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作者:醉又何妨      更新:2023-06-24 20:38      字数:4611
  裴峰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对所谓的巫术神明毫无一点敬畏之心,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冷冷地道:“牙尖嘴利,一派胡言。你所谓的神通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还是祈祷一下,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一个被他打飞的侍卫胸口剧痛,努力了几次都没爬起来,见到裴峰拔剑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大声道:“你住手——那可是贵妃娘娘,你想被满门抄斩吗?!”裴峰也听说了皇上对乔广澜的重视,但这个威胁对于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正只要杀了乔广澜,他的任务完成,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至于留下的裴家人是斩首还是凌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一剑下去,就又离任务完成近了一点。裴峰近距离看着那副美丽绝伦的倾世容颜,冷酷的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但他的动作没有犹豫。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他已经深谙生存下来的道理,在任何时刻都不可以心慈手软,所有的世界都只是他的一个临时处所而已,不必留恋,不必讲究什么仁义道德,最重要的是拿走主角的一切!他恨这些轻轻松松,一出生就可以什么都有的“主角”,而他想要获得这些东西,还要辛辛苦苦地穿越、掠夺,所以每次裴峰看到他们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神时,心中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快慰。长剑当头劈下,距离乔广澜还有一指的距离时,裴峰听到“叮”地一声轻响,他的手一顿,长剑被架住了。平生头一回。裴峰低下头,英俊的眉眼里充满了阴鸷,在他的视线中,一身华服的美人单手托腮,胳膊撑在窗户上,另一只手中则半举着一枚精致的银簪——就是这支簪子挡住了他的剑。乔广澜虽然做女子打扮,但是他向来不屑于伪装,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出来半分扭捏之气,言行举止更是不加掩饰。可以说他全身上下像女人的只有那张脸而已,裴峰真的很奇怪,他是怎么把皇上给瞒过去的。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挡的下自己一剑!他冷冰冰从牙缝里面磨出几个字:“本事见长。”其实乔广澜自己心里知道,这具身体不会内功,力气也不大,他快要挡不住了。他加快语速:“裴将军不信鬼神之事,但我偏偏有一卦要给你算算。你今天目浊神昏,鼻下青黑,面相晦暗,当有四忌。”他的脸上浮起冷笑:“忌出行,忌口出妄言,忌拔剑伤人,最忌的就是——出现在我面前!”最后一个字话音落,银簪已折,但长剑没有劈下来,因为裴峰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动了。他心中惊骇之极,瞪大眼睛看着乔广澜,乔广澜笑嘻嘻地把马鞭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撸起碍事的袖子,只听“啪”一声,裴峰挨了狠狠一鞭子,脸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乔广澜把鞭子扔到他的脚下,笑着说:“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想杀你,因为像你这样一看就很短命的人,实在用不着我费力气。好了,再见。”他充了个假大方,实际上不是不想杀,而是刚刚忽然发现,裴峰身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可以减轻别人对他的伤害。作者有话要说:皇上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下一章讲哈~他穿女装基本很少出现,不要太在意。这可以说是一个影帝和一个演技渣互相飙戏聊骚的故事了(*/w\*)。第58章 第三世界 百变小乔逆袭系统携带者就好像乔广澜那一鞭子明明想打掉他的一颗牙, 但最后却只留下了一道血痕一样。是因为有系统的缘故吗?他摇摇头,让几个侍卫爬起来, 继续赶车回宫。裴峰下手阴毒, 侍卫们好不容易才起来,赶着少了半边帘子的马车继续向前走,还没有走出多远, 迎面又跑过来几个人,见到他们立刻喝斥:“站住!”“看到一个个头高大的年轻男子没有!”“让路让路!”裴峰穿的是平常衣服,一名侍卫还不知道刚才找茬的那个疯子是谁,倒是已经认出了现在叫喊的人,小声对乔广澜道:“娘娘, 看他们的服色,应该是常胜军的人。”常胜军, 那不就是裴峰手下的兵吗?眼看几个人气势汹汹又喊又骂, 乔广澜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道:“坐稳了。”侍卫:“……啊?”坐稳了是何意?还没等他自己悟出来,就觉得手里一松,握着的马鞭已经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紧跟着鞭影一闪,乔广澜直接重重一鞭子甩在了马背上。给他们拉车的三匹马本来就是千金难得的良驹,行走神速,力大无比, 被这样一驱赶顿时受惊,长嘶一声, 发狂般向前冲去。那名赶车的侍卫只觉得耳畔呼呼风响,马车上下颠簸,连忙扶紧了车辕,而那几名挡路的士兵被这样生猛的一撞,直接翻到旁边的护城河里面去了。马车跑出去一小段,重新平稳起来。惊魂未定的侍卫忍不住回头看去,透过撕坏的半截车帘,乔贵妃带着娇柔的微笑,冲他大大咧咧摊了摊手,指尖的蔻丹鲜艳夺目。他打了个哆嗦,又把头回过去了。乔广澜很得意,裙子一掀,翘着脚哼小曲,曲名乃教坊名调“十八摸”。璆鸣自从那天被女版乔广澜调戏之后,似乎恼羞成怒,一直没跟他说过话,现在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开口转移话题:“你今天这样做,裴峰势必大为恼怒,你就不怕他上奏参你?”乔广澜不答反问:“小璆璆,你可知道那君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璆鸣的称呼瞬息万变,诡异莫测,璆鸣挑剔不过来,也就忍了:“君浵此人看似纨绔疯傻,实际上控制欲极强,城府深不可测,但看他能把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就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物。说不定你在这边的所作所为,他不到片刻就有渠道知道。”乔广澜道:“英雄所见略同。但是裴峰呢,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功高震主,君浵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就算现在为了裴峰的战功而一时隐忍,心里肯定很讨厌他,我这样‘恃宠而骄’,好好地欺负了裴峰一番,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爽,怎么可能怪我。”“而且,”乔广澜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他是个人物,但每次看见那副先天欠揍的德性,我真的对他敬畏不起来啊。”璆鸣道:“但你毕竟是男子……”乔广澜微笑:“但我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册封的贵妃,如果他们揭穿我的身份,就等于侧面嘲笑陛下昏聩,裴峰不傻,他不会的。”璆鸣道:“有你这般的贵妃吗?你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乔广澜道:“可是我不会扮女人啊,长得好看还不行吗?”璆鸣:“……”璆鸣不再说话,乔广澜唇角的弧度也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思。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原主让他询问的问题乔广澜已经问过,现在如果能找到那只簪子,灭了裴峰,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这一次的任务听起来麻烦,但实际上是不是……简单过分了?还有,那个人……真的不会出现了吗?他轻叹了一口气。天已经黑了,乔广澜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他进去之后,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大美人。旁边的宫女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喝醉了,一定要来娘娘这里,所以……”乔广澜淡定地说:“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宫女们如释重负,都退了下去,皇上晚上从来不让任何人守在他的身边,她们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今天晚上皇上居然自己跑到了贵妃宫里,实在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进全很不放心地说:“请贵妃伺候陛下服了那碗醒酒汤。”乔广澜道:“行,你走吧。”进全对这个大大咧咧的贵妃非常不放心,犹豫着不走,还想说什么,乔广澜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眸光如刀,冷冽夺人,进全打了个哆嗦,连忙退出去了。乔广澜轻哼一声,低下头,看了看床上的君浵,虽然这货平时嚷嚷着要当好姐妹什么的,但说实在的,他可一点女气都没有,这还是乔广澜第一次见他女装的样子——虽然妆容浓艳了一点,但也还挺好看的。他顺手弹了君浵一个脑瓜崩,嘟囔道:“兄弟,也不知道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咱们可真像两个变态啊。”君浵一动不动。他平常也爱喝酒,并且很有量,乔广澜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才把自己灌成这幅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拿起桌子上的醒酒汤,用力晃晃君浵:“哎,喝了再睡。”君浵这下有了点反应——他不耐烦地把乔广澜推开了。乔广澜连忙扶住碗,好歹没让醒酒汤洒了,他看君浵不喝,索性直接捏住他脸颊两侧的颊车穴,迫使君浵把嘴张开,直接把一碗药给他倒了进去,然后捏嘴,提起来晃晃,嗯,应该进肚子了。乔广澜看见有两滴汤见到了君浵脸上,随便扯起他的衣襟给他抹了一下,又把汤碗放了回去。不,不对!他放碗的手忽然一顿,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君浵,他脸侧有一小片胭脂被擦下去了,但露出的皮肤不是平时略显苍白的样子,而是隐隐发青。乔广澜拿了一块湿毛巾,半分不留的把君浵脸上的妆容全都给擦下去了。他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君浵不单脸色发青,嘴唇更严重,几乎已经成了青黑色,他睡得这么沉恐怕不仅仅是醉酒,还因为身体实在不适,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难道君浵的妆容就是为了遮掩他的脸色?那么他的衣服……乔广澜干脆把他的那条梅红色绣蝶纹的裙子也给扒了,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上面双手腕,脚腕,上腹五处都露出了红色的血迹。原来如此。君浵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一睁开眼睛,首先看见地上扔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身边躺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如果他也同样是晋江小说的爱好者,一定会想到“魂穿”这两个字,还是男穿女的魂穿。但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晋江为何物,所以君浵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还没来得及喊疼,身边的男人就也醒了,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看他:“这么早折腾什么?”君浵一时无言。他这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乔广澜不加任何修饰的本来面目,第一回 他在雪地中满身狼狈,在那以后更是男扮女装,涂脂抹粉,直到此时此刻,那张清俊精致的脸没有半点掩饰地呈现在眼前,竟然让人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晨曦在静谧中悄悄踏入寝殿。君浵凝视着乔广澜,大约是这幅容颜实在动人,连阳光都不由将他的侧影温柔临摹,浅橘色的光晕洒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添三分清艳。他只着魔一样觉得似曾相识,那一刻,不能动,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般的梦里相逢。乔广澜被他盯的莫名其妙,回手摸摸自己的脸,顺手拿起床头的镜子照了照:“我怎么了?”他的话好像一下子把人给扯回了现实当中,君浵看见镜子才反应过来,一把从乔广澜手里扯过了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乔广澜懒洋洋地说:“别看了,你的妆是我洗的,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你的破事我都知道了。”君浵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这要是换个人早被他杀了,可是面前这位他还真的下不去手,生平头一次不知道拿人怎么办才好。乔广澜道:“你中这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个晚上都发作吗?”君浵沉默了一会,缓缓说:“九年,每夜如此。”乔广澜也微微一怔,九年前君浵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弱点,像他那么好面子的人不惜自毁形象,用穿女装来掩饰。遇到紧急国事需要跟大臣们连夜商量,他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一装就是几千多个长夜都没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实在让人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他心里头一次对面前这个人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敬佩之情,同时又觉得惋惜:“如果是一年之内我还有办法,但你这是好几种奇毒混合在一起造成的,又恰好相互克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可惜中毒日久……”君浵接口道:“没救,我知道,凑合过吧,死不了就行。”他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说完这句话跟着又是一笑:“不过被你发现了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以后我用不着再装,脱光了到你这里来睡觉就可以了。”乔广澜:“……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君浵下床,毫不在意地将贴身衣物脱掉,大大咧咧地换了龙袍:“你是不愿意和朕一起住,还是害怕和朕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