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作者:长生千叶      更新:2023-06-23 10:26      字数:4461
  罗参给万俟林木擦着流下来的汗,汗水实在太多了,涔涔不断的往下流,万俟林木颤抖了一阵,力气已经耗光了,整个人突然一僵,然后陷入了昏沉之中,头一歪晕了过去。木木!罗参死死抓住万俟林木的手,他们这里没有医生,唯一会医术的何酴醿还没有意识,罗参心里急的不行,脸色黑的难看。咕噜就听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闪闪发光,好像一颗夜明珠,滚在黑暗的墓室中,异常的扎眼。罗参低头一看,是一枚小贝壳。大小也就直径两厘米,闪亮亮的,从万俟林木的身上掉在了地上一枚会发光的小贝壳,整个贝壳仿佛一个透明的水晶宫殿,硬壳透明,不像玻璃,反而像是什么名贵的宝石。贝壳的开口死死闭闭合着,透过透明的水晶贝壳,可以看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可爱的拇指姑娘。那个拇指姑娘和万俟林木的姿势一样,身体弓起来,蜷缩在一起,两条小细腿紧紧曲着,看不出来是姑娘还是儿子。一头公主粉色的长发,顺着白皙剔透的脖颈和肩膀滑下来,精致细腻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粉嫩的嘴唇仿佛樱花果冻,莹润着一股剔透,皮肤吹弹可破,充斥着一股脆弱的美感,仿佛是一个陶瓷娃娃。活脱脱一个小公主。小公主没有睁开眼睛,双手环在身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仿佛陷入了沉睡,或许需要王子的亲吻才能醒过来。罗参连忙将小贝壳小心翼翼的捡起来,轻唤着:木木?万俟林木?任葬和何酴醿纠缠着,任葬并不下狠手,但是何酴醿没有什么意识,他仿佛入魔了一样,谁也不认识,活脱脱一个黑化版本的何酴醿,只知道大开杀戒。何酴醿发出惨烈的笑声,啪!一声卷住任葬的手臂,狰狞的一挑唇角,紧跟着就是咔嚓的声音,那脆响声是从任葬的手臂上发出来的。嗬!任葬闷哼一声,他的手臂竟然被何酴醿硬生生扳断了,任葬并没有流血,手臂掰断之后只是落下了一些木屑,毕竟他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只无启之木做成的傀儡。何酴醿握着任葬的手臂,哈哈发笑,其他人还在被白骨粽子纠缠着,听到任葬的闷哼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任葬好像不忍心对何酴醿下手,但是何酴醿就不是了,他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心狠手辣,任葬这样简直不占便宜。任生魂立刻就要冲过去,任葬却大喊一声:不要过来!的确如此,虽然失去理智的何酴醿非常厉害,武力值可谓是登峰造极,但是任葬如果想要抓住他,不在话下,他只是没有下手而已。任生魂听到任葬的喊声,突然站定了脚步,眯了眯眼睛。咔嚓!!又是一声,紧跟着又是任葬的痛呼。何酴醿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瞬间又掰断了任葬的另外一只手。何酴醿的藤条卷着任葬的一只手臂,和一只手,狰狞发笑,沙哑的说:怎么样?这样就不行了?!你放心,我还要将你的脖子,一寸寸掰断呢,那声音一定一定很好听。任葬粗喘着气,虽然他是木头做的,但好像和荼芜这种香木不同,也知道疼痛,额头上都是冷汗,紧紧盯着何酴醿,说:何酴醿是、我。一瞬间,何酴醿的眼神似乎晃动了一下,他身后的藤条摆动着,紧了紧藤条上的手臂和手。何酴醿是我。任葬又低唤了一声,目光阴沉,却又坚定的凝望着何酴醿。是谁?何酴醿的眼神突然有些恍惚。没头没尾的说: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我到底是谁?嗬何酴醿说到这里,身后的藤条突然不停的挥舞起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惊吓,发出簌簌簌的声音,与此同时,何酴醿的脖颈出竟然长出了一根新鲜的枝桠,翠绿的枝桠冒出嫩芽,从中间绽放出一只花苞万俟林木是被何酴醿的叫声给喊醒的,他觉得很累,浑身无力,很想多睡一会儿,哪知道耳边都是喊声和大笑的声音,实在太吵人了,愣是把万俟林木给叫醒了。万俟林木迷茫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罗参手中的小贝壳,惊讶的说:你哪里捡的贝壳?罗参:罗参一阵无奈,说:是咱们的他说打这里,考虑了一下,继续说:应该是咱们的闺女?是女儿?万俟林木仔细一看,小贝壳是透明的,里面躺着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公主,粉色的头发,粉粉嘟嘟,整个人细腻又脆弱,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不等万俟林木惊喜完,就听到任葬的通呼声,何酴醿掰断了任葬的胳膊,就在众人忍不住想要帮助任葬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何酴醿颤抖起来,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他身后的藤条因为疼痛而抽搐着,身子不停的轻微颤抖,扬起脖颈,从脖子之间竟然长出一只新鲜的花苞。花苞慢慢的绽放着。御邪眯眼说:是永生花。众人立刻看向何酴醿,何酴醿因为疼痛,失去了武力值,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任生魂冲过去,立刻将任葬的手臂和手捡回来,赶紧给任葬拼接上。任葬捂着自己的胳膊,摇头说:没事。何酴醿看起来非常痛苦,刚才还心高气傲,现在命比纸薄,倒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葬阴霾的眼神中有些担心,对御邪说:永生花开花会、怎么,样?任葬说话本身就不利索,他一直以来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御邪淡淡的说:永生花一百年才开花一次,开花的时候宿主会非常痛苦,不止如此还会有性命之忧。万俟林木恍然记起来,之前他们在棺材板上看过花师的遗言,永生花开花的时候,如果没有花师照料的话,很可能会死,就像那些白骨骷髅一样,他们身上的永生花就蔫儿了,并没有永生。御邪点头说:没错,其实永生花就像是一种蝉蜕,一百年开花一次,每次开花的时候都非常脆弱,需要花师来照料,否则稍有不慎,不但得不到永生和蜕变,反而会死无葬身之地。花师放走了小男孩,东家非常生气,将花师钉在棺材里活活闷死,那些永生花的宿主因为没有得到照料,最后只有凋零。其实开花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等着一百年后的再一次凋零,再一次痛苦?再一次扒皮抽筋之苦?花师用自己的死亡,解放了那些永生花哈哈哈哈何酴醿倒在地上,他的脖颈开出了永生花,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花瓣好像皮肤的质地,因为那就是从皮肤的腠理里面长出来的,那已经成为了何酴醿的一部分何酴醿大笑着,但是他的笑声凄惨无比,带着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永生花?何酴醿发笑的说:永生花?谁也别想得到永生花!不好,罗参眼神一厉,说:他要自尽。何酴醿说完最后一个字,突然就要咬下自己的舌头,如果是一般人咬了舌头可能还有救,但是何酴醿不同,他现在正在开花,是最脆弱的时候,任何的皮肉之苦很可能都让他凋零死亡。就在众人想要阻止何酴醿自尽的时候,任葬突然一低头,直接含住了何酴醿的嘴唇。唔!何酴醿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任葬。任葬紧紧压住何酴醿的嘴唇,为了防止他自尽,桎梏着何酴醿,两个人瞬间吻在一起,何酴醿的眼神不断的波动着,没有波澜的死水突然兴起了滔天巨浪。何酴醿的眼神慢慢清醒过来,似乎恢复了意识,双手勾住任葬的脖颈,不只是双手,身后的藤条也卷过来,勾住任葬肌肉线条修长的肩背,紧紧攀住。嗬两个人如火如荼,众人还以为危机解除,就在这时候,何酴醿突然呻吟了一声,疼的一把推开任葬。任葬嘴唇被他咬破了,什么也管不了,抓住何酴醿的双手,嘭压在地上,不让他自残。何酴醿浑身抽搐,大喊着:疼疼死我了杀了我,疼好疼。何酴醿任葬紧紧桎梏着他,说:挺过来好疼!何酴醿嗓音沙哑,脖颈上全都是血,随着永生花慢慢绽放,鲜血喷溅而出,呲呲的仿佛泉涌,不停的向外涌来。永生花还在开花,慢慢的绽放着妖冶的一面任葬知道他痛苦,但是如果这时候阻止永生花开花,不只是罗参得不到救治,就连何酴醿这个宿主也会死掉,任葬不能眼睁睁看他在自己的眼前凋零,只能如此狠心的盯着他痛苦的一面。任葬沙哑的说:乖何酴醿,我答、应你,挺过来我做、你的粉丝。何酴醿疼的脸色发白,一阵阵抽搐,听到他这句话,突然笑了出来,声音沙哑又虚弱的说:粉丝?那你那你何酴醿虚弱的倒着气,说:那你不能脚踏两条船,你要答应我我对你的清纯女神脱、脱粉!都什么时候了,还清纯女神呢。好,任葬紧紧盯着何酴醿,说:我只做你的粉丝。够了何酴醿点点头,一瞬间,他的脖颈发出呲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那血水飞溅,溅的众人满身满脸都是,永生花开到一半,也被喷溅上鲜红的血液。何酴醿!!!任葬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就见何酴醿头一歪,眼睛慢慢闭合在一起。他脖颈上的永生花,也慢慢地开始凋谢,无论是枝桠还是花瓣,全都快速的凋零,萎靡何酴醿!任葬放开何酴醿的手臂,将人紧急抱在怀中,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激动,平日里的任葬,身为一只傀儡,总是很镇定,总是很阴霾,总是很厌世,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今天不同。现在不同任葬抱住何酴醿,感受着他松散的身体,沙哑的、磕绊的说:何酴醿你、这样我是,不会、做你的粉丝何酴醿没有反应,撇着头,松散的向下垂着,妖冶的永生花,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淌着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唯一能回应任葬的声音。万俟林木有些始料未及,刚才还好端端的,何酴醿突然一下就没气了,他连忙说:快看看,我现在灵力回来了,可以用我的血。罗参和御邪都会一些医术,伸手去探何酴醿的鼻息和心脉,罗参没有说话,摇摇头。御邪则是直白的说:死了。死了?万俟林木说:怎么会死了呢!?何酴醿死了,最后一朵永生花死了,一堆的疑问伴随着何酴醿的死,即将悄然谢幕,花房的东家是谁,何酴醿是被谁改造的,他分明和何仙姑是兄妹,这个墓葬是唐朝往后的墓葬,如此一来,何酴醿和何香菇的年龄就变成了未解之谜,何仙姑为什么看起来是个几岁的小孩子?还有还有罗参。最后一朵永生花凋零了,没有了永生花,罗参必死无疑。还有还有何酴醿。一路上那么欢脱,不声不响的就长眠在了这里,如此突然万俟林木突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无论是哪一条,他都无法接受。万俟林木沙哑的说:不能救么?御邪你是香人,你应该了解永生花。御邪说:我虽是香人,但我是点香人,咱们这里唯一的花师,就是何酴醿本人。医者不自医,或者就是这样的道理御邪说:没救了,谁也救不了他。谁说没救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从墓门口的位置轻飘飘的传来。众人抬头一看,任生魂反应最大,震惊的双眼充血,一字一顿的说:子弃?!是子弃。红衣黑发,长相妖冶,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丝的阴阳怪气,但凡他长得不好看,或者气质不嘉,或许都会被人厌恶,然而子弃的长相实在太好看了,他的气质实在太阴森了,配合着他阴阳怪气的口吻,简直就是相得益彰。子弃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跟着,那就是子弃的徒弟丁茵犀。荼芜看到丁茵犀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忍不住多看了丁茵犀两眼。虽然丁茵犀曾经抛弃过他,但再怎么说,荼芜也是一个傀儡,他的心里只有主上,也只能容的下主上。子弃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来,他的纱衣长袍托着长摆,长摆蹭着地上的鲜血,仿佛在长摆上开了花,一朵朵妖艳的血花。子弃的笑声,和死了人的场景一点儿也不相符,说:谁说,没人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