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作者:易人北      更新:2023-06-28 17:21      字数:4298
  严默手指痛苦地痉挛了一下,忍不住在心中呼喊:阿战,快点回来吧!脸上他带着微笑,对狰做了个请的手势。狰一进门就道:“大人,我知道您事情很多,不过有件事必须要请你出面解决。”“什么事?”“我们的……咳,我们的孩子带着新来的人的孩子,把矮人的孩子给打了。”狰又追加两个字:“群斗。”严默,“……”答答,“嗷!”狰非常抱歉地道:“事情从学校一直闹到我那里,矮人族长和那些被打的矮人孩子的父母说要跟那些打人的孩子的父母决斗。”严默,“……”答答:“嗷!”狰目不斜视,“大人,怎么办?”严默想说凉拌,但话到嘴边就改为:“找到主犯,错的罚,打人的补偿被打的,如果谁家父母敢主动挑事,纠察队等着他们。”“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默大,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狰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涉及到矮人,他也不敢随便处置。严默揉揉太阳穴,“嗯,你也是。”答答对严默张嘴。严默拍桌,“你再敢嗷试试!给我说通用语,我知道你听得懂!”答答喉咙咕隆两下,溜到一边继续擦拭骨刀——人不跟严默玩了。祭司大人气死。狰离开,丁飞扛着小黑娃走到门口想跟严默说什么,探头一看他的表情,又扛着小黑娃跑了。严默对丁飞的识趣点了个赞,伸个懒腰站起身,他不想再坐在这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要溜回去研究草药、研究骨器、研究怎么提高部落非神血战士的身体素质!刚走到门外。“默大,有个人想要见你,她来了好多次,我们都没让她进来,但今天她……她说她有了您的……孩子。”说出这句话的护卫的表情和声音都十分怪异。严默站住脚步,看向护卫后方带进来的人。答答扛着骨刀“咚”的一下跟着跳出来,从严默身后伸出脑袋。“黑狡!啊,不,默大人。”一个算得上俊俏的少女对严默露出了无限欢喜的笑容,“我总算见到你了!”严默:阿战,求速回!第286章 那一瞬间的动心严默面无表情,“你是谁?”女孩很惊讶,“我是黑香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想你认错人了。”“不,我不可能认错你!我不能认错自己的男人!黑狡,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那时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却没有办法养活我,我只能……”“你有了我的孩子?”严默淡笑,“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是黑狡,我也知道你现在是祭司大人,我、我也不指望跟着你,我只希望你能认下你的孩子,那可是祭司之子啊!”答答对黑香呲牙。严默按回他的脑袋。原来是为了这个,想要自己的孩子成为祭司之子?想要成为未来祭司的母亲?虽然是简单到可笑的诬赖,但如果自己真的是黑狡,如果黑狡还记着这个女孩,说不定真的会心软,就算不认下那个孩子,也会把他收做弟子。而只要黑狡把那个孩子收做弟子,这个女孩再稍微传播一下,全部落人大概都会猜测:那孩子不会真的是祭司之子吧?有了这样的猜测,那个孩子只要不是完全的废材,等他长大后,稍微用点心机,说不定就能成为下一代祭司的最热门人选。严默理解这个失去丈夫且还十分年轻的女孩为了自己孩子和自己想要拼搏一把的贪心,也佩服她这份勇气,可是他不是黑狡,更讨厌有人这样赤裸裸地利用他。你既然有跑出来诬赖说谎的勇气,希望你也有承担这个后果的胆魄。“黑香,你听好,第一,我不是黑狡。第二,我的孩子只有神能够赐予。我便在此预言,真正的祭司之子将在众神的看顾下,从祭司的腹中而出,他生而特殊,祖神将派遣他最强大的战士守护他,与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答答倏地瞪大眼睛盯向严默腹部,那表情不止吃惊,还有一丝怪异的庄重和敬畏,在严默说出那个预言的时候,他好像看到祭司大人的肚子凸起一个小包又收了回去。严默说这段话时的语调和神情都很普通,但他使用了精神力。以至于听到这段预言的护卫和门口站岗的战士都宛如听到了自天而降的神谕般,神色一阵恍惚。战士们羞愧,他们竟然会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不,他们原本也不信,只是……好奇了点。现在,他们彻底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祭司大人亲口说出了一个预言,未来的祭司之子将和他的神之战士一起,在众神的看顾下从祭司大人的腹中生出!就跟某些传说中的神祗一样,他们不是孕育自母亲,而是从父神的腹中直接裂腹而出!严默挥挥手,“把这个女人带走吧,我看她的眼睛浑浊,想必是吃了什么扰乱心智的有毒野果,念她初犯,这次不用惩罚她,想做祭司之子母亲的女人很多,她不会是第一个。但以后她再说谎,或者再有其他女人说她们孕育了祭司之子,就按照部落规则处罚她们。”护卫们齐声应是,不客气地一把抓住黑香的手臂把她倒拖了出去。黑香还想辩解什么,可说出的话语都被护卫大声的嘲笑掩盖,还有人威胁她,说她如果再敢胡说就揍她。答答站在严默身后,对黑香挥了挥拳头,还做了一个用骨刀砍她的姿势。严默回头,答答抱着骨刀望天,但很快他就把目光落到严默小腹。严默,“……”黑香怕了,她远远看着严默那双完全陌生的眼睛,也开始怀疑她是否看错了人。如果是黑狡,一定不会这样对她!黑香的事情很快在部落里传开,同时传开的还有祭司大人的亲口预言。因为那个预言,没有一个人相信黑香,就连盐山族人也不相信她。黑奇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差点打黑香一顿,最后他再三告诫自己的母亲不能再和这个女人来往。黑奇当着大家的面大声说道:“默大不是我弟弟黑狡,我弟弟早就死了,死在我的怀中!那个女人的孩子也不是我弟弟黑狡的!你们看那孩子长大后的脸就知道!”黑香抱着孩子向所有看到的人哭诉,说她没有看错,说严默就是黑狡,说她的孩子就是祭司之子,而严默不认自己的孩子必将会受到母神的惩罚。严默听到大河的禀告,当即下命令:“让人看住那个女人,别让她弄死自己,更别让她弄死她自己的孩子!如果发现不对,就把她和孩子分开。”这样的女人他前世也见过,当她们受不了周围的嘲笑,当她们为了让世人相信她们的谎言,当她们为了出一口气,她们能做出让人不可置信的惨绝之事!在他前世的医院就曾经收到过一个相当丧心病狂的病例,因为男方那边怀疑说孩子不像自己,结果做母亲的就把孩子的脸皮给割下来寄给男方,再把那孩子丢到了男方的公司门口。那个被生生疼死的两岁幼儿在和男方验证dna后确认是男方的孩子,男方后悔不已嚎啕大哭可也迟了,而那个就为了出一口气就活剥了自己儿子的女人则就此失踪,警方撒网都没找到她。母爱和父爱都很伟大,可并不是所有母亲和父亲都伟大,他们有时也会化身为毒蛇和魔鬼!夜色已深,严默坐在桌前,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沉重感。不只是因为黑香,短短几天内,部落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这让他产生了极致的厌烦感,他想丢下这一切不管,他想说:闹吧,打吧,就算你们全死光了又怎么样?但真实是他确实不能让那些人死,甚至不能随意惩罚他们,而出现的问题他也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他很累,可是只要想到嘟嘟,想到那颗嘴硬心软的巫果,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呼——!”答答在一边抱着骨刀睡得口水都流出来,小呼噜一个接一个。祭司大人的感性全飞了!你娘!都已经走到现在,一个儿子变成了两,还放弃个屁啊!原战和九风回来的时候,严默正在头疼人事方面的安排,他前面安排下去的人事出了很多问题。而指南到今天都还没有给他进行人渣值结算,显然,这群新来的人还没有完全认可九原和他这个祭司,甚至很多人都还在心底把自己当九原的奴隶看。故此很多人都在消极抵抗,加上派去管理他们的人不能让他们满意,这种暗中抵抗的情绪就在部落中蔓延开来。“人口增长太快,各种矛盾也冒出来了。”严默捂头,他在行政方面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心得,“现在大家不熟,又刚到新环境,有什么委屈怒火只会憋在心里,等以后安顿下来,看吧,不一天打十几场才怪!”吃饱喝足的原战让守在门口的战士离开,又把趴在桌子上午睡的答答抓起来扔到门外,抽开椅子坐下。“你这个样子可不能让狰他们看到,他们以为你无所不能。”答答原地打了个滚,翻身对原战发出威胁的低吼。原战眼睛一斜,答答吼声顿止,爪子在地上刨了刨,乖乖挨着门边坐下充当门卫。严默笑,心情略略放松,“对于部落管理,你有什么想法?”“有。暂时不要把九原人各自的职责细分,我希望他们都能具有战斗力,都接受战士训练,包括女人和六岁以上的孩子。”“六岁?”“可以让他们从六岁开始接受训练,不是要他们上战场。”原战顿了下,“把全员当作战士训练,也把他们当作战士安排,这样可以最低程度减少麻烦。”“你是说所有事情都统一安排?包括他们睡觉、吃饭、打猎、劳作、训练等等?”“对。除了原本的九原人可以住进单栋石屋,其他人全部安排进狰他们刚建好的外城兵营,男女老少分开管束。”“会不会太严厉?”原战失笑,“你去看过兵营吗?”兵营这个说法也是严默说出,大家才开始运用。“去过。”“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原际部落住的帐篷是什么样吗?默,兵营虽然要四人一间房,但都是石屋,坚固避雨、冬暖夏凉,每个房间还都有床铺和桌子,有门有窗,连地上都有地砖,还有取暖的烟道,这在我们这些野蛮人来看已经是神的居所了。”“有家庭的怎么办?有些人还带着很小的孩子。”“那不是问题,太小的孩子就交给他们的母亲带,其他女人和六岁以上孩子都跟男人一样实行你曾说过的军事管理。”严默沉吟。原战把椅子往他旁边拖了一点,“你说过要奖励和惩罚并行才能让人听话,我们只有先严厉,表现好的给予奖励,比如说奖励一栋石屋,奖励他们成为神血战士,这样他们才会拼命努力,才会不偷懒。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对他们太好……,你知道吗,在原际部落一个心肠太好的主人不是被他们的奴隶杀死,就是被他们逃掉了。”严默敲敲桌子,睨他,“你是在让我不要相信他们吗?”原战点头,“默,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没有祖神在天上时时刻刻盯着我们,也许有,但我们不知道。阿乌族人和原际人因为你才知道要守很多规矩,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得很好,你看,部落里仍旧每天都有人打架,也还是有人找女人麻烦,他们不知道会被惩罚吗?他们知道,但他们就是忍不住。就跟你跟我说过几百次要到十八岁以后才能和你困觉,可我还是想上你一样。”严默脸皮抽了抽。“新来的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好多连话都不会说,你跟他们说不要睡自己的母亲姐妹女儿、不要强迫他人、不要打架、不要抢夺、不要偷懒、不要随地大小便,没有鞭子,他们根本不会听。他们也许害怕你、害怕我,但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拿起任何尖锐的东西捅进你我的身体内,更不要说对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