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

  中枪的地方仍然会感觉到疼痛，不过白文轩已经习惯了。

  在镜子前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中人的时候，白文轩有些恍惚，这张脸对他而言，突然有些陌生了。

  “如果这就是真相的话，似乎也只能接受。”白文轩大步朝厕所外走去。

  路过门口侍应的时候，白文轩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拿起侍应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侍应看到白文轩停下的时候愣了一下，好像很紧张。

  白文轩擦完手后拍了拍侍应的肩膀，小声说道：“别紧张，直接跟你上级说就行了。”

  “呃……”

  目送白文轩离开，侍应略微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对讲机，“报告老板，那个人出去了，但是……”

  “好的，我知道了。”

  史密斯眉头紧皱的站在总监控室中央，早在侍应报告之前他们就收到了消息。

  白文轩转身后没有像以往一样捏碎耳朵里的微型通信装置，而是默默地打开了通信装置的开关。

  滋滋……

  电流声在总监控室、正厅、敦尼街还有毛小二所在的集合点响起。

  教官拿起掉在地上的一个微型通信装置，他并不在意这东西来自哪里，十三号、银狐、七号？谁在意呢？反正基地早已经监控并且切断了一些信号。

  敦尼街准备离开的那个人蹲在老黑的尸体旁，然后用力的从老黑的耳朵里掏出了通信装置。

  这一刻，他们都听到了同一个人的声音。

  “我回来了。”

  语气很平淡，不带任何感情，但是却让人心头如有寒风吹过。

  “毒蛇的宣言，九号啊九号，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资格发表感言呢？”

  教官不屑的捏碎了通信装置，他有预感，白文轩会来找他，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正厅静候白文轩的到来。

  “清场！”

  教官大手一挥，几十个黑衣人出现，几乎瞬间就让歌罗德展览馆空场了。

  啪！

  克隆体踩碎了通信装置，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敦尼街，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传说中的九号，很期待呢。”

  ……

  哒……

  哒……

  皮鞋和地板敲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正厅，像是一场演奏会开场的序曲。

  原本坐在展览台上的教官站了起来，目光放在正厅的入口，他来了。

  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从黑暗的过道中踏了出来。

  黑色的西装仿佛融入在黑暗中，最终开始蚕食正厅仅有的光明。

  教官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试过了，也许这才是那个他们追求的完美九号啊！

  整理了一下袖口，白文轩甩了一下还沾有水滴的头发。

  “我还以为你要在厕所躲一辈子。”教官冷笑着说道，“九号就是九号。”

  “九号。”

  白文轩叹了口气，从基地出来之后，基本没人这么叫过他，至于十三号……那个傻丫头从来不会叫他，一个眼神就够了。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教官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你在开什么玩笑！哈哈哈，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以前没有。”

  白文轩步步向前，沉重的压力倒向教官，让他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白文轩没有停下脚步，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十三号身前，蹲下了身子。

  十三号还有微弱的呼吸残存，遍体鳞伤，满脸鲜血的样子让白文轩说不出的心疼。

  控制着心中的波澜，白文轩手微微颤抖着把十三号抱了起来。

  掏出手帕，白文轩帮十三号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他不敢太过用力。

  “对不起。”

  白文轩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心情十分复杂。

  十三号终于露出了，只不过牵动了伤口，笑的有些难看罢了。

  “他不是你。”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但却让白文轩如释重负。

  十三号缓缓抬起了手，触碰到了白文轩的脸，白文轩立马按住十三号的手，任由十三号沾满鲜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不用道歉……”

  “不，你不懂。”白文轩表情很痛苦。

  十三号坐了起来，靠在白文轩肩膀上，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嗯？”白文轩尽量让自己的耳朵贴近十三号的嘴。

  “我……”

  白文轩只听到了一个字，随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把手放在十三号脑袋上，抚摸着她的头发，白文轩的呼吸都很难受。

  “我不愿再看你痛苦的样子，哪怕是你亲手杀了我。”

  白文轩亲吻了一下十三号的额头，把十三号的尸体安放好后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

  “小十三！看我抓到了什么！”

  “离我远点，九号。”

  “给你，一定要活下去。”

  ……

  “他们教你的吗？”

  “嗯，必修课。”

  “你会后悔。”

  “是吗？”

  ……

  无尽的轮回，其实只要白文轩用点手段，她可以和十三号享受几天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是这又能怎样呢？结果早就注定了，与其在痛苦中轮回，不如早点割舍。

  ……

  啪啪啪。

  教官鼓了鼓掌，“一出好戏，可惜了，女主角死了。”

  “以你们的基因和克隆技术，复制一个十三号不难，但是克隆体终究只是克隆体，就像我的那些克隆体。”白文轩面无表情的看着教官。

  “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多。”教官皱了皱眉，他原以为白文轩对此一无所知。

  “你死个一两百次也能知道这么多。”白文轩耸了耸肩，像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教官眉头皱的更深了，白文轩说的话让他一脸懵逼，“现在十三号死了，我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九号，加入我们吧。”

  “可能吗？”

  教官咧嘴一笑，“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白文轩扭了扭脖子，“而且，能给我真相的，不止有你。”

  “你什么意思？”教官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别的意思，杀了你。”

  嘭！

  太快了，教官完全看不见白文轩的拳影！

  仅仅一拳就把教官轰飞，直接砸在了展览台上，鼻梁也被砸断了。

  白文轩没有给教官反抗的机会，猛然扑了出去，如同下山之虎！

  “救我！杀了他！”教官一脸惊恐的看着白文轩。

  子弹上膛的声音传来，而白文轩没有停手和躲避的意思。

  轰！

  教官的脑袋被白文轩一拳砸进了地板中，血液和脑浆溅射在白文轩的白色衬衣上。

  轰！

  一拳接一拳，白文轩用最纯粹的方式赐予了教官……死亡。

  ……

  “全都停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