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作者:闵然      更新:2023-06-23 11:38      字数:4738
  傅斯恬想问她是买好了吗又怕会错了意尴尬。时懿若无其事:上周买好的,就在我车位隔壁。傅斯恬眸中的欢喜一下子盛放开来。时懿被感染到了,终是破了功,扬唇道: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敢说等你回家吗?她自信的笑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次,房子、车子都是我自己买的。她对傅斯恬许诺:来来,再也没有人能赶我们出去了。傅斯恬情难自禁。她放低太阳伞,走近了驾驶座的车门,俯下1身,探进头,深深地吻住了时懿过分会说话的唇。阳光透过挡风玻璃,也洒落了傅斯恬满身。作者有话要说:时壹壹:计划通。第150章傅斯恬的东西不多, 几乎只有衣服和图书,当天下午一起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时懿就成功地把人接回家了。衣柜分傅斯恬一半、书柜分傅斯恬一半、大床分傅斯恬一半, 家纺全部换新,缺的锅碗瓢盆、各类炊具、电器, 包括电视机、音响之类, 时懿傍晚当即带着傅斯恬去家居商城、电器城全部补齐。当天晚上, 本来整洁的客厅,一下子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纸皮箱子,乱七八糟。傅斯恬低着头, 侧曲腿坐在茶几旁的毯子上,拿着一把小螺丝刀正在组装一个放厨具的小架子。吊顶的灯打在她白净的脖颈上, 照得她脑后细细的绒发分外柔软蓬松,整个人一如当年的恬静温软。时懿端着洗净切好的果盘出来, 一时间有些晃神。这个从买来后就一直空荡荡的套房,因为傅斯恬的存在, 好像终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该有的模样。她走近傅斯恬, 蹲下1身子, 一手把果盘递放到茶几上,一手从背后抱住傅斯恬, 淡笑道:看不出, 你手还挺巧的。傅斯恬手上动作没停,笑了一声,说:这个很简单的, 你看说明书也会的。时懿不置可否,捏了一颗樱桃送到傅斯恬的嘴边,说:那再交给你一个有难度的?傅斯恬把樱桃含进嘴里, 不小心碰到了时懿的指尖,耳朵微微热。嗯?时懿说:你想想,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等迟一点,我们空一些,把这套房子重新装一遍。傅斯恬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装潢,迟疑道: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而且,明显时懿这套房子也才装修不久的,一切看起来都还像是新的一样。时懿说:不好。当初只是随便简装的。那时候觉得能住就行,现在不一样了。她们的家,她想要是傅斯恬梦想中的样子。傅斯恬失笑,知道时懿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宠溺地答应了:好,那我想想。时懿这才满意地又递了一瓣黄桃给傅斯恬,蹭蹭傅斯恬的后脑,在心底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宝贝,欢迎回家。*傅斯恬和时懿重新开始同居的第三天,接近午休时间,靳明若被时懿一通电话从床上铲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公司。时懿懿,为什么啊!靳明若一踏进办公室就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正琢磨着出去自由行个三两月,时懿突然就说要把她自己跟得好好的校企合作的项目交给她跟进。这是个要图长远的项目,要处理好,她想想都觉得要秃头。本来前期工作谈完,后面的就要交到你们手上来跟。时懿气定神闲地回。那为什么要交给我呀?时懿在文件上笔走游龙:你最闲。靳明若:好吧,她是最闲,可是,她一直都这么闲的啊。时懿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不满,又解释了一句:海大那边主要负责人是赵婧,你比较熟,有问题好解决也好推进。靳明若福至心灵,感觉终于摸到了事情的关键:我知道了!她双手压在时懿办公桌上。时懿抬眸看她。靳明若笑得狭促:说吧,是不是终于发现人家对你不只是合作伙伴的情意,现在,骑虎难下了?时懿盖上钢笔笔帽,后仰了靠在椅背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刚要回答,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妈妈。时懿没有要靳明若回避的意思,对着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靳明若坐一会儿:我接个电话。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接起电话,电话里,方若桦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忙吗?时懿说:没有。怎么了?方若桦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一声,收到你寄给嘉嘉的明信片了。时懿嗯了一声。两人间沉默了几秒,方若桦问:和朋友出去旅行了?时懿答:嗯。顿了顿,她挑明了说:和两个大学朋友,还有,斯恬。手机那端蓦地又沉默了,气氛凝滞得时懿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这样啊。方若桦终于又出声了,声音里依旧温和,仿佛没有一点惊讶:她也在海城发展?嗯,前段时间遇见的。那你们现在?时懿紧了紧握手机的指节,说:我们和好了,现在住在一起。方若桦那边还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靳明若却一口水吞不下去,差点被呛到。什么就和好了、住在一起?谁?斯恬?傅斯恬?是她想的那个在一起吗?她登时站起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时懿。时懿回头瞥她一眼,唇角浮起些许笑意,继续淡定地回着电话:嗯,我看看,也要她时间方便。靳明若细细地打量时懿,忽然发现了许多先前没发现的细节时懿换手表了、时懿换手机壳了、时懿的妆容好像和平时上班时也不太一样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这件衬衫,傅老板之前是不是穿过!瞳孔地震。靳明若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时懿身边。时懿又应了几句电话,终于挂断了电话。靳明若惊吼: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时懿故作淡然,挑眉:什么意思?靳明若急不可耐:你和傅老板在一起了?!时懿不说话,笑意却溢出了眼眸。靳明若当机两秒,忽然啊地惊叫出声,又惊又喜,抓过时懿的一只手狂拍了起来:是朋友吗时懿!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声不响就放大招!你对得起我给你操过的心吗?!过分!太过分了!时懿不和她计较,手背被拍疼了也没吭声,由着她闹,笑得难得明媚。方若桦说,什么时候方便带斯恬回家吃饭,让嘉嘉也认认人。仿佛笼罩在心头上的最后几片乌云又散开了一片。虽然这几片乌云已经影响不到她们的生活了,但要是能全然放晴,到底还是会让人心情更愉悦的。当天晚上,时懿和傅斯恬说了这件事,傅斯恬也很开心的样子,和时懿说她安排就好,傅斯愉婚礼过后,她都方便的。时懿想着也不急,就说等国庆,或者再晚一点,都没关系。夜里,她们兴致盎然地互相来过几回才睡下。全身疲乏,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没想到半夜,傅斯恬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万籁俱静,时懿在她的枕边睡得香甜。傅斯恬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唇白如纸。她想伸手抱抱这个她心爱的女人却又怕吵醒她,便只在微光中脆弱又眷恋地注视她许久,坐起身子,帮她提一点被子,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下床。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懿在睡眠中习惯性地去确认身边的人存在,忽然就只触碰到一片空荡的冰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时懿惊醒了过来。身边的傅斯恬不在了!时懿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子,环顾卧室,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跑下了床。卫生间里没有,她跑出了卧室。书房里有一道细长的光沿着门缝漏出。时懿急乱的心跳稍稍安定了一点,快步朝光源走去。推开门,傅斯恬纤弱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穿着睡裙,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低着头看书,很专注、很遥远的模样。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看向她,脸色还是苍白的。时懿心脏泛起疼痛的感觉。她走近傅斯恬,站在她的转椅旁,抚摸着她的额发问:怎么大半夜地起来看书?看的还是德国作家黑塞的书《悉达多》。早在帮傅斯恬整理图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傅斯恬的书柜,除了烹饪相关的,大多都是哲学、宗1教类的。傅斯恬抱住她的腰,贴着她起伏的胸腹问:是我吵醒你了吗?时懿说:不是,是我起夜。傅斯恬静默良久,才说:我做噩梦了。时懿声音放得很柔,问:梦见什么了?傅斯恬蜷缩起手指,又过了几秒,才轻轻地说:我梦见我爸爸了。第151章 谁会不喜欢你。时懿微微错愕, 轻抚着她的后脑,和缓地问:梦见叔叔什么了?和好这些日子以来,傅斯恬还是第一次单独提到她爸爸。因为怕勾起傅斯恬的伤心情绪, 一直以来, 她也没有贸然深入问过关于傅建泽的事。我梦见他过得不好,还是去世时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傅斯恬的声音很轻, 含着明显的痛苦:他就坐在去世时躺着的那张床上,挺着肚子,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我, 静静地流眼泪时懿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双手圈紧傅斯恬的肩膀,试图给她带去多一点的安心:梦都是相反的。叔叔现在一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的。没病没痛,健健康康的。傅斯恬紧紧贴着她, 阖上眸,右手掐着自己绕在时懿后腰上的左胳膊, 才克制下喉间的酸楚, 嗯了一声。时懿以为她多少听进去了, 稍稍放松一点。她不擅长说安慰的话,便只是继续抱着傅斯恬, 以又轻又缓的抚摸持续地安抚着傅斯恬。慢慢的,傅斯恬好像平复了下来。她从时懿怀里抬起头,有了心思关心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时懿见她恢复了些神采,眉头舒展开,眼底也浮起淡笑:饿了。傅斯恬松开她, 一副要起身的样子:那话还没说完,时懿低下头,用吻吃掉了她后面的话。温柔细腻, 浅尝即止。傅斯恬毫无预料,愣了两秒才要回应,时懿却已经放开她了。吃这个就好了。时懿抵着她的鼻尖低笑。傅斯恬注视着她如深湖般迷人的双眸,忍不住舔唇,用额头敲了一下时懿的额头,半是甜蜜半是羞赧地跟着低笑。好像完全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时懿便彻底安下了心,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噩梦。没想到,几天后,回柠城参加傅斯愉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傅斯恬再一次被噩梦困住了。这一次,她吵醒了时懿。时懿听着她一声声急促又惶然的爸爸,喉咙跟着发涩。她搂住傅斯恬,轻声叫来来,想叫醒她,她又突然停止了啜泣,像小猫一样蜷缩进了时懿的怀里。时懿心一下子又软又疼,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傅斯恬安静了下来,好像终于摆脱了梦境,没有再叫爸爸,也没有再抽噎了。她揪着时懿睡裙领口,睫毛湿湿地睡沉了。时懿抬手,小心翼翼地揩去她眼尾的水迹,揉了揉她耳侧的细发,眼眸沉暗了下来。这应该不是寻常的梦。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斯恬心里有事,很大概率,应该是和她爸爸有关的事。可是,是什么事?是过分的怀念与不舍吗?她不确定。胡乱地猜测着,时懿守着傅斯恬,没有再睡下了。天际慢慢地露出了鱼肚白,旭日升起,金光洒进房间,傅斯恬在往常起床的时间醒来。时懿察觉到了动静,闭上眼装睡。傅斯恬头有些昏沉,还有些迷糊,没有发现,只是如常地亲了一下时懿的额头,下床出卧室给时懿准备早餐。时懿这才全然放松了神经,闭上眼,任自己陷入困倦。*再次醒来,已经是傅斯恬叫她起床吃饭的时间了。时懿冲了个澡,驱走了所有的困意,像往常一样精神地去到饭厅吃饭。傅斯恬已经帮她把早餐都摆好了,现热了酱料给她的荷包蛋浇上。你早上洗漱得有点久噢。她穿着围裙,一看到她就笑。时懿被带得也有了笑意,坐下说:怕等会儿着急漏了什么,又检查了一遍行李箱。她们中午十二点半就要赶飞机去柠城准备参加第二天傅斯愉的婚礼了。傅斯恬不疑有他,脱了围裙跟着坐下了。时懿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傅斯恬,傅斯恬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昨夜受过噩梦侵扰的痕迹。时懿便有些犹豫。如果是以前,可能她最后还是会倾向于就这么算了。但经过从前那些因为坦白不够才产生的误会后,她很难视而不见。昨晚你做梦了,你记不记得?斟酌再三,她还是说了。傅斯恬喝粥的动作顿住,抬头望向她,睫毛快速地扇动两下,笑意散去了许多。记得。她无可奈何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我说梦话了吗?时懿点头,我听见你喊爸爸了。她放下勺子,望着傅斯恬,眼神里带着一点询问的意味。并不强烈,而是很温和,像是请求的那种。傅斯恬心颤了颤,捏着勺子的指尖用了力,坦白:我是又梦见他了。他不在以后,我时常会梦见他。她垂着眼睫,整个人像落进了阴影里:前两年会更糟糕一点,这几年,已经少很多了。最近可能是因为快要回去了,所以又总不受控制地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