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君婉姀要栽了
作者:浅墨淡香      更新:2022-05-06 02:08      字数:5625
  若兮等着众人都坐下了,才壮似无意地说道:“咦,今天怎么没见到二妹妹?”

  苏妙瞪了她一眼,才笑着对老夫人说:“母亲,媳妇刚去姀松院过来,姀儿昨夜感染风寒,让我给母亲告罪一声,说今日不能来请安了。”

  老夫人点点头,也没多想,还吩咐贺嬷嬷给她送点补品过去。

  若兮听了,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刚才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料到君婉姀定然不方便来请安的。

  所以她已经让浅碧亲自去请她了,反正不急,这场戏还得自家二叔到场才唱得起来。

  一屋子人便又各自说笑起来,二夫人和三夫人母女都费尽心思去讨老夫人的好,君晴贤依旧一脸木讷的坐在一边,半天都没没有说一句话。

  屋里的人都频频将目光看向一旁安然坐着的若兮身上,见她慢慢喝着茶,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都不禁有些奇怪。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君良和君婉姀先后出现。

  君婉姀一进来,若兮便放下手中的茶,扬起声音说道:“咦,二妹妹不是说身体不适么,怎么又来了?”

  君婉姀目光阴霾地看了若兮一眼,没有回话。

  刚才浅碧去到她那里,强行让自己来永和苑,一个贱丫头居然那般目中无人,她当场就想要把她打杀了。

  谁料那丫头竟说什么以那晚在宫里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她大怒的同时心中暗恨,但也知道,这个时间父亲定然也在永和苑。若是上次之事被她闹出来,即便没有确切证据,但恐怕也不能善了,所以只得随了她的意。

  君婉姀给老夫人等人请了安,便默默地倚着苏妙坐了。

  三夫人沈婵察颜观色,知道若兮今日必定有事,且还是针对君婉姀的,她自然乐见其成的。

  故而沈婵站起身上前两步,看着君婉姀的脸说道:“我看婉姀的脸色是有些不好,既然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老夫人最疼你,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小节呢。”

  君婉姀微笑着说道:“婉姀多谢三婶关心,我没什么的。”

  若兮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道:“唉,二妹妹还说没什么呢,这样的天,还穿了一件高领子的衣裳,看来是真的感染风寒了。”

  她这样一说,众人又齐齐将目光放到君婉姀身上。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确实穿了一身桃红的襦裙,领子高高竖起,与这五月底的天气倒是有些不合。

  君婉姀勉强一笑,低声说道:“可不是,出来时被外头的风一冲,还真是觉得有点凉,就让玉瑶给我换了身衣服,倒让大姐姐见笑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特地看了一眼若兮,语气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若兮哪里理会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她灵动的眸光一转,看向老夫人和君良,摆正脸色说道:“祖母,二叔,在我们几位姐妹当中,我最年长,身为大姐,自当管好几位妹妹,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君良正想说话,旁边的二夫人苏妙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兮丫头,不是二婶说你,你久不在都城,不懂这都中的规矩,她们姐妹,自有我和你祖母管着,恐怕你还管不着。”

  若兮却没理她,只将目光看向君良。

  君良面色严肃地看着苏妙道:“夫人说的什么话,若兮是长姐,看管婉姀几位妹妹本是应当的。”

  苏妙不防君良在这么多人这样说她。

  她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对着君良说道:“老爷,我的意思是兮丫头的规矩也还得好好学学,并不是说她身为长姐,不能看管她们几个妹妹。”

  君良依旧板着脸对她说道:“夫人,你怎么老说若兮不懂规矩,我看她规矩挺好的,不比婉姀她们差。”

  苏妙被他这话又是一噎。

  但好歹已跟他夫妻十几年,知道他性格如此,遂则识趣地没多说话,只笑着说道:“老爷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

  若兮在一旁看着,对自家二叔的这个性情越发觉得满意了。

  她笑着继续说道:“既如此,有件事若兮在这里要向几位长辈禀报一下。”

  说到这里,她又深深地看了君婉姀一眼,君婉姀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安。

  若兮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半响才在老夫人不耐的目光下缓缓说道:“也是凑巧,今日一早,浅夏这丫头去聚德楼给我买点心,路过二皇子府时,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府里出来,她本也没在意,谁知这个丫鬟竟一路都走在她前头,最后还进了咱们府里。她这才觉得有些奇怪,跟上前了一些,才看清楚,这丫鬟却不是丫鬟,而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卖了卖关子,将目光转向君婉姀说道:“而是……二妹妹!”

  众人听她说了一堆,一直没搞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没想到重点原来在最后三个字上,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君婉姀。

  彼时,君婉姀已经脸色苍白地石化在那里,她本以为若兮要追究那晚宫发生的事情,连对策都想好了。

  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二皇子的事情,这速度真是够快的。

  父亲其人最是古板严苛,尤其将“第一世家”的称号看得特别重,这要是知道自己不知廉耻,与人私定终身,即便对方是二皇子,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头顶一痛,还来不及反应,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苏妙还来不及对若兮的话细想,看见君婉姀晕了过去,她急忙和玉瑶苏嬷嬷等人合力抱了起来,着急地呼唤着。

  倒是老夫人身边的贺嬷嬷最先反应过来。

  她看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对着底下一帮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了的丫头婆子厉声喝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找人去请大夫,除了各主子外,其他无关人等全都退出去。桃意你去外头守着,等大夫来了再请进来。”

  一众丫头婆子都明白这是有私密之事要讲,便都赶紧退了出去,生怕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

  虽然好奇,但还是小命要紧。

  等到清了场,大夫来看过后,便恭敬地说道:“回几位主子,二小姐没事,只是气息混杂,闷住了,擦点药油就会没事的。”

  说完他又斟酌着对二夫人说道:“小姐这身衣服,最好换下来,老夫觉得是这衣领挡住了空气,才会致使窒息晕倒的。”

  若兮在一旁听着暗笑,要不是知道这大夫是苏妙的心腹,她都在想是不是被浅碧收买了来的。

  有浅碧在,不晕也能让你晕,至于晕的理由,那还不是想什么是什么。

  这边苏妙听了,又把那大夫挥退了,才对着苏嬷嬷说道:“快,快把姀儿的衣领弄下来一点,先让她透透气。”

  于是,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君婉姀身上的时刻,她的衣领被她的母亲一点一点地拉了下来,而她脖领上的瘀痕也一点一点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若兮在一旁掐着时间,只听君婉姀嘤咛一声,缓缓张开眼睛,面前是自己母亲放大的脸,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目光带着惊讶又有愤怒。

  她自苏嬷嬷的怀里慢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懵懵懂懂地说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苏妙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君婉姀皱起眉头,想上前去拉苏妙的手,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领的扣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里头的瘀痕若隐若现。

  君婉姀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她豁地白了脸色,抬起头看向一屋子的人,只见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三夫人一房鄙夷的眼光,父亲已转过身去,看不清楚脸色,但背后紧握的双手可见他的怒气。

  而老夫人,她抬起头看向上首,见老夫人脸色冷冷的,与自己母亲一样,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君婉姀最后看向若兮那如花儿一般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她又羞又怒,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把她那张脸给撕了。

  可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她。

  君婉姀片刻间便努力定下心神,果决地站起身在屋中间跪下,以头磕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夫人瞪了若兮一眼,恨恨地说道:“兮丫头,带着你两位妹妹出去,苏嬷嬷你们也下去,贺嬷嬷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若兮也不纠缠,反正她也没打算凭这事就让君婉姀就此倒下。

  只是让君良知道了此事,好歹让她先吃点苦头先,遂听话地与君晴贤君尚怡一同出了永和苑。

  君晴贤依旧事不关己地与两人告辞后便回了她的院子。

  君尚怡似是得了沈婵的警告,近日看见若兮都是远远避开。

  今日倒是站在原地犹豫几下,才有些警惕地看着若兮说道:“今日二姐姐这事,是你做的是吗?”

  若兮看了她一眼,笑开了花儿,和气地说道:“三妹妹,我早就跟你母亲说过了,你在我眼里还算不上对手,我也没这兴趣去对付你,你只要别招惹我,就行了。”

  君尚怡撇撇嘴,把头使劲抬起梗着脖子说道:“谁怕你呀,哼!”

  说完便一甩头走了,那步伐倒像是有人追着她似的。

  永和苑正屋,

  君婉姀等着其他人都退出去了,才抬起头,老夫人几人见她已是一脸的泪痕,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让几人的怒气也稍稍散了几分。

  君婉姀一脸悔意地对着几人说道:“祖母,父亲,母亲,婉姀有罪,请几位长辈责罚。”

  君良指着她厉声说道:“婉姀,你自小便乖巧懂事,从未让我和你母亲操过心,现在竟背着人干下这等不知廉耻的事,着实可恨!”

  苏妙看着君婉姀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忍不住说道:“老爷,姀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她会出这样的事情,定也是有不得以的原由的,你先听她说清楚,再怪罪也不迟啊。”

  君良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疼女儿的,便缓和了一点语气对着君婉姀说道:“那你来说,给我说清楚!”

  君婉姀又磕了个头,抬头一脸坚决地说道:“婉姀无话可说,犯下这等错事,婉姀也羞于为人,求父亲准我一死!”

  不得不说,君婉姀确实是有些小聪明的。

  若是此时她编派故事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或者一力地去求饶,效果可就没有现在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好了。

  不说其他,君良看见她那一副有委屈却不敢说的表情和坚毅的小脸,心下已是又软了几分。

  苏妙见状,便扑倒在君婉姀身上,哭着说道:“姀儿,你在说什么呀,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自有你祖母和父亲为你做主呢。你要是死了,为娘我可怎么活呀。”

  君婉姀扶住她,咬着嘴唇摇头说道:“母亲你别说话,二殿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婉姀没有什么委屈的地方。”

  这话正好说到愚忠的君良心里去了,眼见着他的脸色又松动了些。

  一旁的沈婵却不肯了,上前一步说道:“二伯,婉姀做下这等事情,你可不能听几句话就轻饶,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君家这第一世家的名声还怎么维持。”

  苏妙豁地看向她,狠狠说道:“沈婵,这是我们二房的事情,你少插手!”

  沈婵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二嫂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你们二房的事情。就如二伯说的,婉姀干下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关乎的可是咱们整个君府的脸面。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外面人唾沫星子都能将咱们淹死,婉姀怎样我不管,但我们家怡儿还怎么嫁人?二嫂说的好听,什么这是你们二房的事。”

  苏妙听了,也是一脸怒气地说道:“你这么大声在这里嚷嚷什么,是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吗?商贾家出来的就是商贾家的,一点子素养都没有!”

  沈婵听了这话,更是大怒,鄙夷地说道:“哟,你有素养,有素养教出来的女儿能做出去偷人的事情,我倒是领教了。”

  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的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使劲拍着桌子,指着沈婵厉声说道:“行了,都给我闭嘴!沈婵,你要是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就给我滚出去!”

  沈婵缩了缩脖子,暗自愤恨。

  老夫人到底偏心,明明做错事的是二房,竟拿自己撒气。

  这边君良看着自己夫人与弟媳跟个泼妇一样在互掐,也是以手抚额,一脸无奈。

  等到两人安静下来了,他才看着君婉姀说道:“不管如何,婉姀做下这样的事情,就得受惩罚,她……”

  一旁的老夫人却适时制止住了他的话头,她看了满面泪痕的君婉姀一眼,才缓缓说道:“良儿,二殿下是君,若是就此罚了婉姀,恐怕二殿下那边会多想。这二来,二殿下与婉姀的事情,华贵妃与我们家娘娘其实都已经说好了的,皇家与我们家已是心照不宣。婉姀这样做虽然不对,但到底也是情非得已,我们君府与皇家的关系还得靠婉姀去维系呢,你说呢?”

  君良沉吟半响,才说道:“母亲说的固然在理,但是……我们君府可是名门,就算是二殿下,他也得明媒正娶吧,怎么可以干下这样的事情。婉姀一个大家闺秀,居然私自外出,与人私定终身。这事若是不严肃处理,我君府的家风还怎么维系,又怎么当得起这第一世家的称号,我在外人面前也别想抬起头来。”

  老夫人被自己儿子这番大气凛然的话一滞,半响竟无言以对。

  君良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才对着她身后的贺嬷嬷说道:“请家法!”

  贺嬷嬷欲言又止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见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没有说话,便听从君良的命令,去祠堂请家法去了。

  她边走边在心中暗暗嘀咕,自从大小姐回来,这都请了两轮家法了。

  这边君婉姀听到请家法,倒是微微放下心来,依着父亲的性子,请家法已是对她网开一面了。

  但苏妙却是不依。

  她听说请家法,立马着急起来,哭着对老夫人说道:“母亲,这事是婉姀做得不对,可是她自小连一点子苦都没吃过,又哪里受得了家法?这万一打出个什么,让我如何是好?老爷,妙儿求您,绕过姀儿这一次吧,她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啊。”

  君婉姀急忙拉住她,柔声劝道:“母亲,您别这样,我犯下这样的错事,领家法,是理所应当的,祖母和父亲对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苏妙还要再说:“可是……”

  君婉姀急忙用力地抓了抓她的手臂,又隐晦地向她摇了摇头。

  苏妙会意,才勉强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半柱香后,贺嬷嬷把家法请来,君良便上前一步,自她手里地托盘取下那根足有男人上臂粗的藤条,定定地看着君婉姀。

  君婉姀会意,轻轻推开一直拉着她的苏妙,站起身来主动撩起裙摆,露出只着一条中裤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