敌上线,让我们一起期待闻总火葬场~第17章 火葬场闻池的眸极深极沉,漆黑的瞳仁中好似隐藏着一座能随时将人冻结的冰山。只是被他那么淡冷沉静的看着,许嘉安便感到一股从脚底心蹿起的寒气。脸还是那张脸,剥离了少年人的青涩,显露出成年人的冷锐沉稳,可那一身尊贵强大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将他与十年前那个冷漠沉静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就像是十年前冷傲蛰伏的小兽,一瞬蜕变为让人齿寒心惊的雄狮,留下的是满满震撼。“许嘉安?”当闻池淡冷磁沉的嗓音准确叫出许嘉安名字时,许嘉安没有防备的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小爷样,“哟,前男友,记性不错!”这是许嘉安第二次当着闻池的面,字音加重的叫出“前男友”时,闻池先前轻皱不悦却几不可见的眉眼,这一次,却是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甚至于,他的余光,不由自主扫向了还静立在门边,没回神的栾月身上。“有事?”闻池尽量克制自己的嗓音波澜不惊,可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掌却早已暗暗蜷起,青筋微凸。他不是个对人记忆力很强的人,特别是无关紧要的人。第一次见许嘉安,是在高三某次午休,栾月小心试探的询问他,要不要见一下她的朋友。看着少女忐忑又期待的模样,本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的他,没有拒绝。而跟她朋友约见的地点,由栾月做主定在了一中对面的这家“老味道面馆”。栾月的朋友和她一样,都是养尊处优公子小姐,对于他们所定的寒酸小面馆,颇有微词。“就这?你男朋友是诚心请吃饭?你以后跟着他不会受苦吧?”其中声音最咋呼的,就是把栾月当自家人的许嘉安。许嘉安的出发点,自然是为了栾月好。可当时年少气盛,又自尊心极强的他,却只感受到了满满的屈辱和轻视。栾月的朋友瞧不起他,一如他最初觉得自己跟栾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少年人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将他最后的一丝隐忍退让击溃。椅子推后擦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在一众人错愕打量的目光中起身,面无表情的抛下不管会不会让栾月难堪的冷言冷语:“我还有事,先走了—”在栾月错愕的惊慌中,他走的头也不回。“闻池—”“栾月,这种气量小的男人不要也罢,你想谈恋爱,小爷我多的是好男人给你介绍—”像是生怕疾步而走的他听不到,许嘉安的声音很大,带着某种挑衅和示威。后来栾月说了什么,他也没再听入耳。只是当他走出面馆,被空气里的冷风一吹,冷静理智回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栾月一个人撂在了那里,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或许,她也会听劝吧……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洗到泛白起毛边的帆布鞋,折回想要回去的脚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有的人之于他,注定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也就该正视现实了。他抬起凝滞的脚步,缓慢的走入冬季凌冽的寒风中,月光将他的影线拉长,寂寥又落寞,连带着指尖都感受到了那股微僵的冷意。“闻池—”熟悉的呼声从身后响起,随后是急促到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闻池,你怎么走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栾月仰着一张冻的红扑扑的小脸站在他面前,气息微喘,眼角却下弯成最柔和的弧度,眸中不见丝毫责备,好像真的只是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少女明媚宽容的笑,如同掉落的火星子,烫的他眸眼一涩,竟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还是,你在生我朋友的气?”这句话问的很轻,既照拂着他脆弱的情绪,同时藏匿着她语调歉疚的小心翼翼。闻池没有说话,指尖在掌心蜷缩,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栾月解释,自尊心作祟下失控的情绪。跟着父亲生活的这十八年来,痛骂怒吼的麻木中,他好像早就不知道什么是解释,又该怎么解释。大概是沉默的积压,让栾月上扬的情绪也有点被击溃,她缓缓垂头,带着鼻音哽咽:“对不起闻池,我朋友他们其实没有恶意,就是……”后面的话被压抑的抽噎声掩盖,闻池听的心脏一缩,手足无措的想要做些什么补救,以至于声音都有些低哑:“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他们是关心你,因为……我们身份悬殊。”那些他不愿揭开的隐晦自卑,终究还是在暗夜中被吐露。“没有,哪有身份悬殊,闻池你是一中的校草,一中的学霸,老师眼中未来大有作为的人,我才是不学无术的学渣,要是身份悬殊,那也是我配不上你——”栾月急切的解释,少年人炙热的喜欢,大概就是眼前的他就是最完美的他,只有配不上的自己,哪有不够闪耀的他。那时的闻池之于栾月,就是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可她又哪里知道,对于那时的闻池来说,她亦是星星想要追随环绕的美好月光。原本高三那次并不愉快的会面,让许嘉安的形象并不真切的保留在闻池相隔十年的记忆库中。真正记忆深刻,是半年前从班长肖海那看到的一张截图照片。那是……许嘉安跟栾月的订婚照片。照片上带着对戒的女孩笑容恬淡的靠在许嘉安的身边,距离虽不算暧昧的亲昵,却足以令人嫉妒的发狂。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回国的原因。*“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还是现在混的人模狗样,就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混账事?”许嘉安损人功力不减当年,一句夹枪带棒的讥讽,成功将闻池的意识从旧忆中拽回。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淡冷的黑眸似能凝冰:“与你何干?”这句等同于“关你屁事”的反讽,成功让损遍天下无敌手的许小少爷变了脸,他舌尖顶了顶上牙颌,笑道:“栾月是小爷的人,你他妈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这口憋了十年的闷气,要不是因为当男栾月拦着,他早就打的这个负心汉满地找牙,今天他要连本带利,一起替栾月讨回来!许嘉安神情秒变凶悍,却没注意到闻池在听到他那句“栾月是小爷的人”时深沉眸眼中滚过的低暗风暴,像是要吃人般冷睨着他,好似随时会扑上前撕咬他的猛兽。桌椅晃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惊地后厨准备食材的老板都赶紧跑了出来。原本躲到洗手间避栾月的钟南,当竖着一双耳朵听到这不妙声响时,险些就要冲出去“护驾”。却被一道隐忍激动的女声喝停了脚步:“够了!”从始至终站在门口没有回神的栾月,终于回过神来,朝两人的方向喝去,她的声音不算大,语调带着压抑的轻颤,眼眶红了一圈,看了让人心疼。许嘉安拧眉看向她,以为她是在心疼闻池,当即不满开口:“栾月,你干嘛还护着——”他话还没说完,跟许嘉安一样拧着他衣领的闻池,缓缓松开了手。许嘉安一怔,看着暴戾情绪褪去,在栾月低喝声中秒变安静的男人,微微有些错愕。但还没等他细细咀嚼出什么,栾月已经抬步走到了他身边。“没关系了。”“都过去了。”她一连说了两句话,微垂着头,嗓音嘶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闻池一眼。这让从她开口时就一直凝视着她的闻池,眸波一晃,右手撑在桌上,指尖被他按压到近乎发白变形。如果栾月现在抬头,一定能看到闻池此刻眼中慌乱无措的狼狈。可是,直到转身,她都没再看他一眼。“我们走吧。”这句话是对着许嘉安说的,眉眼低垂,嗓音渐转平静,连带着刚才情绪失态下的痕迹都收拾的干净。许嘉安还想说什么,但见栾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只是临出门前,他仍不忘回头对闻池比了个凶煞的表情。伴着玻璃门被关上的闷响,强撑着自己站立的闻池,右手的力道松懈,颓然的跌回到了椅子上,目光发虚般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板,栾小姐她……她走了?”钟南听着动静从洗手间内闪出来,看了眼玻璃门的方向后,才再度转向闻池这边。只是这一看,却把钟南惊的不轻,老板这副霜打茄子般的蔫儿哒样,他还从来没见过,就像是前一刻遭受了什么毁灭性的重创。“老板,他打你了,打哪了,我看看?”钟南下意识就要去掀闻池的衣服,结果被他冷眸一瞪,瞬间秒变鹌鹑。“老板,刚跟栾小姐一起进来那男的是?”钟南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开始八卦起来,虽然他知道,老板不一定会回答他。不过这一次,闻池难得开了口:“栾月的未婚夫。”未、未婚夫!钟南有点后悔,十秒前的那句发问,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终于找到老板受“重创”的原因了,新欢旧爱喜相逢,对于还念着栾小姐的旧爱来说,可不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这种情况下,钟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暗搓搓的给出了一个有辱道德观的建议:“老板,要不,你考虑考虑把栾小姐追回来?”作者有话要说:恭喜闻总正式步入火葬场正轨~第18章 火葬场被许嘉安生拉硬拽着去见家长,虽说是本就相熟的长辈,但到底因为作假的心虚和愧疚作祟,面对那些嘘寒问暖的关心,栾月没办法坦然自若的演完整出戏。不多时,就寻了个借口离开。只是到家时,天色也已经黑了。她将从时悦那借的车,在附近车位停好,才朝自己楼道所在的方向走去。今晚似乎是个阴天,即无月亮也无星,连带着小区道路两旁的路灯,也闪闪烁烁的好像随时可能寿终正寝。因为老小区的缘故,公共设施各方面修理跟不太上,栾月刚走到自己楼道外,看着黑魆魆的楼道,就知道坏掉的声控灯,物业八成是又没找人来修。无奈的叹了口气,栾月左手摸索到包里,一边前行一边去找手机。她有轻微的夜盲症,黑暗中夜视力不佳,需要照明的物件才能看清。近乎是她走进楼道后,左手指尖也摸到了背包里的手机。只是还没等她拿出手机,黑暗中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攥着她的右手腕带着点力道将她推到了身侧冷硬的墙壁上。后背撞上墙壁的痛意还未扩散,自我保护的警铃却开始在栾月心中大响。近乎条件反射的,张口就要呼救,樱唇刚要开合,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嘴。一股雪松冷冽的清香混着淡淡酒味,钻入栾月的鼻中。她心中又是一哆嗦,呼救不成,却仍没放弃自救,近乎使出吃奶的劲,朝着对方的脚面狠狠踩去。随即听到对面传来一声闷哼,栾月顾不得松气,伸手就要去推面前的人,却被对方一把捉住,微凉的触感,伴着沉冷熟悉的声音一同传来,“是我——”低哑的嗓音落后,她对上了一双比夜星还要亮的深眸。“闻、闻池?”错愕震惊写满了栾月的双眸,紧绷的身体没有得到松懈,反倒因为眼前人的出现,近乎绷成了一张弓。她的大脑一片凌乱,完全想象不到,闻池为什么会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她小区楼道,还是以这种差点被她当色狼误解的姿态?微凉的皮肤觉渐转火热,如同灼人的烙铁,烫的栾月骤然醒神,这才低头看向被闻池攥在掌心的手。而她的手,此时正隔着他轻薄的衬衫,贴在他心口的位置。触电般,栾月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却发现对方按的很紧,像是在跟她较劲,有种发狠般的疼。栾月火气有点上蹿,闻池今晚莫名的举止,让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凌乱心情,再度变得一片狼藉。“闻池——”她拧了拧手腕,若不是黑暗遮挡,她的眼眶该是早已红透。面馆里视若无睹的陌生人做派,现在,又算是什么?栾月的挣扎,让闻池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哽在心头的那团火,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砰”地炸开,清冷自持的理智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因为这抗拒让他无端端想到另一个让他嫉妒到发狂的男人。火热的唇近乎狂躁的贴上栾月,像是团一旦燃起便再无可能终止的烈火,想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将她身上的每一寸,哪怕每根头发丝都贪婪的打上自己的烙印。栾月尚存的意志力,也在这意乱情迷的深吻中,被一点点击溃。“月亮……”男人深情而缱绻的低喃,犹如一盆冰水,将栾月心底复苏的那缕火苗,浇的深透,从头到脚,只有无尽的凉。游离的意识回拢,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意从每一根神经末梢传递,让她整个人变得无比清醒,连带着夜风中的酒气也变的浓郁。原来如此……“闻池,你醉了……”她用手将男人隔开,冷静平缓的话语,犹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死水,只有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出栾月此时内心的不宁静。闻池墨染般的黑眸朝她看去,深邃的眸光像是要将她印入心里。栾月错开那双她曾经爱极的眼睛,嗓音沙哑悲凉:“你认错人了,我是栾月,不是你的……那个月亮。”“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也请你……”,她的指尖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别再给我带来困扰。”她伸手推开闻池,拼劲全力,隐约中听他似乎轻呢了一句什么。不确信,栾月便没有在意,脊背直挺,转身,步履坚定。闻池凝视着她决绝的背影,听到自己的心脏处,传来细微碎裂的声音,双拳紧握,笑意苦涩。困扰……只是,困扰么?*五年前,栾月曾去过一趟m国,因为闻池。也是那一趟行程,让栾月对闻池彻底死心。起因,是闻池ins上的一条个性签名:my forever moon十年前栾月家道中落,她想要跟闻池上同一所大学的希望破灭,为了避债,她与母亲被舅舅送到了国外。半工半学的生活之下,她还要照顾因为父亲去世精神受创的母亲,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别说是正常社交,她连网络社交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后来,还是曾经同班的一位小姐姐,强制帮她注册了ins,告诉她在搜索栏输入想要查找人的用户名或者账号,就能找到对方。鬼使神差之际,栾月输入了闻池的名字,却意料之外找到了那个她花了五年时间也没有忘掉的人。尤其“my forever moon”的个性签名,让她激动的手跟心同时颤抖。她不禁大胆的想,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这五年也同样在念着她?激动的心情无法平复,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证,哪怕只是一个简单个性签名的理由,甚至让人觉得天真可笑。从闻池的ins看到他下周将参加某博物馆的珍品展览会时,她当天就买好了飞机票,掐着时间请假,来到了他所在的那个城市。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在陌生的国度,一个人都不认识。可纵使如此,她的心是温暖雀跃的,因为那个她不顾一切想要奔向的人,对她而言,就是她的一整座城一整个国,有了他,再多的不确信和恐惧,都不值一提。她找路人问路,辗转多种交通工具,终于抵达他所在的那家博物馆。博物馆的展览已经开始,分明一路匆忙的脚步,在门口时却慢慢变得轻缓,心跳“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快速有力。她走进宽敞的博物馆,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目光在宽阔的场所搜寻,不肯漏过一寸之地,紧张的喉咙都有些发涩,有工作人员用标准的美音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栾月正要笑着婉拒,前方的一道身影,却骤然攫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和心神,让她的眼眶涌上滚烫的热意。“闻池……”那个她念了五年,光是想到名字就好像用尽所有力气的人,就出现在距离她不到百米的距离处。目力所及之处,他就是她唯一的光,让周围的彩色都蜕变为黑白。“小姐,你没事吧?”大概是她的反应过于激动强烈,工作人员都有些不安的询问。还没有回答,栾月的眼泪就率先涌了出来,她紧抿着唇,拼命的摇头,脸上却是欢欣到透着傻气的笑。可能也是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让工作人员觉得奇怪,纳闷的摇了摇头就从她身边走开了。她想,哭的涕泗横流的她一定很丑,她不能让闻池看到自己这么糗的模样。从洗手间整理完出来,栾月深吸一口气,脑中重复着曾预演过无数遍的重逢场景,想象着,再次见到她的闻池,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步,两步,两人的间距逐渐缩短,栾月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昂扬。然后,她看见一位中年外国男人,笑容热情的上前跟闻池打招呼,随后对着他身旁不远处,一位红裙黑发的年轻中国女人,问候了一声:“hello,mo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