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作者:君卿安禅      更新:2023-06-29 06:06      字数:4793
  第173章:从来初见是重逢虽然一直受失去明月的感情所累,但重阳毕竟是心怀天下的帝王,听到隐凡的话,心中顿时一阵豪情万丈,脸上那股冷漠的尽头也褪了下去,换上的是求贤若渴的表情。重阳和吴墨连番向着隐凡提问,似乎一天问尽天下计策。安阳君谦则是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们三个之间的互动,安阳家族也涉及天下经济,早些知道这天下局势走向对他也没有坏处。只是,三个人聊着聊着就把午膳给忽略了。忽略了午膳也就算了,毕竟是个一个大活人就算一天不吃饭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当三个人相谈甚欢,就连晚膳也要忽略时,安阳君谦有些不淡定了。就算是求贤若渴,也不用这样吧。“咳咳,陛下,天色将晚……”当他们讨论完一个问题时,安阳君谦赶紧插了话。“哈哈,竟然这么完了,来人摆膳偏殿。隐公子博学多识,都让朕忘了时间。吴丞相,你也不提点一下朕。”听到安阳君谦的提醒,重阳才看到外面的天色,的确有些晚了。“隐公子博学多识,才谋果断,臣也是听得如痴如醉,难以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吴墨摸着他有些泛白的胡子,含笑的对这重阳说道。“朕已经很少有和人谈论国事都废寝忘食的时候,想当年苍州书楼,朕和明月也是……也如此这般。”重阳开始说的有些随意,最后却说了有些感慨,声音也有些低沉。明月这个名字几乎是宫中的禁忌,因为重阳只要听着这个明月,或者看到与之相关的事,身上的气压就会低半天,没人敢于触重阳的霉头。重阳本身也很少提起这个名字,每次就算提起,也用“他”这个字代替。明月,就像是重阳最深处的伤口。那些与之相关的记忆就算仅仅被提起,也似乎能要了重阳的命。那么浓,那么深的爱,刻入骨髓,铭感五内。只需要一点点的契机触动,就会疼的让人死去活来。随着重阳声音的落下,房内又陷入一阵低气压。因为重阳低头思念明月,其他人一时间也没有言语。还好,因为晚膳已经摆好,很快他们便拜托了这种尴尬的结局。“隐公子和明月真像,明月也喜欢座右边的座位。”当四个人入座后,重阳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隐凡藏在袖中的手紧了一下。“草民乃深山之客,何敢与才高八斗的秦亲王相提并论,陛下实在折煞草民。草民之所以坐在这边,不过是因为看着这盘兔肉,而对面的鱼却非草民所爱。粗鄙之处,还望见谅。”重阳说完,隐凡马上起来解释。“奥?你不喜欢吃鱼?”明月最喜欢。重阳听了隐凡这么说,眉毛一翘。明月喜欢吃鱼,这在北冥皇宫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重阳在行军路上为了满足明月的口腹之欲,可是捉过好多的鱼。“草民在深山的水泽边,养有一黑纹鲤鱼……鱼乃草民友人,草民不忍食之。”隐凡不吃鱼,的确是因为认识一些鱼类朋友,不过,不是鲤鱼。说了鲤鱼,不过是容易解释。“懂人情的鲤鱼,想必隐公子的深山居住生活很是别样。”重阳听了隐凡如此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隐公子刚才多虑了。明月王替天下巡视诸县,迄今未归,陛下思虑心切,才触景生情。隐公子与亲王俱是才华横溢之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块。”吴墨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低沉,马上出口解释道。只是吴墨不解释不要紧,吴墨一解释,重阳更是拿两个人对比起来。隐凡真的很像明月,那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像,让人感觉很像,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习惯被明月的气息包围,一旦那人不在,重阳就觉得心中似乎失去什么。但看到隐凡,不知为何,重阳感觉到一些东西在回归。这人真不是明月吗?重阳时不时观察着隐凡。似乎这人真的不是,但是……但是想要靠近他……食不言寝不语,重阳素来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一顿饭便在有些沉闷的气氛中过去了。“现在天下风云初起,能得隐公子,乃我北冥大幸。户部正缺个主事的人……”用完晚膳之后,重阳带着他们在皇宫转了一下,顺便想着给隐凡一个官职。“隐公子之才,的确担得起。”户部尚书乃是关乎民生财政的大任,位列三公,是重职。还没能隐凡推脱,丞相吴墨就力.挺支持。不拘一格用人才,一向是重阳的用人之略。“既然丞相也同意,就封隐公子为逍遥侯,暂时代领户部尚书之职。”重阳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给隐凡的诏封。“草民愿暂代户部尚书之职,只是逍遥侯之衔,无功不受禄,草民不敢领。”听重阳如此说,隐凡立即作揖行礼推脱。北冥虽然礼待有才之士,也不吝啬给他们封官,除了明月,却没有异性王侯。虽然只是一个逍遥侯,还是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隐公子不必推辞。你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朕为了留住你,自然会下血本,这不过是开始,以后就习惯了。你值得!”重阳说话时,全身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场。“望陛下三思,族弟初出茅庐,并无甚建树,陛下如此,让他如何自处。”很少说话的安阳君谦眼角露出一丝兴味的笑意,做着玩世不恭的样子,挑眉说道。“古贤者,丞相也可。他受的起。”如果是旁人说话,重阳大多不会理。但因为是安阳君谦,重阳便出口解释。只是他负手傲立,身体透露着一股不可商量的气息。“谢……陛下。”重阳既然执意如此,其他人又能如何。此番,隐凡也只能谢恩了。找了几个借口,重阳打发了安阳君谦和吴墨之后,便领着隐凡去了御花园。亭台楼榭,夜凉如水,灯火阑珊。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一袭红衣傲然挺立在小湖边竹林旁,隐凡则是慢慢站在他的身后,低下的眸子中,没人看到他的神色。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默契的站着,谁也不想打破这种气氛。良久,重阳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以前常喜欢站在这里。”“这里风景很美。”隐凡缓缓开口,语音清脆,听不出情绪。“不是风景,是人。他每每情绪不好时,就喜欢站在水中的亭子看着水面,我便站在这里看着他……他看着风景,我看着他……”深深的思念,本以为说出来会痛死,但重阳此番说出,却只感到缱绻的情意。他望着水里的亭子,就像那人还在哪里。重阳此番并没有言明他是谁,但稍微有点常识的听众都能明白。“陛下与明月王伉俪情深,一直被传为佳话。”依旧清脆的音调,凉薄的话语,隐凡随意的看着周围的景色,眼中没有太多情绪。“从此没有想过,他会离我如此之远。这么远,这么远……”重阳指着水中的亭子喃喃自语,那悲伤的语气,让人动容。“若明月王知晓陛下的心意,定然会早日巡视归来。”世人都知明月王现在在民间。“其实,他没有巡视民间。他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重阳此刻的话语有些落寞。看着那水中的亭榭,重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终将不能。“……”隐凡暗暗吸了一口气,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似乎他面前人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倾诉的对象。“夫妻本是同体,虽然我与他还未大婚,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不知道他现在遇到了什么事,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能和他承担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应该知道呀,我不忍心他承受太多,可是他……为什么……不明白……”重阳最后三个字说的很是无可奈何,似乎不管那个人做什么他都愿意包容,但在心中却极力希望那个人能相信他,依赖他。“他不是女子,纵然有倾城的容貌,我却从未把他当做女子。纵然无数次的想要把他珍藏起来,但在我心中,他就是他,不论相貌如何,在我心中都一样的……永远……无法代替。”重阳说的很轻,但说话的语气却似许下诺言。这样的话语,重阳已经说话太多遍。他爱明月,只是爱那个人罢了。仅仅如此。“隐凡,你我当真只是初见?”不知何时,重阳转过了身,看着陷入沉思的隐凡。被重阳强大的气息笼罩,待到那热热的气息已喷到脸庞,隐凡蓦然醒悟,往后一倒。隐凡先是一愣,而后又恢复了那宠辱不惊的模样。“从来初见是重逢。佛陀说,人前世要五百次回眸,今生才能擦肩而过。能成为陛下的臣子,今世既是初见,也算是故人重逢。”隐凡说话很慢,说话间飘落的花瓣落到他的肩膀上,被重阳伸手拂去。重阳的动作,又让隐凡退后了几步。“我和他在大秦皇宫初见时,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月色,周围的花也是如此开着。那是一片桃林,当时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在林中吹箫……”重阳又讲起他和明月初遇的事,那本来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讲到当年的畏首畏尾不敢唐突佳人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隐凡则是站在他对面,神情莫辨。微弱的灯光照隐凡的侧脸上,竟然有种奇特的美感。第174章:赐住听雨殿重阳谈心似的聊天,让隐凡有些措手不及。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想当倾听者,他选择了必要时候沉默。但他却不知道,他的脸在低下时,平凡的五官看清来异常的邪艳。尤其是站在重阳那个角度,还能隐约的看到他颈下形状优美的锁骨。“为什么你的身体长的和他不像呢?”重阳说话间,情不自禁的去触摸了隐凡的脸。虽然不像,却依旧让他情不自禁。软软的,温温的,手下的肌肤让重阳有片刻的心动。“陛下!”但隐凡却像是受惊了一样,立刻往后面躲去。看着重阳的眼睛出了诧异还有鄙视。“乖,不要说话,让我抱抱你。我已经好久没有抱过明月。”隐凡的鄙视并没有让重阳退缩,反而更激发了他的行动力。重阳身影一动,说话间已经把隐凡抱在怀里。“陛下请自重!我是隐凡,不是明月王。”趁着重阳没抱紧,隐凡一下子把他推开。隐凡推开重阳之后,使劲的拂着自己的胳膊,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动作看在重阳眼中,眸子一暗。“你很像他,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你不是他。似乎所有的证据也告诉我,你不是他。可是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想抱抱我爱的人,如此而已。”重阳说话间,固执的朝着犹如惊弓之鸟的隐凡走去。“陛下这是那草民当明月王的替身吗?陛下既然知道臣不是他,又何必自欺欺人?”隐凡质问的掷地有声。他此时没有继续后退,而是用十分愤怒的眼光看着重阳。“自欺欺人?”重阳似乎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他是我的枕边人,难道我会认错人。”虽然没有证据,但重阳固执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明月。所以他朝着隐凡走去,再也不容许他逃脱。“陛下难道对草民的重用,都是因为错以为草民是明月王?”听到重阳暴强的宣誓,隐凡似乎有些受伤的问道。“不是,你的确有有这样的才华。只是……”重阳说着,站在离着隐凡一臂的地方不动,他看到了隐凡脸上写着强烈的不愿。其实,重阳也不确定隐凡到底是不是明月。毕竟,没有证据。在隐凡如此抗拒之下,不管他是不是明月,重阳都不愿看到他受伤一般的表情。“只是陛下太思念明月王,想要找人代替一下。草民也有挚爱,所以能体谅陛下的行径。草民素来敬仰陛下和明月王,陛下的用情至深让人感动。只是,陛下在明月王行踪不定时以这等借口慰藉空虚,却是草民不能理解。明月王为陛下为北冥为天下付出良多,想必明月王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原谅陛下。”隐凡说话时,总给人一种大气凌然的感觉。现在他睁着眼睛几乎是怒视重阳,全身弥漫着一种清荷般不可亵玩的疏离。“是朕唐突了。”听到隐凡有挚爱,重阳在心中瞬间有股怒火。他很像质问,很像勒令他不许想别人。但,他现在有什么身份发怒……想到自己现在不过和隐凡是陌生人,重阳叹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气。似乎,他现在真的有点……唐突。很久以来,重阳都很知道,若是他当时对明月用些强势的手段,结局可会有变化,现在他突然觉得,那样就算是用十倍的时间,他也很难让明月看他一眼。“时间不早了,草民告退。”看着重阳退了几步,隐凡微微送了一口气。“朕常住听雨殿,它的偏殿一直空着,你今晚可住在那里。”不是询问,是命令。听雨殿一直是重阳和明月的私人场所,不是重阳认可的人不能出现在那里。现在重阳却让他的偏殿住上眼前这个人。不管隐凡怎么说,重阳就是想留住这个人。不强求这个人接受自己,但要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是重阳的底限。“草民乃陛下之臣,岂能住在后宫。陛下若是召见草民,草民大可明日上朝之后。”听雨殿是什么地方,几乎天下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