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作者:橘子舟      更新:2023-06-25 20:48      字数:6317
  “你自己恶毒心黑,还说别人虚伪,生了你这么个无耻的儿子,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郑建林指着璟旸大骂。“我最后再说一次,要么你们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再给你们留任何情面,在今天就把一切都公开!”璟旸最后一次警告道。“好啊,你最好把一切都公开,我看你能有什么好说的!”郑建林并不认为他会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最多也就是把从郭龙王勇那里听来的陈年旧事说出来,他早就想好该怎么反驳了。璟旸转头给了陈睿一把钥匙,对他说“你去把我休息室中,把床边抽屉里的录像机拿过来,再让人抬台电视机过来。”陈睿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还是按他的话去做了。璟旸向张老告罪道“坏了您老的好日子,景钰向您老赔罪,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在今天公开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并不糊涂,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我们评断过后,自会帮你做主。”张老说完后,其他老人也点头赞同。璟旸接过陈睿取来的录像机,和电视连接之后,转身对那些记者说“我之后要播放的内容,你们最好是一字不差的录下来,也不算跟着他们白来这一趟了。”璟旸按下播放后,电视上出现了陆家的大厅,然后是上楼梯的画面,画面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那扇们开着两只指宽的门缝,大约能看到是一男一女,正背对着画面说话。郑建林看到这一幕后愣住了,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里面的人他知道是谁,但是这画面,和当时说话的内容,他一时间无法马上回忆起来。璟旸把声音开到最大,电视中传出男女对话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男女在对话间,都互相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男人叫女人秋蓉,女人叫男人建林。女人问男人,什么时候才跟陆雪娴离婚,然后跟她结婚。男人让女人不要着急,陆雪娴手里还掌握着很大一部分的财产,他还没有全部弄到手,所以暂时不能离婚,等他把陆家的财产包括陆家祖宅全部弄到他的名下,他就跟陆雪娴离婚,然后让她成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他们对话的内容,还提到了男人把陆徳远弄死的经过,男人的声音说,当初被陆徳远发现了两人的关系,差点就要被赶出陆家,幸好他动作快,把陆徳远那老东西弄死了,他入赘陆家,在陆家谋划了这么多年,差点就功亏一篑了。女人说她经常出入陆家,被陆雪娴看到了会不会不好,男人说陆雪娴软弱的很,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她绝对不会提出离婚的。男人说以后陆家的财产和饭店,都会变成郑家的,而郑家将会交给他们的儿子俊明来继承……。两人打情骂俏一阵后,女人问男人,有没有喜欢过陆雪娴,男人回答说,以前是喜欢过的,虽然他是为了陆家的财产,才跪在陆徳远的面前说想要娶他女儿,但心里多少对陆雪娴还是有好感的。不过他现在只喜欢她一个,对陆雪娴那病怏怏的身体早就不感兴趣了,陆雪娴哪比得上她在床上够骚够浪……画面中传出男女亲热的声音,在场的人,有人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郑建林,有人用不耻的眼神看他。郑建林身体晃了晃,腿脚有些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了,那些对话,他全部想起来了。郑俊明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可怕,尤其是在电视中传出他父母露骨的亲热声后。画面从门缝移开,男女亲热的声音渐渐消失,另一扇被推开,进入了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镜头对准了梳妆台的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拿着录像机,脸色惨白的像是失了魂魄的女人,这个女人跟陆景钰长得有几分相似,在场的人自然能猜出她是谁。女人双眼无神的在梳妆台前坐下,手中的录像机也被放下,镜头就一直对准着镜子的一角。后面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画面,璟旸关掉电视,转身问郑建林“你还有什么要说?”第15章(14)“假的!都是假的!”郑建林回过神来,指着璟旸大吼道“你弄的假东西出来想要害我,你简直丧心病狂你!”“是不是假的,就交给警方去判定好了,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你也都去跟警方辩解吧。”璟旸在播放录像之前,就已经让人报了警,现在警方已经到了。璟旸把录像机交给警察,警察把郑建林和录像机一起带走了,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警方自然有他们的办法能够鉴别录像的真假,他们只要等结果出来就可以了。郑俊明眼神变得很复杂,看向璟旸时依旧带着怨恨,他快步的跟上被带走的郑建林,跟着警车一起离开。闹剧结束,记者们也都纷纷离开,他们赶着回去把今天拍到的内容都报道出来,不管警方的鉴定结果如何,都不会耽搁他们对这件事情进行报道,至于鉴定结果,那就是后续了。璟旸向宾客们道歉,请宾客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寿宴继续,厨房开始上菜。郑建林选在今天来闹事,虽说不是璟旸操控的,但他也已经预料到了。他心中对张老觉的有些过意不去,过后再次去向张老赔罪。张老反而安慰璟旸说“这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以为能在我寿辰的场合讨得便宜,才选在今天来闹的。郑建林狼子野心,居然害死了你外公,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插手,不会让他轻易逃过的。”“到底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破坏了您老的寿宴、,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想去您家小住一段时间,专门去给您做一个月的饭,算是给您老赔罪。”“我看所有人都吃的挺愉快的,走的时候也都是心满意足的样子,放眼看去,居然没有一桌有剩菜的,这些人也真是够能吃的。不过你去给我做一个月饭,我还是接受的。”警方的效率挺快,没多久就公布了鉴定结果,录像中的内容全部真实,郑建林被以谋害罪起诉关押。璟旸再次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他也不想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所以之前才没有公布录像。他一直在给郑建林机会,希望他能够主动说出实情,可是他不但毫无悔意,还对自己步步紧逼,迫于无奈,他只好选择公开一切。他心里对外公和母亲感到非常的内疚,因为他的无能和懦弱,让郑建林诬蔑了他们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将事实和真相公布出来。璟旸又公布了陆雪娴留下的最后影像,将陆雪娴身后的玻璃放大给记者看,虽然玻璃中只倒映出半个人影,但衣服却能看的很清楚。他找出郑俊明穿着同样衣服的旧照作对比,很明显这就是同一个人,能够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陆家的,也只有郑俊明了。璟旸说,这就是他之前处处跟郑俊明作对的原因,他妈妈是因为郑建林的背叛,和郑俊明母子的出现,才患上了忧郁症。郑俊明当时就在那间休息室中,亲耳听到他妈妈在给他录告别的视频,亲眼看着他妈妈跳了下去,就算他不想亲自阻止,随便去找一个佣人过来,他妈妈也不会死。郑俊明从五岁起就在陆家长大,所有的一切都是陆家提供的,但是他的心中没有半点感恩,只有对陆家的和他母亲的怨恨。对于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她母亲选择无视的态度,已经是对郑俊明最大的仁慈。难道对一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要像对待自己的亲骨肉一样疼爱,才算得上是一个善良的人吗?那么亲眼看他母亲自杀,却没有出声阻止的郑俊明,他能算的上是一个善良的人吗?那些支持郑建林和郑俊明的声音,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郑建林、郑俊明还有孙秋蓉,被千夫所指,成为全民攻击的对象。正德记饭店也空空如也,再没有一个人进去吃饭,还有网友扬言要去砸店。没多久,位于各市区黄金地段的正德记,全部关门歇业。郑建林被判了刑,郑俊明和孙秋蓉母子俩躲着不敢见人,他们现在只要在街上被认出来,就会被指指点点,连店铺都不愿卖东西给他们。郑俊明只好带着他妈躲到偏远的小地方去,躲了两三年,孙秋蓉被查出得了绝症,他们才回到华都市,找医院进行治疗。时隔三年,郑俊明第一次去监狱看郑建林,郑建林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看起来倒是干净整齐,可苍老颓废的样子,像是老了二三十岁,郑俊明几乎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他。“俊明,俊明!”郑建林隔着玻璃看着郑俊明,原本浑浊无神的双眼,多了一丝光亮“你终于来看我了,这几年你们母子都去哪儿了?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前两年我们在这里待不下去,就去别的地方住了,最近才刚回来。爸,你里面还好吧?”郑俊明也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光鲜亮丽,回来了还是怕被人认出来,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进来后才把口罩拿掉,脸色也是不太好的样子,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不好!我过的不好,呜呜……”郑建林突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这里面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你快点寄点钱进来给我,不然我要活不下了……”“我哪还有钱啊,爸。”郑俊明苦着脸说“我妈病了,是绝症,看病住院,钱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很快连生活都要成问题了。”“既然是绝症,还有什么可治疗的,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把钱给我,让我过几天舒服日子也好啊!”郑建林摸了把眼泪说。“爸!”郑俊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我妈,是你老婆啊,不给她治,难道让我看着她等死吗?”郑建林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她是你妈,我是你爸,你不忍心看着她等死,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受苦吗?”“那你也要我拿得出来啊!”郑俊明心里委屈极了。“钱没了你可以去挣啊,我教了你那么多年的厨艺,难道都是白学的吗?”“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你做出的那些事情,别人也都算到我头上了,根本没有人愿意聘请我去做菜,连街边的小餐馆都不要我。”“我做的那些事情?”郑建林瞪着他说“我做那些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是不去谋划陆家的财产,你和你妈能有那么好的日子过?现在你翻脸不让人了,你小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看来你比陆景钰还要狼心狗肺,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好好的培养他,至少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郑俊明气的眼眶发红“你以为只有你后悔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到现在还背负私生子的骂名,我要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至少过的会比现在好。”“你这是埋怨我和你妈把你生下来吗?你,你这个……”郑建林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郑建林,你的时间到了。”狱警过来把郑建林带走,他在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的瞪着郑俊明。郑俊明捂着脸,等情绪缓解了一些,才站起来离开。孙秋蓉被病魔折磨的没了人形,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她靠坐在床上,见郑俊明开门进来,问道“回来了,你爸怎么样了?”郑俊明面无表情的说“他比我们过的好多了,至少不用担心会饿死。”孙秋蓉有气无力的说“那,那他有没有办法,能帮我们弄点钱?”“他还想让我给他钱呢,哪有办法给我们弄钱。”郑俊明的积蓄只剩下一点点了,连给他妈交住院费都不够了,只能在家里吃药,能拖一天是一天。“你不是说,他在里面,挺好的吗?”孙秋蓉问。郑俊明没有说话,躺到他那张单人床上看手机,华都的房价很贵,他们连稍微大一点的房子都租不起,只能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连厕所都在外面,是好几户人共用的。在陆家长大的郑俊明,之前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现在想想,在陆家的生活,真的是天堂般的日子了。郑俊明用手机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总不能真的等着钱花光了然后被饿死。除了会做菜,他别无所长,只能看跟厨师相关的工作,祈祷去面试的不会被认出来。他搜索饭店和跟厨师相关的职业,难免会看到跟陆景钰有关的新闻,现在陆景钰三个字几乎全国闻名,他已经两次拿下华夏杯厨艺大赛的总冠军了。陆徳记也依旧是美食界的翘楚,都已经有十多家分店了,还是有很多的人在抱怨定不到位子。看着陆景钰被粉丝追捧的新闻,郑俊明紧紧的握着手机,他心中有恨,他恨所有人,恨他爸妈,更恨陆景钰。凭什么陆景钰一出生就是陆家的继承人,而他一出生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为什么命运对他如此不公平……。第16章(15)璟旸原本没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这么多家分店的,赵博承帮他把原本属于陆家的店面全部都拿回了,不过他还是不喜欢把店开在繁华路段。陆徳远以前那些被郑建林逼走的徒弟,在知道正德记没了,陆徳记又重新开张后,都过来投靠璟旸,想要继续在陆徳记当厨子。有的人自己开饭店已经赚了不少了,为了来投靠他,饭店都转出去了。这些人厨艺是有的,又对陆徳记又感情,反正璟旸也需要人手,留下他们也算是双赢了。于是璟旸卖了繁华路段的那些店面,在不同的城市,选了十几处环境清静又别有情趣的地方,接连开了十几家的分店。璟旸和赵博承同居有一年多了,不过这两三年璟旸特别的忙,真正能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赵博承对此很有意见,安排了两个人过去帮他,不让他再事事亲力亲为。分店的营业全部步入正轨,管理有陈睿和赵博承安排的人,厨房有陆徳远的那些徒弟们,璟旸轻松了很多,不用再在各分店之间跑来跑去,便有了更多的时间跟赵博承培养感情。璟旸偶尔会提前回去,做好晚餐等赵博承回来一起吃饭。每当赵博承回到住处,看到璟旸正好把菜端上桌的画面,心里就觉得特别的满足。他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为了赵家,为了事业而生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在普通人看来很平凡的相处,会让他有幸福的感觉。现在他才知道,跟相爱的人在一起,越是平凡温馨的相处,越是能让人感受到幸福,这是他想要的感觉。璟旸洗漱过后靠躺在床上看书,赵博承从浴室出来,上床从抱住他,抬起他的下巴给他一个深吻。璟旸很配合他,把书扔到一边,搂住他的脖子回吻。一晚上一次是绝对满足不了赵博承的,第一次通常只是开胃菜,然后才是主菜、汤菜、饭后点心。有时候璟旸被他弄的狠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会忍不住咬他出气,但是他的肌肉太结实,口感太硬,咬多了对牙不好,而且作用不大。璟旸只能改变策略,不想要的时候,撒娇求饶,喊累喊疼最管用,把他喊到心软,他就不忍心折腾他了。激情后的余韵还没有过去,璟旸无力的趴在赵博承的胸口,赵博承的一句话,让他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下个月我爷爷八十大寿,我想带你一起回去。”“让我跟你一起回去给你爷爷祝寿?你这是存心不想让老人家过个好生日吗?”他和赵博承的关系,赵家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他们虽然没有公开,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算不上什么秘密。“我已经跟我爷爷说过了,他也同意了。”赵博承父母早逝,他身为赵家的长子长孙,是他爷爷亲自教养长大的。作为赵家的继承人,赵氏集团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爷爷现在不过只是名义上的董事长,实际上早就不管公司的事情了,也管不了他的事情。“同意了?”璟旸疑惑道“同意什么了?是同意了我跟你回去给祝寿,还是同意了我们的关系?”“都同意了。”赵博承揉着他的头发。“怎么可能?”璟旸用惊讶的眼神看他,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哪有那么容易接受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该不会是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吧?”璟旸猜测道“比如你还是会结婚生子,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影响会赵氏集团之类的约定。”“你想多了。”赵博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压着他吻了上去。璟旸把他推开一点“我先说清楚,你要是去结婚生子,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的,你也别再来找我。要是你跟别人有了关系,还想继续来纠缠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逃离你,即使是离开这个世界。”“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赵博承用力的堵住他的嘴。璟旸跟赵博承回赵家的时候,赵家人都表现的很平常,赵老爷子生日当天,赵博承一直把他带着身边,宾客们都感受到了赵博承的态度,虽然心中很诧异,但表面上都是奉承的态度。璟旸的日子倒是越过越轻松惬意,凡事都有赵博承帮他挡着,麻烦自然找不到他的头上来。某天闲得无聊在街上乱晃,一群便衣保镖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在街道边上,他看见了一个熟面孔,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在小推车前忙碌的人。郑俊明一抬头,也正好看到了璟旸,他慌张的想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戴起来,但已经被发现了,再戴上口罩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愣在那里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