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闵然      更新:2023-06-23 11:35      字数:4670
  傅斯恬抿着唇笑,不是啦。那你说。傅斯恬偷看时懿一眼,坦白道:是高中的时候。哇!高中在投影里看见时懿的时候你就喜欢上她了?!傅斯恬点头。简鹿和咋呼:哇,投影吗?那总共才能见到时懿几次呀?你这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陈熙竹忽然炸了:等等?!什么高中哦?你们高中就认识了?尹繁露也在状况外。傅斯恬无辜:我没和你说过吗?陈熙竹眯起眼睛:傅斯恬,你再给我装?!简鹿和爆笑出声,你看吧,你到底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今天不把你们的秘密掏空,你们别想竖着走出去了。老陈你别急,你排后问,我这个先来。快说快说,你是不是对时懿见色起意了?傅斯恬小声解释:不是啦。她一开始在投影上听见老师点时懿的名字时有隐隐期待过,但更多的只是以为同名同音。但很快,有一天,老师点时懿起来回答问题了。投影幕布投放出时懿面容的一瞬间,傅斯恬心砰砰直跳。全班都在惊艳这个女生好漂亮啊,傅斯恬心底里却只剩下一个声音:是她吧,真的是她吧?!一整周她都无法专心上课,时时刻刻都在期待着时懿的再次出现。而后,她的期待终于在语文老师展示的范文上,时懿写下的10e两个字里的得到了实现。她的整个生活发生了变化。光又投进了到她的世界,黑白的世界好像重新被赋予了色彩。她注视着时懿、欣赏着时懿、在心底里关心着时懿,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念,只是憧憬、只是出于对美好的一种纯粹喜欢。是有一天,你们教室的摄像头忘记关了。午休时,教室里有几个女生在讨论英语课代表收上来的英语周报的钱不见了,猜测是班上某个女生拿的。她们说那个女生平时就穿着寒碜,邋里邋遢的,钱丢了的那天早操课间她刚好好像也没去操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教室。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几乎要给那个女生定罪了,时懿好像落了什么,从后门进来拿的时候回来听见了,走到了她们桌旁,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没有证据的时候最好不要乱做法官。那一瞬间,午后的暖阳照耀在时懿的身上,摄像头反光,把时懿的面容投放得模糊不清,傅斯恬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怦然心动。她发现,从过去到现在,时懿真的从没有变过。清冷的外表下,包裹着的始终是那一颗珍贵的、温暖的心。都是那个她很喜欢很喜欢,其实也很想很想拥有的人啊。这件事,傅斯恬不提,时懿自己都要忘得差不多了。简鹿和嗷嗷直叫:这什么天赐的缘分,命定的时刻,时懿,撩人于无形啊!快说快说,作为女主角!你现在什么感觉!时懿在给傅斯恬剥小龙虾,不回答简鹿和的问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傅斯恬一眼,把拨好的小龙虾放进傅斯恬的碗中。而后,她脱下了一次性手套,牵过了傅斯恬的手,垂着长睫,在她掌心中一笔一划地写着:万分有幸。第71章手心的触感痒痒的, 傅斯恬的心跟着发颤。时懿写完了,指尖停留在她的手里,傅斯恬反手收起五指, 把时懿的食指握在了手中,眼眸如水, 欲说还休。一看就是时懿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简鹿和一脸吃了过量狗粮的兴奋:哇, 时懿我看错你了,你还会这样!尹繁露揶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时懿这叫, 铁树不开花, 开花撩人命。简鹿和哈哈大笑:绝了。只有陈熙竹还被吊着,妄图得到答案:所以, 写的什么啊?傅斯恬脸红得和碗里的小龙虾有的一拼, 看大家一眼, 又看时懿一眼, 却是说:菜真的要凉了。陈熙竹、简鹿和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她, 还要逗她,时懿摩挲了一下傅斯恬的手背,教她:我后悔了。她们问题好多,我们吃饭吧。傅斯恬笑出声,陈熙竹、简鹿和与尹繁露顿时转移火力, 对着时懿全力开炮了。一顿饭,大家有说有笑, 热火朝天, 餐盘不知不觉间就见了底。又加点了两道菜后,吃吃停停,从餐厅出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陈熙竹第二天早上还要考试、尹繁露也要赶最早班的飞机, 所以五个人便也没有再转场去唱歌、看电影,在商场闲逛了一会儿,直接打道回学校了。夜深了,推开商场的玻璃门,冷风扑面而来,简鹿和搓着手臂抱怨:嘶,好冷啊。尹繁露跟在后面,停了脚步提醒陈熙竹:你还不把外套穿上。一边擤鼻涕一边考试,影响别人发挥。吃饭的时候,陈熙竹嫌热把外套脱了。陈熙竹一边穿外套一边嘟囔: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说着,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尹繁露嫌弃:你看你像能好的吗?傅斯恬忍俊不禁,结果一脚踏出玻璃门,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哆嗦。很冷吗?时懿微蹙着眉问。傅斯恬说:有一点。简鹿和捂着耳朵说:我感觉耳朵要被风吹掉了。时懿盯着傅斯恬泛红的小耳朵一秒,忽然反手去摸自己的羽绒服帽子。简鹿和羡慕:啊,时懿有帽子的!还有毛!她以为时懿要戴上去,没想到时懿手一用巧劲,摸着拉链,把帽子拆下来了。简鹿和、陈熙竹、尹繁露:??时懿把帽子端正地罩在傅斯恬头上,系上系带,会不会好点?傅斯恬仰头看着她,愣愣的。简鹿和反应了过来,招呼大家:走吧走吧我们走吧,原来这一场屠杀还没结束呢!尹繁露和陈熙竹跟着发出嘁声,哄笑着也作势要走。时懿一笑置之。她拉了下傅斯恬的帽檐,微微挡住了她的视线,有点逗她的意思,怎么了?傅斯恬伸出手,摸摸帽子,露出了眼睛,绽放出一个笑。你不冷吗?不冷。戴帽子也不适合我。那适合我吗?傅斯恬眼神又软又亮。时懿打量她一眼,唇角笑意加深。傅斯恬今天穿的咖色呢大衣,戴着这顶白色羽绒帽子,怎么可能合适。傅斯恬看出她的答案了,很奇怪吗?时懿坦白说:挺奇怪的。傅斯恬有点不好意思,又舍不得拒绝时懿,摸着帽子不知道是该脱还是该戴。简鹿和倒着走路,催她们:你们真不走啊?时懿微凉的手抓住傅斯恬的手,把她手带了下去,走吧。傅斯恬下意识地跟着她迈动脚步,时懿没松开她的手,并肩走了几步,把两人交握着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傅斯恬心跳漏了一拍,听见时懿说:我和你走在一起的。什么意思?她侧头看时懿。时懿接受到她的疑惑,笑了一声,不回答她。傅斯恬却忽然反应了过来。时懿是说,她陪她一起奇怪着的?还没来得及求证,前方响起了简鹿和她们喔喔喔的打趣声,谈恋爱就是不一样,手手真暖和。傅斯恬咬了咬唇,忽然轻轻地应了一句:是很暖和。时懿愣了一下,简鹿和、陈熙竹和尹繁露她们也愣住了,随即发出爆笑声:哟,恬恬,出息了!傅斯恬耳朵热热的,被时懿握着的手也热热的,浑身暖融融的,觉得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和勇气从时懿的身上传过来。她在时懿衣袋里的五指穿过时懿的五指,时懿眼波微漾,扣紧了她的五指。简鹿和、尹繁露和陈熙竹在她们旁边闲聊着,说假期分专业的事,说下学期考证、实习的事,说陈熙组辩论队打辩论的趣事。路灯照耀着她们年轻的笑脸、照亮着她们的前路。傅斯恬听着好友的笑语,牵着时懿的手,与她们一起走在这条明亮的大道上。她从来没有这么明确地感受到过路在脚下蔓延。未来,也是她可以抵达的未来。*第二日早上,吃过饭后,时懿送傅斯恬去动车站。她是第一次开这条路线,定位导航的时候,傅斯恬提醒她定到进站口,这样她不用停车,可以直接顺路返回。时懿却没听她建议,特意定位到了停车场,陪着她多走了一段到进站口的路。因为想再多呆一会儿,傅斯恬还去取了纸质车票。出来的时候,时间差不多了,时懿把行李箱推给傅斯恬:好了,进去吧。傅斯恬接过行李箱,想和她说点什么,看她很平淡的样子,又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了。于是她找回寻常道别的话语: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到家了和我发个消息。好,你也是。那开学见。嗯。傅斯恬原地呆了两秒钟,见时懿真的再没话要说了,便讷讷地又说了一次:那我走啦。而后,真的拉着行李箱排队去安检了。其实,时懿没表示,她也可以说的啊。时懿如果没有舍不得她的话,也不会特意把车开进停车场的吧。傅斯恬越走心里越后悔。她过了安检,下意识朝时懿刚刚站定的地方看去。那里空空的,已经没有时懿的身影了。她心里也空落落的,转身准备朝二楼的电梯走去。忽然,她余光瞥到了什么。她扭头朝右前方的玻璃看去。大厅外,时懿身姿如竹地站着。她没走,只是跟着她换了个位置,依旧目送着她。发现她看过来了,时懿还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不明显,傅斯恬却察觉到了。她心一热,什么矜持什么理智都抛到了脑后。她拉着行李快速跑到了不远处的单向通道,把行李箱扔在通道旁,只身转过了通道,冲到了时懿的身旁,一把抱住了时懿。时懿被她惊到了,心砰砰跳个不停,还在想发生什么事了、出来了还能再进去吗?,就听见傅斯恬附在她耳边说:时懿,我刚刚忘记和你说了。我会想你的。一瞬间,时懿心安了下来,软成了水。傅斯恬却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也不看时懿的反应,松开手,一副退开就要跑的模样。时懿顾不上人来人往,连忙箍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身前。傅斯恬红着脸看时懿。时懿直视着她,笑了一声,说:笨蛋。我也会的。作者有话要说:陈熙竹:这恋爱的酸腐气息!尹繁露试探:你羡慕?不羡慕。陈熙竹潇洒:单身好,单身好,单身想跟谁好跟谁好。尹繁露:装作不小心,踩陈熙竹一脚。陈熙竹:呜呜呜,你看着点路啊。尹繁露:呵呵。第72章轻轻巧巧的一句回应, 酥麻了傅斯恬的整颗心。过路的行人都投来打量的视线,傅斯恬羞得不行,却舍不得挣脱开时懿。大家都在看我们。她垂下羽睫, 小声提醒。时懿逗她,现在才不好意思?傅斯恬脸更红了。她抬眸看时懿, 含着不自知的娇嗔。时懿喉咙动了一下, 突然很想亲亲她的眼睛。但是不合时宜。她敛眸,刚压下心思,就听见候车大厅里隐约传来傅斯恬那个班次的列车即将开始检票的广播。显然傅斯恬也听见了。啊, 我得进去了。时懿松开她, 出来了还能进去吗?傅斯恬毫无底气:应该可以吧。时懿意外,随即从鼻腔里发出笑音。这小兔子, 明明看起来这么羞怯怯的, 有时候却真的大胆得令人心动。没事, 不可以就改签, 我陪你等。幸好, 实际上再安检一次确实可以进去的。再次踏入候车大厅,傅斯恬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带着时懿的那一句我也会的,她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之上。通往柠城的动车如常行驶,很快驶入隧道,驶进了她最畏惧的黑暗。傅斯恬直视着黑暗, 脑海里却依旧是时懿站在大厅外的模样。她的女孩站在阳光下、光明处,目送着她离开, 等着她回去。像黑暗中光亮的灯塔, 指引着她的归路。傅斯恬摸着手腕上那根看不见的红线,慢慢弯出了一个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她在柠城站下车。柠城的气温似乎比申城要低, 天阴冷冷的,下着小雨。傅斯恬走过有顶的天桥,戴上帽子,刚准备走进雨幕,手机震动了一下。取出来,是时懿的短信。到了吗?下雨了吗?傅斯恬微讶,指挥着冻僵了的指头打字:你怎么知道呀?有一点小雨。时懿回得很快,没说怎么知道的,只是叮嘱:天桥一般有卖伞的。没带的话,买一把,别感冒了。傅斯恬翘着唇回:好。她答应得好听,收起手机,回头看一眼天桥上卖伞和充电宝的小摊,还是舍不得。她拉好帽子,拖着行李快步跑进了小雨中。雨丝往脸上和手上无情地招呼着,傅斯恬想着时懿的短信,心里却暖呼呼的。还在公交上,雨突然变大了许多,傅斯恬下公交后等了许久,终是等不及冒着雨小跑了回去。外套再厚,淋久了还是会湿。湿冷感层层向内浸润、侵袭着,傅斯恬越走越难受,好不容易捱到傅建涛家门口。钥匙插入锁中,拧开门,刚把行李箱提进防盗门里,王梅芬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来:是恬恬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