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刘狗花      更新:2023-06-23 06:53      字数:17090
  薛晏咬牙,没有说话。君怀琅抬手按在了他宽阔的肩头上,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薛晏随着他的动作,乖乖地倾身过去,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君怀琅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脖颈上的、温热的水滴。他抬起胳膊,将薛晏紧紧抱住了。君怀琅什么都没再问,只单膝跪在御书房的地面上,抱着薛晏,抬手缓缓地顺着他的后背。薛晏的下巴搭在他肩头,眼泪掉得一声不吭。一时间,四下里只剩下袅袅升起的檀香,和隐匿在檀香之中的、薛晏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声。许久之后,薛晏开口了。他既利用了我这么多年,不如干脆骗我一辈子。他道。怎么不敢活着的时候告诉我,届时不必等突厥兵,我亲手杀他。他半点哭腔都无,语气颇为凶狠,带着股深重的恨意。但君怀琅却听出了他藏在恨意之中的委屈,像只失了家的弃犬。他缓缓顺着薛晏的肩膀,像当年安抚做了噩梦的令欢一般。越过薛晏的肩头,他看见在御书房的角落里,丢着一张被揉皱了的信件。君怀琅不知道,那封信是燕王留给薛晏的。他告诉薛晏,从一开始,那断定薛晏煞星照命的道士,就是他授意的。当年,他和清平帝同为皇子时,他尚是清平帝的皇兄,在朝中颇有势力,拥趸比清平帝要强大得多。他从来都没有将当时的清平帝放在眼中。但那时,他有一僚属,会推演天象。这僚属告诉他,紫微偏移,将会落在旁人的头上。燕王并不信命,因此不以为然。一直到先帝骤然崩逝,朝政乱成一团。在混乱之中,他棋差半步,被清平帝夺走了皇位。燕王这才得知,那星象的昭示竟如此精准。这之后,那幕僚又替他推了一次星。那人说,虽说紫微旁落,落在了清平帝的头上,但他德不配位,命中注定会有一劫。但此劫事在人为,至于是福是祸,便要看怎么做了。若干年后,七杀降世,若常伴紫微之侧,便可相辅相成。若被紫微推离,那么若干年后,天下大乱,紫微陨落,煞星将取而代之。那煞星,自然就是薛晏了。因此,燕王派了两个下属,抹去了他们的生活痕迹,将他们派到了长安,想方设法入了当时风头正盛的许府。他们按照燕王的要求,将会通过许家的引荐进入钦天监,取得清平帝的信任之后,静等七杀降世,再将作假的天象告知给清平帝,使煞星与紫微相离。到了那时,紫微的劫数便会到来。燕王不想多等,便给那两个属下准备了一副毒,让他们借机下给清平帝。一切都按燕王的计划进行,唯独燕王准备要下给清平帝的毒,被他其中一个属下偷偷地送给了当时还是许家大小姐的宜婕妤。毒没有下成,燕王彻底相信,清平帝的劫数,只有薛晏能够带来。所以,他才设计让清平帝将薛晏赶到了自己身边,而他自己,则亲手将薛晏培养长大,养成了把见血封喉的剑,才在两年之前,找到机会,将薛晏送回了长安。当年燕云一役,凶险无比,即便燕王自己,也难以在那场战役之中自保。他却定要在最后关头保住薛晏,让自己的属下拼死将薛晏送回长安,告诉薛晏,无论如何,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朝一日,要替他从突厥手中夺回燕郡。但其实,燕王根本不在意燕郡,甚至对他而言,燕郡苦寒,是他的囚笼,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他真正想要的,是薛晏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到有朝一日,紫微陨落,煞星取而代之。他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那把龙椅。即便天命在身,他一辈子都坐不上,也一定要让他所教导、安排出的那个人,将那把椅子夺走。燕王也从来不怕薛晏知道这些。所以,他才坦然地留下了这封信,只等薛晏完成了他想让薛晏做的事,觉察到不对之后,再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薛晏。燕王向来理智缜密,且心狠。不过这些,君怀琅全都不知道。他只看到那封信静静躺在角落里,被人攥成了一团,皱得几乎粉碎。他也不知道薛晏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却将高大的薛晏搂在怀里,顺着他的后背,脸颊紧贴着他耳侧,清润的声音缓缓开口。是他的错。他说。第133章 end薛晏沉默了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君怀琅耐心地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肩背。忽然,他被薛晏一把拉进了怀里。薛晏搂得很紧,君怀琅被他极强的力道带得朝前一摔,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薛晏的胳膊紧紧地箍住他,将他的肩背搂得生疼。君怀琅没有抗拒,只抬手勾住了他的肩,默默回应他。怀琅。薛晏紧搂着他说。我原本想,等朝局稳定,就亲自带兵收复燕郡。待燕郡收复之日,我就带你一起,回我的家看看。薛晏一直将燕郡当做他家,君怀琅是知道的。前世,许家和四皇子趁机夺权,也是趁着薛晏领兵北上时,发动的政变。那时,长安给薛晏发了三次急报,但薛晏硬是直到完全将燕郡打下来,才赶回的长安。君怀琅知道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如今看来一定是燕郡出事了。他嗯了一声,拍了拍薛晏的后背,温声道:我也想去看看,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薛晏却说:我没有家了。说到这里,他喉头微不可闻地哽咽了一下。但紧跟着,便被他倔强地忍了过去,将那点泪意都忍了下去。君怀琅回抱住他。怎么没有家。他缓缓开口,清润的嗓音如同缓缓淌过山谷的冰川融雪。当初,燕郡是你家,如今同我在一起,我在哪儿,你便该把家搬到哪儿了吧?薛晏的身体明显顿了顿。接着,他搂得更紧了。你要想明白。他发狠似的侧过脸,脸颊紧紧贴着君怀琅的脖颈,说。你总说我不是煞星,但现在我告诉你,我的确是。即便你说不是,我也是。他分明是喝多了酒,即便口齿仍旧是清楚的,但声音里那耍横的狠劲儿,却是瞒不住人的。君怀琅无奈中又觉出几分可爱来,低笑道:好,你是。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薛晏接着道:我克父母,妨亲缘,煞星照命,如今连皇上中毒,也与我有关。君怀琅道:不是,你只是薛晏:就是。君怀琅哭笑不得:好,是。薛晏又说: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办法用我来害人,我虽然缠着你,你也该知道怕,躲我远一点。他声音低了下去。君怀琅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将他的脸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你舍得放我走?他问道。薛晏停顿了半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低落极了,带着隐忍的气音。但是没有但是。君怀琅打断了他。他推了推薛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些。薛晏胳膊松开了几分,却仍极其不舍地圈着他。君怀琅将他推远了些,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还带着些水色。他睫毛又长又密,此时纤细的睫毛梢上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便颤巍巍的。君怀琅抬手,替他擦了擦眼睛。我也不会走的。他说。你总抄《度厄经》,但你也知道,经书镇不住你的煞气,是不是?薛晏点了点头。经书自然无用。君怀琅说。但我知道,什么镇得住你的煞气。薛晏的眼亮了亮。什么?他问道。君怀琅缓缓开口:我啊。他抬起手来,覆在薛晏的脸颊上。你信不信?薛晏小声嘟哝:我没喝多,你别糊弄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过一辈子,试一试。君怀琅说。君怀琅一整夜都没有出宫。他醒来时,晨光初露。透过珍贵厚重的窗格,金红的日光洒了一地。御书房中有个不大的床榻。昨天夜里,薛晏按着他亲了一通,便将他裹着拽到了床榻上。那床榻不过是供皇帝在此小憩用的,并不宽敞,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躺上去,就显得颇为拥挤。但薛晏喝多了酒,缠人得紧,将君怀琅紧紧搂在怀里,便也不至于睡到床榻底下去。昨天夜里,他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君怀琅只问了几句,他便管不住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君怀琅。他絮絮地说,渐渐便说得睡着了。但燕王之事,君怀琅经他的口,便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君怀琅这才恍然知晓。前一世,他也见过薛晏一面。他模样虽冰冷难近,但却并没看出明显的戾色。他与清平帝,也向来相处得不错。清平帝虽忌惮厌恶他,却也因着他的能力,不得不用他。他们二人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也算相安无事。但待薛晏自燕云返回长安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他杀死云南王后,又亲自领兵杀进皇城,手刃了父亲兄弟,又杀了不少文武大臣。在这个过程中,君家也覆灭在了他的手里。君怀琅知道,当时的薛晏,一定是知道了燕王的计划,知道自己视为生父的叔父,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争权夺位的棋子。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到他死时,薛晏独揽大权,却偏偏不碰龙椅,不做皇帝。当时众人只道他此举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君怀琅知道,那些纲常伦理,向来束缚不住薛晏。当时的薛晏,一定深陷在一片绝望漆黑的泥潭中,唯独刀尖的血,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活人的温度。君怀琅沉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薛晏的脸上。薛晏还睡着。他闭着眼,晨光之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带有异域血统的五官分外精致俊美。他五官凌厉,眉峰也锐利极了,即便闭着眼,也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眉心,却一片舒展。他虽睡着了,君怀琅却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他虽高大,抱着君怀琅时,却像是紧握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君怀琅伸出胳膊,将他的腰抱住了。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些,在薛晏的唇上落了一个吻。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这个吻全然是出于君怀琅的本能,只一下,他便要撤离。却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被清晨的日光照得泛起一层金色。他目光还带着两分刚醒的迷离,但是君怀琅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你偷偷亲我。薛晏嗓音沙哑。君怀琅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匆匆转开脸,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薛晏一把握住了下颌,转过他的脸。君怀琅被迫跟薛晏对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也记着的。薛晏说。他们二人离得极近,说话间,君怀琅能感受到薛晏炽热的呼吸。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只觉耳根热得他心下发急,匆匆抬手,想要将薛晏推开。可不等他手下用力,薛晏便俯下了身。汹涌的亲吻铺天盖地,一瞬间便将君怀琅卷入了洪流之中。窗外,金乌缓缓地爬上皇城的屋顶,日光蔓延过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和汉白玉的石阶,渐渐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笼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但是今天的广陵王殿下,却没有上朝。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