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虐心日常[女配]》TXT全集下载_4
作者:柔南      更新:2023-06-23 02:53      字数:9677
  下一瞬童落便跑到了拐角口,童落转头见到压在一起的两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稍顿后,她转身离去。柳织织紧张地窝在男子怀中,算是在听天由命。她觉得若不是因她没有心脏,几番这么刺激,怕是难以顶住。她缓了缓神,便竖起耳朵仔细听起脚步声。好像有脚步声在离远?她迟疑了会,便越过男子的胳膊尝试看看情况,发现一直没见童落的身影,便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时,她头顶忽响起极为好听,透着慵懒的男声。“可以松手了?”作者有话要说:论羊入虎口的最高境界。第008章听着这道声音,柳织织忽地愣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声音听起来虽没有薛雁南声音中的清冷感,但某一刹那,莫名给了她一阵凉意,稍纵即逝。她松开男子,抬眸看向他的脸。没有悬念的,她再一次被他这张过分好看,挑不出半点瑕疵,如精雕细刻般完美至极的俊脸惊艳住。薄红的唇,高挺的鼻,如画般的眉目。柳织织的目光再次撞入他眼里,她下意识仔细瞧了起来,没注意到男子随着她的不经意再靠近,正缓缓后退着。直到男子被她逼近另一边的墙根,她喃喃出声:“你的眼里有星星?”话语间,她仍瞧着他的眼。男子顺势倚着身后的墙,随意地取出插在腰间的折扇抵在柳织织身前,阻止了她继续靠近的动作。他颇为戏谑地瞧着她那张花痴脸,缓缓出声:“姑娘在占我便宜?”眉眼挺挑间,他的身上似透着一股勾人的邪性。柳织织怔了怔。她暗道,这人真是尤物。她回过来神,知道自己失礼了,便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的鼻子轻咳了下,随即赶紧去到拐角处左右查看,发现童落确实不在。她拍了拍胸,觉得万幸。她再转回身,便见男子仍倚着墙壁,正随意地把玩着手中折扇,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她身上,似有打量。见她又看向自己,他大大方方地朝她扬眉勾了下唇。尤物!柳织织不由暗暗感慨,这人全身上下,不仅生得无可挑剔,就连一言一行,一瞥一笑都无不透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她问他:“你刚才说什么?”瞧他这身打扮,明显也是那书院的学生。男子又道了句:“姑娘刚才,是在占我便宜?”柳织织闻言稍怔,便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躲人,所以借用了下公子的身子避挡,实在抱歉。”被认出是姑娘家,她不觉得意外。要知道,她除了换上一身男装外,并没在脸上做修饰,也没裹胸,怕是有点脑子的,都能知道她的性别。“是吗?”男子看着柳织织,深邃的眼让人望不到底。柳织织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这份漫不经心的表象下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又让她难以抓住。不过对她来说,这都不重要。她打量着他稍思,便道:“公子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多谢。”说着,她就有模有样地朝其作了个揖,便迈步要走。前行间,她却不动声色地拿出身上那几乎已经完全瘪下去的药包,并暗暗打开,忽地全朝男子撒了出去。她顿足,看着男子由她面前贴墙晕过去。果然,做坏事真会逐渐变溜。她压下愧疚,紧张地朝前后瞧了瞧,好在没发现有人过来,便呼了口气,蹲下迅速扒起男子的这身书生装。她嘴里喃着:“实在是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谁知道童落在不在附近,以她这股倒霉劲,怕是出去就能被逮住,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赶紧给自己换身衣服。她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一边扒着男子的衣服,一边时不时朝巷子两端看,后来目光无意又落在男子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她手下速度不由放慢,嘀咕道:“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好看到她都忍不住想趁机亲亲他,占占他的便宜。这棱角分明的脸蛋、这无可挑剔的五官、这无暇到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肌肤……还有那两排浓密修长的睫毛。她忽然有些担心,她把他扔在这,会不会被别人占去便宜。这丫的生得实在容易引人犯罪。她的目光移到他那张红润诱人的薄唇上,脑中忽然闪过一些不该想的画面,惹得她赶紧一拍自己的脑袋。“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喃喃间,她成功将他的衣服扒下,露出纯白色里衣。她抱着他的衣服站起身,本欲去就近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把衣服穿上,后想到什么,她顿足从身上拿了两块碎银出来。她蹲下将碎银塞入他手中:“喏,买你衣服的,还有精神损失费。”她想,这些钱应该够。她再朝两端看了看,赶紧跑了。随着她的渐渐离远,本该晕过去的男子睁开了那双好看的星眸,他缓缓转头瞧向她离去的方向,神情似有些阴郁。他低头看向手中碎银,眸色意味不明。太师府。此时的谢遇正从床上醒来,他看了看熟悉的床顶,稍懵后,便捶着脑袋坐起身,转头就见到坐在桌旁的薛雁南。他想了下,问道:“我晕倒了?”薛雁南缓缓喝着茶,不徐不疾地应道:“是迷药。”“迷药?”谢遇诧异,且不悦,“谁敢对小爷我下迷药?哪里来的迷药这般厉害?居然令小爷来不及反应。”薛雁南这次未答,垂眸间,他的脸色隐隐冷了些。谢遇看着薛雁南,忽然想到什么,立即肃色又问:“织织呢?”薛雁南仍未答。谢遇焦急下床,过去又问了遍:“我问你话呢!织织呢?”薛雁南总算出声:“不知道。”谢遇拧起剑眉,他稍思后,转身就要走,却被薛雁南拿起未出鞘的剑挡住,他便道:“你干什么?”薛雁南抬眸反问:“去找她?”“不然呢?”谢遇道,“难不成我要任她流落在外?”织织现在只有他了。说着他便直接推开薛雁南的剑,大步往外走,但快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起其他的事情,便又停下。“对了。”他转身对薛雁南道,“郇香的解药药方,我已拿到。”不过一日,他便拿到药方,足见他的门路之广。薛雁南身形微顿,未回头。他和谢遇自小一起长大,极为了解对方,自是听出来谢遇还有话要说,此事想必不会这么简单。谢遇从身上取出药方,由着吴意拿去:“其实这药方并不难找,只是缺一味未知的药引,据说这味药引原本是有过记载,但早已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被抹去,无人知晓是什么。”薛雁南放下茶杯,接过吴意递来的药方。谢遇又道:“这药方上有几味药很罕见,其中的洺脩草也就鹤宇书院有一株。”鹤宇书院较为特殊,还教医术,所以有药也正常。谢遇看着沉默的薛雁南:“你且先去拿洺脩草,鹤宇书院表面是所书院,其实不简单,我不知道它的背后人是谁,也不知这书院的作用是什么,总之拿药不见得容易,你看着办。药引的事,我一定竭尽所能去找,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你放过织织。”至于那戚若瑶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后来他问薛雁南:“你真不知道织织的下落?”等了一阵,不无意外地没等到薛雁南的答案,他便作罢转身,这时薛雁南却忽然道:“你离她远点。”薛雁南从不多事,但谢遇不一样。谢遇脚步微顿,只道了句:“我不会不管她。”在谢遇迈步间,薛雁南又道:“那迷药是唐离的,估计用自柳织织之手。”谢遇惊讶回身:“唐离的?”薛雁南不多事,也更不多话,吴意便替自家世子劝说道:“只有唐离的迷药才能有那般大的威力,柳姑娘素来诡计多端,不知悔改,怕是早已和他狼狈为奸,会害了三公子。”谢遇将事情想了想,却想不所以然。后来他颇为烦躁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玩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不会扔下织织。”言罢,他便踏出门槛。听着渐渐离远的脚步声,薛雁南稍稍侧眸。且说被薛雁南嫌,又被谢遇当宝的柳织织,当下正由鹤宇书院对面的巷口伸出脑袋。她警惕地朝松柏长道左右看了看,一时没发现危险人物,便赶紧麻溜地过道钻入书院中。既然换了这身书生装,去书院暂避很合适。只是因着那男子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过大,她不得不将这衣服往腰带上拉了许多,如此显得她的模样看起来极为滑稽,不过这样也恰好掩饰住了她身前的女人标志。为了让自己更像男的,她在自己那柳叶眉上抹了些黑土。她行在书院中,看着就是个滑稽的娘书生,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朝她侧目,甚至是指指点点,亦有嘲笑的。她习惯性地摸了下鼻,厚着脸皮往北走。她打算找这书院的侧门角门什么的。后来一名长得颇俊的书生大步行到她身边,大喇喇地上下瞧了瞧她,便笑道:“你是个姑娘家,故意穿成这样?”“谁说的?”柳织织粗着嗓子道,“我只是家里穷,只能穿我哥的。”书生瞧着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又笑问:“你多大?”柳织织道:“十四。”她心觉没张开的小少年看着像女孩子,倒也说得过去。书生也不知信了没信,他看了看周遭越来越少的人,便拉起柳织织就跑:“别磨蹭了,先生怕是快入堂。”“哎?”忽然被拉走,柳织织懵得很。“我……我不上课……”“小小年纪,可别不学好。”“……”柳织织几番试着挣脱,可这书生倒是固执得很,硬是将她拽入课堂,她的出现又吸引了不少其他书生的目光。好在课堂里都不大喧闹,指指点点的声音不大。来到这个异世界,柳织织始终没太大的代入感,所以任这些人如何看她,她都在乎不起来,只懵懵地被带到倒数第三排坐下。随着他们的入座,先生也步了进来,课堂变得安静。一干学生站起身,朝先生行了个礼。柳织织本想趁机跑掉,却又被那书生拉住,他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别闹,否则我告诉你哥去。”“……”柳织织扶额,这人咋这么逗呢?没得办法,她只能坐下暂时跟着一起听课,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找机会走,根本不知道先生在讲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她时不时瞧瞧身旁书生,见他竟是听课听着打起来盹。她眨了下眼,确定这就是个学渣。居然还管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她下意识要站起身离去,却见先生的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神色严肃。她忽然有些腿软,就像曾经上学时,做坏事被老师抓包一样。这是一种本能。她只得朝先生无声地讪讪一笑,在众目之下坐了回去。又被迫听了会课后,她发现没再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偷偷蹲下朝地上趴去,尝试着就这样爬走。一挪,两挪,她开始向后拐,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双脚。她拧眉不悦,要不要这么倒霉?着实是被逼得不耐烦,她下意识竖目抬头,未想入目的是一张好看得惨绝人寰,又让她极为熟悉的俊脸。撞入他眼中的她陡地僵住身子,脸上神情凝住。怎么是他?那个被她迷晕,又扒了衣服的男子。第009章柳织织知道这男子是这书院的学生,却从未想到过他经历这次“意外”后,还能这么快就从这书院课堂出现。在他的目光下,她尴尬得头皮发麻。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心虚地朝他咧了咧嘴,笑不像是笑,倒有点像哭。男子瞧着她这副趴在地上,极为滑稽有趣的样子,嘴角微扬,只抬了抬手中折扇,似乎是示意她坐回去。柳织织稍愣,无法继续往前的她只能乖乖起身坐了回去。欠人家的骨头软。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被上天安排好的,恰她的另一边是个空位,她坐回后,男子从她身旁坐下。随着他们的入座,不知何时已看向这边的先生收回了目光。继续讲课时,先生又多看了看他们。柳织织僵硬地看向身旁男子,发现他正懒懒倚着椅子的靠背,目光落在前头先生的身上,似乎在认真听课的样子。她稍思,便偷偷又要弯下腰试着离开,身后却忽然抵了个什么东西。她回头一看,未想是男子用折扇抵着她。她的身子又僵了僵,目光顺着折扇上移,逐渐移到男子脸上,见他正单手撑着脑袋,一派轻松地瞧着她。四目相对间,她又朝她尴尬一笑。这不会真是要秋后算账吧?思及此,她下意识看了看他身上这另一套书生装。这时男子缓缓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巧啊!”本就好听的声音,这么一压低,倒更显出了一分酥人的磁性,听在柳织织耳里,真是极犯规的存在。柳织织顺着也道:“巧……巧啊……你……”她摸不透这家伙想干嘛。男子用折扇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一副颇为困惑的样子,他道:“刚才我似乎被人暗算,再醒来后,身上衣服不见了。”听着他的话,柳织织的身子更僵。这家伙醒得是不是有些快?正是她琢磨着他说这话的动机时,他看着她又道:“刚才你可安好?”柳织织愣住,瞧着他那副挺无辜的样子。须臾之间,她忽然灵机一动,便抬手也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实不相瞒,我也被人暗算,再醒来时就在这书院,身上就穿着这身衣服,还被当学生拉来上课。”说着,她便指了指左边那还在打盹的家伙:“喏,就是他拉我过来的。”如今的她,扯淡起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哦不,她没心。男子颇为配合地瞧了瞧她这身衣服:“莫不这就是我的衣服?”柳织织摇头:“这就不知道,这书院的人穿的都一样。”话语间,她看了看他那副明明长着一张精明脸,却又似乎挺好骗的样子,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她是不是得多谢唐离的迷药太有效?大概是刚才她给男子撒药时,恰他离了下眼。男子似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这时恰前头的先生朝靠在一切私语的他们看来,他们便一同直回了身。柳织织拍了拍胸,再看向身侧男子。男子也看向她,朝她勾了下唇。他的笑让柳织织有些晃神,不由再次暗赞这家伙长得好,关键是还爱笑,跟朵干净璀璨的花似的。她收回目光,无声稍咳了下,又考虑着爬走。其他都是次要,此地不宜久留才是主。她瞧了眼正看着前面讲课先生的男子,便欲暗暗弯下腰,未想他忽然又凑过来问她:“你叫什么?”看他的模样,像是不经意一问。柳织织不得不又坐直身子,她无奈地想了下,应道:“我叫柳稚。”她觉得在这都城内,她的真名暂时还是别用了罢。“柳稚?”男子品了品这名字,目光转在柳织织脸上时,隐约划过些什么,他仍凑在她边上,说道,“我叫李糖。”互道姓名,这是要交朋友的意思?柳织织稍怔,便问:“不会是甜甜的那种糖吧?”李糖隐约顿了顿,便含糊地应了声,算是承认了这个甜甜的名字。柳织织朝他竖了下拇指,说道:“好名字。”李糖侧眸瞧了瞧她的拇指,缓缓又坐好,朝后倚着。这时柳织织反而朝他凑了过去:“你知道的,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所以这就离去,李兄告辞。”说着她便朝他作了个揖,又欲弯腰趴地,未想李糖却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她抬眸看向他,目有不解。李糖只看着先生那头,仿若这只是他的不经意之举。柳织织想让他让让,忽然意识到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顺着感觉看去,便见到先生正肃色看着她。她有点脸麻,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后来挺长一段时间,先生似乎都有意盯着她,这显然是把她当问题学生看待,她没有办法,只能老实待着。她无奈地捧着脸,就当是感受古代的上课气氛。事实证明,在这古代的课堂上,是体验不到什么乐趣的,听着先生那一句句文绉绉的话,困意来得极快。这简直就是催眠大法。她看了眼那已趴在桌上睡过去的书生,困意跟着越发浓。她打了个哈欠,干脆也闭了眼。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她觉得即将正式见到周公时,忽地两下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她惊得立即坐直身子。她定眼一瞧,发现斜对面处,先生正严肃地瞧着她。她不解。这是什么情况?先生的敲桌声不仅惊醒了柳织织,也惊醒了她旁边那书生,书生睡意惺忪地来回看了看先生和她。先生抬了抬手中书卷,对柳织织道:“去后面站着。”啊?柳织织更不解,下意识弱弱地问了句:“为什么?”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先生显然生起愠怒:“为什么?几番扰乱课堂够不够?藐视先生,在这睡觉够不够?”柳织织闻言,便指向那书生:“可他也睡了。”先生不耐地又道了句:“去后面站着。”柳织织不服:“可是我……”这时,那书生含着笑意凑近她,低声道:“认命吧!”“为什么?”“因为你穷啊!”“……”柳织织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明显从他人那里拿来穿的衣服。对于这个先生,她忽然心生鄙视。再无尊敬之意,她朝先生哼了声,便起身离座去了后面站着。独自站在后面的她,也算是一道颇为奇特的风景,课堂的学生们都时不时朝她看去,甚至传出笑意。直到先生忽地一拍桌子,才彻底安静下来,也没人再回头看她。柳织织稍思,便朝身后的护栏看了看。她再瞧了瞧眼前的课堂,转身打算翻过护栏离去,未想这时先生的声音忽然响起:“拦住他!”先生的话一出口,便有多事的学生冲过去将她拉了回来。柳织织懵了。她站定便看到先生沉脸拿着戒尺朝她大步走来。先生站在她面前,斥道:“把手拿出来!”柳织织知道他想干什么,便下意识后退了些,她贴着护栏解释道:“其实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你让我走吧?”先生置若未闻,又道了遍:“把手拿出来!”“我不!”柳织织向一边又躲了些,她不是这里的学生,凭什么要挨打,据她所知,他手里那玩意打人很疼的。她懒得在这里纠缠,转身大步就走,未想却又被多事的学生拦住。她欲改道,还是被拦住。她便倏地欲钻空跑掉,却不仅再被拦住,还被架住胳膊,她立即嚷嚷道:“你们干嘛?你们干嘛?”没人理她,只把她拖到了桌旁,按住她一只手。她挣扎着:“放开我,嗷——”先生的戒尺措不及防地敲上她掌心,疼得她立刻叫起,她未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手掌红了没,又被敲了一下。“疼疼疼……”她挣扎无果,便只能哇哇道:“我都说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你连自己的学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她话一出口,先生更狠地敲了她一下。先生厉声道:“知不知错?”柳织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想辩驳,却触及到先生那严厉冷板的目光,便不得不把话吞了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委屈巴巴地说道:“我知错了。”课堂上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头,包括李糖,当下的他正侧着身,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柳织织身上。许是觉得有趣,他本是若有所思的眸中划过兴味。第010章柳织织大概忘了如今的她长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好脸,这么一委屈,倒真让年迈的先生生起恻隐之心。先生哼了哼,道:“老实站着。”柳织织赶紧点头。先生再看了看她,转身回去讲课,被放开的柳织织也老实回去站好,一时间课堂再次安静下来。她低头瞧着已经红起来的掌心,叹了口气。知道先生是个老顽固,也知道这里的学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所以她认了,只乖乖地一站到底。直到午时来临,先生离去,她终于解脱。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逃个难,却会得来个罚站一上午的结果。她倚着身后护栏抚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腿,满腹抱怨地看着学生们一个个离开,包括那个拉她来上课的书生,似乎在睡了一上午后,早已把她忘到九霄云外,正愉快地走远。她不适地朝外走,发现后面的李糖,便顿足道:“来,扶我下。”话语间,她已是下意识朝走到她旁边的他伸出手,未想他却忽地侧身躲开,惹得她一个不稳,直接朝地上栽去。“哎呦!”她趴在地上愣了愣,便不悦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李糖站在她面前,俊脸上的神情颇为无辜,他道:“抱歉,男女授受不亲。”说着,他便上前弯腰朝她伸出折扇。柳织织看了看那折扇,便握住借力起身。她知道这些古代人都保守,也没再跟他计较什么,只拍了拍身上灰尘,问道:“话说,你们书院包饭么?”折腾了一上午,她饿得慌。“包饭?”许是觉得这个词新鲜,李糖习惯性把玩着手中折扇的动作稍顿了下,他笑了笑,说道:“我是新来的,并不清楚。”柳织织又问:“那一般情况下,这么大的书院包饭么?”李糖稍思,便应道:“应该……包饭。”柳织织再揉了揉自己那酸痛的腿,又使劲踢了踢,总算觉得舒服多了,便下意识要去拍李糖的肩,却又被他给躲开。她无趣地收回手:“那走,我们一起去找食堂吃饭。”说着,她便率先往外走。李糖慢悠悠地走在她后面:“你自己去,我就不了。”柳织织闻言顿足,便回头瞧向他,她看了看他那副显然的贵公子模样,知道他该是有自己的膳食,便摆了下手:“随你。”她没等他,大步离去。李糖仍旧缓缓前行着,目光始终随意地落在她的背影上,他俊美的脸上少了分温润,多了分凉薄。一名像是凭空出现的青衣男子由他身后走出,也看着柳织织的背影。青衣男子生得高大俊逸,瞧着清清冷冷的样子,他抱着剑走在李糖身侧,淡问:“她怎么在这?”李糖应道:“不知。”青衣男子又道:“我看着,她的失忆不像假。”李糖稍思,便吩咐青衣男子:“你且先去盯着她,别让她跑了。”青衣男子应下:“行。”没做犹豫,他直接施用轻功离去。他消失的速度极快,应了那句来无影去无踪。另一头的柳织织本想找人问路,可一见人家落在她身上的那副看异类的目光,她便打消了念头。好在要吃饭的不只有她,她机智地顺着所去人最多的方向走,不一会便成功找到食堂。踏入食堂时,她的肚子实时地咕嘟了下。她忽视他人投过来的目光,过去将所有菜都看了遍,便对管这块的大娘道:“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大娘瞧了瞧她,精明的眼里露出了然,显然确定她是姑娘家。大娘不点破,也没有歧视的意思,只顺着往托盘里放了三个她要的小菜和一大碗饭,随即递给她。该是因着这书院有钱人多,菜都颇为丰盛。柳织织端起托盘,本想挑个位置坐下,可转身一见落在自己身上的数双嘲弄的目光,她决定出去吃,免得影响食欲。书院内安静的地儿不少,很快她就从一棵树下的石桌旁入座。这半日,她不是在奔跑中,就是在罚站中,着实消耗得不轻,吃着当下的饭菜,她觉得尤其得香,不多时便吃得七七八八。摸了摸饱饱的肚子,她收拾起碗筷往回走。前行间,她思量着接下来的安排,不知不觉走到了拐角处,未想转身差点撞到人,更未想定眼一瞧,发现对方竟是薛雁南。妈耶!她想都不想,直接将手里装有脏碗筷的托盘朝他砸了过去,转身就跑。她的反应实在过快,及时侧身躲开的薛雁南险些真没砸中,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生起冷意。他身后的吴意诧异后,立即朝柳织织追去。薛雁南看着柳织织离去的方向时,书院的院长郭树默正从东面走来。郭树默正欲朝薛雁南行礼,却见到地上不雅的一幕,他变了脸色,立即对身侧侍从道:“速速将地上的东西处理掉。”侍从应下,赶紧收拾。郭树默温和谦逊地朝薛雁南行着礼:“草民见过世子,这不知是哪个学生不懂事,让世子见笑了。”薛雁南淡应了声:“无碍。”郭树默看了看对方,不乏睿智的眼中闪过一丝考量,他说道:“世子大驾光临,着实意外,不知世子所为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只希望不是坏事。薛雁南既然会直接过来,自是不打算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直接便道:“我要洺滫草。”至于给不给,那不是他该考虑的。郭树默闻言诧异:“洺滫草?”薛雁南未语。郭树默听说过这位武昭王世子的秉性,心觉这年轻人着实又冷又傲,比起传言,那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默了会,便道:“世子定然知道洺滫草的珍贵。”薛雁南道:“说条件。”郭树默暗暗掂量着,心觉以薛雁南的身份,与其身后的武昭王府,这洺滫草他怕是不给不行。既然怎么都要给,那也不能白给,好在看对方这态度,估计也不会让他这边亏了去。他稍思,便朝薛雁南做了请的手势:“世子随草民边走边说。”两人转身,所去的方向正是柳织织逃跑的方向。亏得这书院的构造复杂,遮蔽物比较多,此时的柳织织在东躲西藏间,万幸地还没被会武功的吴意抓住。她由一棵树后伸出脑袋,恰见到不远处正在找她的吴意。她紧张地看了看自己周身,发现自己的斜对面有道门,似乎并未上锁,便立即闪了过去钻入门内。她轻轻将门关上,转身发现这似乎是个药房,药房内充斥杂七杂八的药味,不大好闻。她没多打量药房,只去到窗边戳了个窟窿,关注外头的动向。等了一阵,她总算看到吴意跑了过去。她松了口气,正欲贴着墙歇会,却又闻脚步声,便立即又从窟窿看出去,发现来人竟是薛雁南和另一陌生的中年男子。她清楚地听到他们正朝药房门口靠近,当即慌了。她迅速将药房内打量一圈,赶紧大步跑到了对面的柜后,未想柜后竟还有一个人,惊得她立即捂住嘴,忍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