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6
作者:风露沁酒      更新:2023-06-23 08:54      字数:9873
  又把矛头对准盛霁松:“盛秘书长,我怎么会寄希望于你呢?你不过是欧阳氏的喉舌,皇室的工具人!你根本不会为omega这个群体谋求平等!”“小暖,别乱说话!”靳流深拦着妻子,怕他失言,哄他:“先喝安胎药。”季暖直接打翻了递过来的杯子,情绪激动,眼眶发红:“你还不懂吗?!宝宝在肚子里被呵护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等他出生了,如果不幸分化为omega,他就要面临被拐卖被杀害还没人管的困境!我现在喝这些药有什么用?!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他看着靳流深,无力地问:“你是大法官,你能判罪犯死刑,可判刑是在伤害成立之后!迟来的惩罚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就该把未来得及发生的罪恶彻底抹杀!而不是等着事后宣判!”这话说得狠,万融也是做父亲的人,立刻感同身受:“季律师,你的顾虑我都懂,但这个案子,它之所以棘手,就是因为人口贩卖的地下链经过十几年的孵化已经完全成熟,我刚上任两年,想挖出这条交易链还是困难重重!我们没有线索,无从下手,我...”“或许我可以提供线索。”一道清润的声音忽然插进三人的对话中,盛霁松循声望去,见是江徵。江徵走到三人面前,与那局长说:“我知道人贩的窝点在哪里。”盛霁松一惊:“你怎么可能知道?!”江徵看向他,淡然地道:“因为我是12年前儿童失踪案里第二个逃生者。”“...............”会议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被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只见季暖忽然捂着肚子软倒在靳流深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靳流深的衣领:“流深...宝宝好像要出来了。”“!!!”四人立即乱做一团,盛霁松忙着打医院电话,万融忙着调度秘书处去医院的交通,靳流深顾不上安胎药,打横抱起妻子,慌乱中,季暖的眼镜都被蹭掉了。江徵及时接住了这枚金丝眼镜,心想糟了,说出的秘密太刺激,把孕夫刺激早产了?!第20章 【回忆线】先立个功!季暖被送去了医院,江徵则被盛霁松特派来协助警方破案。警局通过他给的线索,锁定了中心国边境的a镇。昼南联盟统共十二个附属国,以皇室所在的国家为中心国,权力由中心向附属国分散辐射,附属国没有独立权,重大事务都必须上呈皇室,像一个强势霸权的爸爸带着12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儿子。没有独立权的国家因为各种客观因素无法严管边境地区,近几年各国边境就成了非法交易的天堂,被默认为灰色地带。好在a镇在中心国境内,万融向军队求助,仅一个晚上就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数个眼线。两日后,眼线给出消息,该镇的镇长会在一周后的晚上8点和b国的客商进行一场大宗货品交易,货品数量巨大,需要三辆大型货车运输。警方断定,货车要运的不是货,而是人。当天傍晚,江徵和万融坐在同一辆警车上,往a镇赶去。局长亲自出马,足可见他对此案的重视程度。车上,万融时不时和江徵寒暄几句,等熟络了忽然冷不丁提道:“你是六岁那年被绑,12年过去,他们居然都没挪窝,狡兔还有三窟,这班人是真的不怕死还是等着我们去抓?”江徵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他淡定自若地答:“您也说了,人口贩卖的地下链已经成熟,那里是源头,源头如果轻易挪动,岂不是牵一发动全身?狡兔三窟是没错,但每多一窟,也是多一分暴露踪迹的风险,不是吗?”万融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赞赏道:“军区给秘书长挑了个好特助,哪天你要是在他身边待腻了,不妨来警局干刑侦,我亲自给你写推荐信。”江徵笑了笑:“承蒙您厚爱,其实我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万融:“当年能成为唯二的逃生者,也只是因为运气好?”“是,我运气...倒是真不差。”江徵最清楚自己这话有多假,不提12年前的旧事,就说眼下,其实局长推测得对,12年过去,时移世易,两个联盟之间关系日趋微妙,边境动乱的情况下,那个窝点哪敢真岿然不动地等着军队路过来个意外发现顺便剿了?狡兔三窟是正确的,人贩在这十年里,已经搬了两次老巢,江徵给昼南警方的地址,实则是夜北组织给他提供的最新情报,也是第三个窝点。昼南12年都破不了的悬案,在夜北的情报组织里,压根就不是个大秘密。这个情报,算是江徵免费送的。他刚来到盛霁松身边,急需立功来证明自己。失踪案爆发得正好,他只要指个方向,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件功劳就到手了。车停在小镇外围的山坡上,万融指着下方不算茂密的树林,t毫无保留地告诉江徵:“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林子里,这次不求一网打尽,能抓一两个头目做突破口就足够了。”晚上八点,小镇的静谧被三辆卡车打破,镇里各家各户都派了一个青壮年出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手电筒和一把斧头,往卡车停驻的地方走去,于此同时,边境线另一头,驶来一辆黑色越野车,车上下来的五个人都带着重型武器。这种黑帮交易的硬核场面万融年轻时见多了,他是不以为奇,没料到江徵这个愣头青也未见一丝畏缩。这人虽然是十处训练出来的尖子,但再厉害,也只是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学生”,他离开十处接的第一项任务是做秘书长的特助,一个偏文职就算要动手也只是挡挡记者镜头的轻松工作,和山下随时可能火拼的黑帮碰头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抓捕犯人是警察和军队的事,出于对这位特助的保护,万融让他留在山上,江徵不想闲着,随手挑了一把趁手的狙击枪,上了膛,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观察着山下的一举一动。两拨人明显是商量好的,碰面没聊几句,就打算验货交钱,货车的箱门被打开,箱门的位置刚好正面对着山坡,林子里埋伏的特警包括山上的万融和江徵都看得清清楚楚——货箱里,是一个人堆。目测至少一百个以上,那群人没有意识,无法判断死活。三箱,三百多个人,刚好就跟最近的失踪人口数对上了。“各单位注意,头目活捉,激烈反抗者直接击毙,注意保护人质。”万融面色凝重地下了指令:“行动!”树林惊起一群飞鸟,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上去将人包围,并口头警告,交易双方被这一下打懵了,回过神来,镇子里那群青年先抡着斧头不要命地冲上前掩护两方的头目离开。斧头对上枪,还是解了上级禁令的枪,胜败明显。冲上来的人统统视为激烈反抗者,子弹毫不留情地飞过去,有人趁乱要把卡车开走,特警不得不分出一队去保护人质,而另一边,双方的头目已经在掩护下准备乘车逃离,就在对方拉开车门时,耳边忽然咻地一声,车当场爆胎。“艹他妈的,有狙击手!!”头目大喊一声,抓过几个下属当护盾,挡下几枚子弹,而后往边境线外的树林猛退。江徵的视野,一直紧紧跟着这道仓皇逃窜的身影,对方刻意扬起尘沙阻挠视线,直到冲进树林才停止干扰动作,以为自己安全了,殊不知他每跑一步,树叶都会有动静。在江徵眼里,这就是个变相的移动靶,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目镜,耐心地跟了对方十秒,确认其行动方向后,在精准的预判下扣下扳机,混乱中,这声枪响并不突出,但江徵知道自己打中了。“我打断了他的腿,跑不远。”万融会意,立刻派小队去追。山下的混乱持续了将近10分钟,最后警方以绝对的火力压制住了局面,活捉了镇长,击毙16人,有四个是b国的交易方。这其中,死于江徵狙击枪下的有10人,除了打中头目那一枪留有余地,其余都是直接爆头。如果有心去检查尸体,会发现这些人连中枪的位置都是一样的,眉心中间二分之一处,一寸不偏。10具尸体摆在一起时,致命伤可以完美对称。警方有部分队员受轻伤,救护车在场面控制住后及时赶到,确认三箱人质都只是被注射了乙醚,所幸没有生命危险。在无人员折损的情况,救下三百人,破获近一年堆积的失踪案,并抓住了十年悬案的突破口和关键嫌犯,今晚的行动,不可谓不成功。一鼓作气,回到警局,万融连夜提审a镇的镇长,江徵站在审讯室透视玻璃窗另一边,在监听器里,听到了罪犯的招供。“这些年在背后运作的人,是,是百翔集团的大老板赵百路。”“他早年,早年发家就是靠贩卖儿童拿的钱,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越赚越多,就拿这些钱开了连锁超市,又去投资电影,投资地产,这些脏钱,都被他洗干净了。”“我们这个镇,95%的人是靠给他的百货超市供货谋生的...”在有技巧的逼问下,镇长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知道的吐了个干净:“偶尔,运货的那些车,偶尔也拿来,拿来运人,报酬很高,镇上的青壮年全部是雇员,都是男性alpha,在体力上有优势。赚得又多,可以养家,有一家的小孩子就靠着这些钱上了大学的,多了不起啊,你说是不?”.......“这几年,经我手的o有五六万吧,被买走后,肯定,肯定也没什么好去处,你们要是想找人,可以去各个附属国的地下赌场,还有那种地方,去找找,多的是,呵呵,也死了不少,我心里偶尔也过不去。”.......“这种事情近几年我们已经不怎么干了,是今年年初,大老板...赵百路他亏钱了,好像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必须拿快钱堵上,所以,所以才又做了这个勾当。”“就跟超市上的货品一样,进货上架售卖盈利,都是暗号,进货就是又绑来几个人,上架就是在深网上挂出人口信息,售卖就是和买家钱货两讫,最后盈利的钱,匀出5%分给弟兄们,即使只有5%,也有500万的巨额,镇上的人到手都有10万多,他们都很愿意做这件买卖。”.......“为什么只绑omega?这里面的门道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好卖钱好控制好上床,alpha买家居多,我们也是根据市场要求‘进货’的。”......“这事是挺混蛋的,不过赵百路倒不了,他背后有人,有个买家,在罩着他,所以我们,我们这些手下,也不会有事的,我顶多喝个茶就能出去了,就是那些死了的弟兄可惜了。”.......天亮时,万融才从审讯室出来。他原本觉得江徵枪枪爆头的行为太过残忍,现在却恨不得把这个镇长也送到枪口杀了才解气!盛霁松恰好在这个时候赶来,江徵一夜未睡,出审讯室时,险些撞到对方怀里,盛霁松看他一脸疲惫,问:“情况怎么样?”“抓得很顺利,审得也很顺利。”他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判刑会不会顺利?”盛霁松知道他话里有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交给我。”又塞给他一杯热牛奶和两个热乎的包子:“先吃点东西。”江徵坐到长椅上,带着枪茧的手拿起软乎的包子咬了一口。万融将审出来的信息悉数告诉盛霁松,问他:“要不要把这个新进展上报给王储?”盛霁松想都不想地拒绝了:“暂时先压着,别说,营救那些已经被贩卖的受害者时,动静也不要太大,我会让盛家的人配合你。”他知道幕后人是赵百路后,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上流阶层谁不知道,赵百路是最会拍欧阳宏马屁的暴发户?“能罩着他的买家”指的是谁,盛霁松心里很清楚。“交易的另一方是b国人,我已经让b国的警方配合,有一个头目被江徵打伤了腿,躲进了树林里,可惜我的人没追上,让他跑了。”盛霁松笃定地道:“他跑不了。”全部情况汇报完后,局长才把话题扯到江徵身上:“你这个特助很厉害,枪法又准又稳,也足够狠,一个omega,杀了9个alpha,你敢信?”“......”盛霁松看了一眼江徵,他刚喝完牛奶,嘴巴上一圈白色的奶圈,嘴角还有一点豆沙。看着人畜无害,杀人却不带眨眼的。第21章 【回忆线】就要男妈妈!盛霁松等江徵吃完了早餐才走上前,递给他一张临时抽取的纸巾,示意他擦擦嘴。“谢谢。”江徵接过餐巾纸,将它摊平后对中折叠,微微低头,用纸巾从嘴角两侧往中间擦,而后再次对折,重复擦拭嘴角周围,他把一个日常的动作做得优雅得体,仿佛所处的不是警局,而是皇家的宴会厅。十处训练出来的omega,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精致和完美,这样才能吸引那些上流阶层的alpha。江徵显然也被驯化出来了。盛霁松明知这一幕是特训出来的结果,仍然控制不住地拿欣赏的眼光全程注视。直到江徵完成清洁程序重新抬头时,秘书长脸上忽然蹦出一丝笑意,他抬手,很自然地抹了一下omega的嘴角:“这里,还有一点豆沙。”他的皮肤又软又白,轻轻刮一下,那抹豆沙就黏在了盛霁松的指腹上,嘴角这才干净。江徵连忙拿纸巾干净的那面替盛霁松把指腹擦干净,盛霁松的手被他握着时,掌心刚好能触到他指腹的枪茧——甚至比一般的军人还要厚。看来平时没少磨枪,也难怪枪法奇绝。“昨晚那十一枪打得不错。”他看着江徵低垂的长眼睫,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允许你有私心,想杀就杀了,有些人,确实不配走人道主义的审判流程。”江徵抬眼,正对上盛霁松的视线,目光灼灼。“我会让十处给你记一功。”盛霁松领着他离开警局:“这件事的后续交给警方,你不需要再跟进。”“是。”走到警局门口时,恰好有几位家属来接自己的孩子,昨晚被救下来的受害人陆续和亲人朋友重聚,其中包括之前失踪的六位大学生,他们刚刚成年,就经历了最残酷的社会洗礼。还好。江徵低调路过时,心想,还好被救下来了。否则他们就会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等着被“商人”挑走。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6岁那年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18岁这年,他却能让三百个人免于重蹈悲剧。这场营救,是送给盛霁松的烟雾弹,也是他给自己的成人礼。坐上车后,江徵很快发现这不是回秘书处的路。“带你去医院,靳流深想当面谢谢你。”盛霁松说。“季律师还好吗?”江徵这才想起来问。“有惊无险。你可以去看看那个被你吓得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孩子。”江徵:“......”医院位于市中心,季暖的病房在住院部十六楼,是间私人病房,从电梯下来,江徵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层楼和脚下十五层的区别。救治人间疾苦的医院,也有特设的富人区,普通病人不花钱,连乘坐直达十六楼的电梯的机会都不会有。是靳流深开的门。这个在夜北情报系统里颇有名声的大法官,上任五年来判了十六宗死刑,其中六宗牵涉到联盟之间的间谍案。换句话说,和江徵同出一源的同僚,有六个死在这个人的法槌下。他对靳流深却没有所谓的仇恨,间谍本就寡情,除非组织命令他为同伴复仇,否则江徵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如果投缘,甚至还能和他做朋友。靳流深和盛霁松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就看向江徵,友好地说:“你快进来吧,小暖想见你。”“想见我?”江徵很有些意外,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冒失害得季暖无征兆早产,特意要见一面难道是为了兴师问罪?!一走进病房,浓密的奶甜味把所有人都笼了进去,光凭气味辨别还以为误闯了大白兔奶糖生产间。而这股香味的源头,就是床上刚刚生育过的omega——季暖抱着一个蓝色襁褓,背靠着软枕坐在床上,孩子和他都被蓬松的被褥所簇拥,似一个云朵搭的小窝,他抱着宝宝,避开世间纷扰,躲在这朵云里,慵懒地举着奶瓶,看宝宝的目光里溢着最柔软的爱意。小宝宝鼓着腮帮努力嘬奶瓶,“啧啧啧”的声音有规律地响动着,季暖和出生不到十天的小宝贝讲道理:“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回复他的是频率更快的:“啧!啧!啧啧啧——!”这一幕,直接击碎了江徵原先设下的所有防范。他开始自责,之前怎么那么不知轻重?!差点把这样可爱的小生命置于险地!真是该骂!!季暖不骂,他自己都要骂!“江先生,你来啦?”季暖的声音打断了江徵的自责。他慌乱地应:“你好,季律师。”“叫我季暖就好啦!”季暖将宝宝交给靳流深抱,示意江徵走到自己身边来,江徵迁就着这个产后虚弱的omega。“盛秘书长,你的特助可以借我十分钟吗?”季暖嘴上喊着“秘书长”,姿态上完全没有把盛霁松这个大人物放在眼里,他和大多数律师不同,从不仰视高位者。盛霁松就和之前会议上一样,也迁就着这位律师。他和靳流深一同走出病房,靳流深抱着孩子腾不出手关门,还是盛霁松把门带上了。孩子喝饱了奶,倒也不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盛霁松抬起一只食指碰了碰宝宝的小手,小孩就拿粉嫩嫩的小手指勾住了他。盛霁松笑着道:“这孩子一看就很聪明。”靳流深也乐:“不管是随我还是随小暖,都笨不了。”盛霁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放进襁褓中:“季暖早产这件事,我代江徵道个歉,他是个新人,难免冒失。”靳流深道:“那天确实事发突然,不过我和小暖不仅不会怪他,还要好好谢谢他。”“怎么说?”盛霁松着手给孩子把长命锁系上,听靳流深道:“这半年失踪案闹得太凶,家属无奈之下,多会往援助中心向小暖求助,可这事警察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更何况他一个律师?”“他又是个热心肠,每次有人求助都必定亲自提供法律援助,有时候一天来十几个人,这工作量比律所还重。”“那时宝宝已经七个月,他身形瘦,肚子看不出来,我特意休了假去援助中心帮忙,委婉地提了季暖现在身体不宜操劳,那群家属多已为人父母,却完全不会将心比心。季暖那两个月累病了四次,那天会议差点迟到,就是因为去复诊,那天早上医生就说了,再不养好身体,对他对孩子都有影响。”“所以那日小江虽然冒失了,早产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所幸最后也是有惊无险。”靳流深诚挚地道:“我说要表达感谢也是认真的,要不是江徵给出了关键线索,失踪案估计又要拖个十年不破,我真不希望季暖为这件案子再费心操劳了。”盛霁松听懂了,江徵这是替靳流深“永绝后患”了。“在季暖出现之前,我满心想着为更多的人谋福祉,有了季暖之后,我好像自私了许多,比起给那些人雪中送炭,我更希望季暖能把碳留着温暖自己。”这时宝宝嘤嘤了一声,靳流深拍拍宝宝的背,语重心长地与盛霁松道:“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也许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境了。”盛霁松道:“那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病房里。季暖同样在感谢江徵。“我听流深说,那群人的窝点昨晚都被剿干净了,还救下了三百多人,这半年积的旧案因为你一句话,一晚上就破了。”季暖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江小徵,你真厉害。”“你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江徵道:“不介意,完全不介意。”他看得出来,季暖整个人都很放松,可见这件案子的侦破确实是替他除掉了一块心口大石。“不瞒你说,这半年,我都快被这件案子弄得神经衰弱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压低声音和江徵说:“你别告诉流深,他知道了会生气的。”江徵立即表示:“我不说。”“好在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才没有抑郁。”季暖不无感慨地道:“那天会议结束,案件依然毫无进展,我是真急了,再加上之前身体一直不好,你又语出惊人,不小心就进了一趟手术室,现在我和孩子都没事,小徵,你千万别因此有心理负担。”江徵觉着季暖有些崩人设了,崩的是夜北情报系统里给他安的“冷酷,严苛,法庭上咄咄逼人,私下生人勿近”的人设。比起来,还是那天在会议厅里的季暖更像真正的季律师。季暖似乎猜出了江徵所想,他笑着道:“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啊,我听说你是十处的人,十处隶属于皇室,被欧阳宏管着,我是不指望欧阳宏统摄下的组织里我能有什么好名声。”“你别误会。”江徵澄清道:“我只是以为叱咤法庭的季律师不会这么轻易...和一个刚见面两次的人聊丈夫都不知道的私事。”“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啊。”季暖产后有些虚弱,但笑起来时,眼里是有光的,他拉住江徵的手:“在法庭上面对被告方的恶人,我不凶一点,怎么震得住他们?私下和我打交道的辩方律师,哪只不是老狐狸?我只有比他们更狡猾更刁钻,官司才能赢啊。”“但是小徵,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凶你的。”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两张门票:“你帮了我大忙,又是我新交的朋友,本该送一份大礼给你,但我现在刚生完宝宝,短时间内精力不足,只能先送你一份见面礼。”江徵定睛一看,是两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这本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是昼南最年轻最成功的钢琴家沈乐的个人演奏会!这个天才到令夜北艺术圈嫉妒羡慕恨的钢琴家的演奏会,可谓一票难求,普通阶层不可能订到票,就算是那些贵族大臣,也必须乖乖抢票,特权在音乐上是无效的。但又不可否认,去听沈乐演奏会的大多是重要人物,江徵要是能混进这个圈子,情报面可就宽广许多了。“演奏会在一周后,这票我一年前就订好了,你要是对沈乐的音乐感兴趣,一定不能错过这一场。”江徵没法拒绝这份礼物,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对沈乐也不感兴趣,但他对沈乐个人演奏会的听众们可太感兴趣了!“谢谢,那我就收下了。”季暖送礼成功,也很高兴,又拍拍胸脯表示:“以后要是有法律上的问题,大可以来找我。我打官司不说场场都赢,只要你占理,我绝不让你在法庭上吃亏。”“其实我打的最趁手的还是离婚官司,江小徵,如果你以后的老公是个混蛋,你找我,我给你打离婚官司,保准让他净身出户,底裤不剩!”盛霁松推门进来时,恰好就听见了“净身出户,底裤不剩”八个字,莫名一抖。也不知道在抖什么。第22章 【回忆线】“我不好吃的。”宝宝也被抱回了病房中,在送到季暖怀里之前,江徵忍不住问:“我能抱抱吗?”靳流深动作一顿,看了一眼盛霁松,见对方点头,这才把小襁褓递到江徵手中。江徵明显是不会抱小孩的,宝宝一落进他怀里就因为姿势不舒服而皱起了淡淡的小眉毛,眼看着要哇哇大哭,盛霁松及时上前托了一下孩子的头,又把江徵的手挪到宝宝的背部,效果立竿见影,准备好嘤嘤嘤的小宝贝立时舒展了眉头,朝抱着自己的漂亮哥哥吹了个奶泡泡。这个奶泡泡真是吹进江徵心尖上了,他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把小可爱惹哭了,又对他爱不释手,想着多抱一会儿,就是看他吐一天奶泡泡也是不会腻的。宝宝可不懂得体谅漂亮哥哥的心思,他吹了几个小泡泡,就有些困了,大眼睛一眯一眯的。江徵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常识,说刚出生的孩子要在omega父/母怀中才能睡得香,他小心地将宝宝送回到季暖怀里,让他裹进亲生爸爸的奶糖味中。孩子睡着了,一屋子大人也不好再说话聊天。江徵跟着盛霁松出了病房,往医院停车场走去。他身上沾了一股婴儿特有的奶味,坐进车里时,这股味道在半密闭的空间里就十分明显。奶味混着江徵原本淡雅的信息素,气味有些不伦不类。盛霁松闻着,倒也不反感。比起大多数甜味的omega,江徵身上的艾草香显得毫无优势。专门研究信息素的学者曾在统计学的基础上把omega群体的香味做了大类别的划分,又对这些大类别做了等级评估,高级香如甜品系的奶油奶糖之类被选为“最受alpha青睐”的气味。植物系中多以名贵花木为主流,而草味的信息素,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微贱,是上不了台面的。曾经有位o性男明星对外隐瞒了自己真正的信息素,明明是棵草却谎称是朵花,被曝光后就遭到粉丝唾弃,事业全毁。红灯时,车刚好停在了商场的广告大屏前。反性征歧视的视频跳进了盛霁松的视野里,一段慷慨正义的广告词之后却是为了推销某个可以美化信息素的香水。嘴上说着性征平等,却连正视自身信息素的勇气都没有。这大概就是季暖的援助中心始终无法扭转社会偏见的根源所在。盛霁松花了点心思记下了那个香水品牌,与江徵说:“明天跟联盟宣传部说一声,这个品牌的全线广告都下架整改。”“?”江徵好奇地凑过去看广告时,身体蹭到了盛霁松的手臂,气味也就跟着扑近了些。司机在前头看见如此亲近的一幕险些喊出了声,上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往盛先生身上蹭的特助已经被开到犄角疙瘩里了!“看到了吗?”盛霁松好脾气地问。“看到了。也猜到问题在哪了,明天我就去跟负责人说。”“嗯。”盛先生冷着脸:“可以把你的手从我的大腿上拿开了。”“!!!”江徵仿佛受惊的小兔子,飞速缩回自己的位置上:“抱歉!我刚刚没注意!”绿灯亮起,司机犹豫着要不要发动汽车,上一个特助,就是因为过于明显的暧昧暗示被盛霁松直接赶下了车,顺便炒了鱿鱼。他觉得江徵会是第二个犯这种蠢并且受到惩罚的人,所以干脆就小等一会儿,好方便盛秘书长赶人。江徵低垂着眉眼,没等到盛霁松对自己道歉的回应,倒是先听他冲司机说:“愣着做什么?好好开你的车!”车发动了。才听他冲自己说:“你怕什么?我难不成会吃了你么?”“我不好吃的。”江徵立即挺直了腰背,底气十足:“但是...我做的饭好吃。”“......”盛霁松怀疑他在说冷笑话:“你倒是全能。刚刚季暖和你说什么了?”什么“净身出户,底裤不剩”的?“他给了我两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江徵明显会错了问题的重点,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入场票:“说是感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