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虐心日常[女配]》TXT全集下载_30
作者:柔南      更新:2023-06-23 02:54      字数:9577
  武昭王妃拉着柳织织顿足:“我……”她欲言又止。柳织织道:“宁姨有何话直说,与我还需要顾忌什么?”武昭王妃默了会,终于道:“南儿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虽然皇上因为忌惮而不会真做过分的事,却难保不会生起什么变故。最重要的是江湖人,他们可不会管那么多,肯定不少人要南儿的命。”话说到这里,柳织织知道对方的意思。她问:“你要我帮她?”武昭王妃道:“若有必要的时候,能搭把手就行。”柳织织应下:“好。”武昭王妃便安了心,两人继续逛着。“我……”柳织织本欲再寒暄些其他,未想不经意地抬眸间,居然见到她刚甩掉不久的唐离正立于对面。她的话止住,嘴仍张着。只是一瞬,她没多看他,转身就走。唐离立即唤她:“柳织织!”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苦难,他的声音嘶哑混浊,极为难听。柳织织顿足,拧起眉。武昭王妃还不知道柳织织与唐离之间的事,在她看来,这就是小两口,她便在看了看两人后,识趣地转身走开。柳织织无奈转身:“你……”她欲用言语去攻击唐离,却在见他走近后愣住。现在的唐离,比昨日刚被她甩掉时,还要落魄得惊人。根本到了没眼看的地步。从头到脚,他不仅浑身风尘仆仆到凌乱且脏的程度,惨白脸上的那双眼睛,更是布满通红的血丝,很是可怕。他慢慢朝她靠近,步步极为吃力。好似马上要倒。重伤的他,连夜从苧南赶到都城,已废了他半条命。可他还在强撑,狼狈地强撑。柳织织看着他的脸:“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唐离用那双通红的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还不是因为你。”单是他的目光,就似能将她灼穿。说完这句话,他抿唇喘了下,从她面前站定。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动过一下,咬牙道:“你打伤我,甩开我,与许遥风一起,倒是逍遥快活?”柳织织叹气,就没见过这般固执的人。固执得令人觉得可怕。她放软了语气:“大哥,放过我吧?天涯何处无……”唐离打断她:“可我只要你!”他想去抱她,被她及时后退躲开后,他又道:“我只要你,此生只喜欢你,不对,是爱,此生只爱你。”爱入骨血,生死不离。他又补了句:“织织,我爱死了你。”他的语中透着狂意。多么煽情刻骨的话,但柳织织只越发觉得此人要不得。尤其是他的目光,太瘆人。柳织织被弄得颇为烦躁,她便扔下一句:“可我不爱你!”爱个锤子。这种你死我亡的爱情,可要不得。她转身就走。这时忽地有剑被抽出鞘的声音,在柳织织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剑精准地架在柳织织的脖子上。柳织织侧头看向这把剑,忽觉不妙。她扭过头将这整把剑打量了番,很不幸发现这是玄破灵剑。他……他大爷的。她身后的唐离出声:“现在爱不爱我?”第068章柳织织觉得真是服了:“你这是……”唐离重申:“爱不爱我?”他显然没有与她讲任何道理的兴致, 只固执着自己的固执。柳织织再看了看肩头的剑。剑刃在缓缓朝前移动,直至唐离温热的身子贴近她的背部,他由后紧紧地将她搂住,浑身的血腥味飘入她的鼻息间。他贴着她的耳根:“爱不爱我?”他的声音诡幽。因为忌讳玄破灵剑, 柳织织没有抗拒他的接近。以她对这厮的了解, 越来越不正常, 根本就已是个心理病态的他, 难保不会真气急败坏地杀了她。何况, 他从来都是个残戾麻木的大魔头。杀人只是一念之间。但她懒得回答这无理的, 自欺欺人的问题。她低头再瞧向唐离手中的剑, 确定这就是那把薛雁南素来不离身的剑后, 便问:“薛雁南呢?”唐离不悦她忽视他的问题, 问起别的男人。他的牙齿在她的耳朵上一使力, 疼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他沉声道:“他大概死了吧!”柳织织是不在乎薛雁南的生死,可武昭王妃在乎。她又问:“你杀了他?”不对, 唐离说大概,那说明不见得死了。堂堂一个男主, 哪会那么容易死。唐离浑身透出的气压越发低:“不要再说他。”他搂住她的力道倏地紧了紧, 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因着受伤过重,他的双脚稍稍一踉跄,又稳住。抱她再吃力,他的神色依旧是冷静的。他迈步就走。柳织织欲推他,他手里的玄破灵剑被搭在她身上。无可救药!她泄了气,只能暗骂。颇为不凑巧的是,她忽然又生起反胃的感觉,险些没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 好在她及时捂嘴生生忍下。但她这一略有反常的举动,引得唐离低头看她。他通红锋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她。柳织织思起他是最厉害的大夫,不免觉得不大妙,她便马上镇定道:“你身上这味,真是太难闻。”幸好她捂嘴的时候,鼻子也被捂到。也幸好他身上血味太重。话出口,她又强忍下喉咙涌出的不适感。唐离滚动的喉结,昭示着他的不适。或许是强撑得过于辛苦,他似乎没心思琢磨什么,只收回目光,忽地不怕死地又用起轻功离开这蔚邑湖。蔚邑湖边,许遥风正负手步过来。他看到他们离远。唐离不想柳织织再离开他,他知道她在暗暗尝试着施法,便一口气抱着她快速回到国师府,直接由成乐轩落地。他飞过的线路,恰好是路过唐靖月那里的。唐靖月抬头见了,便在稍顿后,吩咐身旁的秦叔:“去张罗下,务必别让外人知道小离和织织已回府。”唐离的速度太快,秦叔没看到,但他能猜到什么。毕竟唐离素来喜欢不走寻常路。秦叔应下:“是!”唐离提了提气,便抱着柳织织直接进入屋内,一脚将门踢上,又大步去到窗边将她放下,快速把窗户栓住。柳织织下意识转身就跑,又被她拉回怀中。他如今剑不离手。他贴着她的侧脸,明明摇摇欲坠,手下力道仍大得似要将她勒断。他的呼吸灼.热:“还想往哪里跑?嗯?”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嘶哑虚弱,却极具穿透力。他似乎随时要啃断她的脖子。疯子!柳织织只觉得身后,是一个恐怖的大疯子。她颇为不耐:“你到底想怎样?”她到底是哪里被他看上了?她改行吗?被这种疯子看上,简直是灾难。唐离痴迷地啄着她的耳根:“我说过,我就想要你。”他几乎是边说边.喘,气息粗.粝。他对她的感情,大概就是从当初在鹤宇书院前头,那因看到她的眼睛而失神的一刻起,便已是注定。一突破,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不想收拾。她的人是那么可爱,她的滋味是那么甜,她的里里外外,一言一行,皆像是毒,能让他着迷的毒。他在她脖颈嗅了嗅。真暖真香。难忍的无力感让他眼前发黑,他却舍不得松开她。他道:“爱我好不好?”思起她不爱他,他的心又疼了。疼得发疯。柳织织不由道了句:“爱你个大头鬼!”既然他不喜欢戚若瑶,那说明他本该是个专走破坏性.事业线的反派,现在却变成一个极端恋爱脑。这简直……唐离闻言,倏地眯起始终通红的眼。任他受尽身心的折磨,诉尽衷肠,她总无波动。他干脆抬剑搁在她的喉前:“爱我好不好?”这人绝对天生变.态!柳织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抬着脑袋道:“大哥……”“叫相公!”唐离倏地打断她。柳织织不得不改口:“相公,刀剑无眼,你知道我碰不得这剑。”唐离道:“没关系,若你死了,我陪你。”“……”柳织织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疯子!他既然产生这种想法,柳织织觉得自己越是不能跟有玄破灵剑的他刚,她便转而道:“你放开我,我饿了。”待逮住机会,她跑就是。如今对她来说,跑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唐离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他虽终于放开她,却去到门口吩咐候在那里的霁月:“拿几把锁过来。”霁月应下:“是!”唐离话罢,又把门关上。当下的屋里,没有一个可以让柳织织离开的孔。柳织织问他:“你要做什么?”唐离没答,只无力地倚着门紧盯住她。霁月不敢耽搁,很快拿来几把锁,唐离首先便是过去快速地在窗户上加了锁,随之又回到门边看着她。他吩咐一门之隔的霁月:“备膳。”柳织织转头看向上锁的窗户,眉头拧起。他这是要正儿八经地囚.禁她?疯子!她还是想把这两个字送给他。她再看了看明明没个人样,却仍不管管自己,只顾强留住她的唐离,便颇为无奈地去到桌旁坐下。她欲倒杯水喝,但壶中空空。她不指望与唐离沟通,也不认为这样就能无法跑。她施法有效的时候,定可打穿门窗。唐离始终倚着门,忽然捂胸虚弱地咳了咳。柳织织没看她一眼,只暗道,使劲折腾吧,死了拉倒。唐离盯住她,就如此歇着。直到没多久过去,霁月送来午膳,他打开门接过午膳,并吩咐下去:“找个人来服侍我,男的。”当下的宴七,不知在何处。霁月应下:“是!”柳织织确实饿了,午膳上桌,她拿起筷子用膳。唐离想怎样,都随他。唐离清楚地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倒,到时候便无法看住柳织织。所以在她用膳期间,他就拿着剑坐在她面前,由着霁月找来的人给他处理伤口,以及给他擦拭身子换衣服。这全程,他都无可救药地盯着她。只是如今的柳织织有身孕,容易吐,未免引起唐离的怀疑,她便只随便吃了几口,就去到床上歇息。她面向里侧,无声忍着吐意。真是麻烦。唐离的目光始终一瞬不眨地落在柳织织的背上,在下人的好一阵细心伺候下,他才终于恢复了些人样。他听着柳织织的呼吸,便知她已睡着。她还是如此没心没肺。无论他怎样,她都不会改变。他搁在桌上的拳头握起,薄唇抿得极紧。因他知道柳织织那所谓的消失,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瞬移,所以他吩咐下去,让人加厚屋子四周。密不透风地加厚,有多厚加多厚。下人应下,出去关好门。如今的唐离,任谁都能察觉到比以往更为吓人,他的吩咐哪里有人敢耽搁,成乐轩中马上聚集了许多木匠。木匠与侍卫一起搭手,分工行事。他们不顾一切地提高效率。因怕吵到屋内的人,会发出大声响的工作,他们能离远做就离远做,实在无法避免的,就尽量小声。敲敲打打间,他们由白日忙到夜里,又由夜里忙到天亮。而唐离,始终坐在桌边,犹如木雕。这夜,屋里没点过灯。早晨时,柳织织也算是被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眼前一片昏暗,还以为是没天亮。她听着外头的声响,觉得奇怪。她侧过头,看到昏暗中,有人影坐在桌边。她的眼睛更睁了些,觉得怪瘆人。她稍思,便眯起眼仔细瞧过去,发现果然是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的唐离,他浑身的阴郁,似比周遭还暗。这货现在真像个鬼。而他的目光,明显是越过黑暗落在她身上的。他不知看了她多久。他意味不明地出声:“醒了?”柳织织坐起身,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唐离没答,站起朝她走来。他的步伐稳得多,一夜的休整,对他的作用不小。柳织织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外头的声音,让她觉得,似有哪里不妙。唐离道:“快辰时吧!”他的手里仍拿着剑,坐下将她拥入怀中。柳织织闻言稍怔,便马上推开他:“你说什么?”辰时,那不该是天亮了?屋内的光亮不大,离近后,柳织织也能看得清唐离的脸,她瞧着他那让人觉得诡谲难测的样子,忽思起什么。她欲下床去看看情况,却被唐离拉住。他揽住她:“要去哪里?”柳织织再听了听外头的声响,若她猜得没错,那估计是木匠们在忙。她便问唐离:“你关我小黑屋了?”以唐离的性子,和现在的情况,她极容易想起小黑屋。这丫的肯定做得出来。为了困住她,他在给屋子加护?唐离听着她嘴里又蹦出的新词,仍没说话。他只抱着她。柳织织当他默认,也觉得自己没想错。我去!简直让人服了。她不喜欢这种黑乎乎,看不到天日的感觉,便拧眉推了推他:“你赶紧给我撤掉,我有幽闭恐惧症。”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又道:“我讨厌这样。”什么跟什么嘛!他把她看得这么紧,手里又有玄破灵剑,对她来说,离开终归是多少有些棘手,何况没人喜欢这样。她斥了声:“唐离!”“叫相公。”“……”柳织织稍思,便软了语调:“相公,我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唐离仍吃她的撒娇,哪怕明知这都是她的伎俩。他道:“我怕你跑。”话语间,他紧了紧搂住她的力道,低头啄向她的额头。他的唇下移,欲含她的嘴。柳织织侧过头,敷衍道:“我不会跑。”她的躲开,令唐离眼里划过暗沉。他抬手抚起她的眼角,看着她那双一如既往地没有感情的眼,稍默后,便幽幽地问:“若跑了怎么办?”柳织织道:“若跑了就……”她的话未说完,唐离忽然接嘴:“若跑了,我便捅死你?”他抚她的动作是温柔的,声音是平静的。话,却不是情人之间该说的。柳织织闻言,立即抬头看他,与他四目相对。他似乎不是说说而已。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天生的偏执狂。明明天下的女人那么多。唐离见她忽然不说话,似在琢磨着些什么。他自然是想知道她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却也知道这个素来只会哄骗他的女人,不会对他说真话。呵……他勾起一抹讽刺,摁.着她躺下。好久没与她缠.绵过。柳织织察觉到他的意.图,马上问:“你要做什么?”都只剩半条命,还不老实?唐离埋首厮.磨她的鼻尖:“我们是夫妻。”他覆上她的唇。柳织织推他:“不行!”她不想跟他这样,何况她现在腹中还有个小的。第069章唐离又覆上她的唇, 痴痴地啃.噬。他摁她的力道极大。但柳织织已不再娇弱,她所能使出的力也不小,便一把将他推开,措不及防的他被推得栽倒在床。她抹着自己的嘴:“你何时才能学会尊重我?”口口声声说爱她, 做的却总是这种破事。她看着他, 讨厌死了。被推开的唐离因为无力, 一时并没有爬起, 而是就如此躺着。他用那双始终满是血丝的眼, 侧头盯着她擦嘴的动作, 心似乎在被密密麻麻的针不停扎着, 疼得他狠狠地攥紧拳头。他冷笑:“尊重你, 你就会要我?”“……”柳织织无语凝噎, 一如既往地和他没法沟通。她再听起外头的声音, 又道:“唐离,你赶紧把外面的加护撤掉, 这昏天暗地的,还怎么待?”唐离如没听见, 起身又去摁她。他埋首于她的脖.颈:“织织, 我们生个孩子吧?”有孩子,她或许会愿意跟他过?呵……真是何其可悲,他唐离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却走投无路到,希望能有个孩子,帮他留住他的妻子。他们明明是夫妻。他的手扯上她的衣服,又开始用.强。“滚开!”柳织织躲开他的嘴,想推他,却是被他及时控.制住双手双脚。拧眉间, 她尝试以不用手的方式施法。一次,失败。两次,失败。……眼见着他越来越过分,她凝神再努力用劲,忽地一股力量由她身上涌出去,唐离终于被狠狠地弹开。这一招,就像白日时,许遥风所用的。被弹开的唐离及时使用他的武功,翻身站在地上,随即没有停顿地将床上玄破灵剑拉到手中,利落地架上她的脖子。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有血溢出。他滚动的喉结在昭示着他在大口吞血,才显得自己的狼狈少一些。但他的脸色,明摆着他又加了伤。柳织织先是看了看脖子上的剑,再看向他那惨得让人没眼看的模样。默了会,她道:“你这是何必?”唐离紧抿着薄唇,嘴角还是有血止不住地溢出。他冷冷地问她:“在某个瞬间,你可想过要手下留情?”她下手总是如此不管不顾。不管他是不是会死。柳织织未答,她自然是没有想过。但她也没想过伤他。他总是在逼她,让她能怎么办?许是因为使了大劲的缘故,她的小腹处有点抽抽的感觉,她下意识想抬手去抚,被她及时忍住。这孩子那么强悍,应该没事。思起孩子,她就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孩子的爹。她这滋味……依旧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有时候,她觉得没心也不好,总令她分辨不出自己想什么。思索过后,她只剩茫然。唐离似是难以支撑地眯了眯眼,得不到她答案的他,冷漠地缓缓收了剑,意味不明地转身离去,一步一挪。柳织织抬眸,看向他的背影。直到见他出去关好门,她想了下,便下床去到窗边。她在窗上戳了个洞,果然看到外头被加护了厚厚的墙。这个疯子!外头,唐离立在门口顿了下,才转身。他可以听到里头的动静。不知何时赶到的白潜玉,正站在短梯下看着唐离,他见其情况还是如此糟糕,便冷问:“莫不是她又伤……”他话刚出口,踏下短梯的唐离忽然倒下。“唐离!”白潜玉立即上前揽住对方,发现这小子已经失去意识。歇息一晚还能如此,显然是又被伤。白潜玉气得不轻。唐靖月负手缓缓踏进院中,就见白潜玉和侍卫一道正扶着晕过去的唐离往侧屋去,便大步过去。直到唐离被放到床上,他为其号脉。他担忧出声:“这……”内伤外伤,新伤旧伤,这孩子的情况过于糟糕。他便问白潜玉:“怎么回事?”白潜玉环胸抱剑,脸色沉沉地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伤,要么是为保护柳织织留下的,要么是被柳织织伤的。柳织织如今有能力了,不顾一切地想摆脱他。”唐靖月不解:“织织要摆脱他?”不是已经为夫妻?白潜玉未语,显然对柳织织的成见大得很。终究是颇为传统的唐靖月,不了解柳织织究竟是如何想的,何况对方已是妖,便更是他不好揣测的。他想起外头正屋的加护,叹了口气。他不了解柳织织,但了解唐离。以这孩子的固执,定然是死也不会放手。他又瞧向唐离那张寡白难看,瘦了一大圈的俊脸,心觉若是柳织织一直如此绝情,这孩子怕是……作为义父的他,也无可奈何。柳织织不仅是妖,而且没心,便不会起恻隐之心。他摇了摇头,只能吩咐白潜玉:“你先运功给他疗伤,尽量减轻他的伤情,我去药阁找找有用的药。”白潜玉应下:“是。”唐靖月抬手在唐离的身上轻轻拍了拍,起身步离。白潜玉看着唐靖月踏出屋门后,又瞧向唐离那半死不活的鬼样,便也步出门外,吩咐下去:“密切盯紧少夫人。”侍卫应下:“是!”如今的柳织织是妖,几乎众所周知,国师府的人更不用说,侍卫马上召集了许多人,将正屋围住,包括屋顶。是夜。武昭王府正门前。薛雁南和吴意浑身是血的骑着马奔至,两人下马时,伤势更重的薛雁南差点倒下,被情况好些的吴意扶住。门口守卫见了,赶紧过来帮忙。他们扶着薛雁南进入府中,再难支撑的薛雁南,眼睛几乎是闭着。他赶回来,就是因为得知柳织织在都城。一路颠簸,已耗尽他的力气。吴意吩咐下去:“务必将世子回府的消息瞒住。”“是!”薛雁南被扶到房间躺下时,得到消息的武昭王妃快步进入屋中,她见到儿子的样子,眼睛睁大:“南儿……”她跑到床边,查看儿子的情况。薛雁南身上不缺内伤,更不缺外伤,什么刀伤剑伤,可以说是没什么完好的地方,甚至是脸上,亦有血痕。哪怕他的伤口被处理过,也都渗得满身是血。一路来,他的伤自然会全撕.裂。无法再动弹的他睁了睁眼,又无力地闭上。武昭王妃的眼睛红起:“这是怎么回事?”她坐在床边,抓住儿子的手。吴意的伤也不轻,但能撑,他愤恨道:“这全怨唐离,当我们被江湖人围攻时,唐离捏断世子手腕,夺走世子的剑离去,令几乎只有单手可以用的世子险些丧命于那些人手里。”玄破灵剑被夺,武昭王妃并不关心,她只关心儿子。她亦生怒,又是唐离。她抚着儿子的脸,何曾见其伤成这般过。她心疼得湿了眼。她颤颤地吩咐:“快给世子处理伤口,让府医过来开药。”吴意赶紧下去张罗。薛雁南的意识还在,他酝酿了许久,终于有力气说话,首先便是睁开一条眼缝问:“柳织织……在……在哪里?”武昭王妃闻言,面有愣意。不用细说,她已明白这孩子是对织织有情的。否则不会做那些事。那他这次离开,是为找织织?所以才会遇到唐离?他这样的情况赶回来,就是因为得知织织在都城?薛雁南望着母亲,等待答案。武昭王妃瞧着儿子期盼的眼神,思起织织早已是唐离的妻子,便垂了垂眸,隐瞒道:“我不知道织织在哪里。”她希望他还是收了这条心。更想他好好养伤。她便哄道:“若南儿想知道她的下落,娘派人去查,前提是,你不能怀伤乱跑,否则娘就生气了。”薛雁南的目光仍落在母亲脸上,似想看出她说的可是真话。渐渐地,他又似有其他思绪。武昭王妃拭着他脸上的血,催促:“快歇息。”薛雁南忽然问:“娘觉得……”他歇了口气,才艰难地继续出声:“娘觉得……觉得柳织织……可还是……曾经那个柳织织?”武昭王妃怔怔问:“何意?”薛雁南便更直白地说:“她……换魂了吗?”最了解柳织织的,应该是带大她的人。武昭王妃闻言,身子僵住。换魂?她早就察觉织织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脸还是那张脸,除此之外,却让她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感觉。可她没想过这一点。难不成……她的脸色渐渐变白,越想越觉得那丫头真换了魂。毕竟仙和妖都有,换魂自然不算离奇。那她带大的织织呢?薛雁南看着母亲的神情,就算没得到答案,也可以猜得到。所以是真换了吧?在他杀了原来那个柳织织后,被现在这个柳织织附身了?若是如此,那他对她做的那些种种过分的事情。他闭上眼,回忆起发生的一幕幕。从最开始遇到无辜的她时,他对她的无理,到后来他给她的那穿胸一箭,再到前不久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好像根本没有喜欢她的资本了。从他给她的那一箭起,他的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思及此,他终于失去最后的意识。次早。国师府成乐轩中,经过两日两夜的忙碌,正屋周遭已是被加得很厚,但因着柳织织是妖,便都还在继续加厚,不知要何时才能终止。期间柳织织试过施法,也生效过,却要么只打穿一层窗,要么只打穿一层墙,不仅没得以离开,反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是戒备。不断加厚的四周,就是结果。柳织织明白,被关在里头,确实不好走。不过她也不急,耗得起。当下门被打开,刚服侍过她洗漱的霁月端来早膳,随之门口站满了侍卫,都严阵以待地防止她跑掉。柳织织抬眸瞧了瞧门口的阵势,未有表示。她很清楚,门口备了好几批人。她拿起筷子,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没必要太刚。她该吃吃,该喝喝。因她最近的口味越发清淡,当下桌上的膳食,她只喝着清粥。白潜玉踏进屋中,便见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柳织织抬头瞧了他一眼。白潜玉环胸抱剑倚着门框,冷冷地看了柳织织一阵,便道:“你这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心情也不错。”柳织织慢慢喝下一口粥,只问:“唐离怎么样?”除此之外,她似乎没什么好说的。昨日唐离走出去时,她看出他已撑到极限。后来没见到他,她不意外。白潜玉闻言,扬眉讽道:“怎么?你还会关心他?”柳织织道:“随口问问。”她这漫不经心的话,就让早看她不顺眼的白潜玉不舒服了,他语中的讽意越发浓:“你可知你们是夫妻?你倒好,做着不检点的事,与别的男人一起倒也罢,还几番打伤自己的丈夫?”不检点……柳织织知道这是古代,白潜玉有如此想法是正常。大概不少人,觉得她错了吧?柳织织低头继续喝粥。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白潜玉看着柳织织那冥顽不灵的样子眯了眯眼:“他昏迷一日一夜,到现在还未醒,你可是满意了?”唐离身上最重的伤,便是出自她之手。她看起来真的挺满意。白潜玉对她的怨气显然是颇深的:“你是不是非得他死了,才安心?”柳织织道:“我没有心。”谈何安心。白潜玉加重了语气:“那你为何非得整死他?”她没有心,明明不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