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是第一次
作者:浅墨淡香      更新:2022-05-06 02:09      字数:5563
  第九十五章不是第一次

  若兮见褚烨竟然就为了自己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大发雷霆,便只当他又是傲慢病发作了。

  好吧,在自己看来,那本来就是句无关紧要的话嘛!

  于是,若兮作死地又说了一次,“煞神,你疯了吧?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啊,我又没说错,你生的哪门子气啊?”

  褚烨见她还这样说,心下顿时如窒息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身下这个桀骜不驯地挥动着手脚的女子,这个每次都能将沉稳的他惹得如一头暴狮子一般的女子,他的理智忽然就不复存在了,他用双手禁锢住若兮的双手,下身稍稍用力,又禁锢住了她的双脚,然后对着她倾身下去。

  若兮本还在挣扎之中,但此时近身之中,又是被褚烨这个强壮的大男人压住,她便空有一身武功,竟一丝也挣扎不得。

  眼见着褚烨的脸不断地在自己面前放大,不知为何,她忽而停下了挣扎,眨了眨琉璃一般的大眼睛,有些呆愣起来,不知他要干嘛。

  两人靠得极尽,几乎是身贴着身了。

  褚烨越倾身下去,便越能闻到那股独属于她身上的沁香,本就失去的理智更加迷离起来,甚至觉得连双眼仿佛都蒙上了一股迷雾。

  许是因为生气,若兮的上唇咬着下唇,那娇艳欲滴的感觉像是比上次还要明显,香玉在怀,褚烨来不及不想,也不想再去多想,直接便对着面前的红唇采撷了下去。

  双唇碰触之间,褚烨微微一颤抖,感受着唇下的绵软与湿润,甜蜜的感觉顿时填满了原本空荡荡的内心。

  若兮感觉到褚烨的双唇在自己的唇齿间流连,大脑轰的一声,她瞪大了双眼,条件反射地就要用膝盖一顶,然后将褚烨揍上一顿。

  但是,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想起小时候在老头子的书库里翻到的一些旧书里的图片,忽而便攀上褚烨的脖子,然后伸出舌头去捕捉流连在自己嘴上的两瓣唇瓣。

  褚烨见她竟没有反抗,本已经有些奇怪,岂料她居然反守为攻,在她的舌头碰触到自己的唇瓣时,倒轮到他的脑袋轰地一声,原本紧密的双眼顿时睁开,正好迎上若兮慧黠的眼光。

  “呃……”

  褚烨发现这丫头居然就是在玩,而且是拿这样的事情在玩?

  他脸色一黑,顿时从她的唇瓣离开,撑着身稍稍坐起来,怒火冲冲地瞪向她。

  若兮眼珠子又是一转,趁着褚烨起身的空隙,膝盖一曲,便直直对着褚烨的那处踢了过去,然后快速半坐起身,往马车的后面退去,谁料许是退得太快,头“砰”地一声撞到了马车顶。

  若兮吃痛,大叫一声,但还是一边摸着被撞的地方,一边倔强地一脸怒火地看向褚烨。

  两人目光相对间,都迸发出刺眼的火花,谁也不愿意先认输。

  最后还是褚烨有些无奈地闷哼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对若兮招手,“过来!”

  若兮警惕地看着他,红润的嘴唇抿了抿,“干嘛?”

  褚烨又叹了口气,“看看有没有碰到哪里?”

  若兮瞪了他一眼,“不用!”

  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顾嬷嬷说过,这是女儿家的第一次吻,不能随便给人的,你这煞神,居然敢霸王硬上弓,抢了本小姐的第一次吻,本小姐绝对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的。”

  褚烨看了一眼她越发红润的嘴唇,又觉得身上一阵烦躁不安,不知怎的,便接过若兮的话头道:“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若兮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一惊,顿时又瞪大双眼看向他。

  “呃……”

  褚烨咳嗽一声,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一掀车帘,逃一般地跑了。

  若兮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跟着掀开帘子,“唉,回来,你个煞神,给本小姐回来说清楚!”

  却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浅夏一直在外头站着,被马车里时而安静时而打架一般的动静搞得心痒痒的,此刻见褚烨一溜烟跑了,自家小姐又怒气冲冲地在这里骂,更是抓不着头脑。

  片刻后看了一眼天色,便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小姐,夜深了,咱回吗?”

  若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甩帘子,“回去!”锦华院,苏妙自从苏府的事情发生后,本有些缓过来的身体又病了,寻医问药,又躺了好几天才日渐好转。

  这日,她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正想着用过早饭后,去一趟慈恩寺,安慰一下君婉姀,然后回来将管家权从沈婵的手中夺回来,再与老夫人合力处理若兮。

  岂料这一大早,她正在梳妆洗漱,老夫人身边的桃意便亲自上了门,一番行礼后直接说道:“二夫人,老夫人说,您若是身体缓过来了,便去一趟永和苑,她有事找您。”

  二夫人只当又是沈婵管家出了岔子,那天听苏嬷嬷说了沈婵管家之事后,她回来后内地里又好好打压了一下那起子管事,让她们多给沈婵使拌子。

  此刻见老夫人让人来请,她便想当然地觉得在管家之事上,老夫人终究还要倚仗她的。只不过,她可不能就上赶着了,让她们以为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这般想着,她便笑笑,对着桃意说道:“桃意呀,你回去禀报老夫人,就说我这身上还不是很利索,恐怕还暂时管不了家,就让三弟妹先管着吧。”

  桃意微愣,半响才皱着眉头说道:“二夫人,老夫人让您务必过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情问您,并没有说什么管家之事,二夫人还是快快随奴婢去吧,免得老夫人等久了。”

  苏妙一愣,不是管家之事?那是什么事?

  她抬头见了桃意一眼,见她只是嘴角噙着一缕淡淡的笑意,低着头,便知从这个素来守口如瓶的丫头嘴打听不出什么来,也就没勉强,站起身来扶着苏嬷嬷的手,跟着桃意去了永和苑。

  她一进永和苑正堂,便看见老夫人捧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着茶盖撇茶沫,榻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叠厚厚的账本。

  沈婵则垂着双手站在老夫人旁边,脸上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眸中不时闪过得意的目光。

  苏妙瞪了她一眼,规规矩矩地给老夫人躬身请安,“媳妇见过母亲!”

  老夫人淡淡地瞄了她一眼,竟没出声让她起身,苏妙暗暗皱眉,直觉有事发生。

  但她素性爽利,更何况沈婵面前,自是不会让她看笑话,遂也不理会,不过眸光一转便笑着直起身来,摇摇地往老夫人上首走去,“母亲,媳妇病了这些日子,也没能来给您老人家请安,都是媳妇的不孝。这不,今日刚觉得好些,便想着早早来给您请安呢,没想到您就让桃意去找了,可见媳妇与母亲心有灵犀呢!”

  苏妙笑眯眯地说了一堆,老夫人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附和她了。

  一时间,绕是她脸皮素来也算够厚的,竟也是脸色有些尴尬地停在了离着老夫人几步远的位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婵在一旁看着,早就乐开了花儿!这就尴尬啦?等一下还有得你哭呢,哼!

  想到这里,她便笑着对苏妙说道:“二嫂好!弟妹我也想跟你说呢,这些日子我管家管得脚不沾地的,也没能去看看你,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你病着,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着跟我说哈!”

  苏妙一噎,这破落户儿,居然敢在她面前摆管家款!她气不过,正想回上几句。

  老夫人却是将手中的茶碗“砰”地一声扔回一旁的小茶几上,溅出的茶水把上面的几本账本都弄湿了少许,“行了,给我闭嘴!”

  苏妙和沈婵都是一惊,急忙垂首不再说话。

  老夫人停顿了片刻,这才阴森森地看着苏妙,右手一推,将那叠账本豁地推落在地,正好落在苏妙的脚边。

  苏妙一惊,急忙退后几步,同时抬头,正好对上老夫人阴森的目光,她心下一紧,正想说话。

  老夫人却已开口,“说吧!这些年你管家,到底背着我,背着咱们君府做了多少事情?”

  苏妙一愣,呢喃着说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媳妇做什么了?这……这……”

  “你还不从实招来,我那样信任你,你居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不知道你是这么个阳奉阴违的人!”

  老夫人见她还在装无辜,便用力拍着桌子骂道。

  一旁的贺嬷嬷急忙上前给她顺气,“老夫人别急,有什么让二夫人好好说就是了,可别气坏了身体!”

  苏妙还在愣愣的,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气成这个样子。她瞄了下面散落一地的账本一眼,心下暗自盘算,哪个管家的没有一点腥,也不知老夫人知道了什么,自己可不好随意去承认。

  想到这里,苏妙一脸关心地说道:“是呀!母亲,贺嬷嬷说得对,媳妇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便教教媳妇,媳妇一定改,只求母亲别因为媳妇气坏了身子,不然媳妇的罪过就大了。”

  老夫人不为所动,依旧气冲冲地看着苏妙,半响推开贺嬷嬷的手,对着沈婵说道:“既然她不认,那你来说!说!”

  沈婵暗自得意,恭敬地点了点头,却在转身时对着苏妙扯起了一个幸灾落祸的笑容。

  她清了清嗓子,才在苏妙的注视下一脸痛心地说道:“二嫂呀,不是弟妹我故意掀你的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敢独自处理,只能告诉母亲了。”

  苏妙冷哼一声,“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底?我有什么底让你掀的。”

  她这般说着,心下却是暗暗皱眉,她早就让账房将真正的账本藏了起来,给沈婵看的不过是明面上的假账罢了,按道理凭她的本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想到这,她稍稍定了定心。

  那边沈婵却已缓缓开口,“二嫂,这些日子我管着家,特地将账房的账本理了一下,有几个问题,还要劳烦二嫂给母亲和我解惑一下的。”

  说完也不去看苏妙的反应,继续说道:“这一来呢,每年咱们府里都会有好几千银子地数目对不上,二嫂可以交待一下这些银子的去处吗?”

  苏妙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银牙说道:“什么好几千银子,你这是怎么说的?怎么会有好几千银子对不上的?”

  沈婵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这不是要二嫂说清楚吗?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说完又看向手上的账册,“这第二呢,前些日子我特地去整理了一下库房,发现好几件记忆中老太爷传下来的稀罕东西都不在库房里,遂存了个心眼,回来一查库房的目录,却发现每年都有好些稀罕物件不知所踪,账上记的是送给谁谁谁了,又或是不小心摔烂了,老化了之类的,名号倒是不少,但可信度都是极低的。”

  苏妙听沈婵说的这般详细,心下顿时大急,沈婵这明显是已经将她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故意在老夫人面前对她发难呢,这可严重了。

  她急急地看向老夫人,却正好对上老夫人阴森森地盯着她的目光,那目光早已不复往日的信任,她心下一跳,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咬着嘴唇没敢随意说话。

  沈婵在一旁看着她与老夫人的互动,眉毛微扬,嘴边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直觉得十几年了,她沈婵终于也要有这样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她知道,老夫人看着清高得很,但实质上也是个利益之上的人,若兮说得对,但凡扯上钱,不管是谁,都没有情字可讲的。

  沈婵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还有便是,兮丫头前日给了一张大嫂当年的嫁妆单子我,让我去库房对对,我这一对,居然发现大嫂的嫁妆居然少了好几样贵重物品,倒是吓了一大跳,也急急地跑来报告老夫人了。”

  沈婵放下手中的账本,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妙说道:“二嫂,上面这几个问题,个个都是关系重大,还要你详细地给老夫人说清楚,我这刚管家,可担不起这样的重担呀!”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苏妙,也是恶狠狠地说道:“说吧!给我好好说清楚,那些不见的银子、古董,还有老大媳妇的嫁妆,都到哪里去了,是去了你自己的口袋里,还是贴回到你娘家去了?还是都有?”

  苏妙心里又惊又怕,扑通一声对着老夫人跪下,然后跪前几步泪眼汪汪地说道:“母亲明鉴,这定是沈婵她故意污蔑媳妇的!这些年来,媳妇管着这诺大个君府,自问兢兢业业,从不曾以权谋私,贪图什么,这些母亲您应该知道的呀。”

  她边抹着眼泪,边偷偷从指缝看了一眼老夫人,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心下更急,豁地指着沈婵说道:“沈婵,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想要将我打倒,然后你就可以永永久久地掌着君府的管家大权了是吗?”

  沈婵听了她的话,一脸委屈地对着老夫人道:“母亲,二嫂说这话,可真是冤死我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可都不是小事呀,我刚管家这么几天,又哪里有本事去做这样的事情?”

  说完她又看向苏妙,恶狠狠地说道:“二嫂,你自己做的事情,别敢做不敢认啊!这地上的账本,都写得一清二楚的呢。还有大嫂的嫁妆单子,母亲那边定也是有留档的,是真是假,拿出来一对也就是了。”

  沈婵阴森森地嗤笑一声,“要我说,二嫂你也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吞了多少进去,吐出来就是了,反正母亲宽厚,也不至于就对你怎么样的。”

  苏妙听了她的话,豁地站起身来,对着她扑了过去,“你个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吞了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她平时确实是借着管家的便利,东拼西凑地昧下点钱财和不少好物什,但若兮母亲的嫁妆,她却是不曾动过的,一则是老夫人手上有嫁妆单子,她也是清楚的,她纵然有心,也不敢冒险;二则,老夫人早就跟她保证过了,那份嫁妆日后迟早都是婉姀的,她也没必要去冒险。

  因此,苏妙觉得,这定是沈婵胡言乱语故意害她的,顿时怒火冲冲地扑到沈婵身上,边撕扯着边狠狠骂道:“你个贱人,居然在老夫人面前胡说八道,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然则,她病了这么久,身体虽然日渐恢复,但到底不比平常,沈婵不过用力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然后拉了拉身上的衣裳道:“二嫂,咱都是有素质的人,还是别像个市井妇人一般拉拉扯扯地好。”

  这话原是苏妙当日取笑过沈婵的,苏妙此刻见她居然原封不动的说回自己,再看她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顿时气得噎倒,靠在苏嬷嬷身上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半响过来,苏妙才撑着苏嬷嬷的手站起身来,“母亲,求母亲将大嫂的嫁妆单子拿出来一对,以证媳妇的清白!”

  她抬起头,一脸正气凛然地地看向老夫人和沈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