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移开目光，脸色一白：“你真的杀了它？”唐司煌见他眼眶泛红，反而被他吓了一跳，也没了玩笑的心思，知道爱人此时没什么耐心，言简意赅地道：“没有。打晕了，在空间里。”“你！”唐淼怒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冲他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扑腾——”树上的鸟也被他惊飞，从茂密的树枝中急速窜出，飘下几根羽毛。“宝贝，小点声，爹的年纪大了，耳朵都快被你吵聋了。”唐司煌有些心虚，但断然不会表现出来，假意掏了掏耳朵，出口指责。唐淼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余怒未消。唐司煌不再逗他，道；“查尔斯在空间内，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先不要进去，你先用精神力探一探它的状况。”唐淼没吭声，但照着他说的做了，过了一会儿，瞟一眼唐司煌，不出声。唐司煌从他的眼晴里看懂他的意思“还晕着”，“嗯”了一声，先一步进空间。唐淼一愣，随即跟上。这个男人，别想再撇下他，自己一个人冒险！唐司煌快步走到查尔斯跟前，想翻开它的眼皮查看它的眼晴，手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一唐淼递给他一副隔离手套。唐司煌对爱人迷人一笑，爱人却没有理睬他，蹲在查尔斯面前，还故意把他往旁边挤了挤，眼晴也不看他。唐司煌暗暗好笑，戴上手套，检查查尔斯的眼晴后，拿出查尔斯的牵引绳，把它箍住，系在大树上。“查尔斯的眼晴还是红的，仍然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具体该怎么办，等它醒了再说。但它醒了之后，不能让它留在空间里。”唐淼没有异议。他知道唐司煌的顾虑，起身在查尔斯面前摆了一些水和食物。两人离开空间，打算还是先找猎物，向四周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个被他们忽略已久的问题：他们现在在哪儿？“看来是迷路了。”唐司煌道。如果查尔斯或者黑威其中一只在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味道把他们带回停车的地方。唐淼不说话。唐司煌忍俊不禁。还在生气？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不和他说话。“太阳的位置只能指引大致的方向，想回到停车的地方恐怕不容易。”唐淼看似轻松地靠在大树上，冷眼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累了？我抱你走。”毫无预警地被打横抱起，唐淼使劲挣扎，未遂，转念一想，反正周围没人，他爱抱就让他抱着吧。唐司蝗往前走了一会儿，不禁也有些佩服爱人的恒心，古怪一笑，把人放下，压在树上就是一个法式深吻。过了许久，唐司煌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而且吻顺着他的脸往下，到脖子，再到锁骨。唐淼顿时急了，连忙推拒他的胸膛：“不……放开我……你……唔……你疯了？”唐司煌轻笑一声：“肯说话了？”唐淼轻喘着，瞪着他，没坚持多久，不知为何，忍不住哧地一笑。想到查尔斯，他又笑不出来了。唐司煌转移他的注意力：“先出去再说。”唐淼点了点头。地理知识印在脑子里还没忘记，根据这个季节太阳的轨迹，再从地图上查查b市的经纬度，计算一番，可以大致判断出回去的方向。他拉住唐司煌的手：“往这边走。”途中遇到几只野鸡和几只松鼠，唐淼和唐司煌顺手全逮了，松鼠收入空何，野鸡则直接杀了。直到中午，两人还没走出树林，无奈之下，只得先解决午饭。两人进了空间，先去看查尔斯，还没醒。唐淼去厨房做饭，唐司煌切了个水果，用牙签插着喂他。“爹地，查尔斯不会有事的吧？”唐司煌沉默片刻，道：“淼，查尔斯很可能会死。狗的性命比起人类短太多，就算今天不死，也会老死，总有一天它还是会离开你。等它醒过来后，如果它没有任何好转，我希望你可以亲自让它解脱。”“爹地，你！”唐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拿在手中切菜的刀“啪”一下掉在砧板上。唐司煌平静地回视他，眼神无波无澜。唐淼觉得这一刻的唐司煌冷酷极了，解开围裙，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唐司煌微微一叹。淼，我这是为你好。他拿起菜刀，想继续切土豆，切出的丝却粗得像筷子。他放弃地丢下菜刀，拿着菜篮子到菜园里摘了一把韭菜、一根苦瓜、一把菠菜，折腾半天，总算做出一个韭菜煎蛋、苦瓜炒蛋、菠菜蛋汤和两个荷包蛋。前三样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荷包蛋显然是焦了。“淼，进来吃饭。”唐淼站在查尔斯的临时狗舍前发呆，没回答。唐司煌之前的话伤了他的心，他明知道查尔斯对他的重要性，为什么还要那么说？唐司煌没有再叫他，靠着门框，注视着他。唐淼等了一会儿，唐司煌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他干脆离开空间。出了空间，唐司煌并没有跟出来。唐淼心里很不舒服，在原地踟厨片刻，又默默地回空间里。唐司煌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安静地站在那里，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烟圈模糊了他的表情。唐淼快步走过去，夺走他的烟。“先吃饭？”唐司煌笑了笑，似乎只把他的怒意当成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查尔斯对我来说很重要。”唐淼低声道。“我知道。”唐司煌说道，眼神很宽容。他的爱人还是个孩子，很多事、很多感情，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唐淼说不清楚为什么，忽然对唐司煌有一种歉疚，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只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唐司煌又道：“先吃饭？”“没胃口。”丧世情人 卷四 变异风云 查尔斯的异能唐司煌道：“先出去，再找找路。”你也不吃东西吗？唐淼险些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沉默地跟在唐司煌后面离开空间，心里非常烦躁。他和爹地之间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查尔斯确实很重要，但他也不希望因为查尔斯影响他和唐司煌之间的感情。他曾经想过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很久都没有找到答紊，但自从他和唐司煌在厂起之后，他一直队为唐司煌就是他重生的意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东西，能阻扯他们之间的感情。唐司煌走在他前面，但并没有与他隔得太远，背影一如以往地坚毅与从容，让人觉得安全而可靠。自从唐司煌对他说过那个梦，唐淼就认定前世的唐司煌也是爱着唐淼的。此时，他忍不住想，如果这个世界和前世的世界是平行世界，如果前世的他还活着，某一天突然发现唐司煌对他的深沉而隐忍的感情，他会如何？那样的唐司煌和今天这个尽管被他冷眼以对仍然包容着他的唐司煌很像，让他觉得心疼。“爹地，对不起。”道歉的话原来并不难说出口。唐司煌惊讶地回过头，诧异地发现他爱的人脸上挂着难受的表情。“为什么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对我，你永远也不用说这三个字。另外三个字倒是可以多说几次。”唐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方才的伤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司煌是真的不太明白唐淼为什么对他道歉，或许他也不懂如何经营他和唐淼之间的感情，他只知道，无论唐淼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对他生气。因为这个少年是他爱的人，有时候他甚至有一种他已经爱了他两辈子的感觉。不管怎样，他和唐淼之间的不和谐因子消失了，这绝对是件好事。他走回唐淼面前，笑着道：“如果真的要道歉的话，就说另外三个字吧。”“喔，”唐淼斜他一眼，“那‘抱歉了’。”唐司煌无语，随即忍俊不禁，挠挠他的酒窝，大踏步往前走去。“快走，如果刘刚等不到我们，说不定会想办法偷走油箱里的油。”至于车，高级防盗锁，刘刚肯定是没办法把车偷走的。两人之间的小矛盾解决了，但查尔斯的事还是压在他们心底。唐司煌并不是对查尔斯没有感情，在他和唐淼的父子关系缓和之前，查尔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像是维系他和唐淼之间感情的纽带。查尔斯对于他同样有意义。如果可能，他希望查尔斯能更久地留在他们身边。只希望它自己争气，能逃过这一劫。在第一次太阳风暴时，不少人虽然晒过太阳，但并没有变成丧尸。但愿查尔斯也有一定的免疫力。更何况，查尔斯经常受到井水和空间里食物的滋养，比起其他动物，总该有些优势。这些唐司煌都想过，但既然不是百分之百地肯定，就没有必要对唐淼说。“吃点东西。”唐司煌忽然递给唐淼一个装满鸡蛋的碟子。“你煮的？”唐淼惊奇，接过篮子，嘴角立即弯了。“不然你以为？”唐淼在盘子边沿磕破鸡蛋，剥了壳先递给唐司煌。他很想说一句“你大概只会煮鸡蛋和煮面”，转念一想他这位爱人难得给他做点什么，又觉得不好打击他，不然的话以后都没这福利了。在树林里找路确实不容易，两人填饱肚子后，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找到出路，倒是又顺手杀了一只变异鹿和两只变异兔。唐淼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怎么了？”唐司煌看他神色不对，连忙把他扶起来。“不知道，太阳穴这里忽然痛了一下。”唐淼揉了揉根脑袋。“是不是查尔斯醒了？”唐司煌心中一动，“我去把——”“我也进去。”唐淼连忙道。唐司煌按住他，正色道：“不许胡闹。淼，你是空间的载体，在空间有可疑时一定不能进出空间，不然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没有任何人能解决。我一个人进去，如果有不对劲，你再用精神力带我出来就行了。不过我估计问题不大，应该是查尔斯醒了。”“那你千万小心。”唐淼知道他说得有理，只能按捺住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面前。所幸唐司煌很快就出来了，手中牵着的正是查尔斯。“汪汪汪！”此时的查尔斯比起之前，眼中的红颜色更深，几近黑色，即使被唐司煌拴住，仍然不安分，张嘴就想咬他。“淼，去找一根足够长的棍子。”唐淼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左右看了看，快速攀上一棵大树，用刀砍下一根树枝。唐司煌在树下不停地躲避查尔斯的攻击，左闪右跳，让唐淼看了既着急又觉得好笑。三两下砍掉树枝上的小树杈，只在顶端留了一个树杈，唐淼用分叉处顶住查尔斯的项困，将它钳制在地上。唐司煌趁机跑过去，摁住查尔斯的脑袋，用绳子把树杈和项圈紧紧地系在一起。“汪汪——”查尔斯的主要注意力似乎不在于攻击他们，仿佛很痛苦一样，被制住后，并没有再试图攻击，而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眼底的红如同浪花一样翻滚不休。“爹地，这是怎么回事？”唐淼急道，“其他动物变异时并不是这样的。”唐司煌忽然想起一件事，隐隐觉得这可能是查尔斯的转机。方才他进去后注意到查尔斯的水盆和食盆都是空的。难道空间里的水和食物真的给查尔斯带来一线生机？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清楚，先观察观察再说。查尔斯，你最好能扛过来。”唐淼一愣，聪在查尔斯跟前，安抚地抚摸它的后颈和背部，不停地唤它的名宇：“查尔斯，查尔斯……”“汪！汪！”猩红的颜色仍然在翻滚，时而深，时而浅，相对的，查尔斯眼中的褐色时而少，时而多。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查尔斯忽然狂吼一声。尽管有项圈控制着，查尔斯仍然挣脱开来，如同一匹矫健的草原之狼一跃而起，仰天长啸一声，眼底的红色骤然消失，但个身的毛发却忽然变得犹如火临燃烧一样。从它口中喷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去。唐司煌心口一缩，下意识将唐淼一拽，护到身后。“汪！”查尔斯又叫一声，再次张嘴，又喷出一个大火球。如此一连十一二次之后，查尔斯终于停下来，毛发的颜色也恢复如常，疲倦地趴在地上，直喘粗气，扭头看着唐淼，呜呜直叫，就像在诉说它的委屈。这会儿的它却是和最初的它一模一样了。“查尔斯！”唐淼惊喜不已。