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流景篇:当时年少不知愁
作者:容九      更新:2023-06-25 03:20      字数:16175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鲁长老擒到茂竹林来”付流景听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时,脖子边凉凉地蹭着一柄短剑, 他躺在一间破旧的木屋中, 面前的姑娘一身紫衣, 容色娇憨,娥眉却是淡淡的蹙着:“再问你一遍, 你是何人”“在下姓付, 草字流景”他回想起昏厥前的最后一幕这女子三下五除二了结了袖罗教的几大长老,想来应是来铲除邪教的正义之士, “原来那老头子姓鲁我不知他为何一听我的名字就要抓我”紫衣女子听了他的名字, 似是一怔,“你是付流景”“在下区区一名江湖浪子, 姑娘听说过我”付流景见她没有撤剑的意思, 于是剑走偏锋地盯着她, 露出一个标准的浪子笑容道:“袖罗教作恶多端, 教主惨无人道,那老头儿若是将我掳去,我必难逃此劫如今竟然得幸受姑娘相救, 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吧”紫衣女子闻言, 果然收了手, 但却并未如想象那般唾他一句“登徒子”, 而是冷笑一声道:“跟着我, 你可知我是何人”付流景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受伤不浅,问道:“小生不敢问姑娘名讳。”“不巧,我姓季,名子凝,”她唇角略略一弯,“正是付公子口中那位作恶多端、惨无人道之徒。”付流景没料想自己点背到了这个程度,一时噎住,不及编一套新措辞,就被这位“季子凝”一提溜,拎到了海崖边去。“可有替你收尸之人不妨说说。若是没有,就直接扔你下海,与海鸟飞鱼作伴。”她说着“杀气腾腾”的话,付流景却听出了她的“不杀”之意,真要杀人,何必如此迂回带到海边怕是要借此打探他“孑然一身”的虚实吧。付流景镇定下来,解下腰间牛皮酒壶,喝了一口道:“死前酒一壶,足以醉浮华”没吟完,酒壶被踹下崖去,他悻悻搓了下鼻子道:“尽倾江海里,馈饮天下人。”她颇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喔,人之将死,还有心情饮酒念诗”“诗酒趁年华,”付流景懂水性,倒也不怕她真将自己踢下去,只是听闻这位季教主最喜欢附庸风雅的美男子,他以此示好,没准能躲过一劫,“我付流景能在临死前与如此美人作伴,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果不其然,“季子凝”收剑入鞘,继而淡淡一笑:“你不怕死,那我杀了你,倒也不好玩了。”付流景如愿以偿跟着她,却不是去的袖罗教,而是回到茂竹林那间木屋。“听那姓鲁的长老说,贵教似有内乱,”他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教主不回去瞧瞧”她似笑非笑道:“蛇虫鼠蚁之辈,本座还不放在眼里。怎么你想去凑热闹”“不不,我纯粹是信口一问,这竹林清幽静雅,我甚是喜欢只是,怕教主不便。”“你没有不便,我有什么不便的”她兀自盘膝运功,“屋里有米有肉,外头有灶台,这几日的饭食就劳烦付公子了。”付流景意外道:“教主不担心我在饭中动手脚”她不以为意地闭上眼,“你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藏的所有粉末药包我都扔了,要下毒,也得有料可下。”付流景一脸震惊地捂住自己前胸后背,看她如此淡定,勉强算是将“你有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咽回肚里去,老老实实舀了缸里的米,捧着锅做饭去了。煮好了饭洗碗洗锅、吃好了饭烧柴备水,他一个堂堂公子哥还真把自己过成了邪教教主的小厮,每每念及于此,便要在心里咒上那位已故的鲁长老一回要不是遭了那厮的暗算,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自然,要说惨,也不见得。这位季教主除了时不时言语恐吓一番,倒还没对他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举说来也怪,她说话的时候,确是“妖女”味十足,但自处之时,反而莫名给人一种安宁静好的感觉。这想法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定是要笑话他的,谁不说话的时候不都是安安静静的么但“季子凝”不同,不同在哪儿他也讲不上来,反正越是接触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想要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是人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的呢如果他有充足的时间,倒是真的愿意多和她相处一阵子,只可惜他另有任务在身,必须在端阳节前赴江东越家,得越家长公子信任。是夜夜深,他躺在地铺上,听着床榻上的人已然呼吸均匀的睡熟,摘下别在头上的发簪。她自是不知,纵然掏空了他身上所有东西,他的发簪上还是猝了极为厉害的麻药,只要轻轻划破皮肉,立时即可令人陷入昏厥。他慢慢踱到她身侧,试探了几次,终于下了狠心,悄无声息地用发簪尖端划破了她的手背。只是见她眉梢微微一蹙,再无动静,付流景略略松了一口气,心里又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刚跨出门就迎面遇上了几个小门派的长老。“这位小兄弟,你是被季子凝拐到这儿来的吧别慌,我们这就联手杀了妖女,救你出去。”付流景本来没慌,听完这话是真的慌了别说几个人联手,就“季子凝”这会儿躺尸的状态,一刀就能切成两瓣还不带还手的。他也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只见那些人就要撞门而开,就什么也不管的操起灶台边上的菜刀杀上去了他武功虽说还不错,但江湖经验不足、伤重未愈且对方人多势众,没扛两下就被踹了个狗吃屎。不知谁呸了一声,“他奶奶的,这厮竟然护着那妖女”付流景挣扎地爬起身来,不管不顾,再度与这群人搏斗在一处。很多年后,他回忆起这段来,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当时的他和“季子凝”并无深交,怎么就犯浑到了为她搏命的地步了。也许是不知不觉生了情愫,也许还谈不上喜爱,只是不希望伯仁因他而死。所以在她神乎其技地“醒来”,将这一群乌合之众揍的满地找牙之时,付流景甚至忘记一炷香之前自己给人下过药,不仅没逃跑,还在一旁鼓舞助威。等他醒过神来时,她一个飞来之爪,毫无悬念地将他“拎”走,直接把他丢下了山崖。付流景尚漂浮在惊愕中,下一刻就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实地上,伸手一摸,摸出了一沓厚厚的枫叶。这山崖下几丈处竟生出了这样一方天地,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季子凝”跳下来时,山头各处都能听到各种“追捕妖女”的嚷嚷声,她十分闲适地以手枕头,往枫叶堆里一躺,道:“放心,他们找不到这儿来。”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付流景哑然片刻,“你不是找我算账的”“算账”她勾了勾嘴角,“先药人再救人,这笔糊涂账我是懒得清算,如果你自己想说,我也不拦着。”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啊这会儿”“怎么怕出丑”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好,阿凝。”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她呼吸稍稍一滞,故作孟浪一笑,“哟,你这是看上了本座,要以身相许啊”他居然毫不避讳,郑重其事道:“嗯,以身相许,听起来也十分顺耳。”“哼,你倒想得美。”她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屋打坐,付流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枯木未逢春,自己的心已绽开了桃色。奈何江湖烟雨,向来缘浅,翌日清晨他醒来之后,已不见她人影,只有一封简信在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当我从未来过,不必再寻。”付流景握着信,想若无其事的放下,偏偏又放不下。他将信整整齐齐折好,收入怀中,直往袖罗教而去。然而袖罗教已被几大门派扫成一片狼藉,一寸净土不留。付流景将整个教上上下下的尸身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必然是逃身而去,又不愿连累于他。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她,只绘了几幅她的画像,游走于江南,踏破了几双鞋履。就在他以为自己绝不会寻到她时,他找到了她只是她已面目皆非,烂腐在冰冷的土地下。季子凝的心腹跪在无字坟边,哭道:“教主是死于越长陵之手”他抚着尸身上的寸寸断骨,以及震碎成花状的胸腔裂骨成花,肉不破而骨破,天底下确是非英雄冢莫属。当夜,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信中催促他接近越家,并劝他不要再妇人之仁。他想,此前大概走了一条歧路,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于是回信曰:定不负族中重托,不光复门楣不归家。他没有继续逗留,骑上了马儿,往江东而去。此路漫漫,邪念已生,初心消逝,轮回甘堕,再见已是陌路。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