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28
作者:风露沁酒      更新:2023-06-23 08:56      字数:9890
  江徵又把矛头指向了盛霁松:“到底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我的?”盛霁松从背后搂住这颗糯米团,慢慢回忆道:“仔细一想,倒还真是处处是破绽。”“哼!!”“别气别气,我慢慢和你解释。”“最开始,你烧照片,碰钢琴,接触沈乐季暖他们,我都以为你是在冒犯江徵,试图取代他的位置。”江徵表示:“我做这些,主要还是为了膈应你。”“那你成功了,我对顾韫原本就没有好感,那段时间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一想到以后要跟他朝夕相处,我就觉得人生毫无指望。”江徵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盛霁松揉着他的手,手心贴着手背,和他十指相扣,语调温柔:“从什么时候发现你不对劲呢?周克行绑架你那回,盛凌告诉我,你是为了救他才被抓走的,我都怀疑弟弟是为了给周克行开脱瞎找的借口,根据我的了解,顾韫绝不是个能舍己救人的人,他只会舍人利己,四年前他推你入海那一幕,我至今没忘。”江徵转过头问:“那你现在看我这张脸,还觉得恶心吗?”“从前觉得膈应,后来越看越顺眼了。”“...所以说,其实你心里是喜欢顾韫的长相吧?”江徵还是忍不住醋起来:“也对,他确实长得不错,顾家金玉堆里宠出来的宝,哪是我这种泥地里滚出来的草能比的。”盛霁松被他酸溜溜的语气给逗笑了,他总算明白之前小徵表现出来的“受虐倾向”是缘何而起了,总之对他好一点就都会被他归结为是对顾韫的喜欢,对他凶一点他倒是开心了。“越看越顺眼是因为我始终知道,自己在对谁好。”盛霁松捧了捧他的脸颊,略带遗憾:“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让我一见就挪不开眼的小徵。”“恐怕你不能再如愿了...我那副身体应该是不能用了。”江徵回忆道:“那个‘我’,在顾氏的icu待了七天就不行了,那天身体被移出病房时,我去看了一眼...腹部有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圆形伤口,盖在白布下的身体明显是凹进去一块的...”他才说到一半,就明显感觉到盛霁松的手握紧了几分,抬眼一看,他的脸已经刷地白了下来,仿佛那直径十厘米的伤口是在他肚子上。江徵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描述对他而言有些残忍了。“其实也不是很疼,当时中弹到坠海,整个过程也就五六秒吧,我的意识很快就消散了,整个过程虽然痛苦,但因为太快了,也不算特别难熬,所以你不...”话未落,盛霁松已经将他紧紧搂进怀里,抱得很紧,江徵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是我没用。”盛霁松的声音随着身体颤抖:“我不该把你置于那样的险地,我无能我蠢,才会把你放在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位置上,小徵,对不起,是我间接害死了你。我是凶手,你应该对我行刑,你该杀了我!”江徵知道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他其实无意挑起往事,但既然话题滑到了这里,就避不开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是恨过你,我也是亲眼看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死得有点惨,但恨你的点不在于此。”他推开盛霁松,直视他的泪眼:“我恨你,是因为那段日子,我一直在被你冷暴力,后来你突然对我好了,却是想把我骗上山去枪决,打几巴掌后突然赏一颗糖,结果这颗糖里夹着子弹,绞死都比这种方式体面。”“我被顾韫推进海里九死一生醒来后,你给我戴上了订婚的戒指,你说你将爱我如命,事实上你并没有做到,纵然你的计划是为了使我假死让我脱身。”“从江源盗取课题机密事发到你认定我是夜北间谍,这中间只用了两天,而之后你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把这个问题摊开来问,但你是怎么做的?你在我的饮食里下安眠药,我每天昏昏欲睡,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你连让我开口跟你解释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我杀赵百路时,你我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那时你能当面质问我,坦然地听我说几句话,甚至愿意信我,怎么到了确定关系后,你连让我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了呢?”三年前的悲剧化作横亘在他们之间永不愈合的伤口,它只会结痂,不会消失,江徵无意中蹭到了血痂,伤口就渗出几颗血珠,伤疤既然破了,那就揭得彻底些。“我还要告诉你,如果不是那段时间我头脑不清醒,去救盛凌的人就不会因为情报滞后而迟了一步,他的腿不会残。这一切,是都要怪你,你是该自责,自责为什么不能给予我最基本的信任,自责盛凌腿上的伤有一半是你造成的。”“你当然有错,你间接害死了我,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重生一回,你连跟我忏悔的机会都不会有,但是盛霁松。”江徵捧住他越来越往下低的头,逼迫他跟自己对视:“如果换位思考,确实也是我骗你在先。我也有错,我来到你身边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的,我确实利用跟你的这层关系盗录了重要会议信息,哪怕这些信息最终没有传回夜北,但小偷不会因为没有销赃就洗脱罪名,同理,我也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站在你的立场你的高位上,我就是一个外盟潜入的敌对分子,你怎么处理我,都是受到道德法律支持的,更何况你本意是为了救我。”“这三年,你居然还为了我,背叛你效忠的联盟,夜北把你当傻子耍,你居然丝毫未觉,我知道你一点都不笨,你大概是心甘情愿被骗的。你既杀了我,又为了我舍弃所有道义,就为了换每个月30秒的视频?你真是个矛盾体,”“我借顾韫的身份促成这桩联姻,就是想亲眼看看,看看三年不见你是不是真地变笨了,看看你对我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这三年,我怨也怨了恨也恨了,盛家也被我搞倒了,你祖辈的财产还在我名下,你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我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早就出了,从你签下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起,这笔债,你已经还清了。””所以,不要再为此自责了。”“重生,不就是放下过去重新活一回吗?”他抱住盛霁松,将自己的身体都送进他怀里,是绝对地依赖,或者说,是在给对方安全感:“我放下过去,你也放过你自己。”第81章 绞刑台盛霁松还未来得急发表感言,江徵忽然话锋一转:“你看的那些都是怎么教你的?”“啊?”“慕容铁锤,龙傲宇宙,还有什么上官北爵。”某颗树眼泪还没干透就当场石化:“....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因为我看了你躲在被窝里做的笔记。”“........................”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江徵:“飞棘在吗,把笔记投到墙上去。”飞棘意识到不对劲,不敢接话,默默照做。然后墙上就蹦出了带着红笔标注的文档界面。江徵从他身上下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语调道:“诶,你说说,你躲在被窝里看这些书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看盗文呢?这是不是盗文?”“..........我也不清楚,都是助理发我的。”盛松松无辜。“看盗文就看盗文吧,你看得这么认真做了这么多笔记,结果毫无长进。但凡你学到一点那什么铁锤的厚脸皮,你就不会这样呆坐在这儿哭鼻子。”盛霁松眨两下眼睛,像个无知的三岁孩童:“那我该怎么做?”“扑倒,强吻,上床,随便你。”“啊?”他是真地呆住了。江徵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来当“那什么铁锤”,他用身体压过去,将某人扑倒在被窝里,抓着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腰窝:“那个...我对敏感点测试法,还挺感兴趣的。”他凑到盛霁松耳边:“要不要试试啊?”“!!!”盛·铁锤瞬间心领神会,来了精神,翻身扑倒了江·翠花。强吻,掀衣,踢被。把里鲜艳未删减的画面搬到了现实的床上。由于少儿不宜,飞棘主动掐灭了信号。......卧室里的动静直到太阳西斜夜幕降临才渐渐消停。信号恢复后。盛霁松起身把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扯了回来,盖在软乎乎甜滋滋的“草莓糯米糍”身上。江小徵伸出一截手臂,把中途被折磨掉的退烧贴直接撕开了,盛霁松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江徵:“刚刚出了汗,体温摸不准的,不过肯定已经退了,再不退烧,人都要傻了。唔,有点热。”他想把被子掀开,盛霁松却裹得更紧了:“刚出汗,别着凉了。”“那你躺下来,陪我睡。”盛霁松忍不住趴在他脖颈间深吸一口气:“以前觉得糯米糍甜得发腻,现在我恨不得腻死在这股甜里。”江徵由他犯痴,不再说“你现在喜欢的是顾韫的信息素不是我的”这类酸溜溜的言论。他枕上盛霁松的胳膊,手搭在他的脖颈上,好奇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我是江徵的?”“书房落地灯的密码被飞棘破解了。”盛霁松用手一下一下地揉着江徵的腰。江徵想了想道:“暗格里除了被我提前拿出的相机,就剩几个硬盘,这些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忘了,连接这个机关的还有一个纳米监控。”“......原来如此,我都忘了有这个东西。”那个纳米摄像头初衷是为了保护情报,如果有人擅动或是触动机关,江徵能第一时间获知并做出反应,但后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传递情报上了,而且机关的设置太过机密,以至于三年后才被盛霁松发现。监控器于江徵而言是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却在盛霁松手里帮了大忙。“监控视频里,我看到你开了那个暗格,拿出了之前的相机,那么复杂的密码不可能被别人轻易破解,只可能是你本人。”“万一是我把密码上报给夜北,顾韫恰好知道了呢?”盛霁松轻声道:“不止如此,你在医院的签名,在海里淡定告诉我要剪炸弹的红线,还有醉酒之后说漏的内容,都是证据。”“醉酒?”他可不就醉过那么一次吗?!盛霁松:“你亲口跟我说过你姓江。”飞棘:【我有当时的视频录像。】“武松打虎”,跃然墙上。江徵:“................”“快删掉!快删掉!快删掉!!”他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枕头里,盛霁松把他捞出来:“不许删,多可爱啊!”视频还在继续。江徵又躁又羞,实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喝醉酒的样子蠢爆了:“我长这么大,就没喝醉过!!”盛霁松:“嗯嗯嗯,‘武松’的酒量是很好。”“你!”他虚挠了一下某人,而后掩面:“我怎么会醉成这个鬼样子,简直无法直视!!”墙上的录像忽而安静下来,变成有一句没一句断断续续的对话。江徵听到自己醉后呓语:“我已经死了”听到自己招认:“我姓江,你喊错人了。”确实是处处是破绽。到最后,他听到自己对盛霁松说:“我想要你死。”盛霁松答:“我会让你如愿。”这六个字,足以解释这人这段时间的“躲猫猫行为”。江徵想通了一切:“所以你为了我醉后的一句话,就把原本拦住的证据都交上去自寻死路?”盛霁松:“想让你解气是真的,但我没想就这么死。”“如果有一天真的不想活了,我会选择死在你手里。”江徵抱住他,有些后怕:“幸好那天的枪哑火了...我不想你死。”“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江徵事后才回过神来,如果真的被认定是叛国的重罪,欧阳宏那种小人怎么可能给盛霁松回去安置财产的时间?他怕是恨不得把盛家的产业吞为己有,再把人羞辱一通后绞死。那晚盛霁松不仅全须全尾地从皇宫出来,还拥有绝对的人身自由,怎么都不像是个罪人这些疑问绕在他心头许久,今天终于问了出来。盛霁松对外人有所隐瞒,只对江徵无所不言。“陆执墨生日那天在街上追杀我们的人,是欧阳宏派去的,包括机场袭击你们的那一拨。”“他想要你的命,我就要他的命。”“所有计划都是三年前就开始部署的,皇室两百年统治积累的根不好挖除。夜北挑起的战争恰好帮了我,欧阳氏战败后元气大伤,大权旁落,我才有机会掌控这里。”“那日听你酒后吐真言,我确实是心如死灰,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这才豁出去。”江徵:“酒后说的话不能信,至少我的话不能全信。”盛霁松:“我知道小徵嘴硬心软,你要真想我死,过去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你大可以在饮食里下毒,或者趁我入睡一刀割了我的脖子,这些事情,于你而言不算陌生,但你没有这么做。”“从前做这些是挺熟练,但顾韫这双手,还算干净。”江徵伸出右手,借着月光看了看:“不过那天,家里着火时,我用刀废了纵火者一只手。”“那日的事情我都知道,齐伯是盛家的老人,他要死守着主宅,我也劝不动,那日起火,我原本是要去救他的,但赶过去时,你已经在那里替我做了所有事。”“我当时在想,幸好用离婚协议把你从盛家摘出去了,如果起火时你也在房子里,我怕是要当场发疯。”“可我在你身后摔倒时,也没见你回头看我一眼。”“我以为不严重。”江徵恨不得把自己膝盖上的伤疤掀给他看:“我摔了两次,很疼呢!出血了你知不知道?!”盛霁松摸了摸他的额头,诚恳道:“下次不敢了。”江徵暂时饶了他,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说服我爸...顾教授的?”“我跟他说了两件事。”“第一件,绞刑台上的人是我派人挂上去的。”不提还好,一提江徵就来了兴趣:“那里挂着的究竟是什么人?”“是病了三年都没好的老国王。”盛霁松轻描淡写地答:“我给了他一个痛快。”话音刚落,一道枪声自外面传来。江徵吓了一跳,盛霁松将他抱进怀里,一手捂住他的耳朵,一手拍他的背,安抚:“别怕,估计又有人闯进林子里被哨兵放冷枪击毙了,明天我让他们给枪口上消音器,别吓到你。”“...我不是因为这个受到惊吓。”江徵的应激创伤在那日对盛霁松开了哑火的一枪后就神奇地好转了,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报了仇,所有的恐惧怨恨都随之消散,连折磨他三年之久的噩梦都不再卷土而来。他看了那么多年心理医生,吃了那么多药,原来都不及对着“罪魁祸首”的某人心口来一枪效果好,这才算对症下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极端。”原本想定义为残忍,但残忍这个词,多少包含了些许同情的意味,江徵觉得变扭。盛霁松沉声道:“盛凌为昼南险些牺牲性命,老国王连签个谈判文书都不愿意,冷漠至此,不配为人。”“我原本也想让他死得体面些,毕竟一把年纪,自从战败后就缠绵病榻,但三年前,亲眼看到你被欧阳宏一枪打穿腹部血肉四溅后,我恐怕不能不极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古来皆如此。”当年盛霁松为了保下江徵,亲自去求了老国王,以江徵是自己未婚妻为由,希望他能把这件事的处理权交给自己,换句话说,由他来结束江徵的生命,用一种温和体面的方式。老国王明面答应,做足了好人,并允诺会约束彼时虎视眈眈的欧阳宏,以此放松盛霁松的警惕心,到了那一晚,他却默许欧阳宏用最可怖的武器袭击江徵的身体,用最残忍的手段结束了江徵的生命。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既想要盛霁松继续为联盟做事,并将盛家一切牺牲视为理所当然,又两面三刀,连最小的恩惠都不肯施予。盛霁松认清了欧阳氏的冷血做派,明白自己确实就是媒体口中骂的“皇室的一条狗”。但他到底是个人,怎么可能甘愿做一条狗。“那晚我被带走,不是皇室要惩罚我,而是我惩罚皇室。”“政变还算顺利,没死多少人,我拿枪顶住了老国王的头部,还没扣动扳机呢,他自己吓死了,双目圆睁,下身失禁,丑态百出。”“平日父慈子孝的欧阳宏,就趁着这个空档,从宫殿的狗洞跑走了,他在外面还有些势力,才苟活至今。”“所以联盟内部动乱,是你和欧阳宏两方人马对峙的结果?”江徵大胆猜测,难怪夜北特情处埋在皇室的眼线都废了,欧阳宏没有这个本领。盛霁松可太有了,他甚至都怀疑那些“前同事”已经身首异处。“他们没死。”盛霁松知道小徵在想什么:“他们与你同出一源,我怕里面有你的朋友,就没要他们的命,先关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人质。”“老国王挂在绞刑台上,就是个诱饵,所有想保留皇家体面的人,只要踏进绞刑台,就会遭到埋伏,死的死,降的降,欧阳宏阵营里没多少人了,逼他现身,只是时间问题。”他冷笑一声,极尽鄙夷:“他这几日狗急跳墙,派人来袭击基地,简直是明晃晃地找死。”江徵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盛霁松对欧阳氏的恨意,一想到这些恨意或多或少起源于自己,他很难不动容,毕竟这个男人,曾经是以效忠昼南为信仰的,如今全然颠倒,所谓的信仰已经被他亲手挂上绞刑台“曝尸”。“那第二件事呢?”他问。“第二件事,我告诉顾长临。”盛霁松温柔地亲吻江徵的额头:“你将与我共有昼南。”第82章 还给他外面的枪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歇的意思。江徵原本想睡,这会儿也被吵得静不下心。盛霁松有些内疚,这就是他之前一定要把江徵还给顾家的原因,现阶段,小徵在自己身边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诶。每晚都这么吵吗?”江徵掀开被子坐起来,似乎有些烦躁。盛霁松让飞棘开了灯,而后从地毯上把毛茸茸的睡衣捡起来,裹到江徵身上,提议道:“要不先回夜北小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了,我去接你。”江徵不应答,穿了衣服就直接下床,扶着酸痛的腰推开门走到阳台外,一眼望去,树林里有几大撮汇集在一起的亮光,哨岗上的兵正在火力压制,以往只开一两枪就能吓退这些人,今晚的情形却不同。与此同时,盛霁松也接到了下级的汇报。“欧阳宏混在那群人里。”他把飞棘塞进江徵耳朵里:“应该是狗急跳墙,想搞大规模夜袭,你进屋,别出来,飞棘会保护你。”江徵可不想缩在后方被保护:“我跟你一块儿应对。”盛霁松显然不会答应,江徵只好提醒他:“我好歹是受过训练的,别把我想得太弱。”他抱住了某人的胳膊,大有不让跟着就做一颗牛皮糖黏在他身上,盛霁松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他给江徵裹了一条围巾,而后牵着他走出小房子,基地内部已经有人在来来回回的穿梭,虽然是应对突发情况,却不见慌乱,从上级命令下达到下级各部执行,每一道程序都有条不紊。树林环绕基地外沿,只要做好防守,内部基本安全。盛霁松带着江徵来到了基地的观景台,观景台高12米,上可观星,下可俯瞰整片基地,和平时用于观景,战乱时用于观战。就是风有点大,江徵的金发在夜风中狂舞,算是这个夜晚最凌乱的景象。盛霁松用大手把他的头发压下去一部分,这才避免靠近小徵时被他的头发打着脸。“我可以让飞棘废了他们的武器。”江徵提议道。盛霁松堪堪避开发丝扫脸:“欧阳宏知道飞棘的运作原理,肯定有所防范。”不远处传来几声爆炸声。飞棘:【检测到是最原始也是杀伤力最野蛮的土制炸弹,我无法干预。】“...虽然知道对方一定会输,但我不想让你的人有伤亡。”江徵扫了一眼交界处的战况,发现四周停着数辆军绿色的卡车。他看向盛霁松,得到对方一个信任的眼神,这才与身旁的一位副将说:“麻烦你,让狙击手掩护正面交战的兄弟们撤退,让出一条道来。”副将见盛霁松没有异议,便立刻让手下照做。在一阵密集的枪响后,江徵面不改色,告诉飞棘:“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控制那辆货车撞到树上,让汽车的油门爆炸。”冬天的树木枯败脆弱,虽然前几日刚下过雪,但也不妨碍它们易燃的本质。军绿色的卡车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微不可查地调转车头,四轮齐动,忽然往树林冲去。欧阳宏原以为是自己将人击退占了上风,刚想带入攻进去,忽然被这辆从暗处冲出来的车吓了个猝不及防,他们原地躲避,有人想去攻击驾驶员,却发现驾驶座上根本空无一人。不等他们做出反击,这辆车已经自己撞上正前方的一颗树,几乎是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刺眼的火光就地燃起,连带着烧了几十棵树,火势凶猛,彻底阻断了欧阳宏后续援兵的道路他的人,藏在树林里准备偷袭的居多,现在全部引火烧身,从中跳出几个浑身着火的人哀嚎着求救,欧阳宏避之不及,逐渐狼狈。他想起盛霁松交上来的ai,那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实体,重量不轻,他病急乱投医,居然寄希望于“飞棘”,刚把耳机塞入耳朵,耳鸣与剧痛立刻袭来,直到用手摸到了湿滑的液体,闻到了血腥味,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耳被这个空有其表的ai炸了。“那是个赝品。”观战楼上,盛霁松悠然道:“是用黄金包裹的微型炸弹。”飞棘:【正品ai,认准飞棘。】江徵奇道:“你到底给欧阳氏挖了多少坑?”盛霁松淡淡笑了笑:“眼前就是最后一个坑。”江徵:“那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可惜手上没有枪,不然他该死在我手里。”话音刚落,一把远程狙击枪已经被递到了眼前。盛霁松拿出一颗空尖弹:“当初他就是用这种子弹击中你的腹部。现在,还给他。”哨兵接到指令,停止开枪。欧阳宏在同伙的保护下顺利突围,居然真地进入了基地内部。整个基地广场空旷无人,唯有冬日的夜风在呼啸。欧阳宏捂着右耳的那只手已经被血染透,两耳都被炸废了,听觉受损的情况下,视觉短暂地敏锐起来。眼前是一栋他并不陌生的观战楼,三年前,他也曾风风光光地站在高楼上巡视军队,他曾在楼上围观处决俘虏的全过程,那时他高高在上,俯瞰地上即将被处决的“蝼蚁”。从没想过仅仅三年,他就从上位者变成了蝼蚁。他身上带着炸弹,想着和盛霁松拼个你死我活,然而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欧阳宏的视线落在了高楼上那个被冷白月色晕染的omega身上。顾韫。他曾觊觎这人的姿色,也曾被他气得跳脚,恨的牙痒痒了,隔空骂一句“蓝颜祸水”。冲着他这张脸,恶毒肮脏的话语也舍不得骂出来。甚至想过,踹开盛霁松,君占臣妻。这个念头不是一日两日了,欧阳宏在这些妄想的浸淫下,一时间,被顾韫的枪口对上,居然一丝不怕,似乎笃定他这样的人,他那只手,是碰不得也扣不动扳机的。他也许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闷响,欧阳宏四处张望,最后忽然感觉身体不太对劲,这才低头,看见腹部中间,晕开碗大的血迹,他慌乱地用手抹了一下,手指居然陷进了被打成烂泥的血肉里。“.......”致命伤来得太突然。他后仰倒地,眼中倒映出一张葳蕤如玉的脸庞,他死前最后一丝神识辨认出这不是顾韫。这是三年前死于他手下的江徵。他睁大眼睛,红血丝瞬间爬满眼白,在巨大的惊惧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第83章 让他入赘欧阳宏一死,欧阳氏一支在短短七日内全线溃败,昼南境内的混乱基本得到了控制。等局势基本太平后,江徵才被接回主城。他原以为如此大的变动,盛霁松身上或多或少要承受点舆论压力,结果民众对他却是感恩戴德,连带着对顾韫的敌意都散得一干二净。细问之后才知,绞死老国王这口锅已经完美地甩给了欧阳宏,媒体上统一口径:欧阳宏弑父夺位未遂,被正义之师射杀于基地。欧阳氏的残党也早在国王吊在那里的几天里除得差不多了,以至于没人出面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联盟上下都认定原本就没什么建树的王储死得应该,盛霁松则是昼南唯一的希望,而悄悄离婚明面上还是夫夫的顾少爷,自然也被爱屋及乌了。江徵什么都没做,摆在面前的问题就一个一个自动解决了,他唯一要操心的是夜北,先前玩得太过,两方怕是不打一战不罢休,从前夜北针对的是欧阳氏,他喜闻乐见,恨不得拍手叫好,但现在昼南做主的盛霁松,真打起来,他就是众矢之的了。江徵自觉有责任亲自出面解决。他找了个阳光不错的早晨,开了个视频会议,其实“与会”的只有两个人,跟平时的视频通话没有本质区别,只是这回对面连的是夜北的君主——夜慈。“嗨,小韫。”夜慈在屏幕里亲和地和顾韫挥了挥手,他十六岁登上王位,前几天刚过了20岁生日,执政4年,是个极年轻的国君。顾韫也和他打了声招呼,两人私下相处时,从不拘泥于君臣有别那一套。夜慈是夜氏唯一的小王子,童年时期体弱多病,是顾长临费尽心思将他治好了,说他是夜慈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地位有别,顾长临足可以做夜慈的干爹了。当年为了鼓励这位小王子多下床运动,小顾韫就被带进宫陪他玩耍,顾韫对身份低下的人一贯缺乏耐心,对夜慈这样的贵人却拿出了自己最善良最柔和的一面,因此这段友谊一直延续到两人成年,三年前,夜慈还特地去医院看过他,当时可把江徵吓了一跳,一觉睡醒睁眼看到曾经遥不可及的人物,险些惊叫出声。不过他很快发现,夜北的君主没有传言中那样霸道可怕,他更像个邻家哥哥,不对,应该是邻家弟弟,他比江徵还小呢。“顾伯伯转达了你的意思。”夜慈一边翻阅手件,一边说:“所以你现在是真地打算和盛霁松过一辈子吗?可你们已经离婚了呀,我都收到昼南法院解除联姻的文书了。”顾韫抚额,他没想到昼南别的机构懒怠,法院的效率倒是高得很!季暖怕不是从中帮了不少忙!“虽然很离谱,但离婚确实是个意外。”他把无名指的新婚戒亮给夜慈看:“事实上,我又接受了他的求婚,就在前几天。”“...原来婚姻可以如此儿戏吗?”夜慈新奇又惆怅:“我也很想体验一下呢。”“嗯?”“没什么。“夜慈转移了话题:“韫,我不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但是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如果南北之间起冲突,昼南必定是主战场,你在那边待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