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3-06-25 12:15      字数:2570
  系统是好帮手,不过有时候也会“抽”,譬如眼前这一幕,真的很像在上演生化危机,胆小点的怕不得吓死,再也不要进虚拟空间了。吐槽了一通,郁容的心情彻底平复。凝神定气。重新给“病人”望闻切了——小腿肌肉萎缩,骨骼粗大,化脓的地方脓水不止,药线探到有死骨……观其面,苍白又黯淡,明显精神不济,是气化无力;脉濡细,再看舌头,质红苔薄白,皆为气虚血亏所显化。确定是脓毒蚀骨之证。怕“病人”一言不合又来了个癌变,郁容确诊后紧赶慢赶地下了诊断,采取内外双重施治手法进行救治。便在这时,系统提醒,受到严重的“外界干扰”,为保护宿主的隐私,不给郁容任何思考的时间,二话不说将其“踢”出空间。“眼前”一花,遂是一片漆黑。不自觉地睁开眼,对上男人黑沉沉的双眸。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感,郁容囧了囧,下意识唤道:“兄长……”“容儿去了哪?”聂昕之忽问。郁容闻言微愣,反应了一小会儿,猛地睁大眼。真是神了,兄长居然能感觉到他“去”虚拟空间了?也忒敏锐了,简直可怕。郁容却没有惧怕,反而不由自主地走了神。突然想到,有很多次,他状作睡觉实则进虚拟空间后,聂昕之皆以不可言说的方式,导致自己被强行“踢”回现实……原以为是巧合,为此还忍不住腹诽他家兄长太急色了。现在看来,根本是对方有意而为的吗?唇上猛地刺疼。“容儿。”郁容陡然回过神,敛起纷乱的猜测,不由得扬起嘴角:“我能去哪?做梦而已。”有些事没刻意隐瞒,但也确确实实不能直言说出口。聂昕之听罢默然。郁容淡定自如地转移话题,语带好奇,问:“兄长为什么会觉得我去了哪?”聂昕之只道:“直觉。”郁容汗了,这也太玄乎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郁容遂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兄长让我起身。”聂昕之倏而阖上眼,一动不动了。郁容黑线:喂喂,这装睡装得也忒没诚意了吧?“我饿了。”平平淡淡这一句陈述,却立竿见影般起了效果。聂昕之总算愿意放开怀中之人了。嘱咐着男人去清洗掉满身的风尘,郁容自行去了厨房,决定为他家兄长“洗手作羹汤”。检查了一遍现有的食材,郁容盘算了一会儿,便确定了菜谱。晚餐食粥,养胃养身,便取了生地、酸枣仁,煮上一份地黄枣仁粥,药材不必用多。少许的酸枣仁,除劳伤,补气血,有安眠之效;生地补虚劳,促进人的精气神。聂昕之只是劳累过头,稍微填补些气血即可,身体上没什么毛病。无需大动干戈。光是粥不饱肚子,郁容取了些白面和匀,团巴团巴,一巴掌拍扁了,直接贴在粥锅水面上的部分。这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饼,是他难得喜欢的一种面食。随着粥熬煮好了,贴在锅边的面饼便也蒸熟,嚼在牙齿间,特别劲道,结着些许锅巴,兼吸收了米香,好吃又饱肚子。养生粥在锅里焖着。郁容又捋起袖子,烧起了菜。拿了鱼鳔泡水中发着,转而拿了剪刀,跑到偏院的小花园,在几株花朵盛开的玉兰树边转悠着。精挑细选,选了两朵品质上佳的玉兰花。这种玉兰花,在旻朝叫做辛夷——中药上的药名也是如此——性温入肺胃经,本身即是药食兼用,祛风通窍,滋阴养身,正适宜在这个尚带着寒意的春季食用。鱼鳔的营养价值更不必说了。郁容将花瓣摘洗干净,取出泡发的鱼肚,摆放入盘。点火烧热油锅,煸着姜片与葱花,倒入鱼肚,加入白胡椒等煨汤,淀粉勾芡,浇上鸡油,最后撒入花瓣。一份玉兰花鱼肚新鲜出锅。随后,郁容又炒了一盘简简单单的芸薹。再配上两碟小菜。就他和聂昕之两人吃,又不喝酒,两三个菜就够了。过补犹阙麽!菜烧好了,锅里的养生粥彻底焖化,天色擦黑,当即便可用上热腾腾的一顿晚餐。健康营养且还算美味。吃饱喝足,就思那啥欲了。毕竟傍晚才补了眠,早早地哪有什么睡意。再者,有情人一旬不见……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有些需要。郁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有些昏昏欲睡。先前已经睡够了的男人却是闹得他不安生。“容儿暂且莫睡。”聂昕之低语道。郁容勉强掀开了眼皮:每天夜里总会暴躁几次,好想揍人。遂是呵呵一笑,他用着一贯温和的口吻问:“三更半夜了,不知兄长有何指教?”“并非指教。”“嗯?”聂昕之浅声道:“官家下了密旨,召你进京。”郁容顿时没了睡意,微微张大眼:“为什么?”聂昕之没直接回答,不知从哪摸到一个所谓“密折”,直接递给对方自己看。郁容倒真是好奇了,坐起身,打开折子细细看了遍。寥寥几十字,冗赘的描述就不复述了,一句话即能总结,大意就是——可怜我最喜欢的侄子没人要,我最欣赏的臣子是容卿,所以就将没人要的侄子许配给容卿啦!郁容:“……”什么鬼?!一家子神经病!第127章到底是密诏, 郁容腹诽的同时,回头又将折子上的文字仔细地重看了一遍……不好承认, 在内心里, 他对官家是有些敬畏的。遂确定,除却某些用词过于肉麻了,字里行间确是情真意切, 官家似乎是真心的,要将他家大侄子“许配”给他一乡野村医?郁容紧盯着密折,眼神却是放空,细看可见其双目透着迷茫。半晌。“容儿,”聂昕之低问, “何如?”郁容回过神,反问:“官家怎么会突然发这道密旨?”聂昕之没头没尾地说道:“容儿已至弱冠之龄。”郁容微点着头。确实再过几个月就是二十整岁了, 却不明白这与官家“赐婚”有啥子关系。聂昕之遂提醒:“婚律第十八。”婚律?郁容反应了一小会儿, 陡地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旻朝婚姻法。有些黑线。他就算大概翻阅过律条,哪里会对某一律某几条记得清清楚楚?“婚律第十八条说啥了?”郁容开玩笑道,“总不会要求年满二十就必须结婚吧?”哪料,他家兄长听了, 竟点了下头。郁容张目结舌:“真的假的?”旻朝的律法居然这么奇葩吗?聂昕之略作纠正:“满龄不婚者,捐税逐年有加成。”郁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只是收税, 婚律还没严苛到不婚即罪的程度。尽管还是觉得奇葩,不过有这一道法令在,郁容勉强算理解了官家的“好意”, 忽地想到什么,目光在男人硬朗略显糙的面容流连了片刻。他笑问:“难不成兄长也缴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税?”聂昕之微微颔首。真的没想到……郁容不由得哑然:这旻朝婚姻法对单身狗也忒不友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