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作者:赫连菲菲      更新:2023-06-23 13:51      字数:3330
  林云暖并不乐观, 阿倩的身份在那,纵她不卖身, 世家子弟也不可能娶她为正妻。况那朱彦宽还小阿倩两岁。多半便是逢场作戏,能有几分真心木奕珩把她的朋友请来一并玩乐,却是好心办了坏事,叫阿倩便在这里, 也给人当成取乐的玩意。木奕珩拉住她手:“你做什么苦着脸我瞧朱小弟可是欢喜得紧,那孩子单纯耿直, 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般,你哥在哪寻到这么个宝贝,这才一上午,就叫那朱小弟开窍了”林云暖说不出的不舒服。木奕珩这语气, 好像十分喜闻乐见似的。她回眸瞧着他道:“木爷觉得,这算是有情”“才见面, 就扯袖子拉手,哄到这种僻静地方说话,木爷认为,这是正当的阿倩她出身是不好,可她今天的身份, 不是集雅斋的花娘,我希望她能得到尊重, 做一个不必陪笑的客。”木奕珩没想到这点事竟叫林云暖生气了。他伸手一扯她的胳膊, 让香软的身子贴上自己, 低头抬起她的脸:“你怎知道, 朱彦宽只是玩玩我叫那姑娘来陪你,可不是故意叫她来陪客的,适才介绍她,也说是你的朋友。人家两个爱怎么调情凑趣,和我们有何关系你不要胡乱操心,莫管那么多,你快活了,我这番心意才不算白费。难道山林不美,你眼前的男人不俊小脑瓜莫想些有的没的,看着我就够了”林云暖在心底叹了一声,抬眼正见阿倩和朱彦宽并排朝这边走。两人之间隔着一尺远的距离,朱彦宽的手虚扶在阿倩身后,总算没再胡乱的动手动脚。木奕珩扯着她手腕,护着她倒入草丛。正在说话的阿倩和朱彦宽没注意到他们,从他们身旁的树林穿过。林云暖依稀听到阿倩和朱彦宽谈论诗文,什么李杜、三苏,她没听清。木奕珩扣住她后脑,嘴唇贴了上来。大胆到没边儿了。一片深芒中,远处只瞧见半个人影。是林云暖。她衣裳挂在手臂上,觉得头晕目眩,仰起脸,汗珠子晶莹地挂在下巴上面,顺着细细的颈子滑落。树隙中金色的光线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一圈圈在柔软的肌肤上镀了金芒。木奕珩的面容看不清。她被迫在上,宽大的裙摆遮住他们。木奕珩爱死了她这模样。树林荫翳,夏阳绚烂,青草的清洌苦味,混合野花的甜香,他抱着她滚了一圈,垂头吻她。看她仰头躺在草丛里,这样乱七八糟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奶奶的矜持娇贵木奕珩见她别开脸,偏要逗她。在她耳畔,问出没羞没臊的话。林云暖捂住脸,怎肯答头顶上男人喘着粗气,扭过她的下巴。“与我幕天席地的在野外这会子才来羞,会不会太迟了”大伙儿聚在一块儿,三五成群在一处饮酒联诗,或讨论时事。何广义打着哈欠,给暮阳照得懒洋洋的,一错眼,瞥见林中漫步出来的人影,一拍大腿坐起身来,“你们瞧,主角儿到了”木奕珩负手在前,登上山石,见身后面染红霞的妇人慢吞吞挪着步子根本没跟上来。他停住脚步,回身一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畔。“腿还酸痛走不动我抱你”林云暖抬手捶他,对上他戏谑的眼睛,适才种种涌上心头,她的心砰砰如鼓,呼吸都艰难起来。她是缘何遇上这么一个没羞没臊的下流胚子连她也跟着胡闹起来。木奕珩牵住她手,这才瞧见她掌心给树皮磨破的伤。他眼一黯,暗恼自己孟浪。牵起她手在伤处吹了吹,心疼不已地道:“下回疼了要告诉我。”林云暖委屈不已,伸手推他一把,“还没告诉你说了一百遍,你只不听。”木奕珩“嘿嘿”一笑,“我哪知道你是手疼,我以为你喊那儿疼”林云暖才缓些的脸色,这下又红回去了。她恨得咬牙切齿,手上用劲,在他腰上死掐。木奕珩呲牙咧嘴,嚷嚷道:“哎哎,有人瞧咱们呢。给你男人留点面子。”林云暖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帷帐撤了,众人皆坐在一处,或倚在垫子上,或靠在树下,或两夫妻坐在一张几前。她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必是钗松鬓散,裙子上皱得看不得。木奕珩也无心叫她出丑,拍拍她脸蛋,“你去歇着,等我,待会儿我过去陪你说话,晚上吃饭再出来。”林云暖从善如流,扭头就跑。听见身后的起哄声,“哎哎哎,嫂子怎么走了”木奕珩笑着上前,“在林子里逛一下午,走累了,我叫她去歇歇。”说这话时嘴角上扬,掩不住地一抹得意。明眼人一瞧就知怎么回事,瞥一眼那个已经逃窜得瞧不清的背影,暗叹这木奕珩真是胆大妄为。自家婆娘,天天守在身边,至于这样忍不住是稀罕成什么样,喜欢成什么样大都数一数二的浪荡公子哥儿木九,当真就死心塌地拴在这妇人一人身上座中唯有一人脸色阴沉,举杯饮了酒。他身侧的钱氏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林熠哲无奈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钱氏就告罪,说要回去歇着。她快走几步,从小道上山。百十道阶梯,上去就是一片庭院。门扉是山石铸成的,写着“清幽幻境”几个大字,再往里去,细细长长的甬道,两侧尽是花树,在头顶交织成一片弧形的花海,走在里面,如进了仙境。钱氏问过服侍的婢子,说林云暖往“安园”沐浴去了。泉水淙淙,从墙壁上的石兽口中流溢出来,林云暖解了衣带,把自己埋在水里。舒服得不想动。伏在边沿上面,伸手拿水来喝。她听见脚步声,难免有点紧张。木奕珩适才叫她“等着”,不会这么快就跟过来了众目睽睽瞧见他们一前一后跑回住处,该怎么想他们钱氏喊她的名字。林云暖松口气,用浴巾把自己裹住,披了外衣走出水中。钱氏立在一丛芭蕉下,上下打量出浴的妇人。粉面含春,莹若白玉。头发湿了一缕,垂在胸前,伏起的胸线令人难以忽视。细腰不赢一握,两足小小的,随意踩在绣鞋上头。平素的林云暖端持清冷,待人总有点疏离味道。不是个爱笑爱说话的人,不熟悉的,会觉得她不好相处。可这样的清冷性子和勾魂摄魄的韵致一重叠,就生生多了几丝妩媚妖娆。不怪木奕珩迷她至此。同是妇人,钱氏也难免赞一句“尤物”。平素不显山不露水,解了衣裳,卸去浓妆,便是如此惑人模样,谁会不爱况木奕珩是那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钱氏携她手,同她往屋里去。“你身子可还好生产伤身,我只怕你没恢复好又有了,又要遭一趟罪。缓两年再要一个我和你哥只怕他太年轻,不懂心疼人回头叫你哥敲打敲打他”说得是极私密的贴心话,林云暖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脸红如血,凑在钱氏耳畔,小声道,“他他外面”钱氏抿嘴一笑,“行,你们有分寸,我就不多嘴了。他倒也知道疼你,没选错他。”林云暖捂着脸,声音低得听不清:“别别和哥哥说这种事,以后没脸见哥哥了”钱氏笑道:“都是自家人,也是关心你。不过你这身子,自己真得多注意。你毕竟大他好几岁。奕珩待你赤诚,这两年对咱们家里的提携那是有眼皆见的。如今虽有了钰哥儿在,孩子总是越多越好,你定要保重自己,与他长长久久下去。”林云暖听了这话,心里头有些闷,“这人是个火爆性子,行事说话都是一腔热血,如今他待我好,待家里人好,未来我却是不敢期的。这世上男子,如二哥一般痴情专一的,毕竟太少。况木奕珩这般出众,他早晚会爬上去,将来倾慕他的女人,怕会更多。我凭什么与人比我是年轻,还是貌美还是性子温柔,才艺出众我希望真有那天到来,嫂子替我劝二哥,不要为我去争。”她淡淡拾起茶杯,向钱氏递过去。“嫂子应我吧。”“我能报答他的,不过是在他需要我的时候,陪着他。便是出乖露丑,给人笑话,只要他想,我便依他。将来,不论如何,我不会怕,不会怨”钱氏伸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那茶如何不肯接过,“你这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别说人家奕珩不曾花心胡来,妾都没纳一个,便他在外有什么花边,你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房嫡妻,你有什么好怕”林云暖放下茶,轻轻摇头道:“是我这人多虑,我爱过辜负我的人,便不敢轻易去期许。我自然希望能与木奕珩白头偕老,可若不成,便宁愿做最洒脱的一个。嫂子在前,我不该说这种丧气话,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他不负我,我自不负他。”门廊上面架满了紫藤花。木奕珩特地选这间院子和她居住。水汽氤氲的泉水,如烟似霞的紫藤,院里置的白玉石桌椅,精巧的秋千架。为博她一笑,引她稍稍流连,他不知费尽多少心思。四角天空布满艳红晚霞。木奕珩举手掀帘的动作顿住。在日暮中站成一座雕像。万物都染了金边。唯独廊下的男人,颀长的身影,笼在暗处。他眉眼低垂,瞧不清表情。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